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1章 偶撞美眉赔裙装 二十世纪末。 中部省城,某高校。 辅导员说他会六爻八卦,还说这是科学,不是迷信。同学们争相爻卦。石涛好奇便央求老师也爻一卦。 卦曰:命运多舛,仕途坎坷,桃花劫难,感情纠葛,贫苦半生,晚年祥和。 不管石涛信不信辅导员的卦书所说,在他忙于毕业的时候,在他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他的桃花运来了。 桃花运来是来了,但却是一个不愉快的开端。 五月某日上午,阳光明媚,和风习习,图书馆附近冬青新叶萌发似刀裁,三叶草在草坪上肆意生长,一片碧绿。 “唉…唉…唉…闪开…没闸!” 石涛骑得有点儿快,或许是辅导员的卦让他走神儿了,不曾想一拐弯才看见前面有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车轮子是躲开了,自行车把终究还是挂倒了人。 “哎呦!”一女生随着一声惊呼,白色裙裾飘起,向水泥地面扑去。 “对不起,对不起!”石涛也摔倒了,连忙爬起,顾不上自己如何,赶紧去拉女孩。 倒在地上的女孩姿势唯美,头发乌黑油亮,发髻高挽显得整洁端庄,白皙的面庞有一抹腮红,美目微突大而有神,娇躯半卧,裙摆散开,白色高跟绑带凉鞋穿在一双小巧天足上。 石涛一楞神,看着眼前的美图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片刻犹豫,还是伸手攥住了女孩的左臂,手握温香,一股暖流从掌间传来,石涛有点恍惚…… 我这是想什么呢?赶紧拉人家吧! 女孩借力站起,秀眉微蹙,嘴角上撇发出“嘶嘶”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看哪儿摔坏了没有?”石涛不住地道歉,拾起掉落地上的粉框眼镜,幸好没坏,递还了女孩。 “看不见人吗?”女孩一边责备一边接过眼镜戴好才看清石涛。 一身蓝校服简单朴素,头发长度过耳,两道眉毛浓重醒目,脸庞消瘦倒有几分俊俏,眼底清澈一幅无辜的样子。 “我着急,骑得快了点儿,没想到……撞您了。”石涛又拾起两步外女孩的肩包,毕躬毕敬地递到女孩面前。 “着什么急呀?去投胎呀?”女孩责备声未断,接过包,背上肩。 “先看看您伤哪儿了?”石涛忐忑不安。 女孩低头看裙摆蹭了一块,猫腰用手掸了掸裙上灰尘。石涛也想去帮着掸一掸,手伸出去却又缩回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呀! “我……唉……我来……”石涛掸也不是,不掸也不是。 “起开!”女孩瞥了他一眼,提起裙摆,左腿膝盖掉了块皮,有血渗出。 “怎么回事儿?” 常晓昶和马娟走了过来。他们两个是去图书馆学习的,看到石涛这里有情况,便凑向前来。 “撞人了。”石涛苦着脸说道。 “撞什么样了?赶紧去看看吧。”常晓昶提议道。 “是啊,先到医务室看看再说吧。”马娟也跟着说。 “对呀,咱去医务室吧,上点药。”石涛有点慌,又要伸手去拉女孩。 “别碰我!”女孩一挥手厌烦道,嘴巴一撇,真的疼呀。 “还是上点药好,别感染喽。”马娟说道。 “好吧,那你带路。”女孩冲石涛说道,同意去上药。 “哎!”石涛连忙答应一声,拍了拍身上灰尘,感觉自己没事儿。 常晓昶已经扶起自行车,正了正车把,马娟把散落在地的几本书捡起来放进车筐。 “我们还跟你去吗?”常晓昶问石涛。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 石涛接过车子推着,走在女孩身侧。 看女孩踩着白色高跟凉鞋走路有点跛,石涛征求女孩意见,“要不你坐后车架,我带你?” “医务室离这远不远?”女孩扭头看了石涛一眼没答反问。 “唉,你不会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吧?”石涛疑惑。 “我怎么会知道医务室在哪儿?”女孩嗓门高了点。 “你不是这学校的?”石涛好奇了。 “当然不是!谁知道你们医务室在哪儿?”女孩气性见涨。 “那……那还是我带你吧,医务室远着呢。”石涛再次央求女孩上车。 “早该如此!”女孩没有好气,还是坐在了车后座上。 “请问你哪个学校的?”石涛好奇依旧。 “跟你有关系吗?”女孩不屑回答。 “那你坐稳喽。”石涛不好再问,提醒一下,便骑车奔向医务室。 常晓昶和马娟见石涛他们走远了,便转身去了图书馆。 女孩左手捏着裙摆,不让布料擦碰伤口,一磨擦很疼呀。裙子蹭了一块,还沾了丝丝血渍,在白色连衣长裙上显得格外扎眼。 女孩煞是心疼,昨天才买的新裙子呀!还约了人呢,这怎么赴约?等会儿再跟这个冒失鬼算账。 两旁的梧桐树大叶子沙沙作响,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瞬间飞过。 甬路上多数同学或背肩包或手拿书本匆匆而行,多数人没有注意一辆自行车的行驶。偶尔也见男同学投来异样的目光,石涛心里也很异样,“看我?看她?还是看我们?” 校医务室。 一桌两椅一橱,室内干净整洁,弥漫着一股子来苏水味儿。 “怎么受伤的?”中年女校医穿着白大褂,一边给女孩清洗伤口一边问。 女孩“嘶”了一声,嘴巴一裂,或许是碘伏遮蜇了伤口,有些疼痛,左腿抽动了一下,并未应声。 “摔倒了。”石涛站在旁边连忙解释。 “皮外伤,骨头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有痂千万不要揭,揭了容易留疤,女孩子都爱美,小心点好。”中年女医上着药叮嘱着。 “都怪他!”女孩大眼一轮,翻了一眼石涛。 “怪我,怪我。”石涛忙点头承认着。 “怪他不怪他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不嫌你这有疤就行了。”女医取过药棉、胶布,包扎好女孩的膝盖,“好了,注意别沾水,后天来换药。” “跟他有什么关系!”女孩哼了一声,好像还在生石涛的气,有些不屑。 “谢谢大夫。”石涛点头忙道谢。 “叫什么名字?”医生取过纸质笔,开着单子问女孩。 女孩没回答,抬大眼看石涛。 “石涛,石头的石,波涛的涛。”石涛向前一步,看着大夫的单子,连忙说道。 “去交费吧。”女医也翻了眼石涛,石涛接过单子,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书。 女孩儿站起身,石涛欲扶,女孩闪避,只等石涛先行,跟着出了医务室。 “没关系还替你交费?”女医把圆珠笔在桌子上一拍,背后揶揄了一句。 交完费,石涛带女孩向楼外走着,女孩踩着高跟凉鞋依旧有点颠,裙裾上的那块污渍石涛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唉,这位同学,今天实在是对不起啊。”石涛还在表示歉意。 “对不起就完了?”女孩翻起大眼反问。 “不不不,我是说……你看,你的裙子也破了,我想我是不是得赔您一条?”石涛很有诚意地说。 “当然要赔,我还认当你不想赔呢,两百,拿来吧。”女孩气还没消,伸手要钱。 “两……两百……”石涛心中一惊,怎么这么贵呀,我的生活费呀!哎呀,什么也别说了,谁让咱撞了人家呢! “怎么?赔不起呀?”女孩轻蔑的问道。 “不不不,我得回宿舍取钱。你跟我走吧。”走出教学楼,石涛取了自行车,“前面那宿舍楼就是。”石涛前面推车走,女孩后面颠着脚跟着。 “对了,请问芳名?”石涛在套近乎。 “这与你有关系吗?”女孩压根儿就不想告诉石涛。 “我得知道我赔的谁呀?”石涛感觉这不是他的桃花。 “赶紧去取钱!”女孩嗓门提高。 “好好,取钱,取钱,这就到了。”石涛忙打住追问。 男生宿舍楼蓝色的墙砖陈旧,四层楼房少说也有四五十年的历史,玻璃窗上的木框红漆多已剥落,斑驳毕现。楼前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辆旧自行车。 “就是这幢楼,进来吧。”石涛停好自行车,欲带女孩进楼。 “几楼几号?”女孩站住。 “一楼,110室。”石涛答道。 “警室呀!行了,我不进去了,就在这等你。” “我马上回来。”石涛转身跑进楼去。几分钟后又回来了。 “给,两百。”石涛递给女孩两张蓝色纸币。 “一张就行了。”女孩只抽了一张纸币。 “不两百吗?”石涛有些意外。 “看在你帮我看医上药的份上,让你少赔点吧。”女孩语气缓和,气好像消了。 “那合适吗?”石涛有点不好意。 “这钱都是花的父母的,能省就省点吧。”女孩这会儿好像挺大度。 “嘿……你倒挺善解人意。”石涛摸了摸后脑勺,更觉不好意思了。 “行了,我走了,以后注意点,别那么冒失了。”女孩转身就走。 “唉,你去哪儿?我送你。”石涛上前两步。 “我去哪儿不用你管了。从现在开始,咱俩没交集。”女孩跛脚前行。 “我正好去图馆送你一程。”石涛推车紧跑两步追上来。 女孩回头上下打量石涛,“那好,送我到你撞人的那儿就行了。” “好嘞!上车。” 女孩随石涛到图书馆附近。 “好吧,就此别过。”女孩踩着白色高跟凉鞋向前走去,还是有点跛,不过似乎好多了。 “记得来换药哇!找我!”石涛在身后提醒女孩。 “不用管了!”女孩头也没回。 “再见!”石涛好像舍不得女孩离开。 “再也不见!”女孩依然没有回头,只扬了扬右臂,摆了摆手。 石涛望着白色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没入人群再也辨识不出,轻叹一声,便折向图书馆还书去了。 石涛没想到就是这个女孩会让他难以忘怀,痛彻心扉。 ------------ 第2章 一个抱怨一沮丧 偶然被石涛撞倒的女孩儿,因为石涛让她受了伤,又弄破了她的裙子,让她心情很不愉快。她要去见她心仪的男孩,石涛的冒失直接破坏了她的形象,让自己的一番精心打扮毁于一撞。 不管装扮的如何漂亮,如何动人,她明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还刻意为之。 某高校外一饭馆。 或许是周末的原故,饭馆里人比较多,八张桌旁都有客人,或三或两,都是青年男女,有人闷头吃饭,有人推杯换盏,多是小声交谈,并没有人高声呼喝。 靠窗的餐桌上摆着两盘时鲜蔬菜,一瓶白酒还剩少许,桌子两边坐着青春靓丽的一男一女,面前两个小酒杯满着。 女生高挽发髻,一袭白裙,她叫杨琼,就是被石涛撞过的女孩。 男生叫郭帅,因为人长得确实帅人们都喊他“帅哥”,三七分的发型,浓眉斜插入鬓,眼窝深陷,目光笃定,鼻直口阔,棱角分明。 郭帅两个嘴角微翘,总是一副笑脸迎人,认人感到亲切,穿一件白色T恤,虽是坐姿,但看起来个头很高。 杨琼右手中指向上推了推粉色的眼镜框,“就是这样,他赔了我钱,我就找你来了。” “他叫什么?”郭帅关心地问。 “嗯……谁知道是姓石还是姓施,反正不感兴趣。”杨琼支吾着,没说出石涛的名字。 “住哪个宿舍你总该知道吧?”郭帅不急不徐地再问。 “我……我没进去。”撒谎还撒不好,杨琼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右手抓洒瓶去倒酒,她不知道为什么掩饰慌张。 “你都到楼下了,哪个屋也没问问。你心也真够大了。需要我把他找出来吗?”郭帅说道。 “不用,不用。我跟他没任何关系了,不想再见到他。”杨琼忙解释。 “那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郭帅不解。 “我……我就是想把今天上午遭遇的事跟你倾诉一下,遇到这事儿有点儿烦。”杨琼表明态度。 “你烦什么?”郭帅追问。 “他问我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明显是想搭讪我嘛!”杨琼撅嘴道。 “你告诉他了?”郭帅笑了笑,嘴角更向上了,眼也眯了起来。 “没有,我怎么会告诉他呢!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杨琼也许是想跟郭帅澄清什么。 “即使再见到你,他都不知道你是谁,搭讪也是白搭讪。你又不是这个学校的,一毕业就离开了这城市,不会再见到他。没有什么可烦的。”郭帅分析着劝道。 “哎呀,是烦他弄坏了我裙子。人家昨天刚买的。”杨琼转移了重点。 “昨天刚买的,今天上午就穿来找我?”郭帅依然保持笑眯眯的表情。 “可是有瑕疵了,不漂亮了。”杨琼觉得委屈,自己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示一番,不完美了。 “没关系的,你穿什么衣服都很漂亮的,你的漂亮与衣服有关系吗?”郭帅嘴像抹了蜜。 “你真会说话,穿一条破裙子怎么能跟穿一条好裙子相比呢!”杨琼心里却甜丝丝的。 “我没看到裙子破呀!”郭帅疑惑道。 “你看,是没有破成窟窿,我在洗手间洗过了,这会儿干了,有一块儿起毛了,都快磨通了。”杨琼又委屈起来,起身移步到过道让郭帅看她的裙子。 郭帅瞅了瞅,“确实破了。” “膝盖也破了。”杨琼坐回椅子,提起裙摆露出左腿。 “还疼吗?”看到用纱布包着的膝盖,郭帅安慰她。 “不碰不疼。”见郭帅关心起来,杨琼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其实她的坏心情有在郭帅面前装的成份。 “那就别碰,记着换药。”郭帅叮嘱道。 “知道啦,后天我会去换的。”杨琼撒娇道,放下裙摆。 “来,干一杯吧。”郭帅举杯示意与杨琼共饮。 “裙子还再买吗?”郭帅又说到了裙子。 “你说买还是不买?”杨琼眨眨大眼,征询郭帅的意见。 “买不买你自己拿主意。”郭帅推却道。 “我拿不定主意才问你呢。”杨琼再探口风。 “我看这条挺好的,毕竟是新买的,就凑合穿吧,明年或许有人给你买更好的呢!”郭帅调侃道。 “讨厌!”杨琼娇嗔中带着失落。 与郭帅会面十回有九次是杨琼主动来找他,而郭帅去找她或许是真的有事。与郭帅早就熟悉,自己的那份感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同样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郭帅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只不过是出于关心和照顾,就像对待邻家妹妹,也曾经明确的表示过他的态度,可她一直期待奇迹出现。 她做梦也想不到明年这个给她买裙子的人竟会是石涛。 别人碰到漂亮女孩叫艳遇,而石涛撞了个美眉却叫遭遇,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为破财而懊恼。 某高校食堂。 人头攒动,嘈杂声起,饥肠辘辘的青涩男女陆陆续续汇集而来,盆盘交响不绝于耳,整个食堂大厅弥漫着一股混杂的菜香味儿。 “这呢,这呢!”马娟找了个空位餐桌,伸手招呼石涛。 马娟和对象常晓昶是经贸系的同班同学,跟机械系的石涛常在一起就餐。之所以他们能凑到一块儿,全因为常晓昶跟石涛是同乡,一来二去三个人成了好朋友。 马娟是个大个子,就是长条脸上留下了一脸的青春痘后遗症。要不是因为这张脸,就这模特儿个,怎么也瞧不上小个子常晓昶呀。 石涛端着米饭走了过来,“晓昶呢?”说着坐到了马娟对面。 “他说买肉菜,排队呢。”马娟已经开始吃了。 “你俩怎么没打一样的?”石涛看着马娟盆里的米饭问道。 “我想吃米饭,他想吃馒头吃肉。你这不也打的米饭嘛。”马娟扒了一口饭。 “米饭便宜呀!唉,以后得省着点花了。”石涛叹口气。 “怎么了?”马娟疑问道。 “上午被人讹了。”石涛低头吃了勺饭。 “还是你们快,馋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才买上。来,吃红烧肉。”小个子常晓昶端着馒头和红烧肉走过来,挨马娟坐下。 常晓昶个子真不算高,小脸,尖下颏,眼镜后一对有神的眼睛总是翘着眼梢。要不是因为个矮,这么精明的小伙子怎么会看上一脸麻子坑的马娟呢? “石涛说被人讹了,是不是上午那个女孩?”马娟向常晓昶说道,又转问石涛。 “就那女孩儿,她还能讹你?给哥说说。”常晓昶有点好奇。 石涛也不客气,崴了块红烧肉放嘴里嚼着,“我以后就只能在你俩这开开荤了。”肉下咽之后,石涛便把上午骑自行车撞杨琼的经过说了一遍。 “是呀,一条裙子也就十几块,最多二三十块,你至于没钱喽?”常晓昶疑惑道。 “唉,问题是她那裙子贵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看着挺高档的,说是昨天刚买的,张口向我就要两百。”石涛叹了口气。 “两百?”那两口子同时惊讶。 “是啊,看他的裙子是够高档的。”马娟脸上呈现想象、羡慕的表情。“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条两百块的裙子啊?”马娟用胳膊肘顶了顶常晓昶。 “别闹,你穿裙子太废料,人家两百,你得四百。”常晓昶夸张地推辞了。 “我给她两百,她只收了一百。说是花的都是父母的钱,省点吧。”石涛陈述了杨琼的话。 “她那是替你着想呀,少要点钱可以理解。可是她要真心真意地替你想,她就该不用你赔了。”常晓昶盲目分析道。 “是呀,可损坏东西不赔人家行吗?”石涛觉得常晓昶分析的对,但他还是认当被讹了。 “她要心疼父母辛苦,她就不该买那么贵的裙子,可她买了。她还对你说这些,为什么呢?”常晓昶像是自言自语,“这个女孩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呀,我一个月生活费没啦,钱不够花啦!”石涛沮丧起来,化悲痛为食欲,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又三口两口吃完了米饭。 “我说过钱我这有,不用担心。你要不就打打工,反正现在有时间。下周我们就要去外地实习了。”常晓昶安慰石涛道。 “我们下周也要实习,实习完我会想法子的。”石涛抹了抹嘴。 “她是谁,知道吗?”常晓昶问道。 “正因为不知道才更郁闷呀。只知道不是咱校的。”石涛无奈道。 “还是外校的!得!”马娟有些遗憾。 “那不一定,有缘千里来相会。你看咱俩,这不相会在这了嘛!”常晓昶调侃道。 “你俩叫姻缘,我那叫孽缘!”石涛心情好了许多。 “有缘就好,有缘就有故事。”常晓昶收拾起饭盆,三人向盥洗室走去。 ------------ 第3章 打工就为吃口粮 杨琼不想跟石涛再有交集,而石涛因为生活费不得不去打工,好巧不巧,为他们牵线搭桥的人出现了。 而这个牵线人又有他自以为傲的爱情故事。 某高校男生宿舍110室。 三张架子床,五个铺位上的人已经去吃早饭了,被褥都叠的很整齐,统一码放在床头。牙具摆放在靠墙的桌子上,牙刷朝着一个方向。 地面上没有垃圾和杂物,虽说是一个毕业班,整体上这个宿舍还算是干净整洁。 正在酣睡的石涛被同宿舍的老乡丁德志拍醒,“哎,醒醒,别睡了,有人请你吃饭。” 石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沉浸在劳累的梦境里,仿佛刚刚睡着就就被叫醒了,一点儿都不解乏,梦里还在制图呢。为挣个生活费,容易吗? 视线依然模糊,石涛坐了起来,见是丁德志,“几点了?” “七点,起来吧。”丁德志又叫他。 “才七点,吃得哪门子饭呀?”石涛发起了起床气,闭上眼睛又躺下了。 “吃早饭呗。有人想制图。”丁德志进一步说明。 “大图小图?”一听有人制图石涛清醒了许多,但依然合着眼。 “小图。”丁德志仍旧站在石涛床侧。 “小图好说,八点再去,我再睡会儿,实在太困了。”说着石涛翻了个身,脸朝里又睡了。 “好,八点我叫你。”丁德志说罢走出了宿舍。 待到八点的时候,丁德志返回宿舍,同时跟进来一高个美男子。 丁德志再次叫醒石涛。石涛坐起,并不关心什么美男子,不用问,就是这个陌生人想找人代笔制图。 “这是咱楼上化工老乡的朋友,想请你帮忙。”丁德志介绍帅哥。 “你好,我叫郭帅,劳驾帮个忙。”帅哥面带微笑请求石涛。 “好吧。郭帅?帅哥!有意思。稍等一下啊。”石涛一边调侃,一边穿衣穿鞋。 石涛拿了洗漱用具到盥洗室。丁德志邀帅哥一起坐床沿上等待。 “走吧。”石涛归来,放好洗漱用品,欲去画图。 “咱先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不吃,画着画着就饿了。早饭咱简单吃点。”帅哥诚意邀请道。 “那好吧,的确饿了。走!”石涛没再客气,转身向外走。 “一起去吃点儿?”帅哥邀丁德志。 “我吃过了,还怎么吃得下。客气什么呀!”丁德志伸出臂膀,把二人向外推。“快去吧,吃了还干活呢。” 高校外某早点铺前。 虽然是早晨,初夏的天气还是有些热了,忙碌的人们早就趁凉爽时段吃过上工去了。这个点儿吃饭的人并不多,两人在露天处找了张空桌相对坐下。 “吃什么?包子,馄饨,油条,豆浆,豆腐脑?”帅哥说了一连串的食品,征询石涛的意见。 “那就油条,豆腐脑。”石涛点了饭食。 “老板,来一斤油条,两碗豆腐脑。”帅哥扭头向老板喊道。 “好嘞!”老板应声,很快端来了早点。 二人一边吃着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石涛问道:“画什么图?” 帅哥答道:“千斤顶。” “你们也画这图?” “我们不画,我是学金融的,给我老婆画。”帅哥笑道。 “你老婆?”石涛很诧异,这学生怎么就有老婆了?就说你长得帅吧,也不应该搞特殊呀? “不……就是我对象。”帅哥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向石涛解释。 石涛心说,对象就对象呗,还老婆!是不是想赶紧占下,怕人家跑了?不过那是人家自己的事,与己无关,便又问道:“什么系?” “化工系。”这次帅哥倒是一本正经的回答,赶紧喝口豆腐脑,掩饰自己刚才的尴尬。 “噢,对,化工系画这个。”石涛想起来了,他化工系的高中同学就画这个。 “这对你们来说小莱一碟,她们可就嘬瘪子了。”毕竟专业不同,帅哥说的倒是事实。 “对她们的要求低,她们的很容易画呀。”石涛可不那么看,要求高低决定了难易程度。 “我老婆……不,我对象不擅长画图,比较怵头。这不,咱想表现表现不是?我花钱,找人帮她解决喽,这不也是咱一片心意嘛。” 看来帅哥是别有用心的,心思并没有在是不是画图上。 “嗯,你倒是有心,但比不上你亲自画呀?”石涛咬口油条,一边咀嚼,一边反问,他在给这个学金融的帅哥出难题。 “咱不是不会嘛!要会,哪还用劳驾老弟你。”帅哥倒是想亲自操刀。 “情深意切,用心良苦。”石涛觉得帅哥却是有心之人,为了讨好对象,不得不请客求人。 “那可不,这个对象我是横刀夺爱抢来的。”看来帅哥这个对象也是来之不易。 “噢?有故事,能不能说一说。”这倒引起了石涛的好奇之心,便一挑眉问道。 “当然能说,这是我的骄傲。”帅哥满脸得意之色,自是引以为荣。 “洗耳恭听。”石涛油条也不吃了,伸着脖子只想听下文。 帅哥也停止了进食,便娓娓道来。 “这是上个月的事儿。当时我接触着一个女孩,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她总是来找我,躲又躲不开,甩又甩不掉,弄得我好烦。我又不好意思直言说不,怕伤害她。” “委婉点告诉她呀!”石涛听的甚是入神。 “是呀,我委婉地表达了我的态度。她说她知道我不喜欢她,但她坚决地认为接触久了或许能接受她。并明确地表示,在我没有喜欢别人之前,她不会离开我。我的天呐!怎么办呀?唉,在我正发愁不知如何摆脱这种我不需要的感情而烦恼的时候,我认识了我老婆,噢,我对象。” 感情的取舍还要看机缘,帅哥也不例外。 “一见钟情?”石涛对这种狗血剧情也曾经听说过,没想到眼前就有。 “你说对了。我相信一见钟情,我觉得这辈子就认定她了,所以关系确定之后我就一直叫她老婆,叫惯了。” 帅哥眼睛里放着光,看来他是相当自信的。 “她叫你老公吗?”石涛总觉得这么称呼有点儿怪怪的。 “不,她不喊,她喊我名子。” 帅哥嘴角微动,好像还有点无奈。 “为什么?这不对等呀!”石涛觉得称呼更能体现两个人相互的尊重。 “她说,老公这个称呼一定要在结婚后再喊,否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况且我还在考察期。我愿喊老婆那是我的事,与她无关。” 原来帅哥还有点一厢情愿,石涛似乎明白他为什么要讨好他的那个对象了。 “有个性。怎么还弄个考察期?” “我一见钟情啊,就主动展开进攻,我问她‘有对象没有’,她说‘有’,我问‘我还有没有机会’,她说‘可以试试’,不过后来给我定了个考察期。” 帅哥可以一见钟情,不等于人家就能立刻以身相许。 “考察期多长?” “直到结婚前。” “那毕业就结婚吧!” “是那么打算的。” “之前对你不离不弃的那个女孩呢?”石涛关心的事儿也够多的,这或许就是老天这么安排的。 “她遵守了她的诺言,在我领我老婆见了她一面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不过我们依然是好朋友。” 帅哥还是很重情重义的。 “能觉得自己配得上你这帅哥的一定也会是个不错的姑娘。” “那女孩当然不错。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帅。” “你颜值这么高还不算帅,那还让别人活不?”石涛虽然长得也不错,但在这个帅哥面前却有点儿自惭形秽。 “帅不帅不重要,关键是我还没有得到我老婆百分之百认可。”帅哥虽帅,但也有他的忧虑。 “还在考察期。”石涛表示理解帅哥的处境。 帅哥再次拜谢石涛,说道:“所以呀,老弟你得吃得饱饱的,好有精力把活干好。帮我讨好老婆啊!老弟拜托了。” 石涛答应的倒是干脆,“擎好吧!” ------------ 第4章 原则第一没商量 能让郭帅这么帅的小伙儿一见倾心的姑娘,肯定有她的独特之处,当石涛真正见到本人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惊艳。 某高校教学楼制图室。 丁字尺,直角尺,圆规,量角器,图纸,制图板,每张制图专用桌上都放有一套。十来个学生,一人一桌,安静而专注地画着图。 石涛也在这,站立着,俯身桌前,快速地移动着丁字尺和直角尺,手中的铅笔上下左右刷刷地划个不停。 看别人,都要先计算一番,比划一阵,才取个尺寸,却又擦去刚刚划上的线条,再重算,重取尺寸,比来量去,再划,很久才确定划好一条线。 看石涛,根本不用HB铅笔打底稿,直接B2铅笔描深,不用橡皮,无需修改,线条划到纸上不长也不短,不粗也不细,铅墨浓重,横平竖直,圆孤过渡。 从落笔到结束,全神贯注,边角细微,一丝不苟,整张图纸,一气呵成。各个尺寸、线条位置,他早就熟烂于心,胸有成图,一挥而就。 看图纸,布局均匀,线条分明,标注明确,字体规范,图面干净整洁,无勾无抹无错。制图居然也能画得这么精美。 了解石涛的同学并不觉得奇怪,他每张图纸教授都给5+,他的图纸都是作为范本在同学之间传抄的,抄了他图的同学至少也得个5-。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本事。 现在他却要靠这本事挣口饭吃了。大图挣个三五十块,但那要画一个星期。小图十块八块,一天就能完成,收钱吧,太少,不要吧,白忙活一天,干脆管饭就行。 因为他好说话,相对别人画图便宜,找他的人很多,都是同学、老乡介绍的,像这样的小图他都画了三十多张了。 最初,他要画一天的,熟能生巧,现在半天就能完成了。纯熟的技艺是练出来的。 中午,某高校外饭馆。 靠窗侧,一桌,三人,四莱,两瓶啤酒,一杯果汁。 除石涛外,对面坐着那个帅哥和他的美女对象。这女孩真配得上美女称号,发不染而墨,眉不涂而黛,目不照而明,鼻不修而直,唇不点而朱,面不施而白,美艳不可方物,文静不失气质,端装不落大方,轻意不语,未说先笑,彬彬有礼,令人艳羡。 制图时石涛已经知道女孩叫倪美,倪美,美女!啊……哈,郭帅,帅哥!这二人真登对! “有劳老弟受累,今天您可帮了大忙,倪美对您的制图赞赏有加,非常满意。”帅哥向石涛陈情。 “满意就好。”石涛不卑不亢。 “我二人表示感谢,在此略备小莱,几杯啤酒,不成敬意。”帅哥举杯致意。 “非常感谢!”美女也端起果汁。 “不用客气。”石涛举杯。 “干!” “干!” “干!” “我考虑,中午咱就喝几瓶啤酒,晚上咱再喝白的,那时再开怀畅饮,喝完再出去玩儿。怎么样?”帅哥征询石涛意见。 “晚饭就不必安排了,吃中午饭就可以了。”石涛拒绝道。 “那怎么可以?虽然我不懂制图,但看倪美画图很辛苦的,这张图要画一星期。你半天画完,不等于你付出的少,这一顿饭怎么能表达我们的敬意呢?”帅哥再次诚邀。 “是呀,晚饭还是要吃的。”美女微笑也表态邀请。 “平时倪美是不会参与我和朋友的酒场的,今天能来,说明她有诚意感谢你。晚饭我们还得继续。”帅哥坚持他的计划。 “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实不相瞒,晚上我早有安排,是我同学欠我的,吃完饭去看电影,票都买了,早定下的,不能再推了。”石涛解释道。 “要真有安排,那就真过意不去了。要不给你钱,有空你再出去玩儿?”帅哥掏出五十块钱从桌面推了过来。 石涛连忙制止,“唉,万万使不得。快把钱收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要钱呢?劳动所得呀!”帅哥笑了笑,有点想不通,他很想在倪美面前表现他的大方。 “我有我的原则,给同学、老乡、朋友画小图不收钱,吃个饭就行了。这也是我制图的初衷,就是为了吃个饭。当然了,如果有时间,看场电影也是可以的。钱都是父母给的,怎么好意思再让同学、老乡、朋友破费。” 石涛不经意间竟然用上了杨琼的观点。 “当然了,如果自己有收入,另当别论。如果画大图,是要收点辛苦费的,包括老师们揽来的业务,那更是当仁不让。原则第一,希望不要让我违反我的原则。”石涛有他的规矩。 “噢,那我们可占大便宜了,只是真过意不去,这钱我觉得你还是收下好,是不是嫌少?”帅哥还想把钱推过来。 石涛连忙按住他手,“哪里哪里,不是嫌少,是真不能收。要是收了,丁德志怎么看我?不收别人的钱,收了他介绍的朋友的钱,那怎么行?这不伤同学感情吗?” “老弟重情重义,真君子也!来,敬老弟一杯!”帅哥不再坚持给钱,端起酒杯,与石涛一饮而尽。 “做人当如此。说起重情重义,老兄你也是可敬啊!对嫂子一往情深,百般体贴,想伊人所想,急伊人所急,为伊操劳心甘情愿。” “谢谢老弟夸奖,你这么说我高兴啊!再干一杯。”帅哥笑着举杯,同时看向美女。 美女又笑了,“我陪着。”也举杯抿了口果汁。 “二人郎才女貌,连名子都那么有缘,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没辱没帅哥美女的名号。”石涛羡慕……嫉妒恨呀! “老弟谬赞。”帅哥更是喜笑颜开。 美女脸庞微红,稍稍低头,却嘴角泛笑。 “在这我提醒老兄,等嫂子每次都能像今天这样不再缺席你朋友的酒场的时候,你的考察期就结束了。”石涛轻笑一声。 “噢,我明白了,她那是愿意在我朋友面前认可我们的关系。谢谢提醒!”帅哥恍然大悟,转看美女,“是不是老婆?” 美女笑而不答。 “那就得看老兄是不是用心用到心碎、用力用到竭力了。”石涛继续说。 “那是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帅哥愈发的高兴,“来来来,咱哥俩再痛饮几杯!” 须臾,酒尽,席散。 石涛未料到,这个帅哥就是他的牵线人! ------------ 第5章 发放广告卖货忙 石涛依旧去制图室忙于制图,当然这也得有人找他画图。随着临近毕业,多数同学的毕业设计已经完成,找他画图的越来越少了,终于无图可画。 正在不知干点儿什么好的档口,美女班长给同学们带来一个好消息,找分发广告的,问有没有人愿意去。 一帮子人都闲得长毛,每天在宿舍打屁聊天,五脊六兽,无所事事,听到有钱可挣,争相报名参加,于是乎十几个人每人抱着两千张传单上街了。 有发的,有贴的,为了相互之间不至于空间重叠互相影响,班长大致分了一下每人负责的街道片区,两人一组好有个照应。 石涛和丁德志自愿结合,找了两辆自行车,驮着广告传单奔赴他们负责的片区。 哪曾料想两个人贴广告,却落得个落荒而逃。 分工合作,在片区街道、巷口,一人刷浆糊,一人张贴。 做事一贯认真的石涛,总埋怨丁德志广告贴得不正。而丁德志则嫌石涛吹毛求疵耽误功夫,两人在吵吵闹闹中也忙个不亦乐乎。 石涛刚在墙上刷好浆糊,丁德志也认认真真地贴上了广告,正用手抚平的时候,管委会大妈远远地喊着跑来。 “别贴啦!别贴啦!快揭下来!”大妈跑到近前,伸手指着二人,“乱贴广告,弄得墙上乌七八糟,多影响形象啊!前边巷口也有,刚贴上去的,我正找不到人呢,这下可好了,原来是你们,让我抓个现行。好啦,也不罚你们,清干净就行啦。”大妈瞪眼盯着二人。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地咧了咧嘴,石涛对大妈说:“我们揭,我们揭。” “就着这会儿浆糊没干,好揭。干得那些你们也得想法子清干净喽。”听着大妈的斥责,石涛二人往下撕广告。 “不要乱扔垃圾!”丁德志刚把揭下的广告丢在地上,大妈立即警告。 “丢前面垃圾箱里。”大妈又喊了,丁德志赶紧拾起地上的广告。 “去前面巷口,走,我看着你们。”待石涛二人揭完后,大妈催他们去清先前贴的。 二人只好返回前面继续清理。大妈一直盯着,好在这个片区只贴了三四处,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终于清完了,二人像避难似地落荒而逃,要让他们再清理更早的,就犯了难了,浆糊干了撕不净呀! 中午两人在一家小吃店吃了面条。 “咱不能再贴了,让人发现,贴了再撕,还不够麻烦的呢。”石涛担心道。 “贴了撕,大妈不乐意,咱还寃枉呢,徒劳无功,咱这是干嘛呢!”丁德志也感慨。 “咱也去街头发广告,省得贴了。”石涛建议改变方法。 “咱们分工可是贴,没让咱发。”丁德志陈述任务分配。 “有人问,咱就实话实说,人家不让贴。”石涛坚持去街头发放。 贴广告这条道行不通了,而发广告两个人差一点就徒劳无功,落得个尴尬收场。 饭后没休息二人就转向街头,向路人发广告去了。手里广告还有四分之三呢,再不抓紧时间,到黑发不完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街头发放广告也并非一帆风顺。 有人不屑地把广告扔到地上,风一吹,地上飘得到处都是,碰上胳膊戴红箍的过来,让他们把地上的广告全捡拾干净,否则罚款。 眼看手里广告快发完了,又要捡,东一张西一张的,还得注意来来往往的车辆。捡完,手上又增厚了一摞,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二人决定不发了,剩下的广告拿回去,当草稿纸用也不错,当厕纸也是可以的。 发广告的差使虽然不好干,但每天也有二十块钱的收入,只是活不多,干了没几天,也没得广告发了。 丁德志找石涛,二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做个小买卖,在校内卖小物件,主要顾客群面向低年级学生。 殊不知做买卖,也几乎闹了个赔本儿赚吆喝。 二人凑了钱,到批发市场搞了些货,有笔记本、毛巾、澡巾、洗发膏、鞋垫,都是日常用品。 当二人带着他们的货物在宿舍楼里窜来窜去的时候,多数学生都在闲聊、打扑克、下棋,他们也就是趁人们空闲时进去卖点货,等上课了,门一上锁,人都找不着。 男生楼、男女混楼还能来去自由,女生楼虽然有时趁楼管大妈不注意也混进去过,但多是刚进去就被大妈追上赶出来。次数多了,大妈认得他们了,上了大妈黑名单。 就是卖小物件也不容易,经常十一点了两人还没吃晚饭,他们就到校外小吃店要上两碗馄饨,热乎乎的,吃到嘴里还觉得挺香。 等到一算账才知道,俩人忙活了一天就挣两碗馄饨,相对哈哈一笑,真是苦中作乐穷开心。 正当这如同鸡肋的小买卖不好做的时候,他们却要离校了。 听说好多同学都找了接收单位,有的还报了到,可石涛班的同学派遣证都还没拿到。石涛便叫上丁德志去了学生处,想问询一下。 学生处长回复,派遣证正在陆续发放。 处长是个热心人,向他俩推荐了接收单位,海市无机公司,说本校与该公司是合作单位,每年都接收我们的学生,问他们愿不愿意去那。 二人表示愿意去。处长当即向公司打了电话,确定了下来,公司要求见个面。这找工作的事儿,就这么意外地有了着落。 次日,石涛和丁德志买了车票,总算在上午下班前赶到了海市。 见到无机公司劳资邓处长谈了谈,居然跟处长还是老乡,当即表示可以回校办入厂手续了。 工作单位落实,石涛这几天一直处于兴奋之中。 与丁德志的买卖也不做了,剩余的小物件已没多少,二人分了分,送人的送人,送不出去的留下自用。 这几天丁德志忙于各校奔窜,与同学联系,与他那处了三年的对象老乡再抓紧联络联络,看看有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 同班已经有人离校了,石涛正收拾行李,也准备近两日回家了。 石涛也没想到在离校前居然揽了一个帮忙的任务。 楼上化工系老乡领一人到宿舍来找到石涛。 石涛一看,这不帅哥嘛!来人正是郭帅,身着白色T恤,依旧那么帅气,面带微笑,说:“听说你要去海市无机公司,确定了吗?” “怎么了?你也想去?” “我还没毕业呢。你什么时候报到?” “后天就去。” “麻烦你帮个忙,我有个表妹学财会的,也是今年毕业,想去那个单位,请你把她带进去。” “怎么回事?她自己不能去?” “这个厂子有规定,女的进厂要有男的带才可以。” “噢……好说,你表妹……啊哈……我明白了!没事,我光杆一个,这个忙可以帮。” “那太感谢了!有机会我会去单位看你们。” “那你得告诉我她叫么呀。” “杨琼。” ------------ 第6章 离校学子入职场 石涛答应带人进厂,他一个陌生的异地人,管用吗? 海市无机公司。 白色牌匾书写着公司名称,斗大的楷书字体苍劲有力,牌匾竖挂在门房右侧,平常两扇铁栅栏门处于关闭状态,只有角门人员可以出入,门口有警卫值班。 石涛和丁德志来到公司劳资处,坐在沙发上,手指交错,虽然来过一次,内心还是有些局促。 花白头发的老乡邓处长是位年近六十的老头,坐在办公桌后填写着表格。 “你们的基本情况我登记好了,可以走了。”邓处长放下笔,摘掉花镜说道。 “走?”石涛不大明白邓处长的意思,“我们是来上班的,还没安排呢,让我们上哪走哇?” “你们先回家,具体哪天来上班等通知。”邓处长微笑着解释道。 “大概得什么时候?”丁德志想弄得清楚点。 “具体日期还不能定,这要等进厂的学生都报到了,再研究。要先对你们进行入职培训,得等人全喽。你俩报到的早,其他人都还没来呢。”邓处长进一步解释。 “噢,那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可以吗?”石涛问。 “当然可以!尽管问吧。”邓处长答应地挺爽快。 “让上班来,怎么通知我们呀?” “如果家里没电话,可以留下亲朋好友的电话,实在不方便的话,可以隔上一周打上一次这个办公室电话。常问着点,耽误不了的,我们至少提前半月确定入职时间。” “公司有宿舍吗?” “有公寓,专门为学生准备的。” “几个人一间?” “两三个人,很宽敞的,还可以做饭,公司也有食堂。” “那我们进厂需要带什么东西?” “主要是你们自己用的,像被褥、衣服、洗漱用品,要做饭的话准备灶具,其它的公司有发放。对了,别忘带你们的相关证件来。” “我们从学校直接把行李带过来了,这会儿放门卫那了,存哪里呢?” “一会儿我找人带你们存到公寓去。” “有个女学生,也想进厂,我们是不是可以带她进来?”石涛想起了帮忙带人的事。 “学什么的?” “财会。” “叫什么?” “杨琼。” “好了,我把名字记下了,如果她来报名我们可以考虑的。” “那我先替她谢谢邓处长了。” “不用谢,公司有规定。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问题了。” “那好,我让小李带你们去公寓,存好行李就可以回家了,等侯上班的消息。这是你们毕业后最长的闲赋时间了,以后就没得有喽!回家后,可以旅旅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再回来就安心上班吧。” 邓处长喊了小李进来,吩咐一声,石涛二人便随小李去公寓存了行李。 小李不小,是位中年妇女,石涛二人喊她李姐。与李姐再见之后,二人便踏上回家的火车帮家里干农活去了。 两个月后。 一周前,石涛通过电话得知,公司让今天报到。 拜别父母,一大早就坐上大巴,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海市无机公司。 一同报到的学生跟随李姐来到公寓。 公寓楼共有三幢,在紧邻公司的职工生活区内,是专门为学生职工居住的楼房,近几年入职的学生差不多都住在这里。 李姐给大家分配了宿舍,众人自助安排床铺,各自准备相应用品用具。 让石涛惊喜的是,在这里除了丁德志外,还见到了好友常晓昶和马娟。 自从他们外出实习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今天相遇。石涛差点忘了马娟老家就是海市,不曾想与常晓昶和马娟来了同一公司。 好友相见分外亲热,东搬西抬,互相帮忙搬运行李。 石涛、丁德志还有常晓昶自愿结合住在了三楼一间宿舍。 马娟与另一个外地女生住在二楼一间。 从今天起算是正式上班了,不论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只要市区没有住房的,公司都给安排了宿舍。 路途有远有近,有先到有后到的,下午还要有人报到,公司今天主要是安顿入职学生住所,下午就自由了。 常晓昶中午去了十里外的马娟家,这个准女婿到未来岳父家混饭吃去了。 石涛和丁德志取了饭盒去了公司食堂。食堂在公司院内办公楼后面,餐厅很大,可容纳六七百人同时进餐。 石涛二人买了烙饼和炒菜,吃得很饱,感觉就是比学校贵多了。 这让两个初入职场的学生有种担心,担心挣得那点钱都不够吃的,于是决定自己开火做饭。 下午两人去了附近的日杂街,买了炉灶、锅碗瓢盆,还买了气瓶充了液化气,让卖家给送至公寓,三下五除二就支巴上了。 丁德志找了块木板用砖支好,临时当作餐桌。石涛去超市买了油盐酱醋,一些时鲜蔬菜、馒头,特另还拿了瓶大曲。 宿舍内三床两人一锅一灶,虽然寒酸简陋,但这已是他们临时的家。 晚上,昏黄的白炽灯光照得屋里还算明亮。 丁德志炒了俩菜,二人靠床而坐,隔着寒酸的餐桌,倒上最便宜的大曲,细斟慢饮,对酒当歌,感叹人生无常,生活不易。 职场还有更多的沟坎等着他们去攀爬呢,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次日,公司培训室。 所有到厂的学生九点都集合到了培训室。石涛坐在前排,丁德志稍后一些,常晓昶和马娟坐在了最后。 劳资处的李姐负责点名。石涛注意到报到三十一人中没有叫杨琼的。 李姐给每人发了本子和笔,简单介绍了公司的薪酬制度和劳动纪律,就把学生们交给了别的处室前来培训的老师。 说是老师,其实就是年纪老了的师傅。 他们已退居二线,平常也不主事,也很少干事,但他们有技术、有经验、有资历,就是没实权,都是老知识分子,对培训新入职的学生这个差使,都轻车熟路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先后由各处室部门给大家讲解了一系列有关公司厂史、技术、管理、销售、安全、环保等培训内容。 石涛听着很新鲜,就像大学听课一样全程做着笔记。 大多数人只是支起耳朵听听,个别的记上寥寥数笔,没有一个像石涛一样记得那么认真的。 石涛认真做笔记是十多年来养成的学习习惯。 看到这一屋子的人,每天都一样,一周了也没有增加新面孔。 “嘶……唉?她到底来没来?”石涛心里泛了嘀咕。 也不知石涛操的哪门子心! ------------ 第7章 缘来共处一工房 还别说,石涛还真不是瞎操心,让常晓昶说中了,这个杨琼确实跟他有缘。 在入职培训结束之后,要分配车间见习了,石涛终究没有看到还有新人报到。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失落,这应该与外面蒙蒙细雨的天气没有关系吧。 李姐带人取来一批工服,每人一套分发下去。 穿上深蓝色的工装,掩盖了些许学生味儿,俨然一位青年工人,女生多了些端庄,男生多了些成熟,但依旧青涩。 各车间陆续来人领学生。 丁德志、常晓昶、马娟及大多数人去了一分厂,其他人员也都三三两两去了别的单位,好赖都有个伴,而独独石涛自己被分到了装备公司。 石涛跟在打着雨伞的徐师傅后面,情绪低落。细雨落在新发工服上,除了感觉有些凉意外,并没有什么不适,雨水击打着帽檐好像落在石涛心上。 在雨中步行大概五分钟,石涛走进了装备公司办公室。在徐师傅的介绍下,石涛与经理、副经理一干人等一一握手,算是认识了。 经理办公室一桌一椅两沙发,二人相对而坐。赵经理给石涛倒了杯茶,便与之交谈起来。 虽年近花甲,赵经理却很健谈,思路清晰,条理清楚,浑厚的男中音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在石涛听来就像说书。 赵经理先是问了石涛的简历特长之后,便又讲述了本公司的基本情况和作业领域。 特别提到总公司正在上马新项目筹建新厂,急需像石涛这样的人才,公司发展蒸蒸日上,必将有用武之地。 最后,赵经理对石涛提出了希望,踏踏实实见习,认认真真做事,多学习,多请教,尊重老师傅,多向他们学经验,重点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也算是车间级培训了。 石涛听了,对这个企业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也有了更美好的期盼,并对赵经理表示深受教益。 上午就这样度过了,下班时赵经理见石涛走着,便坚持一定要送石涛一辆自行车。 石涛推辞不过,最终还是随赵经理去车棚取了永久牌自行车。 自行车虽然旧点,但非常挺实,骑着也轻快,石涛很喜欢。名牌终归是名牌,质量真不是盖的。 有了自行车出行方便多了,上班不用像丁德志走的那样早,下班也不用像常晓昶走得那么急,就连逛街也能轻松去远方,好对这陌生的城市多些了解。 石涛这时也不会想到,这辆免费自行车给他的情感生活立下了汗马功劳。 见到石涛骑车的惬意,丁德志等人很是羡慕,不久,丁德志到旧货市场也买了一辆。 常晓昶从准岳父那骑来一辆,上班带马娟去,回家带马娟回。 在公司办公室待了一周后,徐师傅就带石涛去了车间,说是各个工种都要历练一番。石涛遵从组织安排,先到铸工实习。 铸造工房宽大,开窗过小显得阴暗,身处其中甚是凉爽,南端一座熔铁炉,北端一处烘干室,大小箱体整齐码放,红色新沙堆在工房中央。东侧有间休息室。 铸工师傅对石涛非常欢迎,之前也曾见过,现在来到他们工段见习感到万分荣幸。石涛对工人师傅的热情甚是感激。 铸工人员组成可谓是老中青相结合,岁数大的好几个都当了爷爷,岁数小的比石涛还小。 二十几人只有三名女工,除了一名质检员,还有两名天车工。 石涛没有具体的生产任务,工段长张师傅安排活时最多也就是让他辅助别人,大多时都是石涛主动参加到制模修模工作中去。 虽然在大学中都学过,也实习过,但那毕竟是皮毛,当真正投入到具体操作中,才发现自己知之甚少。 石涛凡事都讲究认真,遇到不懂的不会的非要弄个明白,也正因为如此,老师傅们非常喜欢他,总愿意与之交流,心甘情愿地把丰富的经验传授给他。 石涛毕竟专修过,理论方面懂的多,老师傅一点就透。 而他对一些问题也能说到点上,这就更增加了老师傅对他的好感,在派活的时候,都愿意把他拉到自己一组去。 小青工虽然没有老工的耐心,但也不由得佩服石涛的学习能力,都喜欢跟他混在一起,毕竟年轻人共同点更多。 青工小管比石涛还小两岁,这个小伙子技校一毕业就来这上班了。 小管技术还算不错,人也热心肠,平时与石涛很谈得来,既便别人都说他硌应,石涛经常与他躲到旮旯里抽烟打屁。 石涛酷爱小刀。曾在小管的帮助下用风钢锯条做了一把弯刀,小巧玲珑锋利无比,石涛甚是喜爱。自己安了木柄做了刀鞘,刻上名字,时常拿出来把玩一番。 石涛感受到了初入职场的快乐,工作愈发积极。 他累活争着干,脏活抢着干,细活学着干,没活找活干,深得大伙的喜爱,很快便与诸工友打成一片。 国庆期间,石涛回了趟老家,与父母聊了聊新入职情况,陪父母哥嫂收了几天玉米就又赶回来了。 假期后第一天上班,阳光灿烂,身上暖暖,金风送爽,让人精神倍增,路边的小草都结了仔,这是个丰收的时节。 几天后,徐师傅就又领来一人到此见习。石涛一见感到异常的惊讶。 来人正是杨琼! 工帽压住了盘起的秀发,同样一身蓝色工装,没了白裙的妩媚,绿胶鞋代替了白色高跟的优雅,粉框眼镜依然架在秀挺的鼻梁上,微鼓的大眼睛忽闪着,正抿嘴冲石涛笑。 石涛的惊讶不是缘自杨琼的名字,而是惊讶杨琼这个人。 世界怎么这么小?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从大城市跑到小城市,再躲在这个封闭的工房内,居然还能遇到她? 这不是讹我钱财的那个女人吗?她让我忘不掉,经常想……谁想了!我只是想……想让我带进来而老不来的那个人,我……想不明白……为么想? “怎么会是你?”石涛表情多变,带惊又带喜。 “怎么不会是我?”杨琼头一偏抿嘴而笑。 “你表哥说的那个人,原来是你!”石涛指点了一下杨琼。 “我表哥说的那个人,缘来是你!”杨琼也伸手指了下石涛。 “哈哈哈!”两人不仅大笑。 众工友也跟着笑起来。工段长张师傅见二人熟识,便没有给他们安排什么,自由交流去吧! 两人言语抽象,各怀心思,密而不宣,旁人皆是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为么报到晚了?”石涛眉头一皱问道。 “报到不晚,是入厂晚了。”杨琼解释道。 “具体说一说,我感兴趣。”石涛想听戏听个全出。 原来杨琼离校后就找了公司,当时公司没有明确表示接收她,可也没有拒绝,只是说等学生都来时再说。 后来杨琼并没有等到公司的消息,但也一直打听着。 其实人们报到的那天她也来了,问能不能进厂,公司说可以,但要交三千元入厂费。 经与家人商量,权衡其他单位,最终还是交了,就是晚进厂了一个月。 杨琼的到来,改变了石涛的工作与生活。 ------------ 第8章 满腹抱怨美娇娘 同进一厂却态度各异,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石涛怀了什么心思?他去找杨琼,却有意外收获。 与杨琼一起进厂的共八位女生,也相应分配了宿舍。杨琼与一个外地女孩甜玲玲住在一起。 刚入职场不久独立生活的学生,没有小家庭杂七杂八的琐事拖累,生活相对简单。 新入一个圈子,都有结交新朋友的欲望,交往交往互相熟悉一下有利于加深感情。 白天都去上班,除了在同一单位见习的学生有充裕的相处时间,不在同单位的基本没功夫在一起。大家都是利用晚饭后的闲暇时光凑一凑。 人们有时聚在一起以打扑克、下下棋的形式增进友谊,促进了解。熟络快的也会一起包顿饺子、喝顿小酒来打发这快乐时光。 相比于学校生活,这个时段应该是最惬意的。 工作没有实质性任务,没有工作压力;父母还健壮,没有养老压力;自己年富力强,没有健康压力;独身生活,没有家庭压力;工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吃穿用度,没有生活压力。 石涛处在这个时段,身心放松,精力充沛,看什么也都是美好的,对未来充满懂景。 哪怕是日常生活单调的不能再单调,他都不计较,因为他觉得有希望。 可凡事都有例外。 杨琼正在收拾衣物的时候,石涛来了,杨琼礼让进屋,连同坐在床沿照镜修眉的甜玲玲也直喊请进。 甜玲玲可是个大美女,相比杨琼要妖艳的多,兜里总装着小镜子,有空就拿出来照一照。这是丁德志说的,现在石涛眼见为实。 甜玲玲的确与众不同,长发下垂卷个钩,乌黑透亮披肩头,时髦发型张个性,比之她人显成熟。 实际上让人感觉更成熟的是她那猩红的嘴唇,总给人一种错觉,不知道哪会儿会冲上前来给你一口。 红唇的突兀,使她精致的五官、红润的面庞都被人忽视了。 她慢条斯理的话语很有磁性,绕梁三日,让人听一句都忘不了。她不像少女,更像少妇。也是丁德志说的。 石涛是来串门的,自杨琼进厂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来她宿舍。室内除了两张床之外,没有液气灶,其余就是各人的必需品了。 石涛坐在杨琼的床沿。杨琼继续叠她收来的衣服。 “你的叠法真是与众不同,里儿朝外。”石涛头一次见这种叠法。 “这样外表不容易脏。”杨琼解释这样叠的优点。 “看来生活真的有很多技巧,人生处处皆学问啊!”石涛故意发出感叹。 “你们男人不用学这些,要干大事业的。”甜玲玲有自己的看法。 “小钱也才刚刚挣,一口吃不出胖子来,咱哪有那干大事业的能力呀。”石涛轻轻一笑,调侃自我。 杨琼抿了抿嘴没笑出声,叠完了衣服,放在床头摞齐。 “你们没有炉灶,不做饭吗?”石涛再次环顾了一下房间。 “吃食堂。”杨琼也坐在了床上,看了石涛一眼。 “懒得做饭,食堂有么就吃么。”甜玲玲把小镜子收了起来。 “每顿都去食堂也够麻烦的。”石涛觉得去食堂吃并不是她们想要的。 “要不就泡方便面,不上班会出去解解馋。”甜玲玲向耳后捋了捋长发。 “你呢?”石涛不是来关心甜玲玲的,他关心的是杨琼。 “周末回家吃,也备了方便面,一般早上吃。”杨琼扶了扶粉色镜框。 “看到了。”石涛早已看到墙根处的方便面箱子。 “我看这点工资不够你们吃方便面的。”石涛心里嘀咕,食堂饭贵,方便面价高,没有挣过钱,不知道日子难,这女人养不起呀! “可不是吗?家里让我多带了些钱来,现在还没问题。先上两月再说吧,挣不上花就走呗。”甜玲玲好像对工作不满意。 “我们刚来,还在见习期呢,待遇肯定低,转了正就应该好了吧。”杨琼安慰甜玲玲。 “见习期一年,攒不下钱的。”石涛看了看杨琼又望了眼甜玲玲说道。 “唉,我都怀疑我半年都坚持不了。”甜玲玲挺了挺她那硕大的胸脯,叹了口气。 “肯定能坚持,日子不难熬,你们刚来,我们来的早的这不都快俩月了。”石涛猜测甜玲玲是个有故事的人,便安慰道。 杨琼冲石涛眨眨美目,只轻笑了一下,没说话,但石涛觉得她好像知道点什么。 “这破厂子怎么待呀?还省优部优呢!在这都能闻到味儿,公寓窗户都不敢开,一开就进来一股臭味,恨不得把人噎死。”甜玲玲埋怨着工厂的空气污染。 “是,有的时候是挺臭的,太难闻了。”杨琼也有同感。 “那是一分厂跑过来的味道。你们不在那边实习不知道,根本不能近前。反正我不敢上南边去,我只待在办公室这边,去北边也行,就是不去南边。” 甜玲玲垂着大睫毛,翻动着红嘴唇抱怨着。 “我还真不知道。”石涛故意表示刚晓得,其实他也知道有味儿。 “时间短不觉怎么着,那老工人说,时间长了还掉头发呢。要不那车间哪来那么多光头哇。”甜玲玲纵肩哼了一下。 “掉头发是烟囱冒得黑面面烧的,含碱性。不是戴着帽子呢吗?”石涛解释道。 “戴帽子也不管用,我觉得我这几天头发掉得越来越多了,都不敢用力梳头了。”甜玲玲苦笑道。 “有那么夸张吗?”石涛对甜玲玲的话持怀疑态度。 “真的,我见她洗头了,确实掉了不少头发。”杨琼在一旁做证。 “你呢?你也掉吗?”石涛转而关心杨琼。 “我没事儿,可能咱们那没受影响吧。”杨琼摇了摇头。 “也许是吧。也许是你防护做得好,你把长发盘起来放在帽子里,看都看不到。”石涛好像在抱怨欣赏不到杨琼的头发了。 “女的不都那样吗?”杨琼反问道。 “我也是把头发藏帽子里的。主要还是我们离得近,你没见马路上都落一层黑灰吗?”甜玲玲接着说,“有时落脸上都感觉得到,更别说头发了,一抓掉一把。” “也许是个别人不适应吧。”石涛猜测道。 “我就不适应。”甜玲玲很肯定,红唇一撇又苦笑。 石涛原本想找杨琼聊天的,意外的是碰到这么一位健谈的女人,一晚上都陪她聊了。 杨琼也知道石涛是来找她,在甜玲玲面前她还有点抹不开了,显得寡言少语,自己反而觉得有些尴尬。 石涛悻悻然,跟自己的初衷有些出入,在女生宿舍待得久了觉得不太礼貌,聊了会儿便回去了。 当第二天早上石涛下楼去车棚时,看到杨琼刚好也在推车。石涛心里一喜,“我们一起去上工。”这本来就是昨天想说的。 杨琼欣然同往。 石涛和杨琼的亲密时光到来了。 ------------ 第9章 好为人师为哪桩 石涛为了亲近杨琼,可谓是殷勤备至,他这一系列的作为,又有什么效果呢? 石涛与杨琼并排骑行去上班路上的时候,异常的惬意,心里痒痒的,很兴奋,很舒服,感觉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和亲切。 早晨的阳光温暖舒泰,头顶飞过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也觉得那么悦耳动听,路遇之人都带着笑脸,目光皆是柔和友好。 石涛好像不需用力,自行车就轻快前行,他的眼睛盯的不是车前的路,而是身侧的杨琼。 在金色阳光的背景下,这个女孩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光芒,温暖着石涛那颗躁动的心。 平常上班三五分钟的车程,石涛感觉实在太快了,好像刚一出门就到了。 一进屋,平日里东一个西一个随意落坐的工人,似乎都在笑,今天没有看到不抬杠就不说话的场面,个个轻松愉快。 石涛和杨琼并肩坐在了长凳上,静静地等着张师傅安排工作。 工人们陆续到齐了,张师傅简单通报了新项目的进展情况。 目前,市东公司新项目工程基础建设已经完成,下一步就要设备进厂安装,装备公司重头戏开场了。 时间紧,任务重,加快建设速度,尽快试车投产是总公司一再强调的重点要求。 赶紧生产出产品来,抢占市场,当前销售形势一片大好。 财务处交预付款的都排队,听说产品价格又涨了,这种强劲势头持续了快一年了,不能等热度过了,必须抓住这个机遇,做大企业规模。 张师傅说,当下我们的任务是加快进度,把自制件毛坯完成铸造。今天尚有部分制模要完成,下午进炉烘干,明天开火。 张师傅安排完工作任务,工人们起身换装,上岗各忙各的了。 石涛和杨琼仍旧没有具体任务,看到大家都动起手来,也不好意思在屋里待着。 杨琼心情和石涛同样的好,好奇心使然,对制模来了兴趣,她不愿去问别人,便不断地向石涛问这问那。 石涛有问必答,毕竟曾经学过,理论方面没得说,又被老师傅指导过,现场操作也能上手做个小物件了。 虽然速度还不行,质量倒也算合格,心血来潮时就自己做上一两个。 看到杨琼这么上心,石涛便有意拉她下水。 “你来试着做一个,练练手。”石涛怂恿杨琼。 “我行吗?”杨琼有些扭捏,也有点不自信。 “行!”石涛鼓励道,“其实行不行没关系,就当玩呢。” “我可从来没玩过这个。”杨琼把目光投向地上红沙。 “小时候没玩过尿泥吗?不……不对,说漏嘴了,错了,跟那个不太一样,反正就是玩土呗,差不多的。” 石涛本想鼓励杨琼的,不曾想说成了这样,感觉自己不文明了,有点尴尬,急忙遮掩。 “嘻!”杨琼嘻笑一声并没在意,“就当玩土了,来,试试。”杨琼跃跃欲试。 “好嘞,咱先找东西。”石涛爽快答应。 石涛找来个木型,“这是个小皮带轮比较简单,咱就做这个。”石涛望了杨琼一眼,做了主张。 “什么也行,反正我不懂,你说做么咱就做么。”杨琼无所谓。 石涛又找来铁锨、沙箱、油芯等物件,找了块空地,“就在这吧。”便平整起地面,先清出个平台来。 放好沙箱,石涛向里面填沙土,一面教着杨琼制作流程。 杨琼蹲下身,按石涛说的一步一步地干着,做一步问一问,好像对石涛说的意思不能正确理解似的。 毕竟没有专业地学过,感到生疏是正常的,但是上手的新鲜感让她乐此不疲。 “沙土要拍实,要不模型会塌的。”石涛看到杨琼拍土没用多大劲儿,便蹲下帮她,“这还要砸一砸的。” “用那个夯一下。”石涛指了下地上的木锤。 杨琼捡起木锤,笨拙地砸着红沙。差不多了,石涛教杨琼如何清理,如何放木型,再填沙。 要取木型了,杨琼站起来,用手背擦了一下额角渗出的微汗,“这还是个力气活儿,看着简单,原来也不容易呀!”杨琼感受到了辛苦。 “这才到哪儿!活儿没完呢,还有最关键的一步,做好了才算成功。”石涛看着杨琼泛红的俏脸,好像有些心疼。 “下一步是技术难点,木型取的好,铸工才学得好。”石涛显摆道,似乎他很懂。 搬起沙箱取木型,杨琼手一抖,沙型掉了一大块,失败了。 “哎呀,坏了。”杨琼惊呼一声。 “没关系,重做,头一次就成功的很少。”看着功亏一篑的劳动,石涛很有耐心地鼓励她。 杨琼在石涛手把手的指点下重新再做了一次沙型,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又失败了。”杨琼有些气馁,先前的兴奋劲儿开始降温。 “做个三五次很正常,就连他们,”石涛指了指正在忙碌的工人,“他们也不是次次成功的,做得好无他,惟手熟尔。再来!”石涛边鼓劲儿边清理。 “我真不适合干这个,我觉得我没这方面的天分。”杨琼站在一边,微微喘气。 “谁说让你就得干这个了?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是在玩呢!就像小时候玩土,这是我们的玩具。”石涛继续鼓励,“事不过三,再来一次。” “我小时候还真没玩过土。”杨琼蹲下边夯沙边笑道。 “咱大了,这不玩儿上了!” 石涛眼晴放光,看了看杨琼,好像他并不想她很快就能做好,一次次的重来可能有他故意的成份。 他的重点不是教会杨琼做成沙型,而是在于教她的过程,他在享受与她厮磨的的光,如果一下子就做成了,势必缩短教学的时间,那是石涛很不乐意出现的情形。 他实际上很想杨琼再笨点儿,他好一直教下去,他肯定会乐此不疲,但前提是杨琼得保持好奇的兴奋和应有的体力。 不管石涛什么心思,杨琼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些,毕竟不是太笨,第三次终于制型成功了。石涛拖延教学时间的念头也跟着破灭了。 “大功告成!”杨琼看着自己的作品露出了喜悦之情,成功的愉悦取代了操作的疲劳感,有付出就有回报。 “终于没再前功尽弃,这都是因为我们有着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的战斗精神,才取得如此成功的战果。”石涛乱发感慨。 “嘻嘻……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杨琼也喜于言表。 青工小管刚好从旁边经过,看到他们做成了沙型,笑道,“小石都当起师傅来了。” 石涛冲小管笑了一下,转脸看向杨琼,四目相对,故作认真地说:“听到没有,你得叫我师傅。” “讨厌!你还想当师傅!”杨琼伸手去拍石涛的胳膊。 石涛没有闪避,那左臂却感觉非常的舒服受用。 左臂说:我怎么那么贱呢? 右臂说:贱并快乐着! 谁贱还不知道呢。 ------------ 第10章 劳动光荣酒酣畅 辛勤劳动就会有收获,一场慰劳酒也能见真情。 第二天,张师傅给人们带来了好消息,发钱了! 这个单位一个月有三个发钱的日子,二十号发工资,十号发奖金,一号本单位发新项目奖励。今天是十一月十号,发的是公司奖金。 石涛和杨琼是新入职的学生,还在见习期,奖金发放比例是其他职工的百分之六十。 虽然比别人发的少,但因为有钱发,石涛二人也是非常高兴,钱攥在手里,感觉幸福满满的。 张师傅又说,今天又是个星期六,上午开火,中午要加会儿班,按照往常惯例,下午就不来了,明天休息一天。 随后,张师傅又告诉大家开火结束,中午慰劳大家去吃大餐,不用大家掏钱,他请客。 众人一阵欢呼,之后都高高兴兴地准备开火事宜去了。 开火的时候也是铸工最忙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要上场。 有人去准备点炉,有人得去把烘干的模型取出来,在地上摆放好,还得有人去开天车紧密配合,各色人等都忙碌起来。 今天有一批制好的毛坯,需要入库,杨琼协同做质检的女工去做产品检验了。石涛去找专职司火的黎师傅,到他那边帮忙。 石涛经历开火也不止一次了,在开火期间,从技术层面,石涛发现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轮锤砸铁还算有用武之地,也为师傅们减轻一些体力活,工人师傅劝阻,他直说给他一个锻炼身体的机会。 当石涛干的满头大汗筋疲力尽了,黎师傅急忙劝道:“歇会儿吧,歇会儿吧,别累坏了。” 石涛放下大锤,站在一边呼哧呼哧喘了会儿气,等呼吸均匀了,便坐下来,与黎师傅一起抽烟。 屋顶的行车吱吱地来回跑着,下面的工人也忙于把沙箱摆齐。 临近中午的时候,铁水化好了,便开始今天最关键的工序——浇注。 这时候全体职工都集中起来,专注于浇注的操作,一个个都非常精心,披挂整齐,做好防护。 指挥的指挥,倒铁水的倒铁水,相互照应着,防止出安全事故。 到了一点钟,终于浇注完了,大伙松了一口气,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休息室,一个一个脱掉工服去洗漱。 回来之后,张师傅宣布,我们去东边饭店吃涮羊肉,饭店已经提前订了,希望大伙都去。 女工纷纷提出,因为家里孩子需要照顾,就不去饭店了。 几位岁数大的不喝酒的老师傅也回家了。 当杨琼提出也要走的时候,大家伙都拦她,你又没有孩子需要照顾,回去还要自己做饭,就跟着一起去吧。 石涛也劝她一同去,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大家到饭店时,老板已经安排好,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大桌子,坐了整整一大圈。 很快火锅水开了,大家向锅里放肉放菜,稍等片刻,便熟了,纷纷夹着吃。 石涛给杨琼倒白酒,询问了一声,“要么?” 杨琼表示可以喝一点儿。 大家跟杨琼没有在一起喝过酒,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大的酒量,估计有些人可能还不如她呢。 张师傅提议,第一杯酒欢迎石涛和杨琼,虽然欢迎酒迟了一些,但终究还是有酒欢迎了。 其实石涛之前与大家在一起喝过酒,只是没有这么多人,而且之前喝酒的时候杨琼还没有到。 石涛和杨琼也举杯对大家表示感谢,感谢这一段时间以来对他们的照顾、关爱和教学,感谢他们给予的像兄弟姐妹一样的友谊。 张师傅提议,第二杯酒,感谢大家这一段时间的辛苦付出,感谢大家对他工作的支持和配合。 第三杯酒,张师傅说为今天发奖金,干杯。 三杯过后,大家又忙着夹火锅里的肉呀菜呀,怕煮得过老了就不好吃了。大家边聊边喝,相互敬起酒来。 石涛觉得,他应该在这个场合上跟大家加深一下友谊,便从张师傅开始,逆时针转起一对一地喝了起来。 最初,杨琼不太好意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在这一桌全是汉子的氛围里,总是有点抹不开。 但是,每当有人敬她酒的时候,她还是很配合地举起杯来,仰头就干。这一点得到了在座师傅们的赞叹,说她是女中豪杰。 当石涛轮到和杨琼喝酒的时候,四目相对,脸庞都因酒精而发烧。 在石涛看来,现在的杨琼更加迷人了,杏眼桃腮,本就白皙的面庞泛着酒红,双眼迷离,让人想入非非。 也看不出来杨琼有没有羞涩,那是因为她的脸是红的,不知道是修养深还是酒意浓。 两人只是笑笑,相互会意,只说了一个字,“干!” 小管这时举起杯来冲着石涛和杨琼道:“今天我得跟你们两个喝上一杯,祝贺你们这师徒相认啊!你们是不是得喝个拜师酒啊?” 石涛接过话茬,说道:“哪跟哪啊?想喝酒,咱就说喝酒,扯别的干什么?” 小管哈哈一笑先举杯干了。 “这就对了嘛!”石涛干杯。 小管二次举杯,向石涛道:“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友谊,干杯!为了你能当上师傅,祝贺你。干杯!” “怎么又来了?”石涛也举杯干了。 一旁的杨琼只顾掩囗葫芦笑。 越喝越高兴,酒精起了作用,话多起来,石涛的话匣子打开了。 石涛给大家讲他本来是不吃羊肉的。就在国庆节的时候,回老家见到了那帮子光屁股的弟兄,非要去吃涮羊肉。 结果六个人吃了十二斤羊肉,石涛算是吃得最少的,说他没想到竟然这么能吃羊肉。 张师傅说:“今天让你吃个够!敞开量吃,敞开量喝,一定管你酒足饭饱?” 当散席离场时,石涛依稀记得,小张是用摩托带着他的师傅老马走的。 摩托都掉进臭水沟了,马师傅依然安稳地坐在车后座上没有下来,最后俩人把摩托车抬出来,才继续上路。 石涛还记得,自己骑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在公司门前的假山处,一拐弯摔了一跤,仿佛听到后面有人问“碍事不”,他回应着“没事儿,没事儿,”扶起车子骑上就走了。 石涛回到公寓,进门就躺到了床上,很快便酣然入睡。 他都没有察觉有两个人跟他进了屋。当石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杨琼坐着小凳上,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喂,醒一醒!”石涛叫醒杨琼,“你怎么睡在这?” 杨琼醒来,慌忙起身,“哎呀,我怎么睡着了?我该回去了。晚上你喝点粥什么的,养养胃,今天你喝醉了。” 石涛尴尬地一笑,为自己辩解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借口!”杨琼说了一句,“别逗我了。”便走了。 石涛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他不曾记得自己的被子是谁盖上的。 他觉得应该是杨琼吧,心里暖暖的,“我觉得我说的没错,酒不醉人,人自醉!” 石涛尽管自我陶醉其中,第二天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 第11章 美眉搭讪求帮忙 有意思的是石涛臆想杨琼,杨琼还真找上门来,求他帮忙,帮什么忙?意外的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甜玲玲还胡乱劝说,到底是咋回事呢? 杨琼走后,不久丁德志进屋,看到石涛正在熬粥,便笑着说,“我下班回来,进屋看到杨琼趴在你床边,感到很尴尬,我悄悄退了出去,到别的宿舍待着去了。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回事?” 石涛辩解道:“中午我们班上一起出去吃饭,我喝高了,回宿舍躺倒就睡。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杨琼跟着进来。” “看来这小姑娘对你有意思,人家是关心你呀!”丁德志笑意更浓,坐在了床边。 “但愿她有意思吧!”石涛轻笑了一声,感觉甜丝丝的,心想:我要的就是她有意思,否则我的一片苦心就白废了? 常晓昶没回宿舍,一下班便与马娟回岳父家了。 粥熟了,丁德志炒了菜,二人把晚饭吃了。石涛感觉胃里舒服多了,便与丁德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有人敲门,见是杨琼,石涛惊喜赶紧礼让进门。杨琼问道:“好些了没有?” “我没事了,放心吧!”石涛心生感动。 丁德志只是笑。杨琼没再说什么,感觉气氛尴尬,便借口有事走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去上班,起床比较晚。当石涛正想做点吃的的时候,杨琼又来敲门了。 杨琼邀请石涛出去吃早餐。石涛心花怒放,爽快地答应了,便丢下丁德志,与杨琼去了厂区外的早点部。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普照不甚刺眼,微风轻拂凉爽宜人。昨天的酒对石涛还有影响,头有点晕,但是心情相当不错。 二人要了包子和豆浆,一边吃一边聊着。 “今天你不回家吗?”石涛觉得杨琼应该回家的。 “昨天喝了酒,今天不回去了,怕家里说。”杨琼美目顾盼说道。 “可你没醉呀?”石涛问。 “我从未醉过。”杨琼道。 “昨天你怎么趴我床边睡着了?”石涛依然没有解开这个迷。 “昨天看你喝的有点多了,我担心,便随你回了宿舍。其实跟我一起去你宿舍的还有小管,他见你躺到床上睡了,没什么问题,而且我一直在,他就走了。” 杨琼讲了昨天石涛不知道的事情。 杨琼接着说,“他走后,我就在旁边守着。你还说醉话,要喝水,我给你倒了杯水,你喝了继续躺倒就睡,根本就没有注意我。我也有些犯困,就找个小凳子坐下,不知不觉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真的感谢你,这么关心我。喝了一次酒,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收获,知道有个人关心着我,心里很温暖。”石涛温柔的目光投像杨琼,微微的笑了。 “我哪里有那么关心你,在班上你关心我的比我关心你的多了。”杨琼有点不好意思。 “被子是你给我盖上的吧?”石涛想确定一下他心中的答案。 “你一进屋就躺在了床上,鞋子也没有脱掉,我怕你着凉,脱掉你的鞋子,盖上了被子。”杨琼把昨天的这一细节告诉他。石涛肠肚里的酒早醒了,可心里醉醉的。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杨琼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事儿,也就是洗衣服、看书了。”石涛答道。 “要不我给你找点活儿,可以吗?”杨琼狡黠笑道。 “义不容辞,敬请吩咐,必当照办!”石涛答应的干脆。 “昨晚宿舍的电炉子烧了,帮忙修一修。”杨琼提出要求。 “一大早就叫我来吃早餐,吃了饭就要帮你去干活。你是不是在搭讪我?”石涛故意问道。 “怎么了?刚还说义不容辞呢。我就是在搭讪你,不让搭讪吗?”杨琼故作生气状。 “欢迎搭讪,欢迎搭讪,欢迎之至,乐此不疲。”石涛赶紧表态。 “那什么时候去?” “马上!” 石涛结完账,与杨琼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咱先看看是哪里坏,再去买东西。” 在杨琼宿舍,石涛又看到了甜玲玲那个大美女正对着镜子搔首弄姿。 两人打过招呼之后,石涛就不再关注甜玲玲,俯身去看地上的电炉子。 “电炉丝坏了,其他地方没有什么问题,我出去买根电炉丝。”石涛检查完起身说道。 石涛去日杂街买电炉丝,宿舍里剩下甜玲玲和杨琼两人,甜玲玲很羡慕的说:“有人关心你,真好!” 杨琼羞涩地笑了笑,“哪是什么关心?是我把他请来的,不让他干,让谁干呢?别人我又不认识。” “在这个破厂子里,认识到一个能帮你干活的人,真是一种幸福。我觉得这个人不错,希望你能够珍惜。”甜玲玲有点酸楚地说道。 “自从我跟他接触以来,发现他心地确实比较善良,值得交往,我有这个打算。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给我说出来,我觉得他应该能够体会得到。”杨琼说道。 “你的秘密,我肯定替你保守,我不会向别人说的,我也希望我的秘密你也替我保守。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情,在我离开之前,不希望别人说三道四。”甜玲玲也向杨琼提出要求。 “你真的要走吗?”杨琼想确认一下。 “是的,我一定要走的,明天我就打算走。权衡再三,我还是要找他去的。如果我不去,我们就这样完了,四年的感情白付出了,我不甘心。他工作已经定下来了,我的工作也有了点眉目,希望过去之后一切顺利。”甜玲玲肯定要离开。 “能够回到你真爱的身边,是值得的。”杨琼安慰甜玲玲。 “本来他让我先过来到这个厂子,他也打算要来的。一和家里商量,不让他来了,希望他留在当地发展,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我离开家乡到这来就为他做出牺牲了,他不能为我做出牺牲,我其实很伤心的。”甜玲玲很是伤感。 “我相信你会幸福的,这点苦不算什么,就当是对你们爱情的磨练,只要你挺住,一定会好起来的。他既然给你找了工作,就说明他一直爱着你,希望你回到他身边。”杨琼继续安慰甜玲玲。 “但愿吧。”甜玲玲叹息一声。 “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收拾收拾?”杨琼关心道。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档案我都没有转来,明天早上跟劳资处说一声,我就走了。”甜玲玲悠悠地说。 见石涛回来了,甜玲玲和杨琼不再提及她要走的事情。但是甜玲玲还是发表了一通她的感慨。 “我对你们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呀!你看看你们多单纯,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互相帮助,互相关心,这是我没有的。这个厂子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真的不适应,心理上不适应,身体上不适应,感情上更不适应。我没有适应的地方。” 石涛在给杨琼修好电炉子之后,也安慰甜玲玲,他不知道甜玲玲的真实意图,还发表了一套大道理。 “主要是你的心态有问题,你初进厂就对厂子没好感,说的全是负面的信息。你应该知道,这个厂子当前是鼎盛时期,产品畅销,利润很大,又在扩建新厂,前途应该是很好的。我们应该相信,将来一定能够大有作为,希望你能够端正自己的心态,希望你能选择希望。” 其实石涛也只是说说而已,甜玲玲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他的话不可能左右甜玲玲的决定。 他不知道,第二天甜玲玲真的走了。 甜玲玲虽然走了,她的故事还没有完。 ------------ 第12章 她人故事亦牵肠 第二天,石涛去宿舍找杨琼,叫她一起去上班,见甜玲玲在收拾东西。 “一起走吧!”石涛招呼甜玲玲。 “你俩是个伴儿,不用管我了。”甜玲玲推辞道。 杨琼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保重!我们去上班了。” 石涛和杨琼一并骑车驶在上班的路上,心里头感到异样的舒泰。 这段时间,他与杨琼同进同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起来让人心跳,说出来让人脸红。 两人关系虽然还未明确,多少有些暧昧,彼此都能感觉得出来,别人也看得出来,正是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石涛非常的神往。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希望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不要结束。 在他看来,这也许就是恋爱,可他还不知道杨琼的真实想法,还没有勇气向杨琼挑明。 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欠火候,不宜说出来,他担心怕说出来之后遭到拒绝,那是他不想接受的。 如果真的很快结束了这种幸福的感觉,他会懊恼,会后悔,会失望。 他宁愿这样与杨琼不清不楚,默默的相处,默默的共事,默默的生活,他相信感情会潜移默化地建立,他相信水到渠成。 班上众工友们,都说这一段时间石涛变了,“小石不热心工作了,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了,跑到杨琼身上去了。”石涛承认他们说的对。 而类似的话杨琼也听到了,没有反驳,也算是默认了。杨琼也感到和石涛的这种关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虽然以前她也爱过人,但是并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说是说不清的,只能自己去慢慢体会。 两个人一起相处似乎都很小心,小心地维护着两人之间的感觉,维护两个人之间的友谊。谁也不想打破这个平衡,都在担心,一旦失去这段友谊,将如何相处? 甜玲玲终究还是走了,在厂子这段时间她很不开心,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除了跟杨琼说说她的情感生活,从没在别人面前提起过。 杨琼遵守了她的诺言,在甜玲玲走之前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她要走的秘密,然而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到晚上,石涛在宿舍找杨琼的时候看到甜玲玲那个床位已经空了,便好奇的问道:“她人呢?” “走了,辞职了。”杨琼回答道。 “怎么提前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石涛感到有些突然,毕竟是同入职的学生,有人离去别人肯定会有些想法。 “不是没有消息,是人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不想告诉大家,所以就不声不响地走了。”杨琼答道。 “刚来不久,为什么要走呢?”石涛想问个究竟。 “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她对这工作不满意,对厂子不满意,到厂后哪里都不熟悉。最关键的是她再不走,对象就吹了。” 杨琼还是没有保住她的秘密,好在这时甜玲玲已经离开了,也不算杨琼违背诺言。 “她和你们一块进来的,是不是也掏钱了?”石涛问道。 “肯定掏钱了,女生不掏钱是进不来的,就连马娟也是掏了钱的。”杨琼答道。 “那么说,就是有男生带着女生进厂,钱也一定要掏的。”石涛似乎刚明白。 “是的。所以当初我也提过是随你一起进厂的,但还是要拿钱,我才犹豫的,以致于晚进厂一段时间。”杨琼又提及她的事。 “甜玲玲是谁带进来的?”石涛提出疑问。 “没问过。”杨琼不知道。 “按公司制度肯定是有男的带进来的,一般都是……”石涛看看杨琼,不往下说了。 “噢……噢,我知道了。”杨琼恍然大悟,“她对象。她和她对象跟公司签了意向书的。” “噢,原来如此。”石涛又说,“可以看得出来,甜玲玲的家境很好,她为什么要进这厂子呢?”石涛问道。 “她跟她对象本来说都进这个厂子的,直到现在她对象都没有来过,说要在老家发展,现在叫他过去。如果不过去,两个人的感情就完了。”杨琼道。 “还真是是性情中人。爱情真可贵,工作可以抛。”石涛感叹。 “别看甜玲玲整天照镜子擦脂抹粉地打扮,她那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她内心的空虚,内心的寂寞和无奈。她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这厂里,所以她对厂子里,一切都不感兴趣,情绪不好,她的态度就不好,她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不好的。” “人的情绪是很重要的,总会通过各种行为表现出来。”石涛表示理解。 “是啊,别看她平时挺爱说的,其实她那个人很单纯的,没什么心机,心里藏不住事,有什么情绪都会爆发出来。据说她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她学的英语专业,很棒的,在学校那也是校花级的人物,沦落到这个地方,确实觉得很憋屈,很委屈。” “看来也是个人才,只是她不喜欢这个平台。”石涛没想到甜玲玲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最重要的是对象没有跟她一同来,也没有来看过她,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都是她主动打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感觉到她要被抛弃了,非常伤心,心里十分纠结,去还是不去?几乎每天晚上她都在这像是自言自语地跟我说这些事情。” “这是真的伤心,心病还需心药医。”石涛认为甜玲玲中了心魔了。 “我只作为一位听众,偶尔安慰安慰她,劝上几句,最后她终于做出决定,还是要走啊!她对象找好了工作,经过托关系走后门已经确定了下来,听说她要回去,也得给她找工作,可能也差不多了。” 石涛听了甜玲玲的事儿,以为她真的不适合这里,也为她感到同情和可惜。 同情她遭此一段分离之苦,可惜少了一位如此美貌之同事,但也为她义无反顾去找真爱,表示为她祝福。 当石涛把田玲玲走的消息告诉丁德志和常晓昶之后,都觉得甜玲玲早晚要走的,不曾想走的这么突然。 丁德志说:“看她每天在班上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没有打算在这上班,看她每天花枝招展的,还觉得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女人呢!让人看了就会猜测那个女孩有故事,估计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会更多,她也从来不像我们吐露她自己的事,我们只是做一个猜测罢了。” 常晓昶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人家把感情看得重,就去找自己的真爱吧,我们把工作看得重,就老老实实地在这上班吧!” 石涛说:“我们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一切尽在未料之中。” ------------ 第13章 人前背后道短长 下班时杨琼说晚上要出去串个亲,石涛只好打消了去找她的念头。 石涛回到公寓宿舍,看到马娟和常晓昶正在包饺子。 常晓昶说:“你回来的正好,马上煮饺子。今天晚上丁德志不在,我们一起喝一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那我要大饱口福了,有饺子,还有酒。你们对我真好。”石涛喜形于色。 其实石涛最爱吃饺子,只是不会和面,自己做不成的,经常蹭常晓昶和马娟的饺子。人家会特意多包些,留给他吃。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怪可怜的。 饺子熟了。常晓昶拿出来两样小菜,一瓶白酒,两只杯子。 “够丰盛的。”石涛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吃来,“茴香馅的,香!” “来,别光吃,喝着,尝一尝这酒,从老丈人那拿的。”常晓昶端起酒杯与石涛共饮。 马娟端着碗,站在一旁只吃饺子,不喝酒,看二人边喝边聊,三杯两盏下肚,两个男人话就多了。 “丁德志去相亲,听说这次是个老师,可能有点意思。”常晓昶夹了个饺子。 “是吗?这段时间我也没有打听他的事,不知道他去相亲,他也没说过。”石涛吃了个小辣椒。 “他从来不跟咱们说,我是听班上人说的。这个人有城府,藏的很深,以后得注意他点儿。相亲他都相了七八个了,你知道吗?”常晓昶问石涛。 “城府深我倒没觉得。但是有时确实感到很硌应。相亲的事我确实不知道。”石涛自己还顾不过来,哪还顾得去打听别人相不相亲! “丁德志其实有点清高,觉得自己条件比较好,一般的他还看不上,不过是眼高手低。要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条件太高是不好找的。”常晓昶评论起丁德志来。 从进厂到现在他就看不上丁德志,背后经常说他的坏话,就连吃饺子剩下,他也不会给丁德志,他会当着丁德志的面端给石涛。 丁德志也看得出来,这是外摆他。石涛其实心里明白,常晓昶看不惯那些觉得自己挺能的人,对丁德志有偏见,也就有了偏心眼子。 “丁德志都相了七八个了,怎么就没人给我说亲呢?”石涛故意问道,觉得自己抛出了一个傻瓜问题。 “给你说?你不是占着一个吗?”马娟把饺子放在嘴里,边嚼边说。 “可也是呢。”石涛抬眼望了望马娟,笑了笑说。 “哈哈哈哈!”常晓昶大笑了起来,“你可不能吃着碗里的,把着锅里的呀!” “咱是那种人吗?”石涛翻了一下眼皮。 “来,走一个!”常晓昶举起杯子与石涛碰了。 两个人一瓶酒,很快就干掉了,酒足饭饱,马娟麻利地把碗筷收拾了。 三个人各自谈了一些车间的情况,谈了对这个工厂的看法,谈了一些对未来的想法,越说越投机。 当谈到甜玲玲的时候,常晓昶发现石涛不住的婉惜。 甜玲玲的走确实引起了一个不小的震动,对他们新入职的学生们有一定的影响,每个人心里都会产生一些不同的想法。 就连常晓昶也说,在厂子里面一直见习着,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给分配,又不是学理工科的,在车间也干不了什么。 不分配到专业岗位,确实是对人才的一种浪费,都什么时代了,见习期还定一年,我们现在马上就半年了,唉,感觉是在浪费青春。 石涛对公司的定岗不定岗事宜没有产生过什么特别的想法,可能因为他一直跟杨琼在一起,满眼都是关注,满脑子都是关心,满心思都是关爱,哪有心思考虑实际的工作问题。 这会儿只会感觉到生活的惬意和幸福,感受不到职场的艰辛与磨难。 当谈到待遇的时候,相互一比较才知道,常晓昶他们的收入竟然比石涛他们低了很多。这连石涛也未料到的,当然常晓昶、马娟也不知道了。 在同一个公司里上班,一同进厂的人竟然挣到的钱差的很多,石涛的收入几乎比常晓昶多一倍,这不免让常晓昶和马娟产生了负面情绪。 常晓昶和马娟都大喊:“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要求尽快转正,回到我们的专业岗位。发挥我们的专业才能,我们才能挣到钱!” 常晓昶还说:“我们现在特别需要钱,不能一直住在这个公寓宿舍里。我们要结婚的,要成家了,如果钱还是挣得这么少,怎么安家?怎么过日子呀?” 石涛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常晓昶说:“这件事情双方家长还是挺上心的,彼此商量过了,婚期计划订在正月初六,利用放年假的时候结婚。” 石涛点点头说道:“过年还真是个好时候。” 常晓昶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一上班,什么假期都短了,结婚都不好挑选黄道吉日,趁着过年的时候假期还长点,家里也不忙,亲戚朋友都在,就利用这次年假把婚事办了吧。” “住哪呢?想好了没有?”石涛关心问道。 “暂时还在公寓住着吧。”马娟插话道。 “我问过劳资处了,可以为小夫妇提供一间宿舍的。西头那几间屋,就连对门,里面都是一对一对的。有的有孩子,不也在这里住着嘛。我们先凑合着吧,等挣了大钱再买房吧,租一个也可以。”常晓昶说道。 “光说我们了,你呢?你怎么样了?”马娟关心起石涛来,“你得抓紧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差不多就行了。唉,她今天怎么没来?要不我给你叫她去?” “不用了,她不在,出去串亲了。”石涛道。 “我发现你们同进同出,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看样子是有实际进展了吧?”常晓昶调笑道。 “哪里哪里!那只是你们看到的表面现象,其实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还没到谈情说爱的地步。彼此还没有交心,还没有到无话不谈,谈的只是一些工作呀,别人的事呀。我觉得这个是不能着急的,慢慢来,水到渠成吧!缘分未到,到了自然就成了。”石涛有自己的想法。 “都岁数不小了,你看一看咱们一同进厂的,差不多都有对象了,就剩你们这么几个了,得抓紧啊!不要让人家落下,越往后越不好找对象的。”马娟劝说道。 “这种事急不得。”石涛心说话急也没用啊! “这个地方的人心气都比较高,不是那么好同意的。岁数越大越难找。你们两个也该谈婚论嫁了,不要弄什么浪漫呀,什么谈恋爱啊,赶紧搞定。”马娟都替石涛着急了。 “马娟说的对。你看还是人家当地人了解当地人,你得抓紧时间把她弄到手,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争取明年也结婚。你看,我们年初结婚,你们再定个日子也结婚,我们一同毕业的,一同进厂的,再同一年结婚,多好啊!别让我落下啊,我看好你哟!”常晓昶也催促石涛。 三人正相谈甚欢,丁德志推门而进。 “谈的怎么样?一看这精神状态就没问题。”石涛赶忙关心丁德志相亲的事。 “就那样呗。”丁德志搔着头搪塞道。也许不好意思,或者是他不愿意说。 “应该差不多了吧。”常晓昶肯定地说。 “先处着,先处着,还没定下来。”丁德志笑道。 “听话听音儿,听你这话应该差不多了。这不刚才我还说呢,争取明年结婚,明年都结婚,我们都把这大事解决喽。”常晓昶说道,马娟也附和。 “怎么着?今天你们就光谈结婚的事了吗?”丁德志想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没有啊,我们还谈甜玲玲来着。”常晓昶道。 “是啊,我想你们肯定谈论这个女人了,有好多人在议论呢。”丁德志道。 “这个人是有些风骚,像个少妇,但是我看是某些男人只是这么说,其实他们心里是很想人家的。”丁德志道。 “你怎么知道是少妇呢?”常晓昶调侃丁德志。 “我……我怎么知道?”丁德志反诘。 “唉,甜玲玲让人同情,让人可怜,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有人说三道四的。”石涛叹息道。 “你心疼啦!怜香惜玉啊!”丁德志把矛头对准了石涛,“你看他,动不动就会提起甜玲玲来,肯定是心里想着呢,不想怎么会说她呢?” “哪里有啊?是你想多了。”石涛赶紧辩解。 “你是不是见异思迁呀?还有一个杨琼等着你呢!”丁德志故作训斥状。 “我哪是见异思迁,人家都走了,再说我敢吗?”石涛苦笑一声,赶紧表态。 石涛真的那么专一吗? ------------ 第14章 过从甚密如家常 或许是受了丁德志相亲即将成功的刺激,再加上常晓昶和马娟的怂恿,石涛比以前主动多了,向杨琼靠近的频率增加,制造机会频繁接触。 最近一段时间,上班必然与杨琼一起并行,下班也必然一起回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了。 就连外出买菜,石涛也要跟杨琼黏在一起。 虽然杨琼没有炉灶,但有电炉子可以生火,石涛便经常与她一起做饭。 甜玲玲走了,没有再来新人,现在杨琼住单间,这可方便了石涛,没有了甜玲玲在时的那种放不开的尴尬。 要是让杨琼去他的宿舍,有别人在,杨琼总是不愿去的。 即便是常晓昶二人大开方便之门躲了出去,杨琼倒觉太不好意思了,她的宿舍自然而然便成了二人的据点。 身处二人世界,石涛觉得无须顾及他人的感受,尽可以为所欲为了。 当然,因为厨艺的水平决定了石涛做饭的质量,都比较简单,或者就直接买一些现成的熟菜,不过就这些,他都感到很满足。 简单的饭菜毕竟难以调动人的胃口。有一天,石涛心血来潮,想包饺子。 去饭店吃,其实也很方便,也请杨琼去过,可去饭店里就失去了二人合作、相互配合、享受自己劳动成果的乐趣,那种你侬我侬其乐融融的氛围就没有了。 石涛买来肉馅儿和面粉,借来擀面杖等用具,令石涛大跌眼镜的是,杨琼竟然也不会和面! 石涛不得不勉为其难地上手了,心想:早先知道就不包了,这是何苦呢?遭难啊! 经过石涛练狱般的对面粉斗争,最后的结果是面和的太软了,居然可以不用擀面杖,手一按就可以做成饺子皮! 当石涛煮饺子的时候,发现饺子全部粘在案板上,不得不一个一个地捏下来,幸好还没有煮破。 两人怀着即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吃了这顿饺子,无限感慨生活真是不容易,人生处处有学问,做个饭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成功的。 当石涛跟马娟等人学舌他们包饺子的情况时,引发了众人的哈哈大笑。不过大家都表示支持他,继续努力,坚持学习,相信一定会一次比一次好。 得到了大家的鼓励,石涛坚定了信心,总隔三差五地找理由与杨琼一起包饺子。 虽然觉得有点频繁和麻烦,但是杨琼还算是很配合。经过多次实操,两人包的饺子也逐渐有模有样了。 有时会出现煮破饺子皮的情况,石涛当仁不让地把破饺子抢先消灭掉。杨琼说他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石涛发现杨琼为了陪他,星期天基本不回家了。这让石涛感受到了杨琼的诚意,不禁心花怒放。 两人上街一般情况下都是骑自行车去的,最初一人一辆,并排而行。后来石涛发现,这样难以让两人更加亲密,随即提出骑一辆车的意见。 这样,他就可以带着杨琼到处畅游了,他要的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杨琼双手楼着他的感觉,那会感到无比的甜蜜。 在逛商场的时候,两人手拉手,边走边聊,至于去买什么东西,石涛根本就不在意,他所在乎的一点就是,是不是牵着自己心爱的人。 石涛也会在街上的小摊点为杨琼买一些冰糖葫芦、棉花糖一类的小吃。看着杨琼像孩子一样的吃着那些小零食,石涛很惬意,比他自己吃感觉还要好。 这个时候他们没有觉得自己是成年人,倒像两个孩子在玩耍,似乎再次寻找到了童年的快乐。两人童心未泯般的游乐,逐渐地加深了彼此的印象,增进了相互间的感情。 这段时间以来,就连在班上石涛也一样,与杨琼的接触行为自然多了。 石涛帮助杨琼,觉得是理所当然,而杨琼对石涛的帮助也就顺其自然了。 诸位工友们看在眼里,由当初的嬉笑玩乐看热闹,也逐渐变成了见怪不怪理所应当的了。 反而石涛和杨琼不在一起的时候,像小管他们还会有好奇地提出疑问,“怎么不去教人家了?” 石涛不得不说,“两个人总不能老黏在一起吧?我也得有点自由空间呀。走,抽烟去。” 看到石涛和杨琼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常晓昶、马娟等人都为他高兴。 看得出来,两个人的亲密程度升级了,都以为他俩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将成必然。 人们谈论他们两个人话题的言论也就少了,逐渐趋于平淡。 还有一个变化是值得注意的,以前不修边幅的石涛,现在非常注意自身形象。 男孩子的长发虽然显得活泼,但终究也显得有些邋里邋遢,石涛推了个小平头,人明显利索多了。 原是整天穿着工服的,现在他也只有在上班的时候穿,平常也注意穿T恤夹克衣之类的休闲衣服了。 常年穿着的绿胶鞋也换成了皮鞋,而且皮鞋还擦得锃亮。 这些变化,杨琼也看在眼里,心里喜欢多了几分。 杨琼平时不穿工服,把自己喜欢的衣服拿出来,打扮的漂漂亮亮,这让石涛看来更加赏心悦目。 两人走在一起,俊男靓女的组合,别人看起来确实有些般配了。 两人在宿舍做饭吃饭的时候,同楼道住着的化验室的木兰兰调侃他们,“这俨然就是一家子了。” 私下里木兰兰跟石涛说:“你们的关系都发展成这样了,还不准备结婚吗?杨琼这个女孩挺好的,如果你不打算结婚,就说明你对人家的感情还有问题。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再介绍一个。我班上的同事有一个妹妹,岁数跟你们差不多,小姑娘还不错,听说很孝顺,很过日子。她也是咱厂子的工人,在一分厂上班。” 石涛不耐烦道:“大姐,你这是说媒来啦!你是想说成呐,还是想说散呐?哪有这么劝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替你着急。你这个岁数,我们当时早结婚了,我儿子都出生了。你看人家一对一对的,要么在学校就搞了对象,要么来了之后相亲也差不多都成了,都在准备结婚的事。你还不慌不忙的,赶紧吧,不能再拖着了。”木兰兰的快嘴说起来就停不下。 “强扭的瓜不甜,缘分一到自然就结婚了。这个……大姐就不要瞎操心了。好意我先领了,真的不成的话,再麻烦你介绍不迟。”石涛让木兰兰说的心里有点儿烦,但也不宜把话说死。 类似的话木兰兰也和杨琼说过,催促杨琼说:“石涛小伙子不错,差不多就可以了。你看你们现在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出去玩儿,这不就是一家子吗?缘分已到,不可错过。” 杨琼只是笑笑,未置可否。 杨琼到底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呢? ------------ 第15章 艰难维护好时光 早上上班的时候天还是晴的,不久便阴风习习了,虽然这个冬天不算冷,当有风的时候人们怎么也感觉不到暖和。 公司通知今年入职的学生去开会,当石涛和杨琼赶到公司会议室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会议由劳资处的邓处长主持。主要内容有两个,一个是要求见习的学生写一份工作总结,一个星期内完成;一个是部分学生根据工作需要,要提前转到专业岗位任职。 听到这个消息,同学们都很兴奋,终于要定岗了,关键是可以加薪了。 转岗定岗的通知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下达的。常晓昶和马娟去了销售处,丁德志依然留在一分厂,石涛和杨琼继续留在装备公司。 公司明确申明,虽然转岗了,他们还在见习期内,工资并没有增长。转岗的喜悦刚刚兴起,就被降了温。 不管公司如何决定,工作的变动,总有人欢喜有人忧。 无论怎么说,有的到了自己理想的岗位还是比较高兴的,像常晓昶和马娟就是这样的。 工作总结也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交上去的,连石涛自己也未曾料到,他的这篇工作总结改变了他的职业生涯,改变不过并不是现在,而是发生在了将来。 不久,公司要进行全面质量管理培训,为今后公司的管理工作打基础,时长一周,地点定在公司培训室。就这样,这批学生又要集中在一起学习了。 石涛和杨琼二人自然坐在了一起,似乎又回到了学校,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 石涛的注意力好像没在老师讲课内容上,他总是偏头看杨琼,看她那娴静的样子,看她就像同桌的你。 杨琼多次提醒他注意形象,注意影响,可石涛依然故我,我行我素。见劝说无果,杨琼也就不再坚持了,随他意吧! 虽然杨琼嘴上那么说,其实她也常常忽闪忽闪她的大眼睛,与石涛互送秋波,然后莞尔一笑,继续去做她的笔记。 不知她的心思是不是真在课堂上,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培训老师的认真讲解使石涛对企业管理有了新的认识。 不管甜玲玲当初如何地抱怨企业的不足,在现在的石涛看来,企业还是有一定的先进管理方法的,至于贯彻执行的如何,那还需要长时间的深入了解。 不过石涛依然充满信心,相信企业是有前途的。 培训期间,石涛一如既往地去找杨琼,敲开宿舍门,第一话就是“我们一起去上课!” 一般情况下,杨琼都是已经收拾停当,做好了上班的准备,就等着石涛来喊一声,便欣然同往。 每天与杨琼成双入对地前来听课,石涛就像是去阶梯大教室一样的快乐。快乐时光总是短暂,一周的培训很快就结束了。 虽然石涛和杨琼没有转到别的单位重新上岗,但是装备公司也有了新的安排。 杨琼调回办公室,帮助财务人员管理财务工作。石涛调到了无损检测班,协助班长张师傅进行检测。 工作的调动改变了两个人的作息,杨琼继续上白班,而石涛该上夜班了。令石涛没想到的是,这夜班一上就是多半年。 作息时间的改变,打乱了石涛与杨琼平时习惯了的双宿双飞。 杨琼下班了,石涛却该去上班了,石涛下班了,杨琼又该下班了。 即便就是星期天,石涛也都在加班,当然还是夜班。石涛只好牺牲点睡眠时间与杨琼来一次暂短的相会,杨琼以石涛注意身体多休息为由,很快就结束了约会。 两个人相聚的时间不好调和,彼此之间都有怨言,都感觉到了不适。 然而,这一切似乎又不是由他们来决定的,或许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 两人不能朝夕相处,但也总有偶尔想约。最初,还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聚少离多而已。随着时间长了,石涛发现彼此之间之间的亲密程度在降温。 石涛感慨,友情也好,恋情也罢,都需要互相持续维护的,聚少离多确实是对感情的伤害。 趁着现在彼此尚有好感,石涛决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向杨琼发起一轮猛烈的进攻了。否则的话,如果失去这段感情,石涛会遗憾终生。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石涛总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主要是时间不凑巧。 从调岗一直到现在,石涛很忙,市东公司的工程安装任务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从经理到工人几乎都是日夜加班。 石涛也不例外,弄得他精疲力尽,每天都累得臭死。 下班之后,他甚至连饭都没有精力做,丁德志做了他就吃,如果丁德志没有做饭的话,他就不吃了。 常晓昶和马娟看到他这样,便有意多做些饭留给他。匆匆吃饱之后,他就赶紧躺床上睡觉了。 白天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约会杨琼,他不愿意让杨琼看到自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杨琼也很忙,进厂以来初涉专业,一切都是那么的生疏,还得从头来过,边学边干。 总害怕干不好,每天一副小心谨慎提心吊胆的样子,弄得她下了班之后也没有什么精力了,同样懒得找石涛。 长期上夜班,对石涛来说,简直就像是更换了一个天地,在他的眼里就是生活在夜里,白天对他来说,都是梦中度过的。 在丁德志、常晓昶等人看来,他已经脱离了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自然与他们的交流减少,对于公司日常发生的情况,石涛就知道的更少了。 有一天,石涛迷糊糊地睡得正香,丁德志进屋来喊道:“你还睡,你睡得公司老总都换了!” 石涛睁开惺忪的睡眼,“老总换了?为什么换了?” 原来,因为老总的政绩得到了上级的认可,调任某局长了,接任的是一原先副总晁向前。 在石涛看来,谁当老总都一样,我们只不过是干活的,好好干活挣钱就行了,对老总的更迭不太关心。 但是丁德志他们并不是这么想的,一度对老总的更换产生了长久的议论话题。 石涛对老总换不换不上心,但对一位访客不得不上心了。 ------------ 第16章 帅哥来访要凉凉 临近年终,一天中午丁德志不在,石涛刚从外面买了食材回来,正准备做饭,杨琼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时还带了一个男的,石涛见到这个人,认识,竟是在大学里请他画图的帅哥。 这郭帅依旧是满面春风,英姿飒爽,帅气逼人。 其实石涛早明白了,这位帅哥,就是杨琼所谓的表哥,杨琼也就是这位帅哥所谓的之前单恋他的女孩儿。 他们的这层关系石涛一直没有挑明,怕伤了杨琼,只是深深地藏在了心里,杨琼也从来没有提及过。 其实杨琼心里也是很明白的,她不愿意在石涛面前提起自己的过往。都是聪明人,明白石涛早已猜到,帅哥的表妹就是他曾经说过的那个姑娘。 其实帅哥也明白他们俩个都明白。 “你好,欢迎欢迎。”石涛伸出右手。 “你好,我特来看你的。”帅哥依旧是面带微笑,也伸出手来,与石涛握了握。 “真是特来看我么?”石涛执怀疑态度。 “那是当然,曾经说过要来厂看你的。”帅哥俊脸一扬,笑道。 帅哥在杨琼的带领下前来见过石涛,表示了谢意,也算是兑现了他在大学分手时对石涛许下的诺言。 客人来了,于情与理,石涛也不能太过怠慢,再怎么说认识杨琼帅哥也是有功劳的。 帅哥邀请石涛出去吃饭,石涛不愿意与这么帅的人坐在一起和杨琼同桌,便借口说,“食材已经买了,就不要出去了,我们在这里简单吃一点吧!” 得到杨琼和帅哥的同意后,石涛便做了炒饼,每人一份,算是吃了午饭。 虽然石涛对他稍有冷待的态度,不若当初帅哥请他画图来的热情,但是石涛并没有愧疚感。 他觉得我并没有求你什么,但是他自己知道,在帅哥面前有些自卑,特别是有杨琼这层关系,很自然地敬而远之罢了。 更让石涛以后难以忍受的是,带领帅哥来后,杨琼那兴奋劲儿,总是两眼放光,粉脸带笑,说话也比平时多了,人更显得热情。 石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醋,总觉得杨琼对帅哥念念不忘,反正看到她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非常不舒服,或许也是对帅哥的羡慕嫉妒恨吧。 帅哥是趁放年假的机会来厂的,也许看到石涛不是那么的热情,吃过饭后便借口有事走了。 杨琼以送帅哥为名回去了,也许是石涛在使小性子,只送出宿舍门外就返回了。 石涛躺在床上想再睡会儿,又一想不对劲儿,便要找杨琼问个明白。他也不睡觉了,便起身去宿舍找杨琼。 只有杨琼一个人在宿舍,帅哥真的走了。而此时的杨琼,已经没了之前的兴奋,默默地坐在床边。石涛看到这种情况,又不免心生怜惜。 石涛也坐在床沿,问道:“他真的是你表哥?” “算是吧。”杨琼垂下睫毛。 “什么关系的表哥?”石涛继续追问。 “他是我姨的妯娌的侄子。”杨琼解释说。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好?”石涛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们是中学同学,因为有这层亲戚关系,就互相有了来往。后来一起去了省城上学,我便一直去找他。他一直对我挺关心,总是让我很开心,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后来要毕业了,他还帮我找工作。他优秀,又英俊,这是每个女孩心中理想的男孩。我喜欢她,不可以吗?”杨琼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秘密。 “看得出来,你对她感情很好。你是不是一直忘不了他?”石涛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你想听实话,还是听假话?”杨琼两只大眼直视石涛。 “我想听你的心里话。”石涛与之四目相对,他想通这两扇窗户看到杨琼的心灵深处。 “是的,我一直忘不了他。”杨琼反而避开了石涛那急切的目光,“但这只是我心里的想法而已。他已经有他的所爱了,都领着人来看过我,那个女孩确实很漂亮,也很优秀,我自愧弗如。他说那是他的真爱,我不得不放弃。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找过他。他也只有毕业的时候找过我一次,就是找工作的事,还是他主动提出来帮我的。鬼使神差,没想到他找的帮忙的人竟然是你。”杨琼又瞟了眼石涛。 “既然你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那就应该忘了他,否则我们的关系算什么?”石涛凝眉,一脸的着急。 “我觉得你说的这话有点幼稚,忘掉一个人其实很难的。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一直在努力地忘记他。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提到过他,我也不想提他,是怕伤你的心。你更应该看的得出来,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果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早就不跟你交往了。” 杨琼停顿了一下,看到石涛脸色缓和了些,继续说,“我没有听说有人给你说媒,但是不等于没有人给我说媒,我都拒绝了。我相信我们彼此之间是有感觉的,当然,这才是第一步。两三个月的交往,还不足以了解一个人,过来的这一段时间,就算是我们的认识期。接下来,我希望我们以后的交往需要冷静处理了,不能再像以前什么都不考虑,很多问题我们必须认真面对。如果考虑成熟了,我们当然可以进一步交往。”杨琼有她的想法。 石涛沉默了。 他在想:帅哥的出现打破了我俩感情的平衡,他诚心诚意的来感谢对我却造成了一种伤害。致使这个令我心仪的女孩似乎对我的感情产生了动摇,没有以前那么娴静了,那么坚定了,或许她之前就根本不坚定,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是不是我们现在接触的少了,你对我有了意见?”石涛还在找原因。 “不是的,跟那个没有关系。我们毕竟是成年人,而且岁数都不小了,一旦恋爱面对的就是婚姻大事,而不是浪漫的恋爱情节。何况现在我还没有跟你确定恋爱关系。你需要仔细想想了。”杨琼解释道。 “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工作的忙碌冲淡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一定想办法与你多在一起。”石涛似乎在挽留什么。 “其实现在我也得好好想想,目前我们不要太多的接触,虽然婚姻需要感情,但不是只有感情。头脑一热什么都做的出来的,那是不负责任的。如果靠着冲动去做事,做完事儿回去就会后悔。希望你也替我想一想,不要头脑发热,还是先不要多联系。” 杨琼愈发地冷静了,她已经很明确地告诉石涛,先不联系,好好想想。 石涛心灰意冷地离开了杨琼的宿舍,回到了他的床上,即便是昨天上夜班的乏累还没有消除,依然很累,依然很困,但他再也睡不着了。 常晓昶要为石涛解难,丁德志却抖出石涛若干糗事。 ------------ 第17章 小伙糗事一箩筐 等到丁德志和常晓昶下班回来,石涛依然在床上辗转反侧。 丁德志问道:“今天怎么没睡啊?是不是晚上不去上班了?” “哪里是不睡,是睡不着,班还得上。”石涛无精打采地回答。 “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有心事?”丁德志换下工服。 “睡不着,肯定是有心事呗,脑子里面很乱。”石涛坐了起来。 “有心事就说一说,帮你分析分析。”常晓昶把买来的食材放下,递给石涛一根烟。 “唉,我恐怕要失恋了!”石涛点燃了烟,狠狠地抽了口。 “失恋了?怎么可能?”常晓昶感到很惊讶。 “不会吧?你们打得那么火热,怎么可能呢?”丁德志也不相信。 “其实也谈不上失恋,我们俩根本就不是恋爱关系,从来就没确定。”石涛怏怏地道。 “这都什么呀,怎么会是这样呢?”常晓昶表示不信。 “唉,有点复杂,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石涛叹气道。 “话长没关系,咱慢慢说。一会儿炒个菜,喝点小酒,边喝边聊。”常晓昶说着,马上开始做饭。 石涛也没有心思做饭,便答应了! 饭很快熟了,三人便坐下喝酒,马娟因事没来。 石涛将杨琼跟她说的那些意思,从头至尾地向二人倾诉了一遍。 “你这还真不叫谈恋爱,”常晓昶夹了口菜,“谈恋爱哪有像你们一样,在屋里窝着,那得出去,到大自然中去寻找浪漫。” “对呀,你得带她出去浪!”丁德志笑道。 “怎么个浪法?”石涛翻了丁德志一眼,无奈地问道。 “你都忘啦,在大学里的时候,你去找咱老乡,还知道出去带着她去吃小吃,吃过锅魁呢。”丁德志笑着替石涛回忆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出经历。”常晓昶也笑了。 “哪里呀?别听他乱说。”石涛否认。 “我不是乱说,这是实情。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你现在还不如以前浪漫。你是不是还记得你还给咱老乡送过生日礼物?你给人家杨琼送过什么?女孩都是物质的,你再热情,没有点实在的东西,表示你的热情,也是白费。”丁德志继续说。 “是呀,丁德志说的对呀!”常晓昶表示赞同。 “你曾经自己说过,带老乡出去买雪糕,还买过内衣呢。”丁德志笑着继续揭密。 “看来你不是不会浪漫,是你不想浪漫吧?”常晓昶问道。 “那都过去了,失败了。”石涛独自喝了杯酒。 “对以前的失败了,不等于对现在的失败啊,你应该浪漫的人换了。”丁德志道。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行不行?”常晓昶有想法。 “什么主意?说吧。”石涛一听精神了许多。 “想当初,我跟马娟谈恋爱的时候,人家也不是痛快地就答应了,嫌咱个矮。你看哥这么精神,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她几斤几两,我看也就是我这样的人,别人还不一定看得上她呢。既然看上了人家,打定主意一定要追到手。” 常晓昶接着说:“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看录像,星期天我们去公园,逛商场。若是不出去,我们也要在操场上溜一圈。只要走出去,行动起来,感情慢慢就会有的。在一起的感觉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必须要坚持,坚持,再坚持!” “来来来,喝一杯。”丁德志道,“喝完了哥再跟你说?” 三人举杯同饮。 “你应该记得,在元旦晚会上,美女班长带领大家跳舞,可是会跳舞的人不多,便提议教大家跳,她谁都不教就教你。可是你太不给面子了,太不开窍了,生拉硬拽你就是不学,死活都不肯跳,弄得人家下不来台。” “还有这事儿?”常晓昶像发现了新大陆。 “有。还是我舔着脸子捧了个场,陪人家跳的。其实当时我也不会,勉为其难吧,我自己都觉得丢人。从那以后,我就报了个培训班,每天去食堂舞台上去学习跳舞,总算能跳上那么三五步了。我那叫浪漫,但人家对我没意思。可人家对你有意思,你不去浪漫。”丁德志回忆了们的经历。 “啊,原来你们都有料!”常晓昶更加精神起来。 “还有呢,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那个老乡买的大气球,放在咱宿舍里。你觉得好玩,可玩着玩着玩爆了,人家那是送老师家孩子的。最后你给人家又买了一个,不过没有原来的那个大,直到毕业了,那老乡还说你呢。”丁德志又笑道。 “这种糗事你还说。”石涛赶紧制止,“赶紧出主意!” “主意,我们都给你出了,你还听不出来吗?”丁德志问道。 “你是不是见老乡喜欢看《简爱》,你说你从来没有看过,为了两人有共同的话题,你还买了一本。可你还没有看完,人家就毕业走了。”丁德志这方面的记性还真好。 “哈哈哈!挺有意思的,告诉你,这就是浪漫!”常晓昶笑得开心,没想到听了这么多秘辛。 “还有一次上课,你都不好好听,你给人家美女班长写情诗,咱班的同学都知道了,还在咱们宿舍念呢,同学们为这事儿议论你好多天呢。不过我告诉你,这也是浪漫。”丁德志道。 “哈哈哈!越说越有趣了。石涛哇,我看你是退化了。”常晓昶又在打趣。 “搞对象这个事情就得脸皮厚,我觉得你以前的脸皮也可以呀,怎么现在就厚不起来呢?你看我……当然了,光靠脸皮厚也不见得能成。不过,不厚肯定不行!”丁德志很有经验。 “我本来脸皮就不厚,你不要觉得你自己厚,就说别人也厚。”石涛辩解道。 “好了,你俩不要互相攻讦,主意给你出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要记住,没有浪漫,就没有激情,感情不会太深,好好想想吧!”常晓昶道。 “就是嘛,兄弟行动起来去爱!你看我,昨天我们又去逛商场了,跟我学吧!”丁德志现身说法鼓励石涛。 “来,我们继继续喝,抓紧时间吃饭,一会你还要去上班呢。”常晓昶举杯邀酒。 几杯白酒下肚,石涛感觉舒服了许多,胃口也开了,吃了几个馒头饱了,放下碗筷,准备去上班。剩下常晓昶和丁德志两人继续喝酒。 到了班上,石涛和几位同事安好设备,开始干活。 在干活的间隙,石涛坐在旮旯里,抽着闷烟儿,把丁德志和常晓昶所说的仔细想了一遍,感觉到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他就开始酝酿,怎么着把杨琼能带出去,怎么着才能跟她制造浪漫。可她明明不要让我再去找她了,不,是可以找的,只是不要联系太频繁了。 得好好想一想,想什么呢?如果你都不想跟我谈恋爱,我想什么都白想啊!可是如果要是不行动,想什么也没用啊!行动为王,对,先行动起来再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过行动,我不后悔,如果没有行动,我将遗憾终生啊! 就这样,石涛决定了! ------------ 第18章 蓄谋浪漫将得偿 石涛夜班工作时间本来规定是自晚8:00到早8:00,之所以将工作时间延长至十二小时,是因为当前新公司项目任务多,不得不加班加点赶工程。 其实,早在石涛到检测组之前已经有三名工人开始作业了,也正因为工作量太大,忙不过来,才让石涛过来帮忙的。 最初,石涛他们也是出满勤干满点,在工作中石涛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由于三人工作不仔细不到位,出错率很高,导致很多检测都要重复,相应的延长了检测时间,弄得他们很疲惫。 受到全面质量管理的启发,石涛从关键环节入手,提出改进方法。 当按石涛的建议改进之后,拍出来的片子准确率越来越高,返工率就越来越低,返工作业就越来越少,劳动强度也大大降低。 这在工作时长上完全可以体现出来,原先十二小时不停都干不完的工作,后来竟然缩短到四个小时,时间最短的时候他们仅用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如此高的工作效率,让检测组的张师傅大加赞赏。 张师傅的主要工作就是判断底片合格与否,最初开始的一段时间,忙得他焦头烂额,几乎下不了班。 到后来,张师傅每天只有几张的返工片,直至为零,大大减轻了他的工作。张师傅给予检测组很高的评价。 也正因为他们工作效率的提高,使得新工程进度得以提前,总公司给予了奖励,当然,奖励资金也有石涛他们一份。 这令赵经理对石涛刮目相看,赞赏有加。 夜班时间的缩短,使得石涛在下班回来的时候,丁德志他们居然还在打牌。这并不是他们睡的晚,而是石涛回来的早。 丁德志曾经说:“这太不公平了,我们还没有睡觉,你上夜班的已经回来了!” 这对于石涛来说,晚上总算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于是白天就有了精气神儿,便有心思琢磨着白天怎么找杨琼出去活动了。 当石涛向丁德志和常晓昶把当前情况一说,按自己的想法想约杨琼去玩得到候,他们鼎力支持。于是石涛决定星期天带杨琼去公园游玩儿。 常晓昶说:“对嘛,我这有相机,你们出去应该照几张相,留作纪念,这就是浪漫的证据。” 石涛觉得这照相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会让好多恋人回忆的,怎么早些时候没想到呢? 星期六下午下班的时候,常晓昶非常兴奋的告诉石涛,“我再助你一臂之力,看这是什么?” 常晓昶掏出两张票来。原来是海市电视台春节晚会演出给企业发放的邀请票。 不知怎么常晓昶从班里弄了两张,本来打算和马娟去看的,可马娟不能去看,说是星期天要回家。 常晓昶随即就想到了石涛,刚好趁此机会让石涛约杨琼出去浪漫一回。 石涛接过票,捧在手里,心花怒放,“你真是雪中送炭啊!太及时了!”石涛不住的点头称谢。 常晓昶又从包里取出相机给了石涛,说:“这是个傻瓜相机,操作很简单的。”常晓昶一边说一边给石涛做演示。 石涛说:“我以前用过,没问题的。”便接过相机。 “那你明天先去买胶卷,买电池,这我就不管了,不再赞助了。”常晓昶笑道。 “就不用您破费了,已经帮了我不少了。”石涛感谢道。 常晓昶给石涛交代完了之后,就去找马娟一同去老岳父家了。 今天石涛显得特别的高兴,嘴里一直不断地哼着小曲儿,虽然五音不正六律不全,他却乐此不疲。 晚饭虽然和丁德志依然是吃的馒头熬的粥,可他觉得格外的香。吃饱饭石涛高高兴兴地去上班了。 班上的活也不算很多,当石涛他们收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另外三个工友非要去吃碗面再回家。 石涛便跟他们去了厂西一个街口,这么晚了,开着门的仅此一家。 吃完面付账的时候石涛坚持要请客,因为他今天高兴,明天他就要邀请杨琼去浪漫了。 当石涛往宿舍赶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回到宿舍,丁德志已然熟睡,石涛怕打扰他,没有开灯,悄悄地脱了衣服,摸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石涛就去宿舍找杨琼了,如果去的晚的话,她有可能就回家了。 杨琼已经吃过早饭,正在打点行囊,确实要回家。 “今天我想带你出去玩儿。”石涛向杨琼发出游玩邀请,他担心这么长时间没来找她,骤然邀请是不是有点突兀。 “刚下班你不困吗?”杨琼惊讶于石涛早晨过来。看石涛这么精神,像是睡醒了的样子,“你在班上睡的吗?” 杨琼还是不明白,一般这个时候石涛刚刚下夜班,是要睡觉的,为什么现在人这么精神站在她面前呢? “昨天晚上下班早,没有耽误睡觉,自然今天早晨人就精神了。刚好今天是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儿。”石涛解释一番。 石涛掏出门票,递给杨琼。杨琼看了看,是下午两点的,心想:这么长时间了,也没陪石涛出去过。 “好吧,我陪你。”杨琼应道。 “上午我们去公园,下午我们去电影院。”石涛一看杨琼答应了,便进一步说出他的浪漫计划。 杨琼抿着嘴,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看石涛,“好吧,等我一下。” 杨琼找出一件浅棕色的风衣,穿在身上,带了一顶淡粉色绒线帽,拿了一个小挎包,便随石涛出了门。 出得门来,一片雪白。石涛知道下雪了,但没想到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天亮的时候才停。 雪后初霁,一派清爽,远处望去,皆是白色,就连平时那些黑色的屋顶,现在也是一片白茫茫。 空气格外的清新,石涛深深地吸了一口,好舒服,张开臂膀,他想拥抱这洁白的冬天。都说瑞雪兆丰年,我看啊,今天是瑞雪兆好运。 本来石涛打算骑一辆自行车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杨琼坐在后座上,让他感觉那种亲密的接触。 当看到有人骑车摔跤,杨琼有点怵了,开始犹豫,美丽的大眼睛看向石涛。 石涛看着她笑,最后他们决定不骑自行车,踏雪而行! 双人雪中行是浪漫,石涛将要实施更刺激的浪漫计划。 ------------ 第19章 前喜后惊如此浪 天空虽然还有点阴,但并不觉得很冷,街上勤快的人们已经在扫雪了。 踏着洁白的雪地,石涛心情格外的好,与杨琼说说笑笑,边走边谈论着今天的雪景。 街上的行人不多,自行车基本都是推行着,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也是小心翼翼地骑着,总有那么几个不小心摔倒了,扶起车来再也不敢骑。 石涛先到商店买了胶卷和电池,及水果、花生和瓜子,便向公园方向进发。 走到市中广场的时候,一片广阔的白茫茫的雪景呈现在眼前,几个半大孩子在打雪仗,也诱发了石涛和杨琼的童心。 杨琼抓起一把雪,朝石涛投来,石涛也抓雪扬手欲投。杨琼急忙向前跑去,想要躲开石涛扔过来的雪球,两人在嘻嘻哈哈的玩闹中也开始打雪仗了。 石涛取出相机给杨琼拍了几张照片,杨琼配合着摆了一些比较萌的姿势。 杨琼给石涛也拍了几张雪景照后,提议说:“我们堆个雪人吧,这么厚的雪,不堆个雪人怪可惜的。” 石涛欣然同意。 两人便你一捧我一捧地堆起雪人来,由于没带任何工具,雪人没有堆大,大概堆了一米多高杨琼直喊累了,说道:“算了,别堆了,就弄个小的吧。” 杨琼蹲在小雪人旁摆pose,石涛蹲下取景,相机咔咔响拍了一张又一张。 看着杨琼灿烂的笑容和呆萌的雪人同框,石涛想:我会永远让你记住这个瞬间的。 有一位阿姨带着小男孩儿经过,石涛请求阿姨帮忙给他们两个和小雪人照了合影。 当石涛和杨琼玩够了打雪仗和堆雪人之后,两人才向公园走去。 在路上石涛在依然冒雪出摊的游商那里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石涛用相机记录下了杨琼引颈张口吃糖葫芦的样子。红色的糖葫芦映衬在白茫茫的雪地之前,是那么的鲜艳突出。 买了门票,进入公园。 甬路上的雪已经有服务人员清干净,其他地方的雪依然白皑皑保持着原样。树枝上还挂着雪霜,白色的枝条随风飘荡,雪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一树梅花,白雪覆盖,白枝白梅,甚是可爱。 另一树梅花,或许是被工作人员摇掉了枝上的落雪,红梅绽放,在这白茫茫的背景下独树一帜,更显芬芳。 虽然下了雪,因为是星期天,天气又不太冷,公园里面还是有一些游客的。 来人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看那亲密的样子,估计是情侣恋人。 石涛看看他们,再瞅瞅杨琼,心想:他们之中大概也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吧! 作为一个小县城,市中公园原本就不大,又是冬天,植物的景色亮点除了那几树梅花和一片雪松之外,再没有其他看点。 二人来到猴山,看到雪后的猴子也异常兴奋地上窜下跳。 虽然公园规定禁止给动物投食,但依旧有人给猴子扔坚果。猴子们争相抢食的场景引得游人哈哈直笑。 杨琼也向猴子撒了把花生,看到猴子纷纷扑来,她也咯咯地笑着。 石涛赶紧用相机捕捉到了这个镜头,移动镜头还把一只猴子和杨琼同框。 他也没有想一想,等洗出这张相片来,杨琼问他,是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怎么回答。 离开猴山,看到一只孔雀正在开屏。 石涛问杨琼,“你说这只孔雀是公的还是母的?” 杨琼抿嘴笑,望着石涛,“这么漂亮,当然是母的啦!“ 石涛笑道:“漂亮属于母性,那是人类。” “你什么意思?”杨琼不解。 “啊,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还是以为我不懂?”石涛问道。 ”难道那是公的吗?”杨琼反问。 “当然,这世上不止有母的漂亮,公的照样也有美丽的。”石涛笑道。 “为什么?”杨琼好像不明白。 ”世间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人和动物也都一样,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就生的漂亮。母孔雀喜欢漂亮公孔雀,所以公的就生的漂亮。”石涛调侃道。 “不对呀,难道公的就不喜欢母孔雀漂亮吗?”杨琼还是不明白。 ”当然,公孔雀也喜欢母孔雀漂亮,但是……但是……母孔雀生的就是不漂亮,公孔雀也没有办法呀,他有什么辙呀?“石涛这是胡侃。 “切!胡说八道。”杨琼知道石涛在胡闹,便不再议论这个话题。 看到有人在坐过山车,一对一对的小情侣下来之后互诉惊险经历。 石涛心道:我也需要这种经历。 杨琼经不住石涛的再三劝说,最终两人还是坐上去了。 过山车一开起来,平时文静的杨琼就变了模样,跟着同乘的人一样的发出尖叫,惊心动魄的,只能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叫声,无法看到她惊恐万状的表情。 过山车的颠簸颠的是心跳,过山车的惊险惊的是胆魄。 等停下来同样转得七荤八素的石涛见杨琼扶着他的肩膀,不停地拍着胸脯,“我的妈呀!也就坐这一回吧!再也不坐了,太惊险了,太吓人了,心脏都快出来了!” 石涛强作镇定:“很遗憾,没找个人把你坐车的情景拍下来。” 杨琼喘口大气,说:“幸亏没让人拍,拍出来丑死了。” 石涛买了矿泉水,两人找长凳坐下,休息一会儿,平复一下惊吓的小心脏。 虽然天气不是太冷,但大冬天的喝着冰水,确实是透心凉啊!但石涛心里却热乎乎的,美滋滋的,从头到脚都感到爽快。 接下来两人又去鬼屋。 杨琼更是不想去,但石涛有他的小算盘,不去鬼屋,我岂不是白来了?石涛坚持,最终杨琼还是妥协了。 初进鬼屋,怪异刺耳的声音响起,黑暗的屋子里面闪烁着各色光怪陆离的灯光,有的地方却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向前走,起初只是好奇,并不怎么害怕,越往里走越觉得阴森恐怖。 特别是脚下不时踩上机关,说不定冒出个什么来,也许是个骷颅头,也许是张牙舞爪的罗汉,也许是个青面獠牙的小鬼。 石涛胆子还大些,但是也禁不住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 杨琼最初跟石涛并排着走,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拉上了石涛的手,再往后,拉手都不觉得安全了,抱住了石涛的胳膊。 然而,当“嗷”的一声一只吊死鬼突然俯身落在她面前的时候,特别是那红红的大舌头几乎舔上了她的脸,杨琼也“啊”的一声便扑进了石涛的怀里。 石涛也吓了一跳,但他依然及时地紧紧搂住了她,她也使劲地抱着石涛,石涛感觉到她浑身在颤抖。 “出去!出去!出去!我们快出去!”谁都听得出杨琼都带着哭腔了。 刚好鬼屋设计也到了高峰,拐了两个弯,两个人就出来了。 一见亮光,杨琼抡起两只粉拳,就冲着石涛不停地锤了起来。 “你想把我吓死啊!”杨琼依然惊魂未定。 石涛再次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后背,“好了好了,不怕不怕,这都是假的,别当真。” “假的!假的也怪吓人的。你是不是故意的?”杨琼停止锤打,仍然觉得委屈,还是不依不饶。 “我也是头一次来,我也害怕,你摸摸我心跳得慌不慌?”石涛抓杨琼手放他胸口,刚一放杨琼抽手而回。 “我更害怕。”杨琼依然撅着嘴。 “玩的就是心跳,不吓人就不称其为鬼屋了。”石涛说道。 其实石涛心里说:不让你害怕,怎么显得我强大?不让你心惊,怎么显示我镇静?不让你尖叫,怎么会让我拥抱?不让你颤抖,怎么去摸你小手?我要是不行动,怎么会让你心动? ------------ 第20章 浪漫疲倦睡剧场 在石涛不住地耐心安慰下,杨琼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石涛见状,便说:“好了好了,咱不玩了,走吧!” 二人便向公园门口走去。 石涛发现杨琼不再跟他保持距离,也不是拉着他的手,而是紧紧地依靠着他,抱着他的胳膊,好像还没有从鬼屋出来似的,觉得她如果一放手,就会又出现一个吊死鬼似的。 粉红的脸蛋虽然没有了刚才的惊恐,但也没有出来时玩耍的兴奋和欢愉了。 石涛看在眼里,心说:是不是玩过了?吓着了? 但是看到她寸步不离地依偎着自己,心里更加笃定了,这是惊恐之后的反应,或许这就是一种激情,就是丁德志他们说的那种浪漫吧! 两人惊心动魄地游玩了公园,很快到中午了,石涛带杨琼进了一家面馆,在杨琼的建议下,两人吃了碗炸酱面。 吃饱之后,两人在饭店里休息了一会儿,喝了些热水,感觉浑身软软的暖暖的。结完帐,便离开了饭店。 水果等零食还没有吃完,石涛打算再买些,杨琼坚持说够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便提前到了电影院。 电影院门口已经有人陆续进去,随着人流,两人进入剧场,按号找到座位坐下,等待演出开场。 两人的坐次位置还是不错的,中间靠后一些,在这个位置全场场景基本一览无余。 不到一点半钟,已经座无虚席,由于节目还没有开始,秩序有些乱,嘈杂的人群噪动着。 杨琼在石涛的右边坐着,时不时地嗑上一两个瓜子,很沉默,她好像没有被乱哄哄的人群干扰,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着。 石涛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默默的陪着,偶尔石涛会包上一两瓣橘子递给杨琼。杨琼接过来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一双大眼眨一眨看看石涛,然后又继续嗑瓜子了。 演出终于开始了。随着灯光暗淡了下来,喧闹的人群也安静了,座上的观众完全处在黑暗之中,凸显在人们眼前的只有舞台上的主持人。 在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天春晚内容之后,向大家提出了一个要求,因为这是春晚录播现场,为了达到较好的播出效果,希望大家积极配合。 随着锣鼓喧天的音乐响起,演出正式开始。 舞蹈演员们冲上舞台,歌手引吭高歌,立刻热闹起来,就像往常年的央视春晚一样,先来个歌舞闹新春。接下来是小品、相声、戏曲、歌曲独唱等节目。 杨琼嗑瓜子的速度在减缓,手拿瓜子慢慢地放在唇边,偶尔停止了动作,忽然间又开始嗑了起来,她似乎在想些什么,石涛不得而知。 石涛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舞台上,他时不时地会偏过头去看杨琼。 虽然光线很暗,看不清楚杨琼的容貌,更看不清杨琼什么表情,但石涛依然愿意欣赏这朦胧中的美女。 看她嗑瓜子可爱的影子,看她专注于舞台上演出节目的轮廓,看她跟随节目的精彩而兴高采烈的举动。 石涛在想,这晚会时间很长,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知道看这么一个晚会能对两人感情有什么样的促进。对了,丁德志他们让我要浪漫,我不能无所作为呀。 也许是上午玩的太疯,石涛都感觉到有些累,有些睡意。 杨琼不吃零食了,软软的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没有先前看节目的那种兴奋劲儿了,看到精彩的地方也不大笑,也不欢呼了。 真的累了,石涛就想:让她在这静静地坐着,或许睡上一会儿更好。 当石涛低头看到杨琼的手放在扶手上时,他想起了影视里某些桥段,便有意识地把手慢慢的伸过去,而他的眼睛却瞅着舞台,他的手心盖在了杨琼的手背上。 杨琼没有动,也没有抽回她的手,或许真的没有感觉到石涛已抓住了她的手,她只是目不转晴地盯着舞台上的小品表演。 一股凉凉的肌肤触感,却又暖暖的,软软的,酥酥的。哎呀!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么一种特殊的感觉,顺着石涛的右手手指手心向他的心房传来。 石涛感到他的心脏瞬时跳动加速了,脸有些涨,有些烧,呼吸有些急促。 石涛知道这肯定不是舞台上的精彩表演的效果,而是他自己内心的变化。 这只香酥暖手,他自己也不知道牵过多少回,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是跟今天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今天在鬼屋,包括从鬼屋出来之后激动的时候都没过这样的感觉,或许在鬼屋是动物的本能反应,而现在是体内的荷尔蒙在起作用。 石涛真希望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下去,越久越好,以至于石涛对舞台的节目根本就没有看进心里去。 如果此时有人打亮灯光看石涛表情变化,就会发现他的眼晴不停地转动,鼻翼不停地翻动,就连嘴唇也会不由自主地蠕动,像是在无声的自言自语,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他在说些什么,或者根本就什么也没说。 杨琼的左手很长时间都没有动,石涛在想:她是不是故意让我抓着不放? 他内心翻江倒海忐忑不安,殊不知杨琼已经在座位上睡着了。 石涛握着杨琼的手很久很久,体会着心头异样的悸动。 当扭头确认杨琼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到底是啥滋味了。 她这是什么反应?是故意让我摸着手,还是真的无动于衷?这上午下午的反差也太大了吧!真是让人猜不透,让人心乱如麻呀!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那种惊喜惊讶惊奇惊心动魄?恐惧慌张焦躁焦虑不安?这些情绪都要经历吗?真是折磨人呀! 演出终于散场了,在石涛的呼唤之中杨琼醒来。 杨琼惊呼:“我睡着了,我睡着了,我怎么就睡着了呢?到底演的什么,我都没看全呀!” 石涛连忙安慰说:“没关系,没关系,还有电视晚会可以看嘛。” “哎呀,那不一样的,这是现场。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呀?”扬琼娇嗔道。 “看你睡得香甜,我没忍心叫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啥时候睡着的,说老实话,我也睡了一会儿。”石涛辩解。 两人哈哈一笑。“好了,这就算我们的休息了吧!上午累了,下午在这睡上一觉,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你还有什么安排吗?”杨琼问石涛。 “该吃晚饭了。” “那我们班师回朝!” 出来一天,石涛觉得很浪漫,浪漫的情调并不代表感情发展顺利。 ------------ 第21章 有人忧郁有人爽 年终岁尾临近年关,企业是要放假的。各单位紧锣密鼓地将工作完成一个阶段后,都准备给职工放假了。装备公司在市东公司进行施工的工人都撤回来了。 在收到总公司发放的300元的过节费和一袋大米之后,装备公司的职工又发了200元,每人还有一箱带鱼作为过节的慰问品。 工厂放年假不同于学校,正式放假定在了年三十,但是家在远方的职工,二十八九就开始往回赶了。 石涛也打算回家了,回家的前一天,石涛带着礼物到了杨琼宿舍。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琼开门见石涛搬了箱苹果放进来,便问道。 ”这不过年了,送你箱苹果。”石涛直起腰道。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杨琼拒绝道。 “我还有一份呢,这份是给你的。明天我就要回家了。”石涛先辞行,“我想,过年了我是不是去你家看看?”石涛盯着杨琼的眼睛问道。 “不用……不用!”杨琼连忙摆手,避开了石涛的眼神,好像不单单是拒绝的样子,似乎还有点儿慌。 “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心意。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买些礼品你可以带回去,我人不去你家了。”石涛还想再争取。 “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用买东西,更不用去我们家。”杨琼仍然拒绝。 “过节了,出于礼貌也应该给老人买些东西的。”石涛想从礼节上说服杨琼。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听我的,否则的话会很麻烦,东西不要买,你也不能去。”杨琼把脸拉下来,双眼直直地看着石涛,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的。 “为什么?”石涛感觉问题不是那么简单,最起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确定一定要知道原因吗?”杨琼的眼神没有离开石涛的眼睛。 石涛的心里真的想知道,一个关乎人情的事儿,关乎礼节的问题,“为什么不行呢?”石涛很郁闷,确实想知道原因。 “你最好不要知道,这样,我们依然会像以前一样,如果你知道了,我怕伤你心,你能不能听我的?”杨琼还是不愿意告诉石涛原由。 石涛沉默片刻,自己不再坚持,不让买就不买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石涛问杨琼。 “明天下班之后,我就直接回家了。”杨琼见石涛不再坚持去她家,语气缓和了。 “那好吧,但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石涛下意识地看了眼地上的苹果。 “好了,苹果我收下。”杨琼认为不过是箱苹果,收下没问题。 “还有。”说着石涛从怀里取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纸盒,递给杨琼。 杨琼伸手接过,有些惊讶,“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石涛笑道。 当杨琼打开包装盒,看到一条粉色纱巾时,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喜欢吗?”石涛问道。 “喜欢。”杨琼喜上眉梢,爱不释手。 “围上看看合适不。”石涛催促杨琼试一试。 杨琼把纱巾围在脖子上,打好结,面带笑容问石涛,“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当然漂亮,那是因为你戴着,所以才漂亮。“石涛也学会维恭女人了。 杨琼莞尔一笑。 “那好吧,我明天就走了,只能明年再见了。”石涛见礼物已经送到,打算告辞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杨琼表示歉意,“你不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呢?”石涛虽然很期待杨琼的礼物,但他表示出了无所谓,“那我走了。”石涛转身欲走。 “等一下!”杨琼叫道。 石涛驻足,刚转过头,就被突然上前的杨琼亲了一下脸。突然袭击呀!石涛没有一丁点儿的思想准备,下意识地捂了下左脸,同时大脑里闪现了五百个念头,欲要欺身上前。 杨琼已经迅速后退五步之遥,几乎到了窗边了,玩味地笑道:“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得有来有往啊!”石涛还要向前,欲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打住!”杨琼伸出双手做出制止的手势,“你的礼物我收了,我的礼物你也收了。已经有来有往了,到此为止。” 石涛见杨琼很排斥他,便又摸了一下被杨琼亲过的左脸,似乎在安抚左脸,说了声“不公平。”又似乎在为左脸抱不平。 在恋恋不舍中,石涛离开了杨琼。 次日一早,石涛和丁德志与留下不多的几位当地同事告别后,便用行李车拉上行李,包括一箱带鱼、一箱苹果和半袋大米奔向车站。 石涛和丁德志虽是老乡,但相距甚远,丁德志坐火车回家较为方便,而石涛坐汽车回家反更快捷。 坐在回家的长途汽车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石涛总觉得,他不仅仅是离开这个城市,他也是在离开杨琼。 回家过年的喜悦,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少,而内心深处,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些痛,似乎这不是一次回家的旅行,而是远离心爱的恋人。 在以往上学的时候,石涛坐上长途汽车,差不多每次都是一觉睡到目的地的。 然而现在石涛乘车,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睡意,头脑很清醒,但心里很乱,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老家。 老家过年的习俗,跟往常年一样,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对于孩子的婚姻,父母向来是当作人生大事关心的。 石涛的父母也不例外,包括周边的邻居和亲朋好友,与石涛谈话的时候,总少不了问上一句,“有对象了吗?” “正谈着一个呢。”石涛不得不用这样的话来敷衍。 “谈成了就该结婚了,大学毕业都参加工作了,不要再拖着了,岁数大了就不好找了,差不多就行了。”亲朋好友是好心,都盼望石涛早日成家。 做父母的盘问的要比旁人详细的多,当知道石涛正谈着一个的时候,肯定又要继续深入地问了。 问询女方的家庭成员,身份背景,然而这一切石涛还一无所知,不是他不想问杨琼,而是杨琼不想谈起。 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表明,但是石涛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感觉,总感觉跟杨琼的感情之路太过坎坷,前景未必看好。 也许正是这样的一种担心,石涛的这个年过得索然无味,初七这天,他便启程回厂了。 当石涛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丁德志也如期归来。常晓昶和马娟因为要结婚还没有回厂,他们请的婚假与年假接上了。 石涛回来的当天晚上去找过杨琼,发现她还没有返厂,怏怏不快地返回宿舍,之后的几天一直闷闷不乐。 而丁德志一直忙于去会他的老师女友,基本上没有心思关注也无暇顾及石涛的情绪表现。 从初八开始,人们就正常上班了。 石涛依然跟另外三个工人进行检测,照常上夜班,好像工作和生活迅速地又恢复到了放假之前。 常晓昶和马娟回来那一天也就是初十的晚上,为了答谢工友们的捧场,常晓昶亲自下厨,做了十几个菜,就在宿舍里宴请大家。 虽然不是在饭店,但婚事的喜悦和酒精的刺激,总能激发人们的兴奋。 饭菜做得简单,也影响不了人们饮酒的欢畅,特别是新人喜酒,这是自从入职以来第一对结婚的学生。 人逢喜事精神爽。常晓昶今夜喝的很多,人也很兴奋,平常不怎么爱喝酒的他,今天超量了。马娟还是滴酒不沾。 丁德志跟着起哄,他最闹哄,当然他酒喝得也最多,不过他确实有酒量,大学期间他们宿舍的根本就没有试出来他到底能喝多少。 借酒消愁愁更愁。看着欢乐的众人,石涛的心情跟他们确实不一样,到底怎么不一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一杯一杯的喜酒下肚,石涛却愈发地郁闷。 今天常晓昶请客,杨琼没有来,石涛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如果是的话,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常晓昶和马娟,更觉得如果是这样,他与杨琼之间的进展,似乎更加渺茫。 经过同事的同意,与马娟同宿舍的女生搬到了别人的屋里,这样那个宿舍就马娟一个人了,常晓昶当仁不让的把被褥行李搬到了马娟的屋里。 人们问他:“你要点脸好不好?” 常晓昶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结婚了!有证的。” 殊不知,有证也不一定保险! ------------ 第22章 我来给你当新郎 毕竟是新婚,宿舍虽然简陋,但作为洞房还是要简单收拾一番的。 大家帮助常晓昶二人把屋子刷了白涂料,又清扫干净。 常晓昶还是提前有准备的,从家里带了几个红喜字,贴在了玻璃窗上宿舍门上,这样看起来更像一间洞房了。 向来婚姻人生大事,不是简单领个证就完了,也不是在家里举行一个仪式就结束了,它所涉及的事情很多,特别是常晓昶娶了当地的婆娘,还有一场仪式没有完成。 当地有新婚夫妇回门的风俗,被女方非常看重,说是男孩子婚礼是男方的仪式,女孩子回门是女方的仪式,都是一样的儿女,结婚应当一视同仁,这是男女平等的表现。 常晓昶虽然不是当地人,他必须要入乡随俗。 两人回门的日期定在正月十二,当石涛和杨琼去新布置的宿舍看望二人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回门事宜。 两个人的婚事简办,常晓昶在老家简单举行婚礼仪式后,婆家没有来人参与回门事宜,只能由常晓昶一人料理了。 正因为婆家角色的缺失,导致马娟对常晓昶有了意见。 “当初说好你家要来人的,你看现在就你自己,我们回去怎么跟家族交代呀?”马娟埋怨没有按原先定好的计划执行。 “咱不是简单婚礼吗?我琢磨着有咱俩就行了,何必再让家人兴师动众。你看,在这里住也不方便,如果家里来了人,在这要呆好几天,有什么必要啊?” 常晓昶打心里不愿再给家里人添麻烦,就根本没有跟家里说回门的事,这事瞒着马娟呢。 “你觉得没必要,可我们村的人觉得有必要啊。婆家不来人,说明是对我娘家人不尊重,对我的父母不尊重,当然更是对我的不尊重,这让我心里非常的别扭。” 马娟对常晓昶没让婆家来人一事,耿耿于怀。 “既然你那么别扭,说明你在乎的是形式,而不是我这个人。我不仅离开家乡,跟你来到你的老家工作,我还结了婚回到这里,这说明我要在这扎根儿的。我都这样将就你,你不将就我,你还感到别扭,说明你对我们的婚姻根本就不满意,既然如此我们还结什么婚呀?” 常晓昶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发起了牢骚。 “婚都结了,你还说这些,你这不诚心让我不高兴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家里没人来,我们两个回门去,这会让我的父母没面子,父老乡亲会对你家有意见,对我家有看法的。”马娟有她自己的担心。 “既然对我家有意见,那我明天不去了。”常晓昶也生气了,开始跟马娟赌气,他想以拒绝跟马娟回门来要挟她。 坐在一边的石涛和杨琼一直没有说话,在听两个人的辩论,因为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当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石涛说话了。 “我来给你当新郎!” 真是一语惊人! 常晓昶、马娟和杨琼都用惊讶的眼眼神儿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常晓昶有些尴尬,让他有点儿无所适从,这从哪儿杀出个程咬金来呀? 马娟更是一愣,也感觉到了尴尬,石涛是什么意思呀?怎么想取代常晓昶吗? 杨琼除了惊讶之外,更是心理一凉,怎么在这个时候,他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对我有意见,难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石涛见众人愣神赶紧解释,也是半开玩笑,冲着常晓昶说道:“你不要以为你不去了,回门就回不成了,你不去了明天照样回门。” 转过脸来又对马娟说,“你告诉家里,明天回门的场面儿照旧安排,绝对耽误不了回门这事儿,新郎总会有的,少了个小个子会来个大个子,我跟你回门。” 马娟回过味来了,石涛是在给她解围,便冲着常晓昶说道:“真是的,明天你不去拿着谁呀?你不去有人去,你以为你不去,这门就回不了啦!有接盘手。”马娟淡淡地笑了笑,好像是个苦笑。 常晓昶也明白过味儿来了,幡然醒悟啊!连忙跟石涛说:“不用不用,用不着你去,用不着你去,我是开玩笑的,怎么敢劳驾你呢?” 转脸冲马娟说,“唉,跟那个家里说,明天我们准时到,我们按时出发,那车我都找好了。” 转过头来,常晓昶又对石涛说:“你怎么能替我呢?你去也是去帮忙,当我的陪同,就算婆家人。你不能当新郎,当个伴郎还行。你当新郎,有人会恨我的。”常晓昶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杨琼。 杨琼笑了笑,“是呀,是呀,你添什么乱呀!明天该帮忙帮忙,该捧人场捧人场。嗯,你就跟着去吧,但是绝对不能当……” 杨琼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人们都听不清了。 到这时,常晓昶和马娟也不再吵闹了,回门事宜就这么敲定了。 正月十二这天,石涛上夜班白天有时间,其他人都请了假。 常晓昶跟往常一样那么精神,那么活泼,西装革履,招呼上石涛、丁德志作为婆家人,跟马娟坐上了他从班上找来的汽车,一同去老岳父家。 因为回门不需要婆家去女的,杨琼没同去。 马娟家距离市区并不算远,汽车很快进了村。马娟家里人,包括乡里乡亲,早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 院子里支起锅灶,已经做好了大锅菜,满院子飘着菜香。屋子里也摆满了几桌酒席,都在等小夫妻的到来,准备开席呢。 石涛的任务主要是陪常晓昶,一是作为婆家人来做客的,二是作为保护人,保护常晓昶不被别人闹的。 其实这些只是个形式,仅是个样子而已,石涛也没陪过这种场合,他也不去想这么多。既来之则安之,便陪着常晓昶与诸位亲朋好友举杯对饮。 常晓昶作为主角,酒是不能多喝的,他想喝也不能喝,不让他喝,喝上三两杯意思意思就行了,喝酒的任务就交给了石涛和丁德志。 丁德志海量,来者不拒,把陪酒的亲戚喝得直换人。 石涛得令,便敞开肚皮举杯痛饮。 这个场合一般都是不会喝多的,石涛好像是心事重重,似乎在借酒浇愁,拦都拦不住,最终喝成烂泥一样,被常晓昶和丁德志架着上了车,拉回宿舍里的。 石涛不曾想自己的烂醉让杨琼大失所望! ------------ 第23章 不了了之空惆怅 石涛万万没想到,春节以后,特别是在马娟回门的这件事上,他的所作所为,对杨琼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通过半年来的接触,杨琼发现石涛身上诸多缺点,感觉石涛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也许是郭帅的影子一直在作祟,杨琼在经意不经意之间,总在拿石涛跟郭帅比较,最起码石涛没有郭帅帅气、英俊、个高。 虽然石涛一直在关照杨琼,但她知道石涛的关照,有些扭捏并不自然,好像不是出于他的本心,一切行为都有刻意的程度。 他的这种关心,似乎并不是杨琼所要的,并且在杨琼看来,他的关心根本就比不上郭帅的关心。 杨琼一直不向石涛提及郭帅,确实也怕此种话题会伤了石涛的心,她知道他的自尊心很强,便也有意避开。 石涛曾经一度跟杨琼形影不离,但杨琼知道梦中出现的影子是郭帅,而不是石涛。以此看来,如果尊从内心的呼唤,想找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石涛。 杨琼知道,事实上跟郭帅不可能再有可能,所以她尽量忘却他。 她也尽可能让自己去和石涛靠近,试着与石涛深化感情,然而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做作,并非那么十分的心甘情愿。虽然她犹豫过,试图说服自己,但从感觉上总是过不去。 她知道石涛很好,确实也是个不错的男人,也知道人无完人的道理。 也许她一直还有个少女梦,总梦想自己可以遇到心中的白马王子,应该有段刻骨铭心的浪漫爱情,然而从事实看来,这是遥不可及的。 虽然石涛也在努力给她制造浪漫,但是她总觉得这些不是她所需要的。 石涛对她做的一些事情,有时表面上看她欣然接受,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是拒绝的,不过是表面上敷衍罢了。这样的态度,她有时甚至觉得很对不起石涛的。 她对石涛的感情,她自己都觉得很复杂,有时候她需要他的关心,甚至他的陪伴,她是很渴望的。 她也弄不清这种渴望是少女对爱情的渴望,还是女人对男人的渴望。但也有的时候,她总想逃避甚至拒绝,她甚至有时会产生不承认石涛关心她的事实的想法。 都说女孩爱美丽,可她更爱漂亮的男孩儿,那种英俊潇洒的小伙子,是每个女孩儿心中的白马王子。 初见石涛时,虽然也有那种想接触的念头,但是并不强烈,也许是少女的情怀使然。但毕竟岁数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男欢女爱势必难免。 与石涛相处最初一段时期,发现他的很多缺点,特别是最初的形象,看似随性不羁,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当然了可能后来经过高人指点,也许是自己对他的影响,石涛改变了自己的形象,这时的她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了,然而这一切毕竟是表象。 杨琼觉得石涛不是自己理想中的人,所以她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并没有拿出自己全部的感情来,似乎还藏着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为谁保留。 在马娟回门这件事上,石涛的表现,杨琼大跌眼镜,让她感到非常失望。 一个就是石涛居然说出了要给马娟去当新郎的话。 在外人看来,甚至在常晓昶和马娟看来都是一句玩笑话,然而在杨琼看来,可能本身就不是一句玩笑。 也有可能石涛喜欢马娟,他们是校友更是好朋友,相处久了很有可能,只不过马娟结婚了。 或许是石涛看到马娟的囧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的,这种自以为是的言论,其实是很伤人的。 杨琼感到很伤心,虽然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石涛,但是毕竟两个人一直在相处,石涛的那些话,是真的不该说的,特别是当着她的面儿根本就不能说,然而石涛毕竟说了出来。 另一个就是在马娟家,在那么多的亲朋好友众目睽睽之下,石涛喝的烂醉如泥,而且还是被架回来的。虽然他之前也曾经喝醉过,但那毕竟没有出丑。 杨琼也喝酒,而且酒量很大,似乎她还有瘾,她知道喝酒的感觉。 如果喝酒控制不住自己,那说明有问题,一个是毅力的问题,毅志不坚定;再一个就是酒品的问题,毕竟在众人面前喝多了,特别是在不合时宜的场合,那说明人品有问题。 对于想与其谈恋爱并且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出现如此情况,肯定会对女方产生严重的影响,造成很大的心理打击,杨琼也不例外。 她觉得这件事儿使她很受伤,使她对石涛失去了信心,失去了耐心。 她觉得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恋爱观,或许她需要更换恋爱对象。 她自己悄悄地给自己下了个决定,暂时不再跟石涛接触,冷处理一段时间,看一看自己是否对他还有依恋。或者说看一看石涛的表现,以观后效,再决定自己是不是跟他继续接触。 而石涛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对马娟回门的热心帮助,因为自己无心的话和酒桌上的表现后果,导致杨琼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对于在回门宴上自己喝得的烂醉如泥一事,事后石涛很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当众出丑。这不仅给马娟家带来了麻烦,给常晓昶带来了影响,更给自己的形象打了折扣。 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杨琼早晚会知道的,自己的形象的损失,必然也会影响杨琼对自己的好感。这对两个人感情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石涛确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石涛后悔的还有一点,即便是自己很郁闷,可以在宿舍自己喝酒,喝多少也没关系,真的不该在那种场合去当众出丑。 事后石涛决定去找杨琼,他想向杨琼说明自己当时的心情,因为担心自己与她未来的发展而不开心才导致喝醉的,他想取得杨琼的谅解。 他没想到,也正因为他的担心,才使他的担心变成了事实。 当他找到杨琼的时候,杨琼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随他往这个事上说。这还不算,两人待不了两三分钟,杨琼便借故外出了,不再让石涛跟她在一起。 石涛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无心说出的话,其实对杨琼的伤害更深。 经过几次找杨琼未果,石涛终于感觉到杨琼在躲着他,为了避而不见,她有时甚至根本就不回宿舍。 虽然石涛以为,只要你在宿舍,我总会找到你的,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可是随着杨琼工作的变动,石涛的这个算盘落空了。 就在三月份的时候,杨琼调往了市东公司财务处。 因为工程建设的快速开展,项目工程马上就要进入尾声,总公司已经开始安排培训工人,设立职能处室,开始安排试车前的准备工作了。 随着新工人的入住,新公司建立了自己的食堂和宿舍,方便职工就餐和住宿,职工是可以不用回总厂的。 这样导致石涛再去找杨琼非常的不方便,即便是石涛去找过几次,根本就见不到人,这让石涛更加心灰意冷。 杨琼在故意躲着他,他感觉到自己与杨琼的关系断了。 丁德志不久也调往了市东公司设备处。 设备安装马上竣工,设备管理工作量越来越大,需要人手,根据上级指示把丁德志调走了。 虽然他能很方便找到杨琼,但毕竟那是他,不是他去和杨琼建立恋爱关系,对石涛来说是没有用的。 丁德志和他老师女友的关系很快就确定了,两人在三八妇女节的时候结了婚。 丁德志当然也要大宴宾朋,石涛作为老乡和同学,肯定是要出席的。 有了上次在马娟那的教训,石涛不敢再次狂饮。然而这一切,对于石涛和杨琼的感情,都于事无补。 一同入职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结婚了,现在男的只剩下石涛,而女的就剩下杨琼。 结了婚的,起先在公寓里住着一间小屋,后来也都陆续地买了房子,搬到新家去了,就连常晓昶和马娟也买了一套旧楼。 丁德志在另一个生活区也买了二手房,与他的老师女友去享受新婚快乐了。 他们买房子都得到了家庭赞助。 随着工程建设即将结束,石涛他们的检测使命也将终结。在三月底的时候,石涛结束了将近半年的夜班,开始上白班了,还是跟检测组的张师傅在一起,辅助他工作。 现在公寓宿舍里只剩下石涛一个人独居一室,孤苦伶仃,倒是清静。 然而石涛的感觉是孤单无助,更没心思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还不如从前,整天睡眼惺忪的,似乎总睡不醒。 原是板寸的头发长得老长,也懒得去理,胡子有时候都不刮,甚至有时三两天才刮一次。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要饭花子了,有时候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现在连衣服都懒得洗了,经常一身衣服能穿半个月。 即便如此,他都没有想一想自己,什么形象能让女孩儿看得上?让外人看来,杨琼看不上他都是非常正常的,不光是杨琼,别的女孩也不愿意跟他交往的。 随着石涛跟杨琼两人不再交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石涛真能放下杨琼吗? ------------ 第24章 热心人乱点鸳鸯 随着石涛检测工作的结束,公司对他的岗位有了重新的安排。过了五一假期之后,石涛调往总公司办公室。 接到调令石涛感到很惊讶。 赵经理对石涛在装备公司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表现,给予了十分的肯定,对石涛的调离表示了关心,并征询了他的个人意见。赵经理对石涛工作能力赞赏有加,对石涛进行了挽留。 其实石涛的心里也很挣扎,在犹豫了几天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去公司办公室,他觉得进入总公司更能拓宽自己的眼界,也更有利于今后的个人发展。 石涛到公司办公室报到时,办公室的同仁表示了热烈欢迎。章太值主任给石涛安排了秘书工作,负责公司日常的文件起草及收发。 章主任对石涛这个调来的大学生也很器重,从工作和生活上都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和关心,时隔不久两个人便成了忘年交。 后来谈起石涛如何来到的办公室,章主任告诉他,这全都是因为他的见习报告。 他的文章写的有水平有深度,得到了公司高层领导的赏识,刚好办公室缺少这样的人才,在石涛完成了检测工作之后,便把他调了过来。 石涛知道到办公室工作意味着要放弃自己原先的专业,而重新进入一个陌生的行业。但是在章主任的鼓励下,以及权衡自己的能力,石涛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办公室是个窗口部门,内对领导、职工,外对机关、客商,特别是上级相关部门,需要相互走动和联系,形象问题尤其要注意。 不仅是章主任,就连其他同事也私下里对石涛提出了要改善自己形象的要求,对此石涛也很上心。 长头发又恢复了小平头,每天要对着镜子照一照,胡子刮了没有,牙刷好了没有,脸洗净了没有。穿衣更要注意了,虽然每天都要穿工服,肯定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有时候需要对外联系的,就不能穿工服了,一身得体的西装,不仅展现了自己的形象,更重要的是还代表着公司。 对于这一点,章主任以及公司领导都是很重视的。 石涛为了自己能够尽快地适应这份工作,迅速地改变了自己的形象。他的改变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人们都认为石涛是个可塑之才,很有潜力。 石涛与杨琼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见过面了,他俩似乎已经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种人。 在这段空窗期,由于石涛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虽然还是个单身,但是并没有好事者去为石涛提亲说媒。 石涛调入办公室之后,看到石涛形象的变化,便有人来保媒拉线了。 当同一个办公室的邹师傅提起想给石涛说媒的时候,石涛也有意去见一见。 原先曾住在同一个楼道的就是化验室的木兰兰,也要给石涛说媒。 没想到两个人说的竟是同一个人,就是之前木兰兰提过的她的同事的妹妹。木兰兰很兴奋,急切地挣抢,要以她为主媒,邹师傅就退让了。 石涛在木兰兰的撺掇下,与那个女孩儿见了面,初次见面就安排在木兰兰的宿舍。 虽然木兰兰早进厂几年,由于家庭贫困还没有买房子,依然住在原先的宿舍里,不过听说正在筹集资金买房,估计很快也要搬走了。 儿子上幼儿园需要有人接送,老人来照顾孩子,在宿舍里已经很不方便了,买新房子迫在眉睫。 木兰兰其实很关心石涛的,她想得很周到,已经提前买下了花生瓜子一类的食品,这些就不需要石涛再特意准备了。 在木兰兰简单地介绍了双方之后就躲出去了,宿舍里只剩下石涛和那个叫尚美的女孩儿。 一头乌发扎马尾,肌肤光洁略偏黑。明眸顾盼精气足,快人快语管他谁。 虽然尚美也算漂亮,但在石涛看来,终究比不上杨琼。 石涛觉得自己这种类比方法是有问题的,说明他一直对杨琼念念不忘,其实这也很正常,谁能一下子就忘了前任呢? 尚美爱说,聊天不会冷场,对这一点石涛还是很欣赏的。 在跟杨琼相处的时候,石涛感觉杨琼是很不爱说的那一种人,可事实上是他不知道,杨琼爱说不爱说是分对谁的。 可巧的是,尚美也是学财会的,不过是中职毕业,目前暂在车间当化验工。 两个陌生人,第一次坐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有时真的不知道是从何说起。如果双方有意,会故意找一些话题说起来,若有一方无意,一般情况下谈上不几句就冷场了。 石涛发现,在跟尚美谈话的过程中,如果他要不想终止的话,可能会一直谈下去。 单从尚美的容貌、神形、言谈举止几方面来说,石觉得这个女孩儿还是可以的,然而这一切只不过都是表象。 可是对于一个刚见面的女孩儿,石涛又能一次了解多少呢? 虽然石涛总是克制自己不让杨琼对他产生过多的影响,自己也明白,他也要重新考虑,来决定是否跟这个女孩儿进行交往。 两人东拉西扯,闲聊了一些公司见闻,在这些谈话之后,终是要提到两人对婚姻的看法。 既然是相亲,毕竟要谈结婚的事,这是不可回避的问题。所有的条件尚美都很满意,唯独提到房子的时候,尚美提出要结婚必须得有房子。 可石涛有自己的看法,自己上大学父母花费不少已经是付出了很多,现在自己毕业上班了,开始挣钱了,虽然挣得不多,但他相信将来收入会提高的。 所以对房子的问题,他的想法是将来自己解决,而不愿意在就业之后,还要让年迈的父母继续为他付出心血,为他操劳,他觉得这是一种不孝。 以石涛现在的经济条件是买不起房的。 当石涛提出可以像木兰兰他们那样,婚后先住公寓,或者是出去租房子这个意见的时候,尚美断然否定。 她可能还能接受,但是对于她的父母,是万万不可接受的。 石涛没有承诺一定要买房子,就这样两个人的相亲搁浅了。 之后,石涛也进行了反思,他对自己的条件进行了分析,自己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目前来说,找杨琼他已经没有希望。那么尚美呢? 他感觉尚美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容貌神态谈吐都可以,特别是尚美健谈,跟石涛很聊得来。这方面要胜杨琼一筹。 至于工作,石涛没有职业歧视,他觉得这些都无关紧要无所谓的。劳动光荣,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岗位没有高低之分,只是分工不同而已。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 其实要和尚美在一起,需要解决的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进一步对她相处了解,脾气秉性是否相投。 第二个问题就是房子,如果石涛能买房的话,和尚美在一起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这些问题石涛只是在脑子里想了想而已。从木兰兰那里传来消息,尚美有意,但她的父母听说石涛没有房子,也不打算马上买房子,对这门亲事持反对态度。 当木兰兰把石涛相亲的事情,跟常晓昶和马娟提起的时候,常晓昶说:“现在石涛单身,杨琼也没有找对象,他们两个应该是还有那个意思的。两个人在没有最终结果之前,你领着石涛去相亲,你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这是石涛和尚美第一次相亲,石涛没有想到,上辈子也没有想到,他们后来居然还有第二次相亲。 真是造化弄人! 当邹师傅得知石涛相亲没有结果的时候,便对石涛说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相不成,咱再相下一个,有机会,哥再给你介绍更好的。” 石涛对邹师傅的热情和关心表示感谢。邹师傅确实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说到做到,时隔不久就又给石涛说媒了。 其实接下来说的不止一个,石涛自己也数不清相了几个了。 虽然说每次相亲的女孩儿都不同,当然也许很优秀,但是有杨琼的影子,甚至还有尚美的影子在影响他,他都觉得自己跟那些女孩子,不是一路人,甚至有时感觉跟她们在一起,根本就无话可谈。 这让石涛觉得相亲这码事,真是有点生拉硬拽,即便是相成了,很多人也是很违心的。 从心里面他对相亲的这种形式,竟然逐渐产生了反感,再有人提亲他内心甚至是拒绝的。可是想想自己还是单身,人家说媒的是好意,便勉为其难的还是会去的。 石涛相亲屡相不中,冥冥之中是不是还在等着杨琼? ------------ 第25章 藕断丝连起彷徨 多次相亲未果,逐渐地石涛对相亲一事不怎么上心了,强扭的瓜不甜,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邹师傅觉得自己媒没说成,很对不起石涛的,可是看到不是对方不满意,就是石涛不乐意,一次次无果而终,邹师傅的热情也降温了。 石涛还是经常想起杨琼的,可是对于杨琼的消息他知之甚少。虽然丁德志跟她在一个公司有接触杨琼的机会,但他所能带来的消息毕竟有限。 由于各自单位相距很远,又不在同一个地方住宿,平时各忙各的,要想聚在一起,必须专门相约。 也正因为如此,石涛和丁德志常晓昶等人相聚的机会很少,相互交流的信息就更有限了。 除了知道杨琼还没结婚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信息。 也许是住在同一个生活区的原故,石涛经常和尚美路遇。 相见时彼此还打招呼,尚美还是很热情的,根本就没有那些小女人的羞羞答答,这也许是她性格开朗的原因。 正因为如此,她的形象还是经常出现在石涛脑海里的。 新换的工作岗位,这一切对石涛来说,确实很陌生。 但是石涛善于学习,要求进步,为了尽快适应这份工作,他找邹师傅给他找了一本关于应用文写作的书,石涛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学了一遍,对他提高写作水平大有裨益。 近期他所写的几篇报告,章主任看到了石涛的进步,一篇比一篇好。 章主任对石涛更是另眼相待,赞赏有加。他对石涛说,没有看错人,希望石涛继续加油努力,将来一定会写得更好。 得到了领导的首肯,石涛的工作积极性就更高了,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大事小事认真完成。得到主任以及同事的一致认可,甚至也得了高层领导的赞赏。 特别是对石涛写的文章,都表示佩服,调理清楚,言辞得当,有理有据,词句优美,很有感染力,每一篇都可以称之为美文。很快的大才子的美誉在办公楼里传开了。 对当前市东公司的建设公司高层领导都非常重视宣传工作,新公司的政绩成果的扩大变成了当前宣传任务的重中之重。 对此,石涛为了掌握第一手材料,要经常下基层的。这也便有了他到市东公司的理由,石涛很兴奋,可以借此机会去看杨琼了。 石涛乘专车赶往市东公司。新公司办公室负责人,让石涛去找与他同入职的另一位女大学生乔小菲。 清瘦单薄的乔小菲,把公司当前的进展情况详细地给石涛作了介绍,并为石涛找来一些书面材料。 在完成这些相关的工作之后,石涛提到了杨琼。 ”跟你打听个人呗。”石涛试着问乔小菲。他有点儿担心乔小菲会笑话他。 “想打听谁呀?”乔小菲清瘦的面庞露出笑意,看着石涛。因为一同入职,乔小菲对石涛和杨琼的事也是知道的。 “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杨琼最近的情况,她现在怎样?”果不其然,让乔小菲猜中了,石涛还惦记着杨琼。 “你想知道她什么?你知道的应该比我们知道的都多。”乔小菲调侃石涛。 “她现在的工作、生活,个人问题我都想知道,希望你知无不言,看在我们一块来的份儿上告诉我,我很想知道她的近况。”石涛迫不及待说出了心声。 “好吧,”乔亚飞爽快地答应了,“她现在在财务处,负责公司的进出账目,这些都很专业,我也不懂。公司刚刚建立起来业务很多,她很忙,经常见她在办公室埋头工作,很少见到她出来。财务领导对她的工作态度,工作状态,工作能力还是很认可的。这些是在会议上听领导汇报说的。”乔小菲将杨琼的工作状况诉说了一番。 “关于她的生活,”乔小菲继续说道,“我所知道的并不多,大概跟其他人都一样。这里有食堂,有宿舍,星期天的时候,她会坐班车回家,至于回家之后的情况,我就不了解了。” “还有呢?”石涛想关心的问题乔小菲还没说呢。 “她现在还没有对象,你是不是去找一找她?你看,你们两个都单着,别人都结婚了,我听说有好几对都怀有孩子了,你不着急呀?”乔小菲扬眉问道。 “有没有人给她介绍?“石涛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些还真没听说。在班上,她几乎不跟财务办公室之外的人交往,在业余的时候,她几乎不出宿舍,也没见有男的去找她。当然了,是不是在家里有人给她介绍我真的不清楚,还是你当面去问她吧。”乔小菲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石涛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心里面就开了锅了,念头出现了无数个,她真的在等着我吗?这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于是,便问了乔小菲哪儿是杨琼的办公室,便急匆匆地下楼去找她了。 杨琼的办公室在一楼,石涛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当他进屋时看见杨琼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工作着。 “嗨!”石涛举手打了个招呼,面带微笑地来到杨琼面前。 “唉,是你呀!怎么有空过来了?”看到石涛杨琼确实有点儿惊讶,见石涛西装革履,满面精神,杨琼甚至有点惊喜。 “我来了解一下新公司的情况,顺便来看看你。”见杨琼满面春风的样子,石涛心里也很高兴。 杨琼虽然身着蓝色工服,但是清秀的面庞大大的眼睛依然那么神采奕奕。 “坐,赶紧坐。”杨琼端来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石涛便坐在了茶几旁的沙发上,杨琼坐在了石涛的侧面。 “在这边工作怎么样?很忙吧?”石涛问道。 “说实在的,确实很忙,比在那边的时候忙多了,在这边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杨琼感概她工作的忙碌。 “不过,看你精神百倍,兢兢业业,倒是很满意这份工作的。”石涛给了良好的评价。 “满不满意,没得选择,既然干这个,就得专心这个工作。没办法,现在人数少,我一过来,也是手忙脚乱的,才适应不久。”杨琼道。 “能适应就好,熟悉了,以后再遇到问题就好解决了。”石涛安慰杨琼。 “你呢?办公室那边怎么样?”杨琼也想了解石涛的近况。 “还行吧,改行了,慢慢适应。现在才基本上走入正轨,这不,又要让我写材料了。”石涛倒是神采飞扬。 “听说了,你干的不错,领导很赏识,定能担当大任。”杨琼为石涛受器重而高兴。 “哪里?人家那是高抬我,让我多干点活儿,我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真正的干好咯,我看我跟那些前辈比还差得远呢。”石涛谦虚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帮同入职的都到了固定工作岗位,以后人们安心工作就是。”杨琼道。 “别人我可不关心,我现在关心的只有你一个人。”石涛暧昧地说道。 “说什么呀!”杨琼低眉垂眼,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肯定关心你嘛!必定咱俩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你在我心中都是有地位的。无论你跟我见不见面,我的心里是有你的,关心无处不在。关心就是把你关在心里。”石涛继续表白。 杨琼的脸有点儿红,低下了头,端起水杯,摩挲着杯子,不说话了。 “你现在怎么样?还是一个人吗?”石涛想再进一步试问杨琼。 “一个人。”杨琼说话细若蚊声。 “为什么不找呢?”石涛想探究原因。 “没有合适的。”杨琼抿了口水,依然低着头。 “什么样的人合适你?”看来石涛是想弄明白杨琼的择偶标准。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一切凭感觉……凭缘分。”杨琼抬头看了石涛一眼又把头低下。 “我还有希望吗?”石涛不眨眼地盯着杨琼,看她有什么反应。 杨琼沉默了,水杯空了,可她仍然继续摩挲着。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杨琼不说话,石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尴尬的场景持续了好大一会儿。 当石涛也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之后,杨琼默默的又给他添了一些,也给自己倒了半杯。 就这样,石涛又把水喝完了,杨琼又要给他去添。石涛觉得这样太过尴尬,便制止杨琼,起身告辞了。 石涛走后,杨琼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石涛的突然造访又激起了她心中的波澜,她那沉寂已久的心,这会儿又有点躁动了。 石涛工作岗位的变化,使她对石涛的看法也有了不同,她想石涛是有前途的,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石涛从杨琼那儿出来之后,便坐车回到了总部,开始着手整理他收集来的资料了,为下一份报告打草稿。 见过杨琼,石涛的内心也不平静了。 从杨琼的态度来看,他感觉得出来,杨琼对她还是在心的,而且对他也从来没有忘记,他觉得他那爱情的小火苗还可以再次燃起。 想到这些,石涛工作更起劲儿了,平时需要两三天才写好的文章,他一天就写完了,而且文章质量相当高,得到了章主任大大的夸奖。 有意思的是,石涛去市东公司看杨琼的事木兰兰知道了。 当晚木兰兰就找到石涛,说要给他提亲,她说:“你看现在杨琼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而且你们两个也有感情基础,就再见一见面呗。正式地谈一次,有意成一家,无意各找各的,这多么简单呀,省得藕断丝连的。” 当常晓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又数落木兰兰了,“你点鸳鸯谱还点上瘾了,但愿这次你点对咯。” ------------ 第26章 初吻铭记我心上 上午天气真的很好,虽然已是初夏,但依然凉爽宜人。金色的阳光照进公寓区,将门前的垂柳映射在墙面上。杨琼步履娉婷走进公寓。 在木兰兰积极的联络之下,石涛终于和杨琼见面了。 这次不同于以往,以前是他们自己找的,这次是以相亲的名义,地点不是在木兰兰的宿舍,而是在石涛的单身宿舍。 毕竟两个人很熟,木兰兰也没啥可介绍的,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就走了。 石涛买了水果花生瓜子一类的小食品,摆在了屋中简易的桌子上。当杨琼进屋时,石涛还在忙活着。 今天是星期天,杨琼没有回家,特意为相亲而来。 石涛一大早梳洗一番,并且把宿舍彻底的清理了一遍。 放在窗台下与丁德志他们喝剩下的百八十个酒瓶子全都清出去了,床下乱七八糟的鞋子袜子,该扔的也扔了。 石涛的用心,杨琼一进屋就看到了,室内环境卫生的变化,让杨琼眼前一亮,似乎感觉:他不再是那个不修边幅的人,也不再是那个邋邋遢遢精神萎靡的人了。 杨琼也用心了,从今天的穿着就看得出来是特意打扮的。 她身上穿的,居然是那套白色的连衣裙,脚上踩的,竟然还是那一双绑带高跟凉鞋,发髻高绾,鼻梁上架着那副粉色的眼镜。 她好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似乎还是那个没有毕业的女大学生。 石涛看到她的装扮,更是眼前一亮,她在暗示我什么?她是不是想回到当初,她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从头开始重新再来? 石涛心里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珍惜,好好爱你。 石涛首先给杨琼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笑着说:“尝一尝,看甜不甜?” 杨琼咬了一口,细细地嚼着,美丽的大眼睛从眼镜片儿后看向石涛。 “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削苹果,以前你给我剥的是橘子,你给削的苹果,当然甜,不甜也甜。” 杨琼说的话,似乎是一种埋怨,埋怨石涛之前没有对她这么细致地关心,埋怨石涛之前为什么不这样做。但是也看得出来,她也是在撒娇,在表示她的感受她的心情。 “甜就好,甜就多吃点。我这个人呀,说实在的,不会关心人,对于这些细枝末节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你们女孩子那么细致。如果让我去做这些活儿,我可能真的做不好。” 石涛在给自己找理由,但是他也听得出来,杨琼是说自己以前做的还不够好。石涛心里默默的说,我以后做的会很好的,一定让你满意。 “唉,这裙子不是破了么?你怎么还穿?”石涛在寻找白裙子上的破洞。 “我喜欢穿,破的我也想穿。”杨琼心说,我是特意穿给你看的。 “咱不穿破的了。”石头已经看到裙摆上被摩擦的地方绣上一朵白色的菊花,不仅遮盖了原先破损的痕迹,更显得妩媚。 “你真有心,还绣了朵花儿,更显得好看了。”石涛赞叹道。 “没办法,破洞得盖着点儿。”杨琼说道。 “那咱也得再买条新的。”石涛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说道。 “那行,我等着。”杨琼听了心里很高兴。 “得勒!下次我就领你去买。”石涛像得了特赦令一样高兴。 “唉,我问你个事儿,听说你相了好多次亲,怎么没成啊?” 杨琼转移了话题,让石涛心里一惊,两个人之间今天是相亲,刚才还说要买裙子呢,怎么能提这件事呢?怎么回答好啊? 石涛心里很纠结,但是还得说,便在心里编着词儿。 “是呀,有那么多好心肠的热心人关心我呗。不去吧,驳了人家的好意,可是去吧心里老忘不了你。又拿你跟他们去比较,我发现她们哪一个也不如你,所以呀,最终结果就是成不了。” 石涛的话让杨琼想笑,似乎她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你呢?相了几个?”石涛也想将杨琼的军。 “听真话还是听假话?”杨琼笑着说,她好像又要逗石涛了。 “当然真话,我不可能想听你说假话,我在乎的是你的真话。”石涛故意板起脸。 “那好吧,我告诉你,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吃醋。我也相了七八个,是家里给说的。”杨琼咬了口苹果道。 “真的吗?”石涛很震惊。虽说杨琼说的是实话,但是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的心里确实是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可他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允许自己去相亲,还能不让人家去相亲呀,那是不讲道理的。 “当然是真的。” “那为什么没成呢?” “还不是因为你。” “有我什么事儿呀?” “那是因为你在我这里刻的烙印太深抹不掉啊!脑子里面总想着你跟他们去比。虽然有个别的家里很富有,人也很能说,但总觉得他们就是一种土豪,土鳖,不上档次,根本就入不了我的法眼。”杨琼口气有些不屑。 “难道你见的都是土鳖吗?没有好一些的吗?”石涛心里暗笑。 “当然有几个高学历的,工作也不错,有的还在机关事业单位上班。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他们很不成熟,跟你相比,还差了一点点。” 石涛心里美滋滋的,这说明一个问题,自己在杨琼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完全泯灭。 这种状况有利于两个人再重新建立感情,轻车熟路,水到渠成。这是石涛的梦想,他需要变成现实,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他行动起来。 等杨琼吃完一个苹果之后,石涛又去给她剥花生,递到她的手边,杨琼说:“你这样做就有点过了,我还没有七老八十,不需要这样伺候我。” “我这不是伺候你,是讨好你,让你感到我的好,让你对我永远不忘,让你回想起来我给你削苹果、剥花生。你看看,这是多么温馨,多么惬意,多么温暖的画面。这个其实就是浪漫,你所要的不是浪漫吗?我也能给你的。” 杨琼禁不住乐出了声,大眼睛一笑都没缝了,粉脸愈发的红了,低着头,小女人的娇羞态彻底地表现出来。 两个人之后的谈话很随意,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拘束,扯天扯地谈的很多,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 这一切让石涛觉得很惬意,这似乎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之前小心翼翼那种担心,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你看现在我们的工作岗位不在一起,平时除了星期天之外我们很难见面,以后我怎么找你呀?”石涛担心以后约会不方便。 “也是呀,我们两个见一面都挺难的。嗯,那你就……没有机会,请你创造机会,有困难,你就克服困难,没有困难,希望你找个困难克服困难。”杨琼说到这和石涛都哈哈地乐了。 “我想这样,”石涛说,“现在办公室都有电话,我们可以通话的。平时呢,我也有机会去你们公司,这样可以暂短相聚,当然了,这个是不定点儿的,也不知道哪会儿才能去。” “假公济私!”杨琼笑道。 “还有业余时间,我们可以提前商量好,我可以去你公司找你,你也可以过来找我。”石涛想这才是我真正的自由时间。 “业余时间,嗯,现在工作很忙,能有空的就只有星期天了,不过有的时候星期天也要加班,真的。谈恋爱晚了,连个约会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晚上是没法相约的。”杨琼对时间安排有些无措。 “看来是这样。不过,只要我这里有你,你那里有我,时空是阻断不了我们的。”石涛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又指了指杨琼。 杨琼笑容满面,“是呀,那些困难又算什么?对于你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儿,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两个人越说越投机,似乎真的找到了以前不曾有的感觉,或者说是自己心中想要的那种感觉,但愿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石涛知道这是真实的,现实版的。 杨琼今天的话很多,不像之前惜字如金,可能感觉到现在的石涛不是之前的石涛,现在的石涛可能就是她以为的那个郭帅,或许郭帅在石涛身上附体了。 她居然见到石涛之后再也没有想起过郭帅,再也没有拿石涛去跟郭帅比较,这段时间来郭帅的身影渐渐淡出了她的心里。 石涛想创造浪漫,可这需要天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给杨琼一份儿她所需要的那种浪漫。 其实石涛认为只要自己真心对她,杨琼会慢慢体会到的。 石涛转转眼珠,想了想有了主意,说:“大学期间听同学们说,两个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一般的男孩子都会问女孩子一句话。” “什么话?”杨琼睁着美目直视石涛,好奇地问。 “May I kiss you?” 石涛说出了他最想说的,但是却又非常蹩脚的英语,他相信杨琼能够听得懂。 “Yes ,you may.” 令石涛始料未及的是杨琼的回答,让自己欣喜又激动。 石涛的英语水平,是拿不出手的,大学的时候,还补过考。对于这句话,他还是听得懂的。 四目相对,不约而同两个人站了起来,石涛轻轻的捧着杨琼的粉脸,暖暖的温度传遍他的全身。 当他把灼热的嘴唇挨上杨琼的朱唇时,他发现那牵手摸手的感觉,怎么能比得上双唇相亲来的舒爽。 当两只舌头搅在一起的时候,石涛感觉这才是人生至美。 他感觉杨琼浑身在颤抖,大眼睛已经闭上,她忘情地吻着。 石涛头脑是清醒的,他也感觉到,发自身体深处的这种激动让他身不由己,使自己吻得更深了。 两人的相拥相吻持续了多长时间,石涛无法计算,他好像觉得这个世界时间停止,很长很长。 这种美好的感觉又好像很短很短,很快就过去了。当两个人喘着粗气实在憋得受不了的时候相互松开了。 平复内心的激动,石涛看杨琼低着头,不再言语,他温声细语地说:“这可是我的初吻。” 杨琼羞涩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石涛当然不去追究这是不是杨琼的初吻,因为那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他现在吻得是杨琼。 就这样,经过一次相亲石涛和杨琼终于确立了关系。 以后两个人在班上,几乎每天都在打电话,这导致一度影响了办公室的工作,有时候公司领导电话居然打不进来。 对此,石涛向杨琼说:我们要节制!节制!工作时间真的不忙的时候再打电话。 石涛从来没想过交情过密会露丑的。 ------------ 第27章 赛后购裙忆泳装 石涛在电话中刚与杨琼约好星期天去商场买裙子,就接到了工会的通知。 为纪念建市十周年,市总工会组织市民环城长跑,要求企业事业机关单位积极组织人员参加,给予无机公司50个名额,希望广大青年踊跃报名。 章主任极力推荐石涛代表办公室报名参加,石涛欣然应允。 环城跑安排在星期天上午举行,石涛赶紧电话通知杨琼,告诉她去商场计划有变。 赶巧的是杨琼也报了名去长跑,这样他们就准备下午再去商场。 星期天上午八点,50名青年男女集中在总部办公楼前,公司安排了一辆大巴车,准备送诸参赛选手去比赛现场。 当石涛穿蓝色运动装赶到公司的时候,杨琼已经到了。 石涛发现一同入职的学生大部分都来了,除了几位身体抱恙的女同事没报名。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身穿一身粉色运动服的杨琼格外扎眼。石涛上前打过招呼,两人便站在一处与诸选手一起等待工会指令。 工会组织者张大姐到场,点了名,简单说了说注意事项,重点要注意安全,相互照应,同去同回,一个都不能少,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重在参与。 张大姐给每人发放了一件白色短袖背心,背后印有“纪念海市建市十周年”字样。 当众人穿上大背心后,各色上衣都被遮盖,最起码上衣服装统一了。大家把号牌别在身后,乍一看去,还真像要去比赛那么回事。 众人闹哄哄地上了车,石涛和杨琼并排坐在了一起,随车直奔市府广场。 广场上人头攒动,各单位选手陆续到齐,列队入场。 九点钟的时候,裁判员宣读了比赛规则和比赛路线,从广场出发,男子比赛路程十公里,女子比赛路程五公里,经由市区主街道环城跑回广场。 参赛选手各就各位,随着裁判员手中发令枪响,男女选手同时出发,众人一窝蜂似地向前冲去。 最初人群拥挤一团,慢慢地便拉开了距离。跑得快的都是平常坚持锻炼的人们,他们组成第一军团快速向前涌去。 由于出发的时候比较靠前,石涛、丁德志最初还能跟跑,但由于平时运动的少,体质没那么好,渐渐地就落后了。 看到别人迅速的从身旁超过,他们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有心无力呀!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选手离他们而去,越跑越远。 由于赛事,相关路段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汽车禁行,行人分流,警察站岗,志愿者引导方向,救护车跟随。 天气还不错,艳阳高照。 运动选手大汗淋漓,石涛和丁德志等人边跑步边擦汗,事先备好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很快就湿透了,顺手一拧,便有汗水从中流出来。 前面的人渐行渐远,石涛和丁德志跟不上了,最初还是小跑,后来实在跑不动了便开始步行。虽然是在走,但终究还是没有停下,走一程跑一程。 当石涛和丁德志跑过中途,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粉色的运动裤,石涛准确判断出那正是杨琼。 杨琼也跑累了,跟乔小菲两个人慢慢地碎步颠着。 石涛和丁德志紧跑几步追上了她们,打过招呼之后,丁德志和乔小菲知趣地远离了二人。 石涛和杨琼并肩而行,相互看看,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不仅笑了。 刚才还有累得要死的感觉,石涛这会儿反而觉得神清气爽,那是因为杨琼在身边陪着,感觉到跑步不是什么累活儿,反而是一种心情愉悦的爽快之事。 杨琼确实很累,跑步的速度越来越慢,后来两个人就走了起来。 在别人看来,他们不是在参加环城跑比赛,更像在遛弯儿,在逛街,在游园,边走边擦着额头的热汗,甚至还谈着心。 当两人说着情话走回广场时,赛事已经结束。 其他单位的车都已经拉着运动员走了,只剩下无机公司的大巴车还在孤零零地等着,其他人早已上了车,就等他们两个了。 当两人疲惫地登上车之后,全车人哄笑,“你们是来赶集的,不是来参加比赛的,这是赛场,不是公园。谈情说爱回去再谈吧,别让这一车人给你们当电灯泡儿。” 两人虽然羞涩,但都感到很幸福,对全车人的玩笑,根本没当一回事。特别是石涛,一边跟众人打着岔,一边找座位,和杨琼并排坐下。 比赛归来,已近中午。一众人等到办公楼洗漱之后,张大姐再次召集大家去食堂,公司特意为诸选手安排了午餐。 每个人都领到了排骨和蔬菜,馒头和米饭根据自己喜好随吃随取。石涛和杨琼实在是饿了,吃得很香,比平时吃的都多一些。 饭后,石涛知道杨琼中午没地方去,便正好以此为借口带着杨琼回了他的宿舍。 石涛让杨琼在自己的床上休息,而他在原先丁德志的空床上,铺上条床单,便凑合着躺下了。 大约两点多的时候,两人醒来,简单洗了把脸就上街了。 因为平时骑不着车,杨琼已经把自行车骑回了家。 石涛刚好借此机会带着他心仪的女人,用他一直希望的方式,去享受杨琼在后座上搂着他腰的那种幸福感觉了。 气温虽不算闷热,走在大街上还是能感到阳光的赤烈。石涛在一个摊点儿买了两支冰糕与杨琼分享,以此解暑。 走进商场,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人头攒动的顾客,就像这里的东西不要钱似的。 顾客川流不息络绎不绝,总可以看到有人大包小包地拎着,边走边说笑,为买到一两件心仪的物品脸上依然闪烁着兴奋之色。 两人直接到了三楼去找卖衣服的摊位。 面前全是花花绿绿的服装,石涛看花了眼,他对衣服不懂行,这些衣服是什么款式,什么行情,档次如何,几乎一无所知。 但这并不妨碍他给杨琼买裙子。 当来到卖裙子的摊位,石涛一眼就看到了与杨琼那条同款的白裙子。 杨琼同时也看到了,二人相视一笑,就停在了裙子前面。 “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石涛指着裙子问杨琼。 “还真是同款。”杨琼肯定地答道,同时伸手扯起挂在衣架上的裙子看了看。 “咱就要这一种?”石涛在征询杨琼的意见。 “嗯?算了吧,怪贵的,还真买呀!”杨琼冲石涛笑笑,她似乎想让石涛买,又不愿让石涛破费。 “当然了,我说给你买就一定会给你买,要不咱来干什么来了。” 石涛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真的想给杨琼买件衣服,之前不知道给她买什么好,正好就裙子这件事儿买一件吧。 “我已经有一件这样的了,虽然说有一点瑕疵,但是并不防碍穿,不近看都看不出来的。再买一件同样的,岂不是浪费。”杨琼解释她不想再买的原因。 “裙子是一定要买的,因为这是我应该给你补偿的。”石涛坚决表示要买。 “你已经补偿过了。”杨琼笑着提起了大学往事。 “唉,老板,”石涛招呼服务员,“这裙子多少钱?” “这一款150。”一位身穿干净利落工装,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快步近前。 “你给个实卖价。”石涛开始压价。 “真想要,优惠价120。”服务员把价格压到了最低。 “100元能卖吗?”石涛继续压价,并看了眼杨琼。 杨琼只笑不语。 “您真会开玩笑,这种款式平常我们少了150不卖,现在剩下不多几条了,我们才降到120。您说的要是100元的话,过了季我肯定卖,否则我们是不卖的,因为这款裙子很抢手。”服务员坚持不能再降价。 杨琼依旧抿嘴笑,没有搭腔。 石涛扭头看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还挺有心眼儿的,炸我!”然后两人一起笑了。 “那不是炸你,是逗你!”杨琼笑得更欢了。 那服务员看着两人问过价之后,不说买也不说不买,而且在这说了一些她猜不透的哑谜,有点儿愕然,“到底买不买?” “不买。” “买。”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不同意见。 “买,肯定买。”石涛再次肯定,便让服务员打包,然后去收银台付款。 郭帅曾经说过,也许明年就会有人给杨琼买裙子。杨琼没想到居然真有人给买,买的人还是石涛。 杨琼拎着包里的裙子往回走,对石涛说:“这条裙子我会作为珍藏品,把它收藏起来,我不会穿的,我要把它留做纪念,啥时想它了我就拿出来看一看。” “买了衣服不穿,那有什么用,这有什么可珍藏的?穿坏了我们再买。你之前那件就把它淘汰掉吧,可以送人。”石涛没有明白杨琼的言外之意。 “你给我买的衣服,我自己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要不就给你我不要了。”杨琼站住,把衣服欲递给石涛。 石涛哪敢接啊! “给你买的就是你的了,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爱咋地咋地。”石涛不能再劝了,举步前行。 “男人给女人买裙子这种事情是值得纪念的,你不懂。”杨琼说石涛不解风情。 “这不就是买条裙子吗?有什么懂不懂的。哎呀,我之前还买过内衣呢。”石涛都觉得杨琼有点儿做作。 “什么?”杨琼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美目圆睁,甚是惊讶,“给谁买内衣,你说怎么回事儿?” 石涛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解释,“没有……没有,说错了,买什么……什么也没买过。”石涛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了。 “你给我站住,说,买内衣的事情说不清,这裙子我不要,你爱送谁送谁。”杨琼把脸绷起来了,看来她还真想弄清内衣是咋回事儿。 “你真想知道?” “必须知道。” 在杨琼不依不饶地坚持下,石涛不得不解释一下买内衣的由来。 “这么回事,那时我们班长非要叫我陪她出去,当时我也没事儿,便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 “女班长?” “啊,是。她当时也没说要买东西啊。半路上她买了根冰糕,我们吃了。” “俩人吃一根冰糕,说内衣!” “是一人一根。再后来她问我借钱,50就行,说去买件衣服钱不够了。就这样,我们去商场,谁曾想她买的不是一般的衣服,也不是内衣,是泳衣。” “泳衣!噢,这信息量太大了。” “哎呀,你听我说。当时她还问我是不是也买一件,我说不买。” “傻帽!” “她让我帮她挑一件,什么款式的好看,我说不懂,后来她就自己挑的。当然,挑的什么样子的我都没好意思看。” “还真是傻帽。” “也许是她借我钱买的,后来说来说去就成了我给人家买内衣了。人家后来把钱还我了,这事儿实际上与我没关系。” “因为你是个傻帽,所以人家就把钱还你了。故事还挺曲折,嘿嘿,真是浪漫!看来你以前还挺有经历的。”杨琼好像在取笑石涛。 “哪里哪里,都没影的事儿,说着玩儿而已,我们两个就是同学,啥关系都没有。”石头赶紧解释。 “欲盖弥彰,解释就是掩饰。”杨琼促狭地说道。 “爱信不信,如果真有人们想的那种好事,我还有机会找你吗?”石涛也无可奈何,杨琼不信他也没办法。 “好吧,我姑且信你。像你这种傻帽有戏才怪。”杨琼不再追究内衣的事。 “那咱还再买件别的什么?”石涛问杨琼。 “什么也不买了,打道回府。” 石涛与杨琼感情越来越好,说的是当下,未来充满变数。 ------------ 第28章 赏玉照猴子同框 市东公司工程建设已经竣工,准备投料试产。 市领导公司领导以及市东公司的领导班子齐聚一堂,为开车典礼进行剪彩。各处室人员也都来到现场观礼。 石涛作为总公司的办公室人员前来进行收集第一手资料,准备宣传试车事宜,对剪彩现场还要负责拍照。 当石涛把镜头对准诸位领导的时候,发现站在一边的杨琼,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不禁心中大喜,相机快门按个不停。 可他的镜头没有离开过杨琼,在石涛眼里诸位领导好像不存在似的,他把杨琼当了主角。 很快剪彩仪式结束了,领导们去了会议室,石涛跟随继续进行现场记录。其他的人都已散去,杨琼也回了办公室。 回到总部,石涛将收集来的资料进一步做了整理,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撰写他的宣传稿了。 第二天,石涛将胶卷送去照相馆进行冲洗。 取回相片,办公室的同事们都拿来欣赏一番。当看到很多照片全是照的杨琼的时候,人们禁不住取笑石涛。 “小石同志,你来看看,让你去给领导拍照,那领导呢?都在相片儿外边吗?你这哪是给领导拍照啊!” 邹师傅拿着一沓子杨琼的照片,边欣赏边把石涛叫过来,责问石涛。 “领导……领导们都忙,他们不好好配合,窜出镜头外了。”他摸着后脑勺嬉笑着。 “你呀你呀!真有意思,看来你的心思都在这个杨琼身上了,连领导都敢不顾喽!领导们忙是他们忙的,你的镜头得对着他们呀,你看你看,这领导都成陪衬了。” 邹师傅一边笑着一边数落石涛,但是他确实对这个照片上的杨琼也很欣赏。 “我只不过是想给她多照几张,谁曾想照的有点多了。”石涛弱弱地解释。 “你这哪是想着多照几张,整个的这一卷照的全是杨琼。所有的领导不是半边脸就是一只耳朵,几乎没有几个脑袋框到里边儿的。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你这不是照领导,明明就是给杨琼的专集。” 邹师傅嘴里不停,但是他的责问,根本就影响不了他欣赏石涛拍摄的杨琼照片。 “还别说,拍的真不错。你看,特别是这几张,杨琼的姿态笑容都拿捏的很好,你镜头抢的也好,真是恰到好处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了?” 邹师傅的责问慢慢的变成了赞赏,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责备石涛,还是他是为了欣赏杨琼的照片,故意嘴里不停地说着批评的话。 “我这个……嗯,照相照的少,这个照的还不太好,我就拿她试试镜。”石涛还在不着边际的解释,但是他不知道邹师傅根本就不听他的那一套,继续欣赏照片。 “我看呀,根本就不是你照不好,你这是正儿八经的假公济私。我说的没错吧?” “嘿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石涛笑了。 “行了,别情不自禁了,你把杨琼的照片都挑出去,把那仅有的几张领导照片整理一下,放到那个档案里。” “好嘞!”石涛赶紧把相片敛起来,跑到一边去整理了。 他把有杨琼的照片装在了信封里,悄悄地放进了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面。 当石涛跟杨琼在他宿舍再次见面的时候,把照片取出来给杨琼看。 杨琼看到这些自己的照片很是惊喜,“啊,原来你照的这么好,我在这里的风采居然盖过了市里的大领导。唉,真想不到啊,你还有这水平。” “这一沓子全是你的照片,慢慢欣赏吧。”石涛把所有的相片推到了杨琼的面前让她去看。 杨琼坐在床边儿,一张一张地仔细欣赏着评论着。她好像对石涛的作品很有耐心,不管是光线怎么样,取景怎么样,她都会自顾自的评说一番。 石涛不管她说的对不对,都在一边陪着笑听她数落。 “唉,咱俩以前还有照片呢,你都没让我看过,快找出来!”杨琼突然想起来,年前两个人去公园还照了好些关于雪景的照片。 “有,有。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等一下,我这就找。”石涛赶紧找出照片。 杨琼把照片接过来一张一张地仔细欣赏。 “你看这一张,好漂亮啊,你怎么想的?这个角度啊,我在吃糖葫芦,背景一片白茫茫,只有糖葫芦是红的。这一点红在这个相片里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突显。你看,我张着大嘴正要吃啊,哎呀,我这不是个吃货吗?” “你本来就是嘛。”石涛笑道。 “这张你看,我们两个蹲在这个雪人旁。唉呀,本来挺美好的,就是雪人小了点儿,拍个景吧,我们得蹲着,显得不够高大,这是唯一的缺憾。” “没办法,没有工具雪人堆不大。”石涛也表示遗憾。 “这一张,唉呦,你这是抓拍的?我好像在喂猴子。”杨琼欣赏着在猴山拍的照片。 “哟,这一张。”杨琼拿出她跟猴子的合影照,看着石涛,盯了他一会儿,指着照片。 “这只猴子是你吗?”杨琼故意沉下脸问石涛。 石涛顺着她的手一看,原来是那张猴子正在张嘴嘶叫,刚好这个镜头把两个头部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那猴子在杨琼的肩头。 “这个……你都说了,这是只猴子,我又不是猴子,怎么能说这只猴子是我呢?”石涛懦懦地说。 “我问你,照相除了我的单身照之外,合影我跟谁合?”杨琼似在审讯石涛。 “我见到的合影就是你跟我的。”石涛如实回答。 “那就对了,我跟别人的合影就是我和你。当然这一张也是我和你的,虽然这上面的这个不像你,谁知道是不是你变成了猴子来跟我合影啊!”原来杨琼在变着法的调笑石涛。 “那你要是那么说,嗯,我就当猴子呗。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变成猴子也愿意。” 杨琼扑哧一声乐了,“真会说话,那你就当猴子吧。” “其实我跟你说,这张相片儿我最喜欢,我要把它珍藏,我要把它传世,让后人知道,这个美女,她喜欢的是猴子。” “哈哈哈哈!”杨琼禁不住大笑,“看来你真的是愿意当猴子呀!” “荣幸之至,乐此不疲。”石涛一本正经地说道。 市东公司建成投产,由于工艺是老工艺,公司技术员掌握的很熟练,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设备又是新设备,很快便出产了合格品,几个班之后,就出了优等品,而且质量全优。 这让总公司领导非常的满意,便责成销售部门加强销售工作,力争不积压产品。 当前销售形势大好,产品一下线就有订单了,订单如雪片般飞来,销售部门干得如火如荼,这可忙坏了常晓昶马娟他们。 因为当前市场热销,产品紧俏,来购买产品的用户需要预付款,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提到货。 所以财务部门也很忙,每天现金都收不过来,会计们到下班的点儿都下不了班,银行里的运钞车,每天来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把公司收到的现金运走。 财务部门需要增加工作人员,公司在有财会学历的人员中进行挑选。 尚美有幸被选中,调到了财务处负责出纳工作,收取现金。这项工作相对简单,很快就能胜任,比之以前的化验岗位轻松。尚美也忙了起来。 同在一个办公楼,每天石涛都能遇到尚美。 也许是尚美工作的变动,工作岗位让尚美很满意,觉得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人也显得高兴。 或许是她本身就是个开朗的性格,总是那么大大咧咧,当遇到石涛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是主动上前打招呼,而且声音脆快。 石涛见尚美大大方方,如果他不理尚美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于是在每次相遇的时候,也很自然地向对方打招呼。 就这样,他们彼此谈沦的话题也越来越广泛,慢慢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由生疏变得熟络。 石涛没有想到,也正因为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两个人之间没有了隔阂,导致尚美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好,以至于后来产生了石涛意想不到的结果。 尚美也没有想到,由于工作的变动,她跟石涛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她对石涛的感觉由原先的陌生逐渐到了熟悉,而且她对石涛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她竟然曾经暗自想过,我如果跟这个人在一起应该还可以。 虽然说现在家里不同意,或许我多跟他接触之后,我们俩有了感情,家里也许就不反对了。 她居然没有责怪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她知道当前石涛跟杨琼正处在热恋期,这也阻碍不了她心有所想。 殊不知上天自有安排,她到底能不能心想事成呢? ------------ 第29章 登门拜访却神伤 石涛觉得自己和杨琼的恋爱关系,应该算是确定了。 经过几次约会,两个人相处显得很自然,而且都很高兴,很乐意彼此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石涛觉得两个人关系既然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很有必要见一见双方父母,能够得到长辈的认可,他们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石涛认为有必要先去见杨琼的父母,这既是对杨琼的尊重,也是对杨琼父母的尊重,毕竟他们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石涛便跟杨琼商量,找个机会去一次她家,见一见她的父母,一是探寻一下她父母什么意见,二是认认家门。 杨琼思考再三,觉得石涛说的有道理,于是两人便在一个星期天,买了些礼品,专程前往杨琼父母家了。 杨琼的家也是在农村,离县城有20里,两人骑了一辆自行车,石涛说这样显得我们两个人更加亲密。杨琼不管他用什么借口,便很甜蜜地带着石涛去见父母了。 “妈,我回来了。” 杨琼一进门就喊母亲。她的母亲是位勤劳的老妇,正在收拾屋子。见杨琼来,急忙放下手中的工具。 “哎,闺女回来了。”杨母见后边跟着石涛,便问杨琼,“这是谁呀?” “来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唉!石涛这是我妈。”杨琼为母亲和石涛互做介绍。 “阿姨好!”石涛赶紧上前,跟杨母打招呼,“这是给你们买的东西,不成敬意,还望你们收下。”石涛边说边把礼品放在了客厅地上。 “来就来吧,买什么东西,现在你们挣钱都不多,还是节省一些吧。”杨母客气道。 “第一次登门拜访,买东西是应该的。”石涛解释道。 “坐,你先坐,喝杯水。”杨母招呼石涛坐下。 “杨琼,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们不知道你们要来,家里没有准备,去叫你爸买些菜来。”杨母让杨琼去找父亲。 “我爸在哪呀?”杨琼问道。 “东邻你马叔家,就说家里来客人了,到商店里买点菜,我们中午包饺子。” 杨琼答应一声,便去找父亲了。 “阿姨别客气。”石涛跟杨母说道。 “人来了,中午饭肯定要吃的,休息休息你再回去。”杨母道。 不一会儿,杨琼回来,她已经找到了父亲。 杨琼进屋又端来了水果,洗了一个苹果给石涛,“吃吧,解解渴。” 石涛接过来,看了一眼杨琼兴奋的粉脸儿,很幸福地咬了一口苹果,有滋有味儿地吃起来。 不大一会儿,杨琼的父亲拎着菜回来了。 “我不知道有客人来,仓促准备,就凑合着吃顿吧。”一进门儿,杨琼的父亲客套道。 杨琼的父亲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生活的艰辛让他看上去有六十多了,头发已经花白,背稍微还有点儿驼,但看得出来还很健壮,粗糙的大手显然是多年劳动的结果。 “叔叔好!”石涛赶紧起身向杨父打招呼。 “坐,坐,别客气。”杨父也跟着坐了下来,杨琼也给父亲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杨母接过老伴买的菜去厨房安排做饭了,不一会儿杨琼也去了厨房帮忙,石涛想去帮忙被老汉拦下了。 “坐,咱们爷俩聊会儿天。”杨父抽出根烟来,当自己要点的时候,又要递给石涛。 “抽烟不?” “我不抽。” 石涛想抽,但感觉到在这个场合不适宜,于是忍住了想抽烟的欲望,他违心地说了不想抽的话。 “年轻人不抽烟好,我老头子了,抽习惯了改不了,我也知道抽烟不好,但是不抽不舒服,抽了更不舒服。唉,就这么点儿爱好,随他去吧。”老头子唠叨了起来。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石涛,跟杨琼是同事,我们一同进厂的。” “你在什么部门工作?” “我在办公室。” “办公室好啊,大学生就得坐办公室,要不你们大学不白念了。不能像我这老头子没学问,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唉!到这个岁数还没老呢,就快干不动了,你们赶上好时候啦!有学上,有工作。” “我们能上学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做父母的大力支持,才有了我们不用那么艰辛地再去田里劳动,这些都是托你们的福啊!” “啊,你能这么说真的很好,请问你老家是哪的?” “我老家瀛州,家里也是种田的。” “噢,这么说我们的家庭都差不多,你在海市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没有了,就我自己,我是上学分配过来的,家人都还在老家。” “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母健在,还有个哥哥,已经成家了。” “你哥哥是干什么的?” “也在家种田。” “这么说你家里也是很清苦了。” “是呀,要不说你们这一辈都不容易,供我们出来已经是最大的功劳了。” 老汉暂时没再说话,又拿出一根烟来点上,独自抽着。 石涛看到冷场,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便没话找话说。 “叔叔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娇生惯养的。她上了学,找个工作,下边儿就是找婆家的问题了,这是我们当前最大的事。我跟他妈也是最关心这件事儿了,了了这桩心事儿我们也就松心了。” 老汉看了看石涛,没有再往下说。石涛明白,老汉在探他的口吻。 石涛觉得杨琼的母亲没在面前,有些话不便这会儿说,他想当着她父母的面,一块儿说一下他跟杨琼的婚事。 这会儿杨琼的母亲还在厨房忙着,石涛便借故去厕所,回来之后就直接进了厨房。 “我也来包。”石涛见杨琼和她的母亲开始包饺子,便洗了手也前来帮忙。 “算了,你还是歇着吧,你那两下子不行啊。”杨琼制止石涛不让他包。 “哎呀,我们彼此彼此,多一个人包不还快一点吗?” 石涛心里话,你那点儿水平也不高,比我强不到哪儿去,咱就谁也别说谁了。便坐下来一起与杨琼包,杨母擀皮儿。 饺子包好了,杨母去煮,杨琼带着石涛回了客厅。 包饺子很麻烦,但是吃饺子就简单了,很快地几个人便吃了中午饭。 吃饭的时候石涛觉得提这个婚事的问题不合适,便想在吃完饭之后再说。 收拾好碗筷,杨琼重新倒了水,四个人坐在客厅里。 石涛看差不多了,便说道:“叔叔阿姨,我今天来一是看望一下二老,二是想说一说我跟杨琼的事。” “你想说什么呀?”杨母问道。 “我跟杨琼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俩的关系也确定了,我想征询一下双方家长的意见。今天我先到这来,想跟你们说说我们打算结婚的事情。” “结婚?杨琼从来没有提起过,怎么回事儿?杨母感到有些突然,“你说说。” “噢,我俩还没有具体说这个结婚的情况,我只是说来听一听对我们两个人的事,长辈有什么意见。”石涛赶紧解释道。 “噢,问我们意见。那好,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你们两个好我们不反对。”杨母道。 杨父还是在一旁抽着烟,没有说话。 杨琼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那谢谢你们的支持。”石涛一边想着词儿一边说,“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我想找个机会带杨琼回老家,见一见我的父母。可不可以?”石涛争求杨琼父母的意见。 “是这样,我看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先弄清楚,弄清楚之后,再去你家也不迟。”杨母说道。 “那阿姨您有什么想知道的,请问吧。”石涛说道。 “你的基本情况杨琼都跟我说了,从各方面来说你还是不错的。杨琼是我们唯一的女儿,还上了大学,所以说我们都很看重她,我们家的条件也不富裕,这你也看到了。” 杨母做了一番铺垫,继续说,“婚姻是人生大事,房子问题是大问题。我听说你现在还没有买房,是不是?” 石涛担心的问题关键就在于此。石涛对房子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过,他也想这次见杨琼的父母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 “是的,还没有买房子。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家也不富裕,房子的问题我想以后我们两个人解决。不想再向父母伸手要钱,他们毕竟也很不容易,岁数比你们还要大,已经没有能力再挣钱了。我觉得再跟他们要钱,不仅体现了我的无能,更显得我是不孝子孙,所以我不打算跟他们要钱买房。” 杨母明显生气了,“儿子结婚,做父母的要是不帮忙的话,那从人情世故上也说不过去的。你不买房子,让你媳妇儿睡大街吗?即便是你愿意,这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还不愿意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我们可以先租房子。”石涛还想再继续解释。 “租房子?我们周边的姑娘出嫁,没有一家婆家租房子的。而且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没上过学的,我女儿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结婚去租个房子住,说起来我都觉得丢人。这样吧,有房子我支持你们结婚,没有房子这婚事成不了,从我这就通不过。” 杨父依然抽着烟,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妈,你过分啦!”杨琼劝阻母亲。 石涛听杨母这样说,也没法反驳,心里很别扭。 虽然杨琼没有反对,但他看得出来,她的父亲是同意她母亲的看法的,或许他们之间相互通过气儿,都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否则怎么在年前杨琼不带他来她家呢? 他好像明白了很多问题的答案,他觉得他们之间的障碍,既不是杨琼也不是杨琼的父母,就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贫穷没有房子。 这并不一定说他家买不起房子,而是他不愿意再让父母操劳,不愿意再让父母为他受累,这就是他的逆鳞。 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跟父母开口要钱的,这一点儿谁逼他,他都不答应。既然如此,无法再往下谈了。 于是,石涛起身告辞。 石涛的偏执让他遗恨终生! ------------ 第30章 相爱为房费思量 从杨琼父母家回来以后,石涛一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很长时间没有好心情。 他知道他对杨琼的感情是真挚的,杨琼对他的感情也是真心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交往,他觉得他们彼此都是对方的真爱,无可替代。 可是因为房子的问题,石涛心里很纠结,曾经无数次想过,难道真的因为房子就要再去让父母操劳? 父母年事已高,而且父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父母已经没有了挣钱的能力。 从石涛毕业开始,已经开始为他们养老了,虽然挣钱不多,每次回家都会给父母留下一些钱。 拿到石涛钱的父母,感觉到石涛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孩子。 从小父母对石涛就疼爱有加,石涛对父母的感情是很深厚的。现在石涛已经参加工作,经济上能够独立了,作为人子,不能再让父母背负他结婚的债务。 石涛想这也是作为人子孝顺的一方面,绝不可以再向父母伸手要钱。 这真的是石涛的逆鳞,什么理由都不能触碰,如果违背了这个原则,石涛会很不安心的,即便是为了他的真爱也不行。 石涛也觉得,如果杨琼真的爱他,就不应该在乎有没有房子,买房子可以作为两个人婚后的目标,通过两个人的努力完全可以解决的,他相信自己有这份能力。 如果杨琼非要有房子才能嫁给他,那就表明了杨琼并不是全心全意的真爱她,说明她的价值观是有问题的,她注重的不是感情,而是物质。 如果杨琼真是这样,那石涛跟她的价值观是不同的。 两个人今后真的在一起,由于价值观的不同,婚后的生活会产生很多的矛盾。 这种矛盾一时半会儿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时间久了,必然是不可调和的。那样的婚姻生活不会是幸福的,不是石涛想要的。 为此石涛想去再找找杨琼,问一问,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几天后,石涛给杨琼打电话与她相约见面。杨琼爽快地答应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阴天,还有风,不再炎热,只是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杨琼来了,依然是穿着那一袭白裙。 可在石涛看来,已经不是那么清纯和美好,反而觉得杨琼故作姿态。 也许是石涛心情使然,也许杨琼真的是故意,想找回以前的感觉才这样穿的。 今天早晨,石涛起得很晚,早饭都没有吃,只是因为杨琼要来才洗了把脸,人很没精神。 头顶的电扇虽然能够带来一丝凉爽的风,但是嗡嗡的鸣叫更让石头心里烦噪。 杨琼进屋坐下,两个人相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石涛先开了口。 “我问你个事,希望我们两个坦诚相对,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可以吗?” “有什么话你说吧,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你承认我们两个是恋人关系吗?” “当然!这个不用说,我们经过了这么多的坎坷,这么长时间依然在联系,在约会,如果不是恋人关系的话,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怀疑?” “我不是怀疑,我是在确认,这有助于我下面的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请你继续说。” “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吗?我希望你遵从你的内心,不要捡我想听的说,或者说不要说你违心的话。” 杨琼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抬起头与石涛四目相对,很深情的说:“我告诉你,虽然我没有说过,但是今天我要对你说,我真的爱你。” 石涛听后很是激动,眼眶都湿了,站起来紧紧的抱住了杨琼。杨琼也紧紧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抱着,持续了很久。 终于分开,石涛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继续问道:“你是爱我的人,还是其他方面?” 杨琼好像没明白,眨了眨她的美目,“我当然是爱你的人了,你还有其他的方面让我可爱的吗?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要确认你爱的是我的人,而不是我身外之物,这对我很重要。请你给我确切的回答。” “是的,我就爱你这个人,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是不是就像那些影视剧里面,神父为新婚夫妇主持婚礼时所说的那些话,不会因为我的健康、疾病、衰老、贫穷而不离不弃呢?” 杨琼又迟疑了,“是的,就像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不爱你。” “那好,我再问你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房子,你是不是会嫁给我呢?或者说,我只有买了房子你才会嫁给我呢?” “房子的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我个人没有意见,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买房子。但这毕竟是婚姻这条道路上必须要经过的一道坎儿,这个坎儿希望你能正视它。” “你没有回答我,我没有房子你会嫁给我吗?”石涛急切地进一步追问。 “我想我没有问题,你应该冷静些,我父母有意见,我的状况就是父母阻拦着我们的婚姻。” “这么说的话,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是没有问题的。” “是的。” “我再问你,你的父母因为我没有房子而不愿意我们结婚,你是不是会为了我而去跟你父母闹翻了?” 杨琼没有马上回答,三番两次的抬眼去看石涛。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你是说你让我跟你私奔,或者是说跟他们断绝关系?” “倒不是说要断绝关系,私奔的话有这个意思,但是没有那么严重。我的意思就是说,即便是你的父母不同意,你能不能遵从你的内心,坚持和我结婚。” “刚才我说过的,我很爱你,但是让我违背父母的意愿而跟你结婚,这个从我个人来说,没有问题。我担心的是我的父母,我们在她们不同意的情况下结了婚,他们有些过激行为的话,或者再说的直白一些,如果我的母亲以死相逼,我真的就不可能跟你结婚,因为那样会让我遗憾终生的。” 听了杨琼的这些话,石涛明白了, 久久没有说话,随手抽出根烟点燃,狠狠地抽了几口。 “我可以理解,我既可以理解你,也可以理解你的父母。但是从这件事上,我发现我们有一点不同,这就是说,你不会抛弃一切,包括抛弃你的父母跟着我的。” ”做人子女当思回报,长大了就要抛弃父母,这也是一种大不孝。难道为了婚姻,为了自己幸福,你希望我抛弃我的父母吗?如果我真那样做了你觉得我会幸福吗?” 杨琼把话题转移到石涛身上,“你为了不给父母再添麻烦,不让他们再为你操劳,你买房子不张口向他们要钱,这个我可以理解,你觉得你这样是做是孝顺,我也认同。但是有一点,就因为这些,而导致你不能马上买房子,我们也不能马上结婚。如果马上结婚的话,会导致我和我的父母闹僵,而我就成了不孝之女,你想让我做不孝之女吗?” 石涛沉默了,他觉得自己想的简单了,他只站在了自己的角度去考虑自己的问题,没有站在他人的角度去考虑,致使自己考虑的问题非常片面,也导致他自己钻入了牛角尖儿。 杨琼说的不无道理。 他没有站在杨琼的角度去考虑杨琼的问题,他也没站在杨琼父母的角度去考虑杨琼的问题。 这导致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而且这个矛盾他自己又无法调和。 “那么我问你,我没有房子,现在没有,明年也不会有,大概三五年之内都不会有,这样我们结不了婚。我们的岁数会越来越大,我无所谓,那么你呢?作为一个女人岁数大了还没结婚,世人怎么评论?你能接受吗?” 这次又轮到杨琼沉默了。 是啊,石涛说的也是个问题,怎么面对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这确实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坦然面对的现实问题。 真的不可想当然,一冲动就做决定,会产生很多后遗症的。 “到时候你不嫌我老,你还愿意娶我,我就会一直等着你。” 石涛听这话,心里非常的感动,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竟然觉得非常的苦涩,难道这样就是他想要的爱情吗?难道这样就是他想要的婚姻吗? 两个相亲相爱的恋人,却是因为一座房子或者是对房子的态度,不能真正的走到一起。他觉得这个世俗是真的不公平,是真的很无情。 世俗的观念决定着世俗的事情,婚姻本就是世俗大事,他又怎么能脱离了世俗的规则呢?石涛想的太简单了。 人在人世间什么事能脱离世俗呢?哪有那么多的清纯,哪有那么多的高尚,哪有那么多的无私呀? 清纯是别人想其为清纯而成为清纯。高尚是别人想其为高尚而成为高尚。无私是别人想其为无私而成为无私。 石涛的思绪混乱了,他觉得自己和杨琼的感情本应该是单纯的,哪里会想到一个房子的问题,与个人观念发生了冲突,导致他很纠结,无所适从。 他觉得自己那自以为很坚强的内心现在变得很脆弱,就像是放在火上煎熬。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也不知道将来后果如何。 杨琼什么时候离开宿舍的,石涛都没注意,他的思绪乱到了极点,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如何应对。 其实真的是石涛狭隘了,他一心想依靠自己,而忘记了亲朋好友能够帮忙,甚至他都没有想到去银行贷款,可以先买到房,这样他的婚姻就可以顺利地解决了。 他一直不想麻烦别人,包括任何人,甚至包括哪些可以用经济手段来达到目的的。 也正是这个观念局限着石涛的拓展。 他一直在想杨琼是不是很物质,他没有想自己对杨琼是不是真爱。 如果是真爱的话,为什么他不顾一切,而把杨琼娶到手呢?过于理想化的石涛为自己设置了一个牢笼,如果他的心锁打不开,他不可能冲破这个牢笼。 ------------ 第31章 女友结婚我非郎 接下来的日子,石涛度日如年,每天如坐针毡。他总是一种心绪不宁的样子,以至于他的工作上,经常会出现失误。 他会把传阅过的文件再次传阅给领导,他也会把没有完成的草稿上报给主任,这些小失误会让领导对他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 他的内心十分纠结,对于与杨琼继续相处与否他摇摆不定。本来一个电话就能把杨琼约到身边,然而这个电话石涛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是他不知道要跟杨琼说些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好想说什么。 在之前的每一次约会,只要石涛打电话杨琼都会欣然应允的,但石涛好像记得杨琼从来不会打电话主动约他。 这让石涛认为,杨琼对于他的感情过于被动,而这种被动的悲哀势必会造成对父母的依赖,杨琼真的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愿而跟石涛在一起。 犹豫再三之后,石涛终于还是把电话放下没有打出去,而他仍旧没有接到过杨琼的电话。 两个人逐渐断绝了联系。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每天魂不守舍的石涛也渐渐的魂兮归来,日常表现也恢复正常。 工作失误也消除了,能精精神神地投入到工作中,似乎他把以前的不愉快,全都忘记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以前的事一样。 市东公司的建成投产,使得内部外部事情很多,上自经理下至员工每天都忙忙碌碌,都有干不完的事情。 来参观的客商络绎不绝,甚至还来了一些外国客商,并且有意与公司进行合作。 这使得高层领导异常高兴,便责承办公室、销售处和市东公司与外商积极联系洽谈合作事宜。 石涛跟随章主任全程参与了合作商谈,并顺利签署了商业合同。 很快外商就将合作款项支付了过来,这使得市东公司资金更为充裕,各项需要完善的持续建设得以顺利开展。 在短短两三个月内,市东公司的产能就达到了设计水平,效益收益达到最佳。 市东公司的建立为总公司进一步扩大了规模,这是在石涛进厂之前,公司发展达到一个高峰之后,时隔不到一年,再一次达到颠峰。 这样的发展势头,使得广大职工们,特别是像石涛等入职不久的一类大学生来说,对企业的未来更加充满了希望,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尤为提高。 杨琼现在也很忙,她几乎吃住在厂,星期天都很少回家。 她觉得回家也没有什么意思,家里的农活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会干。 如果闲着,她又觉得对不起父母,跟父母在一起聊天她都不知道聊些什么好。 她在公司里待着,有工作可以去做工作,没有工作可以在宿舍里看一看书,甚至可以什么都不想。 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石涛,还是因为父母,还是因为自己,让她有了逃避的想法,采取了这种消极的行动。 很久没有接到石涛的电话了,她知道石涛也在跟他自己做思想斗争,她能够理解石涛那种纠结的心情。 但是她也在想,为什么石涛就走不出这个心结,而为她作出牺牲呢? 杨琼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她在问自己内心是不是真的爱石涛。这个问题事实上她已经问过自己,她也给了石涛答案。 两个人很久没有联系,这导致她觉得自己对石涛的爱是不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 其实她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她在想石涛的音容笑貌,想他们在大学里的初遇,想他们在一起工作一起游玩,一起约会,一起吃面,想起他们相拥相吻,一幕幕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石涛的情话尤在耳边,这种思念之苦难以形容。 泡在水盆里的衣服,居然能泡上一天还没洗,到水房去洗漱竟然也会忘了刷牙,去食堂打饭有时会没带饭盒。 对于这些丢三落四的行为,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傻掉了。 独处的孤独与寂寞并没有使得杨琼忘记石涛,但石涛始终不露面也没音讯,让她很难过。她总觉得石涛的坚持是阻碍他们继续接触下去的障碍。 杨琼居然也很纠结,纠结于自己的思念和自己的怯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应该去找石涛。 可是她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要说些什么,最终她发现如果真的与石涛见了面可能将是无话可说。 当杨琼逐渐的对独处一室习惯于孤独的时候,没想到这种习惯很快就被父母打破了。 在国庆节的时候,趁着放假杨琼总要回家去看一看的。 当杨琼回到家,竟发现父母对她异常的热情。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但终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晚饭后母亲跟杨琼说:“你马婶说给你介绍个对象,刚好国庆节你回来了,咱就安排见见吧。” 杨琼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那么殷勤,好像早有预谋。 “不见。”杨琼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妈是为你好,别太固执。”杨父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也劝了一句。 “哎呀,我的闺女啊,我都答应人家了,你就见一见吧。成不成是另一回事儿,还不都在你吗?”杨母在央求杨琼。 “那不是白折腾的人嘛!见了我也不同意,有什么必要折腾人家啊?”杨琼仍旧拒绝。 “唉,那可不一定。听说这家条件不错的,你见一见再做决定,又不费什么事,很简单的。我跟马婶说一声,明天你们就能见面。” “我去见面,这叫怎么一回事儿呀?跟石涛我们还没断呢,你说我这不是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吗?那我算什么人呀?” “你跟石涛不是没成吗?你见见面儿这不很正常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没定下来,啥时见面儿都是正常的。别担心姑娘。” “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唉!”杨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唉啥呀,你到底见不见?见你就跟妈说。” “我要坚持不见呢?” “你不去见面儿,你的婚事啥时能定下来?我们什么时候能松心?你为我们两个老人考虑过没有,这是你的大事!”杨母眼泪流出来了。 “还是呀,我说不见你让我必须见,我只能听你话,见就见好了,你们看着安排吧。”杨琼赌气,随母亲去吧,爱咋地咋地。 杨母听了高兴起来,立即破泣为笑,“哎,我这就跟你马婶说去!”说着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杨琼本是一句无心的气话,她根本就没有想见面的心思,然而因为跟母亲赌气,却把自己推了出去。她不曾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大的功夫,杨母又高高兴兴地跑了回来,“哎呀闺女,说好了,明天中午吃完饭在你马婶家见面。回头儿找身衣服,打扮打扮,别给我丢人啊!别耍小性子,看上看不上人家另说,但是绝对不能对自己含糊,丢了自家的人。” 杨母叮嘱着杨琼,心里很高兴。杨母其实是想赶紧给杨琼找个婆家她就会忘掉石涛,不会让她去跟一个穷小子过穷日子的,不想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去遭罪。这也是为她好。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杨琼在母亲的催促下抓紧梳洗打扮,换衣服。其实我们都知道杨琼不用刻意的打扮,也不用专门的挑衣服,因为她本来就漂亮,还是个衣服架子,穿嘛嘛有型。 当杨琼被马婶带到马家后,见到了跟她相亲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中等个,偏黑偏瘦,也带一副近视眼镜,虽说相貌还算可以,但是眼神没有什么光泽。 也许是为了今天相亲,他特意穿了一身灰色西服,还打着一条绿色的领带,脚上的那双棕皮鞋,擦的贼亮贼亮的。 这种西式的打扮平时杨琼是很喜欢的,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看着那么别扭。 “你们谈,你们谈,我去东边屋。”马婶简单地说了两句就关门出去了。 杨琼低着头,也不做声,只是摆弄着自己的衣角,根本就不想去看对方。 “我叫……我叫牛毅。”这个男人自我介绍,“请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叫牛毅的似乎很怯懦,说话的声音很小,杨琼几乎都听不见。 “问我名字还为时过早。”杨琼拿大眼瞪了他一下,愣冲冲的给了他一句。 “我……我是说你报下名字,我们好谈话。”牛毅还是想知道她名字。 “想说你就说,不知道名字就称你我。这么简单的事,你还不明白吗?大千世界这么多人,你跟生人就不说话了?非得要知道人家名字?”杨琼没好气地数落着对方。 “也是,也是,”牛毅也咧嘴乐了一下,“我是想把我的情况跟你说一说,你看……你看……你,让你了解了解。” “随意。”杨琼回答很干脆。 “我……这个……我也是大学毕业,不过我学的是地质学,老家是咱这的,在西部省上班。不过我们家在市里有套房子,给我结婚用的,将来你可以在那住。马婶说这个条件儿跟你比较适合,你看你是不是考虑考虑。” “呵呵!”杨琼乐了,真没见过这么直接的,连名字都没告诉他,他已经谈婚后生活了。第一印象杨琼对这个牛毅真的没啥好说的。 然而世事难料,在之后的一段时间,牛家一直托马婶继续联络杨家。 杨琼在母亲哭天抹泪的催逼下,又跟牛毅见了几面。 在杨母以死相迫、马婶花言巧语以及牛毅软磨硬泡的多方攻击下,杨琼居然答应了这门亲事。 就在天气刚转冷的时候,杨琼结婚了。 除了男方家人还有女方家人之外,没有通知其他的任何亲朋参加,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这婚就算结了。 就连牛毅说的那套房子,也只是贴了个喜字而已,没有客人前来贺喜。 婚姻必竟是人生大事,杨琼必须请几天假,在当时人们并不知道她结婚,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后来人们才晓得杨琼与人已然结婚了。 从乔小菲口里得知杨琼结婚的消息,石涛如五雷轰顶简直傻了,竟半天无语。后来只听他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话:“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杨琼结婚为何如此简单低调?她的婚姻幸福吗? ------------ 第32章 守活寡亦守空房 杨琼结婚的消息,对石涛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经过半年多的休养,石涛与杨琼的分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似乎刚刚淡化,这一下子,把他的伤口又撕裂了,旧伤未愈新伤又来。 这次对石涛的打击尤为严重,他不单单是萎靡不振,他的情绪曾一度失控。 每天晚上独自在宿舍里喝酒,白酒瓶子很快在窗下又堆了几十个。 他这段时间只有靠大量的酒精,才能够强迫自己晚上睡去,否则整夜整夜的失眠会让他白天根本就没有精神。 章主任看到了石涛的变化,便找他谈了谈心,具体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便好言相劝。 “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个女人吗?天下好姑娘多的是,像咱这么帅的小伙,这么优秀的男人,找个媳妇很难吗?振作起来打起精神面对你的困难,就当它是你的敌人一样,把它打倒,这样属于你的好姑娘很快就会来到你的身边。” 章主任是退伍军人,做思想工作也像战前动员似的,弄得石涛直应“是是是”。 可石涛知道,他说的那些道理他也清楚,但是劝人劝不了心呀!“事儿没在你头上,你怎么知道我的苦?”可这话又不能跟章主任说,只好表态,“我尽快调整好自己。” 邹师傅也劝石涛,“你看你那点出息,人家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结婚结婚,这都很正常。你不跟人家结婚还能拦着人家结婚呀!这人不要太自私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留不下。赶紧的,好好休息休息,调整好哥再给你说一个。哎,对了,上次给你提的那个姑娘好像还没对象呢,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再见见面?” “不不不,这个晚些时候再说,晚些时候再说吧!”石涛赶紧推辞。心说话:这个人也是因为我没有房子才不愿意的,要有房子杨琼也不会跟别人结婚呀。 石涛思乎:看来房的问题真是我要解决的当务之急了。对杨琼思念也罢,痛惜也罢,后悔也罢,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有意义的是我要面对现实,计划买我的房子吧! 在石涛为杨琼结婚而黯然神伤的这段日子里,杨琼其实也不好过。 她几乎不与别人交流,对于她的事情同事们基本上一无所知,就连她结婚这件事似乎只有那么三两个人知道。 如果平常不是特意关心她的都还以为她没结婚呢。 虽然杨琼结了婚,乔小菲发现她依然蜗居在单身宿舍里,就跟没有结婚时一个样。 甚至星期天她基本上也不回家,还是在宿舍里看书、洗衣服,洗头发等一些琐事来打发时间。 她的这些异常表现让乔小菲很是诧异。 诧异归诧异,乔小菲不是一个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人家这么做肯定有人家的道理,为尊重杨琼,乔小菲并没有多言语,没有表现太过关心。 也只有杨琼自己明白她为什么会不回家,这是她自己的苦,只能由她自己来受。 受这一切的苦怨都是源自她的赌气,答应妈妈相了次亲,然而就是这次相亲害了自己。 原来当马婶将牛家的条件向杨母诉说后,杨母极为高兴,觉得像杨琼这样的女孩子,嫁就要嫁这样的男人。 是呀,人家有房,男人工作好,而且是国家科技单位,说出来倍儿有面子。 杨母觉得杨琼嫁了这样的主儿,以后孩子才能享福,他们老两口也就松心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念头,杨母极为同意,虽然当时还没有告诉杨琼要给她说一家这样的婆家,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替杨琼答应了。这都嘛事儿呀? 马婶见杨母如此中意,也便极力地向牛毅诉说杨琼的美好。 牛毅包括牛毅父母,在没有见到杨琼之前就已经同意这门亲事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杨琼与牛毅第一次见面儿的时候,即便是杨琼不说话,牛毅便开始谈论婚后生活了。 蒙在鼓里的只有杨琼一个人,她本来是想敷衍母亲才答应去见一面的,哪曾想她的出现更加确定了男方认定这门亲事的信心。 牛意的坚持,牛家的支持,马婶的扇动,杨家的攀附,最后居然到了杨母对杨琼以死相逼的程度。 看到这样,杨琼几乎无处可逃,便违心地答应了这门亲事。 杨琼有杨琼的想法,嫁不成石涛,嫁谁也是嫁,便不再刻意挑选男方。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牛家得知杨琼同意,很快就要安排结婚事宜,没想到的是杨琼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婚事简办!简办到什么程度,不发婚帖,就两家人吃顿饭,把结婚证一扯就可以了。 如果双方父母对此没有意见,这个婚就算成了,如果有意见这个婚就不结了。 男方巴不得能省则省,没曾想居然这么省,都高兴得不得了。 虽然杨母不乐意,但看到杨琼如此决绝也不得不照此而办了。 所以婚礼很简单,根本就没有通知亲戚和朋友,就这样杨琼很神秘地结了婚。 结婚之后,杨琼理所当然地搬到了她的新家。 新婚之喜,小夫妻本应欢天喜地的,然而杨琼并没有新婚的喜悦,她感觉自己好像并不是在结婚,而是在拍电视剧。 让杨琼不解的是,自己不高兴吧那是她有心结,但牛毅应该欢喜呀! 可她发觉牛毅并没有想象中的新婚男人的兴奋,好像依旧很萎靡。 这在新婚之夜让杨琼证实了,发现这个男人根本做不了男人。 当一个正常的女人,遇到这样的一个男人的时候,一般的都是伤心欲绝。有苦无处诉啊!甚至说次日离婚的都有。 然而杨琼内心竟然非常平静,比答应这门婚事的时候都平静。 杨琼并没有责怪牛毅,不过她也没有安慰牛毅,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跟牛毅说,就独自蒙头睡了。 那个叫牛毅的男人很沮丧,他见杨琼没有怪他,他也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他又蠢蠢欲动,还想行使作为新婚丈夫的权利,然而他依旧没有执行力。 杨琼依然一言不发,没有责备,没有谩骂,倒头便睡。 第三天晚上,一切都如前日。 再往后,没有再往后了,再往后杨琼就跟他分房而居,白天两人就像夫妻,晚上两人就像客人。 牛毅因为工作在外地,新婚假期一过是要上班的,这个新房子里面就只剩下了杨琼一个人。 独守空房,还嫁了一个那样的男人,杨琼在这个房子里说什么也待不下去了。她觉得还不如在公司宿舍里待着安宁,所以她就以宿舍为家。 在这种情况下她更不愿意回娘家。她不知母亲知不知道这么做是害了她,她不想责怪母亲,也没怨很,再跟母亲去争长论短她觉得她做不来。 她也不能或者说她不想去找其他人或朋友或同学或同事去倾诉。 当她有想倾诉的想法的时候,她居然发现她在这里没有朋友,同学倒是有,但是她平时根本与人家没有任何往来,跟她们也就不能诉说衷肠了。 就连身边的同事,一块儿入厂的学生,她发现除了石涛之外,跟其他的人差不多都是见面之缘点头之交,没有一个交往深的。 以前有些想说的话,都可以去和石涛说,现在她发现最不能说的一个人就是石涛了。 她心里的苦楚根本就是无处可诉。她身在宿舍,宿舍就是她的全部世界,宿舍就是她的小牢笼。 牛毅差不多一个月可以回来一次。 当他再次探亲的时候他和杨琼一起去了医院。 牛毅是来做检查的,他想查一查自己得的什么病,他更想知道自己的这个病能不能治好。 他不想因为这个病而失去他面前的这位美丽妻子,他更不想失去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然而检查的结果令他彻底绝望,他的这种病居然是先天性的器质性病变,同时他还患有不育症。 奔波了好几个医院,包括省城医院,京都医院,好几个专家都说,除了做一个人工手术能保持某项运动功能之外,想生孩子根本就无药可救。 听到这个消息,杨琼没有什么反应,牛毅更加沮丧。 杨琼还没有说什么,牛毅提了出来,“我们离婚吧,长期如此会把你害了的,不要让我再觉得对不起你。” “好吧。”杨琼答应的很爽快,就如同很爽快地答应了跟他结婚一样。 牛毅提了个离婚要求,他说:“为了不让我父母疑心,我们离婚这个事儿,不要跟他们去说,就像我们还没离婚一样。如果你没有再婚的话,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过年过节的陪我回看一下我的父母。” “好啊,”杨琼答应的照样爽快,“只要我不结婚,我就一直陪你去。”其实杨琼也不想把离婚这事这么快就告诉她的父母。 就这样两个人悄没声息地离婚了,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 虽然离了婚,牛毅还是给杨琼留了一套房钥匙,说是她来的时候方便,平时也可以在这住。 因为牛毅在外地上班,家里房子是空的,他们曾经在结婚的时候跟家里说过自己单过,父母不会来打扰,平时也只有他们去父母家,父母不会上他这来的。 就这样,少数同事知道杨琼结婚,但是谁都不知道她离婚。 杨琼的经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苦楚也只能由自己忍受,不足为外人道也。 ------------ 第33章 业余创业终购房 逐渐地石涛对办公室的工作精通起来,已经不像初来乍到时那样懵懂。 手头业务相当顺手,章主任都说他可以独当一面了。得心应手的工作让石涛已经不再感到有什么压力,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业余时间石涛一般就是看看书,除了把玩一番他的自制弯刀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爱好。 不过他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虚度年华,便琢磨着再干一些事情,想到房子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决定想法挣钱了。 在与丁德志常晓昶等人喝酒的时候,石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丁德志给他提供的一个消息,一同入厂的陈溪,因为老婆未婚先孕现在儿子已经出生了,感到了生活的压力,也在想办法挣钱,现在一家三口在外面租房住着。 陈溪发现自己挣的这点工资根本就养不了家,于是便辞职了。 陈溪搞了一个项目专做洗发膏,这个项目简单易学,生产条件要求低,投资少,完全适合家庭作坊,丁德志建议石涛也试试。 石涛听到这个消息后,考虑再三,蠢蠢欲动,觉得不妨一试。 在进厂初期,石涛和陈溪还是有过多次接触的,两个人还算谈得来,于是石涛便找到了陈溪,打算入伙。 一商量,没想到陈溪非常愿意,他老婆在带孩子,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干这个活儿,没有帮手,石涛要来求之不得。 在班上,石涛跟邹师傅谈起他要做副业的打算。 邹师傅听了表示非常支持,说是凭着公司的这点儿工资,生活没有问题,但是家里要有大的花项根本就不够,搞点儿副业能够改善生活质量。 石涛也跟章主任说了他要做洗发膏的这个想法,章主任也表示支持,说班上的事只要不是非你不办的或者是人手很忙的时候,你尽管去忙你的。 石涛表示不会耽误工作的,一切都是利用业余时间。 章主任对石涛分得请主次表示很欣赏。 于是石涛利用晚上以及星期天空闲时间便去找陈溪干活。 陈溪租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刚好西屋配房能够当做小作坊来做洗发膏,成品也有地方放。陈溪还有一辆三轮车可以用来送货拉原料。 经过一天的学习,石涛基本上就掌握了洗发膏的制作工艺,他觉得工艺简单容易上手,很快就能做得很好了。果不其然,陈溪很赞赏石涛的学习能力和动手能力。 石涛懂得合作的要点,相互之间的信任很重要,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买原料。 这让陈溪认为石涛是一个可以长期合作的伙伴。 石涛已经能够做出合格的洗发膏成品了,这样,生产质量和速度没有问题,剩下的主要工作就是去推销。 星期天石涛骑着自行车到处去转,推销他们的洗发膏。石涛去过浴池、超市、小卖部、理发店,甚至还到了乡下,最远出去了七八十里。 这样说吧,只要有可能用得到洗发膏的地方,石涛都去过,有的地方不止去了一次,经常吃闭门羹。 可石涛不气馁,经过耐心的推销,终于有了一批订单,渐渐地发展了一批固定客源。 经过两个人的努力,订单越来越多,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工作量自然也越来越大。 两人觉得这是好兆头,一辆三轮车不够用了,根本就送不过货来,石涛主动出钱又买了一辆。 就这样,两辆三轮车进行送货,有时候石涛晚上也会去送货的,虽然辛苦一些,能够挣到钱感觉很值。 陈溪也是个实在人,而且辛苦耐劳,舍得下辛苦,不怕脏不怕累。因为他已经辞职,白天他也可以生产。生产这一方面主要还是陈溪的功劳。 陈溪从来不计较石涛干多干少,毕竟石涛还是在职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这一点陈溪表示理解。 石涛建议尽量把生产的时间放在晚上,这样石涛好去帮陈溪生产,白天好让陈溪去推销去送货。 合理的时间安排,在搞好生产的同时,又能及时把货物送到客户手中。 冬天冒着刺骨的寒风,石涛蹬着三轮车在马路上依然会大汗淋漓,但他的心是温暖的,他觉得这样过得很有意义。 夏天冒着炎炎烈日,载着满车的洗发膏,穿行在大街小巷。当把一瓶瓶洗发膏递到客户手中的时候,石涛感觉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看到石涛积极生产努力推销主动送货的表现上,陈溪觉得石涛这个人可交,觉得跟他合作没有选错人,在利益分配上从来没有亏待石涛。 陈溪的账目记得很清楚,按投资金额、生产量、送货量、订单量诸多因素进行综合评分,然后按分值进行利益分配,这样显得公平。 石涛觉得陈溪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不仅没有计较什么而且很照顾他。 石涛便多让出一部分利润,因为毕竟是陈溪找的项目,陈溪租的房子,陈溪还答应跟他合作,否则他不会有这些收益的。 陈溪坚辞不受。石涛觉得必须如此,否则于心不安。在石涛的一再坚持下,陈溪也就同意了。 即使是在石涛承让了一些利润之后,他发现做洗发膏卖虽然辛苦一些,挣的钱远比上班要多。 他现在副业收入相当于他这样的三个人上班。石涛算了算,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就能买套二手房,于是干劲更足了。 由于石涛兢兢业业不辞辛苦,与陈溪精诚合作,两个人感情深厚,亲密无间,相互关照,使得小生意做得很红火。 就这样一年后石涛真的买了一套二手房。 当然了,陈溪的收入比石涛要多三四倍,这因为陈溪付出的时间多,他已经准备买一套大三室的新房子了。 原来陈溪的妻子又怀孕了,时隔两年二胎又要降生,陈溪苦笑着,“我不得不继续努力呀,否则养不起家呀!老婆没有工作,我一个人要养四个人了。” 陈溪也曾劝过石涛辞职跟他一起干更大的,可石涛觉得自己志不在此,现在干这个只是权宜之计,便推脱了。 买了房子这让石涛感到非常的欣慰。石涛便搬出了公寓楼去了自己的新家,石涛感觉到自己现在才算是海市人了。 石涛又跟陈溪干了一段时间,挣了一些钱,他用这些钱把房子装修一番。虽然是个二手房,但在室内看来与新房无异。 石涛望着新房一阵慨叹:房子因为有人才有生气,现在我有了房,可是空有房子没有人,依然是孑然一身,光棍一根,回家来凉锅冷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这说明有房子并不代表就有了幸福。 石涛要寻找自己的幸福。他知道,他的幸福是找自己的另一半,而他心仪的恋人,心中的爱人,已经离他而去跟别人结婚了,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如果说这个房子在一年前能够出现在石涛手中的话,现在的境遇肯定不一样。 那将是石涛与杨琼两人同居一室,同吃一锅,出入相伴,相濡以沫,那是何等的温馨,何等的浪漫,何等的幸福,何等的温暖,何等的惬意之事啊! 而这一切不过是石涛的臆想罢了。 当石涛把买了房子的消息告诉父母之后,父母为石涛高兴。石涛想把父母接来同住,父母没有同意。 母亲说:“我们在哪儿住都无所谓,买房子是给你结婚用的,我们去了也是人生地不熟,出来进去就我们两个认识也没什么意思。你还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我们去了也没有活干,还不如在家里与邻里邻居的在一起更开心一些。等你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们再去吧,给你看孩子。” 母亲还催促石涛,“你现在岁数不小了,早该结婚了。你看你们一块儿长大的那几个小哥们儿,孩子都两三岁了,不能再拖了,别挑来挑去的,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找一个吧,我们等你的消息。” 石涛听了母亲的话,是要打算找他的另一半了。杨琼已经结婚断了他的念想,虽然他依然念念不忘。婚总是要结的,有合适的就打算定了。 可石涛不知道杨琼已经离婚,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火急火燎地去找她。 等邹师傅知道石涛买了房的消息,邹师傅甚至比石涛还兴奋。 “你现在有房子了,再给你说对象差不多说十个得有八个愿意,你小子时来运转,也是该结婚了。这样吧,我给你物色一个。” 邹师傅又道,“说起这事儿,我又想起来那个叫尚美的小姑娘,她应该是比你小好几岁呢。现在还没有对象,之前我也对你说过,想再给你说说,你觉得怎么样?” 石涛想,现在自己有了房,尚美这边应该很容易同意的,只要有人提,自己没意见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好吧,那就麻烦邹师傅找个时间,我们再见上一面。“ 这世上的事真巧,木兰兰刚好来办公室办事,正好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比邹师傅还要兴奋。 ”我来说,我来说,我跟那个女孩儿熟。这样,邹师傅如果不嫌弃的话,咱们两个一起保媒。” ”如果你愿意,那你就去说,我作为石涛这边的媒人,你作为女方那边的媒人,你看行不行?” ”太好了,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木兰兰说完就跑向财务室找尚美去了。 ------------ 第34章 婚姻成于二回相 当天晚上,在木兰兰的招呼下石涛到了尚美家。尚美一家人住在另一座公寓楼。 木兰兰跟尚美一家人打过招呼之后就走了。 石涛进屋感觉变化很大,变化的不是他们家的陈设,这跟两年前基本一样,石涛感觉的变化是尚美一家人的态度。 现在尚美父母脸上都挂着笑容,而且对石涛很热情,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水果和花生。 而两年前石涛也曾来过尚美家,尚美父母对石涛带搭不理的。 尚美坐在沙发上,见石涛到来马上站起,大大方方的一点儿也不羞涩。 ”你来啦,坐这儿吧,”尚美指着侧面的沙发。 ”来了,叔叔好,阿姨好!”石涛打过招呼坐了下来。 石涛朝尚美笑了笑,没再说话,尚美看了看他的父母也没有再说。 尚美的母亲见状,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于是便拉起老伴,“走,跟我出去遛弯儿。”冲石涛笑笑,两位老人躲出去了。 ”二老很识趣。”石涛开始搭讪。 ”嘻嘻!”尚美笑了,“这种事哪有人在旁边看西洋景的,都会躲开,特别是做父母的更不能看儿女的笑话,让他们放不开。” 尚美依然健谈,因为两人很熟悉更没有拘束了,基本上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次见面石涛的话反而不多,他一直在听,听尚美对工作的看法,对她父母的评说,对她家庭的牢骚,他们甚至还提起了杨琼。 石涛见她说到杨琼赶紧制止,岔开话头。 ”不提她可以吗?我们现在说的是我们两个。” ”嘻嘻!”尚美又笑了,“看你,都不让提她,说明这个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很重,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说过了不提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机会……是如果你给我机会,你想听她的故事,我可以说给你听,但绝不是现在。” “给你机会?给你什么机会?” “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干什么来的吧?” “我当然知道,相亲啊!”尚美依然面带笑容,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石涛。 “对呀,我是来相亲,我就是让你给我下一次见面儿的机会。” “如果你想要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尚美依然在笑,笑得眼睛都眯上了。 “那你说我们下次还在你家,在这吗?” “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来,我随时欢迎,我们家也欢迎,这样说可以吗?” “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尚美真的没明白。 “我们上一次相亲是在木兰兰家,我觉得那个环境,比在你们家还要好一些。”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不都一样吗?” “上一次相亲我们就像在彩排,我没有什么压力。这一次在你们家,我觉得跟彩排的场景不太一样。” “相亲还有彩排的?你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尚美闻听很诧异。 “可能你感觉一样,可是我感觉真的不一样。在木兰兰那宿舍,我们都属于客人,都有客人的矜持。在你们家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只有客人的拘禁,你却有主人的随意。这样我们是不对等的,所以我感觉不一样。” “那你想在哪儿?” “一个是我的家,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新家,另一个是我们可以去外面,你说任何一个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或是说让你陪我欣赏一下海市的街景都可以。” “哦,我明白了,你那叫跟我约会,对吗?”尚美又乐了。 “那样我们都不拘束,更随意一些,彼此可以坦诚地谈论一些我们两个想说的话。” “哈哈!”尚美大笑,“你还真有意思,说话都会拐弯抹角,我可不会这么说。” “这种话我也只有在这种场合说,其他的时候我也想不出来,可能是见景生情吧。” “好吧,我答应你了,就冲你这见景生情。” 就这样,与尚美二次相亲见面愉快地结束了。 第二天,木兰兰一上班儿就跑到了办公室,给石涛带来了好消息,说是尚美同意跟他接触,她的父母没有意见,并询问石涛是否有意。 石涛表示可以跟尚美接触接触。 邹师傅听了,说:“你看,之前那是缘分不到,缘分一到水到渠成啊!” 木兰兰后来又跑了一次,告诉石涛下一次二人见面定在星期天的上午九点,先到尚美家会合,之后两个人可以出去玩。 当石涛把尚美领到他的新家之后,尚美从一进屋就满面春光喜形于色赞不绝口。 ”这是个两室的啊!”尚美一边看房子一边说着,石涛陪着她。 “是啊,两室的,八十平,我觉得这个应该够住的了,如果需要,以后再换大个的。”石涛说着自己的打算。 “这厨房还是挺宽敞的,如果两个人做饭完全可以转得开。”尚美参观到了厨房,“你这些灶具还没有配齐呢。” “是呀,好多东西还没有买,现在我一个人,先凑合着能做饭就可以了。” ”这可以放个大沙发,在这边可以放个大电视。“尚美又在客厅里指手画脚。 ”你的家具真简单,除了床什么都没有买。“ ”那些东西将来都要买新的,我现在买了将来再用,不是旧的吗?”石涛隐喻地说。 ”说的也对,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再买呗。”尚美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 尚美找个小凳坐了下来,石涛做了壶水,到了两杯,递给尚美一杯,自己端着一杯,也找凳子坐了,慢慢地喝着。 ”你对这房的有什么看法?”石涛在征询尚美的意见。 ”还行吧,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局式很好,南北通透,采光也不错,楼层不高,上下很方便的。看你装修的也行,简约大方,色彩不深不浅的很耐看。“尚美给了房子一个不错的评价。 其实石涛知道这房子的缺点很多,但是他不说出来,他知道尚美的说法也是跟情感有关的。 他从她的言谈举止以及对房子的态度知道了尚美对房子很满意。说穿了就是对他现在的情况满意,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发展下去,只要石涛愿意肯定能成。 ”那好吧,中午我请你吃个饭,赏脸吗?“石涛邀请尚美。 ”没问题,不就是吃个饭嘛,这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尚美面露喜色,答应的倒是爽快。 两个人在房间里又聊了一会儿,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石涛便带着尚美去了小区外的一个小饭馆,点了两个小菜儿,弄了碗面条,边吃边聊。 石涛发现现在的尚美跟两年前相比也有变化,她依然那么开朗活泼,但是人显得成熟多了,不再拿什么话动不动就说她爸说,她妈说,她姐说,从来不是她说的。 看得出她自己现在很有主意,石涛不知道尚美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变化使她的态度也跟着变化了呢? 这些都无关紧要,石涛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找一个差不多的姑娘来结婚。 两个人吃完饭,石涛觉得不应该让女孩子在外边逗留太久,便决定送尚美回家。 走到尚美家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约定了下一次见面时间以及地点,尚美欣然答应。 经过数次交往之后,毕竟是熟人,石涛便单刀直入地提出了结婚事宜。 尚美虽然比石涛小四岁,现在也不算小了,女孩子不能再等下去。 之所以近两年尚美没有结婚,用尚美的话说,“没有找到合适的,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人出现,没想到等到的人居然是你。真是造化弄人。” 石涛说:“那说明我们有缘分,你看曲曲折折反反复复,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岁数也不小了,可以商量商量结婚的事了。” 在木兰兰为双方联络沟通下很快就确定了婚事。 结婚之前先要有一个订婚仪式的,这是当地的风俗,既然身在海市,有必要入乡随俗。 于是石涛跟家里的父母联系之后,按照定好的日子,父母便来到了海市。 父母看了石涛的房子,觉得挺好,现在又要为儿子订亲,老人非常高兴。 于是石涛和尚美带领双方父母,包括邹师傅和木兰兰一起去了事先预定的饭店。 共同就餐之后,石涛的母亲取出了双方约定好的订亲礼金。这样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下边就该商量结婚怎么安排了。 石涛父母回家后,找人算了算,订了几个日子,反馈给石涛。 石涛又找了尚美,让尚美家挑了一个好日子,这样结婚的日子就算定了。 当谈到结婚具体事宜的时候,要购买家具,尚美家欣然表示家具由女方来置办,不需要男方操心了。 一些日常用品,按照当地风俗也是女方购买的,就算是给女儿的陪嫁。 石涛提出婚事要简办,建议旅行结婚,不希望铺张浪费。 二人从海市出发,到瀛州老家,然后可以去京都旅游一番,就算是旅行结婚了。连回门仪式都省了。 最初尚美的父母还有点儿反对,在石涛做好尚美的工作之后,尚美最终缠着父母做通了他们的工作,她的父母也只好同意了。 石涛和尚美旅游之后算是正式结婚了。 石涛虽然没有大摆宴席宴请宾朋,但是在旅游归来还是特意准备了一桌。 请了丁德志、常晓昶、马娟、章主任、邹师傅、木兰兰、乔小菲还有陈溪等比较熟悉的同事,并接受了他们的祝贺。 石涛没有请杨琼,他觉得不合适,再说即便是请,杨琼也不见得来,何必闹得那么尴尬。即便是她来了,这种场合可能更尴尬。 送走诸位宾朋,一切归于平淡,石涛和尚美两个人开始过上了夫妻生活的小日子。 殊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第35章 婚后无子怨萧墙 石涛可谓是双喜临门。婚后不久,在章主任的极力推荐下石涛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 石涛升职了,自然责任更大,工作任务也更多,这意味着他业余时间也就少了。 与陈溪合作的洗发膏,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帮忙,便向陈溪提出来不干了,主动撤出了合作项目。 陈溪现在也做的得心应手,市场局面已经打开,自己做就是忙一些,偶尔可以雇些人来送货,还是忙得过来的。 新婚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那么幸福和快乐。 尚美和石涛每天两个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做饭,虽然日子过得很平常,但尚美觉得很幸福。 然而,随着对新婚生活的新鲜感逐渐消失,一切都归于平淡。 除了工作之外,两个人面对的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睡,这些生活琐事。对于这些石涛根本就不精通,所以做的也不太好。 而尚美在家本就是个娇娇女,她是他们姐妹四个中最小的一个,在家里面可以说是娇生惯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很少做家务,所以对于生活方面,会做的事也不算多,由于父母的宠爱,尚美已经养成了懒散的习惯。 两个人对居家过日子的事情,可以说都做得不好,家里面便显得凌乱。 做饭积极性都不高,有时候早晨两个人都顾不上吃早饭就得去上班。 或者是说即便是醒了,两个人你推我推的谁都不愿去做饭,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慢慢的让两个人产生了隔阂。 有时候甚至为做饭做的香甜咸淡都会吵上一场,有时候为了起床叠被也会大吵一番,也许因为两个人生活的过于平淡,自己想找一些刺激。 这样这个小日子磕磕绊绊地过了两年也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有一个问题必须要提上日程了,那就是生孩子的问题。 两年来两人夫妻生活很正常,居然还没个孩子,这引起了两人的担心。 尚美的母亲也很着急,催着他们去检查检查。 石涛和尚美两个人商量之后,便去了市医院。首先是给尚美做了检查,最初医生给出的意见是没有问题。医生说让石涛也检查一下。 石涛很配合做了检查,结果是他也没什么问题。这样的结果让两个人很是纳闷了,问医生我们两个都没有问题,那为什么一直不能怀孕呢? 医生给出了专业意见,“这种情况也有,但是很少见,应该是你们两个某些方面儿不太相合,你们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想要孩子的焦虑?” 两个人互相看看,“是的,是有些着急。” “这说明你们两个的心理压力很大,你们试着放松心情顺其自然,可能会怀上的。” 就这样两人从医院归来。尚美把他们的情况跟母亲汇报了一下,母亲的意思是那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先急不得了。 尚美的母亲建议两个人吃一些有营养的食品,都滋补滋补。 在石涛从结婚到现在,两年的时间内,杨琼依然是孑然一身。 这两年时间居然没有人发现她还是单身,这可能与她过着自己封闭的日子拒绝外界接触有关。 每一个月牛毅还是回家一次,在牛毅想去看父母的时候,杨琼便陪牛毅一起去。 赶上节日,牛毅也会陪杨琼回一趟娘家。 就这样,双方的父母从没有怀疑过他们离婚,就是嫌他们回去次数少了点儿。更为关心的是,他们结婚都三年多了为什么还没有孩子? 两个人给出的理由是先不要孩子,说是两地分居,有孩子不方便。然而这个牵强的理由没能让双方的父母相信他们,但是又拗不过他们,也只得先任由他们了。 公司发展的形势发生了变化,在市东公司建成投产的那一年,公司已经达到了鼎盛时期。 可是之后的两年市场变化遇到了危机,产品销量下降,价格持续下跌,导致公司效益受到了严重影响。 无机公司是一个国营大单位,现在由盈利企业逐步衰落成微利企业。 公司高层正在酝酿一场变革。 又过了一年,石涛和尚美仍然还没有孩子。两个人又做了几次检查,可是每次检查的结果都不太一样。 有的医生说是尚美有问题,有的医生说是石涛问题,弄得两个人都无所适从,不知道听哪个医生的了。 甚至石涛曾一度认为,这辈子可能就没有孩子了。石涛竟然有了做个丁克家庭的打算,干脆不要孩子了。 而尚美听了却是不依不饶,想有一个孩子是她的梦想,她认为家里没有孩子就不能称之为家,那样的家庭不完美。 思来想去石涛提出来,要不找人领养一个。领养一个孩子后,有可能很快就会怀上一个,这种情况是有的,也有医生给他们提过这样的建议。 尚美答应可以试着先收养一个。于是石涛便带着尚美到海市的福利院,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孩子由他们来领养。 当他们来到福利院后,经过咨询相关的负责人,发现领养一个孩子的手续很麻烦。 麻烦没关系,只要符合条件就行,他们现在先是看一看有没有能让他们愿意领养的。 负责人带他们看了看现有的几十个孩子。石涛发现这里面的孩子,要么岁数太大,要么都是一些残障儿。 回到家来,两个人为领养 孩子的事宜展开了一番讨论。 石涛认为,岁数过大的孩子不容易培养感情,会影响二人与孩子的亲密程度,或者是说对他们想要第二个孩子是不利的。 小一些的残障儿,他觉得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抚养他都困难,对孩子也不利。综合分析了一下,石涛不打算收养福利院的孩子。 而尚美更为坚决,见到了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她说:“我对他们产生不了好感,把他们领到家来,我觉得他们就是陌生人,没有培养的心情,更不会感觉到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对他们爱不起来。”也是无意领养。 两个人没有能从福利院领养 孩子,尚美的母亲都有些急了。 “不领养 孩子,将来你们怎么办?” “我们还没有最后被医生判定不能生养,这事急不得,慢慢来,我们自己生吧。”石涛说。 “你们一直想着自己生生生,可是这好几年了,也没见你们生出来。我知道人家医生说了,你有问题!”尚美的母亲有些责怪石涛。 石涛说:“医生说我们可不能着急,我希望您尊重我们,我们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我们自己都有希望,也希望你们对我们也要抱有希望。” “希望?希望什么?秕啦谷子不纳苗儿!”尚美母亲说话很难听了,石涛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很不高兴,默默地离开了。 尚美母亲的责骂导致石涛心里产生了阴影,对尚美也有了怨气,很长的一段时期都不怎么搭理她。 而尚美心里也不舒服,其实她对石涛也有一些怨言。母亲的话虽然说得难听了一些,但是说的也有道理。 她不愿意去与母亲抬杠,便把怨气都撒到了石涛身上。 于是两个人经常动不动为家里的鸡毛蒜皮就会绊嘴,甚至有时会大打出手,弄得两个人很久互相不理。 石涛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每天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而烦恼。 烦做饭洗衣服,烦清卫生做家务,他最烦的是不愿意见到尚美,更不愿意见到她的母亲。 尚美更烦,现在石涛都不能说话,每说一句话百分之百的会跟他抬杠。 两个人不能共事,只要两个人意见不一致,甚至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尚美经常大吵大闹,让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对于他们的吵闹邻居都曾经出面劝导过,可是没有效果。 因为邻居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闹,再后来听他们吵闹也没人去管了。 这样石涛虽然结婚了,但是因为没有孩子导致家庭也不和睦。 石涛没有感觉到婚姻给他带来幸福。 因为孩子的问题石涛的父母也曾经催过他,毕竟离的远,没有在一起生活,父母的话只有当石涛回老家的时候才会听到,也就没有那么逼迫的感觉。 他跟父母就说顺其自然吧。 他的母亲比较开通,唉,除了叹气之外也劝石涛,命中无儿别求子。 对于目前的婚姻状态,石涛有时都开始怀疑了。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如果他和杨琼结婚是不是不会是这个结果,或者说即便是没有孩子也不会感觉到不幸福呢? 分析来分析去,石涛才发现一个问题,尚美虽然上看起来不错,但是他发现自己并不爱她。 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我爱你”这句话,尚美也没有说过。 两个人在一起偶尔的夫妻生活,两人之间并没有很多亲密的表达,甚至没有那种耳鬓厮磨的亲昵。 他们的结合是相亲相来的结果,跳过了恋爱这个阶段,直接奔向了婚姻这座坟墓。 石涛好像觉得自己错了,错就错在他不应该为了结婚而结婚,他也不应该由于自己岁数大了,就仓促找一个自己认为的差不多的女孩子而结婚。 即便是杨琼结婚了,他不能再跟杨琼结婚,也应该像当初寻找杨琼一样,再寻找一个互相认可互相爱慕的人,而不应该过于世俗地找个人结婚就罢了。 石涛已在围城之中,难道他想冲出城来? ------------ 第36章 改革风云初酝酿 在石涛为他的婚姻而反思的时候,杨琼也是孤苦难捱。 杨琼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不问世间事,不问身边人,自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 除了工作之外,她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了,这几年她读了大量的书籍,她不想再这么虚度下去。 趁着自己有时间,杨琼加强了专业学习,考取了注册会计师。她觉得只有通过专业技能的提升,才能安慰自己孤独的心灵,减少那些思念之苦,让自己变得充实起来。 杨琼也曾反思自己,也曾想象自己未来如何,不可能一直这样孑然一身,如果孤老一生将来的生活是会更苦的。 她其实一直在思念着石涛,可是她很矛盾,又想跟石涛去倾诉,又不愿打扰石涛的生活。 其实她对石涛知道的信息很少,但她对石涛买房子结婚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不过知道的比较晚。 当她知道石涛买了房子,她都想过要去找石涛,想与他旧情复燃。 可她觉得自己已经结过一次婚了,这样去找石涛,是不是对石涛是一种侮辱。后来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好像又配不上石涛。 但她又想,虽然自己结过一次婚,但是现在依然还保持着女儿身,这样,她又觉得可以对石涛有个交代了。 可当她想起当初不能跟石涛在一起,是因为石涛没有房子,现在石涛有房子了,自己反而主动去找他,这是不是自己过于物质,而让石涛认为自己就是那种贪财贪物的女人呢? 后来又想,如果石涛真的爱自己是不会这么认为的。 这种纠结的想法持续了很久,而当她终于决定不管结果如何也要找一次石涛的时候,她听到了石涛已经结婚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乔小菲带来的。 没有人给她去反映石涛更多的情况,也只有乔小菲偶尔传来一点儿众所周知的公开信息罢了,像一些私密的信息她是听不到的。 她所不知道是,石涛现在正为了婚姻而苦恼,她也不知道石涛即便是在结婚之后,也一直常常地的思念她。 由于业务能力的提升,杨琼被市东公司领导十分看重,目前她已经成为市东公司财务处业务骨干,杨琼成了财务专家。 但是由于没有人推荐,目前为止,她仍然还只是一个能干的会计而已。 无机公司目前遇到了危机,由之前的一个国有大企业盈利单位下滑到了只能勉强维持的微利企业。 上级要求进行国企改革,最后期限还有一年,然而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为此公司领导召开了特别会议,主要是研讨制定企业改革方案。 办公室的章主任和石涛都有幸参加了这个研讨会。 首先是公司总经理晁向前,把企业立志要改革的决定向大家进行了公布,希望大家积极的讨论,共同确定一个改革方向。 方案的原则有两条,一是确保国有资产不要流失,二是确保职工利益不要受到损害。 经过近一个月来的研究,也没有确定一个具体的改革方法,这几乎让所有的中层以上人员都失去了改革的信心。 就在这个时候,章主任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向晁总汇报:“在之前曾经有一家京都的徐图管理公司找过我们,要收并我们单位。由于当时我们企业正处于发展巅峰时期,公司领导对此事都感到不屑,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我们是不是再去找一找他们,看看还能不能归到他们麾下,如果能的话,就完全能够保障国有资产不流失和职工利益不受损。” 晁总经理听了章主任的这个建议之后,眼前一亮,“我们完全可以试试。这样,章主任,你作为公司代表,先上京都去找那个管理公司探探他们口风如何,如有可能,我们就投靠他们,这未尝不可。” 于是章主任便带领石涛备好相关资料后,奔赴京都了。 来到京都几经辗转找到了徐图公司。目前掌管徐图管理公司的老总仍旧是当初到无机公司的那个覃总。 覃总是见过章主任的,见面一交谈,覃总就回忆起了章主任。会面气氛很融洽,两人相谈甚欢。 章主任介绍了当前无机公司的基本情况,并表达了晁总想要投靠徐图公司的意愿。 覃总表示对归并无机公司很感兴趣,等上会通过之后,就要组织专业团队进驻无机公司进行考察,待考察后再决定是否收并。 这样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合作意向。 听到这个消息,晁向前老总非常高兴,即刻组织各部门开会,将消息传达了下去,要求各部门做好迎接调研的准备。 当听到公司要进行改革而最终要投靠其他公司的时候,下面的职工议论纷纷。 很多不同的意见涌现出来,有的说自己不改革投靠别人,这是无能的表现。 有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儿,如果不这样,公司要是私有化,大量的工人要失业,对于工人来讲那将是个灾难。 归了别的公司,总体来说,对工人利益也是最大的保障,这个法子不错。 说什么的也有,但是这些言论左右不了晁向前的决定,他已经明确了要向这个方向前进。 徐图公司的工作效率还是挺高的,一个星期之后便派了十几个人的工作团队前来无机公司进行考察。 晁向前对这次考察非常重视,已经提前开了预备会议,做好了迎接准备。 覃总和晁向前进行了深入交流,重点指出公司的改革有两方面,一是制度方面的改革,还有就是人事方面的改革,主要的还是人员的选拔。 这一点晁向前表示认同。 覃总提出,如果要并入徐图公司必然要更换公司总经理,对这一点晁向前表示同意。 归并之后,公司要进行大幅度的改革,由新人来执行改革方案。 这些建议在达成共识之后,公司便召集相关人员进行座谈。 座谈分为三轮。 第一轮座谈对象是公司高级管理层,在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对公司高层又一一进行个别座谈。 座谈的内容主要是对公司目前经营状况的了解,以及个人对公司的发展意见,还有对并入徐图公司之后的个人畅想,以及对公司将来执政人员的推荐。 第二个座谈会是召集公司所有中层干部参加的。会议程序与第一个基本相似,询问的重点是放在了生产方面和经营方面。 生产的产品如何,当前的市场如何,以及当前还有什么大的问题,特别是管理方面的问题,并征询了他们希望的对新执政人的要求。 第三个座谈会,是召集部分职工代表参加的。主要的是问询他们对公司的发展方向有什么看法,以及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还有他们希望由什么样的人来主政。 在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之后,徐图公司一帮专家进行了科学的分析,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便拿出了无机公司的改革方案。 无机公司要改革,其实变动最大的是公司领导层,这里面最关键的一位人物就是总经理晁向前。 晁向前的去留问题是改革的第一个问题。 晁向前向徐图公司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不去市里任职,也不想待在海市,他想去京都。 朝晁向前提出这个要求来是有他的考虑的。 因为随着历史的变迁,无机公司的社会地位也在降级。之前的厂长可以调任地区的区长,再往后的厂长可以调任市长,他上一任的老总,只是调任了一个局长。 那个时候厂长的调任都是平调的,而且当时的公司都是发展巅峰。 他现在的处境是公司正处于低谷时期,他的任职级别只会越来越低,职务也会越来越小,所以他不想到市里机关部门任职,觉得有失颜面。 再一个晁向前的意思就是说不会再在无机公司任职。 他作为一个老总感到自己很无能,无力领导公司向更强更高发展,无论在市里任职还是留在无机公司,他都觉得很丢人,很没脸面。 他提出的进入京都任职的想法,徐图公司答应了他。 无机公司在发展到遇到瓶颈的时候,终于痛定思痛进行了企业改革。 然而改革的方向并没有像其他人认为的那样,或者是说像其他的海市国有企业一样进行股份制或者是私有化,而是采取了一种人们没有想到的方式归并到一家管理公司,做人家的小弟来苟延残喘。 人们不知道这样的改革对工人来说是福还是祸,但是人们并不关心谁去当老板,只要能挣到钱养得住家,也就随他去了。 石涛对于公司的改革是支持的,他对于这种改革有他自己的看法。 他觉得这都是无奈之举,没有什么高招,老总的魄力有限,这是一种逃避,老总只是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而没有真的去为现在的职工去着想。 他觉得这样的改革对于工人来说,没有什么改变,改变的只是某些高层领导,或许某些人会一步登天,或许某些人从此就断了发展之路。 而这些并不是石涛所关心的,他所关心的跟大家一样,能够挣到工资能够生活足矣。 他所关心的是企业能不能继续活下去,能不能活得长久,这才是关键。 老板想给自己找个老板,完全出于自己的苦衷! ------------ 第37章 老板大印不再掌 晁向前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他不想把一个国有企业弄成这个样子,他也想在自己的带领下,让企业发展起来,然而事与愿违。 自己的能力有限,经过几年的掌舵,事实证明好像自己根本就左右不了企业发展的局势。 趋势的发展根本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发现这里的水很深,不得不出此下策,给自己找条退路。 在他执政期间,也曾不止一次地想厉经图治大刀阔斧的改革,使企业更上一层楼。 然而这一切会动了他人的奶酪,不但更上不了一层楼,反而掉了下来,每走一步都步履维艰。 都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搞企业更是如此,创业难守业也不易,没有雷厉风行的大动作,企业发展不是进步就是倒退。 在市场好的境遇时,可以说作为高层领导根本就不需要用什么政策,组织按部就班的运作,企业自然而然地发展便可获得高额利润。 但是在市场不景气的时候,如果高层领导没有霹雳手段是难以把握局势的。 再早以前,无机公司之所以能够发展到一定的高峰,最初是因为一家独大,在市场上没有什么竞争对手,而出现垄断局面,垄断了市场也就垄断了利润。 再后来,因为有利可图致使他人也垂涎于这块无机市场,有人创建了同种类型的公司与无机公司展开了竞争。 之所以五年前能够有一个小的发展高峰,是因为当时东部省的竞争对手正在进行停产改造,以至于市场上的无机产品供不应求。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这种局面,使得无机公司有了较高的销售价格,自然也有了很高的销售利润。 而这些都不是企业自身变革带来的发展,这就像老天爷给来个风调雨顺似的,既便是懒汉宅家也能落个丰产丰收。 正因为如此,当时的公司高层意识到市场还没有饱和,及时上马了市东公司。 也就在市东公司上马之后的两年内,无机公司还能够保持较大的市场占有份额,这为无机公司带来了可观的利润。 当东部省的对手单位改造完成之后,市场供过于求价格迅速下滑。而没有进行内部深层改革的无机公司,产品成本居高不下,失去了竞争力,利润骤减,进入微利时代。 市场竞争能力持续下降,东部省的竞争对手借此机会竟然挺进西部,又建了一个类似的无机工厂,这更使得无机公司的销售局面雪上加霜。 在这样的发展背景下,晁向前不得不考虑企业的出路。 在内强素质外树形象的指导思想下,晁向前也对公司进行了一番作为,有效然而也有限,收效甚微。 外树形象主要靠媒体宣传,在这个只有通过电视报纸和刊物进行宣传的年代,宣传效果极其有限。 如果是在央视某些黄金时段播出的节目中插播广告的话,肯定会收到奇效,可高昂的广告费用是无机公司所支付不起的。 这种想法根本就不可能,连想也不敢想。 再一种宣传方式就是通过客户来进行口口相传。 企业在市场相对较好的情况下,无机公司高层并没有这种意识,总觉得好女不愁嫁,让人有种店大欺客的感觉。 没觉察到传统产品除了质量过硬之外,并没有其它的过人之处。 在这个逐利时代,人们都在选择价廉质优服务好的产品,随着竞争对手产品大量投放市场,无机公司产品已经失去了它的优势。 在内强素质方面,作为公司高层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科学运营管理模式,只是从口号上加强呐喊,从会议上持续强调。 而他们并没有以身作则,更没有相应的奖惩制度,即便是有也不长久,所以他们的这些这些努力从结果看来都是徒劳的。 晁向前虽然能力有限,但他其实很明白,之所以改革没有效果是因为遇到了重重阻力。 这些阻力,明面上看是在公司内部,而实际上却来自于社会上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某些势力根深蒂固根本就摆脱不了,甚至动都动不得。 在晁向前看来,他首先的对手势力就是来自于当前的书记孔汝进。 孔汝进虽名为书记,但是根本不做书记的事,对党务工作几乎不管不问,他只需要书记的权利,只热衷于实权在手如何操控公司。 按职责分工孔汝进分管生产和供应。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生产当然是很重要的,先进的管理决定着企业的成本高低。对于一个拥有六十年历史的老厂来说,生产技术没有问题。 因为历史延革,粗放型管理模式已经形成定势,甚至在高层领导头脑里认为这些都是正常的,司空见惯的,无可厚非的。 也正因为这样的管理导致企业的生产成本居高不下。 有人曾经提出过,要进行细化管理,从细微之处着手,从严格管理要效益。 这种提法在提出来的时候,马上得到了高层领导的关注,也给予了支持,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执行中遇到了重重困难,因为这一严格便动了别人的奶酪。 事实上,如果一项管理难以执行的话,那肯定是触动了他人的利益,利益受损方是坚决反对的,如果这股势力不能压制的话,这项改革管理制度肯定会流产。 之所以出现这种改革上的阻力,还是因为错综复杂的关系使然。 有些改革看似需要解决的矛盾是在基层,但是追根究底会反映到高层那去。 如果没有漏洞,何来我的利益? 孔汝进主抓原料供应,他不是作为一个高层管理者来控制全局,竟然充当起了一个高级业务员。 在旁人看来那是亲力亲为,而实际上,那样更便于做幕后交易。 在表面上看他是很廉洁的,上下班骑着一个很便宜的小麾托,在班上穿行于各分厂的时候,骑着一辆没有锁的破旧自行车。 然而这些终究掩盖不了他的贪腐事实,在一房难购的时代他居然有三套房子。 还有一方面的阻力来自销售方面。在孔汝进控制供应的同时,销售由副总经理牛哄天一手遮天。 牛哄天有一个观念,生产要为销售服务,他不仅在每次会议上不断地提出来,他甚至跟公司的每一位员工都在灌输这个思想。 他觉得这样可以扩大他的影响,提高他的威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在给职工制造一种他所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的感觉,就连晁向前说的话有时候都会被他所更改。 人们宁可听他的,也不会听晁向前的。这对中层干部产生了很深的影响,对晁向前而言是很不利的。 在人们每个月只能挣到几百块钱的年代,牛哄天竟然说,现在挣个钱容易的很,哪有那么难啊?要说拿出个上千万来不是谁都能的,可拿出个百八十万来这都是小儿科。 这种话让外人听来好像是在吹牛,但实际上对他来说真的不是吹牛,完全有这个实力,对他来说上千万都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牛总是真的牛。他的牛也表现在晁向前想对销售部门进行改革,可根本就无从下手上。 销售人员哪怕是安排一个业务员,都必须经过牛总的点头。销售部门中层人员的任命,也必须有牛总认可同意才行。 晁向前想对销售业绩进行奖惩激励,如果符合牛总的意那才是晁向前的话,如果不符合牛总的意,那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名义上是晁向前在主政,而实际上他已经被架空了。 石涛经常看到他几乎无所事事,他空闲的时间比一个办公室小职员都要多。他经常到各办公室去串门儿,向以前的老工人或是老干部发发牢骚。 石涛经常看到他与章主任坐在一起,去诉说他们以往的历史,去诉说他现在的苦难,不如人意的境遇,也曾经为他自己的将来做过很多设想。 在石涛看来这哪像一个老总,完全就是一个怨妇。 企业的问题和困难越积越多,其他高层领导有怨言,有关晁向前没有能力干不了赶紧下台的传言,也是不绝于耳。 中层干部对他有怨言,说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我们下边怎么管理? 职工对他有怨言,现在发钱越来越少了,福利越来越低了,企业一天不如一天,我们工人到底还能不能多挣点儿钱? 企业是不是要黄了,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做好辞职打算? 这些风言风语时不时的会传到晁向前的耳朵里,他知道这些传言的根源是什么,所以他一直想着对企业进行改革。 然而毕竟能力有限,他没有强大的魄力,对企业大刀阔斧地痛下杀手。他的刀很钝,砍到哪里都没有声响,甚至有时还会伤到自己。 当章主任偶然提起,可以找京都徐图管理公司进行试探一下,走归并道路的时候,晁向前兴奋了。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转机,必须要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所以他对此次归并非常积极地配合。 他的机会就是可以趁此离开无机公司,可以脱离这些烦恼,可以脱离这些争斗,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干几年,到时候可以平平安安地退休,也不至于像某些人似的落个晚节不保。 他觉得虽然自己也不是那么百分之百的清白,但是绝对也不是像某些人似的,那么明目张胆大贪小贪毫不手软。 他自信他自己还是有一些人缘的,甚至在上级领导眼里,他也可能落个清官儿的名声,但是也是一个能力有限的老总。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决定离开无机公司。 老总当了逃兵,势必引发企业的一场腥风血雨! ------------ 第38章 鹤蚌相争渔翁抢 在新世纪初年年末的时候,徐图公司经过一番调研之后,最终决定收纳无机公司。 对于晁向前来说得偿所愿,徐图公司调其到京都任职,出任生产经营部长。晁向前总算脱离了无机公司这块是非之地,也正如其所愿,将来从京都得以顺利退休。 经过势力权衡能力比较,徐图公司任命孔汝进为公司董事长兼任总经理。 但徐图公司覃总明确说明,他的这个任职只是一个临时的过度的,如果有政绩可以继续留任,如果无所作为将被他人取代。 在徐图公司的要求下,由无机公司高层和中层干部以及职工代表,共同推选出了两名后备干部。也就是说,为将来的总经理做备用人选,并予以公示。 这也是对孔汝进的一个鞭策。 两名后备干部,一名是一分厂分厂长甄有才,另一名是二分厂分厂长汪费仁。 孔汝进上任之后,确实也施展了一番手脚,展现了他开疆拓土的魄力。 为了收买人心,上任伊始他为全体职工晋升了一级工资。这确实得到了广大职工的称颂,说是孔总真的是为广大职工着想。 孔汝进还进行了处室精简人员分流,将冗余人员充斥到生产一线,那些无所作为者提前离岗。 这样做令一些想干事能干事能干成事的人员得以重任,像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要让位了。 杨琼在这次人员变动中调到了无机公司财务处。 孔汝进的这些改革,确实得到了一番好评,甚至也得到了徐图公司覃总的认可。孔汝进也觉得自己必将大有作为。 对生产单位孔汝进也拿出了明确的奖惩方案。在他的亲自监督之下也能够顺利实施,竟然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他执政的这一年里,居然取得了不错的效益,比晁向前当政的时候大有改观。 正当孔汝进志得意满的时候,不曾想却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孔汝进的上台触动了一个人的敏感神经,一直觊觎老总职位的牛哄天愤怒了。 牛哄天认为,我比他年轻,我比他学历高,我比他有魄力,有胆识,有丰富的管理经验,有先进的管理水平,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为什么出任总经理的是他而不是我? 对于徐图公司任命的结果,牛哄天一直耿耿于怀,心怀不满,非常的不甘心。 于是牛哄天便施展浑身解数上京游说,以便在徐图公司领导那里产生影响,改变他们的任职决定,由他来出任总经理一职。 牛哄天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时候驾私车去京都,找到覃总。 把他所知道的,甚至所能想象得出的有的没的,孔汝进的贪腐情报告诉覃总,用以揭发孔汝进。 他觉得用这种打小报告告黑状的方法能使他上位。未曾料想,经过徐图公司的深入调查竟然发现他的屁股比孔汝进的还要脏。 徐图公司毕竟是一个高级管理公司,不会任由一个靠揭发抹黑他人的小人来左右的。 调查的结果,使得牛哄天断送了继续升迁的前程。这都是出乎牛哄天意料的,而让他更为出乎意料的是,有甚者比他的手段更为狠辣。 牛哄天的阻挠,使得孔汝进对销售部门的改革也是无能为力。 无论他想什么法子,他发觉销售部门就是铁板一块,根本就插不进手。 不过他的高明之处是听之任之,不再多管销售,让牛哄天自己折腾去吧。而他对销售部门的无可奈何,更助长了牛哄天对他反对的嚣张气焰。 也正因为当前执政的老总孔汝进,与一个企业中的关键部门销售主管牛哄天的勾心斗角,使得徐图公司对无机公司将来的发展产生了极大担忧。 徐图公司经过权衡再三,决定提前变更公司领导人,由备用干部来接任。 徐图公司的意图已经很明显,首先将一分厂的分厂长甄有才和二分厂的分厂长汪费仁提拔为总经理助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给总经理孔汝进看的,这两个人其中之一,将来是要接替孔汝进的。 孔汝进感觉到了危机,他在致力于搞好生产的同时,加紧了与徐图公司的联系。 经常以工作之名前往京都,与覃总等人联络感情,汇报公司发展状态,他想以此来对徐图公司进行买好。 竟然有时他会在覃总家里遇到牛哄天。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作为,在覃总看来无非是惺惺作态。 他在以前的所作所为徐图公司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不可能让他继续执政下去。只是因为现在提拔新干部要一步一步的来,时机尚未成熟,暂时由他主政而已。 逐渐的孔汝进也感觉到了这种压力,他觉得无论自己再怎么卖力,也是难以改变徐图公司的意志了,对于他将来的去留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对当前的局势他已无力回天。 事实既然如此,孔汝进不想再做徒劳之事,只想把眼前的工作先做好。 他每天忙于生产一线,忙于物资供给,忙于小改小革,忙于他的设备改造,他想以自己兢兢业业的形象,在工人当中重树自己的威望。 不知何时又头脑一热,他居然拉拢了一批中层干部,平时他都是有恩于他们的,也就是说从他手里都得到过相应的好处,再说的直白一些,这些人都是被他买通了的。 他让这些人写联名信,对他歌功颂德上报徐图公司,他想以这种手段来挽救自己,留住总经理这个职位。 他不曾想过,他这种方法反而弄巧成拙,毕竟买来的交情不是真交情。 他没想到这些中层干部里面竟然有反水的,把他以前的那些丑事如实地抖落出来,这让他当前的境遇更是雪上加霜。 孔汝进的离任已成必然。 石涛身处办公室这个公司的重要部门,平时是经常跟公司高层接触的,对于公司的很多秘辛他多少都有一些了解,甚至有的知道的很详细。 高层之间的勾心斗角,并非始自今日,早就有之。但是之前都是暗斗,并没有激化过明显的矛盾。 为了企业的发展也都明里相互配合着,然而当发现有了可能上位机会时,便都露出了狰狞面目,开始进行明争了。 为了得到总经理一职,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都将自家的看家本领拿出来了。十八般武艺都很精通,就看谁耍得更好了。 章太值跟晁向前是多年的老同事,在之前晁向前还做过章太值的手下。后来晁向前当了老总之后,章太值作为晁向前下属为其服务。 职位的变化没有使两个人之间的交情淡化,反而加深了彼此的感情。晁向前也很器重章太值,当然章太值也经常会为晁向前分忧解难。 就连晁向前的苦衷,章太值也是心知肚明的。 两个人经常促膝交谈,就此章太值为晁向前出过很多主意,有的有一定的效果,有的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反应。 章太值也知道晁向前的改革之所以难以推行下去,孔汝进的阻碍是最大的问题。 为了表现自己的正直,也为了表明为晁向前分忧的态度,章太值曾经提出过,要到供应处出任处长,来阻断供应系统中的贪腐之路。 章太值的这个想法,得到了晁向前的支持。但是晁向前优柔寡断顾虑太多,总是犹犹豫豫,难以当机立断下决定,也就迟迟没有调任章太值去供应处。 章太值也曾经把这个想法跟石涛提过。 他感觉石涛也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做事认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他想带领石涛一起去供应处干一番事业,为无机公司的发展建立功勋。 石涛左思右想,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岗位,干一些实事总比务虚要充实得多,曾经表示愿意追随章太值去供应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晁向前就要打算按照章太值的想法,调其出任供应处长的时候,徐图公司来了。 就在章太值与石涛首次奔赴京都签署了归并意向合同之后,徐图公司就给无机公司晁向前先下了一个令,冻结当前的人事变动。 当得知孔汝进将出任总经理一职的消息之后,章太值打算去供应处的想法儿也暂时放下了。 因为他知道晁向前与孔汝进两人不对眼,他要再去供应部门必然会受到阻拦。即便是去了,也会被架空,那将有违自己的初衷,还不如暂时在办公室待着。 于是这个冲动的愿望暂时搁浅了。 孔汝进自执政以来,他从行政管理、供应采购、生产设备、后勤服务、人员分流多方面进行了改革。 不管动作大小,锯响就出沫,总是有一些成绩的。 在不明就里的职工眼里,他确实是一位改革家,比之晁向前要有魄力,要有作为。相信他能够带领公司走出困境,相信他能使广大职工过上比较好的生活。 谁也没有想到,高层之间的明争暗斗正如火如荼,在这个时候,杀出一匹黑马。 正当孔汝进同广大职工一样,满怀信心将要再进一步对企业进行变革的时候,也就是在他执政一年零三个月之后,徐图公司决定他的职位由郎崴颇接替。 而孔汝进被调往海市某机构任副主任,其出任级别相当于副科级。 无机公司领导的调任,真的是一届不如一届,地位越来越低。 这匹黑马到底是怎么杀出来的呢? ------------ 第39章 黑马暗史好肮脏 在无机公司接任总经理一职后备干部中,甄有才的呼声最高。 相比于汪费仁,甄有才是一个有想法、有作为、敢担当的中层干部,在他的领导下一分厂一直以来就是公司的龙头车间。 而汪费仁和甄有才同是大学学历一同进厂,此人沉默寡言,虽善于动脑,却城府极深为人阴险,有一定的能力,但不愿担当责任,他有自己的小九九。 比之甄有才管理才能稍逊一筹,各分厂车间相比,他的业绩只能屈居第二。 当听说无机公司欲再次更换总经理的时候,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应当是甄有才接任,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出任总经理的竟然是郎崴颇。 郎崴颇的新任职位是无机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新老总上任,公司办公室是要负责为其安排经理办公室的。 在章太值的带领下石涛和邹师傅等人,将原先孔汝进的办公室进行了一番清理做为郎崴颇总经理的新办公室,并为其配齐了相关用品。 郎崴颇到任那天,正值阳春三月,气温转暖,风和日丽,春意盎然。 当郎崴颇到办公室与章太值主任见面的时候,石涛初次认识了他。 郎崴颇是个中年男子,大约1.65米,是个矮胖子,肤色偏黑,赤红脸,园脸庞,金鱼眼,眼白泛黄,但特别精神,双眼烁烁放光,大啤酒肚西服遮盖不下尤其显得突出,走起路来罗圈腿更加明显。 章太值主任领郎崴颇到新办公室入座,石涛随后为其倒了热茶,放在了办公桌上。 由于公司领导人的更迭,致使公司部分业务暂时中断,很多预算不能及时批准,下面办事人员积压了很多。 当郎崴颇上任坐定之后,前来签字人员络绎不绝。 看到郎崴颇的签字姿态,刷刷数笔大名签好,边问询事由边签字,可以看出,此人是个快人快语雷厉风行之士,做事决不拖泥带水,相比于孔汝进和晁向前来说果断干脆利落的多。 对广大干部职工来说,郎崴颇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逐渐地找郎崴颇签字的人少了,郎崴颇便提出让办公室通知中层及以上干部,开一个见面会,相互认识一下。 对于郎崴颇,无机公司的中层以及下面职工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甚至是有的人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也就是说大家对这个人并不了解。 这与分厂之间的相互隔离是有很大关系的。因为工作关系,职工之间只对本单位的人熟悉,其他单位的人基本上很少了解,也没有了解的必要。 郎崴颇是直接从农料厂调任总经理的。 农料厂作为无机公司的一个分厂,游离于体系之外,作为二级单位进行独立核算独立管理,连同人事财务供应销售部门都是由该分厂自主设立的。 除了相关数据需要上报之外,与无机公司几乎没有交集。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有历史根源的,农料厂是十年前因经营不善中途并入无机公司的。 郎崴颇最初就是农料厂供应科的一名业务员。为了跟领导搞好关系,郎崴颇投机钻营的本事显现了出来。 逢年过节,他会给供应科长往家里送礼物。 中秋节送月饼,过春节去送肉,端午节送粽子,甚至没有节的时候也会送米面蔬菜,反正是他总会有东西可送。 供应科长觉得伸手不打送礼人,在郎崴颇的坚持下也不好意思拒绝,又在同一科室工作,拉下脸来不好处事,便欲拒还迎地接受了。 对于郎崴颇来说,他的原则是不怕你收礼,就怕你不收。 你收了第一次我就能让你收第二次,你收了第二次我就能让你收第三次。只要你收了,一切都得听我的,你就会在我的掌控之中。 在收了礼之后,那个供应科长发现他被凌驾了。 该报销的他必须签字报销,不该报销的郎崴颇也会逼迫他签字报销,因为他在郎崴颇手中有把柄被捏着。 这就像蛇被捏着七寸一样,迫于这种怕被揭短的威胁,那小科长不得不违心的去签字。 经过一段时期之后,厂长发现郎崴颇已经成为供应科的实际领导人,原来的小科长空有职位没了实权。 郎崴颇继续巴结上层领导。鉴于此种情况,又觉得郎崴颇确实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为了更好的理顺关系,农料厂长不得不任命郎崴颇为科长,而原先的小科长被降职为副科长。 这种窝囊气小科长忍受不下,便辞职不干了。 临离厂前小科长痛斥郎崴颇,“你这种行为跟街头地痞无异!” 郎崴颇嬉皮笑脸理直气壮地说:“我原先就是小混混儿。” 原来郎崴颇小学都没有毕业,此人虽然头脑灵活,但是不愿学习,在学校时经常打架斗殴,旷课逃学,最后辍学游荡社会成了一名小混混儿。 在农料厂招工时,请人编造了一个高中的假学历,报名进厂了。 因为有机会接触人事档案以及平时的干部登记,对于郎崴颇的这个高中学历石涛是知道的。 升任供应科长之后,郎崴颇依然不得满足,没有停止折腾。他利用职务之便,控制了农料厂的物资供应,便趁机敛财,吃拿卡要是家常便饭。 在农料厂经营不善的时候,连年亏损几近倒闭,这时候由上级出面,并入了无机公司。 即便是农料厂连年亏损没有利润,工人们甚至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要由无机公司给予补贴的时候,郎崴颇的灰色收入依然可观。 郎崴颇借助职务之便与外界各色人等进行结交,可谓是地下地上都有,也结交了几位死忠之士。 由于郎崴颇掌握财权,在社会上出手大方,得到了很多小混混儿的支持,逐渐的他由小弟变成了大哥。 在海市地下世界郎崴颇可以说是地震级的人物,跺一脚海市都会颤三颤。 郎崴颇凭借他投机钻营的头脑,以及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在农料厂混得风生水起。 他故伎重施,后来居然爬上了农料厂副厂长的座位。 在徐图公司收并之前,以前的老厂长退休回家。 鉴于农料厂的历史问题颇多,人员思想较杂,正直的老实人来当厂长不好管理,老厂长推荐了郎崴颇接任了厂长。 郎崴颇是一个敏锐性很高的人。 看到徐图公司对无机公司要进行变革,他觉得这是他的机会,是他这一生荣耀不可错过的千载良机,有必要拿出全部家底奋力一搏。 当郎崴颇听闻徐图公司设置两名总经理后备干部的时候,他发现徐图公司设置后备干部,最关键的标准就是要有业绩。 至于其他方面,徐图公司山高皇帝远并不甚了解,也并不重要。至此郎崴颇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在晃向前调入京都之后,由孔汝进担任总经理试图改革的一年期间,郎崴颇对农料厂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由于农料厂游离于无机公司之外,对于农料厂的一系列变革动作,无机公司的人员包括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都知之甚少,甚至根本就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这也许是郎崴颇故意低调隐瞒的。 此时的郎崴颇,俨然一副公事公办、雷厉风行、奖罚分明的农料厂长。 对违纪人员严惩不贷,对有功人员现金奖励,以此来激励人们的工作积极性。 向管理干部交任务压担子,让他们进入“5+2”、“白+黑”的工作模式,完成的奖赏,完不成的降职撤职。 就这样,在高压下农料厂扭亏为盈。当年利润居然超百万,这是农料厂有史以来没有过的功绩。 人在高压下持续的工作,抗压能力差的终会出乱子。 有一个姓郝的副主任因为不堪压力,觉得他的安排不合理,没有完成任务,被郎崴颇在大会上连批带骂,受尽侮辱。 这位姓郝的当面跟郎崴颇对骂了起来。 他出任副主任之前,郎崴颇还是一个供应处的小科员呢。对郎崴颇的为人处事,他知根知底,从心眼儿里根本就看不起郎崴颇。 而郎崴颇也知道姓郝的看不起他,便借此机会进行报复。一气之下,姓郝的辞职不干。 众人看到与郎崴颇对着干的下场都心有戚戚焉,迫于郎崴颇的淫威,有苦不敢言,只好埋头苦干了。 可能也正因为这样,没有人再敢违纪,也没有干部找借口干不好工作,农料厂的效益便上来了。 等郎崴颇把农料厂的功绩报到无机公司的时候,使得众人十分震惊,没想到农料厂翻身了。 而这样的功绩也被徐图公司高层所注意,郎崴颇成功走进了覃总等人的视线。 郎崴颇的一番作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徐图公司为了激励郎崴颇,便同样给予他升职的待遇,同样被任命为总经理助理职务。 当郎崴颇接受这个总经理助理职务的时候,他知道他现在的机会跟甄有才两人只差一小步了,那就是让徐图公司认可自己也成为总经理备选干部。 这一步要靠他那独特的小混混儿的非常手段来实现。 ------------ 第40章 威逼利诱野心狼 牛哄天费尽心机向无机公司覃总暗地里状告孔汝进无功而返。孔汝进反告牛哄天把持销售控制价格中饱私囊。 没想到两个人的互相攻讦,让徐图公司对两个人都大失所望。正在考虑更迭无机公司领导人的时候,郎崴颇出现了。 先是郎崴颇在农料厂的业绩让徐图公司覃总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对这匹黑马的杀出是始料未及的。 相对于当时设立的后备干部甄有才和汪费仁,一年来成绩平平。覃总对他们继任无机公司总经理一职似乎在犹豫不决。 经过几次频繁的接触,郎崴颇了解的徐图公司对无机公司下一步的打算。郎崴颇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便开始规划他公关覃总的计划了。 郎崴颇找到他在海市几个交情过命的心腹人员,告诉他们自己要当无机公司老大的想法,经过一番密谋之后,打定了北上的主意。 由海市的秃子出面前往北部省,找他一同做过监狱的狱友,也是现在的一个名叫狗子的老大,他们在服刑的时候有了很深的交情。 郎崴颇出资百万,让秃子购买了山水字画与狗子前往京都,并告诉秃子掌握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势必办成。 经过几番打探跟踪,终于摸清了覃总家人情况后,秃子和狗子带着礼品找到了覃总。 覃总和老伴儿在家正在看电视,见来人,便问道:“你们是谁?” “我是海市的,叫秃子,郎崴颇是我大哥,他叫狗子,也是我哥们儿,北部的。” 秃子其实就是光头,不是他不长头发,因为经常出入班房而剃光头所落得绰号,他索性就留了光头。 狗子留着长发,一言不发,只是斜眉瞪眼地看着覃总,不时地还膘一眼覃总老伴儿。 覃总见二人流里流气,大概猜想到了什么。“这么说你们是郎崴颇派来的,有什么事吗?”覃总看到了他们放在地上的礼品,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不瞒您说,就是郎大哥派我们来跟您联络感情的。”秃子面带笑容,说话还算客气。 ”我和郎崴颇是上下级之间的工作关系,有什么事情他跟我可以直接汇报,没必要麻烦你们来联络感情。”覃总有些不高兴,有拒绝的意思。 “亲戚都还有个往来,何况你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下属为了增进情谊有必要来看看您。” 秃子说话的同时,也看了一眼覃总的老伴儿。 “你是覃总,我们认得,那是您的老伴儿,我希望阿姨能回避一下,我们可以详谈。” “你先去里屋。”覃总冲老伴儿喊道。老伴儿没说话,起身关了电视,进了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坐,你们先坐。”此时覃总才让秃子他们坐下,倒了水,也坐在了沙发上。 秃子依然皮笑肉不笑,“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商量。” “什么事?可以说了。”覃总靠在了沙发上。 “开门见山咱不啰嗦。当前听说你们要更换无机公司的总经理,我们老大郎崴颇就是想当这个总经理,希望您给个机会。” 秃子提出了郎崴颇的愿望,同时用手一指地上的礼物,“这些字画是郎大哥孝敬您的,希望您收下。” 而狗子只在一旁端着茶水慢慢喝着,斜着眼看着覃总一言不发。 “这事可以商量,但东西不能收,我收了是违反纪律的。”覃总摸了一下他那已经全白的头发,他说原则其实也就是拒绝。 “您先别忙着拒绝,听我跟你分析一下,我分析完了,我想恐怕你就不会拒绝了。”秃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覃总看样子是来者不善,虽然心中有原则,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听他们说些什么,“好吧,你说。” “你看,秃子一边琢磨着词,一边说,“无机公司总经理终究要换人。孔汝进是干不成了,他没那个能力,牛哄天你们看不上,这些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我们都知道了。” 覃总“嗯”了一声继续听着。 “在继任人选中,一个是甄有才,一个是汪费仁,他们两个是你们当初确定的备用人选,然而这一年来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什么作为,更没有什么业绩,让他们出任总经理,对公司来说没有什么说服力,职工也不服气,我估计你们也犹豫。我说的对不对。” 覃总见秃子切中要害,不免点了点头。 “而这一年来郎崴颇把农料厂管理的井井有条,创造了百万的利润,像这些政绩你们也是知道的,无机公司的上下职工也是知道的,他担任总经理也是应该的,你们考虑过他没有。” “我们考虑过,觉得他背景复杂,不太适合担任国有企业的高级领导。”覃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考虑过就好,至于国有企业不国有企业无关紧要,他能够把企业带好是你们所期盼的,也是工人所期盼的。他出任总经理也是他的愿望,这不是两全其美吗?”秃子的语气有点强硬了。 “我们选拔干部有一个原则,既考虑能更要考虑德,而且德优先。”覃总抛出了干部原则。 “德是宣传出来的,能是干出来的,这你们应该比我们清楚。给郎崴颇一个相应的宣传,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当成总经理,这个你们是能够做到的。”秃子在给覃总划道。 覃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些什么。 “对于郎崴颇这个人,我们也进行过调查,他真的不适合当国有企业的一把手,让他继续当他的农料厂长好了。原则问题不好违背。”覃总的意思还是拒绝。 “咱不说原则好不好,咱就说现实状况行不行。”秃子似乎有更充足的理由让覃总接受。 “不讲原则,即便是我同意了,班子会上也是通不过的。”覃总说了他的为难之处。 “你是徐图公司的总经理,你的话基本上就是一锤定音了,开会只是个形式上的事。”秃子似乎很明白徐图公司的办事流程。 “作为高级干部做事必须讲原则,不能把人情世故放在第一位,否则我们将于心不安。”覃总继续讲他的正义之辞。 “我来给你分析分析。”一直没有说话的狗子发言了。 “出任无机公司总经理郎大哥势在必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你这,你只要答应他,他就能出任,你不答应他,他就出任不了。我知道任命都需要有文件的,你不答应这个文件下发不了。”狗子好像也知道这些办事流程。 覃总看了狗子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说。 “实话告诉你,我们的身份你或许猜到了,但是我还要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郎大哥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托我们来办的,我们既然出马了,成也得办成,不成也得办成。”狗子语气重了。 ”你在威胁我!”覃总皱着眉看看狗子,又看看秃子,秃子依旧皮笑肉不笑没有说话。 ”说威胁也对,我再给你说一说利弊你就明白了,或许咱们下面的事儿就好说了。”狗子承认在威胁,心说我们干什么来了。 “我们既然能找到你的家,就能找到你的家人。我们是收了钱的,事必须办成,办不成我们今后就没法混了。”狗子威胁的话更为露骨了。 “知道你明年就退休了,在你退休之前,为郎大哥办好这件事,他会感激不尽的。知道你喜欢字画,特意给你找了几幅,相信你会很喜欢。”狗子抛出了糖衣炮弹。 覃总默不作声一直在听,平时很少抽烟的他,拿出根烟来点燃,他的手有点抖,眉头紧皱着,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这些当然还不够,我们这里还有一张卡,里面有50万,你先拿着。“秃子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覃总看了看,即没有接,也没有拒绝,“看得出来你们做了很多工作,我不答应都不行的。” “是呀,我们在京都呆了好几天了,弄清你的家庭情况很不容易的,都花费了好几万呢。”秃子一不小心把他们的行动说了出来。 ”这样吧,我把你们的意见,不,我就说是郎崴颇的意见,提到班子会上去说,我尽量去说服他们好不好?”覃总妥协了。 “对嘛,这就对了。”秃子高兴起来,“总经理谁当不是当,说句不好听的,好人当坏蛋当对你来说都一个样。郎大哥当了你还有好处,过一年你退休了,什么都与你没有关系了。这不,钱你拿着,这是郎总的心意。”秃子将银行卡向前推了推。 “不,钱你们拿走,事儿我想法儿办一办,东西你们也带回去,我不能要这些。” 覃总觉得收他们的东西心中有鬼,受到胁迫很无奈,事儿还得办,顿觉浑身无力。 “刚才我说了,收人钱财与人办事,你答应了,钱财得收下,你不收我们都退不回去,东西你留下郎大哥反而更放心。事办成后,你可以安享晚年。” 狗子把郎崴颇的打算告诉了覃总。 经过秃子和狗子的京都之行,在一个星期之内,郎崴颇的任命决定就下来了。 从此无机公司进入了疯狂时代! ------------ 第41章 新官要把火烧旺 石涛给各单位打电话通知完之后,便与章太值匆忙赶到了会议室,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新上任的郎崴颇总经理要开一个中层以上人员见面会。 数分钟之后,人员到齐。郎崴颇满面笑容神采奕奕地走进会议室。 “大家好!” 他先打了个招呼,坐在了首座。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主要三项内容。第一个是跟大家见个面,我对咱们中层以上的干部不是太熟悉,估计你们对我也不太熟悉。这没关系,以后就会慢慢地熟悉起来。 “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章主任,哎,你这个不用介绍了,后面的,自左至右自我介绍。” 各中层干部都纷纷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和单位职务,这也算是与郎崴颇正式见过面了。 “下一项内容,我宣布徐图公司的任命决定。”郎崴颇打开文件。 “任命郎崴颇为无机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任命甄有才为无机公司副总经理。任命汪费仁为无机公司副总经理。至于各位副总的分工,研究之后另行公布。下面请甄总和汪总分别表个态吧。大家欢迎了!” 郎崴颇首先鼓起了掌,众人跟着鼓掌。 “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也不说客气话了。我之所以能够被任命为副总,全靠大家对我的抬爱,也是上级公司对我的信任。我只简单的说一句,我会积极配合郎总的工作,把我的工作做好。” 甄有才简单的说了几句算是表态了。 “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在郎总的英明领导下我一定配合郎总做好工作就是了。”汪费仁的发言更为简短,他甚至都懒得学说甄有才讲过的话。 众人鼓掌。 “下面我想说一说我对我们公司未来的畅想。”郎崴颇继续讲话。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不例外,让大家听一听,咱这火怎么烧。 “第一把火,机构改革。虽然上一任老总也进行了改革,但我发现,依然是人浮于事,人多活少效率低下,能干的没活干,不想干的占着茅坑。 “下面我们要精简机构合并处室,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年轻的上岁数大的下,希望大家都要有个思想准备。” 听到这里,在座的几位岁数大的领导把头低下来,在想着他们自己的心事。 “第二把火,改变形象。首先整改厂容厂貌,把那些没用的破屋子烂墙该拆的拆该修的修。改变破败形象,居家过日子也不能垃圾满院。这一点会后我带领相关部门现场办公。”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赏。 “第三把火,细化管理。从供应、生产到销售都要严格控制费用支出,财务加强预算控制,特别是非生产性开支,实行‘一支笔’政策,没我的签字不得报销。 “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这一点在今后工作中逐步完善。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有必要我们再把紧箍咒念紧一点。” 众人有的点头表示赞同,有的无动于衷,觉得没有什么新鲜的。 “下面我随便谈一谈,我刚过来,很多情况还不太了解,想到哪说到哪。 “首先说说我自己。作为一个农料厂的厂长,能够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职务,这和我个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我不是在大家面前自夸,这是有目共睹的。 “一年盈利百万,这在农料厂历史上是没有的业绩。 “我确实做了很多变革,这些变革是无机公司所没有的,当然我也不否认无机公司也做了变革,但是力度还不够。 “那我们就要把农料厂的改革经验,移植到无机公司中来,我相信会有效果的,绝对比现在要好。 “我再告诉大家,去年之所以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效益,也是赶上一个好时机,周边的农料厂全关门了,方圆数百里就我们独一家。我们的产品供不应求,自然就能赚到钱。 “有的人说了,这跟我们前几年不是一样吗?无机公司也是这种情况下赚到钱的。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儿,这就叫机遇。 “包括我能够上任,这也是机遇,也可以说叫运气。某些人没有这个运气他就下台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说我们遇到机会一定不要放过。” 明面上众人不敢摇头,但是心里都给予了否定,这还不是自夸? 甄有才不知道汪费仁怎么想的,反正他在想,我的运气被你抢走了。 “还有,我们要反思一下,无机公司为什么前两年走入低谷赚不到钱?竞争激烈是一方面儿的原因,但是成本居高不下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了。 “怎样降低成本?这也是我刚才说的,细化管理的内容。这将作为一个课题,会后各部门进行思考。 “我们有一个口号叫‘内强素质外塑形象’。内强素质我们要对自己下狠手,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发扬农料厂干部“5+2”、‘白+黑’的奉献精神加强管理,这样才能真正降低我们的生产成本。 “我也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喊降成本,终究还是降不下来。究其根源,还是我们的管理不严,责任就在我们的中层干部。” 众人埋头只顾做着记录。 “这需要我们的中层干部改变工作作风,伏下身去深入到第一线。特别是处室人员,不要光在办公室坐着,要到生产上去,直接为生产线上解决问题。” 有人在想今后的工作没有以前那么安逸了。 “再一个对我们的劳动纪律提一个要求,劳资处要购买打卡机,办公室人员全部进行打卡上岗,每人发放工作牌,没有牌的门岗不放进。” 紧箍咒是越念越紧了。所有的人都低着头,没有人敢去看郎崴颇,因为这个决定好像就是针对他们说的。 “还有我们要实行工作报告制度。中层干部每天都要有活儿干,每一周要把你们干得什么活儿书面给我汇报,办公室负责收缴。” 众人感到压力袭来,混日子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觉得真的要严了。 “我有一个原则要求,行动要快,我所发布的命令希望得到快速执行,不要拖拖拉拉,越快越好,这是在考验诸位执行力强不强。 “大家放心,不会让大家白干的,跟着我干自然有大家的好处,不会亏待你们的。 “对于完不成任务的,那肯定要进行惩罚,这个绝不姑息。所以说我希望令行禁止,否则这个厂子无法管理。” 众人屏息倾听,除了郎崴颇的讲话没有其他的声音,当郎崴颇停止讲话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大家不要这么死气沉沉啊!工作嘛要严肃一些。下边给大家说一下,我对未来的畅想,这些都是为大家造福的,希望你们能够高兴起来啊!”郎崴颇对大家尴尬的笑了笑。 “咱们现在的生活区,可以说又破又旧,我要提高你们的待遇,年终给你们发红包,增加你们的收入。 “咱们有的中层干部虽然身为领导,但是收入并不高,还住着那小破房,回到老家都抬不起头来。 “我有个想法就是再建一个生活区,盖高楼让我们中层干部都买得起。第二个想法,将来我们要改造老旧生活区,提高大家的生活质量。” 听到这些,已经有人面露喜色了。 “还有我要提高大家的福利待遇,过年过节的给大家多发一些东西,还有过节费,让你过节都不用买东西。这是针对所有职工的,所以大家回去要传达,让工人们好好干。” 有人在频频点头。 “还有一个就是着装问题,包括你们在座的诸位穿的服装五花八门,当然穿的也是工服,咱们以前发过的,这些工服都不统一。下一步,我要给大家发工服,春秋装夏装冬装都要发,穿起来就统一了。 “特别说一下坐楼上办公室的,要求男的一律是西服、西裤、皮鞋,女的制服、裙子、高跟鞋。这是个对外形象的问题非常重要,服装会统一发放,不用你们花钱。” 人们听到这些脸上总算都有了一些笑容,会议室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还有要改善我们的办公环境。我看到咱们的办公楼很旧很破,让外人看来,这哪像大企业呀,一看这个形象就知道不景气。 “下一步,把咱们的办公楼好好装修装修,像模像样的,让客人来了也看得起咱。这也是我们外塑形象的一部分。” 众人感觉会议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多数人都在看着郎崴颇。 “啊!看大家高兴的。我再说一下食堂。食堂的饭菜要提高质量,让大家在班上都吃好吃饱。要给食堂进行补贴,让他们做的饭菜可口,一般来客一律在食堂招待。” 听完郎崴颇的讲话,诸位中层感觉到这个老总有魄力有想法,但是能不能真的实现,人们还打着问号,就这样在交头接耳的议论中会议结束了。 会后,郎崴颇带领相关部门去现场视察厂区,石涛和章主任也跟着去了。 先从办公楼后面转起,看到一座快要倒的危房,郎崴颇说:“这些房子还有用吗?有用的话把它重新盖一下,没用的话把它拆掉。” 有棵大杨树,树根拱出地皮半米来高,郎崴颇指着树道:“人从这走来走去会绊倒的,把这棵树刨掉。” 来到食堂,到处是油烟,郎崴颇指着墙壁说:“食堂里面这么脏,怎么吃得下饭,墙要重新刮白,地面铺上瓷砖,桌椅全部换新的。让人一进来就要有一种到了大饭店的感觉,吃着饭才舒心。” 到了厂区,看到绿化的花花草草,东一棵西一棵的很不成形,郎崴颇说:“像这些花草该去的去,该买新的买新的,要弄出个像样的造型来,看着得漂亮,绿化就是美化,不能丑化。“ 指着过廊上的残缺不全的安全标语,郎崴颇说:“这些标语都破旧了,那几块要掉下来了,把它们全部更新,铁架子重新喷漆。” 管道保温有很多地方破了,露着管子,郎崴颇指着道:“把这些管子重新包起来,包那种铝皮的,整齐划一看着漂亮,不要一副破败景象。” 就这样,通过现场视察,郎崴颇指出了很多的缺点和不足。要求办公室汇总情况,下发到相关部门,自明日起必须全部行动起来进行整改。 各部门有工作要干了,回去之后都纷纷忙碌起来。 石涛跟章太值回到了办公室,将郎崴颇所要求的那些内容汇总之后,邹师傅打印成纸质文件,向各部门进行了传达。 郎崴颇大刀阔斧的改革,石涛不曾想自己的再一次选择,使他卷进了利害漩涡。 ------------ 第42章 调职始料入错行 石涛看到办公室的吕副主任正在填写郎崴颇的履历表,他发现郎崴颇的学历是大专,小声的问道:“郎总的学历不是高中吗?怎么变成大专了?” 吕主任笑着说:“郎总的学历将来还会更高的,大专也只是暂时的。” 石涛好像有点儿不是太明白,这个学历还会自己变吗?便又问吕主任,“怎么叫以后会更高的?” “这是郎总说的,他现在只是个大专,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这点学历水平是不行的,太低了。他要求上进,他相信过上两年他就会是本科,将来就是研究生。”吕主任笑得更灿烂了。 石涛也忍不住暗暗地笑了,不是我不明白,世事真是变化快,原来这个学历自己真的会变呀! 章太值把石涛叫到他的办公室。 “你看这个郎总,还是有点儿雷厉风行的劲头,说干就干,马上行动,绝不拖拉,敢想敢说敢干。冲着他这种性格,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去供应处大干一番,为企业的发展做点务实的工作。” “虽然咱对郎总不太了解,但看他的作风确实是像一个实干家,要不咱就去试试?”石涛有些拿不准。 “我去跟他商量商量,看看行不行,行咱俩就过去,不行咱就还留在办公室。”章太值起身去找郎崴颇了。 没想到很快章太值就回来了,很兴奋地跟石涛说:“定了,马上安排调动,我们去供应处干我们的事业去。” 劳资处很快就下发了任职文件,石涛真的跟着章太值调往供应了。 章太值任供应处处长,石涛任供应处副处长。石涛赶紧跟办公室的邹师傅交接,之后,把个人用品搬到供应处。 章太值和石涛的到来,受到了供应处诸位同仁的热烈欢迎。大家平常都认识,也不用介绍了,石涛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 章太值跟几位副处长商量之后,将每个人的业务分工划分好,石涛负责辅助材料的采购工作。 马上进入工作状态,从这一刻开始石涛的工作比之前在办公室可忙多了。 由不懂到熟悉,是要经过一番刻苦学习的。由于石涛本就善于学习,很快就将辅材的采购流程掌握了,并抽空学习了很多物品的特性知识。 石涛的电话总是打不完,甚至每天都下不了班。石涛会把比较紧要的物资联系好再走,他觉得如果不干完可能会耽误他人工作的。 当石涛回家的时候,其他的岗位都已经没有人了。 在石涛埋头苦干的时候,供应处又来了个新同事,增加了一名副处长,名叫苟耀伟。 苟耀伟原是跟汪费仁在同一车间的,他们两个在一起共事已经十年了,苟耀伟是同汪费仁一同调过来的。 汪费仁出任副总经理分管供应工作,在他的推荐下苟耀伟也当上了供应处的副处长。 石涛并不知道他的苦日子来临了。 根据分工,章太值负责供应处的全面工作,苟耀伟负责原材料的采购。 按道理说,在供应处里面的职员只需要向章太值请示汇报,而由章太值再向汪费仁请示汇报即可。 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章太值跟这个汪费仁之前两人不对眼。 原因是章太值嫉恶如仇,对汪费仁的丑事早有耳闻,看不惯他的一贯作风。 而汪费仁对章太值刚正不阿谁都瞧不上眼的那种性格也是非常的鄙视。现在他当了章太值的领导,从内心里看不起章太值。 谁也不曾想,两个人之间互相看不上导致供应处出现了两派。 有些职员会越过章太值直接向汪费仁汇报工作了。章太值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对于汪费仁的领导能力章太值根本就不服气,这样两个人在工作上难免会发生很多矛盾,哪怕是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能被汪费仁捅到郎崴颇那里去。 逐渐的章太值的名声在郎崴颇的耳朵里不好了,章太值落了一个不听指挥不受领导独断专行的老中层干部。 就这样章太值受到了汪费仁的排挤,渐渐的也被郎崴颇看着不顺眼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章太值的命运,而石涛因为站队的原因,仕途也受到了影响。 苟耀伟签了一份原料采购合同,进价竟然比同类合同高出80块钱,章太值不同意。 而苟耀伟居然越过章太值,直接找汪费仁签了字,并且郎崴颇还同意了。 章太值找郎崴颇去理论,而郎崴颇的态度让章太值大失所望,说既然签了就这样吧。 不久,郎崴颇专门下了一个文件,年满52周岁的中层干部要离岗。 章太值把文件拿给石涛看的时候说:“你看,这个文件就是针对我定制的,我就刚好52周岁。” 石涛看了文件,问道:“真的就你一个人吗?” “不,还有一个宣传处的,他也是52岁,跟我一般大,不过他是躺枪中招儿了,这次离岗的就我们两个。这是为了裁我把人家给捎带上了,真是有点儿对不起他呀!”章太值甚为感慨。 原先装备公司的赵经理,今天来公司办理离岗手续,听说石涛来到了供应处,专门到供应部门看他,刚好遇到章太值拿着文件给石涛看这一幕。 赵经理也是一番感叹。 “人存政举,人亡政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政权况且如此,对于企业来说也逃不出这个窠臼。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将军一个令,是个铁律,哪一个企业也逃脱不了的。” “章主任你就把心放宽一些吧,这很正常,弄不好后面这样的事还多着呢,即便这次不是你,也不见到能逃得了下一次。我现在内退了,不管那么多了,回家安度晚年去了。” “石涛,你们还年轻,又是高学历,还可以大有作为的,好好干吧,企业的未来属于你们。” 赵经理劝劝章太值,又鼓励石涛几句,摇摇头在一声叹息中走了。 就这样章太值心怀不甘,可也无可奈何,离厂回家了,提前步入了养老的行列。 壮志未酬啊!章太值想在供应干一番事业的理想破灭了。 晁向前的优柔寡断没能及时给章太值提供施展抱负的平台。 鉴于章太值与孔汝进关系不是太好,章太值那时不愿来到供应处。 而当他见郎崴颇雷厉风行,又给了他理想平台可以施展抱负的时候,却发现郎崴颇不给他机会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空有多大的抱负,没有施展的机会,总是让人遗憾。 若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章太值不来供应处留在办公室的话,可能的境遇要比现在好得多。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石涛也是心怀感慨,他觉得他到供应处也许就是个错误。 现在苟耀伟出任供应处处长,供应处的人除了往汪费仁那里靠拢外,也都往苟耀伟那里套近乎,他这里总是孤单单的,他像是在孤军奋战。 在与汪费仁和章太值形成的两派中,这一派好像就剩他自己了,石涛觉得今后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石涛的抗压能力还是很强的,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用工作来冲淡自己郁闷的心情,每天埋头于业务之中。 电话总是响个不停,曾在半年的时间石涛打坏两部电话,电话噪音很大,不得不换了。电话实在太多,又经常外出很不方便,石涛便买了个小灵通,这样自己到哪里也都能联系业务了。 搞供应肯定要吃吃喝喝,有客户请客邀请石涛出席,特别是比较熟的人,坚决推辞还是不太好,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去了。 与这些人打交道发现某些人无利不往,对他们有好处的能够赚到钱的买卖,当然他们也不吝惜,好吃好喝好招待。 当发现没有买卖成交的就断然离开,从此没有交情。石涛表示理解。 当然石涛也会收到一些小礼物,最初石涛坚辞不受,可这样让那些供应商觉得石涛不近人情不好打交道。 在有人劝说下石涛也只好收下了,但他总觉得的心有不安,可是看看周边的同仁同事都在这样做,只好随波逐流。 石涛觉得到了供应处自己那颗纯净的心灵被污染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堕落。 现实就是这样,离开人情世故几乎寸步难行。 石涛记得一位老大哥曾经跟他说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要太过认真。过于认真了反而自己会跟自己过不去的,在这个世上是吃不开的。 石涛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当行动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很纠结,在刚正和圆滑之间纠结,在原则和情义之间纠结,他感到他那非黑即白的世界观被打乱了。 对于郎崴颇的到来,无机公司确实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中一事足以令石涛震惊。在库房见拖拉机一趟一趟的往返,那是在拉运从各车间小库房收上来的物资,运了半月之久,一统计,足有上千万的金额。 石涛叹息,管理缺失流弊颇多,没有全局观怎去降成本,这可能是一个积习难改的老 毛病了。 然而石涛不知道,收缴车间留滞物资郎崴颇的这个决定,居然跟杨琼有关。 ------------ 第43章 我是老大谁敢狂 自从来到无机公司的财务处,杨琼差不多跟在市东公司一样,基本上不跟外人接触。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忙着她手头的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就去看书,下班就骑车回牛毅的那个家。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离婚了,她依然过着这种自我封闭的生活。 虽然杨琼表现的很内向,但这并不防碍她一流的业务水平。她做的报表很精准,业务还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这得到了财务领导的赏识,很多工作都愿交给她去做。 致使出现一个这样的情况,其他的人都闲着没事去聊天,而她却有忙不完的事。 杨琼没有什么怨言,因为她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可能使她感觉到更充实,而不是空虚,她宁愿如此。 她知道石涛在办公室很忙,石涛很少到财务处来,即便是来了也不一定能碰上她。 石涛没有专门的来找过她,即便是她看到石涛来了,也没有发现石涛注意过她,她也不便也不想去跟石涛打招呼。就这样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交流。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石涛早已知道杨琼在财务处,鉴于以前两人的关系使他觉得很尴尬,自己现在已经结婚了,再找人家不合适。 见了面说什么好呢?说我想你,是不是觉得很虚伪?说你好吗?好像觉得也不合适,石涛总觉得与杨琼见面就是四个字无话可说。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石涛不愿去财务处见杨琼,尚美也在财务处。如果让尚美看到石涛去找杨琼说话会打翻醋坛子的,虽然他俩现在并不是十分相爱,为了避嫌,还是不见为好。 于是,即便是远远地看到杨琼也会有意地避开,尽量不跟她在一起碰面,就这样他和杨琼都把自己隔绝开了,两个人再无交集。 然而这正是他们之间的悲哀,如果现在他们能够正常相处有机会交流互相沟通的话,或许将来的命运会有所改变。 杨琼有一项业务,就是汇总财务报表,她负责给公司副总以上的领导报送。 不管郎崴颇的人性品德如何,但他处事的能力,确实是有他自己的一套。他在农料厂浸淫多年,对一些工作流程是很熟知的,特别重视公司的各种报表。 他作为一个老总不可能事事亲为,也不可能掌握每一个事件的详细过程,但是他发现这些报表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他要求必须及时报送,每天看报表和化验单是他必须的工作。 杨琼把财务报表交到郎崴颇手上刚要转身走,郎崴颇看到是一个漂亮的女职员,便面带笑容,“先别走,我来问一问。” 杨琼站住,看一眼郎崴颇,等他发问。 “来,你给我说一说,这个报表有什么问题?”郎崴颇虽说是在问报表,可眼睛却**地盯着杨琼。 “这个报表本身数据正确性没有问题,郎总你想知道什么?”杨琼还以为郎崴颇认当她把报表填错了。 “我想知道从这个报表上看,我们企业的经营运行成本消耗有什么问题,你能给我分析一下吗?”郎崴颇的金鱼眼瞪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看着杨琼。 “从报表上看,我们的产品成本居高不下,原因是物资消耗过多。通过与之前的报表对比,每个月的消耗都差不多,基本持平,根据领用物资的频率,实际上有的月份消耗应该更高一些。” 杨琼指出了报表反映的问题。 “这又说明什么呢?”郎崴颇连看都不看报表,金鱼眼依旧直勾勾发着淫光。他完全看得懂报表,问询杨琼是故意的。 可杨琼还没有看出郎崴颇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不正心术,继续给他解释。 “这说明车间里有自留物资,但实际上并没有用那么多,他们可能有各自的小仓库,可以用这些物资冲销当月的成本,发现成本高了他们就少领物资,发现成本低了他们可以趁机再领一些物资,以此来维持一个成本水平获取公司的奖金。” “哦,还有这些猫腻,你要立功啦!如果真是这样,我要嘉奖你。” 郎崴颇说着赞许的话,眯起眼端祥杨琼,他的色眼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杨琼还没感觉到这只色狼开始打她的主意了。羊出现在狼的嘴边,恐怕在劫难逃! 就在郎崴颇看了报表听了杨琼的解释之后,郎崴颇马上就向各车间下达了一个指令。 要求各车间服从公司的统一安排收缴小仓库,哪一个单位也不得阻拦,哪一个单位也不得扣留物资,违反者就地免职。 这样的一个决定让车间各位领导心生怨言,可又没办法,遇到如此强硬的老总只得服从。 就这样,供应库房收缴了大量的物资,有些物资甚至一年都用不完,这些都是不在账的,引起了很多人的议论。 “怨不得厂子弄不好啊,原来都藏着掖着,想当自家的用了,物资流失的太多了,你看到车间里有这么多东西吧,没准家里可能还要多呢。” 管理的漏洞导致了物资的流失,导致了物资的不可控,这也是无机公司之所以经营不善的一个原因。这是眼睛能看到的,那么眼睛看不到的,就更说不清了。 石涛最近还发现了一个变化。他在办公室的时候,也就是晁向前当政的时候,在公司办公楼前立了一根旗杆,那是升国旗用的。 为此石涛还专门到装备公司找人做了红旗挂钩。后来石涛又买了国旗,看着红旗高高飘扬,石涛感到很壮观,很自豪,很惬意。 现在发现,就在原先旗杆的两侧又多了两根旗杆,这是郎崴颇安排基建部门后期做的。旗杆上飘扬的是徐图公司的厂旗、国旗还有商标旗。 都说历任老总很迷信,最初石涛不信,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回想起来,石涛曾听老工人说,再早的一任领导就在前面修了的一道牌坊,好像那个牌坊就是为他自己树立的,那个领导调到另一个市去当老总了。据说也算是高升,因为那的级别比这的高。 之后的下一任领导,修了一座假山,假山下面水池里能够养鱼。据说这是鲤鱼跳龙门,跳的就是那个牌坊,结果这个老总去当市长了。 接下来的老总他没有做什么神物,只当了个局长。 晁向前做了一根旗杆,他高升到京都去了。 孔汝进啥也没做,他只能屈居副科了。 现在郎崴颇又立了两根旗杆,石涛想,他是不是会升得更高? 有一天石涛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使他对郎崴颇以前的认识,有了另一种看法。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警卫喝醉了酒,在保卫办公室里大吵大闹,一个警卫劝都劝不住,他的吵闹声惊动了郎崴颇。 郎崴颇便带着保卫处长,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子就是喝酒了!就是闹事!就不听劝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在门外就听到了口出不逊的大喊大叫声。 郎崴颇一脚踹开了房门,“这是企业,这是单位,这是公共场合!你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郎崴颇很生气,当面训斥这个叫强子的警卫。 这个强子不学无术,身为警卫根本就不坚守岗位,每天东溜西逛,保卫处长拿他也没有办法,仗着他老子是单位的原书记,都给他一个面子,没有领导去说随他去吧。 可这更助长了强子流里流气的气焰,谁都不服,谁的话也不听,上班期间吃喝玩乐打牌赌博,根本就不务正业。 “老子就是想闹!高兴闹就闹,想喝就喝,谁管得着老子!” 强子根本就没有拿着郎崴颇的到来当回子事儿,继续吵闹。 “唰”的一下,郎崴颇把桌上的一杯茶水,全都泼到了强子脸上,茶叶粘在了他的头发上,衣服上,茶水把他的衣服也打湿了,强子一个机灵。 “你敢拿水泼老子!”说罢就要上前去打郎崴颇。 保卫处长见状,伙同另一名警卫马上伸手摁住了强子。 “啪”的一声,郎崴颇一巴掌就扇在了强子的左脸上。 “你是不想活了!在我面前还自称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才是老大!” 郎崴颇霸道之气被激发了。 “你是老大?切!你知道我是道上的吗?我老大是秃子,不是你!你小心让我告诉他给你穿小鞋儿。” 强子搬出秃子威胁郎崴颇。 郎崴颇一听笑了,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边拨边冲强子说:“秃子,你的老大。好,我打个电话你听听到底谁是老大!” 电话接通了,传来秃子的语音,“老大什么事儿?有什么吩咐?” “有条狗乱咬人,他跟我称老大,他说你是他的老大,我看看你怎么处理?” “是谁呀?他不想活了!你告诉我他名字,回头我收拾他。” “不用你收拾,我现在就收拾了。他叫强子,你是不是教训他两句?” 郎崴颇把手机的免提打开,放到强子面前,大家都能听到秃子的训斥声。 “强子,你真不想活了!郎总是我的大哥,我是你的大哥,你不叫大哥你还称老大。我看是反了你了,回头看我怎么整你!还不赶紧道歉!如果郎总不乐意,我跟你没完!” 听到秃子的声音,强子腿软,竟然扑通跪在了地上。 “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才是真正的老大,希望您能原谅我。” 强子发出了求饶的请求。 “早有这种态度,这事不就结了。我告诉你,跟我对着干没有好下场。你知道那个姓郝的吗?我上任他给我贴大字报,然后呢?他就进了班房了。出来之后还散布谣言传播我的坏话,然后呢?老天都会报应他,前几天被车撞了。“ 强子心里更害怕了,他怕自己也不明不白地稀里糊涂地死去。就连站在旁边的保卫处长和另一个警卫心里也直发毛。 这个信息不知道是郎崴颇还是强子等人散播出来的,很快全厂的人都知道了。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人们不免议论一番,但都是私下里说的,谁也不敢在公共场合议论。 结果人们更老实了,对于郎崴颇的指令不管是对是错,都在不折不扣地执行着。 戾气如此之盛,羊遇狼厄运来临! ------------ 第44章 羊到狼口必遭殃 章太值离厂之后,石涛发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他在孤军奋战,他可以为了工作废寝忘食不眠不休。 可他发现他的工作越来越不顺利,由最初的顺风顺水,现在几乎是逆水行舟,不管他如何努力,依然是阻碍重重。 工作的难度来自于两方面,一个是付款问题。付款需要苟耀伟和汪费仁签字,他们总有很多理由拖延,这导致客商不能及时收到货款。 供货商便有了怨言,在石涛再次订货的时候,总会拖拖拉拉不及时发货,车间物料不能及时供给,有时甚至会无法生产。 然而这样的责任要让石涛来承担。对于一个完美主义者来说,石涛对这样的错误是难以接受的,对此耿耿于怀。 工作的艰难另一方面来自于与苟耀伟和汪费仁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 石涛的业务范围被苟耀伟逐渐地收回而分配给了他人,石涛慢慢的不那么忙了,最后竟然无事可做。 苟耀伟把供应部门的安全工作交与石涛负责。 石涛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各个库房转上一圈,检查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这让石涛觉得自己违背了来供应处的初衷,如今跟章太值一样,失去了自己施展抱负的舞台。 他被边缘化了。 在别人汇报工作的时候,都会得到相应的嘉奖,而石涛的安全工作即便是做的再好,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奖励,这个明显就是轻视石涛把他孤立了。 石涛觉得自己暂时还能忍辱负重等待时机,依然硬着头皮开展每天的工作。 当看到石涛无所事事的时候,苟耀伟得意忘形。他觉得像章太值那样有能力的人都会被他排挤掉,石涛这样的小人物更不在话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即便如此,苟耀伟还经常给石涛出难题穿小鞋,把一些受累不讨好的活计安排给石涛,让他无论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苟耀伟利用这个机会,把石涛的工作汇报给汪费仁,进而传到郎崴颇的耳朵里。 结合每周工作报告,石涛汇报的内容很少,在郎崴颇看来,石涛就是一个不愿意工作的中层干部,对石涛在会上提出批评,郎崴颇开始对石涛有看法了。 在年会上,郎崴颇为供销人员庆功,当与石涛敬酒的时候,好巧不巧,酒杯一碰,石涛高脚酒杯底掉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郎崴颇大声训斥。 石涛很尴尬,连忙干酒陪罪。 郎崴颇确实有两把刷子。 在办公楼前竖起两根旗杆之后,又对两座办公楼进行了内外装修,并且安装了中央空调,更换了办公室的桌椅,每人配备了一台电脑。 办公环境的改善,对办公楼里面的人来说,确实感觉到了舒适和方便,在明面上都能够听到对郎崴颇的赞美之声。 然而,对于办公楼的装修也有人曾经问过郎崴颇,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郎崴颇竟在会议上直言不讳,说这些钱都是你们干出来的,我们光收缴上来的物资就有1000多万,装修个办公楼才花了800多万,还富富有余呢! 郎崴颇对无机公司各方面的改革一直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但是有一个部门,他迟迟未动。那就是销售处,之所以未动销售处,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这一天,他终于有动作了。 决定供销合并,成立供销处,撤销供应处、销售处,由汪费仁分管供销处。 这样一来牛哄天由原来分管销售处,到现在只能作为汪费仁的副手了。 便形成了这样一种局面,如同当初章太值任供应处长,汪费仁分管供应处那种情况一样。 郎崴颇故伎重施,想用这种方式架空牛哄天。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在不久的将来,牛哄天的职位已经形同虚设了,他对销售处失去了实际的控制权,而被汪费仁所取代。 汪费仁早已成为郎崴颇的心腹,言外之意,销售处已经由郎崴颇通过汪费仁做代理人实际掌控了。 时至现在,郎崴颇对无机公司所有部门已经大权独揽掌控全局。 在供销合并人事变动时,石涛被免职了,没有重新任命其他职务,他被弃用了。 自此石涛更为郁闷,不得不寻思其他出路。 杨琼如期呈送财务报表。 这一日,杨琼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郎崴颇面带笑容,破天荒让杨琼坐到沙发上,他却起身在门把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关门反锁上。 郎崴颇有一顶规定,当门口挂有请勿打扰牌子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惊扰,否则给予严厉惩处,这是在某一次会议上宣布的。 杨琼看到他挂牌锁门,认为郎崴颇会有什么要事与她相商。 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财务人员,公司老总也不应该有什么要事与她来讨论。 正当杨琼不明就里的时候,郎崴颇紧挨着杨琼坐在了沙发上。 “对现在的工作你还满意吗?”郎崴颇眯着他的金鱼眼,看着杨琼,假惺惺地关心道。 “还行吧。”杨琼不知道郎崴颇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能感觉到欺身过来的郎崴颇,从嘴里喷出的酒气,杨琼有点厌烦。 “我想给你升职,提拔你当财务副处长怎么样?”郎崴颇抛出了糖衣炮弹。 “要真是那样,我将感激不尽。”杨琼居然还笑着表示感谢,岂不知前面已经挖好了坑,坑里还有水,水里还有钉,等着她跳呢。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郎崴颇诱导杨琼。 “我会更加努力工作,把本职工作做好,积极配合董事长,为无机公司多做贡献。”杨琼也不知道怎么个感谢法,说了一番套话。 “你那是感谢公司,不是感谢我郎崴颇。” “那我要不给您送点儿礼物,您看您喜欢什么?我来表示心意。”杨琼竟然想到了送礼。 “送礼好啊!我喜欢什么你就给我送什么,是吧?”郎崴颇继续挖坑。 “你说,只要我能买得起,没有问题。”杨琼听郎崴颇这么说,更加确定给他买礼物的想法了。 “我喜欢的,你就有,也不需要你花钱买,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你升职。”郎崴颇金鱼眼发出淫光。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只要我有的,就可以给你。”杨琼隐隐约约感到一丝恐慌。 “你说的,只要你有的,就可以给我。”郎崴颇笑得更欢了。 “是的。”杨琼点了点头。 “你,我说的是你!”郎崴颇终于说出了他邪恶的目的,但是他很老道,并没有去触碰杨琼。 杨琼听了浑身一机灵,本能地站起躲开了郎崴颇,花容失色,明显很害怕。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你刚才说的,只要你有,你就会给我,你是现成的,又不用花钱,给了我,怎么会有你的亏吃呢?我给你升职,你可以挣到钱,你的地位也可以提高,有我罩着没人敢欺负你,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杨琼转身向门口走去,当她想要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这个门根本就打不开。 郎崴颇说:“没用的,我不开你是出不去的。先不要慌,我慢慢的跟你说。”郎崴颇想用困住杨琼的方式阻止她离开。 他若出手,必须得逞。 杨琼转过身来,瞪着两只惊恐的大眼远远地望着郎崴颇。 此时郎崴颇脸上笑容消失了,面沉似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有所耳闻。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我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你应该知道我的社会地位。” 听这话杨琼想起了之前的传闻,郎崴颇做的那些卑鄙龌龊之事看来都是真的。 “我郎崴颇想要做到的事,一定能够做到。想要得到的女人,必须得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不服从我的。我告诉你,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的家庭情况我很了解,你的父母,还有你那个无能的丈夫,我都了如指掌。他们的命运就看你的表现。” 杨琼听了这些更为震惊,她不敢再动,表情呆滞。 郎崴颇见她不再执意外出,便又说:“都是结过婚的,有什么好矜持的。我只是喜欢你,又不娶你当老婆,平时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干涉你,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杨琼想,如果不答应是出不去的,如果他来硬的我也难以反抗,我若喊叫他或许不会得逞,但依然不会放过我。 我只有以死相搏,然而我若死了,我的名声一样会臭掉,恐怕即使我死掉,我的父母也难以幸免。 想到这里杨琼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怎么样,我们的交易可以成交吗?”看到杨琼流泪了,犹豫了,郎崴颇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杨琼久久未动,她的内心一直在挣扎,快救我!谁能救我?石涛你在哪?她想掏出手机给石涛打电话,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机留在了办公桌上,竟然没有带着!这老天都不帮她! 看到杨琼的惊慌,郎崴颇说:“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现在就等你一句话,你的态度要么决定你升迁,要么……哼,不说你也明白。” 杨琼竟然觉得有点儿濒临死亡的感觉。她不怕死,但是怕父母也会因为她而遭遇不测,她觉得她不会饶恕自己的。 想一想,自己的爱情已经无望,自己曾经的丈夫又是一个废人,自己的身子又算什么呢?给谁保留着呢? 杨琼看了一眼郎崴颇,“我答应你。” “唉,这就对了嘛!”郎崴颇喜形于色,“来吧,里边屋里请。”郎崴颇依然没有强拉杨琼,而是首先进入里屋。 杨琼又犹豫了,在郎崴颇再次召唤之下,才磨磨蹭蹭地来到里屋。 郎崴颇关好内门,“我从来不强迫别人,你自己来吧。” 杨琼眼泪一直在掉,内心的挣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哆哆嗦嗦…… ------------ 第45章 成事之路不寻常 郎崴颇的野心,绝对不止于仅仅控制无机公司。他的改革步伐确实迈得很大,想法一个接着一个。 在他执政的一年中,产品成本虽有降低,企业利润也有提高。但是整个无机公司一年的利润才八百万,可农料厂的利润就已经达到了两百万,对无机公司的业绩他非常不满意。 这个成绩,虽然也受到了徐图公司的赞扬,但也仅仅是赞扬而已。这点儿利润对于徐图公司所能得到的收益微乎其微,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自然郎崴颇也没有得到什么重视,他对此耿耿于怀,然而这些都是他自己心想罢了。 此时徐图公司的覃总已经正式退休,接任覃总的是一个更为年轻的古总。 郎崴颇便又积极地跟古总展开联络,沟通感情。 然而古总跟覃总不一样,除了在办公室谈工作之外,一律不跟郎崴颇私下接触,不给郎崴颇巴结的机会。他只能先把工作做好。 郎崴颇一直在寻找其他出路。 多次召开专门会议进行研究,研究的结论就是到原料产地去异地建厂。 这样可以降低成本,提高产品市场竞争力。当他有了这个执念之后,异地建厂这个想法儿,就要付诸实施了,他觉得他想做什么就能做成。 首先想到的是到万里之外的南部省建厂。郎崴颇责令技术部门,由甄有才带队,组织相关人员到实地进行考察,继而撰写可研报告。 然而当可研报告完本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是南部省建厂不可行,原因是环保制约无法解决水源污染问题。 当郎崴颇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指着甄有才等人的鼻子大骂:“我给你们这么优厚的待遇,让你们写个报告都写不成,不能按照我的意愿去完成,这是你们的无能!你们不配享受这份儿俸禄。” 听到这样的训斥,甄有才和众技术人员后无所适从,不知道怎样做才对。 郎崴颇怒吼:“去修改可研报告,一直到把报告改到可行为止!” 这样可笑的指令下达之后,一众技术人员皆是哑然。 这种违背科学的命令如何去执行?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又遭到了郎崴颇的痛批,在会议上明确指出,如果报告写不出来,以甄有才为首的技术人员统统辞职。 慑于郎崴颇的淫威,众位技术人员便违心的篡改了报告。 等这份假报告呈放在郎崴颇办公室案头的时候,郎崴颇高兴地笑了,并且给予诸位技术人员嘉奖。 随后,郎崴颇亲自出马,前往南部省某县城与当地官员进行接洽,商讨建厂事宜去了。 经过几轮谈判,终于敲定建厂一事。郎崴颇特别邀请南部省某县主管官员前来海市考察。 南部省某县官员一共来了十人,无机公司为他们预订了酒店房间。 首先,海市官员与南部省人员进行了会面,在一同参观完无机公司厂区之后,晚上郎崴颇带领领导班子一众人等前去酒店,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酒席上郎崴颇举起高脚酒杯,“欢迎诸位领导的到来,空话就不多说了,我略备薄酒不成敬意,郎某先干为敬。” 说罢郎崴颇一饮而尽。南部省几位来客,见郎崴颇如此豪爽,便皆举杯亦饮。 郎崴颇举起第二杯,“你们都是来自于国酒之乡,在你们面前论酒,我已是班门弄斧了。不过远来是客,我还得献丑,我敬大家第二杯。” 众人一看郎崴颇又干了,咱也喝吧。 “我们这里讲究敬三杯。”郎崴颇干了第三杯酒。 这样说吧,几位来客都觉得自己来自于酒乡有酒量,在喝完第六杯的时候,发现郎崴颇不行了,然而正当他们有所得意的时候,汪费仁出场了。 汪费仁没有什么客套话,举杯就干,“来,干杯!”“来,再来一个”。郎崴颇给他的任务就是陪客喝酒,一个人又跟客人喝了六杯。 当枉费仁刚撤下,甄有才上场了,他洒量比不上枉费仁,但也陪了四杯。 还有其他副总也来敬酒。这种车轮战法不管多大酒量,谁也抵挡不住,来自南部省的十个牛人,终于喝趴下了。 次日,石涛接到了苟耀伟的通知,让他到财务借些钱去酒店结账。 石涛莫名其妙,为什么让我去?本来郎崴颇是说让汪费仁去结账,而汪费仁派了苟耀伟,苟耀伟觉得这个不是什么好活儿,转脸就指使石涛去了。 填写了借条,石涛到财务借钱。 当他路过杨琼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门敞着,便向里面望了一眼。刚巧杨琼也正往外看,两人四目相对,杨琼张了张嘴似欲言又止。 石涛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进了屋子,跟杨琼打了声招呼,“恭喜你,祝贺你升职!” 杨琼是前几天升的职,郎崴颇在中层会上直接提出来的。 他说:“杨琼作为一名成本会计,能够从报表中看出问题,这些问题可能很多会计都能够看得出来,但不是谁都能说得出来,而且是说给了我。” “而我呢,依据这些信息,收缴了将近1000万的物资,这就是她的贡献。像这样能干会干的年轻知识分子必须提拔重用。” 郎崴颇的推荐没有人投反对票,就这样杨琼很顺利地成了财务处副处长,主管成本方面。 石涛听到这个消息后,替杨琼高兴,因为他心中还是惦记杨琼的,只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处境尴尬不宜即刻前来道贺罢了。 刚好今天过来借钱,顺路向杨琼当面祝贺,他觉得这无可厚非,也算一个面见杨琼的理由。 杨琼接到任职通知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惊喜,虽然财务处同仁都对她表示祝贺,但她依然没有一丝的欢喜。 这让人们感觉到杨琼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可是想到她平常的表现那么内向,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就释然了。 而杨琼其实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职位,她觉得这个职位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职位无罪,但职位的来历不光彩,她之所以忍辱负重,是她更在乎父母的生命安全。 见石涛向她祝贺,她却心如刀绞,心想: “我这哪里是喜事,明明就是悲哀,你这哪里是向我来表示祝贺,你这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当我最为难的时候,我的头脑中居然想的是你,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希望帮助我的人也是你,你却不在我身边,你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可这一切她又不能跟石涛去说,只是苦笑一下,没有说什么,石涛见她没什么回应,觉得有些尴尬,便说:“我去借些钱,结个帐。”转身便出了杨琼的办公室。 杨琼五味杂陈,送,她又不想让石涛走;留,她又说不出口;说,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石涛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乱极了,她的情绪糟透了,没有丝毫升职的喜悦。 好巧不巧,在门口石涛碰到了刚出办公室的尚美。尚美也看见石涛从杨琼办公室里走出来,异常诧异。 “你来干什么?”尚美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我来借些钱。”石涛道。 “借钱应该来我们出纳室,你为什么去成本室?”尚美在质问。 “我顺路看看她。”石涛道。 “你顺路看看她?你什么时候顺路看过我?”尚美脸色很难看,明显不高兴。 “不是……不是这个她刚刚升职嘛,我给她祝贺一下。”石涛找理由解释。 “她刚刚升职?她都升职好些天了,你这才来祝贺,你不觉得理由太过牵强?”尚美似乎是在吃醋。 “我不是这么多天没有来过财务嘛,今天刚好过来,我看一下又怎么了,都是熟人。”石涛一再解释但也说不清楚。 “是啊,你们当然是熟人,熟的不能再熟了。你要知道,我明白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少跟她接触,最好不要接触,这样我们都相安无事。我跟她也很好,但是你的出现会导致我们的关系闹僵。今后我们都不好混,她毕竟是我的领导,你还让我怎么在这工作,我还有什么好心情!” 石涛没想到,看了一眼杨琼,却遭到了尚美的痛批,由于是在楼道里,不便跟尚美吵闹,只好听之任之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吧。你先把钱给我支了,我赶紧出去办事。”石涛搪塞,赶紧找理由离开。 尚美还想说什么,被石涛推着进了屋去给他支钱。 尚美和石涛两人在门口的对话杨琼全听到了。杨琼的感觉很复杂,她感觉到石涛在关心她,此时心里竟涌出一股暖意,她又觉得尚美在吃醋,心里却是一阵窃喜。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正常,她也不知道像她这种处境还会对石涛有那种依恋的感觉是不是在侮辱石涛,她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甚至很龌龊。 她有点责怪自己了,不应该再对石涛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她甚至想向尚美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跟石涛是清白的,不要为此去责怪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老想为石涛开脱,甚至都想替尚美着想。这种乱糟糟的思绪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石涛从尚美那支取了几万块钱,便去办公室要车去了酒店。 他到酒店前台结帐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服务员说要等退房后。 石涛确认了南部省客人住的房间号,便走上楼去。 他敲了一间房门,有人应声,却久久没来开门,石涛只好耐心等待。门终于开了,开门人睡眼惺忪。 “你是谁呀?” “我是无机公司的,嗯,请问你们是不是需要去吃早餐?”石涛觉得打扰了客人,不知说什么好。 “啊,我们不吃了,不吃了啊,来不及了,这样吧,我们马上就走了,嗯,不麻烦你了啊。” 客人说话含糊,但是意思石涛听懂了,便回大堂等着去了。其实在九点半的时候,南部省的人都陆续下来了,石涛跟他们打了招呼。 令石涛意外的是,跟他们一同出来的还有十个女人。这些女人个个年轻漂亮,这些女人的身份让石涛产生了猜想,虽不能去打听她们是什么人,他隐隐约约也猜到了。 服务员检查了房间之后,石涛给几位客人结了账,他发现这个账单比平时的住宿费用高出数倍。 石涛没必要进行详细的问询,索取要据之后,便回公司了,而那几位客人已乘车奔赴机场。 石涛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苟耀伟让他去结账,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通过此事石涛对郎崴颇的处事方法又有了新的认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种人手段狠辣,非常人敢想,亦非常人敢做,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让你有口难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任由他牵着鼻子走,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别看郎崴颇内里肮脏,但他面子上却要荣光。 ------------ 第46章 福利非福祸心肠 岁末年初,一年一度的评优选树工作开始。往常年石涛经常被评为先进工作者,然而今年这个荣誉与他无缘了。 众人在投票的时候,最先还是投了石涛的,说明石涛很有人缘,但苟耀伟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竟然要求大家重新评选。 同事们看出来了,苟耀伟看不上石涛,对石涛的工作不予认可,当第二轮评选之后结果变了,石涛落选。 石涛眼睁睁的看着苟耀伟左右着评选结果,原想跟苟耀伟争论一番,转念一想,对此等小人不屑于发脾气,不就一个先进工作者嘛,无所谓! 评选先进工作者这个活动对石涛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没有计较。可是对工资调级一事苟耀伟又开始用投票的方式来决定,显示他很公平。 有了评先的例子,人们清楚既便选了石涛也是白费劲,结果似乎在很公平的方式下出炉了,石涛没有被评上。 石涛无话可说,心里不免戚戚然,对苟耀伟从之前的鄙视已经开始转为憎恨了。 当石涛跟他理论的时候,苟耀伟却假惺惺地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已经上报无法更改。” 年终大会上,郎崴颇异常兴奋地总结了一年来他的丰功伟绩,他要落实他在上任之初对人们的承诺。 首先表彰先进单位,给予高额奖励,特别是车间领导班子,这个奖励的额度是历来没有过的。 诸位车间领导为此收入颇丰,他们发现这一年来的收入比之以前多了三四倍,一个人的收入是一般工人的四五倍,有的甚至更多。 人们突然意识到,当中层领导能够获得更高收入,其他领导当政期间可没有这种待遇。 现在只要保住这个位子,不管能力大小,不管工作好坏,不管干的多与少,这些都没有关系,最低收入也比以前多出许多。 如果做得好,必然得到更多。由于诱人利益的驱使,自此以后很多人削尖脑袋要往上钻了。 很多人极尽所能去钻营,拉关系走门路,最终都要走到郎崴颇这,他不点头也是枉然。 他点不点头,是根据这种关系是否需要来决定的,他由此进一步稳固和拓展了他的关系网。除了关系之外,一些灰色收入也顺便纳入囊中。 年终大会还对先进工作者进行了表彰,每个人的奖金也不同于往年。 以前给个一两百的奖金人们都拿着不大在乎,现在数千块钱的金额足以让人们动心。 从此以后,每年的评优评先活动会导致一些平日里相互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在这件事上也展开了明争暗斗,这种结果是很伤人的。 相比于评优工作,涨工资职工们更为关心,必竟工资关系到职工多年的收入。 郎崴颇制定的工资升级方案,除了出勤率是个硬指标之外,符合条件的还要按比例晋升级别。也就是说同样条件的人有人会涨得多,有人会涨得少。 这让职工会为了争取一个名额,相互之间更是勾心斗角,投机钻营,谁跟领导关系好,谁就能够保证晋级。 平日里跟领导抬过杠的,顶过嘴的,或者是不对眼的要吃亏了。 最后的结果必然有人涨不了工资。但是在之后的工作中这些人会带着很大的情绪,“我没有涨工资,让涨工资的人干去吧!” 这种态度让直接领导也无话可说,事实确实如此,不涨工资谁没情绪呀?为了完成工作,他只好去让那涨了工资的人去做。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涨工资的人能够理解那些没有涨工资的,即便是心里不太乐意,也便去把工作做了。 然而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的,长期都如此。 这涨工资的心里也不平衡了,“我不就涨那么二三十块钱吗?弄得这工作全得我干,他们少挣几十块钱就一点活都不干了,干脆儿我也不干了。” 就这样,活儿没有人想干了。 他们的直接领导也想,如果这活儿干不了,工作完不成无法向上司交代,只好自己去干。 直接领导也有怨言,“这都什么政策呀?弄得人们都没了积极性,本来涨工资是好事,结果倒好都不团结了。” 一个单位没了凝聚力,工作效率自然低了很多,当工作完不成的时候又会被上司批评。所以说中层以下的这些小领导们也是有苦难言,怨声载道,牢骚满腹,甚至怨气冲天。 可这些不满的话语,传不到郎崴颇的耳中,因为中层以上的领导没有人去跟他说,如果跟他说了,说明这领导没有领导能力。 下面的工人也不敢去跟他讲,因为谁讲出来就是对他政策的质疑,必将遭到报复,相对于少挣点钱来说小命更重要。 对于工资的意见不止于此,之前人们想多挣点钱,经常加班加点,因为有加班工资可挣,这本无可厚非。 然而当郎崴颇看到工资单的时候,对计算加班工资的方法提出质疑,便跟劳资处的李处长说:“法定假日加班三倍工资,工资里已经包含一份了,再给三倍工资不是多了吗?” 自此法定假日加班费被郎崴颇改成两倍了,同样的道理,其他加班只给一倍加班工资。 劳资处的邓处长已经退休,李姐已是李处长。 对郎崴颇对加班工资的调整,李姐虽然也说过他的这个方法是违法的,但郎崴颇把眼一瞪,桌子一拍,“什么违法的,就这样执行!”李姐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劳资处依令而行。 结果可想而知,人们私下里自有抱怨,可也没辙,谁让自己受制于人呢? 会上郎崴颇告诉大家,“好消息,除了一年一度发放大米之外,今年我给大家发猪肉,一人一条猪腿,还有蔬菜和带鱼,同时增加过节费。” 这是振奋人心的好事,都觉得这福利待遇比往年多了好多。 年终大会之后,郎崴颇带领领导班子与公司离退休的老干部进行座谈。 其实他就是想让老干部们看看他现在的功绩如何,看看经过他的治理这个公司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 有的老领导挑出了一些小毛病,郎崴颇却说那个瑕不掩瑜。他根本就没有听取他们反面意见的这种想法,他的目的是造势,而不是虚心请教。 当老干部们看出来他这种目的的时候,都默不作声了,该吃吃该喝喝,之后便借口身体不宜劳累早早回家了。 有个别好吃好喝的,便留了下来,为的是贪图那几杯免费的酒水。 对于往常年的困难职工,只是发上两三百块钱的慰问金就算过年了。 这一年,郎崴颇带领班子成员,他甚至邀请了徐图公司的古总及一众人等,选了几家有代表性的困难家庭前去慰问,为此他竟然还请来了海市的电视台跟踪报道。 他哪里是真的关心职工疾苦,他要为自己扬名。而这些也是徐图公司所需要的,便也帮着郎崴颇弘扬正能量提升正面形象,否则他们用此人也难服众口。 发放猪肉和大米的时候,石涛被苟耀伟派出来负责为供销部门发放。 从运输车辆一到就要卸车、码垛、核对到发放,这都需要时间、体力和精力。石涛不能离开半步,一是怕丢失,二是怕出错,少一份儿他都无法交代。 人们并不能及时到来领走,石涛在现场守候的时间拉得很长,他从早上到下午才算发完。 石涛为大家做点儿工作没有什么怨言,他所抱怨的是苟耀伟这么安排明摆着故意针对他,专门给他挑受苦受累的活儿。 “好大的猪腿啊!没想到你们郎总这么大方。过年发这么多肉,还不吃到六月啊!” 听到有人高声喊叫,正在发放猪肉的石涛抬头看去,见是一个陌生人正在搬猪腿,边搬边发出感叹。 石涛看到不止一个,而且是很多陌生人前来领肉,最初石涛以为是职工的家属,当听到其与本厂职工谈话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怎么你们公安局的也跑我们这领猪肉,这是我们职工自己的福利。你又不是我们单位的职工家属,凭什么来领肉?” 本单位一名平时就快言快语的男工,也大声跟他所认识的那位搬猪肉的朋友说话,周边的很多人都能听的到。 领肉者穿着便装,没有穿制服,石涛看不出来他是什么人物,当然他也不认识,只听他说: “我们要感谢你们郎总,你们郎总真的是位好企业家,他不但想着自己的职工,他甚至都想着我们警察,也算是对我们的慰问和支持。” 那陌生人叫人帮忙把猪腿抬上车,继续跟他的朋友说:“有一点儿你们想过没有,无机公司的职工包括家属近万人。你们单位发这么多肉,海市的肉根本就卖不动了。这是扰乱市场啊!” “这一大块肉怎吃得了哇!”一位职工在搬猪腿,本来以为一块肉还搬不动嘛,可这个小伙子确实费劲,不得不叫人来帮忙。 “唉呀!我认当也就二几十斤呢,谁曾想这猪腿得有八十斤,这整个半扇猪呀!”另一位职工也在惊叹猪肉多。 看着人们忙忙碌碌的,高高兴兴的,虽然搬着有些费劲,但依然掩饰不住那种心中的喜悦。 石涛对这似乎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也没有平常人的喜悦,他只觉得这些肉好像是职工身上的肉,有些敏感的人吃着是不是感觉到肉疼呢? 有没有人肉疼石涛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心痛。 ------------ 第47章 多舛命运心跌宕 除了在年终大会上郎崴颇承诺的那些众所周知的职工福利之外,还为中层以上人员发放了足够数量的鞭炮,甚至还发了过年包饺子用的饺子馅。 同时启动了为中层以上干部过生日的政策,哪怕是该干部不在家,届时也会把生日蛋糕送到家中。 以上的这些福利是石涛所不能享受的,因为他已经被免职。这些特殊的福利何时颁发的,他也不知道,是后来听说的。 对于这些石涛本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职也就不能受其禄。 郎崴颇南下建厂一事作为重中之重,向广大职工进行了详细介绍,现在工程图纸已经绘就,年后马上启动工程建设。 广大职工听到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当然是热议不绝,纷纷在想,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大动作,公司真的要扩大规模了。 放假过年了,公司发了很多东西,石涛和尚美两人就是两份。他觉得二人吃不了那么多,便给尚美的父母分了一些,只带着少部分的物品与尚美回老家去过年。 尚美还沉浸在公司物品发放的喜悦之中。可石涛并没有那么兴奋,回想这一年来他所经历的坎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带着这种不安直到过完了年。 回家之后,依往常惯例,先向父母问安,再串亲拜年,约朋会友。父母身体尚可,只是父亲需要吃些药物维持他的血压,目前也无大碍。 父母最关心的是石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孩子,石涛支吾者把这事又搪塞过去了。年后,怀着依旧沉闷的心情,石涛与尚美返回了海市。 正月十三那天,常晓昶给石涛打电话,约石涛和丁德志二人在家聚餐。 常晓昶在马娟的协助下,一通忙活,炒了几个菜,拿出白酒,便招呼大家围着餐桌坐了。 “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凑了,趁着过年聚一聚,再不聚都快忘了彼此了。” 常晓昶是有意安排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请大家坐在一起谈谈心,联络联络感情。 “这会儿虽说有点晚了,但是我还是要祝大家新年快乐!”常晓昶端起酒杯,邀大家同饮。 “来,干杯!” 三杯酒下肚,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 “石涛,你们是怎么回事儿?你看我家闺女都三周岁了,可你们还没动静,怎么打算的?”常晓昶关心起石涛孩子的事来。 “是呀,我儿子也两周多了,都落下你了,你不着急呀?”丁德志跟上话头也在催问石涛。 石涛没有马上回答,自斟自饮一杯,点上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两口。 “命中无儿别求子,孩子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该看医生的我们也都看了,他不愿到咱家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个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大家也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常晓昶见石涛不愿往这个话题上说,便岔开话头儿。 “你看你这一年来,真是跌宕起伏,跟过山车似的,很不顺心呀!在办公室待的好好的,干嘛非要去供应处?现在供应也散了,你也当不成副主任了。虽然咱们都在供销处,可是你的收入大不如从前了,我觉得你走错路了。” “是呀,怎么闹的?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丁德志跟着追问石涛。 “唉,厂子里关系复杂,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也从没有想过谁跟谁什么关系,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我说的是工作上的事。” 石涛自饮一杯酒,继续说道:“但是我也可能是真的错了,或许是身不由己,不过这些好像不是由我的意志所能决定的,听天由命吧。” 石涛很无奈,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他也不知道丁德志他们能不能听得懂,因为他觉得自己都不能说清楚。 “想想办法,不行就调动调动,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老这样能有什么前途。”常晓昶夹了口菜,建议石涛另想主意。 “不行就还去干老本行,跟我去管设备吧。”丁德志向石涛发出了邀请。 丁德志现在已经是市东公司设备处的副处长了。石涛跟丁德志是同班同学,他知道丁德志有一定的专业能力。 他听说丁德志升职是因为他的老婆。他老婆虽然是位教师,但跟公司医院的院长是叫姑的。 不管怎么论来的这个姑姑,通过这个姑姑跟郎崴颇拉关系,郎崴颇总算给了一些面子,于是丁德志便得到了提拔。 这事好多人都知道,石涛也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常晓昶现在是销售部门的一名主管,但是他这个主管,只是销售内定的。还是在牛哄天说了算的时候,看到常晓昶的能力,以及他所做出的成绩,而对他委以重任。 或许是牛哄天与郎崴颇之间的不和,而导致常晓昶没有被公司提拔。 他这个主管只相当于销售内部的一个代班人,相当于车间的班组长而已。对此常晓昶也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马娟现在依然是销售内勤,负责销售部门的一些日常杂事,没有得到重用。 但是她并不计较这些,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为人处事人实在,在销售部门的人缘还不错。 他们的女儿已经上幼儿园了,马娟的母亲给看着,每天负责接送孩子,她与常晓昶他们住在一起。 “我还没有想好,离开供应是肯定的,早晚的事,看看什么时候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离开。绝对不再受这种窝囊气,我从来没受过这个,使我不得开心颜。” 石涛说出了自己想要离开供应的想法。 “就是,受那气呢!堂堂一个大才子受他们的气。我都为你鸣不平。”马娟在一旁插了句话。 “你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常晓昶也为石涛感概。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石涛苦笑。 “别灰心,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也是你曾经说过的话。”丁德志在鼓励石涛。 “是啊,我现在也还是这么想。好了,感谢你们关心,来,我们喝一个!”众人陪石涛干杯。 石涛今天喝了很多,他发现自己当场竟没有喝醉,回家的时候,头脑依然是清醒的。也许被室外的凉风一吹,酒劲儿上来了,进屋之后倒头就睡。 连尚美问“怎么喝这么多,你就不会少喝一点儿,洗洗再睡吧”一类的话,石涛几乎是充耳不闻,或许根本就没听见,不等尚美说完话,他已经鼾声如雷了。 石涛这个年过得很不舒心,其实过年过得不舒心的还有一个人。 杨琼也不舒心,依旧是在牛毅的那个家中过的年,这个年是她一个人过的。 据牛毅说今年春节期间他值班就不回来了,也就不需要杨琼陪着他去看父母了,这样他也不能陪杨琼去看杨琼的父母了。 杨琼在年前给父母送了一些公司发的福利,就返了回来,年后也没有再去看他们,她就一个人在家里闷了好几天。 窗外鞭炮齐鸣张灯结彩过春节,杨琼觉得这些似乎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放假的这几天,除了偶尔看看电视连续剧之外,还是看书,她对其他的消遣提不起兴趣。父母也曾叫她回去待两天,她以还要值班为由根本就没有回去。 按当地习俗,没有结婚的女儿是要跟父母过年的,出了阁的女儿,是要在婆家过年的。 在父母眼里杨琼是出嫁的姑娘,所以杨琼不能跟父母一起过年,她离婚一事还瞒着父母呢。 她也不能去跟牛毅的父母一起过年,毕竟牛毅不在家,她一个人,心里根本就没想去。再说他们已是单独过日子,可以不去的。更何况她已经离婚根本就不可能去牛毅父母家过节的。 孤独的人思想是复杂的,说不定会想些什么。 杨琼对自己一年来的境遇,甚至说最近几年来的遭遇,可以说是遭遇,她觉得自己很不幸。 她也一直在反思,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愉快?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么多的伤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她知道现在她的情感之线杂乱如麻。她有爱,她觉得她还在爱着石涛,虽然久久没有沟通,甚至连见一面都是那么难,可这些防碍不了她的思念。 她常常想起石涛的好,她也常常问自己石涛在的时候,她为什么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而石涛不再属于她了,反而越想越依恋。 她有恨,她恨郎崴颇这个无耻之徒把她强占了,可这也是被逼无奈,毕竟她也爱着她的父母。担心父母会出意外,不得不做出的那种委屈自己而保全家人的懦弱决定。 她也恨过牛毅,明明知道自己是有毛病的一个人,何必又来跟她相亲,又何必苦苦相求,又何必跟她结婚,让她情何以堪! 本想随便把自己嫁了,没曾想自己的太过随便,遇到了这样一个无能之人,葬送了自己的青春。真不该做出这样的错误决定。 最后她竟然恨起了自己,恨自己太懦弱,恨自己不坚强不勇敢,总是担惊受怕,总是瞻前顾后,做事不果决。这所有的苦果都是自己酿成的,都是自己错误的选择。 为什么?她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境遇?即便是现在升职了,挣的钱多了,但那都是身外之物。 她觉得她的内心,她那颗纯洁心灵被玷污了,她那宁静的内心已经不再安宁,什么时候能够让她安静下来了呢? ------------ 第48章 筹建忙碌翻醋缸 对南下建厂这个工程项目,郎崴颇一直是热情高涨,年假刚刚休完,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安排建设事宜了。 经过几次班子会和相关人员的研讨会,弄清了一些基本问题之后,捋清了大致思路,便着急忙慌着手项目建设。 首先成立了项目筹建办公室,由甄有才兼任办公室主任,汪费仁兼任办公室副主任,办公室人员组成由各相关处室分别调配。 被调配人员,人员编制仍旧属于原单位,只是为了方便工作,聚到一个办公室,接受双重领导。 在成立筹建办公室同时,郎崴颇又做了一项重大决定,对宾馆大楼进行全面装修,改成供销大楼。 宾馆大楼是在上两任之前的老总的形象工程之一,原本计划建造一座大宾馆,建成之后却没有投入运营,致使空置多年。 郎崴颇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装修队,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风风火火地改造了。 先是把整个大楼的铝合金门窗拆掉,把所有的原先按照宾馆模式设计的房间内厕所砸掉,再把全部的房门拆掉,把楼房外部墙面的瓷砖全部清掉,整个一栋楼就剩下了一个钢筋水泥架子。 外墙再贴上新瓷砖,地面也粘贴新瓷砖,安装塑钢门窗和套装门。这一切工程,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全部完工了。 之后又采购了一批与办公楼里同等类型的办公桌椅,以及电脑,搬了进去。 供销处的办公室搬到了供销办公楼内,为了相互不受影响,销售处在一楼,供应处在二楼。 石涛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平时没啥事儿与司机小王在一起厮混。然而他这种单调孤独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在苟耀伟的点名下,石涛被临时调到了筹建办公室。 说心里话,石涛还是愿意去的,发现除了技术部门的几位人员外,丁德志也调过来了。 甄有才对石涛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根据他的能力,让石涛主要负责办公室有关文件的起草工作以及相应辅材的采购计划。丁德志负责设备工作。 工作岗位终于有了变动,石涛便让自己忙了起来。他觉得有工作做,总比没有工作做要舒心一些,虽然感觉到有些累,但他觉得这样很充实。 工作之余,他还能与丁德志谈谈心,这样使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那么孤独。 石涛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丁德志也看到了石涛的这些变化,经常找一些开心的话题与石涛聊个没完。 在清明节前后,郎崴颇要求甄有才带队前往南部省建厂之地筹备工程项目建设事宜,并成立项目建设指挥部,甄有才任总指挥。 甄有才提出了一些具体问题需要解决,郎崴颇召集有关人员进行研讨,最终确定了相关政策。 一是外派人员的待遇,外出建厂人员执行双倍工资政策。公司负责提供住宿,提供食堂,但费用自理。报销往返路费。 对于外出人员的假期规定,每三个月可以探亲一次,每次探亲假二十天,外派期间没有公休日。 这种待遇乍看起来很是吸引人,对于现在工资待遇都很低的职工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在刚刚公布了要招募人员南下建厂的通知之后,报名前去的人员很多,不到半天时间已经满额,这让郎崴颇很满意。 觉得人们有这么高的积极性,厂子很快就能建成的,他对自己的设想能够顺利实现信心满满。 石涛听到报名的消息,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名额已经满了。之所以犹豫,石涛想那里是山沟,人生地不熟,工作也不一定好开展。 也许是石涛受到过不公的待遇,对这种前途未卜的事情,没有太大的信心,可就在他迟疑不定的时候,他失去了首批南下的机会。 在劳资处李处长最终确定南下职工名单之后,便交给了筹建办公室。 甄有才知道,石涛跟省城的供应商有过联系,现在长途火车票一票难求,便让石涛通过他们为南下的职工购买火车票。 石涛通过电话与省城的一位刘姓客商取得了联系,对方答应帮助购买车票,并且到时帮助职工上车。 车票购买齐全之后,石涛便通知工人分批次乘车南下。 为了购买车票石涛又要到财务借钱,不能总让人客商垫着钱呀。 石涛打好借条,来到财务,先找财务总监签了字,这次石涛学乖了,先办正事儿,便找尚美支了钱。 石涛并没有打算去找杨琼,可世事真是就那么巧,楼道里杨琼正搬着一大摞账本走来。 石涛想尽快离开财务,当时他正低着头没有看到杨琼,不小心撞到了杨琼身上,账本散了一地。 这种情况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石涛见是杨琼,慌不迭俯身去捡账本,嘴里直说:“你看我,慌里慌张的,咋没看到你?真对不起。” 一时杨琼也是不知所措,竟然忘了拾账本,见石涛去捡,她也慌忙蹲下来,两个人却碰了头,都“哎哟”了一声,分别捂着各自的脑袋,抬头相互看了看都不禁笑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慌啥呀,捡起来就是。”杨琼安慰石涛道。 无巧不成书。尚美一出门又看到了这狗血的一幕,她没有说话,就是嘟着嘴瞪着眼,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对男女的表演。 杨琼与尚美是正对着面的,她看到了尚美的表情。石涛是背对尚美的,他看不到尚美,他根本就不知道尚美出来了。 杨琼赶紧抱着还没有码整齐的账本匆匆回屋了。石涛站起身,还有些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他却不知道尚美在他身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石涛摇摇头离开了,尚美还依然在门口咬牙切齿。 杨琼回到办公室,把账本放在桌子上,她没有马上整理账本,心绪不宁的坐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在想什么,但是如果有人能够看到她,便会发现她表情有些呆滞怅然若失,她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了。 石涛下班后回到家里,发现尚美已经先他一步到家了,见尚美没有点火做饭,而是坐在沙发上,阴着脸似乎在生气。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为什么不做饭?”石涛带着满腹疑问问询尚美。 “浑身不舒服,懒得做饭,要吃饭自己去做,我没有心思伺候你。”尚美气呼呼的,冲着石涛发脾气。 “不舒服你就先休息一会儿,我来做饭。可是你生什么气呀?有什么事儿你就说一说。”石涛换了拖鞋之后,便往厨房走。 “生气,不生气才怪呢!你看看你那个德性,你不来财务处什么事儿也没有。你每来一次财务,不跟那老情人搭讪两句,我看你就是不自在!”尚美醋意大发,冲石涛吼了起来。 “说什么呢?又怎么了?我不就借个钱吗,哪来的什么老情人?”石涛还自以为尚美没有看到他与杨琼会面的场景。 “我全看到了,你们两个人蹲在一起捡账本。哎哟,捂着头,你冲着我笑,我冲着你笑,犯什么贱呀?”尚美不依不饶。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这……这……那……都是误会,那都是误会,你想多了。”石涛不曾想偶然的相遇被尚美看了个满眼,这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事儿。 “我不小心撞了人家,帮人捡账本,这不是应该的嘛。”石涛继续解释。 “不小心撞了人家?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这是一种搭讪人的方法,别以为我不懂!别看你不说,我心里清楚的很,你忘不了她,你总是找机会去跟她接触。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接触她!不要接触她!你真是旧情难忘,这样会让我们一家不得安宁,我受不了的!”尚美的气儿依然很大。 “说过了,是误会,是误会,你不要想多了,我去做饭,你休息,你休息啊!” 石涛发现自己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他明白解释就是掩饰的那个说法,对方已经那么认定了,认定的情形你是再怎么解释也说不清的。 特别是感情上的解释,这些东西是无凭无据的,单靠几句话无法改变对方的认同,便不再与尚美说些什么,以做饭为借口躲开了她。他觉得这样冷处理,尚美的气儿会慢慢消了的。 饭做熟了,可是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两个人吃饭期间一句话都没有。看尚美一直是气鼓鼓的样子,石涛不想再招惹他。 尚美吃完饭把筷子在桌子上一摔,进屋去了。石涛只好默默地去刷碗筷。 或许是因为没有孩子的原故,也许是自己对杨琼藕断丝连的思念,更或是尚美对自己不放心的那种猜测,对他没有彻底忘记杨琼的那种嫉妒,结婚这几年来,家庭的温馨感在逐渐地消失。 两个人在家里几乎没有什么交谈,所能谈的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思想沟通,更没有感情交流。 甚至两个人不能一起讨论一件事,因为当意见不一致时,便会大吵大闹,而在吵闹之后,石涛有时候发现竟然忘记了两个人最初为什么要吵! 对于这种情况,石涛感觉到很无奈。有时候也会想,他们两个在一起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合适,这生活还能凑合下去吗? 次日,石涛便带着首批南下的工人去了省城,在客商刘经理那里取了车票,并把车票钱给了人家。在对方真心诚意的坚持下,与石涛一起把十个工人送上了南下的火车。 石涛独自返回了海市。在家里待着没有意思,他将何去何从? ------------ 第49章 南下援建受阻挡 在刘经理的帮助下,石涛又分两批从省城火车站先后送走了二十名南下的工人。 从年后到现在,甄有才已经数次往返于南部省和海市之间,因为有诸多事项要商议解决,并需取得相关文件才不辞辛苦来回跑腿的。 这一次召集好工人,甄有才便向南部省出发了。 在甄有才动身之前,石涛向他提出了想去南部省的打算。 甄有才思索片刻,告诉石涛,说:“我觉得你现在去不太合适,这里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你,等晚些时候,这边不忙了你再过去,到时我会通知你的。” 石涛只好安下心来等待时机。 甄有才不在厂的时候,筹备办公室就由汪费仁来管理。 石涛觉得每天受到汪费仁的指使心里无比的厌烦,总觉得现在的工作非常的别扭。 这是一种心理作用,其实他的工作内容跟以前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并且随着筹建工作的进展,现在的工作量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多,他反倒清闲了,可他就是觉得不自在。 离开这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石涛向尚美说了自己也想南下的打算。最初尚美还有些反对,“如果你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怪孤单的,没有伴儿过日子更没有意思啦!” 石涛说:“现在我已经不是中层干部,收入降低了,可生活消费并没有减少,几乎存不下什么钱。这样下去,将来的生活会很困难的。趁现在还年轻,我想出去闯一闯多挣些钱来,以便养家。” 尚美觉得石涛讲的有道理,最终还是同意了,便问道:“什么时候走?” 石涛说:“现在只是有这么个打算,得等合适的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然而当石涛很兴奋的向汪费仁报名要去的时候,这个机会却被苟耀伟截胡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工程项目建设需要一名辅材采购人员,甄有才在电话中向石涛说推荐他去,让石涛提前做好准备。 石涛觉得这是甄有才说的,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谁知道他去找汪费仁说要去的时候,却变了卦。 其实甄有才是首先向郎崴颇请示的,提出需要供应人员支援项目建设的要求,并委婉地推荐了石涛。 当郎崴颇让汪费仁通知石涛援建的时候,汪费仁便动了歪心思,借机想通过郎崴颇左右甄有才的意见,以达到他的目的。 “你是说甄总想让石涛去南方管理供应事宜?” “他是那么说的,我们要无条件的支援他们建设。”郎崴颇说的倒是挺爽利。 “现在正在建厂,辅材采购肯定是大批量的,一个是要派个懂行的,这个我不否认石涛有这个能力。” “但是要派一个有点儿身份的,不能只派一个工人去,那样进行谈判签字,会让对方看不起的,不便于工作的顺利开展。你是不是打算提拔一下石涛?“ 汪费仁进行了一番分析,他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在诱导郎崴颇按他的思路进行谈话。 “提拔石涛?他现在寸功未立,我凭什么提拔他。如果他真的能够干出一番业绩,提拔一下也并不是不可以。看他之前的表现,我还没有这个想法。”看来郎崴颇对石涛还是存在偏见。 “是呀,我也觉得派他去管供应不太合适。”汪费仁借机否定掉了石涛。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像你说的还要懂业务,还要有点儿身份。按你这种说法,一般的业务员去都不太合适。”郎崴颇征询汪费仁的人选意见了。 “我觉得苟耀伟比较合适。”汪费仁正式提出了他的想法。 “苟耀伟去,短时间还可以,如果时间长了这边的工作怎么办?是不是我再安排一个供销处长?”郎崴颇向汪费仁发出质问。 “你看现在是这样,建厂初期也并不是非要有供应人员一直在那里长时间盯着。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签采购合同,合同签好之后便可以撤回来了。” 汪费仁想了想,继续说道: “这个事情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少则一个月,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这段时间苟耀伟离开供销处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我还是主管供销的副总呢。”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的意思就是派遣苟耀伟先去打前战?”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让他去吧。” “行,那你通知苟耀伟,让他尽快出发,那边等着呢,很着急。” “好吧,我回去就跟他谈一下,让他这两天就买车票走。” 汪费仁说完并没有起身,郎崴颇有些狐疑。 “你现在不去找他,坐着不走,还有其他事吗?” “是这样的,你看郎总,自从您上任以来,我们是不是合作的很好?”汪费仁的目的还没达到。 “当然了,清除异己,收回销售,若没有你们,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你是我的心腹之人,这个没得说。”郎崴颇表示肯定。 “我们之间的合作,苟耀伟是做了大量工作的,这些你都看到了,他是有功的。” “我当然清楚,要不怎么会同意提拔他担任供销处长呢?这也说明我很信任他,我也把他当成我的心腹。” “是呀,我们都知道,您对有功之人都是有奖赏的。如果说,我是说这一次苟耀伟前去南部省援建,如果做得好的话,你是不是也要给他奖励?” 汪费仁在提前替苟耀伟要奖赏,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是在试探郎崴颇的口风。如果觉得有利,他便说服苟耀伟积极参与,如果无利可图,他会让苟耀伟借故早回。 他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也想培养自己的嫡系人物,培养他真正的亲信,以便为自己将来发展打基础。 “哈哈!你在这等着我呢?当然啦,我是一个奖罚分明的领导,如果他做得好我不会亏待他的,但是我现在不能向你承诺我怎么奖励。看他的表现,如果确实做得好,你放心,我会给他更好的待遇,这一点你可以给他明说,但是绝对不能给他具体的承诺,否则将来我下不来台的。” 郎崴颇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只要苟耀伟干得好有成绩,怎么着都不会亏待他。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之后,汪费仁便去找苟耀伟了。刚开始的时候苟耀伟并没有爽快的答应去南方。 因为他在这里多方便,工作也吃得开,领导也器重。他更看重的是背后的灰色收入,让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一年多以来,他的两居室房子已经换成了三居室的了。 当他听到外出期限最多不超过两个月的时候,有点儿动心了。当他明确知道回来之后还可能得到提拔,致使他最后下定决心,南下一次又何妨? 就这样去南部省的采购人员由苟耀伟代替了石涛。在汪费仁正式公布苟耀伟南下援建的时候,石涛好像觉得自己被耍了,心里郁闷极了。 不管石涛心里怎么的不舒服,第二天苟耀伟还是乘火车南下了。 也正如当初设想的一样,苟耀伟并没有打算长期在南部省待下去,他来的目的就是镀金。 为了尽快结束自己的远方之行,苟耀伟表现的异常积极,凡事都风风火火急急忙忙恨不得马上签订合同。 在身边的同事看来,他是急领导所急,忙工程所忙,总带有一些郎崴颇那种雷厉风行的影子,这让同事看来苟耀伟非常的热爱工作。 甄有才看到苟耀伟如此的赶工期赶进度,也对他的工作表现表示肯定。然而让甄有才想象不到的是,他对苟耀伟的表扬确定了苟耀伟进步升迁的可能。 苟耀伟从南方归来的一个星期之内,便被任命为总经理助理,兼任供销处长,也就是说他的待遇提高了。 这样苟耀伟工作更加积极了,对手下更是趾高气扬,指手画脚,事无巨细都要参与,他要表现他的存在。 援建工作最需要的就是人手,事实上根本就不像汪费仁说的那样,物资采购也不是合同一签了之,总需要有人去办一些具体的事宜。 苟耀伟回来不久,甄有才觉得人手确实不足,急需一个长期服务施工现场的采购人员。 这一次他的态度比较坚决,直接点名要了石涛,郎崴颇表示同意。没有再说别的,也没有再找汪费仁商议,而是直接让劳资处下了通知。 就这样石涛可以南下了,终于离开了让他伤心的供销处。 石涛在省城上车的时候,刘经理执意要为石涛设宴送行。石涛推辞不过,便与刘经理两人吃了一顿饭,当然也喝了一些酒。 石涛觉得有些话不便向刘经理明说,但是心里很多愁苦宣泄不出来,便在不知不觉中喝多了。 天色刚黑,当刘经理赶点把石涛送上火车之后,火车马上就启动了,石涛差一点儿就上不去车了,好悬呀! 一进车厢,石涛找到卧铺所在倒头便睡,不曾想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早晨。对面的一位大叔说:“昨天晚上你从铺上掉了下来,你知道吗?” 石涛很惊讶,“我掉下来了?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真的吗?” 当他看到地上暖水瓶还是放倒的状态时,他确信自己昨天晚上从铺上掉下来了。石涛暗道幸好睡的是下铺,否则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子。 就这样石涛终于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南部省某县,开始了他的新工作。 来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石涛接到了尚美的电话。 “我也去南部省。” “为什么?我们家已经有我来了,你干嘛还来呢?” “因为杨琼去了,所以我也要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去就是盯着你!” ------------ 第50章 二美同乘到身旁 其实在石涛到达南部省建设基地的时候,办公楼宿舍楼以及食堂都已经落成了,并投入了使用。 楼房的建设,从年后就已经开始了,各施工队加班加点儿马不停蹄,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竣工了。 现在楼房的基本功能都可以正常使用,只是由于南方天气比较潮湿,室内墙壁上还时常有水珠渗出。 不过人们觉得外地工作肯定是条件不足很艰苦的,有的吃住就很不错了,这总比先前来的一些人们要在工地搭起窝棚好的多。 石涛在惊讶于尚美要来南部省的时候,他更诧异为什么杨琼也来了,而尚美来南方就是因为杨琼。 对于二人要到来的消息,石涛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心,因为他觉得离开她们可能自己更清净一些,而她们又同时到来让自己注定心绪不宁。 现在石涛还顾不得想许多,问清了尚美她们的车次之后,石涛便向甄有才请了个假,一大早就跟随办公室派遣的车辆前去省城火车站接站了。 至于杨琼为什么也会来到南部省,原来根据项目建设的进展,各类账目也要同时建立起来,这必须要用一名会计专业人员。 现金的管理与支付资金的汇兑更需要一名出纳,于是甄有才便向无机公司提出了要人的请求。 在权衡了所有人的家庭情况业务水平之后,财务总监觉得杨琼比较合适。 因为杨琼还没有孩子,没有家庭的拖累,而别人长期出差肯定都有后顾之忧的,经过一番思想工作之后,杨琼便答应援建了。 而尚美最初是没有考虑要出来的,可当她知道杨琼要去南部省,她想到石涛也在南方,这会让两个人有了更多的接触可能。 她担心两个人死灰复燃,出于对婚姻的担忧,她觉得她不能无动于衷了。她也要去南部省,亲自监视着石涛的一举一动,来保卫她岌岌可危的婚姻。 于是尚美便积极的报了名,财务总监考虑到她也没有孩子,还能与石涛在一起,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就这样,尚美与杨琼二人同乘一车,来到了南部省省城。 当石涛看到杨琼两个人,从火车站出站口拖着行李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去迎接了。 他想接尚美的行李,可他更想接杨琼的,他犹豫了。尚美毕竟是他的妻子,便不得不违背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接过了尚美的行李。 杨琼的行李是司机接过来的。 “欢迎你们的到来,一路辛苦了。”石涛心情复杂的说了句欢迎词。 “怎么看着你,不像是太欢迎,我的到来你很不高兴啊!”尚美看到石涛的脸色并不好。 “哪里哪里,高兴的很,可能是坐车坐的累了。”石涛在掩饰自己。 “坐车累了?我们坐了一天一夜都没有说累,你才坐了几个钟头,你说累了,一个大小伙子还不如我们女的呢。”尚美带着初来乍到的兴奋数落着石涛。 “哎呀,你们不知道,坐六个钟头的汽车要比做二十四小时的火车累得多,一会儿你们就知到了。”石涛解释着面容疲倦的原因。 “真的吗?这山区的道路很难走吗?”尚美还不知道道路的具体情况。 “说了不算,一会儿亲自体验。”石涛懒得跟她做过多的解释。 杨琼只是默默的跟着他们走,并没有跟石涛搭话。石涛除了初见时的欢迎词,也没有再跟杨琼说些什么。 已是中午,简单地吃了午饭他们便乘车返程。 十万大山,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层峦叠嶂,满山碧色,一望无际。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 初来乍到的人总被这里的深山景色所吸引,作为旅游者去欣赏它的美丽自会心旷神怡。 如果作为定居人,常年在此出入极却是极不方便,便觉察到了这里的局限所在。 毕竟是山区,山多河多,修路异常的艰难,都说金桥银洞,意思是说,一条道路的疏通,投资巨大,施工难度是很大的,这需要国家的富强,否则怎么能让天堑变通途呢? 一路上,杨琼依然是默默无语。尚美没有表现出旅途的劳累仍旧兴奋着,东瞅瞅西看看,透过玻璃窗去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发表着感慨。 还时不时的去问石涛现在公司的建设情况,以及一些日常的生活。 石涛心情不爽,不想跟她过多的交流,回答都很简单。 虽然是公路,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坦,有的地方就是沙石路,甚至有的地方还有坑需要绕行的。尚美终于感受到了走这种路的辛苦。 一路颠簸,当他们回到工程驻地的时候天色黑了,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办公室提前通知了食堂给他们预留了饭菜。 办公室给杨琼准备了一个单间,尚美自然要跟石涛住同一宿舍。 放下行李去食堂,中午只在省城吃了碗米饭,现在都过了六七个小时了,实在是饿了。 石涛的胃口很好,虽然平时不大吃米饭,但是因为饿了的原因,他吃得很香,一大碗饭很快就吃完了。 可能是吃不太习惯,米饭没有问题,就这酸辣菜,尚美第一次吃难以下咽,只吃了不到半碗就说吃不下去了。 杨琼甚至还不如尚美,她吃了不到一碗的三分之一,便放下了筷子。 司机师傅什么也没有说,可能他比石涛还饿,一碗米饭不够,又添了半碗,三口两口下了肚。 当地天气比较潮,平日里的饭菜都会加一些辣椒,为得是给身体除湿,以防止得一些湿毒病。 初来乍到的人们还不习惯,待的久一些的都会知道,吃一些酸辣菜,对身体还是很好的,不会有那种上火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 因为旅途劳累,吃罢饭后人们也没有相聚聊天儿的兴致了,都纷纷回宿舍休息。 石涛和尚美重新铺床,收拾行李。其实个人物品很简单,被褥床单脸盆饭盆都是统一配发的,属于自己的也就是带来的那几件衣服,还有洗漱用品。 简单收拾之后,尚美打量着房间问石涛,“这屋子还没有干呢,真能住吗?” “凑合着吧,人们都是这么住的。” “时间长了,这被子不潮吗?” “是呀,被子很潮,我睡了不到一个星期,这褥子都已经发挺了。” “那长此以往,这人会生病的,受得了吗?” “受不了。那你还愿意来呢?” “我愿意来是我愿意来的,条件差我想到了,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差。这么潮有办法吗?这不得天天都晒被子啊。” “晒被子?衣服洗了都晒不干,你晒被子是不是为了让它更潮?” “那怎么办呀?衣服被子总是要晒的,没有别的法子吗?” “看到没有,这有电炉子。”石涛一指地上,“这个电炉子,不管是冬天夏天,一定要开着的,开着它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烘干,否则屋里太潮,时间久了衣服都会发霉的。” “哎呀!没想到这么糟糕啊。” “这里潮主要还是天气的原因,不上干儿。这个办公楼已经交工四个月了,墙体依然很潮,听别人说怎么也得个三年两年的才能干透。这不现在墙上的白灰已经有很多粉掉了,即便是现在补刷上,时间不长还会粉的。” “我的天哪,我这不是自找罪受吗?”尚美在感叹自己是不是不该来这。 “说实在的,你真不该来。如果该来的话,最初我就不一个人来了,来的时候带着你,咱们两个一前一后的,何苦呢?” “那不一样,当初我根本就没有想来。你想来的那会儿,我不是也是不愿让你来嘛?可是考虑挣钱的问题还是同意你来了,你刚走的那两天我还挺高兴的,因为你没有机会跟杨琼见面儿了。” “闲着没事儿你都想什么呢?”石涛有点儿责怪尚美。 “我宁愿是胡思乱想,但事与愿违,没曾想杨琼也要来这。我很不高兴,担心你们死灰复燃,便毅然决然地报名来了。” “我来这里就是监视着你,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不让你有非分之举。你想什么我管不了,但是你要有什么小动作,我会及时发现的。不能让你做对不起我的事,也不允许你做丢人现眼的事。” 尚美认为自己很聪明,对于这个决定她觉得很英明。 她在对石涛和杨琼之间的关系上,始终觉得自己应该谨慎一些为好,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否则他们的婚姻将很危险。 “在火车站接我们的时候,看到你犹犹豫豫的样子,想去接杨琼。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只是不想当场揭穿你罢了。我问你,你到底是给谁亲?跟谁亲?” “唉呀!你想多了,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对于你们两个到来很惊讶,我不是接了你吗?”石涛打圆场,他没有想到他的一个心理活动居然让尚美看穿了。 也许是第六感觉,尚美的这个担心是主观的想象,她没有确凿的真凭实据。 就是她的这种想象,左右了她的认知她的行动,既然她来了她就想做好她这个监督人的本分。 或许是舟车劳顿,杨琼在用过晚餐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铺,便上床睡觉了。 她看到了石涛的憔悴,也看到了尚美的不放心,她的心情很复杂,但是她又说不清楚。 她不知道来到这里,是不是会因为能够经常看到石涛,而感到一丝安慰。 她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或许觉得对不起尚美,可她又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尚美的行为,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抱有歉意,而是问心无愧的。 三人各怀心思,在尚美的监督之下,石涛和杨琼如何相处呢? ------------ 第51章 咫尺天涯思绪长 第二天一上班,甄有才召开了一个小会,表示对杨琼的欢迎,杨琼是以财务处长的身份前来的。在来之前郎崴颇晋升了杨琼的职务,由副职转为正职。 会后办公室有人为杨琼安排了专门的办公室。尚美也有自己独立的出纳室。 刚一安排办公室的时候尚美还挺高兴,但是她想到自己来这的初衷,觉得如果是在两个办公室的话,她就不方便监督石涛跟杨琼接触了,便向办公室的人提议。 现在财务就她们两个人,为了方便工作便于沟通,她想跟杨琼共用一个办公室。办公室的人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有多想,便去征询杨琼的意见。 杨琼并不知道尚美的想法,觉得她说的是那么回事儿,便同意让尚美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与杨琼坐对桌两人对面办公。这样安排,财务处有一个办公室就够了。 石涛初到的时候,对这里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何入手,在先前来的几位老师傅的引荐下,才逐渐的熟悉了部分客商。 一些家庭用的日常用品,便去附近的县城里去购买,可以乘着工地的工具车去拉货,也可能让县城的供应商送货上门,也算是方便。 现在工地建设干的如火如荼,都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的购买预算,大量的成批的递交到了石涛手中。 石涛发现当地的物资供应资源有限,很多物资需要从外地调配,这就需要电话联系、传输合同。好在石涛对这些业务的程序比较熟悉,很快也就得心应手了,还算是忙得过来。 到此时石涛发现,苟耀伟一个多月的时间只是签订了部分用货合同,其实还有大量的物资采购合同没有签订。 对此不仅是他感觉到了,甄有才早已看出来了,当初苟耀伟前来不过是充个样子,狐假虎威玩儿的全是虚的。 苟耀伟紧锣密鼓地折腾了一阵子,在汪费仁的授意下找了个有急事的借口,提前返回了。不过,人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通过此事,石涛对苟耀伟的行事作风更加鄙视了。 每天除了联系业务就是清点入库物资,之外就是吃饭睡觉洗衣服,慢慢的石涛觉得跟在家里没有太大的区别。 其实让实涛感觉不舒服的是尚美的存在。在尚美不来的那一周里,石涛虽然每天很忙碌,但是他觉得很充实,很自由,很自在,无拘无束,他就好像一只天空的飞翔的小鸟,觉得自己可以任意翱翔。 当尚美来了以后,他觉得如果自己还是那只小鸟的话,他已经不是在天空翱翔了,他被困在了笼子里面。 业余时间无论他去哪,都要向尚美报告行踪,这时他更像一只风筝,那条长长的线永远牵在尚美手里,让你飞你就能飞,但是飞也飞不高飞不远。 物资采购需要花钱,肯定要与财务部门经常联系的,石涛几乎每天都要去财务室报账送票借款打款。而这些必然要会见杨琼和尚美两人。 其实石涛很不愿意同时跟两个人处在同一屋里。无论跟哪一个人单独相处,他觉得都会好些,只要三个人在一起,他就觉得浑身像是长了刺儿,横坚都是不舒服。 财务处的工作也不是一直待在屋里,杨琼和尚美都需要往银行跑联系相关的业务。因为业务的不同,并不一定两个人同时去。 像汇款这种比较单一的业务,由尚美乘坐公司车辆一个人去银行就能办理了,杨琼没有必要再去。而这个时候石涛可以与杨琼单处了。 这种机会对石涛来说,可以说每一次体会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居然会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兴奋不已。 可当两个人真的共处一室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以致每次都感觉非常尴尬无话可说了。他错失了很多与杨琼进一步沟通的良机。 有的时候他感觉到很沮丧,因为尚美很快就回来了。当她发现石涛在财务处,她的脸色会晴转多云,好像谁都欠了她八百吊似的。 在石涛问询款汇了没有等情况的时候,尚美会没好气儿的说,“没有!”而实际上也不一定是没有汇款,只是尚美在生气罢了。 不仅在办公室她生气,即便是回到了宿舍,她的气儿依然也不会消,总是让石涛无所适从,怎么劝说也没有什么用。 有时这种负面情绪会延续好几天,导致两个人都没有好心情,最后石涛也就不理她了,让这种不快慢慢的自行消散。 杨琼其实也盼着与石涛共处一室,哪怕两个人不说话,她都觉得那样心安,只要石涛在她身旁,她就感到自己是安全的。 这种寻找安全感的下意识,杨琼似乎没有觉察到,但是她有一种盼望,只要石涛在身边她的心里很宁静,石涛不在身边她竟然有时很心慌。 当她看到尚美撞见石涛单独和她在同一办公室的时候生气的样子,杨琼并不生气,甚至觉得心里面有些窃喜。她不知道她这种感觉是不是有些变态,她甚至有一种可怜尚美的想法。 在宿舍的时候,杨琼甚至在想,石涛为什么那么傻,他不来宿舍找她,难道要她主动向他发出邀请吗?她自己独处一室没有人会打扰的,她说不清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如果石涛在身旁守着她,她可能会睡得很香甜,甚至她会想象自己在睡梦里也会有笑容。 然而这些都是她自己的想象而已,真正面对的依然是她自己一个人。当她清醒的时候,她更加明确的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孤单和无助。 她常常想起,想起在家里惦念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还不知道她现在已经离了婚,还在为她为什么不要孩子而唠叨不休。 她有时也想过牛毅,虽然牛毅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不行,但是经过这几年的交往,发现这个人人品还不坏。 也曾经想过,如果牛毅那方面没有问题的话,她的婚姻是不是也会很幸福,甚至有时她都曾想是不是该和牛毅复婚。 还有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肯定会想到的,那就是老流氓郎崴颇。 在杨琼临行前的那天下午,郎崴颇把杨琼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首先告诉了要提拔杨琼的这个甜枣,然后又逼迫杨琼走进了他的内室,行其苟且之事,美其名曰,要给他留个念想。 一想起这个老流氓,杨琼就恨之入骨,落在他手几乎是逃不脱的。想到这些,杨琼便觉得自己不该再对石涛有非分之想,哪怕她现在发现自己真的是爱石涛。 她明知石涛已经结婚,可这种思念之情不受任何条件限制,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虽然她从没有跟石涛说过,但是她知道自己内心在不断的强化着这个相思的信念。 为了方便工作,石涛在临行前买了部手机,把他的小灵通淘汰掉了,当然,杨琼和尚美也配了手机。来到南部省之后,他们都更换了当地的电话卡。 如果是因为工作,石涛给杨琼打电话那是无所顾忌的,即便是尚美在身边他也问心无愧,既不怕他闹也不怕他查。 但是如果石涛想要通过电话跟杨琼说些悄悄话的话,这个时候杨琼的反应反而不自然了。 经常会引起尚美的警觉,会询问杨琼谁的电话,杨琼见此也会匆忙挂断电话的,石涛根本就说不了什么。 有一次偶然的工作需要,石涛给杨琼发了条短信,杨琼很快就回复了。 这让石涛眼前一亮,怎么早没想到呢?我可以通过短信和杨琼联系啊!打电话怕引起尚美的警觉,可发短信哪怕尚美就在我们跟前,她也不知道的呀! 知道了这个可以跟杨琼沟通的方式,石涛异常的兴奋,他觉得一切都已经不是障碍,尚美的监控是不会得逞的。 石涛没有仔细考虑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他甚至为他想到的这种想法而洋洋得意,以至于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让旁边搬运物资的装卸工有些莫名其妙了。 想到了联系的方式,石涛便想着约会杨琼了。要想约会杨琼,必须要有合适的时间,这个时间不能选在上班的时候,因为尚美就在杨琼的身边。 即便是尚美去银行不在班上,但是说不定她哪一会儿会回来,如果让她碰个正着的话,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时间只能选在晚上,而晚上这段时间,一般时候尚美都会跟石涛在一起。石涛便琢磨着怎么摆脱尚美了。 地点的选择也要考虑周全,如果在办公室或者宿舍,这很容易让尚美堵在屋里的。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将丑闻于天下,石涛是不愿看到这种结果的。 地点一定要在外面。有了这些想法,石涛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龌龊。为了想达到跟老情人约会的目的,在想方设法避开自己的妻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地下工作。 我是潜伏者吗? ------------ 第52章 柳梢头下隐月光 石涛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怀着特别激动的心情,他要按照自己的计划约会杨琼了。 这天下午石涛乘坐工具车前去县城拉货,货物装好后,石涛让司机先行一步,把货物运回单位。 他跟司机说他还有一些业务要办,回去的时候自己打车,不用等他了,就这样司机先把货拉走了。 石涛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业务,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司机做个证,如果尚美问起来,说明他现在还在县城,而不是回去了。 石涛在县城自己随便吃了些东西,算是吃了晚饭,他还特意买了一小瓶二两装的白酒带在身上,这是应付尚美用的。 他给尚美打电话说,县城里有客商要请他吃饭,就不回单位吃了,回去的可能比较晚,告诉尚美不要等他。 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尚美以为他还是在县城,尚美最初确实是不相信,石涛便让她去问拉货司机。 不知道尚美到底问没问司机,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问与没问没有关系,石涛已经告诉她了,相信不相信无所谓的。 他担心此时尚美还在杨琼的身边,所以他没敢给杨琼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今晚我想约见你。” 石涛等了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回信,他心里不免焦急起来,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自己苦思冥想的一个方法应该是挺好用的,可实际上,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他有点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想周全,没有提前跟杨琼沟通好。如果杨琼根本就不想跟自己约会的话,那不就白忙活了。 “滴滴!” 手机响了,来信息了!石涛异常兴奋,赶紧去看,确实是杨琼发来的短信。 “你不是每天都能见到我吗?” “我想跟你约会,不是单纯的看见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回信息?” 石涛还在为杨琼信息回的太晚而纳闷。 “刚才我跟尚美在一起吃晚饭。你约会我是什么意思?” 石涛明白了,杨琼也在避嫌。这让他有一丝丝的高兴。因为如果杨琼没有避嫌的想法,那么就说明她的心里就没有石涛,既然她有避嫌的想法就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 石涛赶紧回复:“我有很多话要跟你当面说,可是我一直找不到这样一个机会。今天我想出了个法子,肯定我们两个能够安安全全在一起谈谈心。” 又过了好长时间杨琼没有回信。石涛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儿?难道说杨琼不愿跟他约会?那也得给回个话呀!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没消息了吧? 石涛一直想不明白,他本想打个电话,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不是太过唐突。因为他想过,如果尚美在杨琼身边的话,杨琼也不便跟他联系。 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的一番心思就全废了,而且尚美也会闹的,一场风波在所难免。 石涛在原地不住地转着圈儿,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回去再说。于是石涛便叫了出租回到了工地。 在工地大门附近石涛下了车,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向工地西侧走去。 那里有一个蓄水池,蓄水池的北面有一片柳树林,下面是灌木丛,很隐蔽,也很凉爽,没有什么蚊虫,平时没有人去。这就是石涛选好的打算跟杨琼相会的秘密地点。 石涛看了看手机,依然还没有信息回来,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闷头抽了起来。 他六点的时候给杨琼发的信息,那时候还有太阳的余光,天还没有黑,也正是单位吃饭的时候。现在都已经快八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可是杨琼还没有消息。 石涛心里很着急,他曾经几度拿起电话真想给杨琼打过去,但是他一想,如果尚美真在杨琼身边的话那可就糟了,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打。 短信都不回,说明确实很不方便。石涛说服了自己,耐心的等待杨琼的消息,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一个法子,就这么放弃了他不甘心。 他现在也不能回去,他要回去了,一旦杨琼发个信息他将错失良机。 此时天上一轮圆月时不时地从云层里露出来,一会儿又钻进了云里,好像它想出来又好像害羞似的把自己藏了。 虽然白天有些闷热,但这夜晚却是凉风习习让人觉得很凉爽,待在灌木丛中石涛感觉到还有点冷。 正当石涛愈发焦急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激动地手机差点掉地上,赶紧去接,却是尚美打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吃个饭这么长时间。” 石涛早就编好了词,“哎呀,本来吃个饭很简单的,可是人家请的不止我自己,一直在等几个人,人家这不刚刚入席,可能要晚一会儿。这会儿走不太礼貌,你就别等我了,一会儿我打个车回去。” “嗯,少喝点儿,我先休息了。”尚美问清了情况之后就挂了电话。 石涛坐在石头上,刚才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了。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杨琼再没有消息的话估计她也不会来了。 正当石涛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再发个信息,确认一下杨琼什么态度的时候,便收到了那盼望已久的回信。 “你在哪?” “我就在厂区外,你能出来吗?我可等了好久了。” “尚美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法当她的面跟你联系,现在她已经走了。” 看到这个信息石涛长出了一口气,他确定现在杨琼是一个人,便不再发短信直接把电话打过去。 “你出了大门,往西拐,北面有一个水池子,我在那等你。” “好吧,一会儿我就到。”杨琼听清楚了具体的地点,便挂了电话。 石涛站起来,向前面路边望去,等待着有人出现。 不一会儿一个黑影从远处走来了。就是这个影子,石涛很熟悉,这个影子在他脑海已经烙印了多年,然而到现在为止还仅仅是个影子。 石涛看看后面再没有别人,便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当他确认确实是杨琼的时候,禁不住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石涛没有说话,一个拥抱便把杨琼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杨琼也没有说话,她回应着他的拥抱,搂着他的腰。石涛感觉到她也在用力,他们好像觉得彼此这样紧紧的拥抱就能够真正的在一起似的,久久不愿分开。 石涛拉着杨琼的手,回到刚才的石头旁,两人并肩坐下。可石涛依然抓着杨琼的手,杨琼任由他那么握着。 “怎么回事?不方便出来吗?”石涛想知道刚才杨琼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不方便,我连个发信息的机会都没有。吃完饭,先是回了办公室,刚给你发了两条信息,尚美便去了。后来我说回宿舍,她居然也跟了去,说是跟我借洗发膏。可她拿了洗发膏迟迟不走,我也不好赶她,她就一直跟我东拉西扯的闲聊。我只是哼啊哈的应付,可能最后终于没什么话说了才走的。”杨琼把原由讲了一遍。 “你可知道她从你那里走了之后,却是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石涛其实也很佩服尚美的心机。 “我都担心你等得不耐烦了已经回了宿舍,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所以便发了条信息试探一下,没想到你还在这等着。”杨琼还是有顾虑的。 “必须等,你来了说明我等对了。”石涛深情地望着扬琼,他不知道这句话杨琼是不是听得懂。 “每天都在办公室见面,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偷偷摸摸的把我约出来。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这个密林丛生的阴暗之处,你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杨琼在调侃石涛。石涛听得出杨琼的心情此时格外的好,来南方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杨琼的心情这么好过。 “这是老天爷给我们机会,让我不得不选择这么幽静的环境,这么隐蔽的地点,还有这么难得的时机。幽会一次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们必须珍惜,就图谋一次不轨。” 石涛也跟着杨琼抒发感情,转过头来,捧起了杨琼的脸庞,他感觉到她的脸庞依然是那么柔嫩,那么香艳。 没等杨琼说些什么,情不自禁的把他的双唇印了上去,没想到杨琼的反应异常地激烈,急切地跟石涛的双唇贴在一起,两人忘情的深吻了起来。 此时,天上的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面,瞬时天空暗下来,几乎黑的看不清什么了。当两人终于相互松开的时候,那个知趣的月亮才钻出了云层,天空也亮了许多。 “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香,那么甜,那么醉人。” 石涛舔舔双唇笑眯眯地看着杨琼,虽然在昏暗的月光下根本就看不清彼此什么表情,但是他猜得到杨琼此时的脸应该是红的,因为他感觉到她的脸有点烫。 杨琼没有了以前的羞涩,几声喘息之后,说道:“以前的事你还记得?” “当然,是你夺走了我的初吻,我怎么能忘记你这个罪人。”石涛戏虐杨琼。 “嘿嘿,罪人!我真的是罪人,但是你照样也是一个罪人,你是我永远不能饶恕的罪人!”杨琼也发起了感慨,略带一些责备。 “是啊,我们都是罪人,我们是彼此的罪人,我们好像都做错了。我们经受自己心里的煎熬来向对方赎罪,我们因为一时的过错导致彼此都很遗憾。是不是还有方法弥补我们的遗憾呢?”石涛似在忏悔。 杨琼低头沉思了良久,抬头深情的看着石涛,“遗憾就是遗憾,如果能够弥补,那将不再是遗憾,我想是没有办法再弥补的了。” 石涛的心疼了一下,好像被谁狠狠的揪了一把一样,听杨琼这么说,他突然感到很失望。 “这么说,我们不能再改变一次自己吗?” “我们的身体是父母给的,我们的事业是自己打拼的,我们的命运却掌握在上天那里,你能跟上天抗命吗?”杨琼诘问。 石涛沉默了。 ------------ 第53章 暗夜衷肠难明亮 过了许久,石涛镇定的看着杨琼,“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我们愿意,可以再进一步的。” 杨琼也沉默了片刻,“你想的太简单了,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复杂,并不是我们理想化的世界。在这纷杂的红尘中有很多事我们不能左右的,现实生活并不是你理想的那一种。当然说这些话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我们都太天真了。” 杨琼说得很隐晦,她并没有在与石涛的约会中告诉她的遭遇,她觉得不合适。 她不想让石涛这个热血青年为了她而去犯更多的错,如果把心中的苦恼烦闷委屈全部倾诉给石涛,那样石涛可能更不快乐。 她觉得自己真爱石涛的话,不宜把那种不幸再强加给他,最起码现在不行。 “你这么说,我们两个再也无法在一起了。”石涛再次感到失望。 他都曾经想过跟尚美离婚,也想劝杨琼离婚,与他重新走在一起。此时听了杨琼的一番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的那种想法实在是可笑至极,真的是一厢情愿啊!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何必非得走到一起呢?这样我们也可以朝夕相处,只要在彼此的心里就足够了,其实这也是一种幸福。你感觉不到吗?虽然我们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我发现你跟我说话是愉悦的,我感觉到自己跟你交流是心绪安宁的。” 杨琼诉说着她的感受,似乎她是在暗示不要让石涛把他的想法去变成现实。就这样,生活在空灵的情感世界里不也很好吗? “这算哪一门子事,这种思念是一种煎熬,这种处境就像在做监狱,困扰着自己,使自己不得开心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这叫什么?柏拉图吗?” 石涛情绪有些激动,在用拳头砸自己的膝盖。 “柏拉图式何尝不是一种高尚的情感,我曾经有时觉得那种只有单纯感情的爱情,可能才是最纯粹的。虽然有时很烦恼,但是一旦想到自己还拥有这样的一段情感,会觉得自己很自豪。” “哪里是自豪?简直就是自虐,傻瓜才需要这样的感情!” 石涛似乎都有点急了,他不明白杨琼为什么这样想,其实他真的是因为不知道杨琼的遭遇,所以他没有杨琼的那种感受。 杨琼的心中何尝又不是想与他在一起,然而现实真的不是由她来决定的,她只能去忍受去接受现实。 “你就当我是一个傻瓜,你对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我心里特别的清楚。如果你还爱我的话,你就去爱一个傻瓜,你就尊重我的选择,不要逼迫我,否则你也不会幸福。你现在其实挺好的,尚美很爱你,我看得出来。” 杨琼竟然开导石涛。 她不想让石涛陷的太深,她只需要石涛对她的那一份感情,她似乎并不真的需要石涛这个人。然而这种感觉是石涛自己感觉的,并不是杨琼真正的想法。 “尚美爱我?她只是表面上爱我,她是怕我离开她。从感情上或者说从内心深处,我感受不到她有多么爱我。你不知道,我们经常吵架,就连我跟你说句话,她都是在吃醋,这种嫉妒心我容忍不了。她这次跟你来是监督我们的。这哪里是爱我,明明就是不信任我。要不是因为她,可能我们两个会更开心一些。” “我倒不那么觉得,她越嫉妒,我反而感觉越幸福,我不知道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变态,但是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杨琼说了自己真实的感受,她感觉到尚美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参照物,她发现她爱石涛比尚美爱的更多。 而石涛爱她比爱尚美爱的更深,因为石涛对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而对尚美的关心只在面上。 “你可知道,在我们分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是多么的煎熬。我不知道失去你我将会怎样的生活,这几年我就觉得自己是稀里糊涂的过来的,我发现我的感情一团糟,我的工作一团糟,我的生活也一团糟。唉,这可不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石涛向杨琼倾诉着分手之后的感触。石涛觉得自己这几年来的不如意可能真的与自己的感情纠葛有关系。 一事顺,百事顺,一事不顺,事事不顺,他觉得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又何尝不是。你不知道,自从跟你没了联系,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囚徒日子。我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跟外界失去了联系。我甚至都觉得天地失色,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觉得我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我似乎被遗弃了。” 杨琼觉得跟石涛说一说这些心里会痛快很多。因为这种话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她也不想跟别人说,她想说的对象只有石涛一个人。 “可看起来你总比我要好得多,我升了职又被免了,这种起落,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那真的不光是什么职位变化,那真是一种心理的煎熬。而你一路在升职,看起来要比我风光的多,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你有多么快乐,这是让我最不理解的,你是最让我心疼的。” 杨琼听了这些,禁不住鼻头一酸泪水流了出来,但是她赶紧着顺手抹了一下,她不想让石涛看到。 她的内心其实比石涛更难受,她的心酸怎么可能是石涛所能够体会的。 石涛的感触是一种正常人职场的感受,而她却遭受着身心的摧残,她所受的伤其他人根本就不懂,包括现在的石涛。 “我不是你,我不能具体地体会到你的感受。你也不是我,你也不能明确明白我内心的煎熬。但是我觉得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感到欣慰的是你依然在想念着我。” 杨琼没有往深处说,她只是表达了她对石涛的感受。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就一直这样下去吗?”石涛还真的不清楚杨琼真实的想法。 “就这样未尝不可,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你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要想解决一些事,顺其自然好了,我们就这样不可以吗?” 杨琼没有明确让石涛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她这样其实是为了保护石涛,也是为了照顾尚美的感受,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看你的态度,觉得这样很好,我遵从你的意愿。” 虽然无奈,可石涛不想违了杨琼的意。 两个人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相互依偎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石涛觉得自己不能回去的太晚,否则会引起尚美的猜疑。看了看手机已经晚上十点了。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 石涛把杨琼从身边推开,“该回去了,不能太晚,否则孙猴子又要大闹天宫了。” 杨琼笑一笑,“看来你这个如来佛是不想让孙猴子闹啊。” “唉,我哪是如来佛呀,对人家来说我才是孙猴子,人家才是如来佛,我都翻不出人家的掌心。不过今天我终于翻出来了。”石涛自嘲道。 “哈哈哈哈!”杨琼难得一次笑了起来,“那我们走。” “等一下。”石涛拉了杨琼一把。 杨琼已经站了起来,本来打算要走的,便站住。 “怎么了?” “下一次,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再约会?”石涛问询杨琼的意见,很期盼与她的再一次幽会。 “你来安排,这一次你就安排得很好,希望你能再次找到这样的机会。”杨琼把主动权给了石涛。 石涛也站了起来,“我们得有一个告别仪式。”说着又吻向杨琼。 杨琼很配合,再次与石涛相吻,终于还是分开,便道:“该走了。” “你先走,等你回到宿舍,我再走。”石涛还要做最后的处理,以便给尚美演一演戏。 “好吧,我先走了。”杨琼说罢先行离开了。 石涛看着令他一直挂念的背影再次消失在暗夜里。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掏出事先预备好的酒瓶子,拧开盖子,在上衣上倒了一些,一口气儿就把瓶中剩下的干掉了,抹一抹嘴唇向工地走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尚美已经躺在床上,看到石涛归来满身的酒气,连忙起身。 “哎呀,回来这么晚,多让人惦记着呀。你看又喝了这么多,好家伙,这衣服上都是酒味,赶紧把衣服脱了,扔在盆儿里,明天我给你洗洗。这是什么重要客户啊?非要喝酒,喝得这么晚。” 石涛故作醉态,把衣服扒掉扔进了脸盆。 “没有办法,这种场合是常有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石涛没有去跟尚美再说些什么,倒在床上便睡。 “哎,起来,起来,先起来,你还没脱衣服呢。哎呀,弄得被子上都是酒味儿了。”尚美催促石涛先脱衣服。 “哎呀,哪那么麻烦呢。”石涛佯醉,合着眼睛把衣服脱掉,就又钻了被窝儿蒙头睡了。 他知道他自己没有什么睡意,他一直在回想与杨琼幽会的场景,在那种醉人的回忆中,他逐渐的进入了梦乡,似乎他还一直陶醉在自己的美梦里。 是梦终究会醒的。 ------------ 第54章 偷悦时光止于狼 石涛第二天早早醒来,见尚美还在熟睡,便不动声响地穿衣起床了。 昨天夜里他确实做了一个美梦,他梦到自己与杨琼比翼双飞,畅游在自由的世界中。没有喧嚣,没有烦恼,有的是山清水秀,草木茂盛,阳光明媚,和风送暖。 他似乎感觉到每时每刻都是春天,没有炎炎夏日,也没有狂风暴雨,更没有潮湿的宿舍。 他们所在的那个世界,不是南部省也不是中部省,似乎那是一个理想的天堂。 在那里,一切都是安静的,一切都是祥和的,没有任何的纷争,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相互的爱恋,浓情蜜意,不食人间烟火。他就在这样的梦境中度过了这个美好的夜晚。 当尚美起床后洗漱完毕,石涛已经从食堂把饭打回来了。 “来吃饭。”石涛把饭放到了桌子上叫尚美。 “怎么起来那么早,平时你都是懒床的,饭都得我去打,今天反常啊!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回事儿?老实交代。” 尚美一边坐在桌前一边戏虐的问着石涛。 “酒喝的多了,醒得早,再睡睡不着了,平时都是你打饭,今天我打一次不行吗?”石涛笑了。 “要是每天都这样,我岂不是很幸福?我还担心你出什么轨呀!我每天都会在家里享福的,可是那样我就不会同意你出来挣钱了。真的,那样我宁可跟你受穷一辈子。” 尚美很受用石涛伺候她。 “哎呀,你想多了,我就偶尔打一次饭而已,吃吧吃吧,吃了还要上班。” 石涛不想跟尚美说过多的话,便坐下拿了馒头吃起饭来。 吃完饭石涛还抢着把饭盆子刷了,别的时候这种事都是尚美做的。 尚美见石涛现在表现的这么勤快,很满意。看了看时间还早一些,便端起脸盆到水房把石涛昨天晚上脱下的上衣洗了。 尚美发现,不仅石涛表现的勤快,等她到办公室的时候,杨琼已早早的到了。 一般这个时候杨琼还没起床呢,杨琼有睡懒觉的习惯,甚至有的时候都不吃早饭。 今天尚美看到桌上的饭盆儿,好像是杨琼已经用过早餐了。在尚美看来,这是破天荒的一次。 “来啦!” 杨琼跟尚美打招呼。 “来了,你更早啊!” 尚美吃了一惊,平时杨琼很少跟她打招呼,即便是打招呼,也是懒洋洋的那一种语气。当然那还得是杨琼起得早的时候,可今天从语气上听来,尚美觉得杨琼心情很好。 尚美没有多说什么,习惯性的拿起门边的扫帚,就要清办公室的卫生。 “我已经扫过了。”杨琼说。 尚美看了看,地上确实很干净,便重新把扫帚放回去。 “今天怎么没多睡会儿?” “哎呀,昨天晚上不是睡得早吗,睡的时间太长了,睡不着也就起来了,顺便吃顿早饭。我好久没吃过早饭了,听说不吃早饭对胃不好,我以后要养成吃早饭的习惯。” 杨琼今天的话比平时多了很多,听她的话,能够听得出她的情绪很高,对尚美的语气也很温和。 好像两个人就是多年的好朋友,在一起非常随和,就像她们两个并不是情敌似的。 事实上,不仅是今天这一天看着杨琼心情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心情都很好,有什么事儿都跟尚美说一说,这让尚美的工作好做了许多。 尚美觉得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的工作很顺心。 同时尚美也感到石涛现在不仅仅是早上去为她打饭,宿舍的卫生他也经常清扫,而且在一些琐事上,对尚美更是关心起来,石涛最近变化很大。 工作上和杨琼合作的愉快,生活上和石涛过得和睦,尚美有一种幸福感涌上心头。 她开始对自己反思:我是不是想错了,想多了,是不是不该来监督他们。他们对我那么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尚美觉得事实真的是这样,自己是不是有点后悔到南方来? 不!不后悔。我如果不来的话,怎么能够体会到这样的幸福,我如果不在的话,我怎么能知道我的这个小家还有这样的温馨时刻。 想到这些,尚美的心情也格外的开朗,工作也积极了,生活上她更加关照石涛。 就这样,她没有再去过多的关注石涛和杨琼是不是在暗地里接触。没了这些心理负担的日子,过得很平凡,也过得很快,转眼间他们已经来了三个月了。 在这三个月时间里,石涛和杨琼又约会了几次。当然每次约会并不是那么顺利的,石涛几乎激发了自己的全部智慧。 为了躲避尚美,有时还要躲开公司的同事,让他们看到影响也是很不好的。 因为这些顾虑,他与杨琼的约会很少,很久才能有一次难得的机会。然而就这有限的几次机会,让石涛和杨琼感觉到了幸福,他们以为回到了热恋时代。 项目工程的建设进展的很快,基础建设已经完工,设备安装也进行大半了。 甄有才开始着手与无机公司联系,准备试车事宜了。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等工程一完工马上进行投产试车,这就需要提前做好人员安排。 当听到工程项目进展顺利的这个消息后,郎崴颇率队前来南部省视察了。 郎崴颇到来之后,在甄有才等诸位指挥部人员的陪同之下,到现场进行了视察,并对一些现场管理提出意见,不过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事,有些事情现场就处理了。 参观完现场之后,郎崴颇在办公楼召开了所有管理人员的会议。石涛也参加了。 首先,郎崴颇对工程项目建设进展如此顺利,给予了肯定的表扬。然后,对工程建设又提出了一些个人的建议。 单位名称正式确定为南辕无机公司,责成办公室尽快办理相关事宜。 郎崴颇与甄有才具体商讨了一下招募职工准备试车的工作安排。 工人分两部分,一部分技术工人从无机公司直接调配,一部分要在当地进行招工。这样可以从海市少派一些工人过来,也利于与当地进行合作。 在此地建厂必然要招录当地的一些民工,为当地解决部分就业问题,这也是当地所要求的。 商定这些事情之后,郎崴颇宣布,“晚上我要在县城请你们吃饭,光说表彰还是口头的,我给大家来点实惠的,都去。酒敞口喝,只要你们能喝得下,饭菜敞口吃,只要你们的肚子装得下。” 人们听后都哈哈地笑了。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继续给我努力干,争取早日完工,早日投产,早日见效益。这才是我最期盼的,希望你们不辱使命,到时我给你们更实惠的嘉奖。” 晚上大家坐上车,分了两个批次去了县城一家大酒店。 由于已经提前订好桌,很快饭菜就上来了。酒桌上郎崴颇简单的两句开场白之后,大家就开怀畅饮了,没有再谈工作上的事。 酒足饭饱之后,郎崴颇说:“一会儿我还有几件要事跟指挥部的商量一下,其他的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石涛没有具体职务,他只是一名供应业务员,所以他属于那部分其他的人,便与几位老师傅乘车回了驻地。 尚美见石涛归来,东问西问一些有关郎崴颇来了之后的事情。石涛简单的给她说了说,便早早睡了。 当第二天早晨石涛去打饭的时候,在半路上看到了郎崴颇的专车驶进了厂区。 石涛以为是郎崴颇来了呢,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杨琼,而且只有杨琼一个人下车,专车随后调头又驶走了。 和杨琼走了个对面,石涛“唉”了一声。杨琼一抬头看到了石涛,冲石涛稍稍一张嘴也”唉”了声,便低着头从石涛的身旁匆匆走过,没有跟石涛再说话。 石涛扭过头看着杨琼步入宿舍区,很纳闷,怎么回事儿?见了我带搭不理的,看她脸色并不太好,这一大早她去干什么了?为什么坐的是郎崴颇的车?难道……难道昨天晚上她没有回来?这一大早郎崴颇派专车再把她送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涛满腹狐疑,在稀里糊涂中打了早餐,把饭端回宿舍,尚美见他没有打馒头。 “怎么你没要馒头啊?光吃菜吗?还是光喝粥?”尚美疑惑地问道。 石涛一看,“唉呀,你看忘了,光顾打粥去了,馒头忘拿了。”石涛赶紧解释,便抬起屁股又匆匆去了食堂,要了两个馒头又赶回宿舍。 “你是不是太累了,今天丢三落四的。行了,从中午开始你不要打饭了,我去吧。看把你这个大忙人忙的。”尚美认为他这种失误怕是累的。 “也许是吧,哎呀,吃饭吧,吃饭吧。”石涛没有看尚美,只是闷头喝粥,他知道他不是累的,是走神了,直到现在还在猜想杨琼的事。 尚美来到办公室,门还是锁着的,杨琼还没有来。直到中午吃饭,杨琼都没有上班。 这种现象以前是没有过的,即便是杨琼懒床,在九点之前也会来办公室,可今天竟然半天没来,这引起了尚美的猜疑。 尚美把这个现象告诉石涛,石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想在尚美面前做出对杨琼不利的猜测。 尚美却是自顾自的说:“昨天晚上出去吃饭,杨琼是不是也去了?” “嗯嗯,是的。”石涛支吾着答道。 “听说杨琼挺能喝酒的,有可能昨天晚上喝多了宿醉未醒,还没有起床,今天就半天没有来。唉,一个女人呐也真不容易,特别是职场女人,特别是作为领导的职场女人,难啊!幸亏我不是领导,我要是领导还不每天都醉呀!” 尚美发着感叹,不知道她是在同情杨琼,还是在庆幸自己没有陷入到那职场的勾心斗角中去。 “也许是吧,不行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喝多了。” 石涛顺着尚美的话说,建议她去看一眼。石涛心里清楚,杨琼根本就不是宿醉未醒,她早晨好好的,那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石涛到现在根本猜不透,他不想也不愿意往不好的地方去猜测杨琼,他知道杨琼肯定遇到了一些状况。 “我才不去呢,她是领导,有什么事儿我听她吩咐就是了。她想多睡一会儿,我还是不打扰的好,让她睡吧,有事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尚美不愿意去看杨琼,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她对杨琼感觉很好,但是真的让她去关心一个醉女人,她还是不太乐意。 杨琼到底怎么了? ------------ 第55章 无辜受过遭躺枪 石涛对杨琼所遭遇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凭空的一通乱想之后也猜不出是个什么情况。 到了下午,石涛才从一些中层口里得知,昨天晚上郎崴颇让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全部留下来住在了县宾馆。 这个消息打消了石涛以为杨琼只是单独被留宿的可能。中层干部们是陆陆续续回来的,石涛并没有碰到。 即便如此石涛还是猜不透,为什么杨琼面色不好情绪不高,而且对他也不理睬。据尚美说下午杨琼也没有去办公室。 吃过晚饭之后,石涛实在是忍受不住那种担心的煎熬,终于给杨琼打了个电话。 杨琼倒是接了,当石涛问询怎么回事的时候,杨琼只是说酒喝多了头疼,便睡了一天,之后挂断了电话。 尚美在第二天九点之后,看到杨琼终于来办公室了。尚美一直没有解除对杨琼的好奇心,便问道:“昨天怎么没来?” 杨琼的回答与给石涛的答案是一致的,就是说酒喝多了。 当尚美再追问的时候,杨琼不往下说了,直说“没事儿,好了,好了。” 但尚美看到杨琼情绪依然不高,寡言少语,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没有再说过什么。 郎崴颇上午带队返回了海市。项目建设依然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石涛一直想再找机会约杨琼出来,想经过谈话解开自己的疑惑。杨琼总以种种理由推脱,并说让石涛收敛一下,尚美现在盯得很紧。 其实石涛觉得尚美现在看得不那么紧了,他觉得杨琼是在回避他。 他见杨琼一直坚持不约会,石涛也不想违了她的意,就这样好长时间石涛也没有再约到杨琼。 随着杨琼情绪一直很低落,石涛也变得不开心,尚美的幸福感也消失了,他们之间在相互影响着。 工程终于接近尾声,各建筑队在纷纷安排撤离。 从海市调配来的技术工人陆陆续续到厂了。 对当地民工的招募工作已经提上日程,很快就有两百余名当地人报名进厂。 在甄有才的统一部署下,由技术工人当师傅,对当地工人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培训工作。 包括厂情、安全、技术等方面的培训内容,并对工人进行的岗位分配。 各种原料物资大批的采购进厂,这种原材料的采购是由甄有才直接负责的。 他又找了一个帮手协助他管理原料现场。这个帮手是之前的一名技术工人,关键是他懂原料。 终于开始投料试车了。 郎崴颇要参加试车剪彩,便又来到了南辕公司,并且请来了徐图公司的古总出席剪彩仪式,还有当地县领导,甚至还请来了州领导。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一同前来的还有当地的电视台、报社等相关媒体。看得出郎崴颇对投料试车事宜相当重视,他特别看重对他的政绩宣传。 南辕公司试车现场剪彩仪式异常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诸位领导按职位高低依次进行了表态讲话和试车贺辞。 剪彩完毕,大型歌舞庆祝活动开始。 郎崴颇居然请来了数位当时红极一时的歌星前来助阵。 观看演出的观众人头攒动,你拥我挤,水泄不通,这使得当地县城万人空巷。 通过当地媒体的报道可谓轰动一时,对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南辕公司声名远播。 新设备新生产线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当发现某些问题的时候,在甄有才的现场指挥下马上展开处理工作。对于一些不合理安装问题,进行现场整改。 在处理某个大型容器的时候,需要关闭进口阀门。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阀门却关不严,使得物料流了出来,洒了满地,白茫茫的一大片。 这个情况被郎崴颇看到了,非常的气愤,当场斥责甄有才。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说明安装有问题,这不单是工程质量问题,还有责任问题,此事必须彻查,牵扯到谁处理谁!” 看到郎崴颇如此震怒,甄有才也不得不对此事引起重视,便立即组织十余名技术人员进行现场分析。最终确认就是阀门关闭不严造成的。 郎崴颇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依然在气头上,责问甄有才。 “管供应的是怎么搞的?谁负责供应?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他哪里还有资格管理供应?阀门是谁订的货?是哪个供应商提供的?这里面是不是有回扣问题?厂家是哪个?” “对此一定要提出索赔要求。必须查清,给我一个答复。因为阀门质量问题,给整个项目抹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终于查清了,阀门是由苟耀伟采购的,供货商是海市的一位长期合作的商人,厂家是南方的一个大厂。 甄有才联系了苟耀伟,让他与厂家联系,派人前来解决阀门问题,并且说董事长很生气。 海市供应商带着专家来到南辕公司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了事故调查。 十几名技术人员,把管道阀门全部拆卸下来。经过仔细清洗,发现在阀门的开关处堆积着大量焊条头。 这种现象不是出现在一个阀门上,几乎所有阀门下面都有焊条头焊渣以及其他杂物。 这是管道没有经过吹扫就安装了阀门造成的,导致了阀门关不严,而致使物料难以控制。经检测,阀门本身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阀门厂家把这个结论报给甄有才,甄有才在现场进行了实地核查,对此结论予以确认。这就洗清了供货商的责任。 当甄有才把这个结论汇报到郎崴颇那里的时候,郎崴颇依然怒气难平。 “必须对供货商进行处罚,对其执行扣款处理。供应人员也要进行处理,出现这种情况,供应人员的监管不力是失职行为。” 甄有才一再解释,“现在的供应人员是石涛,他并没有参与这批阀门的采购工作。这批阀门是由苟耀伟负责签订合同采购的,不应对石涛进行处理。” 郎崴颇于怒未消,责令甄有才必须给他处理结果,否则就由甄有才来承担责任。 鉴于此,甄有才没有办法,使直接通知石涛,让他返回海市,不再负责南辕公司的供应了。 当甄有才提出应当给苟耀伟一些处分的时候,郎崴颇却说,“他又没有在这负责安装,阀门质量又没有问题,他有什么责任。” 甄有才实在不明白,郎崴颇处理这事为什么是双重标准? 甄有才说:“那样就不须处理供应商了。” 郎崴颇却说:“我们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处罚一下供应商呢?这样也可以为我们节约一笔资金呀!” 甄有才不愿做这种违心之事,便将郎崴颇的意思,告诉了汪费仁,让他去处理。 汪费仁连同苟耀伟通知供应商,扣其货款五万以作为罚金。 供应商表示不服,但是枉费仁威胁说:“如果你不让扣的话,剩下的欠款公司也会拒付的。”没办法,供应商只得忍气吞声,花钱消灾。 因为工程安装未能按相关程序进行,没有对管道进行吹扫后再安装阀门,导致了这一系列的问题,致使郎崴颇大怒,这却牵扯到了无辜的石涛。 根本与此事无关的石涛躺枪了。 石涛在得知责令他返回海市的时候,心情异常沉重。他发现,无论走在哪里都脱不开郎崴颇这个阴影,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这个阴魂通常会通过苟耀伟来施威,或者是由汪费仁来逞凶,这次他竟然通过了甄有才这个本来很正直的人影响了石涛。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迫于郎崴颇的淫威,没有他是不可能有这些不公的。 郎崴颇做事双重原则,也不单单是这一件事情,同事们反映有很多类似的情况。 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在他面前几乎就是没有道理可讲,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不需要下面的人去辨别对错。 这种一言堂的做法,导致下面有不同意见也不敢反映到他那里去了。这也使得郎崴颇偏离正义之路越走越远。 石涛要离开南辕公司了,尚美的心情也很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走是留,经过思想斗争之后,决定跟石涛一同回海市。 但当她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甄有才说目前还不可以,毕竟这里还有工作,要等有人来接替她之后才能回去。 杨琼情绪也很低落,对石涛的离开更是思绪万千。 她觉得石涛离开这里,她的心好像空了,她的人也没了精神,对工作也没了兴趣,好像走的不是石涛,是她的灵魂。 毕竟石涛跟她没有明面上的关系,她也不可能同石涛回到海市。 她也不可能向甄有才提出要回归海市的要求,因为她没有理由向领导提出来,即便是她提出来也不会得到批准的,只好继续她的本职工作。 而最伤心难过的莫过于石涛,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无缘无故地受到了冤枉。 除了甄有才说过类似公道的话外没有其他人为他据理力争,都这么默认了让他背这个黑锅。 石涛再一次感受到了不公平,他不知道竟是这样的不公平。 他也跟甄有才诉说了一下他的想法,甄有才告诉他的是,“我知道与你无关,你是被牵连的。这是上级领导的意思,我已经争取了,但我左右不了领导的决定,你还是服从吧。” 石涛见争取无望,只得收拾行李打道回府了。 石涛一个人回到海市,尚美在等待前来接替她的人,可这个接班之人什么时候到来还没有确定,也就是说,尚美归家尚无定期。 石涛回到海市,依旧是茫然无措。 ------------ 第56章 野心不止再膨胀 石涛在南辕公司的工作岗位很快就有人代替了,这个不需要石涛再去操心。 石涛所操心的是他回到无机公司之后依然要到供销处报到,他依旧要受苟耀伟的节制,这让他非常不开心。苟耀伟还是让他去管理供销处的安全工作。 在石涛调往南辕公司不久,项目筹建办公室便解散,丁德志回到了市东公司设备处,其他的技术人员也都回归本部门,所以石涛回来之后也只能回归供销处了。 石涛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办公室,看着屋里的桌椅板凳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到这里办公。 石涛感到了一股凄凉,没有人前来打扰,他经常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实在闷了就去找司机小王,或者是让小王过来,两个人在一起打屁聊天,以此解忧。 在偶然的一次机会里,供应阀门的供应商来了,之前石涛跟他打过交道认识他,见石涛回来便跑到了他的办公室,两个人闲聊了起来。 谈来说去,终于聊到了南辕公司那批阀门的事情。这位供应商也是非常无奈。 “没有办法,为了挣人家钱只好忍气吞声了,不就是损失了五万块钱吗?还能把它挣回来。现在公司还欠我几十万,如果不答应,这几十万也难要回来了。权衡利弊,我就答应了这个无理要求。” 石涛对这个供应商表示同情,“这锅由你来背,太没道理了。” 这个供应商也为石涛惋惜,“你又一次被埋没了,有的人就是有眼无珠啊!”两人哈哈一笑,对彼此的境遇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郎崴颇并不满足于只在南方建立一个分厂。 在南辕公司开工建设的同时,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来的消息,说是东部省有一个类似的无机厂打算出售。 郎崴颇委派汪费仁率队前去核实信息。 汪费仁回来说消息确凿,而且其产品与本公司相同。 这个消息引起了郎崴颇极大的兴趣,随即又带领汪费仁,亲自出马到东部省与当地协商收购该公司事宜。 没想到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很快合同签订。在郎崴颇返回海市之后,马不停蹄责承汪费仁组织相关人员前去接手,其公司正式更名为东迁无机公司。 在南辕公司投料生产之后,东迁公司也正式成立了。到目前为止,郎崴颇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已经建立了两个分厂。 郎崴颇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他依然不满足,他的设想更为大胆。 根据他跟有关原料供货商的接触,得知西部省有矿山出售随即亲自前往考察。 这又体现了他雷厉风行的作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居然签订了购买矿山协议,成立矿山公司。同时决定在西部省也建立一个无机公司。 新建项目就必须要有相关的可研报告,这个任务自然又落实到了甄有才为首的技术部门。 甄有才在完成南辕公司建设之后,交付给了接手之人便返回了海市无机公司。 现在他又有事可忙了,在他的带领下,进行西部省原料产地建厂的可研报告的撰写工作。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可研报告出炉的时候,得出的结论是不宜西部建厂。 原因是投资过大,周边民房较多,搬迁费用花费巨大。 当郎崴颇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同样震怒。 “这个地方不适合建厂,不会换一个地方啊!为什么这么死脑筋,你们脑子要灵活一些,不要拘泥于条条框框。改,回去继续改,直到改到可行为止!” “你们要看到我们公司现在的发展势头,必须要做大做强,首先要做大,如果不建分厂怎么能够大得起来?” “好容易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就这样让你们轻易的放弃,根本就不是按照我的意志去执行的。你们这种执行力是值得怀疑的。我告诉你们,我的原则就是不换思想就换人!” 郎崴颇独断专行的作风又体现出来了,并对甄有才以及诸位技术人员发出了威胁,言外之意,这个事情做不好就降你们职免你们职。 既然老总执意要做这个工程,那就顺着他的意。现在人们也看出来了,谁要违背了郎崴颇的意图,必将没有好结果。 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 所以人们现在也觉得良心不值钱了,有了南辕公司的经验,很快的可研报告改好了,能建厂了。 郎崴颇异常兴奋,“看,我说能建就能建,所以说你们要换一换思想。思想决定意识,意识决定行为,行为决定结果。怎么样?我们又可以大干一番事业了!” 郎崴颇让甄有才再次率领一班人马,前去西部省进行前期的项目建设筹备工作。 这一切与南辕公司流程类似,对于甄有才来说都是轻车熟路,就是苦了一同前去的所有人员,还要在山沟里继续奋斗一番。 石涛回海市之后,感慨自己职业生涯的坎坷,爱情的磨难,婚姻的不如意,他甚至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为什么不能适应这个环境,我一直在努力的工作着,然而无论工作做的如何出色,为什么自己的仕途竟如此的不顺?” 石涛自己有很多的不如意,其实最让他不开心的,还是与杨琼的感情。 在南辕公司两个人应该说发展的很好,但是他不清楚为什么杨琼的态度一直不明朗。 虽与她朝夕相处,总是感觉若即若离,也正是因为这样,对她的思念,感觉到的不是甜蜜了,反而觉得是一种痛苦。 现在远离杨琼,能够与她联系的也只有电话了,石涛依然有之前的担心,习惯用短信与杨琼进行沟通。 石涛发现最初杨琼还是有些回应的,也是表达了对石涛的相思之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分开的时间久了,相互的联系也稀疏了,杨琼的回复越来越简短,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两个字而已。 石涛对杨琼的变化表示不理解,杨琼一直在告诫他,少联系对我们都有好处。 石涛对此一直不明白,追根问底问杨琼:“为何如此?” 杨琼说:“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你还是珍惜你的家庭吧。” 在尚美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石涛也是经常跟她联系的,无非就是问询一下她自己生活和当前公司发展怎样,仅此而已,也没有更深的感情交流。 从尚美处得知,南辕公司现在基本上步入正轨,但是由于当地工人的素质问题导致生产技术一直无法完全掌握。 关于技术方面的情况只能由海市去的工人进行全面掌控,这样海市派遣的工人却越来越多,由原先的打算只派往十数名的计划,现在居然增长到了百余名。 这些人在公司已经成了技术骨干,而当地的工人只干一些简单的工作而已。即便如此,他们也有好多人出工不出力,根本就创造不了什么效益。 这种情况导致南辕公司的生产成本居高不下,产量偏低,挣不了钱,以至于每个月还要亏损。 对于这种经营状况,郎崴颇大发雷霆,特别是对负责公司的一把手横加指责。 根据他那不换思想就换人的指导思想,每年都要换一任老总,这让南辕公司的一把手跟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 可公司却依旧改变不了亏损的现实,每年海市无机公司都要补贴,南辕公司才能正常运营下去。 尚美是在石涛回海市一个月之后回来的,她回到了财务处,仍然是出纳岗位。 就这样石涛和尚美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小日子,每天上班下班,做饭吃饭,除了在一起说一说南辕公司以前的见闻,以及当前班上的情况之外,再也没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尚美有时候还会提及杨琼,而石涛却有意避而不谈,谈及到她的时候,就岔开话题说别的了,逐渐的两个人也就不再提杨琼了。 而杨琼现在仍旧在南辕公司负责财务工作,由于石涛与她联系的越来越稀疏,对杨琼的情况知道的也越来越少了,后来基本就断了联系。 郎崴颇真的是敢想敢做,他的勃勃野心可以说是没边儿没沿儿,对于南方建厂、东部收购、西部再建,他好像是得到了上级的认可。 最近他又把原先废弃的砖厂进行了彻底的改造。 派专人招募当地农民把场地进行平整,并租用了周边部分农田,他居然把一块废弃荒地改变成了一片生意盎然的植物园。 这样的绿化效果得到了当地官方的认可,并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不仅如此,在这里种蔬菜,养猪羊,养狗放驴还养鱼,郎崴颇把这里作为一个休闲娱乐场所,招待一些他认为的贵宾。 虽然这里不是宾馆饭店,却有着比宾馆还要周到的服务,比饭店还要上档次的饭菜酒水。 以至于当地官员也经常去那里消费。消费之后至于谁来埋单,这个就不是外人所知的了。 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这里面种的蔬菜水果,也会摆到中层以上干部的家中餐桌上。 这些蔬菜也会出现在公司的食堂里,种了那么多总要消耗掉,不能让它烂掉白白浪费了。 有一部分人知道,职工们吃的蔬菜与领导们吃的蔬菜,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可这些没有人敢去挑刺儿。 郎崴颇大张旗鼓的造势,是为他自己创造一步登天的基石。 ------------ 第57章 一人得道鸡犬翔 要说胆大妄为,郎崴颇真不是盖的,不是谁都有那么大的胆子,把一个公司的摊子铺得天大。 南部省建了个南辕公司,东部省收购改建个东迁公司,西部省收了矿山、茶场,还想再建一个西徙公司,在中部省海市本部,居然他能把一个废弃的砖厂改造成为近百亩的植物园。 这还不算完,他在北部省与人合作共同开发了北辙度假村。此外郎崴颇还收购了海市一家破产倒闭的焦化厂。 上任不到三年的时间,他把一个老厂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了大规模扩张,这在海市乃至整个中部省都是绝无仅有的。 可以说是南征北战东挺西进,这样的大手笔,无机公司历任老总都是不敢设想的,竟然在郎崴颇的强力推行之下一步一步的实现了。 这也是郎崴颇自以为傲的功绩。 也正因为他有了这样的政绩,海市推举他为当地的劳模,并进一步向上推荐,他又被评为了省劳模,最后居然获得了国家劳模的光荣称号。 郎崴颇的荣誉有了,口碑有了,这些是郎崴颇上任之初的想法,他一一实现了。 正如他所说没有他想干而干不成的事。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进入京都任职。 晁向前到京都任职的做法,给了郎崴颇一个启示,在海市这个小地方,像他这种情况极难再有更大的个人升迁。 他的学历瞒不住当地人,他的社会背景也瞒不了官方,所以说,他还在当地的发展,如果离开了无机公司是没有前途的,这样他就把眼光放在了京都。 要进京都,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进入徐图公司。有之前他出任无机公司一把手的经验,他想故技重演。 但通过平时的接触和背地里的调查,他发现这个古总跟以前的覃总不一样,根本就不给他私下接触的机会。 而且他还得知,古总根正苗红,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再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得逞,弄不好势得其反。于是他便想着从正面进攻了。 为他如何攻关古总,郎崴颇确实费了一番心思。 郎崴颇的社会关系真的是手眼通天,他居然打听到了古总的老家就在海市的南部邻县,但与海市不是一个地区。 知道了地方就好,郎崴颇总有办法打通他的关系。 郎崴颇现在的地位在海市可以说是正如日中天,本来他在道上跺一脚就颤三颤,现在他在政界也是说句话照样有影响的人,都给他面子。郎崴颇很会利用这些资源。 公司里很多中层干部的提拔并不全是看重能力的,有些人就是靠关系上来的,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 之所以这样,郎崴颇是有他的打算的,他所任用的这些中层干部之关系,是他觉得有可能用得到的。 他曾经说过,关系也是生产力。这个时候,他就要打他的关系牌了。 通过拐弯抹角的各种关系,郎崴颇终于联系上了临县古总老家的县长以及村委会主任。 郎崴颇以海市企业家的名义到临县去参观,故意让县长带领他到古总农村老家去。 虽说古总父辈就已离开了农村,郎崴颇却当着村委会主任的面攀起了跟古总的关系。 他打着古总的旗号,向村委会主任以及县长承诺,要在古总的老家捐献一所小学。 这个决定引起了临县县长和村委会主任的高度关注,并让媒体积极报道,让郎崴颇又大红大紫了一把。 由当地县长出面,向徐图公司的古总通报了此事,说这是郎崴颇的爱心小学。 郎崴颇这种工于心计的算计,让古总不得不对郎崴颇另眼相看。 不管是郎崴颇到底是何等人物,但是在面上却做得滴水不漏。趁势郎崴颇向古总提出了进京都任职的要求。 黑的终归是黑的白不了,即便是白了也只是表面,瓤子依然是黑的。 郎崴颇竭尽全力洗白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粘银赚足了名声,但他的底细徐图公司的古总还是清楚的。 由于郎崴颇的工作做的很足,父母官都出面了古总已经被架在了火上,不得不答应郎崴颇的要求。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郎崴颇到京都任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徐图公司也不是轻易能进的。 古总根据郎崴颇的个人情况,专门为其成立了一个七巧公司,让郎崴颇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最初郎崴颇欣喜若狂,后来一琢磨,他觉得跟他的初衷有差异,他是想进入徐图公司的,没想到根本没有进去。 于是,便千方百计的恳请古总给他在徐图公司内部安排一个职务,这样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徐图公司的人了。 人有攀比有比较,他觉得他的功劳比晁向前要大得多,总不能地位不如朝向前吧。 古总便想了一招,专门为郎崴颇成立了一个部门破产办公室。 由郎崴颇任主任,主要管辖徐图公司下属一些效益不好的企业,以及濒临破产或正在破产的企业。 这也是出于对郎崴颇的社会背景考虑的,让郎崴颇充分利用好他的社会资源。 虽然这个职务不是郎崴颇理想中的职位,但毕竟有了这个职务他算正式进入了徐图公司,但他的实权还是在七巧公司。 目前七巧公司只是一个空壳,还没有地址,也没有人员。于是郎崴颇在徐图公司的协助下租用了徐图公司一层办公楼,作为七巧公司的驻地。 在人员方面,郎崴颇从他所管辖的几个公司里面抽调部分精干人员,来充实七巧公司。 郎崴颇毕竟是从海市无机公司出来的人,当然也要从无机公司抽调人马。 首先他报请徐图公司推荐汪费仁接任他的总经理一职,而无机公司的董事长仍然由他兼任。 郎崴颇将牛哄天调入七巧公司,目的是不让牛哄天在汪费仁身边作祟。 他知道以枉费仁的能力是斗不过牛哄天的,如果让牛哄天留在无机公司,早晚会让牛哄天把汪费仁架空。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那样就会使得郎崴颇失去对无机公司的实际控制权,汪费仁这个代理人就成了牛哄天的傀儡,这是郎崴颇不愿看到的结果。 可是郎崴颇调走牛哄天并没有给他在七巧公司任何官职,只作为一般办公室人员使用。 他就是为了把牛哄天留在身边,让他失去实权,让他没有任何权利来干涉汪费仁,也不让他影响七巧公司的运作。 把牛哄天留在七巧公司,郎崴颇不会担心他能翻了天的,牛哄天也只能乖乖的任其摆布而无所作为。 无机公司的供销处又被解散了,供销分立。供应处处长还是由苟耀伟担任,但是供应的职责范围越来越小了,业务量也越来越少,这全是因为无机公司的生产在萎缩。 七巧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转卖各下属公司的产品,因此郎崴颇从无机公司销售部门,抽调了几名业务主干,前去七巧公司担任营销业务员。 无机公司生产处的乔翠翠出任七巧公司的生产运营部部长。 无机公司的吕主任出任七巧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随着南辕公司的正常投产,无机公司的一分厂停工了,主要原因还是资金短缺。 无机公司本身是没有富余资金的,郎崴颇一心贪大,肆意妄为,大搞扩张,势必要占用大量的资金,几次贷款用于筹建项目,终究是杯水车薪。 郎崴颇违背了一条铁律。如果一个单位想要扩大再生产,必须要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资金,一个是技术。 无机公司的生产技术是固有的老技术,这一条没有问题。 资金的来源有两个,一个是自有资金,一个是有他人投资。无机公司既没有自有足够资金的积累,也没有他人投资。 郎崴颇在扩大再生产的时候,单单忽略了资金问题,只想着把公司的规模扩大,没有想到发展的瓶颈,持续发展资金链不能断。 好几个厂子先后开建势必要动用大量的资金,资金紧张是很正常的。 然而摊子铺的太大,起先由施工方垫资,而一直如此便会债台高垒,资金链会断裂,就会挤占周转资金。 这种情况使得原先的一分厂没有原料进行生产,最后不得不停工停产。 在收购改造了东迁公司之后,二分厂也停产了。随着西徙公司的投产,无机公司的三分厂也停了下来。这是后话。 在分厂上班的工人待岗在家,没了工资收入,只能靠打短工来补贴家用,一部分人生活陷入困境。还有一部分人去了外地的分厂。 也就是说,在郎崴颇的操纵下,无机公司大肆扩张,导致资金紧张,除了与外商合作的市东公司能够正常生产,还有一个独立于系统之外的农料厂正干得热火朝天之外,海市无机公司本部所有的生产单位都已经停工停产。 郎崴颇不会消停下来,他与人合作,在焦化厂开了一个车间,是为外单位做中间品加工,因为无机公司本身是没有生产许可证的。 随着无机公司总部的生产萎缩,供应部门已经无采购物资的必要,也就名存实亡了,郎崴颇解散供应处。 这样苟耀伟就没必要再担任供应处长了,调往焦化厂担任了车间主任。 ------------ 第58章 再远行胡思乱想 石涛在供应处解散之前,就调往了西徙公司,这次去西徙公司是石涛主动申请的。 他觉得自己有两条出路可走,一是调离供应处,再一个就是辞职。 辞职石涛还没想好到底要去哪里,将来干什么,也曾四下打听一番,没有合适的单位,便暂时放下了。 西徙公司正在建设时期,正是用人的档口,当他跟甄有才联系的时候,甄有才一口答应。 尚美对于石涛去西徙公司持支持态度,她觉得石涛有必要再次外出,两个人的收入确实微薄,为了生活也只好让石涛西去。 两人还没有孩子,也就没有太多的家庭负担,尚美一人在家生活方面石涛也不用担心。 其实石涛也是有意躲着尚美的,跟她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激情,再加上工作的不如意,觉得生活无趣。 石涛在省城找到了刘经理,仍由刘经理提前买好了车票。好久不见了,刘经理邀请石涛共进晚餐,石涛觉得与刘经理还谈得来,就应允了。 两人相谈甚欢,石涛问询刘经理近几年的业务发展情况,得知刘经理的经营范围也在逐渐扩大,生意越做越好,石涛表示恭贺。 当刘经理问及石涛的工作情况的时候,石涛觉得不宜多说,搪塞了几句就算应付了事,刘经理也算知趣没有继续探问。 照以往方式,刘经理送石涛上了火车便告辞了。 石涛独自躺在车厢的卧铺里,头脑中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闪现着他生活中的各种场景,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在欣赏着自己主演的连续剧一样。 石涛无限感慨,生活真的不容易啊!这次又要去远方了,开始他新的生活,但愿有一个新的开端吧! 到了西部省山北市车站出站口,石涛由提前联系好的西徙公司当地一个老司机接回了公司。 此时西徙公司正处在紧锣密鼓建设中,工地上物料堆积,满地泥泞,车辆穿梭,人来人往,都忙得不可开交。 公司选址在一个河湾处,地势较低,此地常年多雨,几乎每天都是阴雨绵绵,使得工地上积水成片,泥泞满地。如要走进工地必须要穿上雨鞋,否则寸步难行。 好在办公宿舍楼已经建成,人们有了住宿的地方,有了办公的场所。食堂也建好了,人们吃饭不成问题。解决了吃住其他的就好说了。 石涛的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也得到了甄有才的认可,因南辕公司的表现甄有才是一直看好石涛的。 可没想到最后被郎崴颇的怒气牵连到了石涛,让他离开了南辕公司。 甄有才清楚石涛是被冤枉的,也觉得对不起石涛,所以甄有才才会给石涛一次机会。 本来不是让石头管供应的,但是急缺供应人才,便临时让石涛管理供应工作。 当时的物资供应情况,几乎与当年南辕公司相类似,石涛的到来是救火的。 到厂的第二天,石涛就坐上工具车去山北市拉运供应物资了,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长灯时分。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在紧张的忙忙碌碌之中度过了。 石涛开始了他的西部生涯。 本就是很熟练的业务,石涛工作很快就能上手。 一个星期之后,石涛把所有的业务联络人都掌握在手,物资供应已经不成问题。项目建设在石涛的及时供给下,工程建设进度进展很快。 每天的早出晚归已经成为石涛的习惯。 他认为这也许就是他应该有的工作状态,他在忙碌中忘却了很多烦恼,很多的不愉快离他远去。 他渐渐地在这繁忙的工作中找到了一种乐趣,似乎就得这样才算充实,他好像又找到了初到供应处时的那种感觉。 除了联系辅材业务之外,石涛还要整理采购计划核对相关票据。这些工作大多都是石涛利用晚上完成的,每天都睡得很晚。 当别人喝酒打牌的时候,石涛就在宿舍里坐着马扎,把纸张铺在床上开始了他的工作,甚至有时都忙到十一二点。 石涛的敬业大家都看到了,石涛的认真领导也见到了,石涛的忙碌也引起了工友的关心,便有人劝石涛,“早点休息吧,工作是干不完的。” 对于类似的话石涛以前也听说过,现在又有人这么说,石涛心里暖暖的,他感受到了工友之间的关爱。 对于石涛来说,工友之间的关爱,有就有了,若没有石涛也并不在意。 石涛最需要的是另一种爱,他希望的那一种爱是来自杨琼。石涛想给杨琼打个电话,过了这么久了,两人从来没有联系过。 此时,石涛想杨琼了。 石涛拨出杨琼的电话号码,耳边传来的却是电话已经关机的提示。 这让石涛异常的懊悔,真的是,情已欠费,爱已停机,缘分不在服务区。 夜深人静的时候,石涛经常睡不着。他不是因为业务量大,那些对他已经不再成其为压力。 他也没有因为尚美而烦恼,就他而言,尚美就像可有可无的人,自从他来到西徙公司跟尚美之间的联系其实很少,两个人几乎不通电话。 石涛不通电话的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想念尚美。 尚美不通电话的原因,是因为石涛远离了杨琼,根本就没有跟杨琼会面的可能,她对石涛是放心的,进而也就不再关注了。 这让石涛发现尚美其实爱的不是他,她爱的只是他们这种关系,因为杨琼才使得尚美一个劲儿的表现是多么的爱石涛。 然而表面上的爱毕竟不是内心真实的爱,石涛是感觉得到的。或许石涛不爱尚美,尚美也感觉得到。 石涛经常思念的只有杨琼,他甚至连远方的父母都很少想起。 可是一旦想起他就会给远方父母打去一个电话,问询父母的身体健康,等得到了父母安康的回答后,下一个电话,有可能就是下一个月了。 石涛竟然在自我编排杨琼的生活。早晨他在想,杨琼或许已经起床了,正在拿着饭盆去食堂打饭,不知道她是吃的米饭,还是吃的米粉。 上班了,杨琼或许正坐在电脑前,认真的仔细的一丝不苟的核对着她的账目,偶尔会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抿上一口水,舔一舔她那丰润的红唇。 这双红唇石涛是熟悉的,似乎就在他的面前,一张一翕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诱人,好像石涛一探头就能够到似的。 然而当石涛真的把头抬起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中午了,杨琼该吃午饭了吧?她此时也许正在排队买饭,食堂做的是包子还是面条?北方人爱吃这些,杨琼在南方呆了这么久,她的胃口是不是变了,她还买这些饭吃吗? 午饭后,杨琼或许已经回了宿舍,简单的洗漱一下之后,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下了,她睡得着吗? 她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在思念,思念着远方的我,她知道我又来西部了吗?她知道我现在正在思念着她吗?她睡觉是不是也辗转反侧,一个午休还没有睡着就已经结束了,该上班了。 晚饭也许杨琼去打上一碗粥或者就是小米稀饭,哦,这些是杨琼爱吃的。 她是不是依然和以前一样小口小口的吃着,好像总是怕烫着似的,其实都已经快凉了,她依然还是那个样子,让人看着很优雅。 晚上,杨琼晚上是去办公室还是回宿舍呢?她或许在办公室就守在电脑旁,她在打游戏吗?从来没听说过她打游戏呀,浏览网页?她也许聊天呢,对呀,她是不是会聊天? 我现在不会,听说有个QQ,这个东西能聊天,我是不是要学一学这个东西啊?好跟她联系。 她不要在办公室待得太晚,那样不利于晚上睡眠,她应该回宿舍了吧。 她是不是又躺在床上,中午她没睡好,晚上她是不是睡得很早?她睡得香吗?她会梦到我吗?她是不是也会梦到我们相会的场景,她是不是也会梦到我们忘情相拥的那一刻? 她想家吗?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想家,她家在哪?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也没有听说她有孩子。 对呀,如果她有了孩子,作为母亲长久的离开,那是得多么的狠心或者是多么的煎熬。 她如果有孩子,现在怎么也得三四岁了吧,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上幼儿园了吧!哦,我想多了,她好像还没有孩子,我真是在胡思乱想! 对了,我都忘了我也没有孩子,如果我现在有自己的孩子的话,我是不是还会想念她?我是不是会跟尚美过得更好一些,或者说我会更爱她一些,而不再思念杨琼? 石涛的妄想症几乎每天都在发作,他的那些想象每天都在继续,只是版本不一样。 他靠这种方式来度过自己寂寞的后半宿,在工作之余这似乎就是他的生活了。 最初他知道这些都是虚无的,可后来不这么想一想他都难以入眠,他把这当成了真实的场景,觉得他的梦境就是现实的生活。 石涛是不是魔怔了? ------------ 第59章 回海市只因乱象 当石涛沉浸在他的梦幻之中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杨琼已经离开了南辕公司,回到了海市。 本来杨琼在南辕公司财务工作还算是正常,可是后来发现财务越来越难干了。难干的原因主要就是资金问题,总部资金的紧张影响着各分厂。 郎崴颇再大的本事他也手大捂不过天来,在数次银行贷款之后,他其实也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可他毕竟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他把这个压力下放,将贷款的任务下放到各个分厂,由各单位自行想法解决。 杨琼作为南辕公司的财务负责人,理所当然的要由她出面负责贷款事宜了。 这让杨琼这个平时不善交际的女人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与当地银行的交涉并不是多么的顺利,毕竟南辕公司是个新厂,贷款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也就是说银行并不是不给贷款。 要知道向银行贷款是需要完善一些必要手续的,那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成的,从申请到放贷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南辕公司出事了。 在以前,每个月都按时发放工资,这也显得单位运营很正常,现在不能按时发工资了。 对于这种情况,作为中部省海市来的老职工对企业困难表示理解,虽也有怨言,并不急着催公司发放工资。 当地的二百余名职工情况就不同了。 当地人消费观念与北方人不太一样,他们没有存钱的习惯,特别是年轻人基本上都是月光族,挣一分花一分。 如果不能按时发放工资,他们就没有花的,生活会出现困难。 上班而领不到工资,谁都会有怨言的,于是人们就有了情绪,有人开始消极怠工了。 这让车间领导以及各班组管理遇到了困难。岗位上的工人出工不出力,安排下去的任务,难以及时完成。 虽然各个管理层对工人们当前的情况表示理解,但是理解解决不了问题,解决不了职工的情绪,调动不了工人的工作积极性。 幸好还有海市来的一百多名技术骨干坚持盯岗,使得公司生产还能正常运转,不至于停下工来。 当车间主任把这些现象反映到公司经理那里的时候,公司经理也是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虽然经理多次到车间现场,向当地职工做思想动员工作,但是收效甚微。 公司经理直接向汪费仁请求资金支援,想先把当地职工的工资发下去,安抚职工,以免生出事端。 汪费仁马上就答应了,但一时半会儿也筹集不到资金,资金到位还需等上一些时日。 杨琼在这一段时间里,日子并不好过,不像最初来的时候,工作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资金的压力,让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工作之难。 她甚至受到了威胁。办公室的防盗门,有人会无端的砸几下,都可以看到铁皮门上的凹陷小坑。 办公室的玻璃窗,也会有人投来砖头瓦块。玻璃窗都已经换过两块玻璃了。 这更让杨琼感到胆战心惊。 经理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只得叮嘱杨琼注意保护好自己。 杨琼一个弱女子,她又如何保护自己呢? 她担心自己会受到无缘由的伤害。在外出办理业务的时候,经理会派警卫跟随。 杨琼在班上本来就深居简出,现在更加小心翼翼了。去食堂打饭,她会跟后来来的出纳同行,不敢一个人独自行动。 这种如履薄冰的生活和工作状态,让她脆弱的心灵越来越感到心力憔悴了。 她想起了石涛,如果石涛在,她那心中的苦恼郁闷和担心,最起码还有一个诉说的对象,当然她更希望来自石涛的安慰和保护。 然而石涛毕竟没有在身边,她孤独和无助的感觉日益增强,整日里郁郁寡欢,对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更加重了他的恐惧心理,这使她决定了一定要离开南辕公司。 有一位叫寡子的当地职工,因为工资的事情,在经理办公室闹了起来。 最初还只是吵吵嚷嚷而已,在经理劝说无果的情况下,还爆粗口,对经理以及前来劝说的人,开始谩骂。 寡子闹事自然惊动了保卫处,先是来了几名警卫,强子随后出现了。 强子是作为警卫来南辕公司的。本来今天不该他值班,当听到吵闹声,好奇心驱使,他便上了办公二楼。 强子原本就是一位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主。他也曾不服管教,自从郎崴颇教训了他一顿之后,已经收敛了很多。 今天见有人闹事,他便想插手管一管。他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更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义之举。 强子来到经理办公室,发现已经有几个警卫在那里站着,目的就是防止寡子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寡子对几名警卫在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他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继续对经理拍桌子瞪眼。 几名警卫依然保持着笔挺的站姿,强子却出手了。 强子并不搭话,上前一把攥住寡子的头发,就要摔他。寡子哪里是强子的对手,挣扎了几下,就被强子摔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寡子依然不依不饶,一边蹬着腿,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强子的气儿大了,便对寡子身上抡了几拳。寡子失去了反抗能力。 寡子闹事被制止了,可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寡子不再说工资的事,以被打伤了为由,要求公司赔偿。 看着寡子受伤的脸和红肿的胳膊,经理无奈,先派车把他送去了医院。 对于强子的行为,经理也是说不出什么。 说他伸张正义,可他不免过于鲁莽,给公司惹下了事端。 可是要没有强子出手,寡子不定闹到什么时候。 只能说他过于冲动,没有考虑事情的后果。 经理觉得他再在南辕公司待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惹出麻烦。 考虑再三,经理怕寡子找后茬对强子不利,便劝说强子回海市。 强子依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觉得自己做的很对,最初并没有打算回去。 当听说寡子的家人不愿意,坚决要找强子报复的时候,强子没有害怕,经理却担心起来。 最终在经理和保卫处长以及几位警卫的劝说下,强子还是走了,回了海市。 寡子的事情,对杨琼产生了很大的震动。她更担心自己的安全,如果有人到她办公室来闹,她将如何应对? 杨琼的情绪一落千丈,整日的心绪不宁,她已经无心工作。坐在办公桌前常常发呆,一听到有人敲门就会心惊。 她要先问清来者是谁,才会去打开防盗门。 下班之后,回到宿舍更是房门反锁,绝不会再出去。即便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也会不断的胡思乱想。 她担心有人破门而入,或者是悄悄的从窗户里爬进来。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但她常常就这么想。 这种日夜担心的忧虑,让她的神经每天都是紧张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恐惧症,或者是抑郁症。 再加上工作上越来越困难,同样也是让她大伤脑筋。 杨琼对工作一贯是认真负责的,她对自己的工作一向追求完美。但她现在发现,无论自己怎样的努力也左右不了当前的局势。 她对当前的工作失去了热情,对现在的处境日益担忧。 在这种困苦的时刻,她更会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她深深感到自己的不幸。她唯一安慰自己的方式,就是思念石涛。 她想念石涛在南辕公司的几乎与她朝夕相处的时光。有石涛在,她感觉很安全,哪怕是只看上一眼。 现在石涛不在身边,她都没有地方诉苦,又何求安慰,更别说寻求安全了。 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上班根本就没有一点精神,原先的粉脸变得苍白,那双美丽的大眼再也没有昔日的神彩,人变得有些萎靡。 坐在对面的是后来来的出纳,年岁比她大一些的中年妇女,看她这个样子,便出言安慰。 可是无论怎么说,也平复不了杨琼内心的恐惧,或者说她不单单是恐惧,还有她对自己的悲伤。 可这一切,外人是无从得知的。 公司经理看到她,也对她表示担忧。经过一次长谈之后,杨琼决定调回海市,离开这个让她担惊受怕的地方。 公司经理终于同意了,但他需要层层请示。 经理向无机公司汇报了南辕公司的近况,以及杨琼想要调动的想法,汪费仁又反映到了郎崴颇那里。 郎崴颇闻听也是异常气愤,但他还是指示对于伤者要做好医治安抚工作。却夸奖强子做得对,恶人自有恶人磨。 强子在回到海市之后不但没有受到处分,而且还受到了郎崴颇的表扬,当然只是口头表扬,并没有发什么物质以资鼓励。 在郎崴颇的安排下,杨琼调回了海市,焦化厂车间刚好也需要一位财务负责人,便让杨琼到车间去管财务了。 杨琼回来后便更换了新手机号,这也是为什么石涛联系不上杨琼的原因。 杨琼并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另一险境。 ------------ 第60章 曼妙佳人到身旁 石涛差不多每天都会采购回来大量的物资,特别是在他刚到西徙公司的时候,而这些物资需要先行入库的。负责管理库房的是一位名叫秦峰的当地职工。 秦峰是一名大学生,学的是经济管理。毕业后,与他对象在省城打了几年工,打算回老家来结婚的。 两个人正在发愁回家之后去哪工作,刚好赶上西徙公司招工,便报了名。秦峰是先于石涛头一天到厂的。 石涛回来就把采购来的物资交由秦峰清点入库。 由于石涛几乎每天回来都很晚,甚至到九点十点,如果这些物资不能及时清点的话,或许第二天早上就有人领去使用了,这样就会使得物品入库不清领用不明对不上账。 基于这种情况,甄有才决定让秦峰驻厂,不管石涛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够及时清点入库。 专门给秦峰安排了一间宿舍,这使秦峰成了唯一一名在厂住宿的当地职工。即便是提前进厂进行培训的化验工也是自己在厂外找了房子租房住着。 秦峰个头足有一米七五,刀条脸,体型偏瘦,人很精神。 好在秦峰还算勤快,把每天石涛采购来的物资及时清点,分发后也能及时出库,使得库房物资入库出库账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深得甄有才及相关领导的好评。 每天石涛都会跟秦峰打交道,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混的已经很熟了,相互之间很谈得来。 秦峰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几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看似没有什么城府。 这一日,石涛没有出去采购,正坐在办公室里面与秦峰闲聊。秦峰与石涛合用一个办公室以方便登记账目。 秦峰不时地向窗外张望,突然喊了一声“来了!”便急忙起身开门冲了出去。 石涛纳闷什么情况?便转头向窗外望去,透过玻璃窗看到从厂门口走来一位上身穿白色薄衫,下身蓝色牛仔裤,脚蹬白色旅游鞋的漂亮女人。 在这个穷山沟里,来一个漂亮女人是很受人关注的,石涛也不例外。 出于好奇他一直望着窗外,看到秦峰迎了上去,两人在路中间站住了,面对面交谈了几句,那个漂亮女人便由秦峰带领着来到了石涛的办公室。 进得门来,秦峰一指石涛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老石,我的领导,我就在他手下干活儿。”又指了指领来的漂亮女孩儿,“我老婆,陈茜。” 离得近了,石涛也看得清了,石涛惊诧于这个女孩儿的独特。 前凸后翘美线条,魔鬼身材甚妖娆,黄金比例骨肉匀,步履娉婷摩登腰,杏眼一睁光茫耀,俏鼻安放似琼瑶,肤若麦表健康色,金发一蓬卷丝绦。 “坐吧。”石涛出于礼貌,一指沙发说了一声,“秦峰,倒杯水。” “谢谢!”陈茜很客气,便坐下了,秦峰给陈茜倒了杯茶水,两人坐在沙发上隔看茶几窃窃私语,而石涛装模作样低头去忙自己的工作。 听到秦峰说:“你怎么把头发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喜欢,好看吗?”陈茜似乎在向秦峰撒娇,歪着头问道。 秦峰可能觉得不好看,可又不愿意亲口说出来,便指着陈茜的发形转过头来问石涛,“你说她弄成这个样子,像个什么?” 如果一直这样坐下去,石涛觉得自己处境很尴尬,两人说情话,自己就像大电灯泡一样戳在人家面前,便不时地跟着说上两句。 石涛其实也不喜欢这种飞毛炸翅的蓬松发型,还染成了金黄色,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发表贬义的评价,毕竟跟人家头一次见面刚认识,便琢磨琢磨想了个词儿。 “像个洋娃娃。” “这……这……”秦峰见石涛这样说,也不再贬低陈茜的发型了。 “嗯哼?”陈茜见有人夸她越发的觉得美了。 “反正……反正……不太好看!”秦峰好像是还不愿接受她这个样子。 而陈茜用下巴指了一下石涛,“他都说了,像个洋娃娃。”这句话,虽然陈茜说的声音儿不大,但石涛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石涛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句无心的赞美,或者说一句言不由衷的赞美,让陈茜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对他产生了好感。 石涛惊诧于女孩的身材标准魔幻,惊诧于她的美艳独具一格,更惊诧于她的嗓音与众不同。 陈茜的嗓音是一种很宽厚的女中音,就像电视里面女播音员的那种音色,非常具有感染力和穿透力,让人听了竟然有种绕梁三日久久不绝的感觉。 正因为陈茜有如此的魅力,引起石涛对她特别的注意。石涛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专注于手头工作了,现在也不算忙,便放下笔专门去和两人聊天儿了。 陈茜今天是来公司报到的,她比秦峰晚辞职一个月,也就晚报到了一个月。 也可能是久别家乡少见女色,陈茜的出现对石涛确实是一个冲击。他对这个女孩印象很深,等秦峰把她带走之后,石涛的脑海中竟然全是陈茜的影子,久久不能挥去。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到漂亮的女孩石涛也难免胡思乱想,他居然把陈茜和杨琼还有尚美相互交差着比较起来。 从个头上陈茜比杨琼比尚美都高,是个细高挑模特儿个。陈茜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另两人更没法比。从气质上,虽然杨琼也很优雅,但是陈茜显得更为成熟、大方和稳重。 如果把陈茜比作大家闺秀的话,杨琼也是端庄淑女,尚美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家碧玉。如果从声音上给评价,尚美的大嗓门儿就好像村姑野妇,而杨琼倒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没有陈茜来的爽朗。 忽然石涛心里意识到自己怎么有这些念想? 石涛本以为自己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就连当初像甜玲玲那么妖艳的女人就在杨琼的身旁,他也不曾有过移情别恋的念头,为什么今天陈茜一出现他便动起了这种心思? 秦峰把陈茜送走了,返回到办公室时,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送走了?”石涛好像是不经意的问询,但石涛知道他关心的是陈茜。 “先到办公室报了到,就送走了。”秦峰依然咧嘴在笑,好像还沉浸在与陈茜久别重逢的喜悦中。 “你跟人家那么亲近,这个人是谁呀?”石涛在故意问。 “我老婆呀,我跟你说过的。”秦峰不知道石涛为何有此一问。 “你老婆?你们结婚了吗?”石涛在给秦峰下套。 “没有啊。”秦峰老实的回答了。 “没有结婚你就喊老婆,你也太一厢情愿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说不定是谁的老婆呢!” 石涛调笑秦峰,他心里在想什么秦峰根本就不可能猜得到。 “肯定是我老婆嘛!我们两个在省城一同生活三年了,她不做我的老婆,她就亏大了。” 秦峰好象很有底气,觉得陈茜必须是他的老婆,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吃定了陈茜,她没得选择了。 “你是说,你们在一起都生活了三年了,就像小两口儿似的?” 石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似乎有一种遗憾的感觉,或者说对秦峰有一种嫉妒的感觉,但是从话面上听起来好像他是在关心秦峰。 “当然了,我们同居了三年,我说大哥,你都结过婚了,不会不知道同居是什么意思吧?” 秦峰根本就不避讳石涛,把这么隐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或许觉得这样说,就能向石涛证明陈茜已经是他的老婆了。 “那也是,你们领证了吗?”石涛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便怏怏的问。 “没有,不结婚谁去领证啊,那不把自己拴死啦!”秦峰倒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就是个畜生!你这是对人家不负责,同居了三年,连个证也不领,那叫非法同居,糟蹋人家!”石涛好像是在责骂秦峰,似乎又在同情陈茜。 “我糟蹋她?她那才叫糟蹋我呢!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不试一试谁知道以后结了婚能不能彼此合适,能不能在一起过日子呀?” 秦峰好像是对陈茜有一种别样的看法,他的思想也够开放的,同时看得出来陈茜思想也是开放的,并不是那么封建保守。 “这么说你们都觉得彼此合适了?”石涛想知道陈茜和秦峰两个人到底磨合的怎么样了。 “合不合适就这样吧,岁数都越来越大了,再不结婚都快三十了,过了三十我不好找对象,她也难嫁出去了。不能再拖了,家里也一直在催,这不我们本来就是打算回来结婚的,刚好这里招工便一同报了名。”秦峰说道。 “那她现在干什么去了?”石涛还掂记着陈茜。 “她刚从省城回来,还没有回娘家,我送她上了车回娘家去了,过几天她再回厂子上班。”秦峰说道。 “给她安排的什么岗位?”石涛继续了解陈茜的情况。 “中控化验员。”秦峰回答。 “那她来了住哪呢?不会跟你挤一个宿舍吧?你们可还没结婚呢。”石涛确实是瞎操心,连人家住哪都想打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可能住这呢?在外面租房,我已经跟镇上的出租户联系好了,有一个二楼出租,房东正在收拾房子。我打算明天去看一看,先租下来,我也就搬过去了。” 秦峰把租房子的事儿向石涛详细的说了说。 “如果明天有时间,我去帮你收拾一下房间。” 石涛想为秦峰帮忙,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想帮秦峰,还是想帮陈茜,他觉得给他们帮帮忙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石涛真的是见异思迁吗? ------------ 第61章 伊人饭菜回味长 第二天秦峰带来的消息是房东还没有收拾好,有些物品还不知道搬到哪里去,租房还得晚几天才行。这样石涛也就暂时不用去帮秦峰拾掇屋子了。 两天以后秦峰主动找了石涛,让他去帮忙收拾屋子搬东西。石涛今天需要采购的物资也不多,及早赶了回来。下班后石涛和秦峰便去了出租屋。 秦峰的出租屋离厂区大概有三四里地,他们当时也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即便是有自行车,在这崎岖的山路上,石涛也是不敢骑的,毕竟还没有骑行过山路怕出危险。 当石涛跟随秦峰来到出租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各家各户都已经亮起了灯。 秦峰的出租屋就在镇东边街上,小桥东边一拐弯处,有一个二层小楼便是,秦峰租的是二楼。 当石涛走上二楼的时候,看到屋子里面有灯光,已经有人在了。 秦峰打开门,石涛看到陈茜正在打扫卫生,一些之前房东剩余的垃圾被陈茜清扫在一起。 低头扫地,陈茜不得不时的用手捋一下垂下来的卷发,以防止长发遮蔽了她的眼睛。石涛看到这个满头黄发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却心生怜惜。 “秦峰原来你早雇了短工啦,提前给你打扫屋子来了,那我来还干啥?”石涛故意打趣秦峰,实则是在逗陈茜。 陈茜见有人来,便抬起头来,“我这个短工他是雇不起的,我要不愿意他花多少钱也请不来。”陈茜以这样的方式算是跟石涛打过招呼了。 “我可不敢雇她,她才是老板,我是打工的。”秦峰的话好像是有很多无奈在里面,但是活儿还是要干的,便招呼石涛。 “来,帮咱把这床挪一挪,把这里清一清,然后再把这几个橱子抬一抬,重新摆放一下,我要布置一下新家,好招待我的老婆大人。” “好吧,乐意之至。我来帮你安排新房,好好布置一下,营造一下二人世界的环境。”石涛竟然很兴奋。 “切!什么新房呀,跟他光住贫民窟了。”陈茜扫完地,看着秦峰似乎有一肚子的抱怨,但也并没有明说什么。 “初来乍到,有个地方住,就先凑合着吧,等将来再换个好一点的房子。”石涛在安慰陈茜。 “来来来,先搬床,换什么房子呀?这就不错了,弄不好五马换六羊越换越不强。”秦峰倒没有再换房的打算,叫石涛跟他一起抬床。 “你已经是六羊换七鸡了,好不好?下边儿再换就剩吹个哨儿了!”陈茜接着秦峰的话继续揶揄他。 “那也是你愿意的,在这山沟沟里,这真的是已经不错了。你看看,别的几个女孩儿租的房子,还不如咱这个,你们几个里面,咱这是最好的。” 秦峰似乎觉得房子还可以,可他不明白陈茜的意思。 “受苦受难的观世音菩萨,发发慈悲吧,别让我这么受苦了。”陈茜祈祷呢。 石涛听了觉得有点搞笑,“都说患难夫妻,你们吃点小苦头才能彼此增进感情。如果一到这来,就跟到了天堂一样,那你们就危险了。”石涛好像暗有所指。 “跟他每天都在患难,而且越换越难。”陈茜抱怨道。 石涛听了,觉得他们之间有故事,不觉更对陈茜和秦峰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感兴趣了。 屋子很好收拾,清完了卫生,摆一摆东家留下的床铺、橱子,基本上就没有多少力气活了,然后两人把带来的被褥一铺,新家就算安好了。 秦峰提前已经买了个电炉子,而陈茜从家里带来了锅碗瓢盆以及菜刀案板。在石涛他们到来之前,陈茜已经买了菜,现在可以做饭了。 陈茜干活很利索,三下五除二择好了菜,电炉子通电,便开始去炒了。不大功夫炒了四个菜,蒸了一锅米饭。 石涛看到四个菜都很具有江南风味,每个菜都少不了辣椒。是的,他爱吃辣,这米饭没有辣味他是吃不下去的。 今天他吃着米饭感觉格外的香,一大碗米饭吃下肚都觉得还不饱,便又吃了一碗。 以致他一个人竟然吃了秦峰和陈茜两个人的饭量,就这样三个人把一大锅米饭吃光了,四个菜也吃净了。 “香,实在是香,吃得好饱。常年离家在外,今天竟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石涛的感概或许真的发自内心,即便是在家吃尚美做的饭菜他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香,要不你就吃那么多了,就当这里是家好了。”饭菜得到石涛的夸奖,陈茜很高兴,其实最让陈茜惊讶的是石涛把菜里面的辣椒也都吃了。 “你这么能吃辣椒!”陈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我本来就爱吃辣椒,你炒的还挺香。听说你们都爱吃辣,我怎么看你们谁也没吃辣椒啊?”石涛没有见到陈茜和秦峰夹着辣椒吃。 “我们这的人吃辣椒只是吃个味儿,就跟花椒大料一个样,我们把辣椒当佐料,而不是当菜。不跟你们似的把辣椒拿来当菜吃,特别是这种小红辣椒,我们当菜吃的只是大个的绿色辣椒。” 陈茜解释着他们的辣椒吃法。 “噢,我这才明白,所以说你们吃辣椒是吃的辣味儿,我们吃辣椒是吃的辣椒。” 石涛恍然大悟,这才了解到江南的辣椒吃法跟他这个北方人是不一样的,居然有着这样的区别。 他才明白为什么南方人吃辣椒不上火,而他们北方很多人虽然爱吃辣椒却很容易上火的呢。 “哈哈哈!”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唉!忘了,”秦峰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还帮我们干活,在这吃饭我都忘了准备酒了。这次不算,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给你准备好酒。”秦峰表示歉意。 “这都怪你,没有提前说你的领导要来帮忙,说明你对领导不重视。你要提前说了我也就买了酒了,都吃饱了才说。”陈茜埋怨秦峰。 “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次是来帮忙干活的,不是来喝酒的。要想喝,咱们有的是机会,以后咱们都是同事了,少不了来你家做客。”石涛打着圆场。 “那是那是,以后再来我专门儿给你做好饭来请你,再来了不用你干活了,咱专门喝酒好不好?”秦峰做出了下一次喝酒的承诺。 “切!你还做饭?你做的饭人能吃吗?还不得麻烦我来做!喝酒,就你那点酒量,一杯下去就倒了,还不如我呢。”陈茜又借机挖苦秦峰。 “说的也是,那行那行,下次你就专门给他做饭,你来陪我的领导喝酒好不好?” 不知道秦峰是不是嫌陈茜挖苦他了,借机赌气把这个差事推给了陈茜。 “这可是你说的,就明天晚上,我准备几个菜,你们一同过来,咱专门喝酒,我来陪。怎么这几天我也不上班,我伺候你们,让你的领导也尝一尝我的拿手手艺。” 陈茜也不客气,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大话,但是石涛听着很舒心。 “我今天就尝到你的手艺了,确实不错。”石涛觉得陈茜饭菜做的还可以,听她这么说似乎还有做得更好的,心里面很期待能一饱口福。 “那是!明天我给你做一道硬菜让你尝一尝。”陈茜一点儿也不谦虚。 吃饱饭后,三个人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东拉西扯的,说了说厂子目前的情况。石涛虽然不想走,但觉得在这也不能待的太晚,便起身告辞了。 第二天刚一上班,石涛做好准备工作,刚打算去趟山北市联系业务,秦峰问他。 “唉,你是不是去山北?” “对呀,怎么了?” “我老婆也想去。我说让她跟你一块去,如果买什么东西的话,你好给她帮帮忙。” “好啊,她想买什么?“ “具体买什么没说,女人嘛,闲着没事就爱瞎逛,先看看吧。” “那她在哪?怎么能联系上?” “你怎么去?是公司派车,还是坐公车?” “今天公司没有车,我坐公车。” “那好,我让她在街口等你,你怎么也是在那上车啊。” “行,我到那去找她吧。” 石涛步行到了镇街口,见陈茜已经在那里了。 两人等了不大一会儿就有一辆从山南县开来的大巴,便一同上了车奔向山北市。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在车上两人并肩而坐,陈茜靠着车窗,石涛坐在外侧。 石涛的右肩与陈茜的左肩若即若离的挨蹭着,隔着衣服石涛都能感觉到暖暖的温度向他传来。 本来只是一丝丝的暖意,然而石涛就感觉似乎是一股洪流冲击着他的小心脏,再加上飘过来的发香,以及她身上的体香更使得石涛心旷神怡。 石涛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他跟杨琼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石涛精神忽然一振,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是春心荡漾心猿意马异想天开? 陈茜望着窗外,没有太多的话语,偶尔和石涛聊上两句,说她到山北市不过是随便看看还需要买些什么家庭常用的东西。 其实她就是因为还没有上班,有点闲的慌无事可做,跟着石涛去转一圈儿顺便买些菜,晚上好给石涛他们做大餐的。 石涛听了陈茜的话,更加感到暖洋洋的,他甚至觉得身边这个漂亮女孩,这个洋娃娃就像是自己的老婆一样,她心里所想的就是怎么做点好吃的给自己的男人。 可是石涛又一想,不对呀,怎么陈茜说的跟秦峰说的不太一样。 好像秦峰说是人家要买的东西可能要大要多需要石涛帮忙的,可怎么从陈茜嘴里说出来却是一些蔬菜,这使石涛心里犯开了嘀咕。 一百里的路程,原先石涛即便是坐专车都觉得慢,今天坐着一个慢悠悠的大巴车,却觉得很快就到了山北市。 二人一路同行,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 第62章 陪君一路又何妨 石涛和陈茜下车后,先去了车站附近的集贸市场。这个市场很大,里面的物品多是家庭常用的,有批发也有零售。石涛经常在这里采购一些零星物资。 石涛以为陈茜会在此和他分开去别的地方转转,没想到陈茜却说:“我陪你一块去,顺便看看在这里有什么要买的。” 石涛其实舍不得陈茜离开他,便欣然同意了。 在市场里转悠的时候,石涛并不急于买东西,而是耐心地陪着陈茜东瞅瞅西问问。 陈茜所看的东西多是一些床上用品和衣服鞋袜之类的,不过她并没有买,看样子她真的是只来看看的。 两人逛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石涛觉得如果他再不去办自己的业务,恐怕今天回去的就太晚了。 “你自己先转市场,我到江北去联系业务。这里的东西临走时再过来买。” “好吧,那你先忙正事儿去。”陈茜同意了石涛的提议。 “我还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要不怎么跟你联系。”石涛向陈茜要了电话号码。而陈茜则说秦峰已经把石涛的电话号码告诉她了。看来陈茜早有准备。 石涛表示歉意说:“时间有点晚了,中午回不来,不能请你吃午饭了。” “没关系,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再说了晚上我们还要在一起吃饭呢。” 石涛和陈茜分手后打车去了江北联系他的采购业务了。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石涛才办清了江北的事。 他再次打车回到集贸市场,从车上拎下来好几个大包小包,站在便道上给陈茜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我已经回到集贸市场了。” “我就在市场北面的超市,正在买菜马上就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你。”陈茜也报告了她的所在位置。 由于东西较多,一会儿还要买货,石涛不方便离开,正好在这里等陈茜过来。 虽然已经是金秋十月,但江南的天气并不凉爽,在太阳底下待的久了也会满头大汗的。石涛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两瓶水,一边喝着一边等陈茜。 说是马上就好,石涛至少等了半小时才见陈茜拎着菜走了回来。石涛没有看到她再拎着别的东西。 “你还买其他东西吗?”石涛递给陈茜一瓶水,“喝口水吧。” “不买了,好多东西还没有决定买不买。”陈茜放下手里的蔬菜,接过石涛递回来的水喝了一口。 陈茜感到石涛很关心她,“你心真细,我还正说买瓶水呢,你倒先买了,喝上一口凉快多了,这天气哪像秋天啊。” “照顾你是应该的,人家秦峰都跟我说了,让我关照你。把你扔在这里半天了,我都没有顾得上关照你。”石涛望着额头微露香汗的陈茜,竟然有点心疼了。 “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要好,这瓶水很及时,这就是很好的关照。”陈茜扬了扬手中的半瓶矿泉水。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在这先帮我看会儿东西,我到市场里再买一些,咱就可以回去了。”石涛笑了,喝完瓶子里的水向陈茜说。 “你去买吧,我给你看着。”陈茜爽快地答应了。 石涛在市场里又转了大概半个小时,拎着两个大包,回到了陈茜身旁。 “我的东西买完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石涛放下东西问陈茜。 “真的?你真想给我买吃的?”陈茜眉开眼笑,总觉得石涛是在逗她开心。 “当然!一会儿你还要帮忙搬货呢,我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说给你买些吃的表示我的诚意。”石涛诚恳地说道。 他确实是真的想给陈茜买东西吃,他只是不知道陈茜爱吃什么。 “如果你真有心,看到没有,那就有一个摊儿,买个柚子吧。”陈茜笑指前方,大概二十米远处确实有一家卖水果的摊位。 “你等着,去去就回。”石涛小跑着去了水果摊儿。 陈茜望着陈涛跑过去的样子,在后面抿嘴笑着。 她本来就是说着玩儿的,没想到石涛当了真,心想他买就买了吧,说明他是真心实意的让我,不是虚假的客气。陈茜竟然有些喜欢石涛这种实诚的态度了。 石涛很快买了两个柚子拎了过来,“怎么样?两个够你吃的吧!” 其实石涛有点心疼,没想到这玩意儿那么贵,他自己从来没有买过,也不知道这个柚子是什么味道。 “一个就够了,还买两个,这东西很贵的。”陈茜觉得石涛有点儿破费了,但确实有点小感动。 “没关系,吃不完你留着慢慢吃。再说了晚上我还要去你家吃大餐呢。你又买菜又得麻烦你做,我去做客不买点东西怎么好意思坐下来就吃呢?我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哈哈哈哈!”陈茜不由自主的笑了,“既然这么说那就不客气了,我提前收下你的礼物了,不过你还得帮我拿着。” “好吧,没别的事儿咱们往回赶,去车站吧。” “行,这么多东西怎么一次弄过去?”陈茜觉得东西太多,他们不好运。 “那这样,你在这给我看着,我先自己拎过去一趟,下一次咱俩再把剩下的拎过去,怎么样?” “好吧,你先去。”陈茜便在这里看着货。 石涛先拎了一批重些的货物向车站走去。经过两次搬运才把东西全部搬到客车上,就这样两人乘坐返程客车回到了镇上,在小桥附近街口下了车。 看着满地大包小包的货物,陈茜问石涛,“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弄回去?”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先把菜还有这柚子拎回家准备做饭吧。我打个电话叫公司派车来,一次就拉走了。” “那我先回去了。”陈茜拎着东西向桥头走去。 石涛望着她的背影有些不舍,但是觉得一会儿就又见到她了,心里高兴起来。 陈茜走几步还回回头看看石涛,百十米的距离石涛发现,她竟然回头六次,这让石涛心里面小鹿乱撞。 终于陈茜那美丽的背影,拐弯儿不见了,石涛才取出电话给公司办公室打过去要车前来拉货。 不久,工具车来了,一同来的还有秦峰。 “回来的还挺快嘛,我认当又得很晚才回来呢。”秦峰一下车就往车上装东西。 “今天买的东西少,晚上咱不是还有任务吗?所以就回来的早一些。”石涛一边装车一边说道。 “对呀,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你自己跟车回去吧,我就回家了,先去忙咱那事儿。”秦峰趁机回家不再回厂了。 “你这么着就不厚道了,货拉回去没有问题,卸车也不是大事儿。但是这些东西,你还没有入账,明天一早就要用的,到时你会很麻烦的。” 石涛不愿意让秦峰现在就回家,他愿意先把工作做完了再说。 “没事,有你呢错不了,这不马上就下班了,你就辛苦一下卸了货,明天一早把单子给我,我自己核对,这都好办,不是大事儿。我要回去给你做饭了,不能让我老婆自己一个人忙,你不心疼我老婆我还心疼呢!” 听得出来秦峰动了小心眼,就是想蹭顺车回家的。 石涛也没有办法,只好随车回了公司,自己一人卸了货。 石涛简单洗漱了一把,先凉快儿凉快儿。 现在已经下班了,驻厂的工人都在准备去食堂打饭,石涛不愿耽搁太久,便只身返回镇上去秦峰家了。 一路走来,石涛很兴奋,平时这段山路他走着都感觉到有些累,但是今天他觉得脚下异常的轻快,竟然不自觉吹起了口哨。 虽然石涛的口哨儿很难听,甚至有时都吹不成调,只有嘘嘘的出气声,但是石涛自我感觉非常的悦耳动听。 当身边有人经过的时候,他骤然停止,当行人远去才再次吹了起来。 石涛走得很快,不久便来到了秦峰的二层小楼,还没有进门便闻到了炖鱼的味道。 “好香啊,我这叫闻味进店。”石涛一进门便喜笑颜开地开始赞美。 “今天让你尝一尝,我做的酥鱼,这是我的招牌菜,一会儿再炒上几个热菜。米饭已经闷在电饭锅里了,很快就熟。”陈茜面带笑容迎了出来。 “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垂涎欲滴了,都有点迫不及待了。”石涛冲陈茜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着急不行,还得耐心等待。”陈茜笑道。 “你来的够快的,我这菜还没择完呢。”秦峰坐在马扎上低头择菜,见石涛来抬头说道。 “吃饭再不积极,思想肯定有问题。菜没择完没关系,我来帮你。”说着石涛便蹲下来跟秦峰一起择菜。 “他真磨叽,我这鱼都快炖好了,饭也快熟了,这点菜他都择不完,供不上我炒。”陈茜数落着秦峰。 “说是那么说,不着急,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好饭不怕晚,我有耐心。”石涛替秦峰打圆场。 “那你俩慢慢择,洗好了切好了我来炒。”陈茜说着,坐在一旁。 “没事儿,你先歇会儿,马上就好,一个人供不上,两个人还供不上啊?那样我们是不是就太菜了?”石涛笑意更浓。 菜择好了,石涛放水洗菜,秦峰负责切。 陈茜依然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四个菜炒好了,摆在简易餐桌上,秦峰拿出白酒,一人一杯倒上,招呼石涛和陈茜坐了。 石涛做客为哪般? ------------ 第63章 佳肴醉享壁咚香 石涛惊讶,“哎,还真有酒啊!我怎么没见你买?” “就在袋子里装着的,你没见,还有一瓶呢。”陈茜向石涛解释着,一指旁边的橱子上,确实还放着一瓶白酒。 “好家伙,买这么多,今天真想喝醉吗?”石涛心里其实很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久没有喝过了,今天可以多喝一点。 “说过的请你喝酒就肯定要有酒的,说给你做好吃的肯定要拿得出手的。来,尝尝我做的鱼。”陈茜示意石涛吃鱼。 石涛不客气,尝口鱼觉得味道鲜美可口,“哟,还真不错,大厨级别。” “这就是普通的鲤鱼,是我们这里一种酥鱼的做法,不错吧。”陈茜解释道。 “你真有口福,她都很少给我做这个鱼吃,我今天算是跟你沾光了。”秦峰也赶紧夹了一大块鱼放在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着。 “行啦,你吃得还少吗?石大哥昨天来帮忙,你还没感谢人家呢,来我们共同喝一杯。” 陈茜主动的把酒杯举起来,邀请石涛喝酒。 “你今天还真是主角呀!买菜是你,做饭是你,喝酒也是你呀!”石涛高兴的端起了杯子,并示意秦峰,三个人喝了第一口酒。 “人家天天是主角。”秦峰夹了口鱼。 “对对对,天天是主角!借花献佛敬我们角儿一杯。”石涛举杯示意。 “看来还有自知之明,你呀做好你的配角就行了。”陈茜说秦峰。 “不光你是配角,我们都是配角。”石涛也对秦峰说道。 “哈哈哈哈!那就敬你们配角一杯。”陈茜笑声爽朗举杯相邀。 “人生大戏总得有主角,也得有配角呀,这才能唱好。来,干杯!”石涛和秦峰也举杯同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人相谈甚欢,酒菜下去的也快,两瓶酒三杯两盏就下了肚。 陈茜和秦峰频频向石涛敬酒,而石涛也要回敬他们,所以石涛喝得最多。 喝的最少的却是秦峰,他酒量确实不大,不过倒也不至于喝醉。 陈茜喝的不少,俏脸泛红,话也多。 可能因为喝酒的原因,米饭都吃的很少。 吃完饭,秦峰沏了杯茶水,说是解酒,也可以消脂减肥。 当地人有喝茶水的习惯,这个地方盛产茶叶,几乎男女老少都喜欢喝茶,平时又多以米饭为主食。 所以虽然都很爱吃肉,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比较瘦,没有大胖子。这让石涛很是羡慕,石涛虽然还算消瘦,但跟他们比起来要显得圆润。 陈茜抱过来一个柚子,亲手拨开,递给石涛一瓣。 “尝尝这个,有点苦,但是很好吃的。这个东西败火,喝酒吃肉之后吃点柚子不会上火。”陈茜自己也取了一瓣优雅的吃着。 “唉,你给我弄一瓣,我是你老公,他是你什么?”秦峰向陈茜讨要柚子。 石涛心里暗道:我也是! “自己弄,自己没手啊!”话虽是这么说,陈茜还是递给了秦峰。 “嗯,味道真是不错,苦中带甜,这东西会吃上瘾的。” 石涛咋咋滋味又说道,“这边是不是生产这个东西?我们那边以前没有,现在好像有了,不过我还没有买过,可能我们那边人们还吃着不太习惯吧。” “我相信好多人肯定爱吃这个,这个东西肉多水多,比一般的水果要好吃,几乎是老少皆宜,我很爱吃。”陈茜边吃边说,笑眯眯的望着石涛。 石涛也借着酒劲盯着陈茜,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光芒,在微醉的酒意下更显得迷人。 石涛当时或许忘了秦峰就在身边。看看秦峰认真地吃着柚子,喝着茶水,石涛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女人多吃些水果会长得更水灵。”石涛借此夸赞陈茜。 “她吃这东西吃的可多了,在省城的时候三天两头去买,我挣的那点钱,还不够她吃的呢,简直就是一个吃货。”秦峰插话了漏了陈茜的底。 “你要是不给我买柚子吃,我还不跟着你呢,让你买个柚子,你就觉得亏了。”陈茜斜了秦峰一眼。 “哦,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段!”石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这个女人爱上火,一上火脸上就起痘,她就以这个为理由,一天到晚的让我给他买柚子吃。唉,没办法呀!”秦峰摇摇头,无奈地说。 “一个每天求着你买柚子的女人,说明这个女人她喜欢你。否则的话她不会让你去给她买,甚至你给买她都不乐意吃,她会让她喜欢的别人给买。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石涛不知道是羡慕秦峰还是嫉妒他,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你看人家石大哥都看得出来,你真是个榆木脑袋,让你买柚子是看得上你。算了,你要是不愿给买,那我还不求你了呢。” 虽然陈茜是在跟秦峰说话,但她却看了石涛一眼。 石涛内心又开始鹿撞,他知道陈茜是在影射他,不管这是不是陈茜真实的想法,但这让石涛感觉到,这个女人确实有点喜欢他。 石涛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即将结婚的女人面前却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幸福。哎呀,我真变态! 当三个人谈论正欢的时候,有人敲门,几位提前报到的女工来秦峰这串门了。 陈茜打开门,进来了三位女孩。说她们是女孩是因为她们长得都比较矮小。 当地的女人像陈茜这般个头的稀少,大多数比北方的女人都要矮一些,但是人长得都还算精致。 三位女孩稚气满脸,好像都是刚出校门,当初一同跟陈茜报名进了化验室,知道陈茜来了租好了房,便一起来看望她了。 这几个女孩石涛见过,就是还叫不上名字。她们也见过石涛,只是没有打过交道,不熟悉罢了。 在秦峰和陈茜与她们交谈的过程中,石涛听她们在说当地的方言,谈话内容听不懂。 不过也有偶尔一句两句能够听得出说些什么的,石涛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不禁哑然失笑。 石涛插不上什么话,三个女孩自进门跟他打过招呼后便不再跟他交谈。 石涛觉得自己很尴尬,想要起身离去,但是他看看陈茜又舍不得走。 陈茜在跟她们交谈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看他一眼,即便是不说话也会给他一个微笑,接着又去跟那几个女孩聊天了。 而秦峰不管不顾,在给三个女孩倒了茶水之后,又让她们吃柚子。 他根本没有多想,也没有顾及陈茜的感觉,跟几个女孩聊得异常欢畅,刚才即便是在喝酒的时候,秦峰的话都没有现在多。 看得出陈茜的话反而说的越来越少了,她与石涛对视的次数越来越多,对视的时间越来越长,石涛时不时的回她一个微笑算是知道了。 三个女孩大概待了一个小时之后,打算起身要走的时候,秦峰很殷勤,急急忙忙送出屋去。而陈茜只是在后面跟着,并没有送出门去,就到了房门口。 石涛走在最后,他在陈茜的后面,陈茜意识到石涛还在,便转过身来。 此时陈茜背靠墙壁,与石涛刚好面对面。 秦峰还在楼梯处,跟下楼而去的几位女孩依然隔空说着话,送别的话说的很多,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屋。 秦峰的这个出租屋,是分里外间的,里间的灯比较亮,外间的灯光比较暗。 借着这昏暗的灯光,石涛看到背靠墙壁的陈茜异常的美,蓬松的卷发显得有些慵懒,双唇似在蠕动,但又没有声音,石涛知道她的脸是红色的,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到底是什么颜色。 石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脸在发胀,呼吸急促,突然石涛凑上前去,情不自禁将双唇盖在了陈茜的双唇上。 陈茜还只是紧紧的靠在墙上,既没有推开石涛也没有躲开双唇,任由石涛轻轻的亲吻着。 石涛感觉到她的双唇微凉,柔软,湿润,还带着一股芳香,或许是酒香吧。 石涛不管那些了,见她没有拒绝,有点肆无忌惮了,忘情的吻了起来,而陈茜也主动回应着。 秦峰就在门外的楼梯旁,距离他们二人大约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 房门是开着的,只不过门外的灯光要亮一些,屋内的灯光要暗,从室内向外看得很清楚,而从室外往屋里看就模糊了。 陈茜是看不到秦峰的,而石涛看得很清楚,就在秦峰即将转身的时候,石涛放开了陈茜。 他接着低低的说了一声,“我喜欢你。”陈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秦峰回屋后还直嚷嚷,“这几个丫头片子太能说了,送都送不走。” 陈茜恢复很快,“那不是送不走,那是你舍不得让人走。都送出门去了,在楼梯上还能说上这么长时间,我都不好意思打断你。” 石涛说:“她们不好送,我这个不用送,我也该走了。”说着石涛便抬腿跨出门去。 “你这个都这么熟了,我就不送你了,自己走吧。”秦峰只回头说了一句,便向里屋走去。 这时陈茜却说:“你看看你这个人,对女孩难分难舍的送了那么久。你领导要走了反而不送了,都什么人呀,我替你送。”说着也出了房门。 “愿意送你送吧,反正我不送了,我困了,去睡觉喽!”秦峰头也没回继续向里屋走去。 陈茜跟着石涛下了楼,在一楼的楼道里,楼梯下面是背光的地方。石涛回过身来对陈茜说,“不用送了,你还是回去吧。”他没想到的是陈茜竟主动扑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艳福叫石涛如何消受? ------------ 第64章 情感纠结烧脑 浆 陈茜主动的相拥和索吻让两个人的激情爆发了,两人的相吻比之在楼上的时候,要激烈的多。 在楼上陈茜有所顾忌根本就没有放开。或许这黑暗就是她的保护,她与石涛拥吻真的达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居然连石涛都快憋得受不了了,而陈茜还没有罢休的意思。 两人终于分开了,由于陈茜的主动石涛心潮澎湃,呼吸急促。陈茜的举动让他确定陈茜是喜欢他的,令他欣喜若狂,觉得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快。 石涛担心陈茜回去的太晚,怕引起秦峰的怀疑。 “你该上去了,我也该走了,我会想你的。”石涛小声的在陈茜耳边道别。 陈茜没有说话,石涛也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但是他感觉得到陈茜依然喘着粗气,呼出的气体能够喷到石涛的脸上,他能感觉到还带着酒气,也带着香气。 石涛虽然很不愿意离开这种氛围,但是他必须离开了,这个楼底还是有人会经过的,石涛也怕路遇尴尬。 石涛转身欲要离去,而陈茜抓着石涛臂膀的双手,似乎很不情愿的滑落了下来。石涛伸出右手拍拍陈茜的左肩,便转身走开了。 石涛怕自己如果现在不走,恐怕还要在此沉迷下去。如果那样他那种莫名的担心会越来越严重,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怕当场出丑。 石涛低头在街上走着,周边也有行人来往,街灯忽明忽灭。而石涛对这一切都没有注意,似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心里已经全被陈茜占据。 走出小镇没了街灯,天上弯弯的细月发着淡淡的光茫,穿过薄薄的云层,倾泻下来,大地是一片灰蒙蒙的,只能依稀辨得山区的小路。 有这些光线对石涛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看得见路,他便能安全走回去的。 脚下的坑坑洼洼并没有妨碍石涛的健步急行。 这次回来他没有惊扰其他同事,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即便是回到宿舍里,他也是不出声响的躺在了床上。 虽然今天喝了不少酒,但是石涛却异常的清醒,根本没有醉意,甚至都没有睡意。 可以说是他思绪万千,整个的脑海里全是陈茜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在石涛的眼前频频展现。 她那具有穿透力带有磁性的女中音,不时的回响在石涛的耳畔,像是一直对他娓娓道来诉说着她的故事。其实石涛现在对她还不甚了解,一切故事都是石涛编排的。 石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短短的几天之内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对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却产生了如此深的爱意,几乎到了情不自禁的地步,关键是对方也有类似的回应。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导致心慌意乱。 如果说自己喜欢陈茜是因为她的美貌,但在石涛看来,或许不止于此,因为杨琼的美貌比陈茜也毫不逊色呀! 再说了石涛并不是因美色而移情别恋的人,即便是再漂亮的女人石涛也见过,也不至于因为对方的漂亮而使自己忘乎所以。 或者说石涛是被陈茜的气质所吸引,又或者说陈茜的魅力把石涛征服。 石涛左思右想,他现在根本就说不清为什么他就稀里糊涂的喜欢上了陈茜,更让他不明白的是,陈茜也很快地喜欢上了他。 乱七八糟的思绪弄得石涛辗转反侧毫无睡意,注定今夜要失眠的。 石涛反正睡不着了,便起身摸着黑倒了杯水,掏出烟来默默的抽着,幸亏是他自己一人一宿舍,不会打扰到别人。 石涛问自己,他到底是喜欢陈茜还是爱陈茜,他到现在对这个问题根本就搞不清楚。 如果只是喜欢,那就让自己喜欢罢了,这不会对陈茜或者是说对陈茜和秦峰之间的婚姻产生过深的影响。 或者说陈茜也只是单单的喜欢自己,她也不会因为自己而不去嫁给秦峰。 如果自己真的是爱着陈茜的话,让自己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他能给陈茜完美的婚姻吗?陈茜是真的爱他吗?还是一时冲动也仅仅是喜欢自己,而不会放弃自己的婚姻呢? 石涛觉得自己这种感情,很对不起秦峰。跟秦峰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发现秦峰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如果自己对他的婚姻产生了影响,那必将是内疚的,愧对于他。可是对于自己的情感自己怎么又好去违背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石涛居然又想起了杨琼。这么久了,我都没跟她联系,如果我想跟她联系的话应该也能联系得上吧?可她为什么也不找我联系呢?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当想到杨琼的时候,石涛觉得自己现在又开始喜欢陈茜,竟然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什么东西,得陇望蜀,吃着锅里扒着碗里儿的,我这叫干什么呀? 石涛还想起了尚美,不管怎么说他跟尚美毕竟是夫妻,就是跟她没有夫妻的感情。 在自己拥有婚姻的情况下,却一直没有停止感情的出轨,实在是对自己婚姻的不忠。 石涛觉得自己如果真的不喜欢尚美的话,完全可以跟她离婚,不要再拖累人家。 如果自己觉得这个家还需要维护的话,那就应该停止那些不着边际的婚外情感。 想到这些,石涛感到这理智跟感情真的是一对矛盾啊! 遵从理智,他注定没有美满的婚姻。而遵从内心的感觉,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甚至连婚姻都不能拥有,更何况美满的婚姻那更将是奢望。 如果说他不惧怕流言蜚语,而坚决拆散杨琼的婚姻,自己也可以毅然决然的离婚和杨琼走在一起。 如果他有这样的决心,那么他照样也应该不惧怕与秦峰的反目,完全可以勇敢的制止陈茜和秦峰结婚而和陈茜走到一起。 有了这些想法石涛发现自己很可怕,他要是真这样的话,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幸福,他将会伤害到多少人?感情虽然是自私的,也不能毫无顾忌忘乎所以为所欲为呀! 石涛今天晚上特别的清醒,他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之前对杨琼深切的思念,今天没有了。 对陈茜的思念,虽然感到新鲜感到刺激感到心潮澎湃,但是他竟然觉得没有思念杨琼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石涛知道,爱是一种爱着别人也被别人爱着的感觉,一种担心着别人也被别人担心着的感觉,一种惦记着别人也被别人惦记的感觉,一种双方互相思念的情愫,这种感觉是既辛苦又甘甜的。 他对尚美几乎就没有什么思念,而尚美对他也没有什么惦记,所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他觉得那不是爱,那只是一种家庭的责任。 他对杨琼的思念倒是也能得到杨琼对他的思念。然而他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思念很热切也很强烈。 可是当两人一旦分开之后就会逐渐的淡化,时间会把他们的这种感情弱化。 也许正是因为对杨琼思之不得感情弱化的时候,在陈茜这个比杨琼更为优秀的女人出现之后他移情别恋了。 直到现在石涛还不承认自己是移情别恋,他只是认为自己是一时的冲动,自己对有魅力女人的一种欣赏而导致自己一时情不自禁。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石涛不能说服自己,他不能说服自己不去思念杨琼,他也不能说服自己不再思念陈茜。 石涛有点无所适从了。他发现在理智的时候,处理感情问题是妄然的,难以决断根本就不能决断,那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喜欢就是喜欢,思念就是思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 想到这里石涛竟然有了些许的轻松,掐灭最后一根烟蒂,一口喝掉杯里的水,躺倒在床什么也不想了,我要睡觉! 说是什么也不想,这时呈现在石涛面前的竟然是陈茜那张红润的双唇,似乎又向他袭来。 终于睡着了。这一觉石涛睡得并不轻松,在梦中石涛似乎感觉到杨琼来了。 杨琼指责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她,责怪他为什么不关心她的处境,杨琼泪流满面对他诉说相思之苦,对他诉说自己的遭遇。 石涛感到很茫然,杨琼在向自己编故事,这是在威胁他在欺骗他,致使石涛心乱如麻。 他都有些厌烦了,他甚至想让杨琼离开他,不要再来烦他。杨琼掩面痛哭渐渐远去,身影消失了。 而在石涛无所适从不知所措的时候,陈茜来了。 陈茜满面笑容劝说石涛,安慰石涛,让他不要为情所困,让他不要拘泥于一些凡事俗理,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要有那么多的顾忌,也不必要有那么多的担心。 陈茜说她喜欢的就是那样的男人,而不是犹犹豫豫不敢说更不敢做的男人,那将让她大失所望。 尚美也来了。尚美说了,你自从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家,你已经把家忘掉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安了新家,不要我了。 尚美只是一副惊恐的面孔没有哭闹,似乎很可怜。 正当石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惊醒了,可天还没有亮。 等他意识到他的醒来是一泡尿把他憋醒的,便匆忙跑向了厕所。 一场艳遇搅得石涛心神不宁,今后又将如何相处? ------------ 第65章 近探远思心相傍 秦峰没有忘记,头一天石涛采购来的物资还没有入库,一上班便风风火火的找石涛要进货单。 石涛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都已经八点了还没有起床。他是被秦峰的电话吵醒的,当听秦峰要进货单的时候便睡眼惺忪的来到了办公室。 “你怎么回事儿?昨天是不是喝大了?我觉得你应该没事呀,怎么这个状态,还没有睡醒?” 秦峰一连串的追问,让石涛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确实有点多了,后来睡了一觉就再也睡不着了,天亮的时候才睡着,还没睡够就被你吵起来了。”石涛不可能跟秦峰说明睡眠不足的真正原因。 秦峰拿了单子去库房清点入库,好在这会儿还没有人领用。 石涛根本没有什么精神安心工作,感觉到自己非常的无精打采,便想再去睡个回笼觉,这时候陈茜的电话打来了。 “唉,睡醒了没有?”听声音石涛觉得陈茜很兴奋很精神,对他很关心。 “哎呀,没有睡醒,我是被你老公的电话吵醒的,现在还迷迷瞪瞪的呢。”石涛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那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在办公室,来吧,等你。”听说陈茜要来,石涛马上精神许多。 功夫不大,陈茜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石涛无精打采,进一步关心道:“这是怎么了?萎靡不振的,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啊!” 陈茜坐在了秦峰的椅子上,端详着石涛面露关心之色。 “昨晚失眠了。”石涛坦诚而言。 “呵,多大点儿事儿!是不是很纠结?你看我,我都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啊!振作起来,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的。”陈茜给石涛打气。 听到这些鼓励的话,石涛觉得陈茜说的对,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都不在乎,自己干什么那么纠结。一下子那种不快的情绪一扫而光,精神确实好了很多。 “我没事的,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石涛笑了,“你今天怎么来了?”转而石涛开始关心陈茜了。 “我来上班啊!这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就过来看你了,怎么样,你看我多关心你。”陈茜露出甜美的笑容,随手捋了一下她那蓬松的卷发。 “公司怎么给你们安排的?” “先给我们培训,说是八点半开始上课。我听说不是像在学校的时候坐着听讲,就在化验室里实际操作,边做边讲,说是这样接受的快。” 陈茜把她刚听来的培训方式告诉了石涛。 “这样也好,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这是最好的学习方法。”石涛确实了解一些培训方法。 “你好像什么都懂呀!”陈茜夸赞石涛道。 “哪里?我可不是什么都懂,不过这个道理差不多每个人都应该明白的。”石涛又说,“唉,对了,让你去化验室专业对口吗?你学的什么专业?” “来的这批人没有一个专业对口的,我学的是经济管理,跟秦峰是同班同学。” “没有关系,什么专业无所谓,关键是得学得下去,只要学很快就能掌握的。你看我本身是学机械的,可我根本就没干机械。我干过办公室秘书,我也跑过供应,所以说啊,什么专业都无所谓的。” “那是,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样的,这事应该难不住咱。”陈茜很自信。 “你不说八点半开始培训吗?别晚喽。”石涛看了看时间,便提醒陈茜。 “怎么?开始撵我了,不想让我在你这待着啦?”陈茜依然微笑着。 “哪里,怎么可能呢?我恨不能就把你带在身边当我的助理,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哪怕到天涯海角。”石涛想逗陈茜开心。 “哈哈!”陈茜天真的笑了,“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我倒想跟你游遍大江南北,看遍大好河川呢。你就仗剑走天涯,我就做你的小跟班儿,这也不失一种浪漫生活。”陈茜开始异想天开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们是不是生活在一种叫做天堂的国度里。”石涛开心地笑了。 “好了,看你精神多了,我不陪着你了,去上课,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陈茜似乎有点儿不舍得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冲着石涛回眸一笑,但转眼就关门走掉了。 陈茜已经走了,石涛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他那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精神不振却一扫而光了。 他发现即便是现在再让他去睡觉,他都会睡不着的,不免摇摇头,开始他的工作。今天他没有外出采购的计划,便整理手头资料。 平时石涛不外出的时候,也不会到别的办公室乱窜。 陈茜上班之后,石涛经常有事没事就会到化验室转上一圈儿。他总要找到陈茜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才肯罢休。 如果看不到陈茜他就会转遍化验室所有的屋子,好像不找到她,他的心里就会不安的。 时间久了化验室小姑娘会逗他,“你又来找陈茜了,她今天没来。” 此时石涛便会说,“我找她干什么?她又不卖东西。我就是闲着没事儿到你们这里转转,看看你们,跟你们混个脸熟。”遇到这种情况石涛赶紧逃离。 而陈茜要是到办公室找石涛,她不会惧怕任何人碰到,她有相当拿得出手的理由。 人们都知道陈茜和秦峰是一对,她会打着找秦峰的幌子来找石涛,即便有时她知道秦峰就在库房而不在办公室,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办公室找石涛的。 这样她就能够跟石涛多说上一会儿话,而当秦峰回来的时候她便说在这里等他呢。秦峰从来没有怀疑过陈茜的目的。 在星期五临下班之前,秦峰风风火火的从外边跑来,急切地问石涛:“听说你明天去省城,是吗?” “是啊,要进购一批钢材,怎么了?有事吗?”石涛不知道秦峰为什么会问他这个。 “唉,是这样,明天你到了省城,让我老婆去找你,我们有些东西还没有运回来。你帮拉回来,她自己弄不了的。”秦峰原来是想让石涛帮忙。 “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去?”秦峰心里很乐意帮陈茜,他却故意在问秦峰不去的原因。 “你去不正好赶巧了嘛,我再去白多一个人,没什么必要,关键是明天后天她不上班,而我得上班。”秦峰解释道。 “哦,那行,你跟陈茜说好,怎么去?”听秦峰说不愿意去,石涛心里很高兴。 “其实陈茜今天下午已经去省城了,现在应该差不多到了,你去了之后跟她联系就好了。什么时候有车往回拉钢材,把东西给带回来就行,如果这两天回不来的话,她会请假的。” 陈茜本想让秦峰跟她一同去省城的,见秦峰犹犹豫豫陈茜生气了,便自己去了。 而秦峰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说石涛刚好要去省城出差,便让石涛代劳了。 下班后秦峰走了,回了他的出租屋,石涛便给陈茜打了个电话。 “喂,你在哪儿?” “我在省城,怎么想我了?”听得出来,接到石涛的电话陈茜很高兴。 “想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怎么没听你说去省城呢?”石涛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陈茜没有告诉他。 “是这样,省城的房租马上到期,里面的东西还没有收拾,衣服和被褥没弄走。本来不想要了,想一想扔了怪可惜的,还是弄回去吧,跟人家房东做一个交接。让秦峰来他不来,没想告诉你。” “哎呀,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你上省城了吗?我跟你说,有人给我通风报信,你的行踪我还是能够掌握的。” “我中午偷偷跑出来的,要说泄露我行踪的,只能说是秦峰,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傻子把我卖了。” “你就放心吧,有人卖就有人买。”石涛不由地笑了,“你打算在省城待几天?” “哎呀,这些东西我还不知道弄得了弄不了,实在弄不了就挑捡一下,能弄多少弄多少,差不多明后天我就回去了。” “需不需要帮忙?” “有人帮忙最好了,怎么你能帮忙吗?” “没问题,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找你。” “真的?你别逗我啊!”陈茜听石涛这么说非常惊喜,不过还有点不相信。 “逗你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唬过你,刚好明天我要去省城出差,顺便帮你把东西拉过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高兴死了!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悄悄的告诉你,我也想你啦!”听得出来,陈茜听说明天石涛也到省城心情大好。 “我想今晚你肯定会做个好梦,希望你多睡会儿觉,否则明天晚上你觉不够睡的。”石涛或许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了句非常隐晦的话。 “不可能!我这个人在哪儿都睡得很香,什么事儿也打扰不了。我去做梦,今天我肯定会做个美梦,我会梦到你来了,哈哈哈!” “那好吧,你就做你的梦去吧!我要去吃饭了,要好好睡觉,否则明天没有精神看到你。拜拜。” “拜拜。” ------------ 第66章 为伊千里也相帮 第二天吃过早饭,甄有才专门给石涛派车送他去了山北火车站,石涛买了张座票登上北去的列车,便奔赴省城了。 一路上石涛情绪高涨,抑制不住满怀的喜悦心情,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陈茜,又能跟她独处,不免激动起来。 车窗外,三山五岳飞速后撤,虽然已经进入冬天,但这里却毫无冬天的景象,依然是满山翠色一望无际。 在列车钻入隧道之后,窗外一片漆黑,除了偶尔的灯光闪过,再也看不到什么。 经过漫长的行驶列车终于冲出隧道,可以看到窗外更换了季节,树叶枯黄,荒草满地。再往高处望去,已是一片白茫茫,俨然一派冬日景观。 石涛心情舒爽心旷神怡,随着省城的接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当石涛到达省城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头顶上的太阳散发着金光,照到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感觉不到这里已经是冬天。 一下火车石涛就给陈茜打了电话。 “我到省城了,你在什么地方?” “这就到了啊,挺快的嘛,我就在出租屋附近。出租屋在城西,离火车站还很远。”陈茜听到石涛已经到达的消息,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 “我要去的地方在城北,你先自己逛一逛玩一玩,等我安顿好了再去找你。” 石涛虽然很想尽快见到陈茜,但是他觉的还是应该先去办正事,有些眉目之后再去找陈茜为好。 “好吧,那你先忙你的,你那里定不下来,我这也不知道往哪搬呀!”陈茜也是这么想的。 石涛打了个出租车,向城北某贸易公司驶去。 石涛找到钢材销售经理,与其核对了货物单子,发现还有一部分型材这里没有。 在这位经理的推荐之下,石涛还要去另一家贸易公司,也就是说,只靠这一家不能为石涛提供全部钢材类型。 石涛又乘出租车去了东部的一家贸易公司,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交涉之后,最终才定下来所需的全部钢材。 石涛将这些情况及时向甄有才进行了汇报,甄有才安排财务出纳给石涛汇款。 由于今天时间比较晚了,即便是出纳赶到银行,银行也下班了,只能明天再汇。 这就让石涛难以掌握行程了,货款不知道哪会儿才能到,车辆也不好订下来。 他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与陈茜在省城多玩一会儿,想到这里石涛禁不住又激动起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下班时间,石涛来到附近一家君再来宾馆,订了二楼一个标间,才给陈茜打电话。 “你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我去找你,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你那都弄好了吗?什么时候能走?”陈茜盼望能早点回去。 “还没有,见面再说吧。”石涛要了地址,下楼出宾馆招手打了个车,便出发了。 由于两人一个在城东一个城西,出租车也要行驶一个半小时。 当石涛到达陈茜出租屋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城市灯火通明,街上依旧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下了出租车,石涛就发现陈茜在不远处等着自己,两人相向而行,脚下都迈着轻快的步子,很快就走到一处。 “等急了吧?”看到陈茜满脸期待的样子,石涛关心地问道。 “没有,我知道你到这很远的,所以着急也没用,不过你来的还算是挺快的。真没想到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陈茜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扫刚才的焦虑,说话时满面春光,那满头卷曲的黄发更是随风飘荡。在石涛看来更像是黄色精灵,对着路灯一照倒显得有些神秘了。 “走吧,咱先到你出租屋看一下。”石涛确实有些好奇,他想探究一番陈茜和秦峰到底租住在一间什么样的屋子里面,看一看他们之前在省城的生活环境。 “就在前面不远处。”陈茜前面带路石涛随后,转过两个弯就进了一个小区。 这个生活区是一个老旧小区,垃圾随处都是,一片破败景象,跟外面洁净的街道明亮的路灯整洁的环境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石涛又随陈茜拐了两个弯儿,攀上一副又陡又窄的楼梯,上得三楼,陈茜掏出钥匙开了门。 推门而进,一股霉潮的味道迎面袭来,不用说石涛,就连陈茜也是凝眉息鼻一副厌恶的样子。 陈茜开了灯,“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以前的窝,简直狼狈不堪。”陈茜不得不让石涛看一眼他们之前是何等的窘迫。 “嗯,是够简陋的。”石涛不愿过多的评价这个寒酸的小屋,他是怕陈茜过于伤心。 屋中的陈设相当简单,大概有二十多平米,重点就是中间一张床,这张床还是由两块木板拼起来的,床板用砖垫着。 床上面铺被褥,下面放鞋子,墙角处还有一个木橱子里面放衣服,在另一个墙角处有电磁炉锅碗瓢盆。除了这些也看不到其他的家什了。 “就这些吗?”石涛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东西,扭头问陈茜。 “就这些。”陈茜面色凝重,好像不愿意让石涛看到自己已往的不堪。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都带走吗?”石涛要帮忙,但也得知道怎么帮。 “这些东西真是鸡肋,要吧有的都过时了,扔了吧确实很可惜,全是我的东西。” 陈茜对她的物品还是很依恋的,舍不得丢掉,便执意要来省城运回去的,即便是秦峰不来她也自己来了。 “有东西打包装吗?这些东西总要装起来才好运走。”石涛问道。 “有,我上午跟房东要了两个袋子,还有就是用这床单儿。”陈茜指了指地上和床上。 “那好吧,先装好再说。”石涛说罢就动手干活。 “那就先装衣服。”陈茜打开衣橱拿出衣服,重新整理一下,石涛用床单把衣服包上系紧。 “在这呆了三年,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挣的钱基本上全买了衣服鞋子,你说我舍得扔吗?”陈茜对她的这些衣服很有感情。 陈茜又把被褥叠好,石涛也用床单打了一个大包。 “怎么你们两个人就一套被褥,难道晚上钻一个被窝吗?”石涛故意逗弄陈茜。 陈茜用粉拳轻轻打了一下石涛,“讨厌!他的被褥一个月前已经弄走了,只剩下我自己的了,所以是我想把东西运回去,而不是他。”陈茜幽怨的眼神看向石涛。 “可怜的女人!没关系,有人帮你的,我来了!”石涛赶紧出言安慰。 陈茜从床下掏出所有的鞋子。石涛见这些鞋子有的有鞋盒,有的没鞋盒。 陈茜一一打开盒子让石涛看了,春夏秋冬各种样式应有尽有,每一双都很漂亮,都是陈茜的喜爱。 直接放在外面的鞋子上面布满了灰尘,看得出很久没有动过它们了。 石涛很纳闷儿,陈茜都已经在这待了一天了,为什么没有提前擦一擦呢? “怎么这么多鞋子,这些鞋子都很漂亮,你肯定很喜欢吧?”石涛问道。 “没跟你说嘛,挣的钱都卖了衣服鞋子,每一双都很贵的。当初买的时候就是咬牙狠心买的,都扔在这儿不要了确实很心疼。你要是不来的话,这所有的东西我是弄不走的,但这衣服和鞋子我一定要带走,其他的东西宁可不要。” 陈茜对些鞋子更是情有独钟。 陈茜找了块毛巾,把鞋上的灰尘大致擦了一下,石涛帮她一双一双的装进了编织袋里,装了满满一袋子。 剩下的锅碗瓢盆儿,石涛装在了另一只袋子里面,这样出租屋里的物品都包装好了,共有四个大包。 “终于装完了。”陈茜坐在床板上休息一下,“上午我见过房东了,都交接清了,就剩这把钥匙,走的时候放在门口砖下面就可以了。”陈茜如释重负出了口长气。 “这里离装车的货场还很远,打出租运过去也需要一个半小时。我建议,咱把这些东西提前拉那边去,我在那边已经订了宾馆,先放到宾馆里,你说怎么样?”石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茜。 “这个时候我只能听你摆布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呗,我有的选择吗?”陈茜歪着头冲石涛调皮的笑了笑。 “昨天晚上你住哪了?”石涛之所以问她,是想今天怎么安排为好。 “就在这发霉的屋里凑合了一宿。”陈茜嘴巴撅了起来。 “委屈你了。”石涛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陈琼的后背,而陈茜趁机站起身来依偎在了石涛的怀里。 “今晚咱去住宾馆。”石涛搬过陈茜的肩膀深情地看着她,陈茜眼角微润点了点头。 “那你说,咱是先把东西运过去呢,还是先去吃饭?”石涛征询陈茜意见。 陈茜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先吃饭吧,太晚了饭店都关门了,回宾馆早一点晚一点没关系,你说是吧?” 石涛觉得有道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你。” “哎呀,也没什么好吃的,无所谓了,离这不远有一家肉夹馍。我们吃肉夹馍去,简便快捷,不能耽搁得太久。”陈茜并没有想让石涛太破费,便提议吃快餐。 “那好吧,头前带路。”石涛跟着陈茜到了不远的一家小饭馆,要了肉夹馍,每人又上了碗鸡蛋汤,时间不长便吃饱了。 吃罢饭,回到出租屋,两人将四个大包裹搬了出来,陈茜放好钥匙,给房东打了电话。 石涛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好不容易把包裹塞进车里,就这样又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两人到了城东的君再来宾馆。 这种关系的一男一女,石涛如何安排住宿? ------------ 第67章 一夜缠绵情谊长 当石涛和陈茜把四大包物品搬到宾馆二楼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进屋之后看到陈茜有些疲惫的样子,石涛很心疼。 “累了吧,先洗个澡解解乏。” 陈茜一屁股坐在床边,听石涛这么说,便抬头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你不是说订了房间吗?” 石涛眨眨眼睛,“是呀,就是这一间啊。” “那我睡哪儿?”陈茜觉得被捉弄了。 “我……我……我是这个……本打算再订一间的,可订的时候已经满了,只剩这一间了。”石涛编了个谎言。 “就剩这一间了?”陈茜怀疑道。 “这……这不两张床吗?一人一张,不可以吗?”石涛语气不那么肯定,他怕陈茜不同意。 “唉,你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凑合着吧,你都不怕,我更不怕。”陈茜见石涛没有再开房间的意思,便勉为其难的默许了。 “委屈你了,凑合一宿吧。”虽然这么说石涛心里其实早乐开花啦。 “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啊!”陈茜叹了口气。 “先去洗个澡解解乏,怎么样?”石涛是真想让陈茜放松放松。 而陈茜好像误解了石涛的意思,“不洗,就这样!”便脱了鞋子上了床和衣盖上被子,靠在床头。 石涛坐在陈茜的床边,深情的望着她,“你对我还有戒备心理。” “我对你还需要什么戒备?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的心思你也应该清楚。”陈茜与石涛对视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洗澡?你担心什么?洗澡可以解乏的。”石涛目光没有离开陈茜的双眼。 忽然陈茜咧了下嘴竟然笑了,“通常剧情像这种桥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的去洗澡,男的也会洗澡,然后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会发生一些人们所想象的故事。” “你觉得我们之间会发生那样的故事吗?”石涛也微笑着诘问陈茜。 “按正常的逻辑,或者说两个都是正常人的话,而且又是互生爱慕的两个人,会发生的。”陈茜的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石涛,依然对石涛有所戒备。 “那你不去洗澡,是不是不希望我们两个发生你所说的那个故事呢?”石涛想探寻陈茜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说你只是单纯的喜欢我的人而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洗不洗澡都是左右不了结果的。如果说你要是考虑我的感受的话,那个故事可能不会轻易发生。”陈茜给石涛出了个迷。 “其实是你想的有点多,我还没那么想。”石涛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你没想?你真的没想吗?你不会是说我要是不洗澡的话,对你没有魅力了吧?”陈茜怀疑石涛是不是嫌她不洗澡会很脏。 “那肯定不是,你一直对我都是魅力无限,包括此时此刻,我又……我又要情不自禁了。”石涛试着向前探头。 陈茜不说话了,静静的等待着,她似乎在等待着石涛的下一举动。 她内心很矛盾,她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应该拒绝石涛,她如果不拒绝的话可能会真有故事发生的。虽然她没有动,她知道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脸也在发烫。 石涛发现了她的脸瞬间很红,这让石涛看来愈发的美丽了,红唇还微微蠕动。 石涛趁机吻住了这双诱惑的双唇,石涛此刻想去尽情享受令他朝思暮想的温润。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陈茜的反应,两个人迅速进入忘我的状态,激情的深吻着,直到两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激情过后,石涛和陈茜头并头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都平静了下来。 “你这么做,觉得对得起秦峰吗?”陈茜悠悠的问道。 “我首先要对得起我自己,其次我要对得起你,其他的人,不考虑。”石涛眼望天花板。 “你不怕我告诉秦峰?”也不知道是陈茜故意吓唬石涛还是想报复石涛。 “我不怕你告诉他,问题是你想告诉他吗?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你想告诉他,随你便好了。”石涛语气很轻松,但是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一丝的不安。 “秦峰如果真的知道了我们两个的事儿,他可能会杀了你。”陈茜语气也轻松,但是语意却严重。 “他如果真的知道了,想杀就杀吧,我不后悔,只要你不后悔就值得,我怕的是你后悔了。”石涛表示无所谓。 “那就行,还真有敢做敢当的种。”不知道这句话陈茜是夸赞石涛还是揶揄他。 “那当然,我想我要不是敢做敢当的人,你也不会喜欢我。”石涛扭过脸来看向陈茜。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股劲儿。”陈茜也转过脸来,两个人躺着对望着,相互看了一会,都笑了。 “不止这些吧,这是我刚做的,之前我们没这么做的时候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你还喜欢我什么呢?” “嗯,你这个人有点与众不同,人很诚实很干练,乐于助人让人亲近,虽然模样一般也没权没势,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唉呀,我们居然有同感,初见你时,我就被你吸引了,当然最初的吸引还是你的美丽。除此之外发现你也别具一格,你的美丽是由内到外的,那叫气质。让我越看越喜欢,越想越喜欢,现在我的脑子里除了你容不下别人。”石涛这也算一见倾心。 “我们相互之间这种感觉,到底是对还是错呀?我总觉得现在的感觉不如我们之前的感觉那么美好,现在有负罪感。”陈茜已经有了对不起秦峰的感觉了。 “你所说的负罪感我也有,但是如果不遵从自己的内心,可能更觉得对不起自己,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石涛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陈茜。 “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出嫁,可我也不是大姑娘了,毕竟有了婚约。又与你有这层关系,怎么能没有负罪感呢?” “我想到的也是恨不相逢未娶时,不过那都没什么,主要是你的感受,如果觉得对得起自己其他的就不重要。”石涛在尽量减轻彼此的负罪感。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喜欢你,虽然我们也有了这种事实的关系,但我还要明确的告诉你,我做不了你的老婆,最终我还是要嫁给秦峰的。”陈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想过,结果我也能猜得到。” “怎么?这你都曾经想过,说明你的心里很不老实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过是情不自禁,原来早有预谋啊!” 陈茜嘴上虽这么说,语气上却轻松了许多,脸上也泛起了笑容。 “想象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高级行为,特别是在爱情上,自然更体现出了它的美妙之处。如果没有想象,所谓的爱情,人类跟动物又有多少区别呢?”石涛的谈论,似乎要上档次了。 “噢,原来你还有一套理论呢,说来听听,你说这些让我听起来很轻松。”陈茜来了兴致,催促着石涛讲讲他的高见。 “跟你接触的这几天,我都看得出来,虽然你没说过,但是我可以猜得到,你跟秦峰之间有很多故事,可能有些故事刻骨铭心。但我想你们相处这么长时间的大多数故事有可能都是伤心的。” 石涛一边编排一边诉说着自己的猜测。 陈茜的兴趣更浓了,一手支起那个洋娃娃头,认真的看着石涛,“我想听你说说我没有跟你说过你就知道的我们的故事。” “当然了,具体的事儿你不说我肯定是不知道的。我知道的是你对自己的婚姻并不是十分的满意。当然这不一定是说对秦峰本人不满意,最多算是不完美。如果对他非常不满意的话,你们根本就走不到一起。” “嗯,有道理继续说,我洗耳恭听。”陈茜坐了起来,好像她真想从石涛嘴里能够听出什么道理来。 石涛也坐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面对面的坐着,好像一对夫妻在拉家常。 “既然你对秦峰本人没有什么意见,我估计你的不满来自他的家庭,或者说由于你自己家庭的条件。通过比较发现秦峰以及他的家庭还算可以,也便认可了这门亲事。” “哈哈,你真是神人哪!秦峰是不是跟你说过?”陈茜见石涛说得很对,她都怀疑秦峰那个不把门儿的嘴把他们的事全吐露出去了。 ”没有,秦峰对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从来不跟我说,他所说的基本上都是我已经知道的。”石涛故作神秘的辩解道,心说,当女人智商降为零的时候,说什么她都信。 “你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我们两个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发生一些矛盾。你看就连这一次我让他来帮我把行李运回去,他都不愿意来,刚好你出差过来便让你代劳了。可他没想到的是你都代劳了他这个老公。” 陈茜幽怨的说着秦峰,但是眼睛盯着石涛,好像在说秦峰的不作为给了石涛可乘之机。 “这叫天公作美,老天都给我们机会,就连你老公都成全我们。我们再不抓住这个机会,老天都不愿意的,你说是吧?”石涛盯着陈茜抿嘴坏笑。 “你就是个坏蛋!看来不能轻易的喜欢一个人,否则结果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如果没有强大的自制力,还是不要喜欢别人的好。”陈茜发着感慨,似在跟石涛说又像对自己说。 “这么说你是后悔喜欢我喽?”石涛怀疑陈茜这么说的目的。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喜欢了就喜欢吧,这也是我处事的态度。但是刚才我也说了,做不成你老婆,你不要太遗憾。” “没关系,做不成老婆那就做情人,只要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我还奢求什么呢?” “哈哈哈!”陈茜笑了,听石涛这么说她自己也好像如释重负,重又回到了那种大大方方的状态,人竟然也精神起来,没有了刚才的忧心和不自在。 石涛见状,也变得轻松起来,便下了床。 “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你洗不洗呢?” “你先去,一会儿我再洗。” “不一起吗?”石涛坏笑。 “去你的,谁跟你一起!”陈茜笑着拒绝。 两人先后洗过澡,便各自躺在一个床上,短短的交谈了几句,心情都很放松很愉悦。 睡着前石涛居然听到陈茜先于他发出的如雷般的鼾声,石涛笑着进入了梦乡。 ------------ 第68章 公私不误伴霓裳 第二天一早,在石涛与西徙公司财务出纳联系过,确认马上到银行的消息之后,石涛便又抓紧联系运输车辆。 石涛计划到附近的邮政储蓄等待汇款到帐。陈茜吃过早餐之后闲着没事,愿跟石涛一起去银行。石涛满心欢喜。 身畔有一位大美女上街,让石涛自我感觉风光无限,更是意气风发。 陈茜走在前头,长筒皮靴踏得路砖咔咔直响,轻脆的节奏传入石涛的耳畔更是一种享受。 粗细匀称的大长腿被蓝色牛仔裤紧紧包裹着,在米色风衣的遮庇下仅露出一段,交叉迈动楚楚动人,前襟敞开的风衣迎风一吹,两侧衣角后摆更是倩影娉婷,卷曲的金色长发随风飘荡。 石涛望着这样一位风姿卓越的俏佳人,心潮难平,她就是世界中心。 十字路口横穿人行道,一辆灰色轿车右转,从后面冲陈茜而去。石涛伸手一把将陈茜拉开,“车!”同时石涛喊了一声,幸亏转弯车速不是太快,总算险险躲过。 陈茜惊魂未定,随着石头的拉扯站住身形,看看远去的车,再回头瞅瞅依然拉着她手臂的石涛,惊呼道:“吓死我了!” “别光顾走道不看车。”石涛也站下了,有些责备地提醒陈茜。 “幸亏有你。”陈茜冲石涛笑了笑,她感到一丝温暖。 此时还是绿灯,二人左右看看,快速通过了马路。 前面不远处就是邮政储蓄银行。石涛边走边打电话,通过跟公司出纳联系,得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汇款。 进了银行,陈茜陪石涛坐在长凳上,一同等待公司汇款的消息。 “为什么公司不直接把钱汇到贸易公司的账户,而要汇给你呢?”陈茜实在是不明白西徙公司的资金汇兑程序,便问询石涛。 石涛向陈茜解释道:“有些管材是不定尺的,不装车是无法得出具体重量的,也就无法计算金额,这样公司不能准确的汇款。如果汇的多了还要产生退款,如果汇的少了还要进行补交,这样双方都很麻烦。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公司让付现金。” “这可就麻烦你了,给你添了不少活儿。”陈茜觉得各单位有各单位的规矩,这么规定确实有它的道理,她很同情石涛。 “没办法,公司财务就这种制度,我们只能按照执行了。”石涛无奈地说。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约半小时之后,公司出纳打来电话,说是钱已经汇过来了。 石涛马上到柜台进行查询,之后取出了部分现金,并开具了两张大小不一的支票。这样可以避免自己随身携带过多的现金,防范风险。 钱已经到手了,石涛先给西边的贸易公司经理打了电话,说是可以发货装车了。然后又跟运输车辆司机联系,让他直接开往货场前去装车。 两人打车奔赴西边的钢材贸易公司,取了提货单之后,便去货场盯着货车装货。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货已经装完。石涛返回销售部,结清账目,取了相关单据,跟随货车,又回到了东边的贸易公司。按照同样的程序,去东货场提货。 在装车期间,石涛带领陈茜返回宾馆,这离君再来宾馆很近。两人取了陈茜的包裹退房之后打车赶往装车现场。 当二人到达货场的时候,刚好钢材也装车完毕,司机师傅正在准备开车走。 石涛连忙找到司机师傅。 “这里有四包私人物品,麻烦你给捎带一下。” “你们跟车走吗?”司机师傅问道。 “不跟车,我们坐火车回去,可能比你们晚到一些。”石涛答道。 “这些东西要带到哪里去?”司机师傅看了看包裹。 “跟随钢材一同进厂,交给收货人就行。”石涛说道。 “那好,你提前跟接货的联系好就行了,保证给你们带到。”说完司机师傅帮忙把包裹装上了车。 “谢谢您了,给您添麻烦了。”陈茜向司机师傅道谢。 “不用客气,捎带脚的事儿。哎,对了,我们的运费找谁结账?”司机师傅更关心他的运费。 “就找这个收包裹的人,他负责收货,给你们结运费。”石涛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先走了。”司机师傅上车,打火,驶出货场。 石涛看看陈茜,陈茜长出一口气,好像事情终于办妥了放心了。 石涛又就给秦峰打了电话,把车牌号报给他。 在石涛给秦峰打过电话之后,秦峰又和陈茜通了电话。 “现在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去火车站。”石涛跟陈茜讲了下一步的计划。 “还是先去车站吧,买了票再吃饭,这样我们就不着急了。”陈茜提议道。 “那就听你的,走!” 两个人走出货场,拦了出租车,前往火车站。 在售票厅,石涛排队买了两张卧铺票。平时自己出差短途都舍不得买卧铺,今天为了陈茜,他宁愿破费一些。这些车票是不能报销的,他是心甘情愿为陈茜付出。 走出车站看看还有时间,俩人找了一个餐点,要了两碗羊肉泡馍。 “这里的泡馍还是很有特色的。”石涛边吃边说。 “那是,这是地方小吃,很有代表性。在这里能够吃到正宗的羊肉泡馍,味道跟其他地方的是不一样的。”陈茜拿起筷子说道。 “你在这里三年,羊肉泡馍肯定吃了不少吧。”石涛道。 “唉,虽然在这呆的时间不短,但泡馍吃的并不多。它总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如果不爱吃的话,是难以下咽的。我很少吃羊肉泡馍,吃的时候好吃,但是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一股子羊肉味儿。”陈茜笑道。 “你看,你们女的有很多顾忌,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并不是不想吃,怕吃了之后影响社交。怕人家有看法,在人家面前失了形象,为了这些面子上的事儿,宁可舍弃自己的最爱。” “那可不!做女人实际上挺难的,衣服不能随便穿,要穿得漂亮才能拿得出手,所以不管多穷,至少也要有一身好衣服。脸也要化化妆,不能素面朝天,否则出来让人觉得不尊重人。就连这吃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没办法这个看脸的年代,并非随心所欲。”陈茜深有感触。 “其实我看你虽然知道这些,但并不是太在乎。”石涛说道。 “哪里,只是我比较随性,其实我内心也是很在乎的。你没看到吗?我那么多漂亮衣服,这都是为了营销服务,这可恶的社交花光了我所有的钱,没有办法。” 陈茜对这些情况还是有些抱怨的。 “其实女人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点缀,女人要是不漂亮,男人就觉得这个世界失去了亮色,失去了动力,所以说女人必须美丽,打扮起来必须漂亮。”石涛又在发表他的理论了。 “切,你又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听你这么说总是一套一套的,让我们心甘情愿的去花钱。有你这些理论做支撑,这个世上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陈茜笑道。 “其实这就是生活呀,这就是世俗,我们都在这世俗之中,不得不遵从这世俗的法则。”石涛说道。 “对这世俗其实我们很无奈,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根本抗争不了,只好随波逐流。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说的太对了。”陈茜说道。 “我觉得你对这个世道看得挺透彻的,对任何一件事内心都跟明镜似的。不被一些死规则框住,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不拘泥于世俗套路。” 石涛吃了口馍,继续说道: “这也许就是你不拘一格的地方,也正是你的魅力所在。你的魅力不单单表现在你的美貌上,更表现在你那能够长久的更为吸引人的深层次的内在气质和行事方法。”石涛在拐弯抹角地夸赞陈茜。 “哈哈哈哈!”陈茜忍不住笑了,“你真有意思,吃个泡馍都能夸起我来。快吃吧,一会儿晚点了。” “溢美之词自然流露,一不小心就自己遛出来了,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说明这种赞美是发自内心的,这是原始的,天然的,没有添加剂的,它没有经过加工,这种赞美是最真实的。所以说我的赞美是真诚的,不是恭维,不是阿谀奉承,更不是拍马屁。” 石涛在那侃侃而谈,顾不上吃泡馍了。 “哈哈哈哈!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说个没完了,这还不叫恭维,都恭维到家了!你拍马屁,你拍什么马屁呀!我又不是马!哈哈哈!”陈茜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石涛咧着嘴也笑了一会儿,见陈茜把一大碗泡馍都吃完了,他也赶紧三下五除二吃干抹净。 “走吧,车上休息。”说罢,石涛便与陈茜起身向候车室走去。路过销售点的时候石涛顺便买了两瓶水,递给陈茜一瓶,“拿着路上喝。” 陈茜看了一眼石涛,内心很感动,石涛确实心细,这些细节让陈茜更加喜欢石涛了。 即将乘车归去,石涛又有什么收获呢? ------------ 第69章 伴吾陪汝买嫁妆 检票时间到了,两人通过检票口,来到列车上,石涛带领陈茜到了卧铺位置。 那是两张下铺,刚好在一个隔间里,因为是短途买卧铺的人很少,这一个隔间就他们两个人。 这为石涛创造了一个二人小环境,不会被别人打扰,也不会影响他人。石涛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 “你怎么还买卧铺?这么近,几个小时就到了,有必要破费吗?”陈茜似在埋怨石涛。 两人面对面坐下之后,石涛说:“为了你,有必要。” 简单的一句话表露了石涛的关心,更让陈茜心头一暖。 石涛心里话,若买座票周边那么多人,我怎么跟你说情话?我怎么享受跟你难得的独处? “如果你累了,可以躺下睡一会儿。”石涛劝陈茜休息。 “我不累,我看你倒是有点儿疲惫,睡一会儿吧,到时我叫你。”陈茜也关心石涛。 “我可舍不得睡,有大美女陪着,我再傻乎乎的去睡觉,这正儿八经的就是浪费大好光阴啊!” 石涛其实感觉到有些累了,平常这时候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午休睡一会儿的。今天他可不想睡,现在感觉自己很有精神的。 “呵呵,看来你还挺珍惜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陈茜笑道。 “肯定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想想,我们在一起还可以待好几个小时,那得值多少金呀?我可不能当败家子儿。”石涛调侃道。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陈茜被石涛逗乐了。 “我看你每天都很精神的,这说明你的体质很好。你看,在走路的时候,这两条大长腿一迈开,我都跟不上你。”石涛道。 “那是,从小学到到大学,每年的运动会我都参加,还是种子选手。长跑短跑我都要报名的,而且还都能够拿到名次。”陈茜有引以自傲的体质。 “怨不得你的身材这么好,那背后都是汗水呀!看来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啊!看着苗条,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此言不虚也。”石涛又发感慨。 “你看你,什么都能上纲上线儿!唉,跟你在一起谈话,真是愉快。”陈茜呵呵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轻松愉快的聊着天儿,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等到达山北市已经四个小时之后了,但是两个人觉得不过须臾之间。 两人转乘大巴车,向公司驻地驶去。大巴车到了镇上,二人就在桥头下车。或许是陈茜提前跟秦峰联系好了,秦峰已经在站点等候。 见有秦峰在场,石涛不便多做停留。问秦峰得知钢材卸了车,手续办清了,运费也支了,陈茜的包裹也运回了出租屋,所有的事都办妥了,便跟二人告别奔向工地。 石涛到厂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便取了饭盆到食堂打了些剩饭,凑合着就算吃了晚饭。 虽然没有吃上热的,但是石涛心里是热乎的,这一天下来感觉浑身都很累,可心里是快乐的。 躺在床上,石涛把这两天来与陈茜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时而沉思,时而开怀。 他没想道,一趟偶然的出差竟给他创造了一次浪漫之旅,这将让他人生增添一段美好的回忆,必将是他终生难忘的。 此时的石涛又想陈茜了,但他担心秦峰在她身旁怕引起过多的怀疑。 辗转反侧,犹豫不决,不知道是打电话好还是发短信好,他担心电话一响秦峰来接,又担心秦峰会看到陈茜的短信,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就强忍住没有问候陈茜。 而此时的陈茜,大概跟石涛的处境差不多,由于秦峰就在身旁,而且还喋喋不休问这问那。 虽然有些问题问得很无心,但是陈茜觉得好像是在审问她,好在陈茜有时候净来一些无厘头的回答。 在秦峰听来习惯了,也没有深究,也就是说这两天来除了可以告诉秦峰的那些信息,对于石涛和陈茜之间的关系,陈茜守口如瓶。 陈茜的出现,让石涛冲淡了对杨琼的思念,石涛竟然发现有好多天没有想起过杨琼了。 几天之后,秦峰又请石涛给他帮忙。 “你啥时用工具车?”秦峰问石涛。 “这得看货物的情况,如果不是太多的话我是不会要车的,运输稍大的物件,或者物品较多,或用的较急甄总才会给我派车。”石涛说道。 “那行,什么时候厂子的车到山北你告诉我一声,帮我带些东西回来。”秦峰算是提前跟石涛有了预约。 “又拉什么东西?”石涛问道。 “买一些家电,往回运有车总是要方便一些,否则的话还得雇车,那不得多花钱呀!”秦峰笑道。 “你看看你,自己买东西花个运费都舍不得,那你为什么不在县城买?离你们家还近些。”石涛问道。 “唉,县城家电品种比较少,还贵,也没什么好货。上山北市买去吧,那里可选的多。主要是陈茜想在市里买,这个娘们儿我拧不过的。”秦峰有些抱怨。 “那行,有车我会通知你的。”石涛听说是陈茜要到山北市买家电,便爽快地答应了,不再跟秦峰啰嗦。 两天之后石涛有了要车的机会,便通知了秦峰。秦峰忙不迭地跑到了化验室,告诉了陈茜这个消息,陈茜向领导请了假,跟随石涛一起乘车前往山北市。 石涛先装好了公司的设备,让司机原地等候,然后又与陈茜去了商场选购了彩电、冰箱、洗衣机几个大件。 “买这些做什么?你们的出租房里摆得下吗?”石涛问道。 “出租房里摆这个干什么,这是在他们家买的房里摆放的。” “他们家?什么意思?你们要准备结婚吗?”石涛心里感到一阵疼痛。 “是呀,这是我的陪嫁,得我自己来买,秦峰都不来,你想想我能痛快得了吗?我居然没想到,陪我买嫁妆的竟然是你。” 陈茜深情的望着石涛,似乎在说,为什么关键的时候不是秦峰在场,而都是眼前这个异乡人呢? “这更说明咱们两个有缘分,老天爷让我帮你,我不帮都不行啊!”石涛感到帮陈茜这是义不容辞的事。 “你真是我的贵人,谢谢你了。”陈茜谢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呀,你结婚我必须帮忙,虽然我很心痛。”石涛的声音由高降低了,最后一句只有陈茜能够听得到。 “这种帮忙真的是很难为你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想去找你帮忙,可秦峰坚持找你,我也不便硬拦,他说让你帮忙的事儿不找白不找。”陈茜轻轻地笑了一下。 “唉,情人的老公说了,他要结婚,让我帮情人去买家电,你说这种关系我能推脱吗?勉为其难也得上啊!”石涛故作为难状。 “切!又乱发感慨。”陈茜轻轻地打了石涛一拳。 对这一拳石涛似乎很享受。家电选完了,石涛打电话司机开过车来,司机又帮忙一同把家电装上了工具车。 公事私事办完了,陈茜随同石涛乘坐工具车又返回到镇上。司机问这些家电拉到哪里去的时候,石涛征询陈茜的意思。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这些东西是卸在镇上,还是送到县城去,总得有个地方卸货吧。” “最好是能帮我拉回县城,实在不行就先卸到镇上。”陈茜眼巴巴地望着石涛,好像在说帮忙帮到底哟! 看着这可怜的眼神儿,石涛做了决定,“好吧,帮你拉到县城,但是先得把公司的货卸了,等着急用呢。” “听你安排了。”陈茜小声说道。 石涛让司机严师傅先回了工厂,通知秦峰安排人卸了货。石涛对秦峰说:“你去找甄总,当面请求他帮忙,让司机严师傅帮你把家电拉回县城,这样比我说要好得多。”石涛给秦峰出主意。 秦峰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好吧,我去找甄总。”便紧跑几步到办公楼里去了。 几分钟之后秦峰高兴地跑了回来,“走吧,甄总答应了,让严师傅帮忙送回去。” 陈茜见公司帮忙送货也非常高兴,便邀请石涛一同前往。 当石涛看到秦峰也要跟车回家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不去为好。 “我就不去了,有秦峰在这个忙也就不用我帮啦。还是你们小两口儿自己把东西弄回去吧,毕竟这是你们两个结婚用的东西,作为外人我不便插手过多。”石涛笑道。 “也是,你说的也是,你一个外人不能帮太多的忙,这事需要我亲自来。”秦峰倒是爽快,接了石涛的话。 “切!外人不便插手过多,你是外人吗?你插手的事还少吗?”陈茜媚眼儿看石涛。 “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而为之啊!”石涛连忙打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给我们帮忙买,再帮忙送到家。我给你做几个菜,你忙不能白帮啊,同严师傅一起吃顿饭。”陈茜再次向石涛发出邀请。 石涛对吃顿饭不感什么兴趣,他所感兴趣的是陈茜,但是有秦峰在场,想了想还是不去为好,便婉言谢绝了陈茜的好意。 他明白陈茜也想借此机会跟他多处一会儿,但石涛感觉对于情人跟她老公结婚事宜还是少掺和,省得自己触景生情过于伤心,不见为好。 在石涛的坚持下,终于没有同去县城,他看到陈茜临上车时幽怨的眼神儿,可也看到秦峰兴奋的样子。 车辆驶出公司大门之后,石涛还在久久地望着,直到拐过弯儿再也看不到车了,他才默默的走回办公楼去。 对于要结婚的消息,陈茜和秦峰都不曾主动跟石涛提起过。 石涛其实也不愿意打听这些,他内心好像根本就不愿意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怎么能左右的了,顺其自然吧。 ------------ 第70章 借故邀君到我乡 临近年终,郎崴颇要以七巧公司董事长的名义到各地进行视察一番。西徙公司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个项目,当然极为重视,肯定要前来视察的。 当听到郎崴颇要来西徙公司的消息之后,甄有才马上命令全体职工进行一番大扫除。 虽然工程项目还没有最终完成,但主要的道路广场以及工房都已建好,在建设期间也没有注重现场卫生清理工作。 知道郎崴颇是一个对面上工作很看重的人,所以甄有才对现场的清理极为重视。 然而当人们打算好好的清理一番现场的时候,竟发现只有小笤帚没有大扫帚。这让工人们干活的效率大大降低,甄有才也是异常的着急,责令石涛赶紧采购一批大扫帚。 石涛一通电话打过之后,发现当地连同山北市竟然没有卖大扫帚的。正当石涛焦急万分的时候秦峰跑来办公室。 “听说你要买扫帚?” “是呀,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石涛见秦峰对此事很感兴趣,猜测他可能知道关于扫帚的信息。 “不知道,我们这里就没有使用大扫帚的习惯,我估计你是买不到的。”秦峰说道。 “你这不白说吗?我这里着急买扫帚,你说买不到,我联系了好多家了,都没有。”石涛有些失望了。 “你买扫帚多少钱一把?”秦峰好像还有话要说。 “现在不是多少钱的事,是有没有扫帚的事?” “唉,我问你,那东西好不好做?现做行不行?”秦峰眼睛发光。 “这东西怎么说呢,要做的好一些,实际上做的并不快,要做的次一些,应该做的很快的。”石涛也没有看见过怎么做扫帚,但他知道扫帚的样子,这叫难的不会,会的不难。 “我们这里有的是竹子,做起来应该很方便。我们这以前也有用过扫帚的,都做的比较简单,不过现在用的少了。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到山里看看,可以的话让当地的农民给做一些。”秦峰说道。 “如果有人能够做,先做上个十几把,还是来得及的,耽误不了用。哪里有做的呢?” 石涛听秦峰那么一说,感觉到这个方法可行,总比没有强。做的好坏先不说,有的用的就可以了。 “找陈茜呀!陈茜她们家附近山上全是竹子,随便一砍就一大抱,做上个十把八把扫帚绝对没有问题。”秦峰越说越兴奋, “陈茜她们家离这远吗?”石涛一听陈茜可以帮上这个忙,立时精神起来。 “远倒是不太远,就是在山里怎么来回也得一天,坐公车肯定不行,要去就得开车去。“秦峰说道,“去一次陈茜家很不容易的。” “你应该认得吧?唉,你肯定去过。我跟甄总汇报一下,如果让去的话咱就实地看看,到时候你当向导。”石涛也想去陈家看看。 “那你快去问。如果真的同意,开车去吧,上午我们会早早的赶到,下午也能赶得回来。去得太晚,恐怕天黑之前就回不来了。”秦峰好像比石涛还着急。 “那好,你等会儿。”石涛起身去找甄有才了。 很快石涛就返了回来,“甄总同意了,快去快回。无论如何,即便是简单的扫帚也先弄回几把来好有用的,厂里面等着急用呢。” “你联系车,我去叫陈茜。”秦峰话没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看样子陈茜也要跟着一同去,石涛心里窃喜,到陈茜家转上一圈儿,也算是陪陈茜回了趟娘家。 石涛心说,我这都是什么想法呀? 很快,陈茜满脸高兴的跑了过来。“你想去我家?”一进门就问石涛,看得出来陈茜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 石涛笑了笑,“不是我想去你家,是你老公非要邀请我去你家,好不好?” “好!好!我也邀请你去我家,给你们当向导。我提前跟家里联系一下,就说贵客来了!”陈茜冲石涛挑眉一笑,似有深意。 “行,那咱赶紧出发吧!”说完石涛便带领陈茜出了办公室,这时秦峰已经在楼前等待车辆了。 司机严师傅开着工具车,拉着三个人出厂上路了。 一路上,陈茜和秦峰都很兴奋,有说有笑的。 石涛的兴奋劲儿比不上他们二人,但是心里也非常的高兴。可他终究还要以工作为重,他所担心的是这一次出去之后能不能拉回几把扫帚来。 车行驶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严师傅是当地的老司机,对这里的山路很熟悉,为了安全起见他开得很慢,只有在平坦一些的公路上开得快一些。 有些道路根本就不能称其为公路,只能算是砂石路。陈茜和秦峰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车辆的颠簸,依然兴奋着。 “唉,这里你肯定没有来过吧!”陈茜问石涛。 “没有,这是去你们家的路,我怎么会来过呢?”石涛老实回答。 “不是非得去我家,附近你也没有转过吧,这道很颠的。”陈茜是担心石涛是不是受得了一路的颠簸。 “这么难走的路我来这里干什么?要不是去你家,我肯定不会往这深山沟里钻的。”石涛说道。 “这里的路确实是不好走,我回趟家都要一天的时间,所以我很少回去。”陈茜的脸上已经不是高兴的样子了,而是一种少回家的乡愁。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石涛看到她这样关心的问道。 “从省城回来之后,我就回了那一次家,一直到现在没有回去过。”陈茜略带伤感。 “正好借此机会送你回家,你应该高兴才是。”石涛劝道。 “那是,要不说还得感谢你呢,听到你去我家的消息,我高兴死了。”陈茜的俏脸又泛起笑容。 “这个你可不能感谢我,你得感谢秦峰,要不是他找我,你没有这次回家的机会。”当着秦峰的面石涛可不敢居功。 “那是,你得感谢我,不能感谢那个外人,我见有机可乘,赶紧跟他提议。去你家看看,你可以回趟家了,我也可以看看老丈人。你哥哥能做扫帚的话,还可以挣到钱,这是一举多得的事,多好啊!” 秦峰赶紧向陈茜示好,标榜自己的功劳。 “切!你就是钱串子脑瓜,如果石大哥不来的话,你不空欢喜一场吗?”陈茜不忘揶揄一句秦峰。 石涛不由得笑了。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工具车在一条小河前停了下来,众人下了车。 潺潺的流水阻断了车辆前进的道路。小河里有石块、树木一些垫脚的东西可以从上面走过,车是过不去了。 严师傅只好把车停在河边,大家步行过河,石涛以为之后的路要靠双腿了。 “啊!这里不通车,还得走多远?”石涛是非常不愿走山路的,看到这个情况也没有其他办法,他想知道他到底还需要走多少路才能到达陈家。 “不远了,大概有十来里路吧。”秦峰对这点儿路程根本就不拿着当一回事,脸上依然闪烁着兴奋的笑容。 “十来里路还不算远,你说的真轻巧!”石涛听说之后有些泄气。 看到石涛为难的样子陈茜笑了,“没关系的,我跟我哥联系了,一会儿他找摩托车过来把我们带上山去,很快的,不用着急。”陈茜安慰石涛。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过了河,便沿着山路徒步前行。 “平时这里也不通客车吗?”石涛不知道陈茜她们平常是不是也这样过河。 “不是的,原先河里水不多,大巴是可以开回来的,现在水多了一些,开车过来会有危险。之前有车误在了河里,很难弄出来,司机都胆小了不敢再过河。现在只是停在河对岸,等客人自己上车。”陈茜介绍了一下这里的乘车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里该修一座桥了。”石涛道。 “是说修,可还没有听说什么时候修。”陈茜说道。 “修了桥你回家就方便多了。”石涛道。 “听说明年上半年就能修上。”秦峰似乎对这里的情况更熟悉一些。 正在这时听到前面摩托车的声音,由于有山挡着,还看不到车辆,陈茜欢呼雀跃,“我哥来了!” 果不其然,很快来了两辆摩托车,两个年轻后生骑车驶来。虽然是山路,但是摩托车开得很快,甚至比工具车都开得都要快些,摩托车到他们跟前刹车停住了。 其中的一个小伙子跟陈茜在说话,说的可能是当地方言,石涛一句没有听懂。 “上车吧,我跟秦峰一辆,你跟严师傅一辆,他们带我们上去。”陈茜对石涛说道。 上车后,石涛觉得摩托车开得很快。山路崎岖,但是司机开得很稳妥,可能他们已经在这个山路上都开习惯了,驾驶技术不是在平原地带开车的人所能比的。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人的适应能力确实很强,有些技术是被环境逼出来的。生活在安逸的环境中,又怎么能锻炼出超人的技术?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便到了陈家。带石涛的那个摩托车小伙子跟陈茜的哥哥打了声招呼骑车走了,而陈茜的哥哥带他们向山上的一座小院走去。 来趟山里不容易,石涛能不能带回扫帚去? ------------ 第71章 情谊延至小山庄 从山脚往山上走,沿一条小道斜着爬上十米左右,便见到一个平台,大约有七八十平方的样子,算是院子了,再往前矗立着一处民房。 民房具有当地独特建筑风格,是用泥土夯成的,房子不算太高,上面是尖顶。 进得屋来,里面倒是很凉爽,现在正值冬天,石涛进屋显得有些冷了。身上薄薄的羽绒服在外面还没有冷的感觉,在屋子里面他却感到丝丝的寒意。 陈茜先是为众人倒了杯茶水,每个人捧着水杯,喝不喝茶先暖暖手。 陈茜又取来火盆,放上木炭点燃为大家取暖,众人坐在用竹子编成的小椅子上围着火盆烤火。这时石涛才感到有了暖意,身上才不那么冷了。 秦峰跟陈茜的哥哥说了几句方言,陈茜的哥哥便将一把柴刀别在腰间,出门上山去了。 石涛打亮着屋子,这堂屋是客厅,屋顶有一个隔断,算是农家阁楼了。令石涛吃惊的是阁楼上面竟然放着一口黑漆棺木。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上面还放着口棺材?”石涛很好奇的问陈茜。 陈茜对在这里放着棺材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习惯,差不多每家都会留有一至两口棺木,是老人为自己准备的。为了防止棺木风吹雨淋都放在屋里面。” “哎呀,原来还有这种风俗习惯。”石涛感叹,“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啊!” 石涛实际上很忌讳家里放棺木的,心里面有余悸,时不时下意识的看上一眼头上阁楼。 这让他很不自在,甚至都有一些恐惧,然而毕竟是一个成年人,在这屋里待的时间稍长一些,这种感觉便慢慢的淡化了。 大约有二十多分钟,陈茜的哥哥带着一大捆竹子下山来了。听到声音,秦峰便带领大家出屋,来到了外面的小院。 “哎,你看看这些竹子做扫帚行不行?”秦峰问询石涛。 石涛看了看竹子,跟平常他看到做扫帚的材质不太一样,伸手掰了一下,发现竹子很脆。 “这竹子有些脆,还有韧一些的吗?如果太脆的话,做出来的扫帚不耐用。”石涛说道。 “没有了,这地方全是这样的竹子。”秦峰代答。 陈茜的哥哥也表示再没有其他的品种。 石涛有点犹豫了,如果做出来的扫帚质量太次的话,没法跟公司交代。 秦峰见石涛不说话,便撺掇石涛,“一个扫帚能扫地就行了,什么样的竹子不可以?这个用上个把月的也没有问题。” 石涛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儿,今天出来一大天,如果空手而归的话,觉得也不太合适。 “那就凑合着用吧。你们会绑扫帚吗?”石涛问陈茜的哥哥。 陈茜的哥哥说:“我绑一把试试,你看看行不行。” 陈茜的哥哥干活很利索,找来细铁丝和工具,三下五除二就绑成了一把,用砍刀修了一下,拿起来自己先试了试。 “你看这样行吗?”陈茜的哥哥很希望得到石涛肯定的回答。 石涛看这个扫帚的形状与他平常看到的不一样,平常的扫帚是扁平的,扫起地来很省力,而且扫的面积很大。 陈茜的哥哥做的这把扫帚是圆形的,接触地面面积很小,扫起地来效率很低。 “你这样,不要做成圆的,把它改进一下,做成扁的,这样会好使一些。”石涛一边比划一边提出了改进建议。 陈茜的哥哥马上按照石涛的意见又做了一把。 这一把看起来,比刚才那一把漂亮了许多,石涛试了试扫地效果还算可以。只是扫帚前面的头比较小一些,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些扫帚那样个大。 “凑合用吧,这样做就可以了。”石涛终于算是认可了。 不仅仅是陈茜的哥哥,包括陈茜和秦峰以及在一旁的司机都高兴了起来。 石涛打算今天就要拉一些扫帚回去的,便问道,“这个一天能做多少?” “一天做上五十把应该没有问题,如果要的多的话,可以找人来做。”陈茜的哥哥回答道。 “那行,你先做上十把二十把的,我们今天要拉回去一些,公司等着急用。”石涛算是订了货。 陈茜的哥哥没说什么,马上开始行动起来,做起了扫帚。 秦峰听了很兴奋,“唉,价格怎么说,你可不能给的钱太少,太少了赚不了钱,不让人家白忙活了。” “价格随行就市吧。像我们那这大扫帚才两块钱一把,就这小扫帚一块钱一把就差不多了。”石涛说道。 “一块钱一把是不是太少了?我们折腾半天这么点钱,值不当的做呀。”听到石涛给的价格很低秦峰很失望。 一旁的陈茜只是默默听着,她从头至尾没有插一句话,似乎这事与她没有关系似的。 “这种东西附加值很低,给的价高了,我也不好向领导交代。”石涛说了他的难处。 “你怎么着也得让人家赚点钱吧,要是雇人的话这点钱还不够工钱呢。”秦峰不依不饶想让石涛加钱。 石涛想了想也是啊,如果一天才做五十把,雇个工人都没人来干,这也是实情,“那就按两块钱吧,这样你们能挣个钱,雇个人他也愿意干了。” 听到石涛给涨了价,秦峰越发的兴奋了,陈茜脸上也有了笑容,严师傅说话了,“两块钱也不多啊,再涨一些,你们关系都这么好,让他们多挣个钱,不行嘛?” “是呀,这是你来,别人来还不带他们来呢,就这个价不给他们干。” 陈茜笑着继续冲石涛说,“价钱总要再涨一些的,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不看他们的面子,你得看我的面子呀。再说了这钱又不是我们要,给我哥的,就算扶贫了。” 石涛听了确实很同情,看陈茜的哥哥依然在地上忙碌着,这个实在的人根本就没有参与价格的讨论,只是一直低头干活儿。 陈茜都发话了,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难。 “好吧,两块五一把,这还包括给送到厂。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就做,你们觉得不合适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价格高了,钱根本就支不出来,领导不会批的。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的难处,我们关系这么好,我也想你们多挣点钱,但是我没有这个权限。” 石涛已经把价格说死了,众人也不好再提价。 秦峰考虑到这个价格还是有钱赚的,很高兴,跟陈茜的哥哥说了几句方言,陈茜的哥哥干的更卖力了。 事情已经商量妥了,在外边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陈茜便邀请大家回屋里去。 这时已经中午了,陈茜让大家先喝茶,便去厨房帮嫂子安排午饭。 直到现在石涛也没有见到陈茜的父母和她的嫂子。 后来听秦峰说他们就在里边的屋里,因为彼此交谈有语言障碍,而且他们不愿见客就没有出来。 石涛表示理解。 秦峰到厨房去了一趟,便回到了客厅,陪着石涛和严师傅闲聊。石涛从谈话中了解了当地部分风土人情。 午饭熟了,陈茜搬来一张小桌子放好,又去厨房端菜。 饭菜很丰盛,有七八样菜,吃起来味道就跟陈茜做的差不多,有独特的口味儿,石涛吃着还是很下饭的。 席间,由陈茜的哥哥作陪石涛一行,陈茜的父母和嫂子始终没有露面。 当石涛客气的说,让他们也一同来吃饭的时候,陈茜拒绝了,说他们自己在里屋吃。石涛见这样也没有再客气。 陈茜的哥哥取来了一瓶酒。据陈茜说这是他们家自己酿的米酒,在这里家家户户都酿酒,留着自己喝。 石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茜的酒量那么好,原来是家传的,从小练出来的。 除了严师傅之外,都喝了一些酒。石涛发现,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度,但感觉这酒的度数很高。 以石涛的酒量喝了大约不到三两,就已经很晕乎了。不管陈茜等人再怎么劝说,石涛说什么也不喝了,他怕喝多了之后会难受。 见石涛坚持,其他的人也不再喝了,很快吃饱饭。陈茜又为大家倒了茶水,围着炭火盆闲聊起来。而陈茜的哥哥回到院子里,又绑起扫帚来。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陈茜的哥哥绑了一批扫帚,进屋来,要求石涛去看一看。 众人来到院子里,原先堆积的散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把把的扫帚垛了起来。 “这有多少?”石涛关心的是数量。 “一共二十把。”秦峰很积极,很快点清了数目。 “那行,先拉这些回去。你在家继续做,当够一车的时候,我们再联系,最好你能送过去。”石涛说道。 陈茜的哥哥点了点头。陈茜和秦峰跟他哥哥说了几句方言,他哥哥就下山去了。 石涛等人等了片刻,只见她哥找来一辆平板车,众人把扫帚搬到车上。 一会儿又有人来帮忙,帮陈茜的哥哥把扫帚拉往河边儿。又来两辆摩托车,把石涛等人带回河边。 平板车到了河边,每人几把扫帚扛过了小河,装在了工具车上,然后司机严师傅就开车返厂了。 当回到镇上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秦峰执意要请大家去吃饭,石涛觉得中午的酒劲儿还没下去,婉言谢绝了。 见石涛坚持,秦峰、陈茜也不再客气,便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到了厂,司机回家,石涛回宿舍。 石涛去过了陈茜娘家,下次他又要去陈茜婆家了。 ------------ 第72章 邀君婆家看新房 有了扫帚,职工们清扫卫生效率高了很多,虽然不太好使总比没有强。经过第二天一天的清扫,公司里面总算有了一个比较干净的样子。 郎崴颇到来的那一天,石涛刚好出差没有在厂,只是后来听说郎崴颇对公司工程的进度表示很满意。 除了提出下一步建设计划以外,他还对工人们表示了慰问,并强调公司会给一笔伙食补贴,让人们过好春节。 听到这些,职工们都很高兴。只一天的时间,郎崴颇来了就走了,他还要去别的分厂视察。 公司的建设进度很快,按照这个速度,明年夏天就能投产。 公司计划年后就让当地的民工进厂,又要从中部省海市调集技术工人了。甄有才趁过年的机会要回去安排人员选派事宜。 其他人不论是中层干部还是老工人慌年的人多,都想回家过年,愿意在这过年留守的人不剩几个了。 石涛来得比较晚,甄有才建议他留下来。因为过年之后还要进行紧张的基础建设,如果石涛休假的话,供应还是没有人手。 建议项目建完之后,再让石涛休个长假。考虑到工作的需要,石涛也就答应了在这过节。 诸多的领导都相继离厂了,工地的施工队工人也都回家过年了。厂里留下十几名工人,石涛算是其中的一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采购任务基本上就暂停了,这让石涛有了大把的闲暇时间。 在陈茜的哥哥拉了一车扫帚来之后,秦峰也不像之前那么忙了,他也会抽空回县城老家看看。 这一天,秦峰和陈茜来办公室找石涛。 “公司现在也不忙,你也没什么事儿,我也没什么事儿,陈茜的领导也不管她们,今天去县城玩一天吧。你还没到我家去过呢,看一看我们的新房。”秦峰邀请石涛去县城玩去。 “是啊,认识好几个月了,你帮这么多忙,我们都算朋友了。去县城转一转看一看呀!还没有去过县城吧?就算我们对你表达的谢意,赏个脸呗!”陈茜也发话邀请石涛。 石涛考虑了考虑,“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勉为其难了,到县城认认你们家门儿,别到时候我去县城连你们大门都不认识。”石涛算是答应了下来。 “好勒!那我们走,去镇上等车。”秦峰说罢扭身便走。 “这就对了嘛!”陈茜比秦峰出门要慢几步,对石涛深情的看了一眼,“我发出的邀请你不许不从。上次送家电叫你你不去,我很生气。” 石涛还不知道,今天对他邀请的主意是陈茜提出来的。 理由很充分,过年了石涛也不回家,邀请他去县城认认门,一并表达近期来对他们帮助的谢意。 秦峰没有理由拒绝,便爽快地答应了陈茜的提议。 三个人一同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镇上走去。 石涛还不习惯走山路,他走平路都赶不上陈茜,也比不上秦峰,他倒是愿意跟在两人后面,这样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欣赏陈茜婀娜多姿的身影。 陈茜却不时的回过头来招呼石涛快一点,有时故意停下来等他。陈茜的关心让石涛心里很舒爽,更愿意落在后面了。 这样就形成了一字队形,秦峰走在最前面,陈茜在中间,石涛在最后。 他们终于来到镇街口,等候从山北市回来的大巴车。 上车之后,秦峰和陈茜并排坐在了一起,石涛只能坐其它的座位了。他不可能跟秦峰抢座,也不可能叫陈茜过来挨他坐下。 路上光听秦峰和陈茜两人说话了,石涛一直沉默着,时不时的透过车窗看看窗外的风景。 外面的山头还有绿色,现在是冬天,即便是江南,也略显萧杀之色,毕竟不是生机勃发的时候。 一路看来景色也是大同小异,不过在临近县城的时候,石涛看到了山坡上有很多的茶树。 这里就是这个县产茶的地方,这倒是石涛第一次见到。听说无机公司收购的茶场也在这一片,石涛还不知道具体位置。 两个小时之后车就到县城了。 下了车不远,有一座小桥,跨过小桥上坡,再向北一拐便到了秦峰的新家。 之所以说是秦峰的新家,是因为在城东还有一座老房子,是秦峰父母住着的。 在新房里,石涛见到了秦峰的父母,两位年逾五十的中年人,看起来倒像六十多岁。 后来得知,秦峰的父母是听说陈茜要来才过来的,人家是来看儿媳妇的。 石涛他们来后不久,与秦峰父母说了一会儿话,二老便告辞了。 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秦峰出去买菜,陈茜留下来陪石涛,石涛趁机看了看他们的新房。 通过陈茜的介绍,石涛得知,这座新房是在热天的时候,也就是秦峰打算回来结婚的时候,父母给他买下的。 现在装修已经完了,所以前段时间陈茜开始买家电,来配置屋里的陈设。 现在屋子里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只等秦峰结婚。 这是一个南北通透的两居室,两个卧室都在北面,推开窗户就是山脚。南面是客厅和厨房,厕所在西边一进门的地方,由于北面有山,屋里不太明快,倒是有点阴。 在县城里能买到一套这样的房子,其实也很不容易的。听陈茜讲,这还是托门子找人买来的二手房。 屋里的陈设,简朴大方,并不奢华,也看得出秦峰的家并不富裕。不过能够装饰的如此素雅,已经非常不错了,看陈茜的意思对家里的陈设还算是满意。 “这房间布置的还可以,很有情调,是你的意思吧?”石涛问陈茜,他觉得秦峰没这种格调。 “那当然,必须按照我的意图来装修。”陈茜当仁不让的承认了。 “行了,小家有了,下一步就是结婚了,好好过日子吧。”石涛心里有股莫名的酸楚。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之前你的猜测都很对,怎么这会儿说的光错话。”陈茜有些幽怨。 “怎么了?还不满意吗?”石涛不知道陈茜怎么有如此一说。 “最初,秦峰迟迟不愿买房,说是家里钱不够,所以我们就没有结婚。按他们家里的意思,一毕业就让我们结婚的。我们出去打工就是为了攒钱买房子,谁曾想钱没攒成,房子也没买成,所以迟迟没有结婚。”陈茜诉苦道。 “这不现在买了,你的愿望实现了。”石涛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劝道。 “是买了,但是听秦峰说,他爸也借了不少钱呢。我听说后心里也是很不痛快。他的父母承诺借的钱不用我们来还,虽然这么说,我感觉总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陈茜给石涛倒了杯绿茶,也坐下了。 “唉,现在都这样,大江南北一个样,没有太大的区别,婚总是要结的,日子总是要过的,钱慢慢还吧。”石涛叹息一声,说道。 “你说的倒轻松,不是挣钱难吗?你看咱厂子工资并不高,我们俩花了就没有多少剩余,拿什么来还账?这就是我上愁的地方,可秦峰一点都不上愁。你看他现在都还像个孩子总也长不大,跟这种人过日子,我得多操多少心呀?”陈茜似乎对未来的日子很担忧。 “你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所以这个家就要由你来当家作主,这正好合着你的性格,这样不很好吗?秦峰在你的管理之下,你们定能过好日子的。”石涛调侃道。 “这你倒说错了,我可不想操那么多心,我是一个喜欢享受的女人,我愿意头脑简单。”陈茜反驳道。 “你不要以为你四肢发达就头脑简单,你可不简单。如果你要说,你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那在省城的那天晚上,你应该感到很快乐。”石涛的声调降了下来。 陈茜的脸刷的红了,她知道石涛说的是什么,翻了翻美目,“你什么意思?” “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在下面的那个人是在享受,而在上面的那个人是在控制。”石涛故作神秘。 “你都胡说些什么?谬论!”陈茜的脸更红了,“怎么我看你很痛快呢?” “唉,应该……可以更爽的。”石涛的脸也有点发烫,不好意思再说这个话题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陈茜为石涛添了杯水,又给石涛剥了瓣柚子,自己也剥了一瓣放在嘴里嚼着。 “平常水果你都吃柚子,说明你真的爱吃。”石涛转移了话题。 “我说过吃柚子可以败火。我经常上火,一上火就牙疼,牙疼时就有口气,让人闻着很不舒服。”陈茜说道。 “有口气吗?我怎么不觉得啊!我感觉很香甜。”说着石涛把鼻子凑到了陈茜的面前,陈茜用手拍了一下石涛的头顶,躲开了他的鼻子。 “讨厌!你没见我平常喜欢嚼口香糖吗?那是为了遮盖口气。那香甜是口香糖味儿。”陈茜笑道。 “还有酒味!”石涛补充道。 “哈哈哈!越来越讨厌了。”陈茜笑了。 谈笑间,秦峰买菜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们的谈得很愉快嘛!咱们准备做饭,我要跟石大哥喝上一杯。”秦峰换了拖鞋,便把菜拎进了厨房。 陈茜和石涛这个时候不宜在客厅里坐着了,也到厨房去帮忙,三个人很快就做好了饭菜。 席间,除了对房间的一番赞许之外,石涛没有再说别的。 此时的陈茜也表现的寡言少语了,只是默默的陪着喝酒吃菜。 她今天喝的酒很少,并不像在出租房那天晚上喝的很多,或许她觉得在这个家里她还不那么自在。 唯一放的开的是秦峰,今天喝的不少,但是也没有那一天喝的多。 喝酒的时间并不长,三个人很快就吃饱了饭。 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在陈茜的提议下,三个人打算到街上转一转,让石涛领略一下县城的风光。 其实石涛对县城的风景没有什么兴趣,他之所以愿意去转是因为有陈茜陪同,这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遛来遛去虽然脚很疼,石涛心里面却是很高兴的。 对每一处景观的介绍,陈茜表现得津津乐道,很愿意为石涛做解说。秦峰反而有时候都插不上话,他倒像个局外人。 在广场附近转了一圈之后,石涛觉得不宜在此待的太晚,便说要回厂子。 陈茜和秦峰又挽留了一番,见石涛坚持,两人便送石涛去了车站。 踏上回程的汽车,石涛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今日一行他认识了秦峰的家,他想那也是将来陈茜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石涛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似乎酒精还有些作用,石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快到镇上的时候,司机喊了一声,石涛猛然惊醒。差一点儿就坐过了,赶紧下车,独自向工地走去。 陈茜算是年前邀石涛去县城做了次客,回到公司之后,石涛又如何过这个异地春节呢? ------------ 第73章 春节寡趣伊欢畅 过年了,当地的职工全部放假回家了,海市的职工剩下了十几个人,包括食堂的两位师傅。 石涛帮助食堂的师傅提前采购了肉类蔬菜,在镇上的超市里购买了烟花爆竹、酒水饮料、灯笼春联。这些都是为过年准备的。 到了大年三十,在石涛的张罗下,留厂的十几位工人,把全厂的卫生,包括办公楼、宿舍区以及食堂都由里到外的进行了一次大扫除。过年了,新年要有新气象。 然后大伙又一起在东西两个门口以及办公楼前,吊起了成双成对的大红灯笼。拉过电线通上电,到晚上可以让它亮起来,预祝来年红红火火前途光明。 公司的两个大门口,以及其他工房有门的地方,全部贴上的大红春联以及硕大的福字。这些都是按照海市过年的传统习惯张贴的,以此种方式恭贺新春。 傍晚时分,在办公楼前以及两个大门口摆上成片的鞭炮,燃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鲜红的纸屑爆裂满地。灰色的烟雾在空中弥漫了很久,逐渐消散在山腰。十几个人在为这个新厂营造新年的气氛。 虽然在异域他乡,大家也是按照家乡的习俗安排大年三十这一天生活的。 努力把这里营造一种家的氛围,好让在这里的职工在厂如在家,在这个举国欢庆的节日里不至于过分的想家。 午饭比平时丰盛了许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晚上,所有驻厂职工要进行聚餐,享受在西部省第一次丰盛的年夜饭。 大年三十晚上,厂里格外热闹,剩下的十几个人在职工食堂每四个人一桌,摆了四桌。 虽然菜的样数不多,但是鸡鱼肘肉还是有的,平均每人一瓶酒,总的来说是喝不完的。 过年了,远离亲人谁又不想家呢,一醉方休又如何? 看着开怀畅饮的工友们,举杯贺新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还真有点儿梁山聚义的味道。 石涛也想家了。他首先想到了远方的父母,此时也应该在吃年夜饭吧!他们也会想念他的。想到此,石涛走出食堂,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哥哥,因为电话座机是安在哥哥家的。 哥哥和父母还没有手机,如果父母要听电话的话,石涛要提前联系父母在哥哥家等待。 怕麻烦,母亲说过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不要随便打电话了,那样会让嫂子不高兴的。 石涛一同问候了哥嫂,转问父母安康新年快乐。 石涛想起了尚美。此时尚美应该在她的娘家,或者说独自在家守岁。 想到这个可怜的女人,石涛难免有些心痛,尚美没有给他来过电话。 石涛在决定过年不回家的时候打电话告诉了她,尚美只是抱怨了一些一般女人都会抱怨的话,便不再说什么了,就连关心石涛的话都没有。 石涛犹豫了一下,发了条新年快乐的短信。 石涛也想起了杨琼。他在想,杨琼现在也应该在家里面,与丈夫共度新春之夜吧! 她是不是会想起我呢?她是不是知道我现在在异地他乡思念伊人? 石涛来到西部省之后,再也没有跟杨琼联系上,那种淡淡的思念似乎就快要消失了。 值此佳节之夜,外面响着阵阵的鞭炮声,但是石涛并没有感到多么的愉悦和过节的喜庆,他感觉最多的却是一阵阵莫名的酸楚。 他还想起了陈茜。陈茜还没有结婚,现在她不应该在秦峰的家里,她应该回到了她父母的身边,回到了她那个久久不愿回去的山沟里。今天她会想起我吗? 有人在喊石涛回去喝酒。石涛不好意思独自在外扫了大家的兴,便回到食堂与众位工友开怀畅饮,直到酒足饭饱。 众工友在回宿舍之前,帮两位食堂师傅收拾了残局。 石涛把没有喝完的酒又分到了宿舍里,只要留人的宿舍每个宿舍发了一瓶,让他们留着慢慢喝,春节假期还有好几天呢。 石涛又带人取了花生瓜子和糖,分到了每个宿舍,算是营造一种过节的小家氛围。 众位工友都对石涛大加赞赏,夸他想得周到,石涛连忙称谢,表示这些都是应该的。 大年初一早上,众人在食堂吃的饺子,之后就去各自娱乐了。 在没有采购任务的这几天假期里,石涛过得很懒散。每天起床很晚,除了吃就是睡,他好像要把这段时间缺的觉都补回来。 有人叫他去打牌去喝酒,他都推辞了。打牌石涛不会,喝酒一次两次推辞还算可以,推辞的多了人们就说石涛现在不近人情了。 于是石涛只好勉为其难的偶尔也会去一次,与工友们举杯消愁,淡化思乡之苦,抑或相思之苦。 轻松闲赋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春节假期过完了,甄有才以及一众人等先后赶回了公司,又马不停蹄的着手新的建设。 时隔不久,胡尤带着一大批的海市工人来厂了。胡尤担任西徙公司筹建指部副总指挥。 石涛配合之前的几位工人,为新来的人们准备好了宿舍和被褥,很快就把工人们都安顿好了。 当地职工的进厂工作业已完成。在建厂之初就有很多报名的,现在只要通知来厂上班就可以了,先来的一些老师傅分别对他们进行了培训。 让石涛感到意外的,从海市来了一个小伙子叫南平,是来接替石涛工作的。 石涛本来就不是来负责供应的,他管供应只是救急,现在有人替他了,石涛被调到了公司办公室。 原来负责办公室的那个胖小伙回家之后不愿再来了。春节过后,石涛就正式开始了他的办公室工作。 一天石涛到山北市去安全部门取一份文件,发现这天是2月14号,也就是所谓的情人节。 他突然想到应该为陈茜买些东西,思来想去还是征询一下她的意见为好,省得买了回去陈茜不喜欢。 当石涛给陈茜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陈茜在山南县城,今天休息没来上班。 “我想送你一个礼物,祝你节日快乐。”石涛在电话中跟陈茜说。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什么节日?”陈茜有些吃惊,不明白为什么石涛有此一说。 “今天是我们的节日,所以我要送礼物。”石涛满含深情的说道。 “啊,你真是有心啊!有这心思就可以了,没必要真的买吧。”陈茜想起了今天是情人节也很开心。 “不行,我必须以实际行动来表达我的心意。你说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买。”石涛坚持要送礼物。 “哎呀,如果你真想给我买的话,你就给我买点吃的吧。我这个人比较馋,买别的东西也不太合适,你说是吧。”陈茜建议道。 “你说的也对,那你想吃什么?”石涛问道。 “你自己看着买吧。我怎么好意思给你点呢!”陈茜在电话里笑了。 “那好吧。哎,我现在就去买,大概过了中午,你就能够收到了。记着收到之后,给我来个电话。”石涛忽然有了主意。 “怎么会那么快呢?”陈茜有些不相信石涛的话。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等待电话铃响吧!”石涛语气很肯定,他好像觉得他将要买的礼物陈茜会很喜欢的。 挂了电话,石涛到了集贸市场的摊位,买了五个大柚子,向老板要了个编织袋,装好封口,便拎到了车站。 刚好有一辆开往山南县的大巴车要发车,便将柚子放到了车上,托司机到站后打写在编织袋上的电话号码。 石涛先行预付了运费之后,就去安全部门取文件了。 石涛返回厂子已经是中午了,吃罢饭,打算躺在床上午睡一会儿。 在他似睡非睡的档口电话铃响了,电话里传来陈茜异常开心的声音。 “哎呀,你的礼物我收到了。你知道收到礼物的时候我多么的惊讶,多么的惊喜呀!我不曾想你给我买的是柚子,而且是那么一大袋子。” “你既然这么喜欢,就多吃点。” “太多了!我用自行车来驮的,很费劲的,我都捆不上,让人帮忙才绑好。” “你这大美女到哪都有人帮你的。” “你不知道,当我往回走的时候,从车上下来的人那目光是多么的羡慕。看到这些,我感觉到非常的幸福啊!哎呀,你真有心,真的让我感动。说谢谢吧,有点见外了。不说谢谢吧,我自己都过意不去。”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你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我非常开心,我开心的不得了!这些柚子得让我吃多少天啊?我自己都舍不得买。你对我真好,让我不得不想你。认识你今生无悔啊!” “就几个柚子,你至于这么感慨吗?要知道这么几个柚子就能收买你,我早给你买了,我给你买很多很多。” 石涛对陈茜的感慨也感到很舒心。 “那不一样,今天是情人节,你有心买这些东西,说明你的心里一直有我的,这是让我感动的地方。在合适的时间给合适的人买合适的东西,这就是有心人的表现,这真的让我有说不出来的感动。” “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几个柚子也算值了。” “当然值了,你知道吗,今天还是我的生日,我能不高兴嘛。” “是吗?那就祝老寿星情人节快乐,也祝老情人生日快乐。” “好讨厌的祝辞!” 陈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电话总不想放下。他的一句悄话,终于让陈茜挂了电话,往家里运她的柚子去了。 石涛有些困,他听到陈茜很高兴,他也很放松,便合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 第74章 撺掇伙伴练酒量 石涛调到办公室主要负责车辆、食堂、警卫外,还有人事、薪酬、档案、文件及其起草的相关案头工作。 平时只是偶尔的外出,不再像在供应的时候频繁出差了。 供应工作由南平替代,他们两个人曾有一段时间的工作交接。 南平这个小伙子比石涛要小上几岁,中等个,短发,红鼻头,说话慢条斯理,倒是给人一种诚实可靠的印象。 不过他做起事来也是慢条斯理的,经常会为物资采购来的不及时,而被领导和工人诟病。 这也让南平很苦恼,常找石涛诉苦,向他取经,怎样才能及时采购到货物。 供应采购本来应该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业务,一手钱一手货。 在石涛管理供应这一段时间里,公司建设资金相对而言还算是充足的,资金短缺矛盾还没有突显出来。 随着建设的进展,摊子越来越大,欠债越来越多,总公司资金已经很困难,对西徙公司的支持力度越来越小了。这让西徙公司的货款支付变得困难起来。 作为供应这一块业务本身就需要花钱的,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必然工作越来越难做。 正是在这个档口石涛离开了供应,将这个皮球抛给了南平。 南平没有做过供应采购,他是一个新手,又赶上这么个情况,在当地他是一个陌生人,不让他拿着钱去买货,这确实有点儿为难他了。 石涛毕竟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与供应商算是混的比较熟了。 为了让南平尽快适应,让他的工作好干一些,甄有才让石涛带着南平去熟悉一下供应商,这样有利于之后的采购工作。 于是石涛便带领南平到山北市与各供应商见面,为他们互相引荐。 南平也算是采购了几次物资了,与其中的一两个供应商有了联系。当得知石涛不再干供应,有一个供应商打算要宴请他们。 本来石涛是不打算去吃这顿饭的,但考虑到为了南平以后工作的顺利开展,决定还是去了。 南平不想去,他怕领导知道后会指责他,会对他说三道四。他把这种想法告诉了石涛。 “你说有客商请我们吃饭,我们是去呢,还是不去呢?去吧,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你说不去吧,人家诚意邀请,这以后还要打交道呢,总觉得是不给人面子。让我左右为难,你给拿个主意。” “只要不是太过分,不是天天吃顿顿吃大吃大喝,礼节性的宴请还是要参加的。你要说好像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我问你,你们之间有勾当吗?”石涛打算开导开导南平。 “当然没有!”南平很肯定。 “那不就结了。既然没有,你又怕什么?所以去。不去呢显得你不近人情,让人感觉不好打交道,这让供货商会对你产生距离感,以后是不好同事儿的。”石涛把他的经验告诉了南平。 “那咱就去!”南平听石涛这么一说,也算是想通了。 席间总是要准备酒水的,本来这位小张老板也不怎么喝酒,但是出于礼节主动说要喝一点。 南平推辞说自己也不怎么喝酒,就不要喝了吧。 石涛见这种情况,发现南平还不太成熟,便又开导他。 “你在这个岗位,喝酒的场合将来肯定会经常遇到的。人家拿你当主客,你要是不喝酒,就扫了人家的兴。若再有其他人在场,就连同一桌子人的兴致都扫了。这是很不礼貌的。” 南平听了觉得也是那么回事。 “那我问你,你一点儿酒也不喝吗?对酒过敏吗?”石涛问南平。 “偶尔喝一点,对酒倒是不过敏,就是酒量有限不敢上桌。”南平诉说他不喝酒的理由。 “对酒不过敏,你又不是没喝过,那你就该喝。酒量小没关系,慢慢练,只要你不每次喝醉,酒量会慢慢长上来的。” 在石涛的劝导下,南平算是答应喝酒了。他拿着石涛当前辈,对他的话很相信,所以他就按着石涛的话做了。 就这样在石涛的建议下,一桌人在欢乐的气氛中喝了酒,当然都没有喝多,整个就餐过程显得很愉快。 连石涛都没有想到,也正是这一次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使得这位供货商跟南平关系走得更近。 在将来的物资开采购方面,小张老板为南平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让南平的工作好干了许多。然而这也让这位年轻的老板后来为要账而撞破了南墙。 南平确实是按照石涛的指导方法做了。在今后的酒场中,努力的练习自己的酒量,自己也感觉到酒量见长。 有一天晚上,石涛去厕所小解,听到蹲便隔间里有哼啊嗨呀的不舒服的声音,像是南平,便隔门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哎呀!我没有病,喝多了,正吐呢。这会儿胃里难受啊!”南平也听出来了是石涛在关心他。 “就你那酒量能喝多少?还能喝吐喽?”石涛很难想象南平会喝很多酒。 “哎呀!石大哥呀,我说我不喝,你偏让我喝,我都听了你的。你不要小看我,我原先半两都不能喝,我现在都已经能够喝半斤了。”南平觉得他的酒量增长是石涛撺掇的。 “哎呀,我没曾想你的酒量长这么快呀!这才多长时间,你就能把自己喝多了。酒这个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长起量来的,要慢慢来,否则会把胃喝坏的。” 石涛警告南平,不要为了长酒量就喝过量。 “是啊,我今天觉得半斤没事儿,一下子超了半斤了,结果喝大了。” “这会儿怎么样?是不是给你去弄点水?或者是给你找点药?”石涛很担心南平。 “不用了,好多了。我都在这蹲了半小时了,吐的也差不多了,没有东西可吐了。就是这会儿浑身无力,待会儿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管了。” “那好,一会儿回去休息,喝点水,早点睡,那我走了。”石涛便回宿舍了。 待了大概十分钟之后,石涛到南平的宿舍,并没有看到南平,赶紧又返回厕所敲隔间门。 “喂,还在里边儿吗?” “我还在呀!”门后发出了南平的声音。 “赶紧把门打开,我扶你回宿舍。”石涛担心南平会出事儿。 门终于开了,南平艰难地站了起来,看来蹲的时间太久了,腿都麻木了。 石涛架着他扶回了宿舍。南平吭的一声便倒在了床上,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石涛给他盖上被子,又倒了杯水让他喝了。 “睡会儿吧,睡一觉就好了。”说罢,石涛回头跟他宿舍的工友说,“看着他点儿,有什么事儿通知我一声。”宿舍工友答应了。石涛安排好南平返回了宿舍。 第二天看到南平时,见他已经恢复了常态,石涛也就放心了。 有一天临近中午时,胡尤呼哧带喘的来到办公室找石涛,看样子很着急,挥着右手,几乎说一句挥一下,“你放下手头工作,赶紧去一趟省城,到那里跟南平联系,抓紧时间把钢材运回来,公司等急用。” 胡尤微胖,五短身材,面皮白晰,说话时爱比划手势。 石涛放下文件,听得一头雾水。 “南平不是在省城吗?我还去干什么?” “他都去了三天了,他不是笨嘛!到现在还没订好货,这工地上也等了三天了。你赶紧去看看,帮他弄一弄,没有人帮他还不定得等多长时间呢。在这里干活的都着急了。” “哦哦哦,我明白了,你是说让我帮他把钢材运回来,是这个意思吗?”石涛要弄清他此行的目的。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越快越好。车票都给你买好了,公司也派车了,在楼下等你,现在就走,马上到山北市坐火车过去。”说着胡尤掏出了火车票递给了石涛。 石涛接过来一看,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车了,现在必须出发,否则就晚点儿了。“那行,我这就走。” 好在身上还有一些钱,不用去财务借款。石涛来到楼下门口,已经有车辆在等了。 一个半小时石涛便赶到了山北火车站,登上北去的列车之后,石涛开始给南平打电话。 “大致情况我了解了,有几个细节我还不太清楚,我问你几个问题。一是货源找好了吗?” “大部分找到了,还有一小部分没有找到。”南平在电话中回答。 “你货源都不全,我去了拉什么?”石涛不明白,这么多天了他为什么还找不全货源。 “啊,剩下的那些可以在山北市购买,省城不是没有,是我没订。”南平说道。 “那好,我问你第二个问题,货款落实了吗?也就是说你是不是能够随时付款?” 其实这是石涛最关心的问题,人家卖家可不管你买家什么经济情况,不给钱是不会卖给你的,特别是在省城这个地方。 “目前还没给我汇钱。”南平说道。 “没有给你汇钱,你用屁买呀!现在赶紧跟公司联系,让他们今天就给你打款。你今天收到钱,明天我们就能装车,才能把货拉回来,否则的话我去了也没用。”石涛听到这种情况都有点着急了。 “那好,一会儿我联系。”南平算是答应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拉货的车辆你联系了没有?” “还没有,货都没订好联系也没用,再说我也不知道跟谁联系。”南平说道。 “这也是,你货源不定,货款不定,你什么时候拉货肯定也不能定的,这车也很难定下来的。这样,你先落实款项问题,到了之后我们再具体说。” 石涛真的是为南平的业务能力感到担忧,很多关键的事情落实不了,他怎么能够拉的回货呢? ------------ 第75章 救急帮忙买型钢 天已经黑下来了,火车还没有到省城,石涛感觉到有些饿了,在火车上买了碗泡面,凑合着吃了。 到省城一下火车,石涛就跟南平联系。南平已经在出站口等他了。 “晚上住哪?”一见面,石涛就问南平。 “就在车站西边不远。”南平说罢,领着石涛前去住宿的地方。 落脚点确实离火车站很近,在一个天桥下很隐蔽的地方,上了一个窄楼梯,二楼便是南平找的宾馆。 当石涛看到南平所住的房间时,不仅对南平产生了一种可怜的感觉。 “你看看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屋子窄小咱不挑,这床都快散架了,垫子都破了露着棉花,被子多年没洗过,连条枕巾也没有,枕头都黑了。” 石涛一一指点着房间里的摆设,嘴里不停的埋怨。 ”这屋子里面一股混合味道,都说不清有什么味儿,霉味儿,臭味儿,烟味儿,还有尿骚味儿。为什么非得找这么个地方呢?” 石涛真不明白出个差又不是来受罪。 “这不是便宜嘛!住宿费高了公司不给报,就咱那点工资都不够花的。”南平是为了省钱。 “是,你说的很对。但是咱也不能为了省钱不要健康啊!这里面这样你知道住过什么人?这卫生肯定是不行的,你不怕染上病吗?” 石涛觉得南平分不出轻重,还是开导开导他吧。 “为了省个钱最后落身病,我不知道你是在省钱还是在费钱。以后千万不要再找这种地方了,不要为了省这几块钱,而不顾身体健康。” “唉!好一点的宾馆都太贵,又便宜又好的很难找,几乎就是找不到。”南平很无奈,事实确实如此。 “我跟你说,我们又不是天天出差住宾馆,所以说没有必要那么节俭。出门在外吃住必须要保障,吃我们不一定要吃好,但是一定要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儿。住我们不一定要住得豪华,但是一定要保证安全卫生。” 石涛的责怪自有他的道理。 “像这个地方卫生都保障不了,安全更保障不了。如果你身上带着大量的现金,你睡得着觉吗?”石涛提醒南平,不要贪图一时便宜而忘记风险。 “是,是,你说的很对,下次我注意。”南平算是领教了。 “算了,我也不是没有受过苦,今天晚上咱就在这凑合一宿。如果明天走不了的话,再住宾馆你听我的。” 石涛不愿意为南平找了这么一个条件非常差的宾馆,而过多的去责备他。为了表示自己并不太在意,便违心的决定今天晚上跟他同住在这。 石涛跟南平经过交谈,把当前采购钢材的具体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今天下午公司财务也没有去汇款,这让石涛很恼火,这样明天一早就不能去提货装车。他提醒南平,明天一早必须催办货款,这是重中之重。 石涛把事情捋顺了,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和衣而卧,凑合着在这肮脏的房间中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南平退掉了这破败的房间。二人到外面吃了早餐,石涛便催着南平给公司打电话,让财务抓紧时间去汇款。 在南平跟公司联系时,石涛找出之前的电话,跟一个跑运输的老板进行了联系,问他有没有合适的车辆。 对方听到是石涛找车,便表示随叫随到,得到这个承诺之后石涛就放心了。 石涛再次跟南平核对了采购计划单以及货源情况,问询为什么一部分钢材南平不打算在省城购买。 南平说:“这部分货山北市也有,离厂也近,价格运费比较下来还便宜,我们为什么非要从省城购买?” “便宜多少?”石涛问道。 “一共便宜五十。”南平答道。 “你的脑子应该多转个弯儿啊!你以为你那是省钱呢?我告诉你那是费钱!明面上你是省了钱的,你是不是为了买那点儿钢材,你还要跑一趟山北市?你是不是还要找车专门拉一趟钢材?你是不是还要耽误至少一天的时间?你知道现在这些钢材需要多么紧迫吗?” 石涛连珠炮的反问,让南平无语了,可这还不算完。 “你为了省这五十块钱耽误了时间。你知道工程上的一天要多花费多少钱吗?这些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时间就是金钱,在物资采购上同样适用。”石涛又给南平上了一课。 南平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儿,自己考虑的不周,只想着省钱忘了效率,便说,“那咱们在这一块买吧。” “唉,这就对了,不光你省事儿,公司也能更早的收到材料,能够使工程尽快的完成,那不是五十块钱能买来的。记住要综合衡量。”石涛一副前辈的姿态,继续教导南平。 之后石涛至少催了南平三次,让他跟公司财务联系,是不是上午去银行汇款了? 在等待财务消息的时候,石涛接到了陈茜的电话。 “你怎么没在办公室?” “我又来省城了,帮南平运钢材。” “你都不管供应了,为什么还管采购的事呢?” “唉,我是来救火的,钢材供不上用了,领导让我来我能不来吗?” “你真是个热心人儿,谁的忙都帮。” “那是,特别是你的忙,我更愿意帮。” “哈哈!这话我爱听。这让我更想你了。” 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有了确切的消息,财务根本就没有去银行。石涛火大了,掏出手机就给胡尤打了电话。 “我说胡总,你是让我来省城帮着运钢材来了,还是让我在这帮着着急来了?你不给钱咱拿什么去买钢材?你真的让我去忽悠人家吗?那我可完成不了任务,不汇钱我就安排回公司了,这忙我帮不了。” 石涛跟胡尤没有客气,得不到领导的支持是什么事也干不成的。 胡尤听完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就急了,“一大早就让财务去汇款了,怎么现在还没汇呢?我这就给你问问。” 两分钟之后胡尤打来了电话,“啊,别着急,下午财务一定汇款,一定汇,耐心等待。” 挂了电话,史涛对南平说道:“好吧,即然老总都这么说了,我们还着什么急?走我带你去吃饭。”石涛便带着南平去了一家饭馆。 两个人一人点了一碗葫芦头,这也是当地的著名小吃。据陈茜介绍,这里的葫芦头有假冒的,不是所谓的真正的葫芦头,充其量就是猪大肠。 不管他是哪一部分肠子,石涛反正吃的很香,这或许是石涛觉得猪身上最香的一部分。对于这个爱好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只有他自己知道。 午饭后,两个人出了饭店,打了车,向计划提货的第一家贸易公司驶去。 石涛的意图很明显,单等公司汇款到账,在附近取了款之后,就可以叫车去提货了。 在出租车上,南平问石涛,“你出差经常坐出租车吗?” “出租车肯定不常坐,没有特殊情况还是尽量坐公交车,出租车票公司不给报销。”石涛答道。 “那我们今天为什么坐出租车不坐公交车呢?”南平有点不解。 “今天算我请你,不用你花钱,也不用你回去报销,好吗?”石涛笑了,“你平常不打出租吗?你提货装车怎么往返?” “我都是坐公交车。”南平老实答道。 “坐公交车?这里的贸易公司,每一家的钢材品种都不全,都是只经营一部分。我们买的货物品种比较多,哪一个公司也不能给你提供全部货源。你要想装车肯定要跑好几个单位,你坐公交车,那得多长时间?” “半天跑不了两家。”南平如实回答。 “是呀,从城西到城东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我这说的是打车,坐公交车时间更长。等你取到了提货单后,人家装车的都等着急了,谁给你拉货?”石涛责问南平。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知道,但是来回打车花的钱很多,公司又不给报,这让我们怎么干活啊?自己挣的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花的。” 南平的话又回到了跟最初挑选便宜宾馆一样的话题。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有些情况要具体的跟公司老总解释清楚,有时打车的钱他们也会酌情报账的。”石涛给他透露了一些内幕。 “那以后我就看具体情况吧,我也不能那么固执的只坐公交车了,太耽误事儿。”南平算是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下午一上班的时候,南平就接到了财务出纳打来的电话,说款已经汇过来了。 石涛催促着南平到附近的邮政储蓄银行取了款。虽然提的是现金,但是因为有两个人,在石涛看来应该能够保障安全。 石涛马上跟货运公司老板取得联系,老板当即给派了三辆货车,按照石涛指定的货场,前去等待提货。 老板将石涛的电话给了货车司机,同时也把货车司机的电话告诉了石涛。 石涛便与南平两人奔赴不同贸易公司,进行现场确认提货。 两个人电话联系,每提完一家货物,南平便给卖家结清账目,随即打车奔赴另一公司,同时货车随后到达货场。 就这样,在石涛紧锣密鼓的催促之下,经过一个下午,终于把三车钢材全部装完。 货装完了,石涛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没想到还会节外生枝。 ------------ 第76章 外传经千里遥想 钢材是装完了,新问题又出现了。之前装好的两辆车已经先后出发开往公司。第三辆车装完货,在结账的时候南平发现手中的货款不够了。 贸易公司的老板坚持付清货款才放行货车。 尽管石涛和南平低三下四的跟卖家百般求情,请求先放行车辆,他们为卖家继续催款,而卖方老板一定要坚持先付清货款。 双方谈判无果,第三辆车终究未能发出,被暂扣在货场。 石涛对这种情况也没有高明的办法,就是现在公司财务能够赶到银行去汇款,银行也已经下班了。 看来今天注定走不了了,石涛便和南平先到货场跟司机说明情况,并对其表示歉意,货车司机也表示理解。 石涛又给货运公司的老板打了电话,货运公司老板虽说无妨,但难免有些埋怨,石涛只好听着。 只能等待第二天公司财务汇款过来,再行结账发车。再在贸易公司停留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天色已晚,石涛就同南平先去找宾馆住下。 经过对附近几家宾馆条件的比较,石涛确定了一家进去入住。 当然卫生最起码要能够过石涛的关,还要相对比较便宜,两个人的补助足够用的。 在石涛的安排下,南平总算是没有再住那比猪窝还要龌龊的宾馆了。 石涛又领南平在附近餐馆去吃晚饭。任务还没有完成,石涛心里有些不痛快,所以晚饭也吃得很潦草,每人吃了一碗面条,便回宾馆了。 “为什么货款没有跟公司财务要够呢?”一进屋石涛坐到床边开始责问南平。 ”我测算了一下,我来的头一天跟贸易公司核对了,应该够用的,不曾想还是不够用。”南平也坐在了对面床上。 “还差多少?”石涛递给南平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十万。”南平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答道。 “怎么会差那么多?你不是核对过了吗?”石涛对南平的核对准确度产生怀疑。 “哦,现在我想起来了。咱们不是后来把打算在山北市购买的那一部分钢材又加进去了嘛,这个我没算上。”南平想起了出入所在。 “即便是加上那一部分,才五万多,也差不了十万呀!想一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出入?”石涛觉得南平还没有弄清全部原因。 “哦,对了,还有我到省城之后公司打电话又增加了部分预算,这一部分我发现并没有新的品种,只是个别的增加了量,我没有重新计算。”南平又补充道。 “你觉得那些值五万吗?”石涛对增加的预算具体有多少不清楚。 “正因为我觉得不太多,所以我才忽略掉。”南平低头抽烟。 “那说明还有出入,这次我见无缝管材比较多。”石涛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是的,这次无缝管确实比较多。”南平确认。 “你知道无缝管是不定尺的,也就是说即便是贸易公司给你提供重量,也是不确定的,这要到具体装车的时候才能够确定吨数,就是说你所核对的钱数是不准的。”石涛分析道。 “对于这种情况,我都打了富余量来着,每个公司都多着几千块钱呢。”南平也猜不到什么原因。 “你要知道我们今天的装货点是五家,每家如果多上大几千的话这就四五万块钱。明白了,问题就在这。”石涛比较肯定自己的分析。 弄清了原因,两个人也就不再纠结了。石涛连夜给胡尤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明。 胡尤在电话中也是长吁短叹,作为领导总要发一发官威,不免对石涛有些责备,“让你去就是帮忙的,对于这种情况为什么没有提前弄清?汇款还要等一天,不能及时把货拉回来。” “这个事情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而且对于公司增加预算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再一个就是不装货谁也不知道具体多少钱。总款项有出入这是正常的,况且我们采购的量很大,当初计算的富余量太小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在以往的采购过程中也有过类似情况。”石涛向胡尤解释道。 “好了,别说了,明天我给你们继续催款吧。”胡尤也没辙,再责怪也于无济于事。 跟领导汇报清楚了,石涛也就放下心来。 “接受这次教训,以后再有采购钢材的事情千万要记住,你手头掌握的货款一定要充足。这需要做一些细致工作,算得精准一些才不会让自己遭难。” 石涛对南平说道,是在埋怨,也是在指明发生这种问题的关键所在。 南平也感到由于自己的失误未能及时把车发出,觉得对石涛很抱歉。 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石涛安慰南平不要过于纠结,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就早早睡了,明天还有事要办呢。 第二天,两个人醒来,匆忙吃了早餐,便又奔向贸易公司了。 到了上班时间,南平跟公司财务进行了电话联系,听对方说领导还没有安排汇款事宜。 石涛觉得昨天晚上跟胡尤联系过了,而且他也答应汇款了,不便现在刚一上班就催领导,让南平再等一等。 两个人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就在这家贸易公司外面的长凳上坐等公司财务的消息。 到了九点的时候,石涛催促南平跟财务进行联系,然而得到的回答依旧是领导还没有安排,这让石涛有点着急了。 石涛又给胡尤打了电话,“胡总,你跟财务打过招呼让他们今天上午汇款了吗?” “我说过了,今天早上一上班就说了,怎么还没汇吗?”胡尤也疑惑。 “反正到现在还没汇。”石涛说道。 “等一等,等一等啊!既然跟他们说过了,他们就会汇的,你们就耐心等待,别太着急。昨天晚上已经有两辆车到厂了,现在正在卸货,有材料用了,不是那么着急了,等一等啊!” 听语气胡尤现在也不急了,还在安慰石涛。 既然老总都不着急了,石涛也不便再催促,一直在这里干坐着心里面也是很不舒服的。石涛想着跟贸易公司老板再交涉一下,让老板提前放行。 “您看,我们现在人还在这,等公司汇款到了之后,马上给您结清货款。您看是不是通融一下,先把车放走,我们人不走,可以吗?”石涛央求公司老板道。 “这种情况昨天已经说过了,你今天也不需要再多说了,我们头一次打交道,对你们不熟悉。我们公司原则就是结清货款放行车辆。这个公司也不是我自己的,我也不好违背这个原则,所以说还请您理解。” 贸易公司老板说话还算和气,但是态度依然坚决,没有松口的迹象。 石涛再三请求依然无果,没办法只好继续耐心等待。 又临近中午了,南平似乎很镇定,除了面无表情偶尔抽支烟外,基本上没有什么话说,他现在一切行动都听石涛的安排。 可石涛等的有点焦急了,如果现在财务再不汇款,他们今天又不能返回公司了,还要在省城住上一晚。 石涛催促南平又跟公司财务打了电话。回复说,今天没有去银行。这个消息让石涛简直要崩溃了。 石涛又跟胡尤打电话,“胡总,现在财务根本就没有去银行,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打算汇款。如果今天汇不了款,车是不能走的,我们也回不去。现在车辆已经压了一宿半天了,人家都已经催过我们两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放行。” “哎呀,财务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了,肯定有他们的难处,这种情况你还不知道吗?等一等,等一等。”胡尤在电话中继续安慰石涛。 “等没有关系,但是有几个情况我必须给你提前说清楚,省得到时候责怪我们。一个是车辆压车时间不定,耽误人家业务,人家说了今天再发不了车运费要加钱的。再有一个就是,如果公司不打算汇款,我们根本就走不了,要想走就得把这家公司的货卸掉,我们要承担装卸费的。这个提前给你说清楚,别到时不给报账。” “行了行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再给催一下,催一下财务。”胡尤急忙道。 也不知道胡尤怎么跟财务说的,反正到下午刚上班的时候,公司财务出纳便给南平打来电话,说款已经汇过来了。 南平和石涛马上去银行提款,回来赶紧跟贸易公司结清账目。当两人再到货场的时候,被扣的车辆已经放行走了。 终于完成了任务,石涛便和南平赶紧打车去了车站,乘上今天最后一辆火车南下回返。 火车上石涛收到一条来自陈茜的短信:省城好玩儿乐不思蜀,你还在外面逍遥快活? 火车穿越山洞信号不好,再者有南平在身边,石涛不愿意打电话,便回了陈茜短信:不思蜀只思人,是逍遥不快活。 当两个人赶到山北市的时候,天色已晚,这时已经没有回厂方向的大巴车了。 “我们怎么办?”南平没有遇到过这么晚还没回厂的情况,现在无车可乘,他真不知道怎么着好。 “像这种情况,看你怎么想了,如果你要打算回公司的话,就打个车回去,或者在车站附近拼个车也可以。这个点儿有拼车的,比大巴车不贵,而且也有车票能够报销的。” 石涛给南平提供解决的方法。 “还有一种方法,如果你不愿走的话,可以在市里住下来。这里的宾馆相对于省城要便宜的多,而且你也能够报销。如果没有其他事,明天一早可以乘大巴回厂。如果有其他业务的话,明天还可以继续留在市里联系业务。” 南平算是又领教一次,对石涛的这些经验他觉得确实很珍贵。 自己在遇到这种情况下几乎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回厂没车,打车花钱太多,自己舍不得住宾馆,又怕公司不给报,让自己左右为难。 听了石涛一番话,南平顿时心里开朗起来。 “还真是那么回事。”南平笑了笑,之前的满面愁云消散了。 “我无所谓,你想怎么着?”石涛问南平。 “咱先到汽车站,看看有没有拼车的,如果有咱就先回。”南平想采纳的是最省钱的方法。 两人到了汽车站,还算幸运,等了大概半小时之后还真就拼了一个面包车,把他们直接拉到了厂门口。 ------------ 第77章 解压力抽闲一望 石涛两天不在公司,办公桌上就堆了一大堆需要处理的文件。 一个月过完了,职工考勤表需要审核,还要进行工资计算。 返厂回来的海市职工差旅费要进行审核。 面对这些需要马上处理的工作,石涛焦头烂额。在他正犹豫不知道先干什么好的时候,陈茜来了。 一进屋陈茜满面笑容来到石涛桌前,“哎呀,好几天不见人影,我认当你不回公司了呢。” “我怎么能不回呢?这是我的根据地,这里有我想见的人。”见到陈茜,石涛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想见的人,谁呀?”陈茜笑意更浓,故意问石涛。 “我要是说,说曹操曹操到,可以吗?”石涛打趣陈茜。 “呵呵呵,你想见的人是曹操!”陈茜笑得更欢了。 “或者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以吗?”石涛改变了说法。 “哈哈哈哈!”陈茜笑声大了起来。 “要不我说,想谁谁知道。”石涛又说。 “哈哈哈哈!”陈茜笑得弯了腰。 “干脆说,想谁谁就来。”石涛还在一本正经地换着说法。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光想笑。哈哈哈哈!”陈茜的笑止不住了,眼泪都出来了。 “这就说明,老天爷让我能见到我想见的人,一见我她就开心。”石涛还故意绷着脸。 “你想见的人来了,两天没见,你没什么表示么?”陈茜止住了笑声,冲石涛一挑眉。 “当然有,而且是她希望的方式。”石涛坏笑。便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与陈茜面对面,四目相对数秒,石涛扳住陈茜的双肩,轻轻的吻了上去。陈茜立即积极的回应着。 可能石涛觉得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情怕让人看见,很快的他就放开了陈茜。 陈茜似乎意犹未尽,怔怔地看着石涛,好像怪他结束的太早。但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你是想念人,还是想念做这个事?”陈茜脸色泛红,在低声的问石涛。 “都想,而且还想些别的,但是在这里又不能实现,这就让我有点遗憾了。”石涛又开始坏笑了。 “切!说你是坏蛋还真是坏蛋,满脑瓜子净想什么呀!”陈茜的脸更红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石涛又要上纲上线。 “歪理邪说!”陈茜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美美的。 “不管什么理,也不管什么说,总之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也许是觉得在办公室里孤男寡女不宜待的时间太久,办公室这个地方说不定哪会儿就会有人来。陈茜已经见过了石涛,打算回化验室了。 虽然石涛有很多工作需要做,但他也不愿意让陈茜马上离开,有点恋恋不舍。陈茜往门口走的时候,他便跟着在后面送。 刚到门口,突然房门打开了,胡尤突然从外面开门进来。 这让石涛和陈茜两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忘了跟胡尤打招呼,而且当时两个人站的位置离的很近。 胡尤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关着门,还在门边儿站着,分别看了两人一眼,也是好奇,“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啊……没事,她说看看工资算出来没有。”石涛急中生智,赶紧编了个理由搪塞胡尤。 “行了,就这样吧,算出来回头告诉你。”石涛转脸跟陈茜说话,就像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实则是在催促陈茜快走。 “嗯嗯嗯!”陈茜也嗯了声赶紧出门去了。 没等胡尤再问什么,石涛不想让胡尤往他跟陈茜身上引话题。 “胡总,现在办公室就我一个人一大堆的工作,你看我又要管工资、管报销差旅费审核、管食堂小车班,还有门卫,还有一些文件乱七八糟的这么多,你觉得我忙活的过来吗?现在新工人又来了,还有档案整理,实在是忙,该给添个人手了。” 石涛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这让胡尤也感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这我跟……嗯……甄总商量一下,嗯,看看怎么着给你再添个人,肯定要添人的啊!你先干着,先干着。”胡尤先稳住石涛再说。 “胡总,有什么事儿吗?”石涛觉得胡尤来肯定有事,但他还没有说。 “噢,干么来着?噢,一会儿总公司要发个传真过来,我等一下。”胡尤挥了一下手,连忙说道。 “传真我帮你等就行了,传过来给你拿过去。”石涛不愿意让胡尤在屋里面等。 “不用,不用。这个传真不能让别人看。”好像这个传真还很神秘。 那石涛就不管他了,又继续忙他的案头工作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电话铃响胡尤接了,很快传真过来,胡尤拿了就急匆匆的走了,能看到他满脸兴奋的样子。 胡尤没有当场告诉石涛传真是什么内容,但是很快石涛就知道了,不仅是石涛整个公司的人也都知道了,因为传过来的是一份人事任免决定。 撤销西徙公司项目筹建指挥部。胡尤任西徙公司总经理,甄有才调回无机公司总部另有任用。 听到这个任命之后,石涛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胡尤到厂之后不久,几乎任何事情都在积极的插手管理,而甄有才却退居其次了。 甄有才要回总厂,西徙公司总要表示一下欢送的。胡尤让石涛通知食堂,晚上准备一桌饭菜为甄有才送行,并让石涛到镇上超市购买了几盒当地的茶叶,作为甄有才的送别礼物。 晚上的送别宴会石涛没有参加,因为他不够资格。第二天一早,石涛通知小车司机将甄有才送去了山北市火车站。 现在胡尤已经成了西徙公司的一把手,同样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召开中层以上干部以及各部门的管理人员专题会议,主要内容就是,一要排除一切困难加快项目建设。 二要组织好职工培训,进一步夯实新职工特别是当地职工的工艺技术,使之合格上岗。 第三是现在项目建设接近尾声,一定要注意工程质量,避免出现南辕公司的试车事故。石涛知道他讲的是阀门那件事。 其实胡尤这个会醉翁之意不在酒,会议内容也比较老套,即便是不说人们也都会按部就班地去做的。 他的目的就是向大家宣布他现在是公司的一把手,目前的掌权人,他在这说了算,一定要为他马首是瞻。 石涛发现胡尤很在乎他手中的权利,刚好趁他新上任跟他要人。 办公室的工作越来越多了急需添人。还真不错,胡尤也有郎崴颇那一股雷厉风行的作风,似乎是新学来的。 昨天当石涛跟胡尤提出要人的时候,他还说跟甄总商量一下,今天会后石涛张嘴一提,胡尤马上就答应了,在第二天就从当地职工中挑了一个人。 新到办公室的是当地的一个小姑娘,名叫白灵。 白灵正如她的名字,皮肤很白,人也水灵,微胖,中等个,说话很响亮。声音略显粗犷,但是没有陈茜的那种磁性,不具备陈茜那种声音的穿透力。 这个小姑娘倒是挺爱说,手脚也算勤快。石涛一看,最起码从面上看起来,能够胜任办公室的工作。 在对白灵进行了一番基本情况了解之后,石涛打算开始给她安排工作了。 “会用电脑吗?”石涛问白灵。 “会用。” “会打字吗?” “会的。” “打字速度怎么样?” “还可以吧,一般的聊天儿我都能跟得上。” “会做表格吗?” “也会,就是不太熟。” “这就够了,完全能够胜任办公室工作。”石涛听到白灵会用电脑他放心了许多。 “现在需要马上做的工作是算工资。你先把这考勤审核一下,看看有没有统计错误,之后我再教你怎么算。” 石涛先让白灵忙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干别的工作了。 “那行。”白灵答应得很爽快,将石涛办公桌上那一摞子考勤表搬了过去,认真查看起来。 在看到不合理的,或者是说不太明白的地方,及时地请教石涛怎么处理。 石涛看到白灵很认真,对这个小姑娘的工作态度给予了认可,之后的工作确实也没有让石涛失望。 白灵很负责,来了客人,她会第一时间去接待,斟茶倒水很有眼力。 电话铃一响,马上去接,有传真传过来会及时递给石涛看,或者去送给相关的人员。 办公室就一台电脑,白灵几乎一天到晚都占着,石涛反而没用的了。 石涛觉得有必要向胡尤再申请一台电脑。 没想到,这个胡尤还真是雷厉风行,没两天就让南平给买了一台,这样石涛就有自己独立的电脑了。 石涛发现白灵在计算工资的时候很费力。 原因是原先办公室的小伙子设计的工资表格,没有充分利用电脑自动计算功能,还得手工计算,数字是手填的,这样出错率很高,效率很低。 针对这个情况,石涛重新设计了一套工资计算表,只要把考勤考对如实输入天数工资就自动算出来了。 这让白灵很佩服,相比于之前的工资计算白灵也轻松多了,而且还不会出现计算错误。 可能由于白灵来了办公室,陈茜来办公室的次数明显的少了。或许她觉得即使来到办公室也不能单独跟石涛相处,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的话也就不愿来了。 有了白灵的帮忙,石涛的工作也不那么繁忙了,他也有空去其他的办公室转一转了。当然了主要是以各种借口去化验室看陈茜。 ------------ 第78章 借手机欠款结账 这一天,石涛在供应办公室遇到了陈茜。陈茜是来找秦峰的,南平出差没在厂。 “哎,来坐一坐,你好几天没过来了。”秦峰满面笑容赶紧招呼石涛坐下。 “怎么你也在这里?”石涛坐在南平办公位置之后并没有跟秦峰说话,反而转脸去问陈茜。 “是啊,我在找他。”陈茜指的是秦峰。 “你们俩天天在一个屋里呀,还有什么事儿非要跑到这里找他呢?”石涛是故意找话。 “我手机坏了,打不了电话了,早上的时候还能凑合,现在彻底不行了。”陈茜拿着她的手机晃了一下。 “手机坏了,换一个呗。”石涛说道。 “就是嘛,我就是找秦峰说这个事儿的,让他给我买一个,可他不给我买。”陈茜有点儿怨气。 “是啊,你怎么不给人家买啊?”石涛问秦峰。 “这不现在……嗯,还没钱嘛,过几天发了工资再买呗。”秦峰支吾着说道。 “那现在手机不能用了,等发工资还得等好长时间呢,最起码也得一个星期吧。” 石涛知道刚算完工资,等领导批了,再发下来还得几天。 “哎,对了,你不刚买一手机吗?把你买的手机给她用不就行了。”秦峰知道石涛昨天才在镇上买了手机,便有如此一说。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新买的手机,我自己不用给别人用,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进水啦?”石涛反驳秦峰。 “你脑子里面有没有水没关系,只要你把你新手机给她用就行了。”秦峰脸皮还真厚。 “你弄清喽,她是你老婆不是我老婆。她让你给买手机天经地义,你让她用我的新手机,你是不是不要老婆了?” 石涛明面上是说秦峰,暗里是在逗陈茜。 虽然这么说,石涛还是把新手机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冲陈茜说:“给,拿去用吧。” 陈茜听石涛这么一说,眼睛放了一下光,竟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拿手机。 “老婆肯定得要,这个不能让,不过手机也得用。哎,对了,要不把你旧的用用也可以。” 秦峰退而求其次,也没有执意再说用石涛的新手机。 “给人用旧手机合适吗?”石涛说着从另一个兜里把旧手机也拿出来了,与新手机摆在一起。 “合适合适,有的用就行了。唉,还能用吗?”秦峰倒是不在乎,赶紧把旧手机拿了过来。 “肯定能用,不能用我怎么好意思让别人使啊!不过前提是人家得想用才行。咱不能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这得征询人家使用者的意见。” 石涛对陈茜说,想听她的意思。 “能用就行。”陈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峰听陈茜这么说,赶紧把旧手机递给了陈茜,“你看看这个行吗?行你就先用着,我们省得花钱再买了。” 陈茜接过手机看了看,这是一款三星手机,比较小巧,握在手中很趁手。虽然是个旧的,陈茜还是比较喜欢这一款型,或许因为是石涛的,她更愿意用。 “那行,既然你们两个都愿让我用,我就先用着。等买了新的我再还你啊。”陈茜向石涛说道。 “还不还倒没关系。唉,不对呀,我怎么听秦峰的意思是说用我的手机就不给你买新的了,是为了省个钱。”石涛对陈茜说。 “是啊,我也听着是这个意思。”陈茜顺着石涛的话说秦峰。 “唉呀,过日子嘛,能省就省个呗。有的用就行了,等他这个再不能用了,咱再买新的。”秦峰不管三七二十一,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打算买新的了,旧的我也不让她用,噢,合着用了我的你就不买了。” 石涛以说秦峰抠门的方式,是想用话刺激秦峰,给陈茜买部新手机。 “哦,是啊,你原来不想给我买新手机呀!就让我用旧的来糊弄我,不是你的,还是别人的,那我也不用这旧的了。”说罢陈茜故意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哎呀!你就先用着嘛,还能不买呀!他这个手机是淘汰货,还能用多长时间?等用坏了咱就买。”石涛又把三星手机拿了回来,“来来来,把你电话卡装上。” 秦峰这会儿显得很积极,把陈茜的旧手机拿过来,取出卡装在三星手机里面。 “唉,对了,你这手机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不用了?”为了能够更了解这部手机,秦峰赶紧问石涛。 “这个手机没大毛病,就一点,如果打的时间太长了会发烫,超过十分钟就有可能自动关机。当然了,重启后还是能用的,电池续航时间越来越短了,原先半个月充一次电,现在一个星期就得充一次。” 石涛把手机的毛病说了说。 “没事没事,一星期时间也够长的,能用能用,你就先用着吧。”秦峰听石涛这么说挺高兴的,赶紧把手机塞到了陈茜的手里。 陈茜拿着这个手机,其实心里也挺高兴,不知道她是因为又有手机可用了,还是因为这部手机是石涛的。 “既然你们认为没有问题,那就用吧。”石涛心见一种异样的感觉。 “唉,回头把充电器给拿来。”秦峰没有忘记要充电器。 “行,我找到给你。”石涛答应了。 “唉,我里面有很多有用的信息,千万别给我删了。” 石涛叮嘱陈茜。其实他的意思是提醒陈茜看看那些短信,那是她与陈茜之间的通联信息。 这些短信承载着浓浓的情意长长的思念,石涛一直保留着,会时不时的拿出来温习一遍。 或许陈茜也明白石涛是什么意思,当看到石涛存在手机里的这些他们过往的交流时,也是思绪万千,心潮澎湃,觉得那些短信是他们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人情谊的文字见证。 “唉,还有一件事,本来我找秦峰是想跟他说的,正好你过来了一块儿跟你说一说,就是我哥那扫帚钱什么时候给呀?”陈茜问石涛。 “对呀,什么时候能把钱给结了?”秦峰连忙跟着问。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开票了吗?你管库房的不知道吗,没有票据怎么入账,入不了帐财务怎么付款啊?票开了没有?”石涛反问秦峰。 “哎呀,这个票怎么开呀?我也不知道,听说还要上税,挺麻烦的。”秦峰为难道。 “是啊,他没办法,他说这票他找不来,这个人很笨的,不靠谱,我催过他好几次了。”陈茜埋怨秦峰道。 “这个就怪你了。扫帚一拉来我就跟你说过要开票,这么长时间了你不开,没法支钱。”石涛说道。 “要不你给想法开张票吧,他是没指望了。”陈茜说,“我哥催我好几次了,弄得我也没有办法,我把钱先给了我哥一半,要不怎么买手机没有钱呢?”陈茜说了她的困难。 听陈茜这么说,石涛感觉怪不舒服的,让人家做了扫帚解决了厂子当时的急用之需,现在钱都支不了。还害得自己的情人这么左右为难,先行垫付了,弄得现在没钱花。 “那好吧,我想法把票开了。”石涛把事揽了过来。 “唉,这就对了嘛,我们是朋友嘛,这个忙你必须得帮。”秦峰一听说石涛会帮忙开票,高兴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陈茜也高兴了,没有了刚才的不愉快,“那你尽快一点儿,我们等钱花。”陈茜似像在跟石涛撒娇,可能因为秦峰在身旁不便显得太明显。 “尽快吧!尽快把这事儿给你们结了,省得老惦记着。”石涛让他们放心。 这个事还没有完,又过了大概一个星期,石涛的票还没开来,陈茜又到办公室去找石涛了。 “票开了没有,我哥又在催扫帚钱呢。我现在也没钱给他。”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这我得有机会上山北市找人开。怎么?你现在缺钱花吗?” “是啊,钱都给我哥了,工资还没有发,现在买个菜都成问题。”陈茜确实感觉到困难了。 “你这样,我这里有两千块钱,就当是扫帚钱,该还你哥的还你哥,跟公司要账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 石涛刚好手头有些钱,便先行把钱给了陈茜。这样也好,石涛也不会老拖着开票的事了,他逼着自己尽快把这个事情落实。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没钱花,我也不会找你的,你还有花的吗?”陈茜收了钱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咱俩谁跟谁呀?我这里还有些,再说马上就要发工资了,前几天财务没有钱所以没发,工资单已经批了,估计下一周发。” 石涛给陈茜吃了一个定心丸,陈茜高高兴兴的回了化验室。 不能再拖了。石涛便跟南平联系,让他找一个供应商给开一张扫帚票据。 南平起初支支吾吾,说什么人家谁愿意给开呀,这怎么开呀,这开了怎么结账啊,等等一些问题给石涛提了出来。最后石涛给他解释了一番,让他开完票给石涛就不用他管了。 好说歹说,还算不错,南平最终还是给石涛送来了一张开好的票据。就这样石涛办完手续把钱支了,这个事算终于了结。 ------------ 第79章 恶治理丛生乱象 甄有才之所以调回无机公司,是因为南辕公司出事了。 原来,由于当地工人责任心不强都不愿意认真学习操作规程,以至于对操作程序不熟练,在没有培训合格的情况下就上岗了。 生产过程中由于工人违反操作规程,致使有毒气泄漏,当地一名男工身亡。 死亡工人上有老下有小,失去一个劳动主力家庭生活塌了天,亡工家属在公司大吵大闹,使得公司领导一度不能正常办公。 现在执政的经理控制不了局面,赶紧请求郎崴颇派人支援,前去平息事态。 想来想去郎崴颇决定派甄有才,前去处理相关事宜。 当甄有才得知要他解决这种棘手问题的时候,有很大的不满情绪,便跟郎崴颇吵闹了一番。 郎崴颇一怒之下,专门为甄有才下了一个文件,任命他为主管集团公司的安全总监。 这样甄有才也就没有理由再推脱了,无奈之下只身前往南辕公司。 经过一系列的工作,甄有才安抚了职工家属,并且按相关法律条款给了家属相应的赔偿。 亡工家属还想多要一些钱,为了平息事态,郎崴颇也想把事情早点处理清,便允许甄有才又给了亡工家属一笔抚恤金,这件事才算了结。 针对事故教训,甄有才又监督南辕公司安全部门进行了整改。 修订了安全条例,采取了一些新的做法,进一步完善安全管理制度,使得南辕公司的安全管理工作上升了一个台阶。 广大职工的感觉是更麻烦了,这项工作增加了很多业务量,但是为了生产安全又不得不按章办事。 甄有才在返回海市之后,又对安全工作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由于无机公司本部的车间均已停产,他的这些新想法只好在市东公司和农料厂推行了。 农料厂有一套自己独立的管理体系,根本就不听他那一套 也就只有在市东公司去实行。 出现这种情况甄有才觉得很窝囊,身为公司副总经理,又是安全总监,有令难行,觉得自己被郎崴颇耍了,职务明升暗降职大权小。 心里面总是愤愤不平,觉得郎崴颇在有意刁难他,很多事情对他好像很不公平。 南辕公司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而让别人摘了成果。西徙公司马上就要建成了,可又把他调离。南辕公司出了安全事故,又让他去救火。 对郎崴颇的这些做法,让甄有才看来就是完全针对他,是在故意整他。他感觉到自己在受排挤,带着这样的情绪干工作,总会很不舒服的。 汪费仁本来就是郎崴颇的忠实傀儡,所以在日常的工作中也经常给甄有才出难题。 本来甄有才的能力在汪费仁之上,两人当初都是总经理的候选人。 现在汪费仁当了总经理,甄有才心里面有气说不出,觉得在公司里这样干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便决定辞职了。 甄有才辞职之后,先是去了南方某一个类似的工厂,干了两年多又回到了海市一家私人企业,后来因为功勋卓著被老板委以重任。 甄有才的辞职,对无机公司来说影响巨大。一些原本跟甄有才关系不错的中层干部、技术人员,在公司不受重视无所事事。 看到一些没有什么能力的人纷纷得到升迁,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感觉到自己的职业生涯在无机公司没有什么前途了,也纷纷辞职。 对于很多技术人员的辞职,郎崴颇并没有出台政策进行挽留,反而作为一种排除异己的手段推行下去。 让那些他看不顺眼的,或者是说不服管的,甚至说是碍手碍脚的,很多正直的敢说真话的人,都被雪藏了。时间久了,他们便自动选择了辞职。 说起来,不是公司不让他们干,是他们自己不干了。这在外面看来反而是这些辞职人员的不是,与郎崴颇的政策没有半毛钱关系。 掌握权力的多是一些能力有很的人,这也导致了公司的工作效率低下。 有事没人干,干事的人干不好,再加上现在资金短缺,要账的人踏破门槛,这使得公司形象一落千丈。 以前公司来的客人都是向公司推销货物的,或者是采购商品的,现在公司来的大批客人都是来讨债的,几乎每天都会看到有多部外地车辆进出厂门。 郎崴颇平常办公都在京都,只会偶尔才来无机公司。应付这些讨债商家,成了汪费仁每天的主要工作,他的办公室里面经常客满。 不管是敬上多好的茶水,奉上多么名贵的香烟,也不能看到众位来客的笑脸,因为他们讨不了钱去。 最初枉费仁觉得自己当了总经理权力很大,曾经一度趾高气扬,对来访的客商待搭不理。然而他想不到的是这些人里面什么人都有,汪费仁经受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 当公司有了些许资金的时候,诸位客商有消息灵通者便能及时得知,也随即到厂讨债。 见从汪费仁手中很难要到钱,便有人开始琢磨着走他后门了。 人们见这种方法可行便纷纷效仿,汪费仁财路大开。 郎崴颇知道这些情况之后,对汪费仁大发雷霆。枉费仁毕竟是郎崴颇的心腹傀儡,便适时的进行了上供。 这样不仅平息了郎崴颇的怒气,也保住了他总经理的位子,两人各得其所。 高层领导的龌龊丑陋之事在职工中广为流传,但是当着他们的面都只字不提。 看到公司这种情况几乎无药可救,又一批有识之士有骨气之人先后辞职。 常晓昶的推销能力应该说是很强的,看到公司如此混乱,对自己在这里的前途感到渺茫,便毅然辞职,独自开辟一方。 丁德志先是在市东公司设备处干得好好的,后来因为说话得罪了市东公司的经理被排挤了,被汪费仁调到了一分厂去留守看场,相当于副主任去当门卫。 丁德志看到自己已经不被重用,在公司的发展前途已无望,一气之下也辞职不干。之后他到了东部省,也在一些类似的行业打工。 以上这些信息是石涛后来探家的时候听马娟说的。 当很多被公认的有才干的中层干部纷纷辞职的时候,谁也不曾想到,只会溜须拍马的苟耀伟也辞职了。 其实人们都不了解真相,苟耀伟的辞职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的,是被郎崴颇胁迫的。 本来苟耀伟负责管理焦化厂的一个车间,主要工作就是监督车间里的几名工人,为别的公司代加工中间产品。 车间生产任务不多,他本人的工作量也不大,多数时间都是无所事事。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热衷工作的人,经常东游西逛,当他来到财务室的时候,看到了杨琼。 苟耀伟起了歪心思,他每天都往财务室跑,借工作之名一待就是一天,这让杨琼很厌烦。 可因为苟耀伟是车间领导,她不好意思往外赶,但苟耀伟在场的时候又感到很不自在。杨琼非常的苦恼,考虑到工作关系,就勉强委屈的忍受着。 苟耀伟经常来骚扰杨琼,见她并不明显拒绝他,就有些得寸进尺,便在她面前说一些露骨的龌龊之言。 杨琼也不愿意跟他当面翻脸,只是对他这些丑陋言语不予理睬罢了。 可杨琼的懦弱更助长了苟耀伟的嚣张气焰,开始对杨琼动手动脚。杨琼对此不能容忍了,便斥责苟耀伟,但苟耀伟并未加以收敛。 让杨琼更为愤怒的则是,苟耀伟居然搬来了一台手提电脑,在杨琼面前给她播放不堪入目的镜头。 这让杨琼再也受不了了,当场跟苟耀伟翻了脸,对他大声斥责,“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滚出去!”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苟耀伟不着急不着慌,或许财务室外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吵闹,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苟耀伟提醒杨琼仔细看看里面的主角是谁。 杨琼本来是不想看那些画面的,可当她看了一眼之后竟然一下惊呆了,马上就停止了呵斥。她浑身颤抖,头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时没了反应。 苟耀伟见状趁机而威胁道:“这些东西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既然跟别人做的,自然也能跟我做,你又没什么损失,有什么顾虑呢?跟谁做不是做,何况我比这个老家伙还年轻还帅气,你不吃亏。” 苟耀伟的无耻让杨琼更是怒不可遏,可自己势单力薄,当下不能过分刺激苟耀伟。苟耀伟的说辞反倒提醒了杨琼,她要想法惩罚他。 想到这,杨琼反而镇定了,“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了。我就告诉你,我,你是不能动的,否则你会有灾难降临。” “哈哈哈哈!你不用拿这个吓唬我。我不信那一套,我又不想别的,就那点事儿,你就从了不就完了嘛。”苟耀伟不怕杨琼的威胁。 “在这里反正不行。”杨琼要使缓兵之计。 “那你说在哪里?”苟耀伟看到即将得逞很是兴奋。 “今天晚上去我家。”杨琼回答的很爽快。 “你家方便吗?”苟耀伟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家没人,就我自己。”杨琼现在完全镇静下来。 “那成,下了班我找你。”苟耀伟信以为真,搬起电脑高高兴兴的走了。 杨琼赶紧掏出手机给郎崴颇打了个电话。 就在这天晚上,苟耀伟被秃子带着两个人堵在了杨琼的家里,说他是私闯民宅侮辱妇女,非要拉他去派出所。 苟耀伟跪地磕头百般求饶,被一顿臭揍之后小命又受到威胁。后来又在秃子等人跟随下,回家取了电脑,当着他的面把电脑砸了个稀巴烂。 第二天,苟耀伟就到劳资处办理了辞职手续,同他老婆一起离开海市去省城另谋生路了。 ------------ 第80章 携美同行奔家乡 白灵来到办公室为石涛分担了不少工作,像那些日常琐碎的杂务已经不再需要石涛操心。 石涛可以专心处理一些重要事务,很快就把以前积攒的工作处理差不多了。 石涛离家已经七个月,现在办公室不太忙了,有白灵在办公室日常事务完全可以应付的来,石涛便向胡尤提出申请回家探亲。 没想到的是,胡尤答应的很痛快,这让石涛很高兴。但是胡尤同时提出来一个要求,让他明天就走,带一个人回总部进行培训。石涛连想也没想就爽快地答应了。 当第二天石涛启程回家的时候,没想到跟他一同回海市的居然是陈茜。 这让石涛惊诧万分,更是喜出望外,他不知道陈茜为什么要去总部培训,培训什么? 要弄清这些问题,一问陈茜便知,现在急着赶路,石涛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问这些,路上再说吧。 陈茜早已准备好行李在办公楼前等候了,秦峰前来送行。 石涛下楼前给自己叫了车辆。 秦峰与陈茜小声嘀咕了几句暂短的离别话语之后,便冲石涛喊道:“唉!好好照顾我老婆!” “放心吧,丢不了,保准让她满意。”石涛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对秦峰笑道。 “那就辛苦你了。”陈茜深情的望了石涛一眼,小声说道。 石涛看陈茜满面容光也很兴奋。 司机严师傅开过车来,打开后备箱,在秦峰的帮助下石涛把行李放好,二人便乘车前往山北市。 考虑到有司机在场,石涛跟陈茜没有说过多的话,他觉的两人有的是时间交流。 陈茜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车窗外,公路侧面的小河水面时宽时窄,傍着公路弯弯曲曲向前流淌。 山上的植被已经郁郁苍苍,春天还没有结束,这里似乎已经到了盛夏时节,俨然一派生机勃勃之像。 一幕幕景物向后飞逝,石涛感觉到汽车开得轻快,就如同自己的心情,感觉到格外的轻松。 回家的喜悦加上陈茜陪同带来的愉悦,让他觉得这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就连汽车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面产生的颠簸,都让石涛感觉就像车座靠背在给他按摩。 到了火车站,取了行李石涛便让司机严师傅返程了。 站在车站广场,石涛与陈茜面对面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相互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的同时伸出了手臂,相互搭上肩膀,欢呼着跳起来。 两人的行李散落在地,他们都没在意。 欢呼过后,石涛带着陈茜到车站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品和水,准备在路上吃。 进了售票厅,由陈茜看着行李,石涛去排队买票。 “两张卧铺票,都要下铺。”轮到石涛买票了,石涛冲小窗内的售票员喊道。 “只有一张下铺了,中铺还多。”售票员回答道。 稍一沉吟,石涛便说:“那就要一张下铺,一张中铺。”石涛又赶紧补充道,“最好在一个隔间。” “好的,稍等。”售票员很快就出了票。 买票回来,石涛把车票给陈茜看了,说道:“有点遗憾,只有一张下铺。” “是有点遗憾。不过没关系,跟你在一起什么铺都可以。”只见陈茜眼放精光,嘴角一扬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是,有关系的是人,而不是床。”石涛戏虐道。 “是铺不是床,又想什么呢?”陈茜轻轻地打了石涛一记粉拳。 “床铺床铺,床铺不分家,床就是铺,铺就是床,都是一回事儿嘛!”石涛好像很享受陈茜的拳头,越说越兴奋。 “哈哈哈哈!”陈茜又哈哈笑了。 “走吧,去候车室,马上就要开车了。”石涛拎过行李,便与陈茜走向候车室。 不久开始检票,上车后两人到卧铺车厢找到铺位号。 “你想在上铺还是下铺?”石涛让陈茜选铺位。 “我无所谓,你选。”陈茜放下行李道。 “下铺比较方便,中铺比较安全。”石涛说道。 “最不安全的因素就是你!”陈茜一指石涛。 “那我让乘务员给我换个隔间。”石涛作欲走状。 “唉唉唉!”陈茜一把拉住石涛,“有你,我还能不安全吗?” “我在,你安全有了,只需要方便了,下铺是你的。”石涛就这样做了决定。 石涛取出零食,将两人行李放好,与陈茜坐在下铺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 “你怎么突然想去参加培训?”石涛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陈茜会参加与她不相干的财务培训。 “昨天胡尤去了我们化验室,说是在我们中间找一名当地职工,去参加总部的财务应用软件操作培训,为期十天左右,看谁愿意去。” “他这么一说,你就是同意了?”石涛觉得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最初没有人报名。胡尤说学了这款软件可以调到财务处,我想财务这个岗位比化验要好。如果我将来不在这厂里干了,我还会一门技术,即便是将来用不着也无所谓,艺多不压身嘛。想到这我就报名了。” “没想到你还有远虑。”石涛插话道。 “没想到的是,就我自己报名,那帮子女娃谁都不报。胡尤一看我报名了,马上拍板同意,说今天就去海市,派车送我到车站。” “你真是脑瓜子一热就做了决定,秦峰怎么同意的?”石涛笑道。 “我做的决定他有权更改吗?”陈茜似乎对自己的权威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倒是。唉,你为什么昨天没跟我说你要参加培训的事呢?”石涛这会儿还不明白为什么陈茜没有及时告诉他。 “其实不完全是我跟你说的那么轻松,”陈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当时决定了之后就下班了,我跟秦峰在路上说了这事,怎么着我也得通知他一声吧。没想到他不同意,说什么财务哪有化验室好,说我就是想出去疯,弄得我没了好心情。” “你本来就是想出去疯。”石涛坏笑道。 “去!你也这么说我。吃完晚饭又继续吵,直到睡觉心情一直不好,也就没跟你说。今天早上我早早就醒了,看我收拾行李依然不高兴,秦峰终于说了软话。不再干涉我培训的事了,帮我收拾好行李,送我到了厂子。” “我说没有那么简单吧,肯定有一场战争。”石涛递给陈茜一瓣桔子说道。 “本来我心情不好,但看到居然与你同行,我心情一下子大好,这比什么话来劝我都管用的多。胡尤昨天没有说,你陪我一起去呀。”陈茜没想到为什么这么巧,石涛会跟她一同去海市。 “啊!是这样,我回家也是临时起意的。等我找胡尤的时候,应该是你们已经下班走了,没想到他答应的很痛快。我本来没打算今天走,可他让我今天就走必须带一个人,可他也没有说是你呀!今天当看到是你的时候,我也是惊喜万分。”石涛说道。 “那也是啊,你打算回家,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呢?”陈茜也不明白石涛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哎呀,我觉得昨天比较晚了,是想今天上了车再告诉你的。你说我们两个在工厂里众目睽睽之下依依惜别,我觉得那种场景都有点儿不对劲儿,还不如我们在电话里说我们自己想说的话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茜笑了。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引来周边坐着的几位乘客瞩目。看到有人在注视他们,两个人同时禁声了。 “唉,胡尤跟你说了没有,去了食宿怎么安排?”石涛关心道。 陈茜眼睛盯着石涛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抿嘴笑道:“没有,他让你安排。” “让我安排那就好说啦。我们家紧挨着公司,三分钟就能走到办公楼,你可以在我们家吃,在我们家住,怎么样?这样照顾您满意吧?” 石涛想都没想便把自己的心里话随口说了出来。 “真的!”陈茜的眼睛放光,“那太好啦,梦寐以求啊!” “你同意了?”石涛本来是逗弄陈茜,没想到她居然答应的很爽快。 “当然!你安排的我能不同意吗?咱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陈茜似乎吃定了石涛。 石涛反而有点儿遭难了,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陈茜认了真。 石涛是没得问题,这不毕竟还有尚美呢吗,尚美同意吗?怎么可能同意他领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去家里住呢? 石涛心里敲起了小鼓,我本想逗弄眼前这个女人开心,没想到把自己逗得反而不开心了。 如果现在反悔的话,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随便反悔呢? 说不反悔吧,在这一路上我还能够撑着,可到了海市她要真要跟着我回家,那家里还不炸了锅呀,让我怎么收场呢? 石涛心里想事,全表现在脸上,他的脸阴晴不定。 陈茜看着他表情的频频变化,刚才还兴高采烈,这会儿阴云密布,竟然哈哈笑了起来,突然又想起周边有人关注,便立时止住笑声。 “你笑什么?”石涛不明白陈茜为什么会笑。 “你被吓着了吧!”陈茜又哈哈笑了。 至此,石涛终于明白被这个小妮子耍了,那一番话是陈茜逗他的,没曾想自己在这上了半天的愁竟然是个乌龙。 “你好坏呀!”石涛眯着眼,端详着陈茜,也不禁笑了,心里面越发的喜欢这个有情调的女人了。 ------------ 第81章 近乡情怯终到厂 火车到达中部省省城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三点了。石涛带着睡眼惺忪的陈茜下了火车,走出出站口,到售票厅购买去海市的车票。 本来四点就有一趟开往海市的列车,但是这让石涛有点纠结。 如果坐这一趟车到达海市才五点多,虽然天已经放亮了,但公司还没有上班,在上班之前怎么安排陈茜?这是个问题。 把陈茜放在大街上是不可能的,也不是石涛的风格。给她找个宾馆,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因为他还不知道公司怎么安排陈茜的住宿。 如果把陈茜带回家的话,这个时候尚美还没有起床,那就会让尚美产生种种猜疑,而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思前想后,石涛还是觉得晚一些回去的好,于是他便选择了七点钟的这趟列车,购买了车票。石涛带着陈茜到候车室候车,两个人坐在椅子上,背靠背又睡着了。 在六点半的时候醒了,石涛买来了包子,与陈茜就着矿泉水算是吃了早餐,随后两人便跟着人流去检票。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海市。出了车站口,石涛带着陈茜往生活区的方向走去。 “我们家离车站很近的,步行十分钟就到。现在我老婆已经上班去了,你跟我回家认认门,洗漱一下再去公司报到。”石涛对初次来到这陌生之地的陈茜说道。 “那行吧,一切听你安排,反正我是两眼一抹黑,你把我卖了我也不知道。” 陈茜一想也是,脸都还没洗怎么好意思去班上。虽然她并不真的想去石涛的家,但是眼下也只能如此,到他家洗漱一番了。就这时她也没忘跟石涛开句玩笑。 “要真能把你卖了,我可就发了。”石涛笑道。 到了家门口,石涛找出带走的钥匙开了房门,把陈茜让进了屋。 进门后陈茜没有出声。石涛看了看她,然后又到两个卧室里看了看,确认尚美不在家这才招呼陈茜。 “把行李放沙发这吧。”石涛说道。 “你们家的房子很好嘛!比秦峰的房子户型要好。”陈茜没有什么顾忌了,还没放下行李便开始夸房子了。 “行了,别说房子了,先收拾收拾你自己吧。洗手间里有洗漱用品,自己去吧。”石涛催促陈茜道。 “洗漱用品我自己带着了,只要有水就行。”陈茜从行李中翻出来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 石涛做了壶水,刚倒杯里,陈茜便走出洗手间。 石涛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洗漱之后更是神采奕奕,与刚才的慵懒简直判若两人,这似乎就是最初他见到的那个洋娃娃,又回来了。 见石涛看着自己发呆,陈茜“唉”了一声,“发什么愣啊,你不也得洗漱啊。” “哦,哦,我在看美人出浴图。”石涛调侃道。 “呵呵,又乱发感慨了,什么出浴图,想多了吧。”陈茜笑道。 “噢,嗯,不是出浴图,是美人洗漱图。”石涛又改口了。 “洗漱你也没有见,别在这瞎说了,快去洗吧。”陈茜推了石涛一把,自己坐在沙发上继续擦她那未干的卷发。 “应该是美人洗后图,不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石涛向洗手间走去,嘴里还在一直嘟囔着。 “去!还没完没了了。”陈茜在身后嗔道。 石涛很快洗漱完了,人也精神了许多,已经没有了旅途的疲惫,这让陈茜看着也是眼前一亮。 “这还差不多,有点儿人模狗样了。”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人模狗样,这叫人模人样!”石涛纠正道。 “哈哈哈哈!”陈茜爽朗的笑了。 “别笑了,先喝点儿水,再去公司。”石涛把茶几上的水杯挪到陈茜面前。 “水就不喝了,路上喝了不少呢。你说咱怎么去公司?”陈茜不想再休息了。 “公司就在生活区的东侧,拐过弯儿去,就能看到厂门。南边那个楼就是办公楼,财务处在一楼,很好找的。”石涛介绍着公司的位置。 “怎么?你不带我去吗?”陈茜见石涛把地址说的如此详细,有不想带她去的意思。 “嗯,不是……你这个……”石涛摸摸头,“我带你去合适吗?”石涛在去与不去之间心里很纠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你从西徙公司带来的培训人员,你带着我去公司报到,这不很正常吗?”陈茜诘问石涛。 “嗯,对……是,我肯定要带着你去,没有问题!”石涛自己给自己打气。 “我怎么看你的意思是不想带我去,你怕什么?怕见到你老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陈茜似乎有些生气了。 “我不怕!我怎么会怕呢?我这就带你去。”石涛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看你这么犹豫不决,不愿意去就算了,我自己去。”陈茜背起小包就往外走。 “我肯定愿意去呀!你让我想想怎么说,等一会走。”石涛拉住陈茜道。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发现你到了家怎么像变了一个人呢?”陈茜似乎对石涛有了看法。 “我还是我,还是喜欢你的那个我。你还是你,还是我喜欢你的那个你。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我们都没有变。” 石涛在打岔,自己说着绕口令,他想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不安。 ”扑哧”一声陈茜又笑了,“你在自欺欺人,自己糊弄自己。” “噢,我明白了,变的是环境,这个环境变了,我们得适应环境。” 石涛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他看到陈茜有了笑容,知道没事儿了。 “走吧,我们去公司报到。”石涛二人出得门来,确实走三分钟就赶到了公司。 在财务总监的办公室,石涛打过招呼,并向总监介绍陈茜。 “这就是西徙公司的陈茜,来参加培训的,我把她给带过来了。” 财务总监告诉石涛,来参加培训的人员都在会客室,让石涛带陈茜过去。 会客室在楼道西头,是一个独立的屋子,里面有沙发和茶几,专门为来客准备的临时休息室。 石涛把陈茜带进会客室,一进门便看到了杨琼在这里。 尚美也在,还有几位财务处的会计是石涛认识的,有几位不认识的,她们正坐在沙发上相互聊天。 见有人来,都纷纷让座,陈茜坐在了沙发上。而石涛觉得自己坐下不太合适,便依然站着。 尚美站了起来,来到石涛面前,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打个电话?” “我刚到,刚到。”石涛看了一眼尚美支吾着说道,又扫了一眼杨琼,还看了看陈茜,觉得自己在屋里呆着很尴尬,“没事我回去了。”转身向外走。 尚美随后跟了出来,“你等会儿。早饭吃了吗?你回家了吗?” 见尚美这么关心他,石涛走两步让开门口转过身来,小声地对尚美说: “早饭吃过了,行李也放家里了。怎么回事儿?你们也参加培训吗?”石涛赶紧转移话题。 “是呀,我们财务几乎所有人员都要参加培训。这是你们公司要参加培训的人吗?”石涛知道尚美说的是陈茜。 “是。”石涛回答很简单,他不想跟尚美多说关于陈茜的话。 “那你没事就回家休息吧。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回去再做。”尚美对石涛的突然回来表示非常的关心,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不用,你先忙,你先忙。我去串个门,一会儿我就回家了。”石涛想赶快离开这里。 尚美返回会客室。 石涛往外走,他似乎觉得自己还不想就这么离开,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上楼去了公司办公室。 “邹师傅好!”石涛见邹师傅便打招呼。 “哟,石涛回来了,好长时间不见你了,快坐快坐。”邹师傅见石涛到来赶紧让座。 邹师傅给石涛倒了杯水,石涛掏出烟递给邹师傅,自己也点上一支。 “我想你们了,这不回来就来看你们嘛。其他人呢?”石涛见办公室只有邹师傅一个人,便问道。 “啊,那不财务培训吗?都去会议室忙活了,我岁数大了就没去。”邹师傅解释说。 “噢,是有这么回事。”石涛点头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邹师傅问道。 “刚到。”石涛抽了口烟。 “刚到家你就来公司看我来了,你这情义让我怎么好接受啊?”邹师傅觉得石涛肯定是有事。 “是这样,那边也有培训的,我给领来了,过来报到,所以我就来了公司。”石涛如实回答。 “哦,这就说得通了。我说呢,不回家先到公司,这从人情上都说不过去呀!”邹师傅笑道,“怎么样?在外面生活工作还行吧?” “还行,还行。”石涛不想详说西徙公司的情况,便简单的回答了邹师傅,他转而问道,“什么人给他们培训?” “请来的财务专家,可能财务要上什么新软件,给上上课,就这么回事。”邹师傅也不是知道的太具体。 “培训多长时间?”虽然石涛听陈茜说是十天,但他觉得这里面可能有水分,想在这里确认一下。 “说是十天,也可能七天,这要看他们掌握操作的快慢程度而定。”邹师傅说道。 “驻外公司人员的食宿怎么安排的?”石涛之所以这么问,他是惦记陈茜。 “这个办公室已经统一安排了,让她们吃就在食堂就餐,住呢就在西边不远的连锁旅馆,她们几个人都住那边。”邹师傅说道。 听邹师傅一说石涛心里清楚了,也就不再惦记陈茜的食宿问题,解开了心中的疑惑石涛打算走了。 “刚下火车还有点儿困,我回家再睡一觉,就先告辞了。” “好吧,好好休息休息,有时间再来啊!” “那就再见。” 石涛告别了邹师傅,便下得楼来,他下意识的向财务这边看了一眼,正见杨琼刚好走进她原先的办公室。 石涛心里一惊,“她也在这里办公吗?” ------------ 第82章 寻访旧识都说胖 石涛稍一犹豫,见楼道里没有其他人,便转身向杨琼所在的办公室快步走去。 杨琼的办公室门是敞开的,她在找东西,见石涛去而复返,一下子就停止了动作。 “你什么时候调回来的?” 石涛对杨琼调职任免一无所知,对她突然出现在无机公司财务处感觉到很意外,一心想知道个究竟。 刚才在会客室当着众人的面,他没好意思直接去问,甚至都没有跟杨琼打招呼,只是扫了她一眼,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不再关心杨琼。 这会儿趁她一个人在屋,想要马上去解开心中的疑惑。 “昨天。”杨琼的美目直直地望着石涛走进来。 石涛的再次出现,让杨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刚才见到石涛突然进到会客室里面,她也本想打声招呼,见石涛似乎很尴尬,便忍住了问候的冲动。 现在石涛又突然出现在面前,让她既惊喜又意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琼眨眨美目,石涛在会客室好像跟尚美说过是刚回来,这句话是他下意识的问出来的。 “今天早晨刚到的。”石涛答道。 石涛现在急于了解的是杨琼的情况,他有些事情到现在还弄不明白,必须要知道答案,“昨天你调回来的?” “对呀,怎么了?”杨琼不明白石涛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 “是从南辕公司调回来的吗?”石涛其实是想知道杨琼什么时候离开的南辕公司。 “不是,我从焦化厂调到财务处来的,这个是昨天的事。”杨琼答道。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从南辕公司调回来的?”石涛见杨琼还没有说出他想知道的消息,觉得好像是自己没有正确的提问。 “这个有半年多了,好像我回来的时候,你刚去西徙公司。” 杨琼一直站在办公桌后,左手拿着文件,从石涛进来一直到现在仍旧保持着一个姿势。 “都回来半年多了!你是不是一回来就换了电话?”石涛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的问道。 “是啊,回到家来要换卡的。”杨琼把文件放到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石涛还会问这些。 “天哪!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跟你联系不上,原来你也回来了,换了电话卡,就再也打不通了。” 石涛终于弄清了,当初为什么打电话杨琼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唉,造化弄人啊!我回来后跟你联系,你也换了卡了,联系不上。”杨琼也表示出了无奈。 “噢,对了,刚才你说昨天才到的财务处,之前在什么焦化厂,是怎么回事?”石涛想要进一步弄明白刚才杨琼说的一晃而过的信息。 “就是说我从南辕公司回来到了焦化厂,昨天才到的财务处,就是这个意思。”杨琼觉得这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要参加培训?”石涛转移了话题。 “是啊,财务都参加。”杨琼答道。 “那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人们去上课呀?”石涛不明白现在都九点多了,她们还在等什么。 “啊,是这样,会议室由办公室安排的,说安排好了通知我们,我们也只好等。可能需要安装一些设备什么的,这需要花费点时间。头一天嘛,准备的功夫要长一点,原先是计划九点开始,肯定要往后推了。” 杨琼大致说了一下培训安排情况。 “我找个本子,一会儿有什么需要记录的,好记下来。昨天东西才搬回来,还没有好好整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好找。” 石涛见桌子上有笔,便拿过来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给,这是我现在用的电话,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杨琼也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他。“我怎么看你比以前还精神了呢。”杨琼说道。 “你可比以前憔悴了。”石涛心里疼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杨琼似乎有故事。 “减肥。”杨琼说了句言不由衷的话。 “就你这身材还减肥?你再减肥还让别人活吗?”石涛笑了。 “女人总觉得自己胖,不管她多瘦。”杨琼脸上也有了笑容。 “你现在不应减肥而应该增肥,脂肪多一点才更水灵。”石涛觉得这么说是在安慰杨琼。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不减肥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增肥了。”杨琼的笑意比刚才浓了些。 这时听到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会客室的人们在往外走,石涛觉得自己不宜再待下去了。 “那我先走,回头再联系,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让你增增肥。” “好吧,我等你电话。”杨琼听石涛这么一说,心里很温暖,似乎石涛的话更能够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等我消息。”石涛一边往门口走还一边回头。 出了杨琼的办公室,他没有看会客室的方向,匆匆出楼去了。 从会客室出来的众人中,尚美看到了石涛匆匆而去的身影,她并没有叫住石涛。石涛去而复返去见杨琼让她心里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陈茜从会议室出来的晚一些,没有看到石涛二次来到财务处。 出了厂门,石涛想,这会儿回到家里也没有什么事,稍一犹豫便朝销售大楼走去。 一个宾馆被郎崴颇改造之后变成了供销大楼。供应处撤销之后又变成了销售大楼。名字换来换去,办公室却没有什么变化。 现在的销售处还是集中在一楼办公,二楼的供应处已经解散,屋子闲置了。 他来到销售处本来是想看一看常晓昶的。 然而跟几位熟悉的销售人员打过招呼之后,并没有看到常晓昶本人,只看到了马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唉,石涛回来了!”马娟看到石涛的到来很是惊喜,“快坐快坐,好长时间不见你了。” 石涛坐到沙发上,马娟给他倒了杯水,“什么时候到家的?你这一去就是半年多,连个消息也没有,把我们这帮朋友都忘了。” “怎么能忘记你们呢?这不今天早晨刚到,就来看你们来了。”石涛抽出支烟自己点上。 马娟也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满面笑容的看着石涛。“我看你人现在比以前精神多了,看样子在外面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听马娟也这么说,说这话的语气跟刚才杨琼说的差不多。石涛心想,也许吧,我也许在西徙公司比在无机公司过得滋润。 “哪里哪里,我这个人不是心宽体胖嘛!你看比咱们刚一上班比起来我都胖多了。”石涛打趣道。 “唉!心宽体胖就好,我们需要有一个好心情。”马娟似乎话里有话。 “怎么着,在这工作不顺心吗?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常晓昶啊?他出差了吗?”石涛问道。 “他已经辞职了,就像刚才说的心情不好。”马娟说道。 “辞职了?怎么回事?”听到常晓昶辞职的消息,石涛心里面咯噔一下,很多人都在辞职,自己是不是也应有此打算了? “辞职就是觉得在这干着不舒心,他想辞就辞吧。一个男的愿闯一闯随他去吧。我一个女的,这么凑合着上班就行了,再说了女儿还要有人照顾,不便于东奔西跑,我就先这么上着吧。”马娟说道。 “你说的也是,我听说好多人辞职了,辞了也好,这都是勇敢的人。像我等懦弱的人就先在这待着吧。”石涛说道。 “你可不是懦弱的人。你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人也有才华,走在哪儿都能干好,不辞职是你不想辞罢了。唉,丁德志也辞了。”马娟说道。 “哦,他也辞职了,去哪儿了知道吗?” 丁德志的辞职更让石涛感到惊讶,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忍受不了公司这个气氛的都会辞职的,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离开这里,但是他暂时还不会。 “好像去了东部省,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人各有志,总要为生存奋斗吧!”马娟说道。 “也是呀!混口饭吃真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石涛又点燃了一支烟。 “别光抽烟,喝水,喝水,今天刚回来,见到尚美了吗?”马娟再次关心石涛。 “见到了,她们在培训。”石涛喝了口水,但他没有说带陈茜来这件事。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是你刚回来,旅途劳累,回家多休息休息。这一出去就半年多,在家里多陪陪尚美。”马娟说道。 “那是那是。”石涛点点头。 “趁着探亲假,你不回趟老家吗?”马娟又问石涛。 “肯定要回的,这么久没看到父母了,也怪想他们的,不知道爹娘又老了多少。” 想到这里石涛心里不免有些伤感。除了思念父母之外,他竟然有些感觉自己很对不起父母。 古语云,父母在不远游。自己可好,一个猛子出去了几千里地,半年多没有去看望他们,实为不孝啊! 这还在其次,直到现在还没有孩子。除了每次回家对父母追问不好回答之外,更重要的是,孩子的问题是一个家庭的大事。 年轻的时候没有孩子的话,可能注定老年生活必定孤单,这或许是一种不幸。石涛不想让这种不幸降临在自己头上。 然而儿女的事,那不是主观想象的,他们不愿来又有什么办法呢?但是不管有没有孩子,父母终究是一定要探望的。 于是,石涛决定安排下时间要回趟老家了。 ------------ 第83章 感觉有妖事反常 石涛告别了马娟从销售处出来,便向附近的菜市场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天真是会安排,居然能够让杨琼、陈茜、尚美三个人有机会一起参加培训,这让石涛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不知道她们相互之间,知不知道自己与她们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够和睦相处。 她们整天混在一起,自己与她们单独接触的机会可能就不好找了。这让石涛有些烦恼。 让石涛更为意想不到的是,杨琼在他不在海市这段期间,竟然也鬼使神差的回来了,而且最终又回到了财务处。 关于她的经历石涛很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只是苦于现在没有机会了解。 想到这些,石涛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忘记杨琼。自从今天早上见到杨琼之后,就一直想着她。 虽然他在刻意的去关心陈茜的食宿,但是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杨琼更是他的牵挂。 尚美的关心,石涛也能够感觉得出来,但是他的意识里对她关心好像很漠然,并不上心。 或许是尚美认为杨琼回来了,对她是一种威胁,威胁到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尚美才表现的对石涛极为关心的。 在杨琼没有回来的时候,尚美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 石涛跟陈茜的关系,尚美肯定还不知道。他想象不到,如果尚美知道陈茜对她也是一种威胁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石涛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尚美到底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 通过邹师傅,石涛已经大概知道了公司对培训人员的安排,也就不再操心陈茜的食宿问题。 本来打算中午邀请陈茜一起吃饭的,现在这个念头打消了。 中午公司虽然管饭,但是听尚美的话,只管驻外公司人员的,对于当地的财务人员,公司好像没有安排。 虽然听尚美说中午回家给石涛做饭,但石涛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什么事,还是自己做吧。 在菜市场买了一些时鲜蔬菜和饼丝,石涛打算中午做顿炒饼,很久没有吃炒饼了。 西徙公司洗澡不太方便,洗得次数便少了些,距上次洗澡至少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回到家里,石涛先是烧水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石涛感觉清爽了很多。又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让洗衣机自己转动着。 屋子里面虽然不算太脏,但是也不是十分的干净。本来尚美平时都是很少做卫生的,她一个人在家做的次数就更少了。 茶几上的灰尘,显然已经好多天没有擦拭。墙角门边的细小污垢都已经干涸,不是简单的清扫就能够弄干净的,这让石涛产生了厌恶的感觉。 石涛将屋子由里到外清扫了一遍,又墩了一遍地,擦拭了桌椅橱柜,现在看起来屋子里面干净多了。 洗衣机里面的衣服已经洗好,石涛把衣服晾到了阳台上 干完这些活之后,石涛一看还不到十一点,便又到超市买了些礼品,去了尚美父母的家。 毕竟那是他岳父母,石涛本不愿去那里,作为晚辈很久没有去看望他们也是不太合适的。即便是出于礼貌,还是探视一下为好。 岳父母见石涛回来,前来探望他们,而且还带了礼品,对石涛异常的热情,非要挽留石涛在那里吃饭。 而石涛坚持要走,以回去给尚美做饭为由,便告辞回家了。 石涛正在做午饭的时候,尚美下班回来了。 “唉,不是说了嘛,我回来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尚美进了门,一边换鞋一边冲正在厨房忙活的石涛喊道。 “我在炒饼,很久没吃了。”石涛没有停下,继续做饭。 “我买了点儿熟菜,都是你平常爱吃的。”尚美把买来的熟肉放在餐桌上。“看你炒饼都快炒成了,我再做个汤吧。”尚美急忙进厨房帮忙。 不大功夫,两个人便做好了饭。 石涛吃着尚美买的猪头肉,喝着鸡蛋汤,似乎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他虽然不太爱尚美,但是有时候想一想,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过个日子吗?无非就是吃喝拉撒睡,这样的平常生活,可能家家户户都一样吧。 炒饼是石涛平常最爱吃的饭食之一,今天他的胃口出奇的好,居然吃了两大碗。 尚美饭量平时就不大,一碗炒饼就够了,还直打饱嗝儿。 吃完饭尚美抢着去刷碗,这在平时饭没吃完尚美都会发话让石涛去刷的。 看到尚美的殷勤表现,石涛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尚美一边刷碗一边说:“你看看你,回来了一路坐车就够累的,就歇着吧。你还把屋子清得这么干净,这半天没站脚吧,赶紧去睡一会儿。” “那好吧,我先躺会儿。”石涛便回了卧室躺在床上。虽然平时有午睡的习惯,但是此时他并不能马上入睡。 尚美刷完碗筷,也回到了卧室,与石涛一同躺在床上,身子直往石涛身边凑,看样子是想跟石涛亲热。 可石涛没有亲热的兴致,“我有点累了。” “你不想吗?”尚美用手抚摸着石涛的胸膛。 “现在不想。”石涛躺着一动不动,算是拒绝了尚美。 “那你好好休息休息,下午别再干活了,晚上,晚上可以吗?”尚美把希望寄托在了晚上,随手把被子给石涛盖好,她依然依偎在石涛的身旁。 “中午公司不是管饭吗?”石涛还想了解一下公司的安排细节。 “是管饭,但是不管我们,管的是驻外公司的培训人员。”尚美有点儿怨气的答道,“领导就是看人下菜碟,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待。” “怎么也得有人陪着她们吃饭呀。”石涛说道。 “是有人陪着她们,中层干部去陪她们了,三个人陪三个人。唉,没办法,人家是领导有特权。”尚美依然是抱怨的语气。 “你当了领导也可以这么安排,你不是领导就不要抱怨了。”石涛说道。 “那是。”尚美似乎还是不高兴。石涛不知道是因为没跟她亲热不高兴,还是因为公司没管她饭。 “怎么样,软件好学吗?”石涛想通过尚美侧面了解一下培训学习的情况,其实他是担心陈茜是不是能够接受得了学习的事。 “听专家说很简单的,只是里面包含的内容挺多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掌握的,需要时间多操练才能够熟练掌握。”尚美说道。 “怎么今天上午那么晚才开始上课?”石涛对于上午培训拖延的事还是弄不太明白。 “本来说的九点开始培训,但是每个人都需要一台手提电脑,公司办公室用的那个网络不太好。因为调试网络耽误时间了,所以推迟了会儿,不过很快就好了。”尚美说道。 “第一天总会有些意外的。”石涛说道。 “唉,你不是从财务走了吗,后来怎么又回去了?” 尚美是对石涛去看杨琼的事还在耿耿于怀,她想委婉地去跟石涛说,好像是怕石涛因为她的问询而生气。 石涛听到尚美这么问,也知道了尚美已经看到他去杨琼那里,瞒是瞒不住了,但是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心。 “我先到了办公室,毕竟我从那里出来的,只见到了邹师傅,跟他说了几句话我就走了。不曾想到楼下又见到了杨琼,出于好奇,问一问她调回来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焦化厂已经停工了,杨琼昨天刚过来的,她是常务副处长,我又多了一个领导。” 尚美不喜欢杨琼回来,但是她对这些人事任免人员调动是无能为力的,只能听之任之接受现实。 “培训是不是很辛苦?”从开始到现在尚美的态度还不错,没有跟石涛吵闹,石涛便也表示关心。 尚美侧了侧身子,说道: “上午从九点多一直学到了十一点,专家就不讲课了,让我们自己学习消化一下讲过的内容。有工作的可以回财务处理业务,没有事的继续学习。” 石涛接过话头,说道:“安排的还挺合理的。” 尚美继续说道:“是呀,说是每天上下午只讲两节课的内容,其他的时间处理公司业务。毕竟现在公司还有实际的工作,财务处所有人员都去学习,没有人干活也是不行的。” “那下午是怎么安排的?”石涛听尚美这么一说,想到她们有闲暇时间,便来了精神。 “下午一上班就去听课,两个小时之后便自由了。”尚美说道。 “那好,你也睡一会儿,休息休息,下午好有精力去听课。”石涛侧身看着尚美,脸上出现了笑容。 尚美见石涛高兴了起来,她的情绪也好了许多,“那好吧,我听你的,但是晚上,晚上一定哦!我想了。” “好吧!”石涛答应了。 石涛感觉到这或许就是家的温暖,以前很少有这种感觉。 可是忽然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很多错觉,他本想是因为有时间可以约陈茜和杨琼了,怎么现在表现的很关心尚美呢? 尚美的情绪变好,睡意也就来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石涛却难睡着了,在尚美醒来上班的时候,石涛还没有真正入睡,迷迷瞪瞪的感觉尚美起床走人了。 ------------ 第84章 有福之人不用忙 奇*书*网*w*w*w*.*q*i*s*u*w*a*n*g*.*c*c 在尚美上班走了之后,看来石涛是真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四点钟了。 石涛赶紧洗把脸,清醒清醒脑子,他好像是想安排请客的,再睡就怕耽误了。 现在财务培训应该是结束了,琢磨了琢磨,石涛先给尚美打个电话先确认一下。 “下课了吗?” “下课了,我们已经回了财务室,那驻外的几个人杨琼领着去宾馆安排住宿了。”尚美在电话里说道。 “那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想请你们吃个饭。”石涛先探一探尚美的口风。 “请我们?什么意思?都有谁呀?”尚美一下子没有明白石涛的意思。 “你看是这样,从西部省来培训的那个人,毕竟是第一次到咱这里来,在那边我跟她老公是很好的朋友,到这里来人家是客人,咱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石涛说了请客的理由。 “你说的也在理,那就请吧,还有别人吗?”尚美算是同意请陈茜吃饭了。 “你看,杨琼也是刚调过来,在南辕公司的时候,你们两个是上下级,又在一个屋子里办公,待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又一同培训,我们又比较熟,我觉得应该也叫上她。”石涛又讲了请杨琼的理由。 “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请杨琼啊?”尚美好像对请杨琼有意见。 “当然不是为了请她,只是为了你以后工作好开展,她毕竟回来又当你领导了,不管你乐不乐意,很有必要在一起坐一坐的。” 石涛的语气坚决,杨琼是他必须要请到的。 “我总觉得她去不太好。”尚美还是不痛快。 “如果你觉得别扭你可以不去,我都无所谓,你怕什么?其实如果你要不去,反而显得小心眼了,你要去了我们两个都心安,你说是吧?” 石涛给了尚美一个必须去的理由。 “你要这么说,也是那么回事儿,去!干嘛不去?让她请客,她是领导。”尚美耍开了小性子。 “谁请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必要在一起坐一坐,出于礼节也应该。就这样了,定好饭店我给你打电话。” 石涛就这样决定了,可他正打算挂电话的时候,尚美又说了。 “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晚上的事。” “哦,好,我答应你,中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嘛!”石涛笑道。 挂了尚美的电话,石涛又打给陈茜。 “在哪呢?” “在一个宾馆,刚过来,正安排房间呢。” “好吧,我知道那个宾馆,一会儿我去找你。” “真的啊!我还认当今天你不见我了呢。” “安排在了几楼?” “3楼308。” “那好,一会儿见。” 随后石涛打电话找杨琼。 “你在哪儿?”石涛明知故问。 “我在给驻外公司的安排宾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真让我有些意外,电话一响我都吓了一跳。有事吗?”接到石涛的电话,杨琼有些惊喜。 “不是说请你吃饭吗?今天晚上就请你,给你增肥。”石涛表示要兑现他的诺言。 “真的!不是开玩笑啊!你还真信守承诺,那行,安排好饭店了吗?”杨琼见石涛是真请客,语气立时轻松了起来。 “我打算就在宾馆附近的那个饭店,听说口味还不错,怎么样?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石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这还行,离家也近,我们就定这吧,什么时候过来?”杨琼似乎有点儿迫不及待。 “安排完住宿,你还有其他事吗?”石涛要确认一下杨琼是不是有空闲时间。 “我还要回趟公司,有点事要处理,吃饭怎么着也得下了班了,即便是我现在想马上吃,也只能等了。”杨琼很兴奋。 “那好,你先忙,下了班我们联系。”石涛没有把请陈茜以及尚美一同前去的计划告诉杨琼。 石涛又重新洗脸刷牙刮胡子,对着镜子左瞧右看,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寸头,觉得自己好像多此一举,不觉笑了。 估计着这会儿杨琼已经安排好房间走了,他才打算去找陈茜。 走在路上,石涛的心情格外的好,又吹响他那不着调的口哨儿自娱自乐了。 即便是有人迎面走来,他也没有停下来,照吹不误,看到人们那鄙视的眼神儿,他竟然觉得这叫曲高和寡,他们不懂。 连锁旅馆离石涛他们家并不远,不到十分钟,他便走进了旅馆,直接到了308房间。 陈茜正坐在床上看电视,见石涛来了,马上高兴地站了起来,“哎呀,你过来的还真快,我刚开始看电视。” “这已经不快了,我还磨蹭了一会儿呢,离这么近,几步道就到了。”石涛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都刻意打扮了打扮。”陈茜见石涛容光焕发,干净整洁,格外精神,不禁问道。 “那是,今儿个高兴。”石涛装模作样用右手轻轻抺了一下头发。 “哈哈哈哈!”陈茜忍不住笑了。 这是一个标准间,石涛只看到了陈茜的行李,没有发现有别人的。 “这屋住了几个人?”石涛问道。 “就我自己。”陈茜满脸喜悦,好像对这住宿安排很满意。 “怎么回事儿?怎么就你自己呢?”石涛想不明白。 “哎呀!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你。”陈茜说道。 “又不是我安排的,你感谢我干什么,说说什么情况。”石涛有点儿云里雾里了。 “我跟你说啊,本来呢驻外公司就三个人,都是女的。总公司呢,给我们安排了两个房间,隔壁306还有一间。在分房的时候刚好你打来电话,人家服务员先开的306,那两个女孩儿便跟着进去了。” “捷足先登啊!”石涛笑道。 “当时我在接你电话没有进房间,就这样她俩就住306了,等开了308就剩我自己了。本来我还以为那个叫杨琼的她也在这住呢,她是本地的不住宾馆,所以就我自己一人一个房间了!” 陈茜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很愉快的把入住宾馆的当时情景给石涛描述了一遍。 “这叫有福之人不用忙,你的小运气还是一直在的,老天都在照顾你。”石涛调侃道。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的贵人呢,连选个房间打个电话都能帮上我的忙。哎哟!我算服了气了。”陈茜还是兴奋不已。 “你的运气还在,一会儿请你去吃饭。”石涛笑道。 “这让我太高兴了,你对我太好了!”陈茜居然跳了起来,伸出胳膊去拥抱石涛。 石涛还坐在椅子上呢,见陈茜扑过来,赶紧站起来,伸开双臂迎接她,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石涛趁机又做了一个他想做的动作,一下子就吻住了陈茜乐得合不拢的双唇。 陈茜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很配合石涛,两个人亲热了一会儿,便放开了。 石涛又坐回椅子,陈茜紧挨着他坐在床边。陈茜虽然没有了刚才的兴高采烈,但是看得出心情还是格外的好。 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刚才的激情,陈茜的脸泛着红光,眼神精光闪烁,石涛伸手捋了一下她那蓬松的金色卷发。 “跟你在一起,总觉得那么舒服,没有任何的压力和不适。一看到你就会全身放松,没有不自在的感觉,我自己都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石涛微笑着对陈茜陈情。 “呵呵呵呵!又来了,你就是专门逗我开心的。我也是,在你面前烦恼也不成其为烦恼,有什么烦恼的事你全解决了。在你面前没有难题,这就是让我喜欢的地方,你就是我的福星。” 陈茜一下子说了很多,看得出来,她似乎对石涛都产生了依赖。 “其实我跟你说,这种感觉是难能可贵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并不是随便两个人都能有这种感觉的。”石涛似乎又有什么理论要向陈茜发表。 “那当然,肯定不是随便两个人,这两个人肯定是……肯定是……”陈茜说着说着笑了,没再往下说。 “肯定是什么?”石涛故意等陈茜的下面说辞。 “说你坏你就是坏。”陈茜故意把脸一绷。 “我怎么就坏了,你凭什么说我坏呢?你说呀,说出来听一听是不是坏。”石涛激将道。 “两个人肯定是恋人,情人,好不好啊!我不想说,你非让我说,这就说明你坏!”陈茜用遥控器拍了石涛一下。 “噢,明明恋人情人是比较好的词语,让你说出来你就说我坏。真是的,这个女人啊,不讲道理真没办法。”石涛撇嘴摇头否定这个。 “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动物,谁要跟女人讲道理,说明这个人蠢!”陈茜也撇嘴,又打了石涛一下子。 “讲道理讲不通又开始打人了,但我不喜欢用遥控器打。”石涛说道。 陈茜放下遥控器,用拳头轻轻地打着石涛,“好,我不用遥控器,我用拳头打你!打你!打你!” 石涛扭身将后背和肩膀冲着陈茜,让她的粉拳都落在了他的背上,脸上表现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就当陈茜给他捶背了。 打了几下,看到石涛那副贱样,陈茜又哈哈的笑了,直喊累了不再打他,“你真是犯贱哪!” “没办法,咱这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既然无法反抗生活,咱就享受生活吧!这要有一个正确的心态,要明白打是亲骂是爱的道理,才能做得心胸宽广,无欲无求。” 石涛合着眼慢条斯理的发着感慨。 “哈哈哈哈!哎呀,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你的歪理邪说总是让我心情愉悦。”陈茜笑意更浓。 石涛听她这么说,便扭过脸来,趁她高兴说道:“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我知道的呀!” “还有两个人作陪。” “谁呀?” “我老婆和她的领导。” “好啊!刚好我跟她们加深一下感情。”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我有什么可准备的,有人请吃有人陪,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位领导也是个女的。” “那有什么关系,即便是你在海市的情人,我也无所谓。” “真的?” “真的!” “那就这么定了。” ------------ 第85章 谁家佳酿变醋汤 石涛和陈茜两人相谈甚欢,正说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人敲门。 陈茜开门见是一同培训的另外两个小姑娘,其中有一个探头看到了石涛,就对陈茜说道: “我们两个出去吃饭了,你有人请了,就不请你了。”说罢两人咯咯咯地笑着跑掉了。 陈茜返回来冲石涛说:“你看,你要是不安排,也有人请我吃饭。” “那你是愿意跟她们呢,还是跟着我呢?”石涛笑问道。 “当然是跟着你了,吃定你了!”陈茜嗔道。 “这不就对了。”石涛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儿了,便给杨琼打了电话。 “干完工作了吗?差不多该去饭店了。” “马上就走,一会儿就到。”石涛听得出杨琼很高兴。 于是石涛便领陈茜前去饭店,在路上石涛给尚美打了电话叫她过来。 饭店就在宾馆的斜对过,石涛在一楼靠窗的位置,选了一个四人桌。 “你想吃什么?”落座之后石涛问陈茜。 “客随主便,在你们这里我也不知道点什么,你看着办吧。”陈茜说道。 “那我就做主了。”石涛说完就要点菜。 “不等他们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陈茜提醒石涛。 “没关系,都是熟人,他们来了刚好坐下就吃。”石涛叫过服务员,点了六个菜,还要了两瓶白酒。 “这么多菜吃得了吗?还要这么多酒,你想把我们灌醉呀!”陈茜是嫌石涛点的东西有点多了。 “没事,吃不了打包,到这里来我也不能让你吃不饱呀!这点酒估计还不够我们喝的。”石涛说道。 “真的啊!”陈茜见石涛这么说都有些惊讶,她知道自己有些酒量,听石涛的意思好像那两个人也挺能喝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石涛的话没有说完,杨琼进来了。 杨琼发髻高挽,依然是优雅宁静。陈茜连忙站起来让座,“杨处长来了,快坐快坐,我没想到还有你。” 杨琼的到来确实让陈茜感到有些诧异,她只听石涛说请的是他老婆的领导,但没有想到是杨琼。 她们在一起培训的时候,财务总监并没有为她们一一介绍,虽然她们相互之间都见了面儿,但是并不太明了彼此的身份。 听别人喊杨琼杨处长,陈茜才知道杨琼是中层干部,既然杨琼到来,陈茜只好客气客气了。 杨琼见满头金色卷发的陈茜已经坐在了石涛的对面,稍一犹豫便挨着陈茜也落了座。 “你们早到了啊!”杨琼见一桌子菜已经点好了,觉得石涛他们应该是很早就来了。 “我们刚到几分钟,这饭店里没什么客人,上菜挺快的,刚点了就上了。”石涛道。 “还有谁?”杨琼见石涛邀请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她很想知道除了陈茜是不是还请了别人。 石涛还没有说话,便听到了尚美的声音,“哎呀,我觉得我走得挺快的,没想到还是最后一个到了。” 说话间尚美已经进屋,随手捋了一下马尾辫,不由分说便挨石涛坐了。 尚美步行上班,杨琼骑自行车,所以下班来饭店杨琼比尚美早到了几分钟。 她在路上是看到了尚美的,还打过招呼,她没想到尚美也来饭店。她不知道的是尚美知道她要去饭店。 石涛见人到齐了,说道:“就我们几个,可以开始了。”开始斟酒,刚好一瓶倒四杯,“不用介绍了吧,你们应该都已经认识了。”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只有杨琼点点头,说认识。 石涛见状,觉得还是介绍一下为好,他担心尚美和陈茜还没有互通姓名。 “这是我老婆叫尚美,这是西徙公司的陈茜,这是杨琼财务的常务副处长,这下大家都清楚了吧。” 众人点头,算是都知道名字了。 石涛端起酒杯,“今天有幸请大家一起吃顿饭。首先这第一杯酒,我和尚美以尽地主之宜,欢迎陈茜到海市来做客。大家欢迎!” 说完石涛带头喝了一口,三个女人相互看一看,也都抿了一小口,好像都很矜持。 “尝尝菜,今天我们是肉食动物,菜呢四个肉的,两个素的,知道你们都爱吃肉。” 石涛率先拿起筷子,夹了口红烧肉。三个女人又互相看看,拿着筷子却没有动手。 石涛见状,劝道:“吃啊!你们不吃,让我这请客的情何以堪啊!今天敞开口吃,放开量喝,你们什么饭量什么酒量我都清楚,一定要给我面子。”石涛劝大家吃菜。 尚美夹了口红烧肉,也劝大家,“吃吃,大家吃,大家吃。”说着话就吃了起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矜持。 杨琼夹了一点菜,慢慢的咀嚼着,她吃饭还是那么优雅。 陈茜也尝了红烧肉,“还别说,肉软而不腻,口感很好。”边品尝边给评价,她既没有尚美的肆无忌惮,也没有杨琼的过分矜持,倒随意的多。 石涛再举杯,“第二杯我们祝贺杨琼又回到了财务处,她也是昨天才到的。来,为你干杯。” 除了石涛喝得深一些之外,三个女人浅尝辄止,酒杯里的酒并没有下去多少。 吃了口菜,石涛又端起酒杯,“第三杯酒,为我们有缘相聚干杯。” 石涛首先看看杨琼,再看看陈茜,她们两个与石涛目光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发话。 尚美看到这种情形,也看看石涛,再看看另外两个女人的样子,她似乎不太高兴。 第三次喝酒,尚美喝的深了些,已经超过了石涛。或许酒精的刺激为尚美开了胃,尚美吃菜的速度加快,已经不顾淑女形象了。 石涛看到尚美狼吞虎咽的样子,在桌下用右腿轻轻地碰了一下她,小声说道:“注意形象。” 尚美转脸看石涛,说道:“吃饭不就是让吃的吗?这还有什么高大上的形象?我饿了,多吃点儿不行吗?” 石涛听罢,尴尬地笑了,看到陈茜和杨琼都在抿嘴笑,便说:“让吃让吃,随便随便。”也就不去管尚美了。 杨琼很少吃菜,石涛便让道:“你多吃一点。” 杨琼明白石涛的意思,为了给她增肥今天的肉菜多,她心里很感动。 也许是她的性格所限,不愿意像尚美那样大吃大喝,不过也不好驳了石涛的好意,便夹起一块排骨,“我一定会吃饱的。” 石涛转而对陈茜说道:“尝尝我们这边的菜,跟你们那边的有什么区别,这是小酥肉尝一尝。” 陈茜大大方方地夹起一块,“嗯,别看没有我们那边的辣味儿,但味道确实不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石涛发现自己要是不让酒她们就不喝,这让石涛很尴尬,便带头一个一个的敬起酒来。 “来陈茜,咱俩喝一个。怎么样?培训还听得懂吧。”石涛觉的她没有干财务,不知道听课是否有困难。 “没事儿,这都小意思。我学的是经济管理也接触过财务理论,并不难。实际操作少了些,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我能行。”陈茜很自信。 听陈茜这么说石涛也就放心了,便又端起酒杯想跟杨琼喝,“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来吧,咱俩喝一个。” 杨琼没有说话,便端起酒杯,与石涛对视了一眼,喝了一大口。 尚美看到石涛跟两个女人左一杯右一杯,没完没了的喝起来,醋意大发,便主动端起酒杯,“还有我呢,来!咱两口子喝一个。” 说罢,不管石涛喝不喝便独自喝了小半杯。心说,小样儿!我们是两口子,你们算老几? 石涛见状笑了,劝道:“你酒量不行,少喝点儿。”便也喝了一些。 尚美听了好像有些生气了,“谁说我酒量不行,今天你们喝多少我就喝多少,没问题!”尚美不想在这两个女人面前示弱。 或许是酒精的刺激,或许是争强好胜的心气陡增,三个女人喝过几次酒之后,都没有了最初的矜持。 陈茜本来就很大方,根本不拘泥于这些,话说的也多,酒喝的也狂,肉吃的也不少。 尚美更不必说,她觉得自己比别人也不差,更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石涛在旁边都能听到她的打嗝声,尚美照旧大快朵颐,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随说杨琼比开始的时候放开了许多,但依然保持着她的优雅。 不过对她来说,吃的肉比平时多吃了许多,到后来她只吃一些素菜了,而且吃的很少,看来是吃不下了,但是酒比谁都没有少喝。 很快就喝光了第一瓶酒,当石涛开第二瓶的时候,陈茜说道:“真的还要开这一瓶吗?”言外之意就是不要都喝得很多。 石涛开瓶倒酒,说道:“今天一定要喝尽兴,我知道你们的量,绝对没有问题。” 见石涛坚持,陈茜也没有再去阻止。 尚美今天是铁了心的要充大肚子汉,“喝!喝!今天喝个一醉方休!” 杨琼没有表态,她任由石涛安排。 接下来都不需要石涛去劝酒,三个女人由最初的互敬互让,到后来居然有了拼酒量的架势,谁也不让谁了。 第二瓶酒喝完的时候,陈茜在桌子下面用小腿碰了碰石涛。 没想到的是,石涛的腿一动却碰到了尚美。 尚美有反应了,“怎么了?不让我喝了吗?没事儿继续。服务员再拿瓶酒。”尚美还来劲了。 石涛和陈茜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出了意外。 陈茜的意思是提醒石涛,酒喝完了就别再喝了,没想到让尚美提前发了话。 此时服务员又拿来了一瓶酒,尚美接过来亲自把酒分了。 “来继续。我跟杨处长喝一杯,今后我还要在你手下干活儿呢,希望你多多关照。” 尚美不管杨琼答应不答应,便首先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就夹菜。虽然她已吃不下了,但是她要不吃菜,酒她也就喝不下了。 杨琼见状,说道:“不用客气。”便也举杯陪着喝了。 尚美嘴里肉还没有嚼完,便又举杯跟陈茜喝酒,“来,大美女,敬你一个。我们家石涛就由你多多关照了。”随即也不管陈茜,自己又先喝了酒。 听闻尚美如此一说,石涛的心紧了一下子,他怀疑尚美是不是知道了他跟陈茜的关系。 此时的陈茜一楞神,都忘了回句客套话,赶紧举杯喝了酒。 ------------ 第86章 牵肠挂肚怎分享 石涛本来估计有两瓶酒四个人就差不多了,既不至于喝多也不至于不尽兴。 没想到由于尚美的执拗竟喝光了三瓶,导致最后吃面的时候谁都没有动筷子。 散席之后,石涛觉得有点晕乎,尚美已经开始吐了。 石涛发现杨琼除了俏脸绯红以外,并没有其它不适的反应。 陈茜的脸色比杨琼要深一些,除了话多之外也没有醉态,这让石涛稍稍放心。 离开饭店,道别之后杨琼独自骑车回家了。石涛看她车骑得很稳,也就不再担心。 当石涛想送陈茜回宾馆的时候,陈茜说道:“这么近不用送,况且我也没喝多,你还是好好照顾尚美吧。” 尚美已经顾不得说客气话,只管扶着石涛的肩膀,偶尔还要吐上一口。 石涛也只得搀扶着她回家了。 到家之后,尚美又大吐特吐了一番,终于消停下来。 石涛倒了杯温水服侍她喝过,尚美就躺在了床上很快入睡了。 石涛也为自己倒了水,坐在沙发上抽烟,随即给杨琼发了条信息:安全到家了吗? 石涛马上就收到了回信:到家了,已经睡下,晚安。 石涛又给陈茜发信息:今天喝的是不是有点多? 陈茜:还可以,谢谢你,今天让我喝的很痛快! 石涛:我白担心了半天,你没事,我却喝多了。 陈茜:看你一点事也没有,怎么会多呢?你老婆倒是真的喝多了,不打扰你了,好好照顾她吧,晚安。想你! 石涛:晚安。想你,做个好梦! 几杯水之后,石涛的酒好像清醒了许多,现在居然没有睡意。他觉得自己今天的酒喝的不少,为什么不醉?为什么不困? 或许石涛担心尚美已经看出了他跟陈茜的关系,再加上还有与杨琼的特殊关系,尚美肯定吃醋。 吃醋是必然的,生气更是可能的,不过石涛并不担心这些。 石涛所担心的是凭借杨琼的聪明,肯定能够看得出来他与陈茜的关系,就连尚美都猜到了,她能猜不到吗? 但是杨琼的镇定,让石涛猜不透,她到底怎么想的,她不在意这些吗? 不过石涛一想也就释然了,尚美是他老婆她都不在意,她会在意其它身份的人吗? 石涛又想到了陈茜,虽然陈茜开玩笑说哪怕请的这个女人是他在海市的情人她都无所谓。 但石涛想或许她已经看出来了,他跟杨琼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她真无所谓? 当石涛坐在客厅里,独自抽烟胡思乱想的时候,尚美依然呼呼大睡。 过量的酒精让她已经无法落实与石涛白天的约定,或许梦中石涛会去赴约吧。 杨琼回家之后,虽然告诉石涛已经睡下,实际上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饮酒之后的干渴让她也喝了几杯水。 她没有想到,石涛请她吃饭尚美也一同跟来了,还有陈茜在身旁。 这导致她有很多话不能向石涛说,不能一诉衷肠的郁闷让杨琼的心情很沉重。 跟石涛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是很愉快的,但此时她又陷入了自己的苦闷之中。 她猜想石涛跟陈茜之间友情也绝非一般。 杨琼是很敏感的,尚美都看得出来,酒席间两人眉来眼去的,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可杨琼不想承认这些。 杨琼对石涛的思念只是放在心里,她并不需要石涛的处处关心,她只想有这样一个人也思念着她就足够了。 这是她在受到伤痛的时候唯一的安慰剂。 她看到尚美那么在乎石涛的态度,她不想就这样贸然的去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尚美的反应是任何一个妻子都应该有的反应,她可以理解。 陈茜表现的还算自然,但是她也自然的流露出了对石涛的关心,这是任何一个敏感的女人都能够看到的。 就连陈茜在桌下去碰触石涛的腿这样的小动作,杨琼其实也感觉到了,这更说明,石涛和陈茜之间有故事。 杨琼就在这些纷杂的思绪之中,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虽然陈茜今天这顿饭吃得很开心,酒也喝了不少,同时她也得知了大量的信息。 她看到石涛除了关心她之外,似乎更关心杨琼,虽然他跟杨琼的话并不多,但是石涛关切的眼神几乎都在杨琼身上。 考虑到自己和尚美与石涛的关系,让陈茜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石涛跟杨琼的关系绝非一般,或许真如她所说,杨琼就是他的另一个情人。 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不过让陈茜感到欣慰的是,她发现杨琼跟石涛之间的亲密程度比不上她。 石涛跟她相处很自然很放松没有拘束,而石涛跟杨琼之间似乎是欲说还休,根本就放不开,说明两个人之间还有隔阂。 也许正因为石涛由于跟她和杨琼这两个女人的特殊关系,更显出石涛跟尚美之间没有什么真爱,他们只不过是夫妻。 尚美只顾自己大吃大喝,似乎在赌气,基本上没有关照石涛的行为。这说明她心里只有自己而没有石涛。 而石涛放任尚美的丑态,也说明石涛根本就不在乎尚美是否出丑。 两个人的关系名存实亡,这或许就是石涛喜欢陈茜的诱因。 想到这些,陈茜反而轻松了起来,觉得自己比另两个女人只强不差,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石涛早早醒来,做了早餐,发现尚美还在呼呼大睡,便叫醒尚美。 “赶紧起床吃饭,去上班,快晚了。” 尚美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醒来,赶紧洗了把脸,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碗粥。 “昨天喝的太多了,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尚美在埋怨石涛。 “哪拦得住啊?不让你喝了还不行,不愿意,非喝不可。”石涛很无奈。 “哎呀,喝多了误事儿!昨天你答应我的,今天一定要补偿,你补偿我!”尚美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我也落实不了啊!好好好,今晚,今晚啊,快走吧,迟到了。”石涛连忙应了尚美,又催她走,“赶紧去上班。” 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尚美赶紧换好衣服,匆忙上班去了。 石涛收拾完碗筷儿之后,又想起了陈茜,便打了个电话。 “去公司了吗?” “已经到班上了。” “不是九点才开始培训吗?”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本来呢,我想再睡会懒觉,可是那两个女孩早早的就起床了,叫我一起去吃早餐。” “在哪吃的早餐?” “就在旅馆旁边,那不有一个早餐店吗?吃的油条,发现这边的油条跟我们那儿的不太一样,不过挺好吃的,还喝了碗豆腐脑。” “能吃饱就好。” “肯定能吃饱。昨天晚上我吃的那么饱,我还认当今天早上不饿呢,哪想到啊还是照样饿。吃了早餐我想在宾馆呆一会儿,可觉得也没啥意思,我们三个人就来厂子了。” “中午还打算在食堂吃吗?” “还在食堂吧,公司都安排了,领导也在,为嘛不在这吃。怎么了,你还想请我吃饭?”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请。” “啊!有这话我就高兴,今天中午就不麻烦你了。! “那晚上呢?晚上我们还一起吃饭。” “晚上就算了吧,其实晚上食堂也有饭的,不过比中午要简单一些。昨天我们刚在一起吃过,今天再吃有点消化不掉,晚上我就去食堂吧。” “那讲完课,你要是回宾馆的话,还要到返回食堂去吃,怪麻烦的。” “这么近无所谓,再说了,讲完课我们也许不走,跟着他们一起学习学习。毕竟我们来是学习的,不是光玩的,更不是光吃你的饭的。” “那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跟我联系。” “好吧,等我想你的时候啊!” “那说明现在你不想我。” “用得着我时刻想你吗?想你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我得给人家让点时间呀!” “别人想不想我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打算想我了。” “你也得留给我一点儿时间吧,我一会儿还要学习呢,别误了正事儿,再见。” 陈茜挂了电话之后,石涛迟疑了片刻,便又给杨琼打电话。 “怎么样?昨天睡得好吗?” “睡得挺好的。” “现在应该在班上吧。” “我刚到。待会儿我就去会议室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问候一声,那就再见吧。” 石涛跟杨琼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但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开头,暂短的几句对白,石涛觉的根本就不尽意,总觉的有遗憾。 无所事事,在家里面感觉到很烦闷,石涛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算到外面遛遛。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已经很高了,照在身上都有些灼热的感觉。 天空难得的一片蓝色,没有一丝云彩,向高空望去感觉极其深邃,这么蓝的天,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微风吹过路边的花草,花草频频点头,像是在跟石涛招手,而石涛却不想去理它们。 不管怎么说好天气会带来好心情,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石涛觉得舒心多了 到菜市场买了些菜,石涛漫步回家,现在做午饭还有些早,便打开电视随意地看着,石涛并不在乎到底是演的什么。 石涛发现工作忙的时候,他觉察不到忙,一旦不工作了,自己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无福消受这闲暇时光。 陈茜培训,杨琼也培训,尚美还是培训,没有人陪他石涛觉得自己在家里呆着没有什么意思,盘算着要不就先回趟老家。 ------------ 第87章 家里家外两头忙 午饭之后上床休息的时候,尚美不依不饶要和石涛亲热。 “咱不是说好晚上吗?”石涛推托道。 “不行不行就现在。昨天中午你说累,昨天晚上我喝醉,今天中午你不累我也不醉。就现在,都想死我了。”尚美说着话就开始动手。 石涛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便应了,随了尚美……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尚美悠悠的说:“你跟那个陈茜是不是有一腿?” 石涛心里咯噔一下,她居然猜到了,她怎么看出来的呢? “哪里,你怎么这样想?”石涛肯定不会承认。 “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傻子,我什么事情都看得出来,只是我不当面揭穿你罢了。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不光我看到了,杨琼也看到了,你们两个的关系绝非一般。” 尚美侧身支起右臂盯着石涛。 “可能觉得她大老远来了,对她热情了些,你想多了。”石涛搪塞道。 “肯定不是,我告诉你,我还发现一个问题。陈茜用的手机就是我给你买的那个三星的,一模一样。你现在的手机是个新的,那旧手机在哪呢?” 尚美觉得自己掌握了物证。 “啊,手机……我那个手机掉厕所了,没办法,只能买个新的。”石涛在撒谎。 “手机掉厕所就不要啦?最起码为了电话卡你也得捞出来吧。”尚美不相信石涛的解释。 “是这样,你不知道,西部省那边的厕所呀,全是那种蹲坑,不是像咱楼里,不,办公楼里面那种蹲坑,它就是个坑。里面呢也不是稠的,全是稀的,手机掉下去就没影了,还怎么捞啊?只好换个新的了。卡也是后补的。” 石涛觉得自己这样说就无懈可击了。 “你编的倒挺圆。”听石涛这么说尚虽然不信,可是又挑不出话语的毛病。 “这不是编,是事实。”石涛见尚美说不出什么来了,就更加肯定自己的说辞完美了。 “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不允许你跟她走得太近。请她吃饭,就昨天晚上那一次,不再请了。” 尚美是让石涛远离陈茜不再给她接触的机会。 “这不太合适吧,我在西徙公司的时候,人家她老公经常叫我到他家去吃饭。我们很熟的,都是朋友,吃顿饭又有什么呢?人家到我们这来了,不让来家吃顿饭,这显得我太不够朋友了,也显得你小家子气。” 石涛用这些大道理给尚美下了一个套,为他的下一步打算做铺垫。 “你的意思是说,还要让她到咱们家里来吃饭?”尚美似乎明白了石涛的想法。 “当着你的面请她吃顿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们还能怎么着,你担心什么呢?在你的监督之下,我还能干什么?”石涛给尚美扣了个高帽子。 “这么说也是,来吃饭可以,但是不能天天来。”尚美算是松了口。 “那是!她又不是我老婆,还能天天在我们家吃饭呀!我们就是尽尽心意罢了。毕竟在外面吃很费钱的,昨天花了我两百多呢,怪心疼的,到我们家二十都吃不清。咱也得为咱的小日子着想不是,既不能失了礼节,又不能浪费了钱财。”石涛编排自己的理由。 “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告诉你,什么时候叫她来家吃饭,必须跟我提前商量,否则我可不给你面儿,会把她轰出去的。”尚美也不得不答应了。 “那是那是,老婆还是第一位的,肯定在你的同意之下,才能让外人来吃饭,要不谁给做呀?”石涛说道。 “怎么?你还要让我给她做饭,让我给你的小情人做饭,你想的是不是有点美呀?”石涛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居然又惹尚美生气了。 “啊,你要不做的话,那就得我做。你知道我的做饭水平很差的,让人家客人吃这么差的饭这不礼貌。为了照顾面子问题,我就得上外边去买,那不得多花钱吗?我想还是委屈你一下,辛苦辛苦,就由老婆大人亲自下厨呗!”石涛拐弯抹角的央求尚美。 “也是,不过我告诉你,那得看我心情,把我哄高兴了怎么都好说,要是不高兴,我肯定是不会做的。”尚美趁机提条件。 “那肯定会让你高兴的,今天中午你高不高兴?”石涛狡黠地笑了笑。 “讨厌!今天是今天,我说的是你打算让我做饭伺候你小情人的时候。”尚美嗔道。 “好的好的,休息会儿吧,再不休息就要上班了。”石涛见目的达到,连忙劝尚美睡觉。 尚美是很快就睡着了,石涛却不是那么好入睡的。 有了尚美的应允,石涛就可以大明大白的邀请陈茜来家里吃饭了。今天就算了,陈茜打算去食堂吃的,明天下午再说吧。 听尚美的意思,已经猜到了石涛和陈茜的关系,但她肯定不知道两个人的亲密程度。 或许她认为石涛跟陈茜之间,最多不过是石涛跟杨琼之间那种关系,甚至还没有跟杨琼亲密,杨琼毕竟是石涛的初恋。 再者说尚美知道陈茜是有老公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相信石涛跟陈茜能好到哪里去,可能就是一般的暧昧吧。 石涛自己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并不想把尚美想的很复杂,因为他知道尚美要单纯的多,没有太深的心思,看问题只会看表面儿,不会想那么多的。 想到这,石涛的心里反倒安宁了许多,很快也睡着了。 晚饭之后,尚美说是累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石涛对电视剧不感兴趣,借口出去遛遛消消食儿,邀请尚美,尚美不去。石涛心想,正好,便出门去了。 刚出了小区,石涛就给陈茜打了个电话,得知陈茜就在宾馆,石涛高兴的就去找她了。 308房间的电视一直开着,陈茜斜靠床头显得百无聊赖。 “怎么你不出去看街景?”石涛觉得陈茜不会是那种甘愿守在屋里的人,说话间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本来呢我是想出去,这不刚在食堂吃了饭,我回来洗漱了一下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你来了我还出去干什么?”陈茜慵懒地说道。 “下了课你没回来吗?”石涛问道。 “下了课我们三个就回来了,我只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回食堂吃晚饭。那两个小姑娘刚一回来,就被两个海市当地人叫走了,又出去玩儿了。”陈茜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还认当你在公司呢。”石涛问道。 “总是麻烦你,我觉得不好意思,再说了,昨天你刚请我们吃了饭,叫你来我又有想蹭吃的嫌疑,我怎么说得出口呢?” “只要你自己能够耐得住寂寞,你愿意自己独处,那就行。”石涛说道。 “我肯定耐得住寂寞,我看耐不住寂寞的是你吧,这一大天没人陪着你是不是超无聊?”陈茜倒来了精神调侃起石涛来。 “唉,让你说中了。哎呀,你说吧,工作忙的时候就是忙工作,再忙再累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啥工作也没有吧,除了吃就是睡,确实很无聊。”石涛说道。 “所以呢,你就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上我这来了。”石涛的心思被陈茜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听陈茜这么一说石涛很吃惊。 “哈哈哈哈!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陈茜此时情绪比刚才好多了。 “蛔虫?我的蛔虫,你告诉我,我明天怎么办?”石涛打趣道。 “切,你才蛔虫!我哪知道你明天怎么办。”陈茜说道。 “应该这样说,那叫心有灵犀。我想什么你知道,你想什么我知道,这才是人的感情真奇妙!”石涛又在调侃了。 “啊,那你知道我这会儿想什么吗?”陈茜笑问石涛。 “我当然知道。”石涛欺身凑到陈茜的面前,与她对视起来。 陈茜见这架势知道石涛想干什么,挺主动的亲了石涛一下。哪曾想石涛得寸进尺,与她拥吻起来。两个人…… 看着石涛一脸的满足,陈茜说道:“又让你得逞了!” “你说过,这叫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情到浓处身不由己呀!如果迈不过这个坎儿,这两个人的感情是有问题的,最起码是有心理障碍。”石涛又在发表他的高深见解。 “跟你我真是没有办法,其实我跟你说,我挺矛盾的。”陈茜说道。 石涛翻身坐起,“有什么矛盾?说来听听。” “我不知道,或者是说我说不清,别的时候我跟你相处总是心情愉悦,身心放松,感觉到跟你在一起非常的美好。但每次做完这事之后,我就有一种负罪感。” 陈茜恢复斜靠床头姿势,低眉顺眼好像并不开心。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你不想背叛秦峰,但是感情上又不想背叛自己,所以让心理就承担了这个负担。是不是时间不久这种负罪感就消失了?” 石涛开导陈茜,更是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唉,你说的总是头头是道儿,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陈茜联想已往,听石涛一说心情马上又好了起来。 “这就对了,说明虽然你出轨了,但你的心地还是善良的。如果你要是一个恶人的话,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石涛又说。 “那你呢?你感觉怎么样?”陈茜想知道石涛的想法。 “爽啊!很美好啊!无与伦比的美好,特别是被你……特舒服的。”石涛顾左右而言他。 “讨厌!你就是个坏蛋!”陈茜轮拳便打,开始撒娇了。 ------------ 第88章 座谈亲疏来排榜 “我问你个事,那个杨琼是不是你的老情人儿?”陈茜也想弄明白石涛跟杨琼的关系。 “想听实话还是瞎话?”石涛也不知道为什么听陈茜如此问他并不心惊,好像与他无关。 “随便你,想说什么话我就听什么话。”陈茜知道她说什么没有意义,这得看石涛自己,他不想说也没有用。 “那好吧,我告诉你,她不是我的老情人,她是我的初恋。”石涛实话实说。 “哦,我说呢,你的初恋肯定是忘不了的,难怪你那么关怀她。”一下子陈茜好像明白了很多现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你觉得我说的这是实话呢?还是瞎话呢?”石涛笑问陈茜。 “不管你说的是什么话,我都选择相信。”陈茜才不跟他去计较这种话的真假呢。 “你相信就是真的。”石涛说道。 “尚美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其实陈茜更关心尚美对杨琼的态度,她也想通过这些了解一下尚美对她的看法。 “知道,在我认识尚美之前她就知道我跟杨琼的关系,不仅她知道,全厂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公开的,恋人嘛,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我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罢了,最后还是跟尚美成了一家。”石涛坦诚说道。 “哦,怨不得,我说怎么他们两个相处的很融洽呢。不过尚美昨天的表现,好像醋劲儿很大。”陈茜笑道。 “昨天尚美不是吃杨琼的醋,是在吃你的醋。”石涛更正道。 “怎么?她知道咱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石涛这句话让陈茜吃了一惊。 “她不是知道,她是猜测,她说我们两个之间的眉目传情她都看到了,包括你使用我的手机她也看到了。我说仅凭这个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她比较单纯,想不到那么多,不过即便是想到也无所谓,她甚至还知道……” 石涛好像觉得自己要说漏嘴,赶紧打住。 “她甚至还知道什么?”陈茜好像听出了什么端倪。 “她好像还知道,我还想着杨琼。”石涛对陈茜和盘托出了。 “你怎么连这个也都跟我说了?”陈茜纳闷道。 “我跟你说,是我不想跟你隐瞒什么。我发现我跟你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谈,我在你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石涛坦诚道。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还挺荣幸的。”陈茜兴奋起来,“你还想跟我说些什么?” “你看,关于我老婆的事情,我以前也跟你说过,现在我又跟你说了跟杨琼的关系。对于杨琼,最多也就是说一下我老婆的事,即便是不说她也知道,我不会跟她提你。对于我老婆,关于你的事,关于杨琼的事,我是避而不谈的。虽然她很想知道,但我肯定不会说。”石涛说道。 “那是肯定的,谁傻乎乎的去跟老婆探讨自己的初恋,又闲着没事儿去讨论自己的情人呢。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想隐瞒还怕瞒不住呢。若大明大白的去说,那真是脑子进水了。”陈茜笑道。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跟你谈论任何事情,我没有一点儿心理障碍。而跟杨琼谈话,我似乎还有所顾忌,当然还有尚美。” 石涛说着自己心里的感受,他在用自己对这三个女人的态度,来衡量这三个女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你心里是不是很挣扎,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边缘。”陈茜盯着石涛的眼睛,好像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来。 “这种挣扎其实很辛苦的,你帮我参谋一下,给我出一个好主意,怎么跟你们好好的相处,才能心安理得平安无事。” 石涛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对于这种关系是不可能处好的,还妄想平安无事。 他想自己将来肯定要做一个了断,至于怎么个了断法,他现在还决定不下来。 “那好吧,我今天也给你上一课。对于你这种理论专家,我就不跟你讲道理了,我只给你说一个简单的故事。”陈茜笑道。 “哦,你还有故事可讲,我洗耳恭听。”石涛来了兴致。 “你可以在火车上跟一个陌生人谈话。你对这个陌生人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地址,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当然他也不知道你的一切。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你们可以有一次长谈。” “谈什么?” “你可以对他倾诉,倾诉你所有的烦恼,包括职场上的,家庭上的,感情上的等等一切你的不如意,都可以跟他去说。你就把它当成一个垃圾桶,把你内心里的垃圾全部倒出来。你觉得是不是你可以这样做呢?”陈茜反问石涛。 “我有可能会这样做。”石涛沉思片刻,觉得陈茜说的有道理。 “这是因为这个陌生人即便知道了你所有的不堪,他也不会影响到你,他也不会干涉你,他对你将来的工作学习生活都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负面影响。因为你们很快就分手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你们的生活圈没有交集。这就是你跟他交谈没有心理负担的原因。”陈茜继续讲道。 “噢,你分析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石涛点点头,很认可陈茜的这种说法。 “对于你的同事、同学或者是朋友,准确的来说,是你周边的人,经常打交道的人,但他们并不是你知心的朋友,那么对你的家庭内幕甚至于一些个人的理想,你会跟他们说吗?” 陈茜似乎又想说另一层道理,更想引起石涛的思考。 “我不会,因为我觉得没必要跟他们说。”石涛说道。 “你不是没必要跟他们说,你是不想跟他们说。当跟他们说的时候,可能你说的很痛快,他们也许很想听,但是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嘲笑你,他们会鄙视你,他们会以此为把柄指责你,挖苦你,甚至贬低你,会对你造成不良的影响,这会对你产生一种心理伤害。” “谁愿意把自己的小辫子让别人攥着呢?” “你为了避免这种伤害,干脆就不跟他们说,也就是你说的没必要跟他们说。其实从心理上讲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陈茜又将这种情况给石涛分析了一下。 “我没想到你分析事情还挺透彻,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受益匪浅,继续继续。”石涛听得更上劲了,还想听听陈茜有什么高见。 “我再问你,特别是你有了什么伤心事,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当然了,一般情况下是针对于你自己,或者是你个别的亲人,你想让你的家人知道吗?你想让你的父母担心吗?你想让你的老婆着急吗?” “肯定不会。” “对,你不会,你唯一的选择就是隐瞒他们,能瞒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天是一天。这样让他们不至于跟着你着急担惊受怕,你只想让他们安宁,宁肯自己承担一切。”陈茜又说了一段。 “确实如此,好像所有的人都会这样,或者说懂点事的都会做这个选择,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担惊受怕。”石涛对陈茜的说辞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刚才我说的这三种情况你都予以认可,那么话说回来,这三种情况也适用于我们三个女人。”陈茜说道。 “什么意思?”石涛听陈茜这么一说心里一怔,他想听陈茜到底要说什么。 “你对尚美不会谈论我跟杨琼,这说明你是在对她刻意隐瞒。你不想让她着急伤心,也不想让你们之间产生明面的矛盾,因为她是你的老婆,更是你的家人,所以说尚美也是你的亲人。”陈茜说道。 “她是我老婆不假,她是我的家人也是事实,但我不承认她是我的亲人。”石涛反驳道,他似乎急于想向陈茜撇清与尚美这种亲近关系。 “最起码从法律上要承认,她就是你的亲人,你否认也没有用。” 陈茜继续说,“对于杨琼,她当然知道你跟尚美的关系,但是你不会提起咱们两个的关系,也就是说你并不想跟她去说,或者是你所说的没必要跟她去说,因为这可能会引起她的猜忌,会成为以后你们两个人交际谈话的话柄,可能会对你不利。” 石涛觉得陈茜看透了他的心。 “这种情况杨琼就像是同事朋友,当然了,你们还有一层更亲密的关系,她是你的恋人。你只想在她面前展示你最好的一面,而把那些所谓的龌龊的丑陋的一面隐藏起来,也就是你会对她有所表保留。” “是这样吗?”石涛嘴上这么说,心里觉得陈茜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也瞒不了她。 “你看啊,你对我几乎是无话不说,你的高兴,你的烦恼,你都跟我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丁点儿不剩地说出来,没有隐瞒,而且跟我说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是不是?”陈茜说道。 “是。那是因为我跟你感情好呗。”石涛好像觉得自己要上当,赶紧表白一句。 “感情好是肯定的,否则你不会什么都说。但是有一点,正因为你什么都对我说,我就像刚才我说过的那个火车上的陌生人。” 陈茜故意把脸一沉,盯着石涛不再说话。 石涛听完陈茜讲的故事,进行了对比,好像她的重点就在这里。 “不是,你可不是陌生人!我可没把你当成陌生人,我们两个人这关系怎么能是陌生人呢?我跟你说啊,刚才是你分析的,是按你的逻辑来说的,我跟你说说我的看法。” 石涛见陈茜说她对于他不过是个陌生人,有点急了,赶紧辩解。 “那你说说我听听。”陈茜真的想听听石涛怎么说,怎么反驳? “关于对尚美和杨琼的分析,我们暂且不去讨论她们,与我们没有关系,我只说咱们两个。如果说你从我对你无话不说的这种情况来分析,我把你当成了火车上不相干的陌生人,那是归类性错误。你知道一个人会对什么人无话不说吗?” “陌生人啊!刚才我说过的。”陈茜疑惑了。 “其实对陌生人也不是所有的话都会说的。我告诉你,这人哪,只有对自己无话不说,因为自己不会害自己。”石涛说道。 “哦,你说的是有点道理。”陈茜好像明白了一点儿,不过还是云里雾里的。 “我们两个关系这么亲密,亲密的超过了恋人赶上了夫妻,那就是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自己。在我的心里面,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两个是一个人,所以我会对你无话不说,不怕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所以说你不是陌生人,你就是我自己,我们是最亲密的。”石涛对自己的分析有点洋洋得意。 “你这真是歪理邪说啊!强词夺理呀!完全推翻了我刚才的论断,你说的我都有点相信了。好吧,只要你不把我当成陌生人就行。”陈茜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石涛差点没被陈茜绕进去,终于扳回了一局,一个陈茜就让他难以应付,她又如何在这三个女人之间周旋呢? ------------ 第89章 齐人之福到客堂 石涛与陈茜虽然恋恋不舍,终于还是离开了宾馆。他不可能出来遛个弯儿就遛上半宿,所以他不能回去的太晚,以免引起尚美的怀疑。 进了屋门,电视依然开着,但是尚美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石涛没有打扰尚美,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澡,顺带把换下的衣服也洗了。 收拾妥当之后,才回客厅关了电视,把熟睡的尚美抱进了房间,给她盖上被子,让她继续安稳的睡。 石涛也躺下来,一番胡思乱想之后,也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石涛跟尚美打算说两件事,一个是他想回趟老家,一个是晚上把陈茜请到家里来吃饭。 “那你打算哪天回老家?”尚美想知道石涛的具体安排。 “我想在你培训完之后,刚好过五一,你陪我一同回去行吗?”石涛征询尚美的意见。 尚美并不是每次都愿意跟石涛回老家的,上一次回去还是去年春节的时候。 “那行,暂时先这么定,到时候我跟你回去。”尚美算是答应了。或许尚美也觉得时间太久了,不去婆家也不太合适,这次同意和石涛一同回去。 “还有一件事,麻烦你通知陈茜一声,今天晚上就不要去食堂了,我提前买点菜,到时回家来做。”石涛说道。 “你还真有点儿迫不及待啊,昨天我刚答应,今天你就开始把人家请到家里来了。”尚美似乎还有些排斥。 “你们培训很快就会结束的,总不能培训完了也没有请人家来趟家吧,这请客的事宜早不宜晚。”石涛解释道。 “不是已经请过她了吗?”尚美指的是去饭店那次。 “没跟你说吗,我说的是让人家来家里,这样更显有诚意。你昨天已经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呀!” 石涛还真有点担心尚美说了不算,那可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好吧,其实我答不答应都没什么用的,你自己要是坚持想请她,我怎么能拦得住呢?”尚美知道自己无可奈何。 “那行,麻烦你通知一下,这样比较好,比我通知好。”石涛再次叮嘱尚美。 “其实你巴不得自己亲自通知呢。”话虽这么说,尚美算是答应通知陈茜了。 “那就有劳老婆大人了。”石涛赶紧满脸陪笑。 “你收拾碗筷儿,我去上班了。”尚美放下筷子算是吃饱了,换好衣服就走了。 请陈茜来家的事情总算最终敲定。石涛利索地收拾了餐桌之后,就高高兴兴的去菜市场采购东西了。 不着调的口哨儿再次响起,时断时续的嘘嘘声让他怡然自得。 他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晚上请客一大早就开始安排,其实打算准备的菜并不多,何必这么积极呢? 好像这与他所请的人有关吧,他想让陈茜来家或许正如尚美所说,真的已经迫不及待了。 买菜回来,石涛把本已经很干净的房间又进行了一番清理整顿,直到让他感觉到处都很满意的时候才罢手。 午饭自然由石涛早早的准备好了,专等尚美回来吃。 尚美似乎也很享受石涛的周到服务,饭后两人都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虽然下午照样无事可干,但是石涛心情很好,就去街上溜跶了一圈儿。他一直盼望陈茜的到来,甚至在想晚饭后给陈茜安排什么节目了。 尚美已经通知了陈茜晚上要请她回家吃饭。下午下课之后,尚美回到办公室继续她的工作。 陈茜留在了会议室温习培训内容,直到下班的时候,她才和尚美一同来到石涛家。 石涛早就提前洗好的水果备好了茶。二人一进屋,石涛便殷勤招待,斟茶倒水递水果,弄得陈茜很不自在。 “哎呀,我们是熟人,你不要那么客气,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陈茜笑道。 “那不行,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我们必须表现出欢迎的诚意。” 石涛这么说似乎并不是给陈茜听,而是给尚美听的,他想让尚美知道这是陈茜第一次来他们家,而不是第二次。 陈茜似乎也听出的石涛的话外之音,顺着石涛的意思说道:“那我可就受宠若惊了。” “别客气,别客气,先坐下休息,我去给你们做饭。”尚美出于礼貌,也在礼让陈茜。 “那就麻烦老婆大人了。”石涛故意把嗓门提高,那意思是表示对尚美的感谢。 “我来帮忙。”陈茜赶紧站起来,要往厨房走。 石涛赶忙伸手拉了一下陈茜胳膊,“唉,你坐你坐。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 随后又放低声音,也只有陈茜能够听得到,“我都说了麻烦老婆大人,你又不是。” “我不是吗?”陈茜也小声的反问了一句。 “是,也算是。“石涛想想自己跟陈茜的关系,她跟自己的老婆也没有多大区别,不禁哑然失笑。 “那我就去帮忙,你歇着看电视吧。”陈茜还是去了厨房。 其实石涛很愿意也很想给陈茜做顿饭的,苦于自己的厨艺实在是拿不出手。 他做的饭菜有时自己都不想吃,为此尚美也经常抱怨。现在陈茜来了,他怕自己做得出来的饭菜到时真没人吃,就索性不管了。 靠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吃着水果,看着电视,等候着老婆和情人给自己做饭。石涛感到无比的惬意,没想到也能享受这齐人之福啊! 菜买回来之后,石涛已经择好洗净了,就等她们回来下锅。两个人做饭很快的,不到半个小时,四个菜便炒齐备了,稀饭也熬熟了。 看着做好的一桌菜,石涛一直赞不绝口。 “哎呀,看着这饭菜就让人垂涎欲滴,真是色香味儿俱全哪!我今天有口福了。有劳二位了。”石涛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这些都是陈茜的功劳,我不过是打了打下手罢了。”尚美倒是没有居功。 “哪里哪里,随便做的,在你们家我就献丑了。”陈茜也谦虚道。 “唉,是不是喝点酒。”石涛提议道。 “前天喝的酒,我现在胃里还不舒服呢。要喝你俩喝,我是不喝了。”尚美表示不喝。 石涛跟陈茜对视的一眼,陈茜说:“我也不喝,吃饭就好了。” “那不喝算了,我一个人喝着也没啥意思,咱就一心一意地品尝这美味佳肴吧。” 其实石涛很想跟陈茜喝一点,尚美不喝,他们俩喝也不会尽兴。 “荤素搭配,绝品美味。虽然跟江南风味略有不同,但是也不失为菜中佳品。”石涛边吃边点评。 “行了,吃你的饭吧。”尚美制止石涛乱发评论。 陈茜只是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菜肴好不好,关键看谁炒。”石涛戏虐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炒的不好。”尚美听他这么说有了意见。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什么时候炒过这么好吃的菜?”石涛反问尚美。 “那也是。”尚美不得不承认。 “那就好好学一学,以后也给咱露一手。”石涛说道。 “哎呀,做菜这个东西看着容易做起来难,我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了。你这口福是可遇不可求的。”尚美揶揄石涛。 “既然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此一次足矣。”石涛说道。 “行了行了,快吃吧。”陈茜不想让石涛当着尚美的面儿这么夸她,也赶紧劝石涛吃饭。 再好吃的美味很快也会吃饱的。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在客厅里休息了一会儿。 电视机开着,好像谁都没注意演什么,都这么坐着确实也很无聊。 石涛便提议道:“我们到外面走一走吧,去公园怎么样?” 陈茜更不愿意在这种尴尬的环境中久坐,听石涛这么一说,马上响应,“好啊。” 尚美觉得让陈茜老在这坐着也不是一回事儿,便附和道:“行,那咱去公园吧。” 街边公园离石涛他们家很近,平时晚上的时候,他也经常和尚美到那里遛一遛。 今天再加上一个陈茜,左边一个情人,右边一个老婆,走在街上石涛心里美滋滋的。 两个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尚美还挎着他的右臂,而陈茜跟他保持大约有半米的距离。 石涛知道尚美今天的表现是专门给陈茜看的,平常她不会去挎石涛的胳膊,只跟他并肩走路的。 对路上的夜景,陈茜几乎看到什么就问什么,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而尚美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静静的听着,但是手从没有离开过石涛的右臂。 石涛其实很不自在,他不能表现的过分热情,但是更不想冷落陈茜,在听着陈茜对景色赏析的同时,也给她介绍了一些特殊的景观。 比如说树上的灯为什么弄成了五角星状,那棵松树为什么是分层的,这个椅子为什么是月牙状的。这些其实都是石涛臆想的,他只是想用这些来为陈茜打开话题。 偶尔尚美也会问上一句,“我怎么没听说过呢?”石涛或者说“你孤陋寡闻呗!”或者说“我也是刚听说的。” 三个人在公园里面转了一圈之后,陈茜觉得不宜逗留太久,借口有些累了想回宾馆。 石涛本想送她回去,但是看尚美紧紧拉着他胳膊的样子,那个意思是不想让石涛送的,石涛只得在公园门口与陈茜道别。 陈茜走了,消失在路灯的光影中,石涛还在遥望。 “行了,人都看不见了,还看什么?那么依依不舍啊!真让我受不了。”尚美赶紧拽着石涛往家走。 石涛看得出来,尚美今天很不高兴,但她也没有在明面上给难堪,算是过得去,所以石涛没有跟她顶嘴。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腹事回家去了。 尚美把石涛看得紧了,石涛还有机会去找陈茜吗? ------------ 第90章 欣闻旅游喜若狂 接下来的两天,石涛再邀请陈茜来家里来吃饭,陈茜拒绝了。 说是虽然很想去,但也不想给石涛添乱让他为难,更不愿让尚美厌烦,去过一次就可以了,在食堂吃饭挺方便的。 其实晚上在食堂吃饭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值班警卫,人少饭好做,食堂做的晚饭还是可以的。 在培训上课的时候,石涛不愿意打扰陈茜,当然他也不会去打扰杨琼。 也就是在她们下课后,他才会给杨琼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信息,不过杨琼的反应并不热烈,但也不失礼貌。 由于培训授课的内容较多,不是泛泛的一听就能够掌握的,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实际操作。 即便陈茜再聪明,她也需要在电脑上操练一番熟悉系统,每天上下午的自由时间都在积极的练习操作,这就没有了再与石涛幽会的可能。 而到了晚上,尚美便一直黏着石涛,石涛到哪儿她就到哪儿,石涛遛弯儿她就遛弯儿,石涛去公园她就去公园。 这让石涛难以单独行动,便失去了与陈茜约会的机会,机缘不合,两个人就连电话和短信都少了。 既然不能私会陈茜,石涛便想到不妨试试公开约会。晚饭之后背着尚美给陈茜打电话,邀她上街去公园。 等与尚美遛弯的时候,二人与陈茜偶遇,于是三个人又一起逛了公园,同样也可以玩的不亦乐乎。 白天无事可做的石涛确实是百无聊赖,除了期待晚上上街偶遇陈茜之外,几乎就只剩下买菜做饭睡觉了。如果假期就这样度过的话,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正当石涛感觉到日子越来越无聊的时候,尚美给他带来了一个新消息,说是公司要组织职工去旅游。 据说这是中断十年以来的职工旅游福利又开始执行了,自从石涛进厂之后,公司还没有组织职工旅游过。 据说这是春节前的年终大会上,郎崴颇为职工们许下的承诺,从今年恢复每年一次的职工旅游活动,不过旅游职工的身份是有限制的。 这次的旅游地点选择了北部省的北辙度假村。 北辙度假村是去年郎崴颇与他人合作共同开发的一个景区宾馆,经过近一年的建设之后已经具备了开放条件。 当石涛问询什么样的人可以去旅游的时候,尚美说是工段长以上人员。这让石涛觉得这项福利与他无缘,也就没有了什么兴趣。 然而下午胡尤的一个电话,让石涛不得不为旅游之事又忙碌起来,而且这也让他不得不调整了计划回老家的时间。 “你跟白灵联系一下,让她把名单和电话传给你。你负责把这几个人联系到让他们去旅游。5月1号的时候,由你带队跟随总厂大巴车前去北辙度假村,听从总厂统一安排。回海市后,你负责给他们购买火车票,让他们终止休假立即返回西徙公司,你也一起回来。” 胡尤在电话中给石涛安排了旅游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也去旅游,可是我不够资格呀!我连个工段长都不是。”石涛觉得自己不够格。 “你是办公室主任,怎么能不够资格呢?”胡尤说道。 “我还不是办公室主任。”石涛觉得胡尤为了让他负责管理职工旅游的事,给他戴了个帽子。 “现在是了。”胡尤的语气很肯定。 “什么时候说的?”石涛有点儿不相信。 “我刚说的,你服从安排吧。”胡尤显得有点儿不耐烦,便催促石涛道。 “那几个人都是工段长吗?”石涛印象中探家的几个人,好像没有几个工段长。 “现在他们都是工段长了,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就是这么跟总部报的,你安排就是。对了,你通知一下陈茜,让她培训完,跟你们一块儿去北辙旅游。”胡尤说道。 “怎么也有她呀?”石涛不明白胡尤为什么也让陈茜参加旅游。 “总公司给了我们十个名额,现在项目安装正在关键时期,这几天就要结束了。有资格参加旅游的都是技术骨干,让他们去会耽误项目建设进度,他们不能去,我又不想浪费名额。我算了一下,刚好你们探亲的九个人可以直接出去旅游了,还省了一笔火车费呢。还差一个人让陈茜去,算是对她培训的慰劳。” 石涛没想到,这个胡尤还是挺会算计的,这样就省下一大笔的差旅费,既让人们参加了旅游,也不会耽误建设任务。 石涛首先跟白灵通了电话,把在家的八个海市职工姓名和电话一一记了下来。石涛又分别与他们进行了联系,敲定5月1号早晨7点总部楼前集合,抽时间到公司工会领行李包。 最后石涛才把这个好信息告诉陈茜,她听到后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不是哄我呀?总公司安排旅游的事,我也听人说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轮到我去。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真是太惊讶了,现在都无心学习了。你这样,现在已经下课了,我马上回宾馆,你去宾馆找我吧。” 陈茜赶紧收拾了一下,到工会领了行李包之后,就急急忙忙赶回宾馆了。 当石涛走进宾馆308房间的时候,陈茜依然满脸的兴奋。石涛毫无防备,陈茜便饿虎扑食般的扑了过来,给了石涛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太高兴了,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陈茜还是想听石涛从头到尾的讲一讲。 “胡尤觉得你培训辛苦,想慰劳慰劳你。”石涛便把胡尤的意思跟陈茜详细的说了说。 “我听说要分三批去旅游呢,这么说我们是第一批,来回五天呢。”陈茜依然在笑。 “是不是很开心?”石涛见她如此兴奋故意问道。 “当然开心,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领略大自然的风光啦!”陈茜对旅游充满憧憬。 “你们的培训课怎样了?”石涛还是很关心她们的学习情况的,他担心如果学不好会不会影响她们去旅游。 “没问题,现在专家加快了讲课速度,他们也知道总公司安排旅游的事了,争取尽快结束培训,说是不会耽误大家旅游。”陈茜说道。 “本来就计划培训到月底啊!”石涛不明白怎么个提前结束法。 “所以啊,现在人们都在抓紧时间练习操作,几乎没有人再去出去玩儿了。就连跟我在一起的两个小姑娘都踏踏实实的坐在会议室里练习操作呢,不再提前出去约会她们的秘密男友,就是跟你一样的人。嘻嘻!”陈茜窃笑。 “怎么?你还发现了秘密。”石涛听陈茜这么说也感觉到好奇。 “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跟你说罢了。不过我觉得人家也看出我们来了,她们是不是也会这么说我们呢?”陈茜狡黠的说道。 “管他呢!”石涛表示无所谓。 “就是,管他呢!管我们自己就行了。”陈茜更是无所谓。 “对了,我要准备一些旅游需要的东西,找个相机,我们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拍照留念。” 说着石涛用手冲着陈茜比划着照相的姿势,“咔嚓,美女看这边,刚才那张没照好,再来一张。” “茄子!哈哈哈哈!”陈茜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伸出剪刀手把头一歪配合着。 “还要买几个胶卷,墨镜,对了,你需要一副墨镜,那边紫外线很强,遮阳帽公司配发。你还需要其他东西吗?”石涛在为陈茜考虑。 “其他的不需要了,我只需要你,有了你什么都可以解决。”陈茜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别光顾笑,我还要跟你说件事。这两天我打算回趟老家,不能陪你了。”石涛说道。 “你也好久没回老家了,是该去看看了。”陈茜听了,满脸的笑容消失了,转换成了落寞神情。 “我原本计划到五一的时候,也就是等你们培训完之后,把你送走了我再回家的。因为旅游的事计划不得不提前了,如果我再不回家可能没时间了,旅游结束之后,我也要回西徙公司的。”石涛对缩水的休假也很无奈。 “你不休完假再回吗?”听石涛的意思是要跟她一块回西徙公司,这让陈茜眼前一亮。 “胡尤说让我提前回,现在项目建设马上就要结束了,下一步开工试车,工作会很忙,说等不太忙了再让我休假。”石涛说道。 “那样也好,为了工作你又要牺牲你的假期了,本来探亲就推迟了,假没休完又要提前返回,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陈茜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心疼石涛,她心里有矛盾,她欢喜的是石涛很快就会跟她回西徙公司,心疼的是石涛不能正常休假。 “这样也好,我们又可以朝夕相处了。”石涛笑了,想一想有失就有得,随遇而安吧。 “你呀,为了儿女情长,家都不要了。”其实陈茜心里高兴的成分多一些。 “今晚去我家吃饭吧。”石涛邀请陈茜,“这或许是你到海市培训以来,在我们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吃饭就不去了吧。”陈茜还是有所顾虑,“看尚美那样子不是太欢迎我,我还是知趣点吧。” “虽然她不太高兴,但也没有拒绝啊!”石涛还是想请陈茜吃饭。 陈茜犹豫了一下又说,“这事儿你还是回去跟尚美商量商量,她没意见我再去不迟,这样显得都好。” 石涛考虑了几秒钟,“那好吧,什么时候商量好了,我提前通知你。” “你呀,不要因为吃顿饭,造成你们之间的矛盾,这样我心也不安,我们吃饭还不好说呀,以后天天有时间。” 陈茜一想到很快就会又可以跟石涛天天在一起了,马上面部表情轻松了起来。 “那好吧,一会儿你自己去食堂吃,我就不管你了,我还要找一下同事去借相机,要不一会儿下班了。”石涛欲向陈茜告别。 陈茜伸出双臂与石涛拥抱了一下,“那就辛苦你了。” 石涛从宾馆出来之后,便去了销售大楼找马娟,跟她说了借相机的事,马娟答应了,说是会带到班上的。 石涛表示谢意,便告辞回家。 ------------ 第91章 海市美女哪一厢 尚美下班回来,石涛就跟她说了公司安排他去旅游的事情。尚美一听异常兴奋。 “太好了!我正要跟你说呢,我也去旅游,也是第一批。”尚美觉得能跟石涛一起旅游当然是好事。 石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尚美去,势必会影响他和陈茜畅快游玩,但又左右不了公司的安排,对尚美又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你又不是工段长,怎么会让你去呢?”石涛笑问道。石涛不明白,为什么公司会安排尚美旅游。 “哎呀,是这样,本来呢也没我什么事儿,可是旅游的事情是工会组织的,我呢是我们财务的分会主席,工会呢为分会主席争取了名额,所以呢我也就有幸去旅游了。”尚美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 “那好,正好我们一起去。”既然公司这么安排了,石涛也没有办法。 石涛跟尚美说了要提前回老家的事,尚美本就不十分愿意跟石涛回家的,听他一说正中下怀,便难得殷勤地表示,“我去到超市买些礼品,你好回家带着。” “明天我自己买吧。”石涛听到尚美破天荒的想亲自去买礼品,心里也有些小感动,不过他觉得自己有时间,明天再买也不迟。 “还是我买吧,你不会买。”尚美坚持她要买。 “我跟马娟借了相机,她答应带到班上来,我不在,你到时上她那去取,我明天还要买胶卷之类的。”石涛说道。 “明天你就直接回家,这样你还可以在家多待一天。相机的事我找马娟,你回来之后再买胶卷也不迟,有时间的话我跟你一起去买。”尚美也在为石涛考虑了。 石涛想想也对,“那行,咱就这样。还有一个事,等我回来培训也就结束了,我想是不是再请陈茜来家吃顿饭。” 尚美看了眼石涛,刚才难得欢快的表情马上就变了,“我们已经请过她了,饭店里也请过,家里面也吃过,怎么还让她来呀?” “说了半天,人家就来家一次,我在西徙公司的时候经常上人家去吃饭,人家到这将近十天的时间,一次是不是有点少啊?再说了,也算是为她送行吧,做事有始有终的好。” 石涛尽量委婉地说服尚美,争取让尚美同意,否则这个饭是吃不成的。 尚美想了一会儿,“那行吧,怎么着也就这一顿饭了,等你回来再跟她联系。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尚美嘴上这么说,嘴唇却撅了起来。 见尚美最终还是同意了,石涛便放下心来。 晚饭之后,尚美去超市买礼品去了。石涛马上便给陈茜打了个电话。 “等我从老家回来,尚美请你来我家吃饭。“虽然尚美叮嘱石涛,等他回来再跟陈茜联系,石涛哪管得了那么多,想尽快把这个消息通知陈茜。 “行,尚美同意就好,那祝你一路顺风。”石涛听得出来陈茜心情大好。 “今天晚上你还出来吗?”石涛不想放过与陈茜的相处机会。 “今天有点儿晚了,我也累了就不出去了,想转你们自己转去吧。每天我们都能在街上偶遇,你不觉得蹊跷啊?这会让尚美猜忌的,我还是避避嫌吧。尚美的醋劲儿发起来有你受的,省得让你为难。”陈茜笑道。 “知我者蛔虫也。哎呀,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特别的温暖。”石涛说道。 “去!你才蛔虫呢!哈哈哈哈!”陈茜爽朗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石涛便带着尚美买来的一大堆礼品去了汽车站,独自一人乘车回老家去了。 到家见过父母自然是嘘寒问暖,多半年了石涛才回来一次,父母也表现出了对石涛的想念。 从昨天晚上母亲接到石涛要回来的电话之后,一大早就去买了菜,准备一家人吃顿饺子。 石涛到家的时候,饺子已经包完了,见石涛进门,母亲才开始去煮,为的是让石涛能吃上刚出锅的。 石涛发现父母又老了许多,本来满头黑发的母亲,现在也有了几缕白发。父亲的头顶已经没了头发,剩下的也全白了,为了好看一些母亲给父亲剃了光头。 母子谈话难免又扯到了孩子的问题,石涛还是那个态度,顺其自然吧,着急也没用。 母亲更是一声叹息,只是希望石涛及早有个后代,便没再说什么。 父亲或许是怕伤了石涛的心,从来没有对孩子的事直接发表过意见,但也旁敲侧击地说,他的某个同学的儿子都四五岁了。石涛感觉得到父亲的关心。 现在正是为麦田浇水的时候,哥嫂在地里忙着,石涛便到麦地里转了一圈儿,看一下麦子的长势,帮忙浇了半天地。 晚上的时候,哥哥坚持留石涛跟他一起吃饭,哥俩最终还是一起坐了坐,小酌几杯,拉拉家常。饭后石涛赶紧回家陪父母了。 次日石涛又去地里给哥哥帮了一天忙,第三天一早哥哥送石涛去车站,石涛乘车返回了海市。 到海市家中的时候,尚美已经做好了午饭。 尚美也在马娟那取了相机,石涛提醒尚美晚上请陈茜吃饭的事,尚美说没忘。 午间小憩,尚美去上班,石涛上街。在商场石涛里买了胶卷和一些必备品,还特意买了三副墨镜。 石涛又买了一些菜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电影院的广告,今晚八点上映《海市蜃楼》。 这个电影石涛以前看过,他觉得还是很有看头的,便想着晚饭后是不是请陈茜看场电影。 下班的时候,陈茜在尚美的带领下如约而至,两个人不由分说走进了厨房。这让石涛觉得陈茜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样,他感到这个女人适应能力太强了。 饭菜依然做的香甜可口,又让石涛饱了一次口福,自然吃得很舒服。真不知道他是特意请陈茜来家吃饭,还是特意请陈茜来家给他当厨师。 当石涛提议晚上去看电影的时候,两个女人都很惊诧。 “结婚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请我看过电影,今天发什么神经突然想起看电影了。”尚美是在埋怨石涛,忽然她想到可能是因为陈茜,便有一些醋意了。 “我没想到海市还有电影院,我们县城是没电影院的,上次看电影的时候还是在省城,已经有两年多了。” 陈茜听闻有电影可看很新奇,她与秦峰极少去电影院的,毕竟费用比较高,有些舍不得。 “没事,今天我请你们,让你们一饱眼福,今晚上映《海市蜃楼》,这个电影口碑不错,听说很好看。” 石涛没有告诉她们自己曾看过这部电影,担心一说她们就不去看了。 尽管尚美很愿意去,但是出于嫉妒,她不想让陈茜同去,可又无法当面拒请陈茜,最终还是同意一起去。 陈茜自然是很想去看电影,她没有明确表态,她在等尚美的态度。 如果尚美不愿去的话,她是不会与石涛去的。当得知尚美愿意去看电影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挺高兴的,随即附和。 石涛看到他的提议终于通过,便高兴的张罗着向电影院进发。 电影院离石涛他们家不算太远,三个人就当是饭后消食了,走着去的。 到达电影院的时候,正好也是观众进场的时候。 电影业当时在县级城市很萧条,观众上座率并不高,以前都是对号入座的,现在进场随便坐。 尚美一直拉着石涛的手,陈茜跟在石涛的后面。 当找座位的时候,尚美反而故意落在石涛后面,依次进入排坐,尚美就会坐在中间,把石涛和陈茜隔开。 在落座之前,石涛看到自己与陈茜之间将会隔着尚美,他不愿意如此座次。 忽然灵机一动,“我去买瓶水。”也不等尚美表态,便从另一端走了出去。 而当石涛买了水和瓜子返回来的时候,却仍旧从进来的那一边走向座位,他把水递给陈茜一瓶尚美一瓶,很自然的就挨着陈茜坐了。 陈茜已经看出了石涛的小聪明,不禁抿嘴暗笑,翻了石涛一眼。 尚美看到石涛挨陈茜坐下,便马上向左移了一个座位,高呼石涛,“来,坐这坐这!” 她本想是隔开石涛和陈茜的,没想到让陈茜把她跟石涛隔开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让石涛坐在中间。 石涛见尚美叫他,便越过陈茜坐在中间,这样正好,左边是尚美,右边是陈茜,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位置。 石涛打开了纸袋,邀尚美和陈茜吃零食,干坐着等电影开场也是很无聊的,便各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很快电影就开映了,剧场马上暗了下来,石涛因为看过,就当温习一遍吧。 尚美和陈茜都看得津津有味,被里面玩命的镜头吸引住了,还时不时的跟着观众一起惊呼。 看她们看得开心,石涛自然也很高兴,他觉得即便是不说话,有陈茜在一旁陪着也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男主唐庭轩为了寻找虚幻的海市美女而执着奔波,最终发现却是个女魔头,为自己的幻想破灭大失所望。 石涛突然感想,我的海市美女是不是也会令我大失所望?他不敢想像自己的未来,对那个未知的结局不免忧心忡忡。 电影散场后,两个女人在路上一直讨论着评论着电影故事,石涛没有说话,只是跟随她们静静的听着。 时间已经不早,陈茜直接回了宾馆。石涛也与尚美回家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出发旅游呢。 ------------ 第92章 三美同车去北方 早上五点半的时候,石涛就醒了,把尚美叫起来收拾行李,而他去做早餐。 早餐其实很简单,煮了几个鸡蛋,熬了两碗粥。外出旅行,既不敢多吃也不敢多喝,担心路上解手不方便活受罪。 吃罢早饭,石涛检查了一下行李。 行李包是公司配发的一水儿的蓝色手提包,包上有无机公司的名字,手提带儿上挂有一个卡片,上边写着每个人的名字,以方便辨别各自的行李。 想想再没有什么遗忘的东西,石涛和尚美提了行李,向公司走去。 到达公司办公楼前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半,石涛觉得自己来的够早了,哪曾想已有五六个人在等候了。 陈茜来了,蓬松的黄色卷发好像刚洗过还没有全干,白色薄衫更显俏丽,下身依然是蓝色牛仔裤紧绷着修长双腿,脚下一双来时就穿着的白色旅游鞋,俏生生进得厂门,马上成为人们注视的焦点。 她拎着两个行李包,其中一个是空的,那是她来海市的时候用的那一个背包。 为遵从公司统一安排,她不得不将里面的衣物倒到了公司派发的蓝色行李包里。虽然包里没有东西,但带着也怪不方便的。 “怎么回事儿?这个放不到包里去了吗?”石涛的意思,是不是能把包也装进去。 “都塞满了,什么也放不下了,这个包挺多余的。”陈茜拿着空包不知道如何处理是好。 “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吗?”石涛问道。 “什么也没有,就是个空的。”陈茜答道。 “这么拿着也不合适呀,放我老婆那儿吧。唉,尚美,把她的包暂时放你办公室吧。”石涛从陈茜手里接过空包转递给尚美。 尚美本来是不愿管这个事的,陈茜来了她连个招呼都没有打,现在见石涛说话,不得不开口了。 “那行吧。”尚美很不情愿的接过了行李包,进楼去她办公室临时存放了。 “唉哟,我正发愁呢,都想放你们家去了,我都忘了这里还有办公室的,不过是你老婆的办公室。”陈茜笑道。空包不用带着了,陈茜好像如释重负。 “没事,她要不让放,咱有地方放。” 说这话的时候石涛脑瓜子里面突然想到的是杨琼,他又一下子否定了。 这叫什么念头?把情人的包放到老婆那里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放到初恋那里!哎,不行我还可以放到邹师傅那里呢。 不过这些只是石涛的念想罢了,毕竟尚美已经把包拿走了。 外出旅游的人们陆续赶到了,有的是自己走来的,有的是家人骑自行车送的,远一点的还有打的过来的,也有私家车送来的。 一个个都穿戴的整齐,收拾的利落,打扮的漂亮,百倍的精神,都有点儿像要去迎亲的样子。一照面相互打着招呼,脸上都洋溢着外出旅游的兴奋劲儿。 石涛来一个数一个西徙公司的人员,大概七点五十的时候,西徙公司的人都到齐了。 忽然石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琼也来了。依然是发髻高挽,脖颈颀长。黄色衬衣甚是扎眼,蓝白牛仔裤略显宽松,脚下白色旅游鞋。 或许是她已经跟公司职工很熟的原因,即便是今天杨琼打扮的照样漂亮,人们似乎见习惯了,并没有像注意陈茜那样去注视她。 石涛和杨琼两人同时看到了对方,不约而同相向而行。 “来啦!”石涛上前跟杨琼打招呼。 “你们来的好早啊!”杨琼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陈茜和尚美。 “我们离得近一些自然就方便点。你怎么过来的?”石涛猜测杨琼之所以来的晚,有可能是拎包走过来的,他没有看到杨琼骑自行车。 “虽然不算近,但也不算远,走过来的就稍晚了点儿。”杨琼答道。 石涛看了看手机马上就七点了。“不算晚,应该说来得正好,不用在这待过长的时间,很快就会出发的。”石涛在为杨琼的晚来找说辞。 “没迟到就行了。”杨琼干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还能同一批去北辙。”似乎杨琼对能够跟石涛一起去旅游感到很意外。 “是呀,我也不曾想会去旅游,但是我更不曾想你是第一批去,给我一个意外,更给我一个惊喜。”石涛笑道。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去旅游,是去上班,没见我拎着两个行李包吗?”杨琼指一指放在地上的行李。 石涛发现确实是两个行李包,一个是公司配发的,一个是杨琼自己的,可以看出里面装的东西不少,每个包都鼓鼓囊囊的。 在杨琼进厂的时候,石涛似乎想起杨琼是拎了两个包,也许当时光注意看人了,还真没有注意她的包,这或许就是她拎包不方便才来得较晚。 “怎么回事?”石涛对杨琼说她去工作一时没有想通。 “北辙度假村刚刚建起来,财务需要人,公司安排我过去负责,我答应了。” 杨琼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部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看不出她因为去旅游胜地而高兴,也看不出她远离家乡而悲伤,这让石涛有些猜不透了。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石涛觉得让她远离家乡,其实还是有点儿心疼的。 “谁都一样,既然公司安排了,一切行动听指挥吧。”杨琼并没有跟石涛解释关于岗位调动的事宜。 “说让你去多长时间了吗?”石涛更关心杨琼要在北辙度假村待到什么时候算一回。 “没具体说,只是说等没有人去旅游了就可以回来。”杨琼说道。 “那时间也不短了,至少也得好几个月,就你一个人吗?还有伴儿吗?”石涛担心杨琼会孤独。 “咱们单位的人没有了,合伙人那边有经理和副经理。”杨琼答道。 “对方男的女的?”石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此一问。 “听说经理是个男的,副经理好像是个女的,不过也不确定。”杨琼说道。 “到那里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做好自我保护,晚上不要出门。” 石涛有些担心,不过他也只能说说关心的话,他为杨琼做不了什么。此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又不是没到外面去过。”杨琼深情的望着石涛,好像又回忆起两人在南辕公司的场景。 看着杨琼如波似水的目光,石涛似乎看到了杨琼坚韧与自信,便放心了许多。 两人的话似乎说不完,石涛甚至忘记了身后还站着陈茜和尚美,他此时的心思都在杨琼身上。 他们的话不能再说下去了,工会的负责人张大姐到场了。 “大家都过来,集中一下,简单给大家说几句。各单位组长清点一下人员是不是都到齐了。没有来的,赶紧联系一下,不要误了车程。人到全了的,各组长来领遮阳帽和午餐。” 石涛领了十个遮阳帽,一一分发了下去。尚美是财务的分会主席,也是这次旅游的小组长,她也领了东西进行分发。 白色遮阳帽,上面印着无机公司的厂名,人们戴在头上确实有了旅游团的样子,就差手里拿面小红旗了。 七点整,两辆旅游大巴准时到厂门口,工会的张大姐,举着小红旗招呼着大家依次上车。 上车后,石涛先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再为尚美、杨琼放好,陈茜个高,已经自己把行李放上去了。 石涛和尚美坐在了一起,陈茜和杨琼坐在了他们前面。对于坐哪石涛没得选择,因为尚美已经给他选好了。 所有的人都上了车,车辆启动向北方驶去。工会的张大姐上了石涛他们这辆大巴车,她站在车头面向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下这次旅游的安排。 她是这一批的带队队长,随队厂医就坐在前排,并提醒大家有晕车药,备有呕吐用的塑料袋,随即就发放到了人们手中,以防万一。 石涛觉得工会的人们想得周全,这些老师傅们还真是有一定工作水平的。他们的光和热,职工们是体会得到的。可某些领导却说让他们去工会养老吧。 车座靠背很高,石涛无法跟前面的陈茜和杨琼交谈,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巴车驶上高速公路。时间不久大部分人已经睡着了。或许是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交流,人们很容易犯困,或许是外出旅游的兴奋导致昨晚入睡较迟,觉还没睡够,到车上来补觉了。 尚美靠着车窗已经酣然入睡,石涛觉得她这个思维简单的人,在哪里都会睡得很香的。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车辆飞驰,除了能看到两旁绿化的树木之外,再就是奔驰的车辆,高速公路上看不到其他的风景。 临近中午的时候,大巴车过了京都,大概又开了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了一个服务区。 张大姐提醒大家下车方便。这时睡觉的人们也纷纷醒来,多数人都下了车去洗手间了。 因为早晨只喝了一碗粥,中途又没有喝水,石涛本不想去洗手间。不过想一想,还有半天的车程,便也随人流去方便,避免中途出现尴尬的状况。 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尚美三个女人也去了洗手间。 回到大巴车,车辆又启动,人们都纷纷开始吃面包和火腿肠,就着矿泉水下咽,午餐在车上将就了。 一个小时之后,大巴车下了高速,前面的道路虽然还是公路,但是已经属于山路了。 公路崎岖起伏九转十八弯,车辆的颠簸让人感觉不舒服,已经有人开始呕吐。 中午吃过的面包和火腿肠,伴随着矿泉水到了塑料袋儿里,午餐算是白吃了。有人招呼张大姐向医生要晕车药。 石涛对这种颠簸似乎并不敏感,他没有什么反应。 尚美在石涛身旁依旧睡得香甜。 陈茜本就是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再颠簸的山路都已经适应。 杨琼静静的坐着,脸色煞白,偶尔合一会儿眼,她突然把头埋在塑料袋里呕吐起来。 石涛听到呕吐声,赶紧起身探头观看,陈茜已经在为杨琼捶背了。 石涛想拿自己的矿泉水给杨琼喝口漱漱嘴,可是觉得又不太合适,便问道:“还有水吗?喝口水会好一些。” 杨琼含糊地说道:“有,有。”从前面靠背网兜里取出水瓶子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似乎好一些了。 见陈茜和石涛一直关心着她,便连忙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石涛见杨琼安静下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把从杨琼手里接过来的塑料袋儿扎好口,放到了车前张姐旁边的垃圾桶里。 在丢垃圾袋的时候石涛好像听到司机说,前面的路更难走。 ------------ 第93章 一路颠簸终到场 从车窗望去,已经看到起伏不断的小山了,山都不高,好像这里属于丘陵地带。满山的苍翠一望无际,植被的覆盖更显得山路崎岖神秘。 大巴车的速度明显减缓了许多。坐在车里已经不是一般的颠簸,竟然开始左右摇晃起来。石涛发现这里的公路,不再是严格上的公路,经常出现一段一段的砂石路。 现在车上已经没人睡觉,都纷纷向车外望去,议论着道路的崎岖车辆的颠簸晚霞的景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而看到车窗外还是明亮的天色,一转弯就又是灰色一片。 车辆忽而左转,忽而右转,人们在车里左摇右晃,有的人甚至都坐不住了,竟然要站起来,而当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居然还不如坐着好受一些。 大巴车连着走了几个下坡的大S弯儿,180度的调头,让车内职工大声惊呼,有人都尖叫了起来,不过司机师傅的娴熟技术让人们很快就安静下来。 尚美扒着车窗看了看外面,又扭过脸来,竟然不敢再看了。 “妈呀,这还吓死人呢,又下坡又拐儿的,叫人心惊胆战。” 石涛都觉得确实惊险,但他心里并不十分害怕,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道路感到好奇罢了。 “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这样惊奇险峻的道路,真是让人开眼。” 杨琼就没有那么淡定了,花容失色粉脸变白,站起来看了看外面之后,便又干脆坐下,拍着胸脯说道:“哎呀,吓死我了,光坐车就这样害怕,要是自己开车这哪敢走啊!” 最为淡定的是陈茜,他几乎没有什么害怕的反应。 “山路崎岖,多弯设计,这都是为了好开车避免爬陡坡修的道路。在我们那里,这根本算不了什么,稀松平常的。” “倒是见过山里世面的人,跟别人的反应都不一样。”石涛笑道。 “见怪不怪,见的多了就不奇怪了,什么也是一样。”陈茜回话道。 大巴车又连续爬了几个坡之后,道路趋于平坦也变得宽阔起来,车速又快了。 危险路段已经经过,人们不再大呼小叫,但对于刚才行车的惊险议论还没有停止,在一番评论之后逐渐归于平静。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车辆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停了,到达了目的地。 车内灯光开启,人们纷纷站起,嘴里说着“终于到了”开始取自己的行李。石涛把四个人的行李分别取下,随着人流依次下车。 大巴车停在了一个院子里面,四面墙壁的灯光甚是明亮,照的院内如同白昼一般。这是一个三面建有楼房的院子,一面留有铁艺栅栏和大门。 张大姐在车下等着人们,招呼大家先不要到处走动,听从安排。大家跟着张大姐先去大厅领房间钥匙,再放好行李去餐厅。 在领钥匙的时候,服务员特意安排,是夫妻的可以共住一间。 这让尚美很高兴,竟比石涛抢先一步拿了106房间钥匙,对服务员说道:“我们两个一间!”并冲石涛抿嘴一笑,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很聪明。 石涛也无话可说。 杨琼选择了与陈茜共住一室,陈茜表示同意,便取了108房间钥匙。 大家都到自己分配的房间去放行李了。放下行李之后石涛便来到隔壁,算是认一下杨琼她们的门儿。 “看这房间布置的还可以,虽然简单倒也干净。”石涛扫视了一下室内说道。 “刚盖上的楼房还没有人住过,什么都是新的,肯定是干净的。”杨琼笑道。 “这么说我们是第一批顾客了,很荣幸啊!”陈茜看样子挺开心的。 “这里面有洗手间能洗澡,有电视,有热水瓶,还可以呀。唉?怎么没电扇呀,空调也没有。”石涛东瞅西看,好像发现了怪异现象。 “是不是还没施完工呢?可是又不像啊。”杨琼听石涛这么一说,也感到很诧异。 “这可能根本就用不着吧,所以就没必要安。”陈茜说道。 “也许是吧,在屋里待着还有些冷呢,哪用得着电扇呀。这要是在我们家里,电扇早开起来了。”石涛说道。 “唉,你们看,这屋里面也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冬天的时候这怎么住呀?人们受得了吗?谁上这住来呀?”陈茜惊问。 “冬天?冬天还有人上这来吗?”杨琼也是一怔。 “哈哈哈!”石涛笑了,“也是呀,冬天谁上这来呀。好了,我们不管那么多了,该去餐厅了。”石涛返回隔壁去叫尚美。 人们相继走出房间,在楼道里一边走一边互问:“餐厅在哪啊?”张大姐已经在大厅等人们了,招呼着引导着人们陆陆续续都到了餐厅。 餐厅也在一楼,设计的简约宽敞,倒也灯光明亮。大家纷纷落座,每十人一桌,石涛与三个女人同坐一桌。 晚餐准备的很简单,四个凉菜,一份鸡蛋汤,还有一大盆大锅菜,主食是馒头。 听张大姐介绍说,因为人手不足,所以菜就准备简单了,但量是足够的,希望大家能够吃饱,明天再改善,公司不提供酒水。 虽然有人抱怨度假村安排的伙食太能凑合了,但是由于乘坐了一天的汽车,大家已经很饿了,特别是途中呕吐过的那些人们,腹中空空更觉饥饿,刚一坐下来就开始动筷子吃上了。 想喝点儿小酒的人们,有从家乡带来的已经开始举杯小酌,也有人去柜台自费买了酒与同桌共饮。 当石涛提议是否喝点酒时,三个女人都不想喝,特别是杨琼好像晕车的劲头还没有过去,只想早点吃饱饭回去休息。 鉴于这种情况,石涛也就没有再礼让饮酒之事。 吃饱饭后大家陆续离开餐厅,不乏有精力充沛者走出院外,到乌漆麻黑的夜色中消食去了。 石涛有些好奇他们能看到什么美好的景色。 除院落中还是灯火辉煌外,其他的地方几乎都是黑的,只有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一丝亮光,或许那里又是一个这样的度假村。 回到房间稍事休息之后,石涛打开行李包,想取水杯倒点水喝,看到了墨镜,便取出一个给了尚美。 当他想要给陈茜送去墨镜的时候,忽然想到还有杨琼,便拿了剩下的两个墨镜去了隔壁房间,临出门时叮嘱尚美去打壶热水。 杨琼和陈茜正在行李包中翻找洗漱用品。虽然宾馆里都会提供这些,但女孩子一般都会自备的。 “给你们墨镜,一人一个,在这里有必要戴个墨镜保护眼睛。”石涛将墨镜在每个床上放了一副。 “哦,公司考虑的真周到,还给发墨镜呀!”杨琼感到有些意外。 “是……很周到,周到。”石涛不想向杨琼说墨镜是他买的,便含糊着应了一声。 “是周到,非常周到!不过不是公司考虑的周到,是眼前这个人考虑的周到。” 陈茜知道事情的原委,她看到石涛也给杨琼买了眼镜,不仅暗笑,便不厚道的把石涛出卖了。 “什么意思?墨镜不是人人都有吗?难不成这是你特意准备的?”听陈茜的话语杨琼明白了,心里顿觉一暖。 “是给你们准备的。”石涛也不得不承认了,但没有说出来他把自己的墨镜让给了杨琼。 “太谢谢你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杨琼听闻石涛承认是他准备的墨镜也开心起来。 “有心之人啊!心细如发,关怀备至,虑事周到,很难不让人不喜欢呀!” 陈茜发开了感慨,不知道她当着杨琼的面儿,是故意夸奖石涛,还是向杨琼表达她为什么会喜欢石涛。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杨琼一句话就肯定了石涛的优点。 听闻两人在此评论自己,石涛心里美滋滋的,不仅有点儿飘飘然。 “好啦好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小事才能看到真情在,小事才能看到认真程度,这也就明白你工作为什么那么认真了。”陈茜还在继续夸奖石涛。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晚上出去玩儿吗?”石涛赶紧转移话题。 陈茜看看杨琼,没有说话。而杨琼却说道:“我就不出去转了,要去你们去,我还要去报个到,看看人家怎么安排的。还有就是我有点累了,打算早点休息。” 听杨琼这么一说,石涛便没有再坚持,“那好吧,工作要紧,回来早点休息吧。”他又转头问陈茜,“你出去吗?” “这么黑去哪里?再说能够看见什么?”陈茜问道。 “黑,是夜的黑,走到哪里就能去到哪里,你不出去看看,你什么也看不到。”石涛顺着陈茜的话发挥开了,这让陈茜和杨琼都忍不住笑了。 “你看你是不是想作诗啊?好吧,出去看看再说。”陈茜算是答应了石涛。 杨琼去找经理了,石涛带着陈茜出房间来到院内。 院子里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人在闲聊,只是出来透透风,多数人初来乍到感到好奇仅是看看而已。 院子里除了几个白色毡包,就是两辆大巴车了,什么也没有。 不过也有人两三个结伴走出了院门,消失在夜色中。好奇心驱使石涛领着陈茜走向门外,似乎也想欣赏一下这北方大草原的夜景。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暮色中到底能够看见什么呢? ------------ 第94章 赏夜询杨郎宣讲 石涛凭着绝佳的视力仅能辨别出脚下的道路和两旁的草地。 两个人出门右拐,向前走去,陈茜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石涛的左臂,紧紧的抱着,好像要不这样会被石涛丢下似的。 “刚才我说过的,这能看到什么呀?”陈茜似乎真的什么也看不到。 “让我告诉你能够看到什么吧!抬头能看到满天的星光和深邃的夜空,也只有在这样的天际里,你才能感受到星空的浩瀚。” 石涛开始拽文了,陈茜一听,“扑哧”乐了,“你可真逗,谁让你看天空了,我说的是大草原。”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你平视远方,点点灯火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更显得明亮,那是异乡游子的灯塔,那是草原牧民的家,那是远方游客心中的明灯,那是我们所能看到唯一的光明。”石涛继续吟涌。 “哈哈,你就逗吧!不就看见那么点亮光吗?离我们远了去了。近处呢,我是说近处能看到什么?”陈茜摇摇石涛左臂笑问道。 “近处,如果你伸出一只手,你都看不到五根手指,你只能感觉到,感觉到你有五根手指了。”听到这里陈茜更乐了。 石涛继续说,“其实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有感觉;虽然夜风已冷,但我能感受得到身边的软玉温香;虽然风钻裤腿儿,我却能感受得到大地的温情;虽然我身处异域,我感受到如在温柔乡里。” “咯咯咯咯!”陈茜笑得愈加欢畅,“还风钻裤腿儿,软玉温香,什么是软玉温香?” 石涛站住,他捧起陈茜的脸,虽然看不到她什么表情,但知道她此时心情愉快,“这就是软玉温香。”说罢,就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石涛将炽热的双唇印了上去。 陈茜积极的配合着石涛,两个人就这样,在微冷的夜风中伫立,漆黑的夜色是他们最完美的保护,即便不远处能够听到人声,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即便是能够感觉到有人路过也看不清是谁。 两人结束了他们的激情,石涛不发感慨了,陈茜也不哈哈笑了。两人觉得再往前走,担心会迷路,便往回折返。 其实两人出来连十分钟都不到,石涛带陈茜出门的目的就是找机会能够跟她亲热。而陈茜跟来了,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石涛无须知道了。 当两人走进大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尚美。尚美打壶水的功夫不见了石涛,猜想石涛肯定是去了杨琼房间。 尚美去敲杨琼房间门,见没有任何回应,便急急忙忙的又饱到院子里来了。当然她在院子里也找不到石涛,正当她想出门看的时候,在门口与石涛二人碰了个对面。 “你们去哪儿了?”尚美似乎很着急。 “我们哪也没去,就在门口,说看看夜景什么都看不到,这不看了看黑夜,就回来看亮光了。”石涛指了指院子里的灯光。 “你……你……你怎么不等我就出来了。”这是尚美着急找石涛的原因。 我们又没外出,就在院门这,算不上出去。我看看如果有好看的景色肯定会叫你的,然而事实上我们很失望。”石涛编了一个堂皇的理由。 尚美看看陈茜,右臂向下一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尚美说不下去了,她不想在这里跟石涛去吵,她更不想让人们知道,石涛更喜欢他身旁的这个女人,而不喜欢她。 “算了,还想去哪儿?我们一起去。”尚美不再追究石涛甩开她与陈茜出来这事了。 “哪也不去了,说了,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回房间休息。” 石涛又说道,“再说了,外面有点儿冷,房间里还暖和些,明天得穿厚一点了,否则会感冒的。”说罢,便向楼里走去。 尚美无奈,也只得返身跟石涛回房间。 陈茜故意落在了尚美的后面,为的是与石涛拉开些距离。她一直是开心的,美好的时光虽然短暂,今夜出来不虚此行,美景不是在眼前,而是在心里。 回到房间之后石涛喝了杯水,又从行李包里找出相机,装好胶卷,准备明天用。 尚美打开电视,用遥控翻来覆去找节目,她不曾想在这里电视节目也寥寥无几,都是一些不太吸引人的,看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石涛在准备好相机之后,便叫尚美早早睡觉了。 一夜无话。早上七点的时候人们到餐厅吃早餐。 早餐有包子,油条,稀饭,一人一个煮鸡蛋,还有几样小菜儿。人们倒是吃得很饱。 张大姐告诉大家,饭后可以自由活动,八点到院内集合,说是董事长要过来跟大家见个面。 大家回宿舍准备了一番,有人提前来到院中等候了。 石涛就这个机会,到了杨琼的房间,去询问他关于工作方面的事。 “怎么样?这里给你怎么安排的?” “昨天晚上我见到了经理和副经理,他们已经给我安排了办公室。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说是我刚来让跟着你们先玩几天。”杨琼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参观欣赏这草原美景了。”石涛听这话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陈茜见石涛进屋只顾跟杨琼说话,而没有理睬她,便知趣地向外走。 “你要去哪里?”此时石涛发现陈茜表情不太对劲儿,赶紧询问。 “去外面透透气儿,房间里有点闷。”说罢陈茜已经出了房间。 “哪里闷?这么清冷,怎么会闷呢?昨天晚上盖着被子都有点冷呢。”石涛这话陈茜已经听不到了,但是杨琼会听到的。 “人家的意思是你冷落了她。”杨琼笑道。 “这哪跟哪呀,跟你说话就是冷落她,她要是那么想就随她去吧。”在杨琼面前石涛还是不想表现的太过关心陈茜,故意如此说道。 “口是心非。”杨琼没有再往深处说,给了一句简单的评价。 “没影儿的事!工作上还有其他事吗?”石涛赶紧转移话题。 “跟我们一同来的人,有十个服务员,都是我们公司的。她们也将同我一样留在这里,为你们提供服务。你没见昨天的饭菜很简单吗?那是只有三个厨师,为了我们的到来他们忙了一整天呢。”杨琼说道。 “噢,怨不得,这下子明白了,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议论,说是到这里来当服务员的,我也没有太在意。你这么一说,看来是真的。”石涛也明了一些事情,“那今后的饭菜要丰盛多了。” “这是肯定的,人手太少做不好的,有了帮手厨师们就放得开手脚了。”杨琼说道。 “我很期待。”石涛很高兴。 “就知道吃。”杨琼打趣道。 “民以食为天嘛!”石涛笑道。 “你总有理由。”杨琼也笑了。 “理由要找总是有的。听说董事长一会儿要过来,看来他是要庆祝他的北辙度假村开业来了。”石涛转移了话题。 听石涛说这个,杨琼刚才还满脸的笑容现在消失不见了。 见杨琼不再说话,石涛说道:“我去准备一下,可能董事长讲完话后,就要开始正式旅游参观了。” 回房间石涛拿了相机,尚美也穿戴整齐与石涛一同来到了院里,大家一起等待郎崴颇的到来。 八点钟的时候张大姐让大家集合在一起,人们就这样在院子中,站立着,等待着,直到八点半一辆黑色轿车驶进了院内。 郎崴颇从车里走出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乔翠翠和吕主任。 司机小孟把车开到停车位之后,也下了车,站在一旁等候。 郎崴颇满面春光的站在队伍前面,依然是西装革履,穿戴的很整齐,那突出的肚子也特别的明显,赤红脸堂泛着油光,阴鸷的小圆眼扫视着众人。 “首先欢迎大家到北撤度假村来旅游,这是我们公司给职工谋划的一项福利。 ”到这里来的人们,也就是你们都是公司的生产骨干,业务骨干,技术骨干,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绩,你们的功不可没,所以我给了你们一次出来旅游的机会。” 众人鼓起掌来。 郎崴颇继续说道,“我自上任以来,企业规模迅速扩张,我们首先建立了南辕公司,收购改建了东迁公司,又合作创立了北辙度假村,现在正在筹建的西徙公司马上就要试车投产。 “我把投产日期定在五月十八日。五幺八,吾要发,哈哈!我们公司要发达。 “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争创更好的成绩,明年我还让你们来旅游,或许我们不是在草原,我们去海边,让大家尽情的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众人再次鼓掌。 “你们是首批到此旅游的职工,我这次来带着办公室主任,生产经营运营部部长,算是为北辙度假村开业举行典礼。 “因为咱的规模比较小,没有请上级公司的领导来参加,咱们一些具体的仪式也就免了。我就给大家说几句算是开业了,一会儿我还要返回京都,有其他事宜。 “我初步估算了一下,我们系统内部包括徐图公司及以下的一些子公司,他们的职工今年也要到我们北辙度假村来旅游,人次不下于一万。 “你们平均每个人的消费大概在一千元左右,这就是一千万的毛收入。就这么三座小楼,十几名员工就能创造这么大的收益。 “大家要注意,这不是一年的时间,而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冬天的时候要封山,这里是没人来的。 “所以说,我们集团的前景是有很大希望的,当然了,这都仰仗你们为集团公司奉献你们的光和热。 “最后祝愿大家玩得开心,同时一定要注意安全。下面开始你们的北国之旅!” 郎崴颇在众人的掌声中,带领他的两名部下上车离去。 ------------ 第95章 公主白马追不上 大巴车把众人拉到了今天旅游参观的第一站,一个当地著名的马场。 据说这个马场拥有上万匹马,几乎拥有世界各种名贵马匹。这个马场建立很久了,曾经为部队骑兵连提供过战马,好像现在也为边防战士提供着巡逻军马。 再有就是为各影视公司提供战争题材影片所需的马匹,以及其他一些商业用途用马。 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马群,石涛也着实震撼。黑的、白的、青的、红的,还有花的,马匹颜色应有尽有,说不上五彩斑斓,但绝对让人眼花缭乱。 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各种规格型号的马匹,在这里都能够看到。 这里的马匹不同于石涛小时候在家乡看到的农用马。家乡拉车种田的马都免不了带着一股子土气,而这里的马似乎更具野性和灵性。 除了少部分供游客骑乘的马匹之外,绝大多数都没有带着笼头,处于自然状态。 长长的马鬃,从颈部垂落下来,就像美女的披肩长发,它们奔跑起来,马鬃迎风飘扬甚是飘逸,这比那些留有长发的男孩看起来雄壮俊逸多了。 石涛取出相机对着这难得一见的马群就是一通拍摄,记录下它们静立、食草、跳跃、奔跑的雄姿。 看到有人在马匹管理员的协助下骑上马背拍照留念,石涛便也怂恿三个女人骑马拍照。 杨琼说什么也不敢上马,石涛只好让她牵着马匹照了几张。 尚美在石涛的一再鼓励下好歹算是上了马背,但石涛给她拍了没几张照片就嚷嚷着要下来。石涛怕出危险也就不再勉强了。 陈茜都不用管理员帮忙很轻松就跨上了马背,在马背上摆了多种姿势,让石涛拍个没完。石涛甚至换了一个胶卷,陈茜还没有拍够。 当石涛说咱不能把胶卷都拍在这匹马身上的时候,陈茜才乐呵呵地下了马背。 已经有几个胆大的人,乘马而去,享受骑乘的快乐了。石涛见状也想试骑一下,便邀请三个女人骑马游玩儿。 静止的马匹杨琼都不敢上,跑起来的马自然她更不敢骑了。 尚美刚才在马背上的胆战心惊还心有余悸,她也不会骑的。 当石涛问陈茜的时候她,居然一口答应。 陈茜选了一批枣红马,石涛选了一匹白马。虽然陈茜敢骑马,但是还是问了一下管理员马的性格。 管理员介绍说,供游客骑乘的马匹都是经过训练的,性格比较温和,没有烈性的。性子烈的也不敢让游客骑,怕出危险。供他们骑乘的这些马,尽管放心,只要坐稳了不会出事的。 管理员又给他们详细的介绍了一下骑马的要领。 听了管理员的话,石涛和陈茜都放心了许多。石涛把相机给了尚美,他上马之后,先让尚美给他拍了几张,便与陈茜驱赶骏马,向草原深处走去。 两匹马一开始还是小步快走,后来陈茜嘴里直喊“驾!驾!”催马快进,枣红马很是听话,便慢跑了起来。 石涛已经落后,也跟着“驾!驾!”的驱赶白马追赶陈茜。见石涛跟来,陈茜更加催赶枣红马了。石涛紧随其后。就这样,两匹马一前一后居然快速的跑了起来。 茫茫的草原上,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在肆意驰骋,山风呼啸过耳,山峦起伏,绿草茵茵,五颜六色的山花随风摇曳。 石涛没有骑过马,在小时候骑过父亲养的骡子,不过那时骑骡子是没有马鞍的,骑在骡子的光背上,全靠两条腿,才能稳住身子。 现在有马鞍子,自我感觉稳当了许多,陈茜的勇敢激发了石涛男子气概,他不想输在陈茜手下。双腿夹紧马肚,嘴里不停呼喝,白马奋蹄疾行。 虽然白马窜蹦跳跃,石涛感觉倒是很平稳,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颠簸,耳畔风声呼呼,让石涛感到如在狂风中奔跑。 骑着枣红马的陈茜,更是英姿勃发,白色遮阳帽白色薄衫甚是显眼,白色身影极速驰去,金色发梢吹至脑后随风飘荡。陈茜身体前屈,似有越跑越快之势。 石涛的白马也如风一般紧随其后,马蹄踏过嫩绿色的草坪,如同踩在地毯上。石涛感觉双腿有些酸了,不知道跑出多远来了,不想再往前跑。 陈茜还在马背上回头喊道:“来呀!追我呀!白马王子!” “我的陈大公主,你跑得太快了,白马追不上你!王子也没有办法!”石涛在后面无奈地喊道。 前面枣红色的马背上传来陈茜哈哈的笑声。 “今天你追不上我,咱就不回去!”陈茜依然是快马加鞭,她用缰绳头儿当鞭子拍在马身上。 这些马匹都是极通人性的,根本不需要鞭子抽打,即便是用缰绳头儿枣红马也受了刺激,扬颈长嘶,向前奔跑得更快了,已有腾空之势。 石涛见怎么催促白马也追不上枣红马,便喊道:“慢点儿,慢点儿,我的陈大公主,别太快,有危险!” 陈茜不管石涛怎么喊叫依旧没有减速。石涛头一次骑马,没有什么经验确实累得很快。 石涛怕太累了,控制不住自己摔下马去,也怕跑得太远两人回不去了,更怕陈茜一旦受伤无法交代,便减缓了马速,放弃了追赶,最后停了下来,他下了马背。 “我不跑了,累啦!回来吧!石涛冲陈茜高喊。 陈茜调转马头,很快就跑了回来,甩镫离鞍下马,动作很熟练,牵马走到石涛身旁。 “哎呀,我的白马王子,你让本公主太失望了,追不上啊!”看样子陈茜还不累,心情很好,笑呵呵的打趣石涛。 “甘拜下风!我是头一次骑马,说实在的还真有点胆战心惊的,没想到你骑得蛮好。”石涛苦着脸说道。 “真不好意思,我不是第一次骑,这有点欺负你了。”陈茜又笑了。 “啊?你以前骑过,在哪骑的?”石涛好奇的问道,与陈茜同时牵着马并排往回走。 “我搞销售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个团队集训,其中有一项活动就是骑马。我们练了一整天,没想到我拿了个第一。哈哈哈!”陈茜对自己的成绩很是自豪。 “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输得心服口服,我就比不了你了,小时候只骑过骡子。”石涛说道。 “骡子!哈哈哈!那也挺有意思的嘛。”陈茜听闻更觉开心。 “骑马跟骑骡子不一样的。”石涛说道。 “哦?说一说,哪儿不一样?”陈茜感到好奇。 “骡子呢,它主要是用来驮东西、拉车,有耐力,但没有速度。比毛驴有劲,但没马跑得快。而马呢,以速度著称,也就是说它主要是奔跑,而且跑起来要比驴呀骡子呀要平稳要快。” “说的还挺专业啊。” “但这马难养,比较娇气容易生病,所以说马很金贵。现在世上的一些名马都特别值钱,你不要看到街上跑着的名车多么多么值钱,实际上一批好马比一辆车还要值钱,甚至比房子都值钱。”石头侃侃而谈。 “真的啊!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那这个马场这么多马,那值老鼻子钱啦!”陈茜惊呼道。 “那是自然。这个老板估计也不简单,没两下子做不了这个大买卖。”石涛说道。 “那你说咱们骑的这两匹马值钱吗?”陈茜指一指枣红马和白马。 “其实我不懂马,我估计这两匹虽不是什么名马,应该也值个钱的。”石涛蒙道。 “合着你跟我说了半天也不懂马,忽悠我啊!”陈茜笑道。 “这不是忽悠。这人嘛都好为人师,在某一件事上他知道那么一丁点儿,都会显摆显摆,跟别人说教说教,这是人的通病。唉,实际上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石涛笑道。 “你这可不是半瓶子逛荡,你这个连一瓶子底儿都没有。”陈茜揶揄道。 “这个马我不懂,但是我听说过一个风俗,一个当地的风俗,与马有关。你想不想听?”石涛停了下来,随即陈茜也牵着马停下,她想听石涛到底想说什么。 “说吧,洗耳恭听。” “这都是与爱情有关的故事。据说游牧民族的男子当看上他心仪的女人之后,就会把女人抱上马背,两人同乘一骑,奔向茫茫的草原深处。优秀的骑手在马背上就能够完成两个人的爱爱活动。”说到这里石涛凝视着陈茜俏丽的脸庞。 不知是刚才骑马兴奋还在,还是听石涛讲的惹人心热的故事,陈茜的俏脸煞是红润,笑靥如花。 “哦,还有这样的习俗,你是不是也想尝试一下?”陈茜斜着眼似在挑逗石涛。 “哎呀,我就是给你讲了这么个习俗,让你了解一下,没有别的。我连骑马都骑不好,哪称得上优秀的骑手,最多只能算个蹩脚的骑手。”石涛羞愧道。 “哦,我明白了,有贼心没贼胆啊!不对,是没贼那个能耐。哈哈哈!”陈茜爽朗的笑了起来。 “呵呵。”石涛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你倒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骑手。” “您的意思是说让我试试?好啊,来吧!我的白马王子。”陈茜说着便伸出双臂就要拥抱石涛。 石涛一缩脖已经被陈茜抱住,看到石涛害怕的样子,陈茜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哈!看把你吓得,你也不想一想,咱有那么棒的技术吗?” “有,不过不是在马上。”石涛装作懦弱的说。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坏。行了,不逗你了,我们该回去了,别让你老婆太过担心。哈哈哈哈!” 说话间陈茜在石涛的脸上亲了一下,马上放开了他,随即认镫扳鞍上马,冲石涛喊道:“来呀白马王子,快来追呀,你的公主又跑了!驾!”策马奔腾而去。 石涛还没有回过味儿来,陈茜的枣红吗已经跑远了,赶紧上马去追。 “公主等一等,白马来了!” ------------ 第96章 马奶糗事疑有狼 骑马归来,归还马匹,石涛和陈茜找到尚美和杨琼。看到石涛和陈茜风尘仆仆满面红光的兴奋还没有消退,尚美满脸的不高兴。 “骑个马还骑上瘾了。你知道你们骑了多长时间吗?都一个多钟头了。”尚美抱怨石涛说道。 杨琼却是很平静,没有说什么。陈茜只顾自己高兴了,她并没有理会尚美的态度。 “第一次骑马没有经验,马撒欢儿控制不住,一下子跑远了,差点儿都迷了路。幸亏看到有同事骑马,便跟着人家一起回来了,差一点见不到你们了。”石涛撒了个谎。 “马撒欢儿?我看是人撒欢儿吧!”尚美的醋劲儿上来了,堵气般把相机塞到了石涛手里。 “大草原上马不撒欢那还叫马吗?人骑在马上也就跟着撒欢儿去了。撒欢儿才玩的开心呀,是不是?”石涛说道。 “你们开心,别人就不开心了!”尚美还是撅着嘴,石涛哄了几句也不见消气,便拿相机说给她拍下这一历史时刻留作纪念,尚美的脸色马上就恢复如常了。 陈茜和杨琼看到石涛用这个方法让尚美不再耍小性子了,躲在一旁偷偷的笑。 石涛一行四人在马场周边遛达着观看周围风景。有牧民在摆摊儿叫卖马鞭子、马尾拂尘等一些小玩意儿。石涛看见有同事买了拿在手中把玩。 来到一个卖马奶的摊位前,听到老板的招呼,石涛也觉得有些渴了,并邀请三位美女喝杯马奶。老板盛了四杯分给众人。 石涛端起杯子一仰脖,一杯马奶下了肚。 “痛快!” 有些膻腥味儿,石涛还能够忍受,毕竟渴了,喝着还算爽快。 见石涛喝干,陈茜确实也渴了,便喝了半杯,咂咂嘴里滋味儿之后,没有说话,将剩下的半杯也喝掉了。 杨琼只抿了一小口儿,秀眉微蹙,不知道是继续喝,还是放下杯子。 尚美见两个人喝干了,杨琼也正在喝,想也没想一气儿喝了大半杯,却突然一口全喷了出来,引得众人哄笑,尚美也甚是尴尬。石涛赶紧从兜里取出纸巾为其擦拭。 “好难喝呀!你们怎么能够咽得下呢?我可受不了啦!”尚美一脸苦瓜相,出此洋相,她也觉得怪丢人的,剩下的半杯肯定是不敢再喝了。 杨琼见尚美如此,觉得有些无措,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石涛见状,连忙说道:“别人喝的好好的,不等于你们也能喝,不喝就算了,咱不受那罪。”便让尚美和杨琼把剩下的马奶不要了。 卖马奶的老板说:“看来你们是没喝习惯,喝习惯了其实挺好喝的。” “哪里好喝呀?真是受罪!”尚美一脸官司,转脸又埋怨石涛,“都怪你,让我们喝这东西,你怎么想的,诚心让我出丑。” “这味儿我受不了。”杨琼一直摇头。 “看你喝的样子像是挺好喝的,我也就都喝了,你是在唬我们呀!”陈茜也打趣石涛。 “不是渴了吗?我喝着好喝是我的感受,你们不喝怎么知道不好喝。人生百味需尝则尝,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不曾尝过又怎能知晓。” 石涛摇头晃脑继续说道: “看到别人喝得痛快,对于自己未必适合。有些事啊,别人能够做的,自己不一定做的,与其羡慕别人跟风跟潮流,不如踏踏实实做回自己。”石涛发开了感慨。 杨琼听罢只是微笑。 “又上纲上线了。”陈茜在一旁说道。 “别人喝了口马奶,出了个洋相,丢了大人,他倒好,在这上起课来了。”尚美好像想埋怨石涛的劲头还没有过。 “个中滋味冷暖自知。”石涛又补充了一句,便向前走去。 中午时分大家齐聚大巴车,张大姐分发了面包、火腿肠和矿泉水,算是众人的午餐。 饭后稍作休息,大巴车又将众人带到了下一个景点,某影视拍摄基地。 这个影视拍摄基地据说是古战场,历史上几次著名战役发生在这里。 芳草萋萋一望无际。这里的草种类比较单一,长得比较整齐,高度刚刚没过脚面,就像给大地铺了一层绿毯一样。草丘起伏错落有致,有坡有壕,有沟有坎。 在这茫茫的草原上竟然也能看到一些突兀的石堆,更显得鹤立鸡群,远远便能望到,那好像就是一个地标。 这里的天空湛蓝湛蓝,仿佛可以看到穿越天空的光线,更显得天空的深邃。 天空偶尔也会飘来一两朵白云,像棉絮一样雪白雪白的,远远望去就像一群绵羊飘浮在空中。 众人下车之后便四下走开自由活动。 石涛四人漫无目的的向坡上走去,偶尔会看到一块独立的大石头,上面写有某某电视剧在此拍摄,字迹凹刻用红漆涂了,远远望去甚是醒目。 见有人在石旁拍照,石涛便招呼三人也前去摄影留念。 石涛在为她们单人拍摄之后,又为三个女人照了张合影。 “不能光给我们照啊,你也来一张,留个纪念。”陈茜怂恿石涛也去拍照。 在陈茜给石涛单人拍照以后,又给石涛和尚美合了个影。当陈茜要把相机还给石涛的时候,石涛便又拉来杨琼照合影。 尚美见此有些不高兴了,有些嫉妒,“我给你和陈茜也拍一张。”便抢过陈茜手中的相机,推着陈茜去与石涛合影。 此时石涛心里在想,尚美这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主动给我们两个人合影,管她呢,先照了再说。他心里倒是觉得挺美的。 四个人继续前行,就当是在公园散步,偶尔拍上几张照片。这里除了草,就是突起的石头,再也看不到其它有特色的景物。 “不要看这里的景色比较单一,这里有很多传奇,据说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是古时的交通要冲,更是近代牧民生死存亡的关键地带。这里曾经是狼的天下。” 石涛想要给大家讲讲这里的故事。 “这里有狼?”三个女人,听闻石涛一说,都有些害怕。 “狼这里是有的,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或许也有,即便是有也已经极少了,现在狼都成了濒危物种。”石涛捡起脚下一块小石头向远处掷去。 “以前牧民在这里放牧养着成群的马牛羊,而这里也是狼群的狩猎场。牧民、羊群和狼在这里共存共生,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期里,他们保持着相对平衡。” 三个女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听着石涛诉说。 “牧民为了生存繁衍,需要大量食物,他们便会放养更多的马牛羊。而狼群为了繁衍,也会猎取更多的马牛羊。这样牧民和狼群之间就成了敌我矛盾。而事实上,也正因为这一矛盾的存在,维护了生态平衡。” 四人并肩漫步前行,三位美女都侧耳听着石涛讲述着狼的故事。 “狼群的存在,限制了羊群的扩张,也就间接的控制了草原上过度的放牧,这里植被年年可以更新,不至于荒漠化。” “而狼群的存在,也可以有效的控制草原老鼠以及野兔一类的食草动物过度的繁衍,这又进一步保护了大草原。而人类与狼群的斗争,也限制了狼群的扩张。这种平衡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然而现在我们看不到狼了。” 石涛好像对狼的减少感到惋惜。 “这么说这里真的没狼了吧。”不知道尚美是想知道狼群真的灭种了,还是担心狼会出没。 “这我可不敢说,我敢说的是,如果我们真的能够看到狼的话,那将是很幸运的。因为狼现在几乎就跟大熊猫一样的珍贵,难得一见的,估计我们没有这个幸运。”石涛说道。 “就连狼这么凶猛的动物都能绝种,着实让人感叹人类的强大。”杨琼叹息道。 “相对于那些凶猛的动物,狼已经算是弱势群体了,老虎怎么样?野生的还有吗?”石涛说道。 “人迹所至,万物披靡。”陈茜说道。 “唉,想起来了,听说去年的时候你们老家那里,有人发现野生老虎的,据说还有照片,俨然一副猛虎下山图,都上报国家了,听说还要申请奖励。”石涛问陈茜。 “是有这么回事,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我们那的男女老幼皆知,当地官员相当重视,媒体大肆报道,发现者还提供了照片,确实是这样。”陈茜说道。 “这可是世界奇闻啊,野生老虎据说多年都不见了,突然发现令某些专家都为之震惊。”石涛说道。 “这狼都绝种了,老虎咋不绝呢?”尚美发问道。 “是呀,这正是人们迷惑之处,后来那个老虎找到了吗?”杨琼问陈茜。 “别提了,说起来这就是个笑柄,一大批的专家经过几个月的观察调查取证,竟然发现这是一个乌龙事件。所有的证据表明,根本就没有老虎。报告人所提供的照片竟然就是猛虎下山图翻拍的,只不过拍摄的技术比较高超,就像拍的真虎一样。”陈茜说道。 “那个人到底怎么着了?”尚美想要追根问底。 “我也不是太清楚,据说好像是有人告了他,说他弄虚作假糊弄大众,可能还判了刑。这是不是真的我说不准。”陈茜说道。 “像这种糊弄大众的人就得法办,他给国人造成的心理伤害是巨大的,他拿着人们关心老虎的那种心理做假文章逐名利,这就是骗子,就得受到制裁。”尚美似乎对这种设置骗局的人很是痛恨。 “千里之外的野生老虎可能真没有,近在咫尺的野生狼可能还有。”石涛说道。 听石涛这么一说,三个女人止步不前了。 “那咱不往前走了,回去吧,我有点害怕。”尚美胆子小打退堂鼓了。 “让你说的我们也害怕了,前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回吧。”杨琼也想回去。 石涛看了一眼陈茜,陈茜没有说话,既然如此,石涛便带领三位美女返转归来。 一见往回走,尚美也不害怕了,马上脸上又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听说我们明天要去看花海呢。” ------------ 第97章 欲说还休两难忘 人们乘坐大巴车,从影视拍摄基地回到北辙度假村之后,洗漱一番,稍作休息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今天的晚饭确实比昨天丰盛了许多,每桌十二道菜,荤素搭配,主食有馒头和米饭。菜肴的丰盛勾动了好喝人的酒虫,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顿时餐厅里热闹起来。 走了一天,中午吃的面包早就消化完了。在石涛的提议下喝瓶啤酒解暑,尚美表示不喝,石涛便要了三瓶,分与陈茜、杨琼。 身体疲惫,饭菜丰盛,自然吃得香甜,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石涛想倒点热水喝,发现热水瓶已空。 “没水了,去打壶水吧。”石涛对尚美说道。 “又让我去打水,你好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找她们。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尚美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对石涛有意见了。 “我保证不出房间,如果我要去的话,等你回来咱一起去好不好?”石涛给尚美打保证。 “真的?”尚美似乎不太相信石涛的话。 “真的。我唬你干什么?你打水回来,不就看到是不是真的了?”石涛说道。 “那你要唬我怎么办?”尚美心里还是没底。 “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这样行了吧。”石涛也是,为了让尚美打壶水,竟然可以任由处置。 “那好吧,你等着,你千万等着啊!”尚美拎起水壶,出门前还回头叮嘱石涛,生怕他一下就没影了似的。 看到尚美的样子,石涛摇头苦笑。尚美真的这么在乎我吗?就连我去找一下其他的女人,她都这么在意。 忽然石涛有一种感觉,自己对尚美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可能是尚美真的很爱自己,而自己给他的爱却很少。石涛好像要重新审视自己到底爱不爱尚美了。 石涛没有食言,摆弄着相机检查了胶卷,等尚美打水回来,他倒了杯热水先晾着,便带着尚美到隔壁去找杨琼他们了。 杨琼与陈茜正在喝水聊天,见石涛带着尚美过来,两个人赶紧起身让座,不过心里都是小小的惊讶,惊讶于石涛今天为什么没有甩掉尾巴。 石涛坐在杨琼床边的椅子上,而尚美挨着陈茜坐在了她的床沿。 “听说明天要去看花海,不知道都有什么花,应该很好看吧。”石涛还没有开口说话,尚美已经抢先发言。 “之前看到的花都是人工种植的,这次我们看到的应该是野生的吧。大片大片的花圃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陈茜笑笑,接着尚美的话语说道。 “如果确实好看,明天我准备采上一大把,拿回来放在房间里应该会很香的。”还没有看到花,尚美就开始打算采摘了。 “是啊,你一说倒提醒我了,到时候采一把呗,放在水里,总能开上两天吧。”陈茜想到可以采花,也兴奋了起来。 “可我们把花放在哪里呀?放在塑料袋里那不都捂坏了吗?有花瓶才好呢。”尚美说道。 “酒瓶子,唉!罐头瓶!罐头瓶最好,明天找两个罐头瓶,我们来放花。”陈茜眼前一亮,好像她已经给她那想象中采来的花朵找到了归宿。 “对呀!还是你聪明,居然想到了罐头瓶。”尚美右拳一打左掌,好像面前已经插上了两束鲜花一样,脸上笑容灿烂如花。 杨琼静静的听两人对话,一直没有出声。 石涛见两人喋喋不休,根本就不管不顾他的存在,他也插不上话,看一看杨琼也是无语,便任由二人去说了,不再管她们。 “领我参观参观你的办公室吧。”石涛对杨琼说道。他是想以此为借口躲开尚美,也是真的想知道杨琼的办公环境如何。 “在二楼,我带你去。”杨琼也想离开房间,石涛问她正中下怀,便趁此机会领石涛出去。 石涛跟随杨琼来到二楼财务办公室。室内两张办公桌相对摆放,一台电脑,两把座椅,一张沙发,一个茶几。 “我就在这。”杨琼指着东侧的座位说道,又一指西侧座位,“这边是合伙人那边派过来的会计。” “哦, 原来人家早就派人来了。”石涛明白了,杨琼是代表无机公司过来的财务人员,既然是合作,财务里面肯定有双方的会计。 “这个人现在在哪?”石涛问道。 “就在这里,她跟我们一起去旅游了,只是不熟悉,你们不认识罢了,其实我也是昨天第一次跟她见面。”杨琼说道。 “男的女的?”石涛问道。 “女的,刚毕业的一个学生。”杨琼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对方是个女的,石涛便不再那么担心杨琼。 “刚开始营业,财务业务也不算多,应该不会太累。”石涛猜测道。 “小单位业务量不会太大,不过也得有人来干,其实这个地方有一个人就可以了,因为是合作单位,双方各派了一名财务人员。”杨琼说道。 “我觉得也可能是这个原因,要不你没有必要来的。”石涛说道。 “我到这里来还有一个任务,财务不是刚刚培训完一个系统操作吗,我要在这里把基础数据收集好,在平台上完成数据填报。”杨琼说道。 “哦,整个管理公司及其下属单位都要使用这个平台填报相应数据,便于远程监督管理,这是个好事儿啊!充分利用网络技术,提高工作效率。”石涛分析道。 “你说的还挺准,就是那么回事儿。”杨琼笑道,“今天玩的是不是挺开心?”杨琼转移了话题。 “开心,当然开心。你玩得不开心啊?”石涛反问杨琼。 “我无所谓,我今天玩得不开心,过几天还可以再去玩儿。你们再玩儿两天就要回去了,所以希望在这的这几天里,每天你都能够玩得开心。”杨琼似乎有一点点失落感。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今天玩儿的不开心吗?”石涛听杨琼的话里似乎有话。 “嗯,挺开心的,我们不是玩的挺好吗?骑马,照相,喝马奶,讲老虎的故事,讲狼的故事,都挺开心的。”杨琼脸上复露笑容。 “我是说不管你在这里有多少机会,可以重新出去玩,但是每过一天都要过得开开心心,这是最重要的。包括今天和明天都要开心起来,把所有的不开心的事都抛诸脑后,不去想它。” 石头稍作停顿,见杨琼只是默默的听着,继续说道: “人要活在当下,也就是今天,就是现在,就是这会儿。我们要开心要高兴,你不要为过去,或者是说遥远的将来,过多的懊悔和担心,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好过得不开心。”石涛安慰杨琼。 听闻石涛关心的话,杨琼的心里暖暖的,但是这也让她想起了过去一幕幕不堪的镜头,心里便有了丝丝疼痛,想到自己的婚姻自己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脸上的笑容消失。 “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些都是劝人的话,劝人的话都好听,人人都明白,但是事情不打到自己头上,不知道事情的难处。我们的生活就包括着过去现在和将来,哪一段儿也逃不过去,用你的话说酸甜苦辣咸我们都得尝一尝,才知道个中滋味。”杨琼说道。 “对对,我是说过,我的意思是说,不管遇到什么,要坚强,要快乐,即便是不快乐,也要寻找快乐创造快乐。哭也一天,笑也一天,愁也一天,喜也一天。这劝世诗篇说的多好啊,怎么着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不快乐的过一天呢?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每一天都过得快乐。”石涛深情的望着杨琼。 四目相对,杨琼忽然嘴巴一撇呜呜地哭了起来,同时伸出双臂搂住石涛的脖子。 “没有你我不快乐!呜呜……” 石涛随即也紧紧地抱住了杨琼,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他不曾想杨琼居然会突然抱住他,看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只是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石涛的心在痛。 想想自己这近些年来都干了些什么,怀疑杨琼不思念他了,怀疑杨琼心里没有他了,埋怨杨琼不联系他了,抱怨自己联系不上杨琼是因为杨琼没有告诉他换手机号。 由最初的彻夜思念到后来几乎快要把杨琼忘记了,即便是再见到杨琼的时候,都难以恢复当初的激情。 为什么自己有那么大的变化?自己对杨琼的感情真的变化了吗?或许是因为陈茜的出现自己真的移情别恋了,把杨琼抛之脑后,陈茜替代了杨琼。 可是陈茜她跟杨琼毕竟是不一样的,跟陈茜在一起有无穷的快乐,现在跟杨琼在一起却是无尽的伤痛。为什么?我为什么跟杨琼在一起感觉不到快乐? 胡思乱想的石涛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两个人相拥着,石涛拍着杨琼的后背。 “好了好了,有我呢,我相信你一定会快乐起来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为你分忧。”石涛说道。 杨琼与石涛分开,擦掉泪水说道。 “没有,没有什么,只是因为这么久了你没在身边,感觉不到快乐。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来,自从你回来之后,我们差不多每天都能够见到,这十几天以来我很开心的,真的,我不骗你。” 杨琼只是说了最近一段时期的感受,而没有将她内心真正的苦楚向石涛诉说,她是为了保护石涛,不让石涛卷入到非人的漩涡之中。 ------------ 第98章 花海赏花被人赏 石涛劝慰了几句,见杨琼已经平复情绪,办公室的环境也看了,杨琼的大致工作也了解了。石涛决定回房间,两个人出来的时间不宜过久,免得尚美心生猜忌。 回到杨琼房间的时候,尚美和陈茜谈得甚是投机不亦乐乎,就像两个闺蜜一样有说有笑,连石涛他们回来都没有理睬。 或许尚美在陈茜这里找到了共同话题,话匣子关不上了。 石涛不愿扫了尚美的兴,更不愿意扫了陈茜的兴,没有插话,看了杨琼一眼点点头,便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石涛先喝了桌上的凉白开,便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当他钻入被窝儿,打开电视,准备欣赏电视节目的时候,尚美才回来。 “哟,回来啦,看来聊得挺开心的,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先回来休息了。”石涛笑道。 “不是光你跟她们聊得开心,我照样也能跟她们聊得来。我跟你说啊,明天你要给我们准备几个瓶子来装花,我们要采好几束鲜花,插在瓶子里放在屋子里,让这屋子飘满花香,我要给你制造一种浪漫的小环境。”尚梅春风满面依然兴奋不已。 “好,荣幸之至 愿意效劳。”石涛赶紧表示赞同。 “我去洗澡了。唉,你洗过了?”尚美走到卫生间门口回头问石涛。 “我刚洗过,你洗吧。”石涛答道。 石涛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尚美哼哼的小调儿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沉思了片刻,摇摇头笑了。 很快尚美洗完了澡,执意要与石涛睡一个床,石涛坚持不过,便从了尚美…… 次日,众人到达花海的时候,天有点阴,这样也好,免除了被太阳暴晒之苦,很多人摘下了墨镜,更能看清楚满山遍野的鲜花。 据张大姐说,这里的花有很多种,不过他们脚下成片成片的鲜花只是野菊花,其它的花种离这里还很远,因为道路不太好走,就不打算远行了。 这里好像是一个古河道,在河道中开满一望无际的野菊,红的、白的、粉的,黄的相互点缀期间,煞是好看,让人一时间会以为到了一个特大的花园,而不是在北部的大草原上。 堤岸一样的两侧并不太规则,依然是草丘起伏,连绵不绝延伸到远处,根本就望不到尽头。而山坡上就没有菊花了,全部都是芳草满地一片翠色。 在众人下车的右手边,有一片桦树林,大概有几百亩,林子里边灌木丛生,没有花,草也很少,或许是阳光照不进来抑制住了花草的生长。 风顺着河道从远处吹来,迎风拂面让人感觉到不仅仅是凉爽,竟有一丝丝寒意。幸亏大家都提前有所准备,穿的比较厚,并没感觉到冷,这些并不能影响女人们喜爱花的热度。 女人们看到花海一片惊呼,声声赞叹,已经抑制不住欢快的心情奔向花海。 而男人们,特别是岁数大一些的,对花儿的兴趣并不大,既然来了,就当在这里散心了。 好些人已经走向了桦树林,在林边坐下来,抽烟聊天,欣赏着花海里面东奔西跑采摘鲜花的女人。在他们看来,这或许更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景。 石涛在为三个女人在拍照,为了找一个合适的角度不停的变换着地点,这样可以选择不同的背景,表达对这迷人花海的纪念。 拍完照,三个女人说笑着向花海深处走去,边走边采摘自己喜欢的花朵。 石涛对花没有什么兴趣,慢慢的落在了最后,看她们对鲜花有着无限的喜爱,他也只好默默的跟着。 陈茜回头见把石涛落了很远,便又折返来到他身边。 “怎么了?你不喜欢花吗?”陈茜问石涛。 “大男人有几个喜欢花的,你没见那一帮大老爷们儿都在树底下打屁聊天儿呢,跑到花海里的全是女的。我兴趣不大,你们玩儿吧。”石涛说罢,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陈茜看看越走越远的尚美和杨琼,如果自己要追过去得跑上一段距离,索性也陪着石涛坐了下来。 此时陈茜手里已经采了一束花,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差不多这里的每个颜色都有一些。一边跟石涛聊天,她一边欣赏着手中的鲜花。 石涛随手折下身边的芦苇,在手中把玩编织,不大功夫一把手 枪编成了。 “你编的枪好像啊,很漂亮,是个不错的玩具啊,小巧玲珑。”陈茜看到草枪给了石涛一个大大的赞美。 “你们女孩子爱花,我们男孩喜欢枪,这就是我们小时候的玩具。不像现在的孩子们,玩具都有现成的,随便一买就一大堆。我们小时候的玩具基本上都是自己制作的。”石涛说道。 “时代不同了,玩具也不一样,这叫与时俱进,不可同日而语。”陈茜说道。 “现在是商品时代,几乎什么都可以买到,以前是自给自足的时代,什么都得靠自己制造,孩子想玩儿就得自己找玩具。给,送给你了,拿着玩儿吧。”石涛说罢,把草枪给了陈茜。 陈茜接枪在手,来个木匠单调线,学着开枪的样子瞄准,嘴里还发出发射子 弹的声音。 “不错,还挺趁手。哎,你看那电视里女的使枪都是双枪将,我现在就一把枪,还差一个,你再给我编一把。”陈茜掂掂手中的草枪冲石涛比划道。 “你还玩上瘾了!好吧,小意思,咱这兵工厂造枪造得快。”石涛一笑,马上又折芦苇编织起来。 陈茜接过第二只草枪,左右开弓在那比划着,开心的哈哈大笑。 “哎,你只会编手 枪吗?还会编别的吗?”陈茜问石涛。 “当然会,现在芦苇长得还短也比较嫩,如果长得长一些了,可以编冲锋 枪。”石涛看看陈茜,“现在我还可以送你其他礼物。” “还有什么好玩的?”陈茜好奇地看着石涛。 “别着急,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石涛说罢继续折芦苇编织起来。很快的,一个草圈儿编成了。石涛一伸手摘下陈茜的遮阳帽,把草圈儿戴在了她的头上。 “双枪老太婆不能光有枪没有伪装,那样很容易暴露的,你戴上这个草帽儿爬到哪里敌人都发现不了。”石涛看着陈茜的样子边说边笑。 “你还别说,我不爱红妆爱武装,自己都觉得英姿飒爽豪气冲天。”陈茜站起来摆了个英武姿势。 “保持住别动!”石涛赶紧取出相机咔咔咔照了几张。“我觉得你这几张照片儿肯定相当帅气,美其名曰洋娃娃出征。”说着石涛自己就笑了起来。 陈茜也禁不住笑了,想坐回石涛身旁,不曾想一脚踩到了自己采摘的解花。 “哎呀!我采的花让我踩了,看来我是真不喜欢花呀,我喜欢草!”陈茜掂掂手中的芦苇双枪,指指头上的草圈儿,又哈哈的乐了。 “好容易采的花别糟蹋了,来,我给你改造改造,女孩子是不应该带草圈儿的,应该带花冠。” 石涛伸手取下陈茜头上的草圈儿,把芦苇叶择了择剩下少许几片,便又把陈茜摘来的花朵,每个颜色间隔着插了满满一圈儿,把多余的花枝折断。 “好漂亮啊!你真有创意,让人看着就觉得美。”陈茜喜笑颜开的赞美花冠。 “再漂亮也只能算作是花草,真正的漂亮不是花草而是人,只有人漂亮花草才显得更漂亮。”石涛说着将花冠端端正正的戴在了陈茜的头上。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石涛总是看不够,他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自己的佳作,欣赏着眼前的佳人。 陈茜见石涛如醉如痴的上下打量个没完,不觉又笑了。 “你这样看都把我看毛了,经常看还看不够吗?如你说的不就带了个花冠吗?还看个没完,赶紧的给我照张相。” “哦,我都忘了,你看这人哪,看到美景会流连忘返,看到佳人会如醉如痴。我都看呆了,竟然忘了拍照留念。”说着石涛咔咔咔又照了几张。 “这个跟刚才那个肯定不是一个味道。”石涛指着相机说,“即便是个傻瓜他也知道。” “哈哈哈哈!”陈茜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头上的花冠也跟着颤动,真是笑得花枝乱颤了。 笑累了,两人又坐了下来,突然陈茜说道:“我建议你再做两个草圈儿,你不能光给我自己一个人做。一会儿呢还有两个大美女要回来,一人一个花冠,岂不美哉?这样显得你大度。” “嗯,公主说的极是,肯定美哉!不过那不是显得我大度,而是显得你大度。”石涛略一沉吟又笑了,随即折芦苇,两个草圈儿很快编成。 “万事俱备,只欠美女,啊!不不不,只欠美女手中的花了,花来了花冠就成了。”石涛玩笑道。 时间不久,尚美和杨琼两人返回来了,每人手捧一束鲜花,脸上透露着收获的愉悦。 有意思的是杨琼摘的全是黄色的,尚美采的全是红色的。石涛见她们摘的都是单一颜色的花朵,与陈茜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 “你们是不是就喜欢这一种颜色?”石涛问道。 “是啊,我喜欢红的,就好比是红玫瑰。”尚美高兴地答道。 “我只采了黄的。”杨琼说道。 石涛举了举手中的草圈,又指指陈茜头上的花冠,“我打算给你们一人做一个花冠,插上你们采来的鲜花。陈茜什么样的花儿都采了,戴的花冠也是五颜六色的。你们两个采的是单色的,是不是就弄个单色的花冠?” “对,我就来个红色的花冠。”说罢尚美率先把花束递给了石涛。 “我就做黄色的吧。这样我们三个人的花冠不一样,反而更有特色。”杨琼有点矜持,没有急于把花束递给石涛。 既然如此,石涛就先后给二人做了花冠,戴在两个女人头上。石涛又开始上下左右看个不停。 三位美女头戴花冠都有点喜不自胜,同样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欣赏,她们更希望对方看到自己美丽的样子。 尚美还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而另两个女人,只是面带笑容。 “还真别说,各有风味儿,来,别光顾欣赏了,拍照留念。”说完取出相机,又对着三个女人一通拍照。 “我这个是不是有点少?”陈茜举着手中寥寥数只花说道。 “嗯,反正不多,还得摘。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石涛吟道。 四人往回走的时候,陈茜随手又采了几只花儿,总算攒了一把。 “哎,别忘了回去给我找瓶子啊!”尚美提示石涛。 “遵命,夫人。“ ------------ 第99章 异域风情放眼量 中午旅游团回了北辙度假村就餐,下车后石涛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赶紧找花瓶。 问过厨师之后,石涛在后厨的墙根儿下找到了三个广口罐头瓶,拿回房间洗涮干净,交与尚美等人。三个女人高高兴兴的灌水插花,分别摆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还真别说,屋子里摆放一束鲜花不仅仅点缀了房间的景致,更让满屋飘散着淡淡花香,深呼吸自然会感觉到,沁人心脾,清爽宜人。 尚美的红花娇艳欲滴,似乎香气更浓烈一些。杨琼的黄花更显淡雅,端庄整齐。而陈茜多种花色拼在一起,更像群芳荟萃,虽然采的花朵少一些,倒也随性自然落落大方。 欣赏了一番瓶中花之后,四个人赶紧去餐厅就餐了。 餐后小憩,大概两点钟的时候人们随大巴车前往牧民居住区参观了解当地的风土民情,其实就是看看牧民的生活。 这里的牧民区是为了适应商业化运作专门为旅游者设计订制的。 众人下车后,三个一团五个一伙自由活动。石涛带领三个女人也随着人流边走边看。 前面传来喝彩声,一群人聚在一起,好像里面有人表演。石涛等人近前观看,原来是两名男子正在表演摔跤。 两名男子均是体态壮硕肤色黝黑,穿着摔跤专用服装,扎着宽皮带,正在场中较力。四只皮靴踏得地面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但这并不影响周围人们观看的热情,时不时的传来叫好声。 两位力士势均力敌,恰似上山虎遇见下山虎,出海龙碰上入海龙,各有进退,互不相让。两人相持将近半个小时还没有分出胜负,叫好的人都有些累了他们还不停歇。 石涛猜测,这可能是竞技表演,为的就是让参观者一饱眼福,体验一下摔跤的魅力。尚美看着没啥意思,求着石涛到前面看看别的。 四人来到一个白色的毡包前,见有几位同事从里面刚刚出来,说是到里面坐坐体验一下牧民生活,还是不错的。 进了毡包,里面俨然就是一个圆形的大屋子,除了光线是从屋顶洒进来之外,其它的陈设与在房间无异。 这里的女主人很好客,先让石涛等人坐了,然后请他们品茶,有奶茶、砖茶、酥油茶好几种。 在石涛的带动下几个人都先后进行了品尝。 尚美有了上次喝马奶的教训,再也不会贸然喝上一大口了,也学着像杨琼一样先抿上一小口浅尝一下,觉得味道还算可以再慢慢喝,仔细品味。 杨琼和陈茜品茶的时候更具淑女范儿,娴静如娇花照水。 对各种茶石涛倒是来者不拒都一一干了,不管味道如何,总算是体验了一番。 品完茶,女主人又取出马奶酒,还有一些其它的地方特色酒,用小杯斟了让石涛等人品尝。 好在几个人都喝酒,便也没有拒绝。石涛浅尝一口,觉得有些辣口,原以为是牧民自家酿的,问询之后才知附近就有酒厂。 石涛感觉这酒的味道与陈茜老家自酿酒的味道截然不同。陈茜老家的酒口感绵软醇厚一些,而这里的酒更为浓烈,但酒的后劲儿应该不相上下,喝多了都会醉的。 品酒后,女主人又取出了奶酪,对于这个三位女人要比石涛感兴趣的多,吃到嘴里都是赞不绝口。 对于石涛四人所谓的了解风土民情,不过就是饱饱口福过过嘴瘾罢了。 临行前,石涛付了相关费用,又带了两瓶马奶酒,说是回去喝。但三个女人纷纷摇头,说不会喝的。石涛后来当做纪念品自己带回家了。 下午因为出来的比较晚,人们游玩的地方也不多。很快太阳就要落山,众人齐聚大巴车上的时候,张大姐告诉大家今晚要吃烤全羊,还有篝火舞会,顿时一车人都欢呼起来。 回到度假村,一进院子就见厨师已经支好架子开始烤羊了。 下车后,竟然有人顾不上洗漱就凑到跟前去看厨师如何烤羊操作了。 石涛四人还是先回了房间放好随身物品,洗漱之后才到院子里看厨师献艺。 整只羊在铁箅子上张好,架在铁架子上厨师翻来转去。 白色的整羊已经烤成黑红色了,油脂滴下来落到下面的炭火堆里,使得火苗突然窜的老高。 厨师不时的在羊肉上撒佐料,据说这样容易使羊肉入味儿,吃起来鲜美一些。 时间不长,厨师开始剥肉,手法娴熟,小尖刀上下飞舞,很快地就剥了一盘薄薄的肉片。 然后厨师继续往烤羊上撒佐料,等这一层肉烤熟了,厨师再去剥。 如此反复,直到整只羊只剩下一副骨架。 当服务员往餐厅端羊肉的时候,意味着晚餐也正式开始了。围坐餐桌前,今晚的议论主题当然是烤全羊了。 石涛夹片羊肉放到嘴里咀嚼品味,肉味还是蛮香的,只是硬了些,烤肉不会像在锅中炒得那样软。 毕竟是从整羊身上剥下来的,软硬程度不好控制,必然有些地方硬,有些地方会软一些,不过倒是很有嚼头,有越嚼越香之势。 尚美等人也纷纷品尝,尚美说像吃牛肉干儿,杨琼说想吃烤鸭,陈茜说像羊肉串,而石涛说像吃烤全羊。众人哄笑。 有肉就要有酒。 今晚上也许是吃烤羊的原因,喝酒的人数比之前多了起来,也许是他们在外面像石涛似的买了马奶酒,而就着烤羊肉品尝起来。 当石涛也提议喝些马奶酒的时候,三个女人直摇头说什么也不喝。 石涛只好取了一瓶普通的白酒,每人倒上一杯。在石涛的力劝之下,三个人终于算是同意了喝上一杯,但绝不会再喝第二杯。 或许是女人的矜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谁也不愿意放开量去喝,想到这里石涛也就释然了。 每桌一盘羊肉实际上还真不够吃的,人们只不过是尝一尝所谓的烤全羊而已,也算是吃过了,充饥还是要靠其他菜肴。 当羊肉吃完之后得知不再有的时候,人们高涨的情绪顿时降了下来,便都淡出了烤全羊的议论,逐渐以裹腹充饥为主了,当然兴致高的饮酒还在继续。 吃罢饭,张大姐让大家回房间先休息,晚上的时候大家参加篝火舞会。 回了房间,石涛躺在床上,寻找电视频道。 尚美见石涛没有去找杨琼他们,觉得有些反常。 “很难得呀,你怎么不去找她们了?” “很奇怪呀,我找她们你不乐意,我不找她们了,你还有意见不成?”石涛反问尚美。 “没意见,没意见,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打水好不好?”尚美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拎起水壶就往外走,其实水壶里还有半壶水她都没注意。 石涛苦笑一下无奈的摇摇头,心说道,一会儿还有篝火舞会呢,这会儿我有点累,躺床上先休息一会儿,这都能引起尚美的疑心,我真是服了。 石涛觉得尚美,比以前变得敏感多了,她的敏感只针对于石涛,而对杨琼和陈茜似乎她不太在意。 她所在意的是石涛对她的态度,而不是别的女人对石涛的态度。 一小时之后听到楼道里熙熙攘攘,小憩之后的人们都在向院中涌去,篝火舞会开始了。 石涛翻身从床上坐起,喝干了尚美为他凉好的一杯温水,叫上尚美刚要出门,陈茜已经敲门叫他们了。 “舞会开始了,走吧。” 院子里燃起熊熊篝火,红色的火苗有一人多高,随着热气的升腾红色的火星也散布开来,一缕青烟冲上天去,离火堆近的人会感到重重热浪。 虽然是夏季,这里的夜间还是很凉的,今天又是个阴天更显得阴冷一些。如果没有篝火,或许人们根本就不会待在室外。 有人从餐厅搬来椅子,围着篝火摆了一大圈儿,有人已经落座了,多数人还是站着。 篝火已经烧得很旺。院内三面墙上的电灯,忽然灭了,熊熊篝火是院内唯一的光源,红色的火焰映得周围的人们也成了红色的。 张大姐站出来跟大家介绍说,烤全羊是当地的一种饮食文化,篝火舞会也是当地的一项风俗习惯。欢迎大家载歌载舞尽情欢乐。 在张大姐的劝导下,人们扭扭捏捏站出来,围成一圈儿手拉手。 张大姐清清喉咙引吭高歌,唱起了当地民歌,以此来调动人们的参与积极性。 大家也就随着张大姐歌声节奏跳动起来。 舞蹈的人们围着篝火有节奏的旋转,圈外的人也跟着节奏击掌。 尚美等三人加入到了舞蹈的行列,石涛坐在外围的椅子上静静的欣赏。 他发现论舞技,还是陈茜跳得最好,杨琼一般,而尚美经常踏错节奏。 石涛心想,要不我们两个人就成了一家,有共同点,全是五音不正六律不全踩不上鼓点的。 欢快的歌声响彻云霄,优美的舞姿踏遍大地,篝火熊熊映照着狂欢的人群,长夜漫漫笼罩着芸芸众生。 当篝火快要熄灭的时候,院里的灯光亮起,舞会散场了。 ------------ 第100章 箭场初试露锋芒 第三天张大姐带领众人到了一个游乐区,也有马匹骑乘项目,比起马场那边来,这里的活动范围比较小,游客只能骑马转圈儿。 石涛觉得玩过了没有什么意思,当走到射箭区的时候,众人对拉弓射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骑马射箭是当地男女老少都会掌握的必备技术。到了此地,马我们骑过了,箭我们也不能错过呀!有没有兴趣一试身手?”石涛逐一看向三位美女。 “好啊!我们比一比,看谁射得准。”陈茜首先应道。 “可以试着玩儿玩儿。”杨琼也表示赞同。 “那就射呗!咱们每人射上几箭,也当一回巾帼英雄。”尚美也来了兴致。 “那我们走,看看都有什么玩儿法。”石涛一行来到服务区。 这个射箭区域有三个标靶,分为10米、20米和30米远。经过管理员的一番介绍之后,石涛等人便开始射箭。 “我先来。”陈茜早就跃跃欲试。只见她左手提弓,右手搭箭,看看标靶,将弓竖着举起,双臂使劲拉开弓弦,瞄了瞄10米标靶,右手一松,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砰的一声正中靶心。 石涛等人一阵欢呼。 “漂亮!第一箭就射中靶心,一枝独秀,这叫开门红。”石涛恭喜道。 “真准呀!没想到还真射中了,你是不是练过?”尚美很是惊讶。 “小意思。”陈茜轻轻一笑。 杨琼也面露喜色,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 “来来来,开始第二箭。”石涛很急于欣赏陈茜的射术,便催促她。 “别着急,今天让你开开眼。”陈茜取过第二支箭,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搭箭在手,嗖的一声,箭支离弦而去,又是砰的一声标靶晃动,紧紧贴着第一支箭,又射在了靶心上。 众人齐叫一声好,有几位陌生人竟然鼓起掌来。陈茜似乎也感到很荣耀,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献丑了,献丑了。” “精彩!有一就有二啊,好事成双,我们期待你的第三箭。”石涛希望陈茜的表演更上一层楼。 “我们很期待啊!”尚美高兴地跳了起来。 取过第三支箭搭在弓上,陈茜稍一停顿随即便射了出去,照样射中靶心,三支箭成品字形端端正正的钉在标靶上。 自然引来众人的一片掌声。 “完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三阳开泰,没想到仁兄竟连中三元,佩服佩服。”石涛抱拳恭维道。 “谢谢夸奖,该你的了。”陈茜笑着把弓递到了石涛手里。 “哎呀,你射出如此好的成绩,让我都感到心虚了,我可射不了这么好。”石涛有点胆怯了。 “这就好比是战场,不管你射的好不好都要把箭射出去,没得选择。开始你的表演。”陈茜笑着催促石涛了。 此时管理员已经把杨琼射的箭从标靶上取下来了。石涛也像陈茜似的,左手弓,右手箭,先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箭上弦,双臂一分,嘴里还喊了声“开”,对准标靶就射了出去,居然也中了靶心。 “行啊!不错嘛。”陈茜也替石涛高兴。 “好啊!好啊!”尚美跳了起来,还拍了两下手掌,显然她在为石涛喝彩。 杨琼眼睛一亮,“真不错!”难得说句话。 石涛此时的心里竟然有点紧张,因为陈茜的精彩射术给了他压力,他不敢保证也能像陈茜一样三箭都射的那么准。 在射第二箭的时候,石涛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他当机立断不再迟疑,开弓又射,箭矢离弦而去,比第一支箭稍偏了一些,但也算中了靶心。 “好!”这次首先叫好的是尚美,她是用自己的叫好声鼓励石涛,也是真的替他高兴,为他自豪。 “行,有两下子,继续。”陈茜也是眼放精光,她也想看看石涛的射术是不是比自己更精湛。 石涛觉得自己虽然一直很兴奋,但内心的压力更大了,手心都出汗了,时间拖得越久,他感觉自己会越紧张。 于是根本就没有停顿,右手拿过第三支箭,一抬手嗖的一声就又把箭射了出去,幸好也算是射中靶心,石涛的心才落下来。 可他射箭的结果没有陈茜的品字型好看,他的三支箭呈一字型排开,而且第三支箭尾还有点向下耷拉。虽然都射中了但是并不漂亮。 “真是不可思议。”杨琼在后面小声的说了一句,或许只有离得近的石涛能够听得到,随即被众人的掌声淹没。 石涛听得出来,为他鼓掌的掌声不如陈茜的热烈长久。 “还可以嘛,恭喜你,你已经取得了第二名。”陈茜向石涛玩笑道。 “不错不错相当不错,没给咱家丢人。”尚美欢蹦乱跳的走过来,两只小手还在拍着。 “已经丢人了,别拍了。”石涛一伸右手把尚美的双手按了下去。 “哈哈哈哈!”陈茜爽朗的笑了,“输给我不丢人。”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见两个人射箭成绩还不错,尚美按捺不住了,“第三个我来。”说完话,从石涛手中抢过弓,取箭上弦就要射。 管理员赶紧拦了一下,“等一等,有人在清理箭靶,清完了再射。” “嘿嘿,我有点心急了。”尚美不好意思地说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射箭要平心静气,其实我刚才都有点慌了,你先做几个深呼吸,把你的兴奋劲儿降下来,要不射不准的。”石涛叮嘱尚美道。 尚美按照石涛说的呼哧呼哧做深呼吸,而陈茜则问石涛,“什么意思?你说刚才慌了,你慌什么?” “你,我慌的是你!”石涛这么说引来杨琼的注意,侧耳听着。 而陈茜更加迷惑了,她在想石涛跟她说情话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呀,她不明白石涛为什么这么说,便听听石涛还想说些什么。 “一开始你射的那么好,给我的压力太大,所以我就有点慌了,你看那第三箭那么丑。”石涛解释道。 “哎呀,是这样啊!你慌什么慌啊,我们说了射着玩儿的,又不输房子不输地的,你看你那心理素质。”陈茜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便开始数落石涛了。 杨琼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一口长气,便转脸去看尚美射箭了。 此时的尚美也有样学样的弯弓搭箭,稍一迟顿,开弓放箭,砰的一声,箭上靶了,不过仅仅是上靶,箭射在了靶左侧边上,再偏一点儿就脱靶了。 周围传来一阵嘘声。 “唉呀!没射正。”尚美有点儿遗憾。 “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支箭没有脱靶就已经不错了,别急别慌,下一箭肯定更好。”石涛在旁边鼓励道。 尚美第二支箭射出去之后,偏在了靶的右边,不过离靶心比第一箭要近。 “唉呀!又偏了。”尚美有些气馁了。 “还是有进步的,你看,离靶心近了些吧。”石涛继续鼓励。 第三支箭脱靶了。“哎呀,我还没有准备好箭就射出去了。”尚美都有点懊悔了。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三箭两中,已经很不错啦!不要强求自己,你一生才射了三箭,就中了两箭,成功率很高的,你应该为自己庆贺。”石涛夸张地劝慰尚美。 “行了,你别哄我了,一个玩儿呢无所谓。”看得出来,虽然没射好,尚美依然还是开心的。 杨琼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三个人都在看她,她眨了眨眼,“你们干什么都看我?” “该你啦!”众人齐声道。 “我就算了吧。”杨琼推脱道。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都要射箭嘛,不管射中射不中,都要体验一下,重在参与,不要打退堂鼓哦。”石涛鼓励杨琼,便从尚美手里接过弓硬塞到了杨琼的手里。 “我不会射。”一开始还积极的说要试试射箭的杨琼,不知道她是看到陈茜的精彩表演自叹弗如,还是看到了尚美的拙劣射技,不愿意同样丢人现眼,此时竟然退缩了。 “我也从来没射过,一个玩儿呢是吧?没人笑话你的。”尚美也在奉劝杨琼玩玩。 “就是嘛,说了玩儿呢,比划比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玩意儿就是看你敢不敢射。”陈茜好像很有经验。 杨琼在众人的鼓励之下,终于站到了前面。她也用手取了一支箭,在弓上比划来比划去,还是在石涛的指导下终于把箭放到弦上。 “开弓,瞄准,射!”石涛在旁指导,杨琼做着射击动作,箭终于射了出去,但没有上靶。 “我说了我不行。”杨琼不好意思笑了笑,好像要放弃。 “没关系 没关系,还有机会,再来。”石涛赶紧继续鼓励。 “哎呀,没事的,我也不是有一箭没射上去吗?别灰心。”尚美也在给杨琼打气。 杨琼的第二箭,弓还没有拉满就射出去了,箭倒是打中了靶子,虽然没有中红心,那也算是没有脱靶,由于力度太小,箭没有呆在靶上掉了下来。 “哎呀,掉了。”杨琼惊呼一声。 “有进步,有进步,力道再大一点就更好了。”石涛一直持鼓励态度。 杨琼也做了两个深呼吸,第三支箭终于上靶了,虽然没中红心,但离得也很近。 “还行吧!你这是没有射过,这要练习练习肯定也能箭无虚发,力道再大一点就更好了。”陈茜夸赞了杨琼两句。 “就是嘛,一开始哪有射的那么好的,凡事总有个开头,三箭有一箭能射的这么好已经难能可贵了。毕竟你力气没那么大,劲道也就小了许多。这已经不错了,值得恭贺,我们四个人还算是有些成绩的。”石涛说道。 “是我不行,不如你们,你们也都是第一次射,就射的那么好。”杨琼摇摇头责备自己技不如人。 “哪里呀?我可不是第一次,我以前练过。”陈茜诡异的笑了笑。 “怨不得!又是练家子,你都不是第一次了,我可是第一次啊!” 石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茜的射术比他要高。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手头还有点准,是因为小时候经常玩弓箭,虽然弓箭是自己制的比不了这里的正规,但终究还算是练过。 “我说呢,那我们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算不错了,不丢人不丢人。”尚美听闻陈茜曾经练过,就紧忙为自己的箭术差找借口。 “既然你都练过,那就再给我们表演表演,看到没有20米靶,怎么样?”石涛怂恿陈茜继续射箭。 “您就擎好吧!”陈茜爽朗地答应了。 ------------ 第101章 巾帼更比须眉强 陈茜在射完10米靶之后,其实不用石涛撺掇她都想试试20米靶的。 当她取弓在手刚要射的时候,管理员说要换弓,因为射的距离不一样使用的弓的力道也是不同的。 换了弓,陈茜拉开弓弦试了试,确实比第一张弓要紧了许多。取箭在手先做一个深呼吸,开弓射箭,第一箭准确无误正中靶心,随即引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非同凡响,确实不错。”石涛看到陈茜从容的样子真的是从心里佩服。 陈茜并不搭话,继续射第二支箭,同样命中靶心,第三支箭也毫无悬念。除了第一支箭射在正中心之外,其余两支都射在了靶心的边缘,这也是相当准的。 在一片掌声中,陈茜放下弓,对众人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真不是盖的,令人刮目相看。我怎么看着你是这20米靶比是10米靶还要从容许多?”石涛问道。 “10米靶就算先热热身嘛。”陈茜说道。 “30米靶怎么样,想试试吗?”石涛想看看陈茜到底射技有多高。 “让我休息一下,光我自己玩儿就没意思了,你来20米靶行吗?”陈茜也想看看石涛的技术。 “你这不让我出丑吗?肯定不如你呀!”石涛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拿起了弓。 “对呀,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照样期待。”陈茜笑道。 “老公,我相信你的,你肯定行。”尚美好像比别人都兴奋,她盼望着石涛能够射一个好成绩,以显摆她的男人非同凡响。 杨琼站在一边只是抿嘴微笑,别人的表演好像与她无关。 石涛清了清嗓。 “又不是让你唱歌,清什么嗓子啊,赶紧的,我都等不及了。”陈茜笑着催促道。 “莫急莫急,我得酝酿酝酿。”石涛说罢,见管理员已经清空了靶子,便取箭在手搭弓射箭。 石涛也感觉到了这张弓的张力要比前一张大了很多,拉起来有些费力,但他想象不到为什么陈茜拉得那么轻松。 不管他怎么想,箭已经飞出去了,还好中靶了,紧挨红心边缘,没有射中中心,就这样也引起了一片掌声。 “可以呀,看来是你太谦虚了,不错,继续。”石涛的箭术没有陈茜想象中的糟糕,能射出这样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杨琼一脸惊讶的表情,不过依然没有出声。 尚美自然又跳了起来,手舞足蹈,“老公你真棒!” 石涛取过第二支箭,这次多做了几个深呼吸,突然迅速抬手,嗖的一声,第二支箭又中靶了,依然没有射中靶心,与第一支箭一样紧挨靶心边缘。 石涛心说我瞄的挺准的,为什么射不正呢?看来功夫不到家,技术确实稍逊一筹啊!承认自己不如陈茜,压力反而没有了,顿觉轻松了许多。 第三箭他射得很从容。好巧不巧,三支箭围绕圆心摆了一个大品字。 这个结果也是相当不错的,众人一阵欢呼,掌声不断。 “你这是包围我呀,我射中靶心你就把靶心包起来,居心叵测。”陈茜笑道。 “纯属意外,我是想射中靶心的,可技不如人,这个围城我是进不去了。”石涛自嘲道。 “老公,你真的很棒!”尚美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大声的夸赞石涛。 “棒不棒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乱嚷嚷。”石涛小声说道。 尚美和石涛说的话,陈茜和杨琼都听到了。陈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杨琼紧紧的闭着嘴没有笑出声。 “如果你真的没有练过,能够射出这种成绩,你绝对是个天才。”陈茜也在夸奖石涛,她开始怀疑石涛肯定曾经练过射箭。 “跟你比我就是蠢才了。好了,别说我了,30米靶试试吧!”石涛催促陈茜道。 “20米靶你们射吗?”陈茜想让一让尚美和杨琼。 “我们不啦,玩儿不了,还是你来吧。”尚美赶紧推脱掉了。 “30米可就有难度了,我也没什么把握,到时候射不好,你们可千万别笑话我啊。”陈茜先给大家打了个预防针,省得让众人失望。 “没事没事,我们玩呢,别有压力,开始吧。”石涛赶紧安慰两句,催促陈茜射箭。 “不管我射的怎么样,你一定也要试试的,不能让我一个人表演。”陈茜要求石涛随后跟着她射30米靶。 “没问题,放心,我不怕丢人。”虽然石涛心里担心自己连靶都射不上,但是嘴里还是很有气势的。 管理员为陈茜换过弓之后,陈茜先瞄了瞄远方的箭靶子,取过箭来慢条斯理的搭在弦上,举起弓来比划了比划又放下了,做了一个深呼吸,抬手就是一箭。 中靶了,但是偏了一些,没能射在靶心上,有点儿偏向右下方。 引来一片喝彩声。 “好啊!好啊!这么远能射中就已经非常难得了。”石涛说道。 陈茜不搭话,稍一沉思第二支箭又射了出去,正中靶心。又是欢声雷动,叫好声掌声经久不绝。 “哎呀!太不可思议了,这一箭射得好,高水平啊!”尚美连蹦了几蹦,大声叫好。 “不愧是练家子,名不虚传。”石涛心里由衷的佩服了。 陈茜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趁热打铁,射出的第三支箭再一次命中靶心。 一阵欢呼。 “漂亮!实在是漂亮!真没想到,我们这里居然藏着一个神射手啊!”石涛笑道。 陈茜放下弓,一副睥睨天下踌躇满志的样子,双手一抱拳,“献丑了。” “你就是女中豪杰,这要是献丑,我们就是现眼了。”石涛摇头道。 “请吧!”陈茜伸出左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哎呀,勉为其难呀!”石涛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为之了,射中射不中,他已经无所谓了。 管理员清完靶子之后,石涛两个深呼吸,平心静气之后抬手一箭,幸不辱使命没有脱靶,但也离红心远了许多。 掌声还是有的,不过只来自于尚美、陈茜和杨琼。 “不错,注意风速,调整一下方向,你会射的更准一些。”陈茜在一旁提醒了石涛。石涛一想,对呀,我怎么没有考虑风速啊? “谢谢!”石涛明白了射不准的原因,对第二支箭很有信心,居然射中了靶心。 照样引来一片欢声雷动。 “老公你太棒了!”尚美又高声呼和。石涛回头小声说道:“这是隐私,说过了不要乱嚷嚷。” 陈茜这一次只是笑没有出声,然而忍不住的是杨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捂上嘴。 尚美还不明就里,看了看她们二人,“你们笑什么?我老公就是棒。”这反而引得两人笑得更厉害了,周边围观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石涛说了一句不再理她,赶紧射了第三箭。或许是尚美的话语让石涛分了心,第三箭稍稍偏了一些射到了左上角。 人们嘘了一声,好像有点失望,不过能够射出这样的成绩已经是不错了。 “这一箭我没有提醒你就有点偏了,不过孺子还是可教的。”陈茜笑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石涛摇摇头放下弓,“好了,别丢人现眼了,我们赶紧走吧。” “很好的,这可不是丢人现眼,这是大展才艺啊!”陈茜道。 “要没有你,我就独占鳌头了,矬子里面也能选出个将军来,有你在呢,我只能甘拜下风,受打击了。”石涛自嘲道。 “你们看看这个人很不满足。”陈茜说道。 “这么棒,你还不满足。”尚美冒冒失失又插了一句。 “你老公这么棒,你满足就行了,可他不满足。”陈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赶紧前行几步,与石涛等人拉开了距离。 石涛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别瞎说了。”也赶紧向前走去。 尚美还不明就里呢,“我明明说的是实话,怎么是瞎说呢?”只好跟在石涛后面。 杨琼在后面又是扑哧一笑,用手背堵了一下嘴,也低头跟着众人走了。 石涛追上陈茜问道:“你在哪里练的呢?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哎呀,好多事不可能都跟你说呀,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曾经参加过一个团队集训,就是骑马的那一次,也有射箭项目,我们玩了一整天,手都磨破了,不过那一次我只得了个第二名。”陈茜说道。 “噢,对对对,看来那次集训激发了你不少潜能啊!”石涛羡慕道。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觉得骑马射箭这些东西好像也需要天分的。”陈茜说道。 “说的极是。像我在这一方面儿就天生愚钝,练也练不好。”石涛说道。 “你练过吗?你不说你是第一次吗?”陈茜反问石涛。 “小时候玩儿多了,不过那些弓都是自己制的,箭也是自己做的,没有这个正规,练不出技术来。”石涛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经玩过。 “骗子!你说你是第一次,我还真信了。”陈茜冲石涛撇撇嘴做出生气的样子。 “用这种正规的弓箭我确实是第一次,没有骗你。”石涛郑重地解释道。 “借口。”陈茜说完,昂首挺胸向前快步走去。 “女人心呐,海底针,摸不透哦!”石涛摇头叹息。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看到有上弓弦的游戏,几个身强力壮的同事真的很卖力气,弄得满头大汗,一个也没有上好弓弦。 石涛等人驻足围观。 他发现这是个铁胎弓,一人多高,看样子光靠力气是不行的,肯定有技巧。忽然石涛想起说书的说过怎么上弓弦,便想试一试。 “我来试试。”石涛近前跟几个工友说道。 “我们都上不上,你更不行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工友不相信石涛,持怀疑态度。 “不试怎么知道?”石涛好像很自信。 “给他给他,让他试试。”其中一个胖同事便把铁弓给了石涛。 石涛接过弓,戳在地上,右脚踩住,让弓背过肩,双手抱住上端,弯腰弓背一使劲,居然把弓弯了下来,“赶紧帮忙挂弦!” 石涛腾不出手来,叫人帮忙。尚美窜了过来,捡过弓弦就挂了上去。 弓弦挂上了。 几位膀大腰圆的工友也不免赞叹,“还真行,看来这玩儿不是靠蛮力能办的,有技巧啊!我们要是知道早就挂上了。” “见笑了,见笑了。”石涛抱拳一揖,领着三位美女潇洒的向前走去。 后面的工友望着他的背影,不免赞叹,“这小子有两下子。” ------------ 第102章 刀梳归主心痒痒 中午上了大巴车返回度假村的时候,张大姐跟大家说:“这次旅游参观游玩的项目结束了。玩儿了这几天大家也累了,下午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可以到附近购购物,买点纪念品,明天准备返程。” 午饭后,大家回房间休息,可能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没有玩的项目大家下午睡的时间都比较长,已经四点多了才先后醒来。 石涛征询意见是不是到外边商业街转一转,三个女人觉得没啥意思都不想去。 石涛便没有强行邀请她们,自己来到院中,正点燃一支烟抽着,有一位上弓弦的胖工友喊他,邀他一同出去转转,石涛正中下怀,便一同外出了。 两人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一个商业街,看到好多工友三三两两的在各商店之间进进出出,选购他们喜欢的商品。 石涛二人挨家挨户进门观看。商品琳琅满目,虽然也有一些日用品,但多数都是当地的特产,很多漂亮的工艺品是游者最喜欢的礼物。 石涛对牛角制品很感兴趣。看到刮痧板儿,晶莹剔透,小巧玲珑,拿在手里把玩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玩意儿,可以用来刮痧去火。石涛觉得很实用,买了一个。 黑色的牛角号角引起石涛注意,小时候石涛就经常用高粱杆儿、芦苇管儿自己做一些笛子吹着玩儿。 石涛拿起号角试吹了一下,角声呜咽低沉有力,很是喜欢。 石涛想,如果自己有个儿子的话,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他,一定会很喜欢吧。 不管石涛怎么想的,反正最后他还是买了一个牛角号角,最起码他自己很喜欢,就算是提前为自己将来的孩子准备的礼物吧。 看到牛角鞋拔子,石涛想起家里有一个塑料的已经有些坏了,不好使该淘汰了,便决定买一把。 一同来的胖工友觉得这个东西很实用,便也要了一个。 当两人打算离开这个商店的时候,石涛发现了牛角做的梳子,想到不能光顾着给自己买礼物啊,也应该给尚美买一件呀。 石涛取过梳子,左看右看,发现做工很精致,表面光滑,通体肤色,隐隐约约能看到几道黑纹儿,很结实,想必能够用的很久,比那些塑料的要耐用的多。 送女人梳子不失为一件实用的好礼物,想到此石涛便决定买下了。 当要付款的时候,忽然意识到除了尚美还有陈茜和杨琼,也应该送她们一份礼物。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让老板又取了几把,精挑细选一番,卖了三把梳子。 胖工友问道:“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送人,这东西又耐用又不贵,能用好多年,送给谁多年以后都能够想起这是我送的礼物。不至于像那些一次性物品一样,一用就没了。”石涛说道。 “哎,你说的真不错,我也买两把送人。”胖工友便也买了两把。“我送给老婆一把,送给老娘一把,你呢?” “哦,家人,家人,我姐妹多,送她们。”石涛知道他不可能跟他的胖工友去说要送给陈茜和杨琼。 当两人到了一家卖刀剑的商店时,随行的胖工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摆在柜台上的刀爱不释手,左一把右一把的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 老板也看得出这是个爱刀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客户,便上前殷勤的介绍。 胖工友拿哪一把刀,老板就同时不厌其烦的说着这把刀的特点优点,甚至还有来历。 石涛自小就很喜欢刀,他对这些工艺品也是羡慕不已,不过从老板的口中得知这些刀的价格不菲,都在四五百元以上,甚至有的超过千元。 对这样的价格石涛是舍不得买的,也就在这店里饱饱眼福罢了。 胖工友看了半天刀,一听价格也是肉疼。有一把刀半米来长很是奇特,非常的漂亮,自己想买,看到价格又很纠结,几次征询石涛的意见。 石涛的态度很明朗,“想买就买呗,何必那么纠结。” “不是太贵嘛,实在有点舍不得。”胖工友犹豫不决。 老板见此,取出一把小一点的刀,大概有尺把长,跟胖工友看的那个模样差不多,就是小了一些。 当问到这把刀才一百多元的时候,胖工友便毅然决然地买下了。刀在手,胖工友依然是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照顾完了胖工友老板把注意力放在了石涛身上,让石涛也来一把。 石涛经不住漂亮刀具的诱惑,但又不想花那么多的钱,左挑右选,选中了一把二十公分左右的羊腿刀,还带着刀鞘,不过没有开刃,自己觉得很满意。 两人出来之后,又到其他商店转了一番,最后胖工友买了两瓶马奶酒。 石涛之前已经买过马奶酒了就不再买,两人便心满意足地返回了度假村。 当石涛把刮痧板儿递给尚美让她欣赏的时候,尚美问道:“这是什么?三角型的牛角片,这能干什么?” “这是刮痧板,刮痧用的,可以去火。”石涛介绍道。 “合着这是给我买的劳动工具,为你服务用的。”尚美似乎有些生气。 “还有这个,如果你刮痧刮累了可以吹吹号角,换换心情。”石涛拿出号角吹了一阵。 “行了,吵死了,亏你想得出来,这是小孩儿的玩意儿,我怎么会吹这个。”尚美有点烦了。 “是呀,这是小孩儿的玩意儿,这是给我们将来的孩子准备的礼物,到时候吹给他听。” 石涛说了这些,感觉到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两人现在还没有孩子,他很少跟尚美去提孩子的事儿,因为这是两个人心中的痛。 “你准备的太早了吧!要吹你吹反正我不吹。”提到孩子尚美也伤心,气鼓鼓的把脸扭到一边。 “这个总可以了吧,提鞋用的。”石涛把鞋拔子拿出来。 “这个倒是实用一些。”尚美接过鞋拔子看了一眼。 “好了,这个才是给你的礼物,闲着没事梳梳头,打扮打扮,漂漂亮亮的会很开心的。”石涛把牛角梳子给了尚美一把。 “哎,这个还不错,看来你很有心,我喜欢。” 尚美接过梳子马上喜上眉梢,仔细端详一番之后,解开马尾辫,在自己的头上试了试,”哎,还真不错!谢谢老公。” 难得尚美说声谢,石涛居然感到心里甜丝丝的。 另外两把梳子石涛还在兜里放着,他没有取出来让尚美看到。他不想把这种私密的礼物让尚美知道要送给杨琼和陈茜。 在尚美还沉浸在收到梳子喜悦的心情中的时候,石涛悄然溜出了房间,来到了杨琼她们屋里。 见两人都在,石涛稍一沉吟取出梳子,每人给了一把。 “这是给你们的礼物,到此一游总得有个纪念品吧。”石涛说道。 陈茜接过梳子很是惊讶,“你刚才出去专门为我们买礼物了?” “是呀,专门为你们买的,精挑细选呢。”石涛笑道。 陈茜看看杨琼又对石涛说,“很有心啊!我喜欢。”便把玩起来。 “多少钱?我给你钱。”杨琼也很喜欢石涛的礼物,但是当着陈茜的面儿,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太物质。 或许她已经忘了,当初要不是因为她过于看重房子,也不至于与石涛失去姻缘之合。 “给你们的礼物,就是送给你们,哪能要你钱呢?再说了不值钱,太贵的礼物我也买不起。”石涛深情地看着杨琼。 “那就谢谢了。”杨琼不再坚持给石涛钱,低头去端详牛角梳子,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她知道石涛惦记着她。 或许她也明白,如果单独给她买礼物的话,让陈茜知道了也不太合适。她或许能猜得到,石涛也同样给尚美买了一把,她知道石涛的心很细的,不会把这个漏掉。 “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不是也要给你礼物的钱。”陈茜笑道。 “俗气!礼物就是礼物,哪能收钱呢?再说你给钱我敢收吗?不值钱的玩意儿,我的意思不是贬低这个梳子,这叫礼轻人意重。”石涛赶紧解释怕自己说错话。 “好吧,你的情谊我领了。”陈茜说着,歪头在自己头上试着梳子说道,“还别说,挺好用的。梳子这么结实我还不得用一辈子呀!”陈茜笑眯眯地望着石涛。 “一辈子可能都用不坏,如果有下辈子你还可以接着用。”石涛打趣道。 “呵呵,你都为我下辈子着想了,是不是也想让我说声谢谢呀,让我为下辈子说谢谢。”陈茜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露骨了,便用笑声来掩饰自己。 杨琼听陈茜这么说,不免抿嘴微笑并没有出声,抬起眼来看了看石涛的窘态。 石涛觉得自己很尴尬,他不曾想当着杨琼的面儿陈茜也敢这么说,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女人真的是难以琢磨。 石涛也是无语,怪就怪刚才自己说的也有些过分了。 “啊……唉,你们喜欢就行,你们喜欢就算我没有白买。”石涛赶紧打哈哈。 “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冲着这把梳子,我以后都不会留短发,除非我的头发掉光了。”陈茜又口无遮拦了。 石涛听得出陈茜就是故意在这么说,表明自己跟石涛的感情很深,似乎她像是在跟杨琼示威。 杨琼没有理会她,就像没有听到陈茜说话一样。 也许她真的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她知道石涛跟她的心是在一起的,跟别人说什么没有关系,哪怕石涛真的爱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石涛觉得自己不能在这屋里待下去了,陈茜的话让他越来越尴尬,赶紧借口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回了房间。 ------------ 第103章 佳人饯行饮佳酿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许是觉得明天就要返程回家了,这是人们在这里吃的最后一次晚餐,喝酒的人们更显得热闹起来,推杯换盏吆五喝六,餐厅里人声鼎沸。 石涛觉得确实应该喝些酒,刚要起身去前台去取,被杨琼拦住了。 “想喝酒没关系,一会儿咱们回房间喝,在这里,有点太闹我不喜欢。再说我们三个女的在这里喝酒影响不好,喝不痛快。” 陈茜说道:“说的极是,回去再喝,我们还放得开一些。” 尚美一想,自己上次呕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怕在这里当众出丑,便连忙应道:“回去喝好,回去喝好。” 石涛一想也是,“那好,一会儿回去再喝。” “少吃一点,我那里还有好吃的,回去我们继续。”见石涛同意,杨琼已经率先吃起饭来。 当有人开始离座的时候,石涛四人也准备回房间了。 “陈茜你带他们先回我们房间,我去拿酒。”杨琼说道。 “怎么能让你拿酒呢?我去。”石涛抢着要去前台取酒。 陈茜见石涛和杨琼两个人争来争去,便拉了尚美一把,“我们走,不管他们。”两个人就先回房间了。 杨琼拦下石涛,“今天的酒我请,必须由我来,不要和我争。”杨琼望着石涛,是在请求,也像在命令。 石涛见杨琼执意拿酒,就想,这也是杨琼的一番心意,便没再争。不过他也没回房间,而是随杨琼同去取酒。 见杨琼拿了三瓶百元以上的好酒,石涛就问:“拿这么贵的干什么?差不多就行。”他想让杨琼换一些便宜的。 “听我的。”杨琼很坚决,石涛也无奈,只好如此了,跟前台要了几个一次性杯子和四双筷子,便与杨琼回了房间。 石涛想在他的房间去喝,觉得在女人的屋子里弄得满屋子酒气不太好。 但杨琼坚持在108,说是人都满身酒气了,还在乎屋子里酒气吗?还说在石涛房间放不开,在自己房间自在一些。 石涛只好随了杨琼。 进得屋来,杨琼打开行李包,取出了许多食品,这些都是她来时准备的,或许是她在这里待的时间要比其他人长,零食带的格外多。 一下子取出了七八样,花生米、火腿肠、鸡腿、腊肉、豆干等非常丰富。 在杨琼和陈茜拆食品包装的时候,尚美打了两壶热水来,为每人倒上一杯。 石涛斟满酒。 “为什么回来喝呢?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我们这几个女人的酒鬼本色,省得让人笑话。”杨琼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一提议,我就赞同了。”陈茜笑道。 “我也是,我怕在外面丢人。”尚美赶紧附和。 “你们哪是酒鬼呀,纯粹都是酒仙哪!”石涛笑了,转脸冲尚美说,“但你是。” “你笑话我!”尚美打了石涛一拳,好像并不是真的生气。 “酒仙酒鬼无所谓,我们今天要喝得痛快,在屋子里喝多点也没关系,躺倒就睡,这也是回房间喝的原因之一。”杨琼说道。 “啊,谢谢,这是为我着想,省得一个一个的送你们了。”石涛说道。 “就是嘛,为你想的。”陈茜应道。 “咱今天就不劝了,能喝多少喝多少,尽量多喝一点。但是把握一个原则,别吐得一塌糊涂耽误了明天的行程。”杨琼说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石涛答应的爽快,他明白杨琼的意思。 杨琼是不跟他们一起回海市的,要留在这里,今晚算是为他们送行。 送行酒,她肯定要喝得痛快,在餐厅里是痛快不了的,所以选择了回房间。想到这里石涛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 “那得谢谢你,真是有心,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别愣着了,我们开始吧。”陈茜说道。 “谢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何况我们又都相识,其实这都是缘分,好好珍惜吧!来,为我们有缘相聚在这,干杯!”说罢,杨琼率先喝了。 石涛没想到,杨琼的第一口酒就喝下去了一大半。“喝慢点儿,喝慢点儿,不要着急,酒虽然好,但也不要猛灌,慢慢品才能品出各中滋味。” “该你们了。”杨琼没有听石涛的,夹了块豆腐干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其他三人端起杯来也喝了一口,各自取了点零食,边吃边说。 “这酒好喝!唉,比之前我喝过的酒都好喝,今天我肯定喝不醉。”尚美好像是感到了酒的绵软,口感又好,赞起酒来。 “这一瓶就相当于你以前喝的那三瓶,能不好喝吗?”石涛说道。 “怨不得,好酒就是好,跟不好的比就是不一样啊!”尚美还沉浸在好酒的品味当中。 “买这么好的酒,都是为你着想,怕你感情太脆弱,喝多了伤身,喝点好酒,对身体的伤害还小一点。”陈茜晓得杨琼就是为石涛着想。 “我脆弱?我还脆弱?我是铁打的好不好?什么样的风雨我没经过,我依然在茁壮成长,说明我内心很强大。别说是好酒了,就是毒药,我也是百毒不侵。”石涛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会给你买毒药?”杨琼蹙眉问石涛。 “不……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可能呢?我是说不管是什么,我今天喝到肚里都是美酒,是这个意思。”石涛词不达意的胡乱解释生怕杨琼会错意。 “你怕什么啊?即便今天真是买的毒药,有我们三位大美女陪着你喝,你应该感到荣幸。”杨琼说道。 “是呀,身在福中不知福。”陈茜说道。 “唉,唉!我说,这是酒,刚才我喝过了是好酒,不是毒药,老公你放心这不是毒药,我已经亲自为你尝过了。” 尚美急忙打圆场,她不想任由别人拿石涛开涮,又不想当场跟两位美女闹翻,以免扫了大家的兴。 “哈哈哈哈!我确实感到很荣幸,你们看佳肴佳酿佳人,美食美酒美女,同时在我面前,我为什么不荣幸呢?没理由啊!来来来,为我的荣幸干一杯!” 石涛赶紧劝大家喝酒,便先干一口。 “明天你们就要回去了,这不仅是我们旅游在一起喝的最后一次酒,有可能是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因为我们再相聚不一定四个人聚得全。” 杨琼说着一指陈茜,端起酒杯,“主要是你,也只有你来或者我去,我们才能见上一面。但是这种机会很少,来去也不一定自由,可遇不可求的,你我同饮一杯。” 说完杨琼又喝了一大口,这一杯洒还剩一点就要喝干了。 听闻杨琼这么说,陈茜也毫不逊色,举起杯来,喝了大半杯。 “姐姐说的极是,或许这辈子,我们也不见得能够再见到,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今晚。谢谢姐姐有此心意,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好的饯行酒。” “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第一次叫我姐姐,平时不是叫杨处长,就是叫我名字,说明我们很生分。” 杨琼在跟陈茜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了石涛。 “今天听你叫姐姐,我都感觉到了亲切,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这让我同样感到荣幸。我也对你说声谢谢!” 陈茜明白杨琼的弦外之音,石涛自然也明了杨琼的言中之意。 “相互亲近最好,我们都是好朋友,自然要多亲多近。来,我们一起喝一个。”石涛又先喝了。 除了尚美以外,另三个人已经干了杯中酒,石涛续满杯。 “喝酒咱不着急,话慢慢说,我们珍惜今晚的机会,想说什么都可以说。喝酒没问题,不着急,不着急。”或许石涛看到酒喝得快了些,今天反常他不劝人们喝酒了。 “对对对,慢慢喝,慢慢喝。”尚美跟着凑热闹,她也许觉得自己喝不了那么快,酒量也不如别人,她想慢慢喝。 其实她知道喝得再慢她也喝不了多少,稍多一些就要出丑的。 “今天这酒,我还有一层意思,表达我对你的谢意。”杨琼眼望石涛说的很认真。 “咱们两个还说什么谢谢呀,真是的,再说就见外啦!”石涛听杨凉这么说,心里反倒不舒服。 杨琼说道:“你听我说,这个谢谢一定要说的,不说怎么能表达对你这几天辛苦付出的感激。你几乎为我们在这的所有生活都在关心照顾。 “你看来的时候给我们买墨镜,来了之后给我们照相,领着我们去参观去玩还给我们买礼物。我说声谢谢,你应该坦然接受。” “买……买……买什么?买墨镜买礼物,什么礼物?”尚美好像是发现了秘密,瞪眼问石涛。 “没什么,没什么,都是些小礼物。”石涛含糊答道。 “小礼物也是礼物,怎么,不能说吗?”尚美想问个究竟。 “哎呀,就是把梳子嘛,你不也有吗?” 石涛有点儿厌烦尚美了,当着杨琼二人的面这么问,他都觉得有点儿下不了台了。 尚美听是梳子,“哦!”连打哈哈,“啊,啊!没事没事,我认当多大点儿事儿呢,不就是把梳子吗?没事没事,继续喝,继续喝。” 她不管别人什么反应,自己端起杯来就喝,取过一个鸡腿儿,大口大口的啃着。 石涛见尚美没事儿了,也就不再理她。 陈茜看出来了,石涛送给她和杨琼梳子的事儿,并没有事先让尚美知道。 想一想也是,男人去给初恋和情人送礼物,怎么可能事先通知老婆呢? 现在老婆知道了,而且尚美是很容易吃醋的女人,陈茜担心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 第104章 藕断丝连情未央 虽然尚美说不会喝多,但是在临行之间的那个晚上都喝的不少,三瓶高度白酒,被四个人瓜分了。 结果虽谈不上酩酊大醉,却都略显醉态,也许是酒质量比较好的原因倒没有出洋相,就连尚美也没有呕吐。 石涛感到晕的厉害,残局顾不上收拾杨琼和陈茜就已经歪歪斜斜的倒在床上,石涛便扶着尚美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石涛醒来,见尚美已经坐在床头开始用牛角梳子梳头了。 “你起的好早。”石涛说道。 “睡不着了就起来呗,早点收拾收拾,今天要回去了。”尚美边梳头边应道。 “喝那么多你居然没有吐,也真是奇迹了。”石涛边起床边说道。 “我不会每次都给你丢人吧,这次我控制得好。”尚美笑道。 “胃里难受吗?”石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尚美来。 “喝那么多酒没感觉是假的,不过还可以,问题不大。”尚美梳完头,开始收拾行李。 石涛洗漱完毕,心里惦记杨琼她们是否宿醉未醒。当他敲开108房间门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收拾停当,特别是陈茜都打好包了。 “都没事儿吧。”石涛关心问道。 “你都没事,我们能有事吗?”陈茜笑道。 “尚美没事吧?”杨琼问道。 “她没事,好着呢,比我醒的还早。都没事就好,准备吃饭了,吃完饭我们该启程了。”石涛望着杨琼,像是在跟她告别。 “那提前祝你们一路顺风。”杨琼看看陈茜,再看看石涛。 “我们走后你还住这吗?”石涛是在关心杨琼之后的安排。 “好像有员工宿舍,跟这个一样也是标间,至于哪一间听从安排就是,无所谓,在哪都一样。”杨琼一副随遇而安的态度。 奇!书!网!w!w!w!.!q!i!s!u!w!a!n!g!.!c!c “好好照顾自己。”也许是当着陈茜的面儿,石涛觉得不易说过于暧昧的话,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关切。 “你也是。”杨琼笑了,笑的很勉强,故意笑给石涛看的,有些恋恋不舍。 “姐姐放心好了,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想啊一个照顾别人都很细心的人,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陈茜明面的意思是让杨琼不用担心石涛,其实暗含的意思就是有她在呢。 “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罢。”石涛返回房间去叫尚美。 早餐有包子、油条、鸡蛋、豆浆。石涛发现,好多人只吃了鸡蛋,或者其它的虽然吃了但是吃的很少,也许是担心路上颠簸会呕吐。 杨琼把鸡蛋吃了,只喝了半碗豆浆,显然她没有吃饱,但已不再吃。 “你今天又不用坐车,可以多吃点,这对胃有好处。”石涛见杨琼吃的少,便劝道。 “昨晚吃的有点多,吃不下了,不用管我,饿不着的,放心好了,你们要多吃一些。”杨琼说道。 早餐很快吃完了,人们纷纷回房间取物品,互相叮嘱着别落了东西。之后人们又先后出了楼房,到院中去等候。 张大姐先把人员集合到一起,首先让各组长清点本单位人数,人员到齐之后再次叮嘱,回房间再看一看是否有落下的物品。 确实也有一两个人匆匆忙忙回了房间,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或许是真的落了东西。 当人群安静下来之后,张大姐引导大家上车。 在车门旁将要上车之前,石涛回头看到十几个人站在楼下墙根处目送他们上车。 这里面除了原先的厨师之外,还有留下来的十名服务员,重要的是杨琼也在其中。 看见石涛回头,远远的杨琼扬起右手向他挥手告别。 石涛见杨琼面呈伤心的表情,他坚信此时杨琼眼中有泪,因为她时不时的会抹一下鼻子。 石涛心里一阵酸楚,毕竟还是要分别的,也举起右手挥了挥,算是跟杨琼告别了。坐到车座上之后,石涛依然隔窗望着杨琼。 尚美和陈茜也隔窗向杨琼挥手,但她们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可石涛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车辆启程,车内的人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有的透过窗去再看一眼此时的美景。 有的拿出自己的小工艺品与同事把玩分享;有的说说自己这几天的心得,还有的说着这几天的遗憾;似乎人们对这里都有些恋恋不舍。 而真正恋恋不舍的是石涛,因为在这里留下了他牵挂的人。 石涛觉得,如果他不回来,或者说他回来之后,见不到杨琼,再进一步说,如果杨琼没有跟他一同前来旅游,他或许对杨琼的思念,不会这么藕断丝连。 陈茜的出现已经冲淡了他对杨琼的记忆,甚至曾经一度取代了杨琼。 而事实上没有如果,他见到了杨琼,杨琼也跟他一起游玩了几天,他发现杨琼对他的思念一如既往没有改变。 杨琼的这个态度,却让石涛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杨琼,很对不起她。 石涛越想越觉得内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处理与杨琼的关系,想稳妥一些,既不伤害她,也不违背自己的内心。 在石涛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觉得尚美比以前对他关心了许多,而且对他很容忍,或许是尚美真的很爱他。 石涛为尚美的很多举动而感动,他也做了很多关心尚美的事,他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对尚美的爱,他发现自己与尚美这一段的共同日子里,相互之间很和谐。 想到这些,石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尚美才是最好的结合,而不应该再去思念杨琼和陈茜。 尚美时不时透过车窗去看一眼并评论苍翠的植被和远山的风景。 她来的时候睡着了,错过了一路的风景,现在刚好补上。她为了偶然的一个发现会打断石涛的思绪。石涛只是机械的应声附和。 陈茜就坐在石涛的对过,上车之后,除了跟杨琼挥手告别之外,一直没有发话,只是默默的坐着,偶尔看一眼车外的景物,偶尔看一眼石涛,见石涛在沉思也没有打扰他。 坐长途车睡觉似乎是多数人的习惯,时间不久车上就安静了下来,很多人可能进入了梦乡,即便是不睡的人也不再说话。 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巴车进入了崎岖险峻的盘山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人们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摇摆不定的颠簸让人难以消受。 当大巴车终于平稳之后,石涛竟然感到一阵恶心,他吐了。 同时发现,不是只有他,很多人都开始呕吐。或许是司机也回家心切,车开得快了一些,接连不断的颠簸,把人们吃的那些早餐终于都颠出来了。 在人们的一片呼声中,大巴车停了下来。 车辆停靠的可能是一个小镇,石涛也随人们下车透透气,丢弃秽物。 有人去方便了。十几分钟后,人们都感觉好受一些了,便登车继续前行。 也许是在度假村没有准备方便食品,午餐是张大姐带领大家在一家饭店吃的。 或许是担心路上还会呕吐,这一次普遍都吃的很少,但不乏也有吃得很饱的人。 午餐之后继续开车上路,后面的路平坦了许多,车速快了起来。车辆已经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路过了京都。 车辆平稳,人们睡得也安稳,总有一些精力十足的人没有睡意,或许是马上就要到家而喜悦所致。 尚美靠窗,依然睡得香甜。陈茜时而小憩,即便是醒着的时候也很安静。石涛偶尔瞇一会儿觉,他在醒着的时候一直在陈思。 当两辆大巴车到达总部办公楼前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东部的天空全部暗了下来,西部还有一些余晖。 也许是乘车的同事已经跟家人提前联系好了,有人下车之后就被家人接走了。 当与尚美拎包要回家的时候,石涛发现陈茜还没去处。 “她怎么着?”石涛看看尚美,他的意思是想让尚美发句话,邀请陈茜回家去住,家里没有其他人,有空房间的。 尚美没有马上回答,她看了看陈茜和石涛。“是啊,她住哪,你们怎么安排的?”尚美把皮球踢给了石涛。 “要不去住咱们家。”石涛跟尚美说道。 “你是这么安排的吗?”尚美反问石涛。 她的内心深处是很不情愿让陈茜去家里住的,这几天以来跟陈茜处的关系不错当面拒绝又不太妥,只好让石涛从工作方面去安排陈茜。 陈茜看得出来,尚美对她还是排斥的,她不想让石涛为难。 “我还是去住宾馆吧,住宾馆方便些,再说我是出差,还能不给我报吗?” “那咱就先去宾馆安排好你,我们再回去,明天最迟后天,我们就该回西徙公司了。”石涛也只好这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陈茜不想再麻烦石涛,想自己直接去宾馆。 “这样吧,宾馆随时可以入住,先到我们家,晚饭怎么也要吃的,饭后再去宾馆不迟。”石涛忽然想到这样比较合适一些。 “是啊,先到家里吃个饭再说吧。”尚美听闻石涛不再让陈茜住在家里高兴起来,不过吃顿饭而已,心里还是能够接受的。 “行,那就听你们的。”陈茜想想也是,跟石涛再吃顿饭也是她所希望的。 “哦,对了,还有你的一个包儿,我去拿等我一会儿。” 尚美跑回办公室,不大工夫,把之前陈茜放在这里的空包拿了回来。 石涛带着两个人先回到家,放下行李,洗漱一番之后,又到菜市场买了些菜,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往家走的时候,石涛开始琢磨着怎么联系购买车票事宜了。 ------------ 第105章 家里家外要妥当 晚饭都吃的不多,每人喝了一碗粥,只吃了少量的菜,或许是头一天晚上的酒劲儿还没有过去,胃口都不太好。 稍作休息之后,陈茜起身要去宾馆。尚美见石涛要陪她去,便执意一同前往。石涛不宜直接拒绝就同意了。 还是去了陈茜之前住的那个连锁旅店,很快就安排好了房间。陈茜见尚美在,不好意思留石涛久坐,便催促他们回去。 “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安排返程的事情,我也累了。” “那好吧,我先联系买车票的事,定下来之后,咱们再联系。”石涛见陈茜不再挽留他,也只好告辞。 马路上灯光有些昏黄,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走过,或骑车疾驶而去,遛弯儿的人们还没有大批的出现。 路上尚美问石涛,“你是不是特别不想我跟你一起来。” “哪有啊,再说你不是来了吗?”石涛的心思被尚美猜中了赶紧否定。 “别不承认,我要是不跟来,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待上半宿啊?”尚美不依不饶。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其实石涛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 “行了,别当我是傻子。你们两个的关系绝不是一般的暧昧,我看得出来。”尚美怏怏不乐。 “对别人好一些有错吗?我不是对你更好吗?”石涛反驳道。 尚美抱怨道: “对别人好没有错,不过你好的有点过分,你真的对我比对她们更好吗?你自己应该清楚。 “虽然自从你回来之后对我也很好,这我能感觉得出来,或许是你内疚觉得对不起我,才对我好一些的。” “你怎么这么想呢?我们是什么关系,跟她们又是什么关系,能比得了吗?我内疚什么?”石涛还不想承认他跟陈茜之间的关系。 “你还明白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那就行。”尚美说罢不再言语。 此时两人已经到家,换过拖鞋之后,尚美先去洗澡了。石涛坐在沙发上,取出电话,跟省城的刘经理联系购票事宜。 “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不好意思。”石涛首先表示歉意。 “不晚不晚,我们还没吃饭呢,谈不上打扰,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刘经理很客气,对石涛很热情。 “还得麻烦你给订上十张票,我们的工人要返回西徙公司。”石涛说道。 “没问题啊,这不都是小事嘛,不麻烦,什么时间的?卧铺还是座票?”刘经理问道。 “明天的最好,后天的也可以,八张座票两张卧铺,两张卧铺最好是同一天的。如果买不到明后天的也没关系,尽量时间靠前一些就行。”石涛说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给你问,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刘经理答应的很爽快。 在尚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石涛的电话响了。 “八张座票,明天晚上八点的。两张卧铺票,后天晚上八点的,你看可不可以?”刘经理办事效率很高。 “可以可以,那太谢谢你了,明天下午我让人去你那里取座票,后天我直接过去取卧铺票。”石涛说道。 “没问题,我让人明天一早就先把票取了,放在我这,你就让他们来吧,什么时间都可以。”刘经理说道。 “那行,非常感谢,每次都麻烦你。”石涛再次表示感谢。 “没事儿,咱谁跟谁呀,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你别太客气。”就这样跟刘经理敲定了购票事宜,石涛也就安心了。 “你洗不洗澡?水还烧着呢。”尚美催促石涛去洗澡。 “你先关掉热水器,我一会儿再洗,先跟工人们联系好。” 石涛给另外八名工人一一打了电话,让他们明天下午七点前到省城火车站集合,并委托一个人到刘经理那里取票,把刘经理的电话告诉了被委托人。 安排妥当之后,石涛才去洗澡。 洗澡之前石涛收到了杨琼发来的一条短信:安全到家了吗? 石涛很高兴,杨琼很少给他发信息,这说明一直惦记着他,回到:到家了,勿念。 杨琼:那就早些休息,晚安! 石涛: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石涛洗完澡出来发现尚美已经铺好被褥。 “这么早就睡吗?” “都劳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人家陈茜都让你早点休息,不听我的话,你还不听她的话吗?”石涛觉得尚美虽然表现的很温柔,但总透着那么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累了肯定要休息的,那不是谁说就听的事儿。”说完也上了床。 “嘴硬。不过你还是听了我的话。”尚美伸手抚摸着石涛的胸膛。石涛知道尚美又要跟他亲热,可他并不太想,终究还是经不住尚美的软磨硬泡…… 次日早上吃罢早饭,尚美去上班了。石涛找出拍摄完的胶卷儿和相机,骑车先到销售处还了马娟相机,又到连锁旅店去找陈茜。 陈茜刚刚醒来,或许是这几天光起早了,终于有时间睡了个懒觉。 石涛知道,陈茜平时不上班的时候就爱睡懒觉,或许陈茜一直相信,女人的美是睡出来的。 当陈茜睡眼惺忪的开门见到石涛的时候,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来的这么早,我还没起床呢。” “我来抓懒虫。”石涛笑道。 “让你抓到了。”陈茜慵懒的笑道,“你先坐,我去洗漱。”说完陈茜去了洗手间。 陈茜洗漱完毕,边擦头发边问石涛,“怎么样,车票定好了吗?” “怎么?你这么急着回家吗?”石涛笑问。 “我不急,你回我就回,你不回我也不走,反正有你陪着我急什么?着急的是你,要迟迟不走的话,胡尤肯定会催你的。”陈茜笑道,吃定了石涛。 “蛔虫!不愧是我的蛔虫,什么事都猜得那么准。”石涛笑道。 “你才蛔虫!”陈茜用毛巾轻轻的抽了石涛一下。 “票已经订好了,今天八名工人先走,我们两个明天下午走。”石涛说道。 “为什么我们今天不走呢?”陈茜放下毛巾,拿起牛角梳子,梳她的金色卷发。 “明天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更好吗?”石涛笑眯眯的看着陈茜。 “啊,你这人私心很重啊!是在避讳你的老乡。”陈茜也笑了。 “就算是吧,避讳一点,事少一些。”石涛算是承认了。 “你这样安排胡尤也会知道的。”陈茜忽然想到,他们两个没有跟工人一同回去,肯定让人有所猜测。 “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别人心里怎么想,我们左右不了,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其实石涛只想着跟陈茜一同乘车,没有其他人会更自由一些,他真的没有想回去之后的事。 “行,你没有压力就行,我无所谓。”陈茜笑道。 “那你赶紧换衣服,还没吃早饭吧,领你吃点东西,吃完后我想去洗照片。”石涛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早饭我不吃了。”陈茜听说石涛要洗照片很高兴的要跟去。 “早饭不吃不太好,对胃不好。”石涛说道。 “没关系,我经常不吃的。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咱们直接去照相馆。”说着话陈茜便换好了衣服。 出了宾馆,当陈茜问石涛怎么去照相馆的时候,石涛说道。 “打车、坐公交、步行,还有就是我骑自行车带着你,你来选择。”同时石涛一指停在楼下的自行车。 “你骑车带我。”陈茜眼放精光。 “合适吗?”石涛反问。 “这不正是你巴不得的吗?带这么个大美女,你是不是心里特美。”陈茜笑了。 “蛔虫,我的蛔虫什么也瞒不了你。”石涛笑道。 “去!又来了,以后不许叫我蛔虫,太难听了。”陈茜轻轻的打了石涛一粉拳。 “那叫你什么?”石涛边开自行车锁边问道。 “公主,你以后可以叫我茜茜公主,我叫你王子,你是我的白马王子,我们在大草原上不就是这么叫的吗?难道你忘了?这样多浪漫,比蛔虫好听多了。”陈茜笑道。 “那行,公主请吧,请上车,我们照相馆去也。”石涛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陈茜上车石涛蹬车而去。 陈茜右手搂住石涛的腰,紧紧地靠在他的背上。石涛骑行在大街上,被陈茜搂着腰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陈茜根本就不在乎,反正这个县城她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或许有个别职工能认得她,但能看到她跟石涛亲密样子的几率小多了,她根本就没往那一方面想,我行我素管他呢。 路上陈茜欣赏着街景,看着往来穿梭的人群时不时的发声感慨,比她们县城人多多了。 也许石涛有点不自在,一路上只是哼呀哈的附和着陈茜的提问。 两人很快到了照相馆。石涛将胶卷交给技师,听说下午就可以来取相片。 石涛领着陈茜在街上转了一会儿欣赏一下海市的街景,看看将近中午便邀陈茜回家吃饭。 陈茜却说,在一起吃了好几天饭,不想跟石涛回家吃了,想自己独自吃。 见陈茜坚辞不去,石涛也就不再勉强,把陈茜送到了宾馆门口。 下车之后陈茜忽然问了石涛一句,“昨天晚上你没有经历暴风雨吗?” 石涛一愣,没有明白陈茜的意思,“什么暴风雨?昨晚回去我就联系车票了,联系好了洗了个澡,时间已经不早就睡觉了。你为什么有如此一问?”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说着玩的。”陈茜慌忙摆手,“就这样,你赶紧回家做饭吧。我要上楼了。”说罢陈茜也不管石涛有什么反应匆忙向楼里跑去。 石涛还云里雾里呢,但还是在后面喊了一句,“记得一定要吃午饭啊!” 陈茜没有回话,她已经上楼去了。 石涛在稀里糊涂中骑车到了菜市场买了菜,回家做饭了。 ------------ 第106章 相片引发风雨狂 下午石涛独自去了照相馆,取了相片之后,便回到了家里。 他之所以没有去叫陈茜一同去,是想让陈茜多睡一会儿,还有就是石涛想独自欣赏一下他的杰作,毕竟除了陈茜的照片之外,还有杨琼的。 所有的照片几乎都是杨琼和陈茜的,尚美的很少,而石涛本人的就更少了。 忽然石涛发现,此次旅游照相,原来就是为了给陈茜和杨琼照的。 当他看到的某影视基地一张自己的照片时愣住了。如果不仔细看,他都看不出与自己同框的那个人是陈茜,只照了陈茜半边脸。 石涛想起来了,这张照片是尚美照的,而且当时尚美催促陈茜去和石涛照的合影,从照相的结果来看,她是故意的。 石涛见此很是懊恼,他未曾想到尚美还有如此心机,这是他跟陈茜唯一的一张合影,却让尚美糟蹋了。 在石涛正在一张一张的欣赏照片的时候,陈茜来电话了。 “你不说下午去取照片嘛,怎么也不叫我。” “我已经取回来了,在家呢,正在欣赏我的佳作。”石涛说道。 “你都取回来了,赶紧拿过来让我也欣赏欣赏,看你把我是不是拍丑了。”陈茜有点迫不及待了,想看自己的照片。 “好勒,一会儿就到。”石涛应了一声,赶紧收拾相片,想了想,便把尚美和杨琼的单身照片挑了出来,让陈茜还是欣赏她自己去吧,自己的老婆和恋人就不要让她看了。 石涛去宾馆找到陈茜,一见面,陈茜便迫不及待的跟石涛要相片看。 把相片铺在床上,几乎对每一张陈茜都给了一个很好的评论。通过相片她好像又重新在大草原上旅游了一次。 “我们两个人的合影呢?”陈茜忽然发现没有她跟石涛的合影。 “没照好,洗坏了。”石涛编了个瞎话,他不想说是尚美故意照坏了。 “怎么可能呢?那真是太可惜了,从头到尾也没有咱们两个的合影,太遗憾了。”陈茜叹息道。 “唉?怎么只有我自己的照片,杨琼和尚美的呢?”陈茜感到纳闷,便问询石涛。 “啊,她们的放下了,你还是欣赏你自己吧。”石涛说道。 “我为的是欣赏你的拍摄技术,只让我看我自己这叫孤芳自赏,孤影自怜,那多没意思啊!我长什么样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这心里有鬼。”陈茜有些埋怨石涛。 “我心里能有什么鬼?”石涛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有没有鬼你自己知道,不让看就算了。不过说实在的,给我照的这么多还都不错,把我照的比真人还要漂亮,我喜欢。”陈茜看到自己的照片张张漂亮,还是很开心的。 “这么多照片都是你的,你也不能全要了吧,你挑一部分剩下的留给我吧。”石涛真担心陈茜心血来潮把所有的照片全留下不给他了。 “你说的也是,这样吧,你来挑剩下的给我,你辛苦了好几天才有了这些成果,你优先,我让给你。”陈茜把自己说得很大方。 “要让我挑我就全留下了,还是你先挑好。”石涛说道。 “哈哈!咱们两个想的一样,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挑了,咱就从中间一分一人一半怎么样?”陈茜觉得自己这个方法不错。 “那就听你的。”石涛便收了一半相片,还嘬了嘬牙花。 “怎么啦?你看你那小气劲儿。”陈茜说道。 “肉疼啊,这是我的劳动成果好不好,半壁江山拱手让人,心里面能好受吗?”石涛甚觉惋惜。 “哈哈!真的肉疼就全给你,我不要了。”陈茜把相片往石涛面前一推。 “真的啊?”石涛见状,他都不敢相信陈茜会不要照片。 “你觉得呢?”陈茜一直在笑。 “我觉得是真的。”石涛怕陈茜反悔,说话间就把照片全拿了过来。 “你们家相册放得下这么多照片吗?”陈茜见石涛猴急的样子,问道。 “我们家没相册,不……我们家相册装得下,多少相片都装得下。”听陈茜的意思说的是反话,石涛顺着她往下说。 “你不怕你老婆每天去翻相册,看到全是我的照片儿吃醋吗?”陈茜继续说反话。 “我自己有相册,我不让她看。”石涛说道。 “看来你是够自私的啊,你就真不给我留几张吗?”陈茜觉得自己再不点一下石涛,他可能真的就全部带走了。 “可以可以,说过的让你自己挑。”石涛赶紧又把相片放到陈茜面前。 “这还差不多。”陈茜最终挑个十几张照片自己珍藏了,剩下的全部还给了石涛。 正在这时,尚美给石涛打来了电话。 “你去哪儿了?” “哦,中午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取相片儿。” “取个相片儿就大半天呀,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都该吃晚饭了你还不回来吗?” “我正在往回走,马上就到家。”石涛光顾着跟陈茜在这打闹玩儿了,没想到时间过得很快,现在都已经下班很久了,便赶紧跟陈茜告辞回家。 石涛进了家门,看到尚美气鼓鼓的样子,连忙说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除了你,还有谁?”尚美坐在沙发上,满脸的不高兴。 “怎么招你惹你了?我不就是回来的晚了一些吗?”石涛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尚美无端生他的气。 “你说你是取相片去了,相片呢?我看看。”尚美说道。 石涛换好鞋,便从兜里取出相片放到了尚美面前的茶几上。“给,这不相片吗?” 尚美只是快速的翻看了一下相片。“这只有陈茜一个人的,给我照的那个呢,难道没有洗吗?”.尚美诘问石涛。 石涛脑袋嗡的一下子,坏了,尚美的照片他已经挑出来放在屋里了。 “洗了洗了,稍等一下,我换件儿衣服给你拿。”石涛赶紧跑到屋子里,取了尚美和杨琼的照片,又匆忙换了睡衣,把照片给尚美拿了去。 尚美也只是快速翻看一下,“挺有意思,我跟杨琼的照片为什么在屋子里面?你刚才不是说取照片去了吗?难道你还按人分别取的吗?还取了两次。” 尚美对石涛的外出产生了怀疑,其实尚美已经猜出来了,石涛是去找陈茜了。 “啊,是这样,我呢,是先取了照片,我拿回家来整理整理,陈茜打电话说要看看她的照片,我就给她送了过去。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你就打电话了。就是这样。” 石涛吱吱呜呜的说了一下取照片的过程。 “哼,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是找个送照片的借口去找陈茜。可能玩得比较嗨,忘了回家的时间,被我发觉了,是不是?”尚美站起来叉腰说道。 “我呢,把情况都跟你说了,你爱信不信,你这么胡思乱想我也没有办法。”石涛说完,不再理会尚美,回卧室去了。 尚美一看石涛不理她了气儿更大了,跟进屋来,“让我说中了,你心虚了就不理我了。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你做的很秘密,你的一举一动自己觉得别人看不出来,事实上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尚美觉得她掌握了很多石涛不忠的证据,越说越来劲。 “你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随你怎么想。”石涛懒得跟她去辩解。 尚美继续抱怨。 “你好几次叫陈茜来咱们家吃饭,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吃饭,你就是想跟她大明大白的在一块儿,这还看不出来吗?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找她也不止这一次吧?这些明面上的事也说明不了什么。” “是呀,你自己都说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那你说这个有啥意义呀?”石涛抢白道。 “我只是说的现象,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给她们送了梳子,不但送给了杨琼,也送给了陈茜,当然了,你也送给了我一把。 “这要不是杨琼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呢,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尚美越说越来气。 “送把梳子又怎么了?一个小礼物又不值什么钱,你怎么那么小肚鸡肠啊?”石涛见尚美为把梳子叨叨个没完,也有些生气了。 “你知道送梳子意味着什么吗?你送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但独独送梳子我心里不痛快。 “男人给女人送梳子,那叫白头到老,你送给我也就罢了,你还送给杨琼送给陈茜,你也想跟人家白头到老哇!”尚美都在嘶吼了。 “你嚷嚷什么?我哪向你想的那么多,就是女人都头发长,梳子是一个实用的工具,又小巧又便宜,作为一个小礼物送人,又怎么了?竟让你想到什么白头到老,你太会幻想了吧!” 石涛觉得尚美有点儿小题大做。 “你跟陈茜一起骑马,一起射箭,玩的不亦乐乎,我倒好,都成了多余的了。你看看你跟人家喝酒,左一杯右一杯的劝人家。 “不但劝陈茜,还劝杨琼,你是想跟人家死灰复燃!你什么时候关心我,你关心过我吗?”尚美都开始流鼻涕抹泪了。 “你都说些什么呀?还哭鼻子,别胡思乱想了!”石涛有些厌烦了。 “我胡思乱想,你就是拿我当傻子!我自己看过,陈茜用的电话就是我给你买的,你说什么你那个掉茅坑里了,我看是你掉茅坑里了吧!”尚美继续不依不饶。 石涛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尚美把她怀疑的事情都一一调查证实了,既然如此,石涛心里反而平静了。 “好了,你别哭了,静下来咱俩好好说一说。” “你说吧。”听石涛这么一说,尚美真的不哭了,坐在床边听石涛到底想说什么。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觉得自己很委屈,那我告诉你,你也别受委屈了,咱们离婚吧。” “离婚就离婚!呜呜呜!”尚美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一会儿她抱着被子跑到另一个屋里,关上了门子。 晚饭两个人也没有吃,分房而睡了。 ------------ 第107章 一路忧心随缘想 第二天早上石涛起床后,见尚美还没有起来,便先做了早饭。 尚美在快要上班的时候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没有理石涛,早饭也没吃,依旧气呼呼的上班走了。 石涛也只好独自吃了早饭,收拾了餐具。 对于尚美有这种态度他也很无奈,他曾经想过这段时间尚美对他很关心,生活上也体贴,他都已经有了收回心思的想法,一心一意跟尚美过日子。 可是尚美昨天的态度让他大失所望,看来之前尚美对他的体贴都是刻意而为的。 石涛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地方做的很对不起尚美,但这感情上的事违背自己内心是很做作的。 石涛内心的苦楚自己都说不清楚,尚美这么一闹他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此时石涛猛然想起昨天陈茜问的是不是发生了暴风雨,石涛明白了,或许陈茜就是指的尚美发脾气吧。 石涛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陈茜都看出来了,而自己就没有一点预兆呢?难道说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石涛对杨琼、陈茜和尚美三个女人的感情,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难道说,为了所谓的伦理道德,而违背自己内心的感受,去勉强维持一段婚姻,把自己所希望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而不去释放,这不等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感情坟墓吗? 可是要任由自己的感情发展确实很乱套,会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 石涛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受到约束,可他又不愿把场面弄得混乱不堪无法收拾,甚至满城风雨,那将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 他觉得他要是适应了别人就会违背自己,顺着自己的意就得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能怕别人说,这需要非同一般的勇气。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石涛问自己,我有那么大的勇气吗? 石涛脑子里很乱,独自坐在沙发上,已经抽了将近半盒烟,嗓子都有些干疼了,水也喝了四五杯,可是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要跟尚美离婚吗?即便是跟她离了,自己又将如何呢?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下午就要返回公司了,石涛忽然想起八位职工回厂的消息,他还没有跟胡尤说。石涛赶紧给胡尤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中午八人就到山北市了。 而胡尤更关心石涛什么时候返厂。当石涛说明天就到的时候,胡尤很高兴的应了一声,说是明天会派车接他。 石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这次假期石涛没有休完,其实也很有意见的,可在家里又无事可做反而徒增烦恼,想来想去还不如回去工作,心里反倒干净一些。 中午尚美回家来,进门之后还是没有理石涛,直接进了另一间卧室,关上了门。 石涛没有打扰她,只是独自吃了炒饼,反正锅里给尚美留了饭,如果她想吃的话会自己吃的。 躺在床上石涛也是辗转反侧,想睡会儿就是睡不着,他真想自己能睡上一大觉忘记烦恼。 而正当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陈茜打来电话。 “唉呀,你不知道,你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来找我,我一觉竟然睡到了现在。刚吃了点东西,现在睡不着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省城啊?” “现在去有些早,你再歇会吧,什么时候动身我去找你。”石涛这个时候也懒得跟陈茜多说话,挂了电话他又没了睡意。 这种既无事可做又没有心情的百无聊赖的时间,确实是很难熬的。 到了五点钟的时候,石涛起床了,到厨房看看,锅里的炒饼已经没有了,看来中午尚美是吃了饭的,只不过石涛没有听到动静。 石涛去超市买了些方便面、面包、火腿,还有几瓶水,打算路上吃,又回家取了行李,到宾馆去找陈茜。 与陈茜退了房,两人步行去了火车站。坐火车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省城。 刘经理的商铺离火车站很近。石涛让陈茜在车站广场等着,他独自去刘经理那里取了车票,并付了票钱。 刘经理非要留石涛一起吃饭,石涛借口很快就要开车推辞了。 石涛之所以来的这么赶点儿就是不想在刘经理这里吃饭,毕竟还有陈茜,他觉得还是尽量避讳一点的好。 刘经理执意要送石涛上车,石涛又以没有什么行李为由谢绝了。 石涛返回车站,与陈茜直接去了候车室,不久便检票上车。 这次的卧铺票是两张中铺,还没有在同一个隔间。看到是这样,陈茜有点不太满意,石涛心情不好也无心去调换铺位了。 石涛取出食品,放好行李,与陈茜吃了些东西,晚餐就凑合了。 车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偶尔出现的路灯照着窗外的楼宇迅速向后飞去,好像在跟石涛道别。 两人坐在车帮的折叠椅上闲聊了一会儿,陈茜见石涛兴致不高,她觉得石涛是累了,建议早些休息。 身体虽然躺在铺上,石涛哪里睡得着,辗转反侧思绪万千。他将自己入职以来,所有的经历以及仕途坎坷回想了一遍,发现自己很失败。 工作上很失败。虽然自己认认真真兢兢业业,能力也很突出做出了很多成绩,但是并不被领导赏识,特别是高层领导好像对自己有很大的成见。 导致自己被提拔了,后又免了职,经受了不小的打击,但终于还是挺过来了。 这或许是自己不太适应这个工作的大环境,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是很不利的,前途渺茫。 感情上很失败。自己和杨琼从相识到相恋,虽然经历了一番坎坷,但石涛觉得两个人感情都是真挚的。曾经被同事们一致认为金童玉女的绝配,最终却没能走到一起。 而自己却头脑一热与尚美结了婚。从结果来看,自己的婚姻不美满,或许杨琼的婚姻也不如意。 陈茜的出现,让他拥有了一段愉快的时光,然而这种幸福能维持多久?现在尚美发觉了,很可能他的这段感情很快就会结束。 终于石涛在杂乱的思绪中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陈茜也是辗转反侧思绪万千。 这一觉石涛发现自己睡得很沉,也睡得很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了。乘务员打开了窗帘,车外的阳光照进了车厢。 石涛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漱一番之后发现陈茜已经坐在了折叠椅上。 “昨晚睡得好吗?”陈茜面露关心之色问石涛。 “还行,睡的时间不短,你呢?”石涛说罢也坐了下来。 “虽然睡着的晚一些,但是也还不错,我发现我挺能睡的,白天睡了那么久,我都担心晚上会睡不着的,哪曾想居然睡得还很香。” 其实陈茜没有说实话,昨天晚上,她很久才入睡,或许有她说的白天睡得太久的原因,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她想的太多。 “可我看你并不精神。”石涛看陈茜还有点没有睡醒的样子,虽然已经洗漱过。 “我看你也是,你说睡了很长时间,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陈茜反问道。 “难成眠,必有心事,睡不醒,那是心事想的太久想累了,一时半会儿歇不过来。”石涛说道。 “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一说吗?”石涛的话引起了陈茜的好奇心。 “先吃饭,边吃边说。”石涛取出食品,两个人就在小桌上,就着矿泉水啃着面包。 “都是你的乌鸦嘴给说中了。”石涛说道。 “我乌鸦嘴,从何说起呀?”陈茜不明就里,不知道为什么石涛如此说。 “前天你说的暴风雨,真的来了。”石涛大张双眼望着陈茜。 陈茜一下子停止了啃面包,“暴风雨真的来了!那你说一说,怎么回事?” 石涛便把前天晚上由相片引起了尚美的怒气,以及她的一切怀疑都一一跟陈茜说了。 “看来我们之间完了。”陈茜一下子变得很低迷,剩下的半个面包也不吃了。 “我们之间怎么会完了呢?她是她你是你,你和她又不在一起。”石涛想知道,为什么陈茜会有这种想法?虽然他也觉得与陈茜之间不可能长久。 “我们这种地下恋情是见不得光的,有一种说法叫见光死。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了也许无所谓,但是被你老婆知道,或者说让秦峰知道,我们将难以为继,不可能再有往来,除非我们两个人能真的走到一起。”陈茜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确实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庆幸的是,毕竟尚美跟我们不在一起。我问你,秦峰他知道吗?”石涛更担心秦峰知道他们的地下恋情。 “他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的话,你都不可能再呆在西徙公司。”陈茜说道。 “是啊。要是那样我们的缘分是真的尽了。不过我也曾经想过,要是真那样,我们何不远走高飞,离开西徙公司离开海市去南方,我们自己创造自己的生活。” 石涛突然开始幻想起来,他幻想自己或许跟陈茜真的能够走到一起。 “我曾经跟你说过,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也自信我的能力,但是我这个人比较懒,曾经吃过苦受过罪,不想再重蹈覆辙。 “和秦峰在省城拼搏三年,最后一事无成还是回了老家。我想即便是我们两个外出打工的话,结果也不会太好,甚至更糟。”陈茜说道。 石涛也不吃了,听陈茜如此一说心有些凉,“看来我们的缘分真的快尽了。” “为了安慰安慰你,我告诉你,最起码现在还没有尽。”陈茜深情地望着石涛。 “缘起缘落,缘来缘去,随缘去吧!” ------------ 第108章 升职他人皆欢畅 临近中午的时候,火车到达了山北市,胡尤还真没有忽悠石涛,当地的司机严师傅已经在车站外等他们了。 石涛本想请司机严师傅和陈茜吃完午饭之后再返厂,而陈茜说没有胃口不想吃,或许司机严师傅也急着回家,说时间还不太晚先回去再说吧。 就这样,司机严师傅便把他们拉了回来。到镇街口的时候陈茜下了车,去了出租屋。严师傅又把石涛送回厂子,便回家了。 其实石涛也没有什么胃口,回了宿舍之后,吃了半个面包,便躺床上休息。 石涛发现,这人的心情确实很重要,虽然一路有陈茜陪伴,但是因为心情不好导致他没有任何的快乐可言。 下午石涛先到胡尤的办公室报到。将陈茜培训以及旅游的事简要跟胡尤进行了汇报。胡尤对此并不太感兴趣。 “之所以让你回来,之前也跟你说过了,项目建设下一周就结束了,马上要投料试产。董事长对此很重视,要前来视察,届时市里的县里的领导都要来的。 “我们得提前准备一番,需要大量的工作要做。你作为办公室主任会很忙的,所以你的假就先不要休了,忙过去之后你再休。” “我想问一下,这个办公室主任是怎么回事儿?”石涛到这会儿还没有真正明白为什么胡尤一直称他为办公室主任。 “这是我跟总公司的汪总请示了的,你现在就是办公室主任,副职待遇,从这个月开始计算。”胡尤说道。 “有任命文件吗?”石涛想知道,这个办公室主任是不是得到了总公司的承认。 “文件当时没有,先是内部认定,以后会有的,你先干着。”胡尤先稳住石涛的心。 石涛一想,既然公司已经这么定了,多说无益,先这样吧。 “你先去忙吧,办公室一大堆工作等着你处理呢,白灵一个人忙不过来。”胡尤让石涛尽快进入工作状态,处理手头事务。 石涛一进办公室,白灵便打招呼。 “石主任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走的这几天可把我忙坏了。又是总考勤,又是算工资,又是接电话,又是发传真,还要打印文件,这一天到晚我都下不了班。你来了就好了。” 白灵白皙的脸上泛着笑容,马尾辫一翘一翘地挺活泼,时不时地微微蹙眉,夹杂着对石涛回来的喜悦,一种如释重负的感慨,还有对最近工作辛劳的牢骚,或者是突然感觉到自己将不再那么辛苦而感到欣慰。 “辛苦你了。”石涛想,白灵说的也都是实情,一个人忙不过来的,他深有体会。 “哎呀,辛苦点儿倒没关系,关键是干不过来呀,你回来这就好了。”白灵见自己的辛苦得到了石涛的认可,马上就没有怨言了。 “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拿过来,我来处理。”石涛马上就要工作。 得知石涛回来,秦峰便到办公室来看他,风风火火地一进门,便喜笑颜开的说道。 “恭喜你升职了!” “唉,这算哪门子升职啊,不值一提。”石涛说道。 “这怎么能不算升职呢?办公室主任,名正言顺的领导了。以后找你更好办事了,希望多多关照。”秦峰依然是满面笑容,他觉得石涛的升职对他是好事,认为以后办事更为方便。 “咱这关系没得说的,不需要你专门提醒。”石涛淡淡的说道。 “还有,我对你表示感谢。”秦峰的样子很诚挚。 “感谢我什么?”石涛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秦峰有如此一说。 “感谢你照顾陈茜呀!临走时我说过,让你好好照顾我老婆。这么多天来,你一直照顾她,她都跟我说了,辛苦你了。有时间我请你喝酒。”秦峰说道。 “就这个呀,应该的,不需要谢,酒倒是可以喝的。哈哈!”石涛心里话,我的情人我自然会照顾好的。“唉,她上班没有?” “没有,她说有点累了,在家睡觉休息,下午就不来了,明天再过来。”秦峰说道。 石涛想陈茜肯定不是累的,她都已经休息了两三天了,像她那种一直都是精力十足的人,怎么会累呢?肯定是心情不好,便找借口刚刚回来,待在家里不出来了。 “好吧,休息休息也好,她们班上也没什么事,不像我,你看一来就一大堆工作,闲不着啊!”石涛叹息道。 “那行,你忙,我不打扰你了。”说罢,秦峰便转身走了。 知道石涛已经回来,不久就有返厂的职工来找石涛报销往返路费,八个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在石涛审批的过程中,总会听到有人抱怨,探亲假还没有休完呢就又让回来了,下一次休假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我们不都一样吗?而且我休的更少。”石涛不想听工人们的抱怨,虽然他也是那么想的。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现在是领导,该奉献还是要奉献的,不要跟我们似的那么计较了。” “别挖苦我了,我哪是什么领导啊,无非干的活不一样罢了,但我们人都是一样的。”石涛辩解道。 白灵把算好的工资单发给石涛,请他审核,说是工人们催着要工资呢。 石涛一想也是,不只工人们想要工资,自己也想要啊!便把其它工作暂时放在一边,认认真真的审起工资单来。 审核完毕,让白灵赶紧打印纸质版,找胡尤签字交给财务安排发放工资。 次日上午,陈茜也来到了办公室看石涛。 “恭喜你啊,听秦峰说你真的升职了。一开始我听你说的时候,还认当胡尤是忽悠你呢,原来是真的!”陈茜是真的替石涛高兴。 “哎呀,秦峰嘴倒挺快,不值一提的,不是正式的,别挖苦我了。”好像石涛很厌烦提升职这事。 “那我也得说,我觉得是高兴的事。”陈茜很固执。 “随便你吧。昨天休息的好吗?”石涛担心陈茜有心事会休息不好。 “我是谁呀?走到哪吃到哪,走到哪睡到哪,一吃就饱,一睡就着,休息的好,用秦峰的话说那就叫鼾声如雷。”陈茜大大咧咧的说道。 “不仅是秦峰,我也知道你鼾声如雷。”石涛小声的说了一句,他不想让正在认真工作的白灵听到,但他相信陈茜肯定听到了。 “去!胡说八道。”陈茜故意把脸一绷,打了石涛一记粉圈,马上又回头看了看白灵,见白灵背对着他们正认认真真的在电脑前码字呢。 “对了,把你手头的票据给我,我贴个单子把差旅费报了。”石涛说道。 “我哪有什么单子,哦,对了住宿费,我没带着,下午再给你拿来。”陈茜几乎忘了这个事。 “好吧,等你拿来我才能一同报销。”石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培训的事你跟胡尤说了吗?” “还没有,这不刚上班就来看你了嘛。”陈茜悠悠的说道。 “毕竟是工作,还是要汇报的,不过昨天我已经替你汇报过了,你回来了,要跟老总打声招呼,这是最起码的礼数。”石涛说道。 “对了,你说他会安排我去财务处吗?”陈茜问石涛。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到底怎么安排,那就是他跟财务的事。你正好过去一起问问。”石涛让陈茜去找胡尤。 “好吧,那我去了。”陈茜扭身往外走,但依然回头看着石涛,嫣然一笑金色卷发消失在门口。 见陈茜很高兴很开心的样子,石涛想可能昨天的那些阴霾已经过去了。陈茜毕竟是个开朗的女人,调整情绪很快,对待感情上的事自己不如她。 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不仅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她真的想干一番事业,将来肯定能成,比自己要强。 “石主任,陈茜会不会调财务处啊?”白灵回过头来问石涛。 “我不知道,看领导怎么安排吧。”说着石涛又埋头工作了。白灵见石涛不愿意往这方面说,便扭过头去继续码字。 下午陈茜把票据拿来给了石涛。 “上午我找过胡尤了,跟他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培训的情况,对他让我旅游这事表示了感谢。” “他没说什么吗?”石涛也想知道胡尤怎么安排陈茜。 “他只是说跟财务处长松之木商量一下,有什么事再找我,并没有明确的告诉我要去财务处。”陈茜说道。 “那你想去财务处吗?”石涛问道。 “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懒,按现在这个情况说,我还真不想去财务处,财务处挺忙的。 “化验室里现在不开工没什么事,挺自由的,自己有事请个假很方便。要到了财务处恐怕就没这么自由了。”陈茜好像不愿意受到约束。 “好马都不愿意戴笼头。”石涛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又把我当做马了。”陈茜笑道。 “你要是马也是千里马。”石涛戏虐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谁又是我的伯乐呢?是你吗?”陈茜冲石涛又笑了。 “还伯乐呢,谁我都博不乐,你要是马也是个欢蹦乱跳的马驹子,我是说要给你戴个笼头。”石涛说道。 “你才戴笼头呢!”陈茜此时才听出来石涛在逗弄他。 “或许明天就让你去财务处了。”石涛故作神秘的说道。 “真的?” ------------ 第109章 挑选影楼要照相 石涛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让陈茜去财务处,没想一语成谶。 第二天胡尤还真的通知陈茜去财务处,把系统操作平台建立起来。 陈茜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来找石涛。 “原来你早就知道让我去财务处,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陈茜满脸的兴奋,石涛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埋怨。 “跟你说着玩儿的,我真不知道。”石涛赶紧澄清自己。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那么说,今天一早胡尤就去找我了,让我去财务。”陈茜说道。 “好事啊,那你赶紧去报到吧!”石涛说道。 “我说了我不愿意去的。”虽然话这么说,陈茜脸上还是笑容满面的。 “你自己报的名,你自己选择的,你就得自己承担,现在由不得你了。”石涛说道。 “也是呀,我自己选择的,我就得自己承担,现在由不得我了。你这话说的真好,我记住了。”陈茜一字一句的把石涛的话重复了一遍。 石涛听陈茜这么说,好像觉得话里有话,似乎不是在说陈茜,而是在说石涛,那意思是说,你自己选择的你要承担。 “哦,是的是的,必须的。”石涛含糊地答道,“快去财务处吧,可能松之木都等着急了。”石涛现在想让陈茜赶紧离开。 “既然你这么催我,我就去呗,你现在是领导,我能不听吗?”陈茜故意讪讪地说道,转身走了。 “她还真去财务处了。”正在电脑上打字的白灵,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问石涛。 “谁知道领导怎么想的,干什么不是干,哪的活儿也得有人干呀。”石涛敷衍着答道。 “财务处,我们这里很多人想去,可不一定去得了。”白灵很想去财务处工作。 她是中职毕业,曾经学过会计专业,没有能干会计岗位有些失落,听闻陈茜去财务她很羡慕的。 “其实干什么都一样。”石涛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往这方面谈,又埋头工作起来。 星期一的时候胡尤来找石涛,说是下一周就要进行投料试产,让石涛赶紧起草一份试生产申请报告报市县发改委批复。 石涛将文件起草完毕,让主管生产的副经理审核认可,胡尤签发,便形成红头文件,打算次日去山北市报送。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秦峰来找石涛,说是晚上请他回家吃饭,石涛推辞。秦峰说是陈茜的意思。石涛说:“既然二位如此有诚意,便勉为其难了。” 三个人依然是步行去的秦峰的出租屋。家里有现成的蔬菜,不需要另行采购。陈茜手脚麻利的很快便炒好了四个菜,煮了米饭。 当陈茜说是不是喝点酒的时候,石涛不想喝。秦峰本来就不好喝酒,顺便说道:“喝酒有什么意思,吃好就行了。” 吃饭期间陈茜跟石涛说了这几天以来在财务的工作情况。 工作其实很简单,把操作系统下载安装了之后,将一些财务数据逐一录入。 那几个财务人员聪明的很,头一天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胡尤让我到财务只是帮忙,我的编制还是在化验室,看样子,就是让我帮他们把操作系统建立起来,等他们都会操作了之后,我还回化验室,以后不会让我在财务工作的。”陈茜说道。 “这样也好,省得你一天到晚拴在财务处了。”石涛劝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真不愿意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天,会闷死我的。”陈茜说道。 “那当初公司干什么还让你去参加培训呀,让他们财务人员直接回去不就完了。”秦峰说道。 “那是总公司那么安排的,驻外公司都是当地人员参加的培训,但是咱们公司胡尤和财务有他们的想法。”陈茜说道。 “管他什么想法呢,先这么干着吧,走到哪说到哪。”秦峰插话了。 “看你回来挺忙的,攒了不少活吧。”陈茜觉得这两天石涛根本就没有主动找过她,肯定是忙。 “可不,我回来也忙不过来,这不今天又起草了个文件,明天要去市里报批。”石涛说道。 “哎,明天你去市里,怎么去?”秦峰听说石涛要去市里办事,马上关心起来。 “明天胡尤要去县里报送,厂里没车,估计我要坐大巴去了。”石涛说道。 “那真好,你帮帮忙。”秦峰先是跟石涛说,转头又冲陈茜说道,“让他陪你去,我就不去了。” “什么事?”石涛还不明白秦峰让他帮什么忙。 “她想拍婚纱照,挑个影楼。”秦峰倒是很兴奋。 “这种事能让外人帮忙吗?你说你不去,这算哪门子事呀?”陈茜看了眼是石涛,又去看秦峰,埋怨道。 “没事没事,他不是外人,有人陪你去就行了,怎么也是你做主你说了算,我就不用去了,我去了也是白去说了不算,就这么定了。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秦峰就这么自作主张的让石涛和陈茜去挑选婚纱影楼。 “这都什么人呀,找婚纱影楼自己不去,让别人帮着挑,从来没有听说过。”陈茜幽怨的说道。 “这都什么事儿呀?这忙我能帮吗?”石涛听闻是这种事,也有推辞之意。 “好了好了,小忙,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有事就要帮的,你不算帮她你算帮我,不让你白帮的,今天晚上请你吃饭的。看在这顿饭的面上,你明天就顺路帮帮忙吧。好了好了,不说了就这么定了。” 秦峰生怕石涛不答应,便强行做主让石涛必须帮忙。 石涛心里其实很矛盾,他是既想去又不想去。 不去吧,他很想帮陈茜挑选一个中意的影楼。 去吧,给自己的情人找拍结婚照影楼,心里难免酸溜溜的。 其实陈茜的心里还是很愿意让石涛跟她一起去的,不过当着秦峰的面,她不能不那么说。 “明天一早让陈茜在镇上等你,你过来跟她一同坐车去市里。”秦峰把明天的行程都给石涛安排好了。 “都开始安排婚纱照了,是不是打算马上结婚了?”这是石涛关心的问题。 “是呀是呀,今年就结婚。初步定在十月初,不过还没定下来,再往后就要冬天了,先拍完婚纱照再说。”秦峰满脸的幸福。 石涛看看陈茜,陈茜并没有那么兴奋,居然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石涛觉得这事是不是定得有点突然,怎么跟陈茜在一起的这些天里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难道是陈茜回来这两天才定下来的? “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过?”石涛问道。 “之前倒是商量过,今天才定下来的。”秦峰说道。 “哦,我说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不通知我呢。”石涛终于明白了。 也许是吃饭吃的比较磨叽,也许是聊天聊的比较漫长,时间拉的长了些,等石涛吃饱的时候,都已经九点半了。 饭后坐了不大功夫,他看到秦峰直打哈欠,借口他也累了,便告辞返厂了。 第二天一上班,石涛嘱咐白灵几句,便跟随胡尤的车到了镇街口,车奔了县城,石涛给陈茜打电话,说已经在等她了。 很快陈茜从出租屋来到镇街口与石涛会合,等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便有一辆来自山南县城的大巴车,于是二人乘车前往山北市里。 下车之后,陈茜说先陪石涛去送文件,办完正事之后,再陪她去挑选影楼。 于是两人步行前往市发改委。 “拍婚纱照的事是不是早就定了?”石涛不相信秦峰说昨天才确定的去拍婚纱照。 “其实以前说过,真的是没有定下来,在我们旅游的时候,秦峰一直打电话,又跟我说起这个事情,我只是说等我回来再定。”陈茜说道。 “秦峰催你拍婚纱照,这是好事啊,说明他很尊重你。”石涛说道。 “哪里呀?以前他说不照的,我说必须照,不照就不结婚,没想到我这一句话,就把婚期拖了一年。”陈茜说道。 “也是啊,婚纱照是女人一生最光彩的时候,不留个纪念将来会很遗憾的,你的坚持可以理解,晚一年就晚一年呗。”石涛说道。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主要是经费的问题。我说拍一套两万块钱的,他们家说拍五千块钱的,一直达不成协议,就这么拖着了。 ”这不昨天说给一万块钱,让我们去拍,我妥协了,就这么定下来了。”陈茜好像对这个费用不是太满意。 “人都给了人家了,几张照片就不要太在意了,就当把自己贱处理了呗。”石涛玩笑道。 “别人可以贱买,但是自己不可以贱卖,这是我做人的原则。”陈茜似乎很认真。 “所以就拖了这么久。”石涛接茬道。 “就是,总算没有白拖,由五千拖到了一万,给自己涨了涨价。”陈茜笑了。 石涛办事实际上很简单,把文件报上去就行,等批复下来再来取。之后便与陈茜一同去找影楼。 两人挑选了三家影楼陈茜都不太满意,到第四家的时候,陈茜被影楼里面的设备陈设布局布景吸引住了,马上产生了兴趣。 “先生、小姐里面请。”影楼服务小姐很热情。“请问二位想拍一套什么档次的婚纱照?”服务小姐把石涛当成了新郎,石涛没有否认,陈茜也没有揭穿。 见陈茜没有说话,服务小姐就转过脸来问石涛,“请先生选一套吧。”便把她们的样板照拿了出来让石涛和陈茜看。 “夫人做主。”石涛示意服务小姐凡事问陈茜。 服务小姐嫣然一笑,明白了石涛的意思,再也不搭讪石涛了,便极力给陈茜介绍。 陈茜不管服务小姐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只是一心一意地观看样板照。她看得很仔细,最后终于相中了一款。 “这个套餐多少钱?”陈茜很在乎价格。 “18800。”服务小姐说的很干脆。 陈茜没做声,继续挑选,“这一套多少钱?” “11800。” “一万块钱可不可以?”陈茜讨价还价。 “可以是可以,但是会少一些海边景观。” 陈茜看了看石涛,那意思好像是让他给拿个主意,这个时候服务小姐也很有眼力。 “先生其实优惠下来这一个也很划算的,仅仅少一个海边景观,就差了1800块钱,也相当不错的,很多人选这一套的。” 石涛看得出来,陈茜已经中意这一款了,“夫人做主就是了。” 陈茜一听很高兴,“就定这一套吧。” “那好请到收银台交定金定日子。”服务小姐见淡成订单也很高兴,引导陈茜办了手续约好时间。 石涛看着陈茜还算满意的样子,心说道,挑选影楼我陪你来了,拍婚纱照的时候我还能陪你来吗? 石涛在臆想中陪着陈茜往回返了。 ------------ 第110章 庆典前后上下忙 星期四这天,白灵很忙,一下子收了五六份文件。 “石主任,县经贸局有通知,是关于领导行程安排的,还有批复文件,县里的文件,市发改委的文件,市商务局的文件。你看看吧。” “都发我邮箱里。”石涛赶紧坐在电脑前等待白灵给他发邮箱文件。 “发邮箱挺麻烦的,他们都是直接用QQ发过来的。”白灵说道。 “QQ不是用来聊天的吗?发文件好用吗?”石涛对QQ不太了解,便问白灵。 “QQ不仅可以聊天,还可以发邮件,很好使。现在各部门都在用这个办公。我认识他们几个人,就加了他们的QQ号,有什么事直接在QQ上跟我联系,随时都能看到信息,挺方便的。”白灵说道。 “可我没有QQ号啊!”石涛说道。 “你就注册一个呗,挺简单的。平时不用就在电脑上挂着,有什么信息马上就能看到。与上级互传文件也方便,你我传文件也方便。你看那工资单用邮件传来传去多麻烦,有个QQ直接一拉就行了。” “这么说确实很方便。” “还有啊,闷得慌的时候你可以玩玩游戏,种菜偷菜挺好玩儿的。”白灵诉说着用QQ的好处,撺掇石涛也弄一个。 “那赶紧的,帮我注册一个。”石涛在白灵的帮助下注册了一个QQ号。 “你得起个网名呀。”白灵说道。 “起个什么名好呢?”石涛自言自语。 “你看你这么帅,就叫白马王子吧。”白灵跟石涛开玩笑。 “我哪里帅了,不过这个名字我喜欢,这就跟是不是美女都叫美女一个样啊,就它了,白马王子。” 石涛之所以用这个名字是想起了陈茜叫他白马王子,刚好白灵提醒了他,便顺水推舟确定了自己的网名。 “哈哈哈!白马王子,石主任你太有意思了。”白灵忍不住笑了起来。 “赶紧的加我好友,把文件发过来。”石涛这会儿顾不得跟白灵开玩笑,工作要紧先看文件。 白灵加好友传文件,石涛边打开文件边说,“我现在就你一个好友,也怪可怜的。” “不用着急,你很快就会有很多好友的,上级部门那一帮人都用QQ办公,少不了跟你联系。”白灵安慰石涛。 “好友多少其实没关系的。”石涛说道。 “有关系,好友多了,你偷菜就能多偷几家,你积分就长得快了,等级就容易提高了,那很有意思。就我一个好友,你只能偷我的菜,那就没什么意思了。”白灵说道。 “也是呀,行,以后多加好友。”石涛顾不上跟白灵再聊天,一心一意地看起文件来。 文件很重要,因为要投料试产,县市两级都很重视,届时主要领导都会前来,上级部门发来领导行程安排。 试生产批复文件,市里已经发到了县里,需要到县里去取,还有其他相关文件及通知。 石涛赶紧让白灵把文件都打印出来,亲自交与胡尤,以便提前安排。 胡尤从电话中已经得到通知,5月18日董事长郎崴颇率队前来参加西徙公司投料试产开工典礼。 胡尤要求石涛给他准备一份发言稿;马上通知供应人员购买彩旗、条幅、气球、鞭炮等庆典用品;各单位清好现场卫生,整理好相关物品;警卫按规矩站岗值班;食堂清好卫生,搞好伙食。 清理办公楼宿舍楼以及广场卫生,特别是厕所卫生一定要清好,这是董事长每到一处必然会检查的重点。 胡尤安排的很详细,石涛赶紧回办公室,与白灵分别电话通知各单位马上行动起来。 因为县市各局以及海市无机公司总部对西徙公司开工典礼一事都相当重视,这两天电话接连不断,一个接一个,白灵就没有离开过两部电话机旁。 石涛本想写发言稿,时不时就被电话铃声及来人打断思路,根本写不下去。 胡尤对卫生的清理工作又非常重视,还不断催促石涛抓紧时间清卫生。 这一次给折腾的,公司全体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晚上的时候石涛还在清厕所。 夜间躺在床上,石涛感觉浑身骨头就像散了架,都有点儿熬不住了。 表子里子都要做,文的武的全得来,上级部门和总部发通知打电话要资料,任务一个接一个,铺天盖地而来。 石涛和白灵走马灯似的团团转也忙不过来,最后干脆电话都不接了。好嘛,电话都打到胡尤那里去了,把胡尤也忙得晕头转向。 南平购买物品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安装用的、生产用的、生活用的、庆典用的,把他搞得焦头烂额,不知道先采购那些是好。 与石涛在厕所见面的时候说道:“哎呀,我是分身乏术呀,各单位领导跟催命鬼似的,忙得我脚手不挨地,就这样都不赶趟。” “同样一样,我现在忙得都不知道忙什么好了。干脆儿谁说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其他的顾不上。”石涛也忙晕了。 5月16日晚上,汪费仁赶到了西徙公司,他是来打前战的。 通过与胡尤的交流,了解了庆典事宜准备情况,现场察看之后,做了一些补充要求,这又让工人们一阵忙乱。 看到胡尤给石涛安排的工作时,汪费仁说道:“你既让他写材料,又让他清卫生,你让他到底干什么好?到时候材料也写不好,卫生也清不完。 “这样安排是不行的,让他专心去写材料,卫生的事安排别人去干。” 汪费仁的一句话,把石涛解放出来了,他再也不会被那些无休止的卫生清理所羁绊,便专心致志地写材料,顿时轻松了许多。 而白灵专门负责在办公室接电话、传真、通知、文件,其他的事务暂时不用管了,她也轻松了下来,不至于忙得一团糟,工作到现在才有序起来。 由此石涛想到人的精力体力是有限的,所能干的工作也是有限的,没有科学的计划和管理总会很忙乱,效率也低下,效果也不会很好。 石涛还发现,在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时候最清闲也最有秩序的是财务处,他们只管财务,其他的事好像与他们无关。 经过两三天的忙碌之后,终于到了5月18日,上午九点整的时候,县市有关领导以及郎崴颇、汪费仁、胡尤等人西装革履准时到场。 在公司西门的甬路上红幅横挂,彩旗飘扬,音乐震耳,鞭炮齐鸣。在一片欢声雷动的掌声中西徙公司投料试产开工典礼仪式开始了。 郎崴颇首先发言,对诸位领导在百忙之中参加公司开工庆典活动表示感谢之外,标榜了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 自然将西徙公司的建成投产也记在了他的功劳簿上,然后又幻想了一番他对集团公司未来前景的美好规划。 接下来就是市县镇村各级领导的发言祝贺。随行记者的闪光灯啪啪啪闪烁不停,记录下了这光辉一刻。 石涛举着相机冲着站在主席台上的一帮子领导,不管认得不认得咔嚓咔嚓也照了许多,拍摄了很多庆典镜头。 前期准备用了三四天的时间,仪式举行的时间却很短,没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诸位领导散去,留下了满地的彩色纸屑和昨天晚上才搭好的舞台,拆解清理又得让工人们忙碌一阵子了。 在轰轰烈烈的开工庆典完毕的第二天,当生产物料接近最后一道工序的时候,打脸了。管道安装居然出现了死回路,物料流通不出去。 可把胡尤急坏了,这等于是丢了大人了。 当时汪费仁还没走,紧急召集中层干部技术工人维修工人连夜将设备拆卸下来,重新进行设计改造。 经过一天一夜的整改,终于算是生产物料能够正常通过了。 对此事件,汪费仁痛斥一番胡尤,责问他怎么监督的工程安装,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说明他对工作的不认真不负责,这要是各级领导在现场会丢大人现大眼。 训得胡尤胆战心惊浑身冒汗,生怕罢免他的官职,赶紧向汪费仁检讨认错。 让胡尤想不到的是,汪费仁居然把此事在电话里汇报给了郎崴颇。 可想而知,郎崴颇又是对胡尤一番痛斥,甚至破口大骂,说是胡尤简直就是给他脸上抹黑。这让胡尤不仅是胆战心惊了,晚上都做起了噩梦。 不过随着生产的逐渐正常此事很快就翻篇儿了,胡尤有惊无险,他的官职算是保住了。 庆典过后,石涛终于没再那么忙,总算暂时脱离了文山会海,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也能按正常的作息时间吃饭睡觉了。 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点儿能吃上饭,什么时候能睡上觉。 也就在开工典礼的这一天,陈茜和秦峰去市里拍了婚纱照。 由于石涛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有顾得上关照陈茜的这件人生大事。 当石涛想起此事打电话关心问询的时候,陈茜已经拍完婚纱照与秦峰回到山南县家里。 石涛发现,忙碌的工作可以让他忘记一切,甚至可以让他忘却刻骨铭心的感情,忘却一直挂怀的情人,忘却远方的初恋。 如果这些都可以忘却的话,石涛觉得人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可当石涛杂事不再缠身工作不在忙碌的时候,他真的舍得下陈茜吗? ------------ 第111章 影楼解囊慨而慷 在开工典礼四天之后,石涛要去山北市商务局报送材料。陈茜知道了便悄悄的跟石涛说想跟他一同去。 原来婚纱影楼通知陈茜前去遴选照片,她想让石涛帮她一起看看。石涛也正好顺路便愉快地答应了。 两个人乘大巴车到了市里,先到商务局报送了资料。好在商务局离影楼不远,两人步行来到影楼。 影楼服务小姐招呼两人落了座,石涛陪着陈茜坐在电脑前一张一张的挑选自己中意的照片。 石涛看到这个影楼的技师拍摄技术确实不错。对于陈茜这个大美女,经过一番梳妆打扮之后,拍出来的照片每张都是精品。 一袭白色婚纱更显端庄典雅,清洁素丽一尘不染,淡淡的微笑洋溢着满脸的幸福。 既便是在双人照上多了秦峰这片绿叶儿,更显得陈茜纯洁无瑕。 一身红色中式喜服娇艳欲滴,雍容华贵喜气逼人,金色卷发被黑色假长发覆盖,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身喜气洋洋的气派。 石涛在一旁跟着陈茜的手指点动尽情地欣赏着。他甚至觉得拍出来的相片更具艺术色彩,比真人还要漂亮几分。 石涛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些照片,更不用说陈茜了,每一张照片她都要看上几分钟。 要她判断取舍,哪里知道她此时内心正在经受无比纠结的煎熬,哪一张她都舍不得放弃,哪一张她都想拥有,这才叫难以取舍。 即便是石涛也喜欢这些照片,也很喜欢坐在这里陪陈茜欣赏,但是坐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烦躁。 陈茜已经在电脑前坐了四个小时了,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可她还没有确定下来到底取舍哪几张。 其实这是影楼的一种营销手段,不仅把照片拍得漂亮,通过大量的拍摄,让新娘子在挑选照片的时候难以取舍,最终新郎会为了满足新娘的要求,不得不多掏钱买满意。 影楼的服务小姐都轮流吃过午饭了,石涛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却一直忍受着。 他不想打扰陈茜,让她专心的去挑选她的照片。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任何一个其他人为她作出判断都是不太合适的。 也许是挑选的时间太久,服务小姐有些失去耐心了。 “要不让你先生帮你挑挑?” 陈茜没有纠正服务小姐的说法,扭过头来看看石涛,好像在向他求助,“要不你来帮我决断,去掉一些。” 石涛看着陈茜无奈的眼神也甚是心疼。 “为什么要去,这些你不喜欢吗?” “喜欢呀!可是超出预算了。”陈茜取舍两难,想要这些照片可钱不够了,不要这些照片就白白的拍摄了,实在觉得可惜。 “喜欢就都要了呗。”石涛觉得事情很简单,“哪有那么纠结呀。” “钱不够啊。”陈茜小声说道,生怕服务小姐听见,觉得怪丢人的。 “差多少?”石涛也想知道到底多少钱让陈茜这个大大方方的女人这么遭难。 “3000。”陈茜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来。 “要了。”石涛轻描淡写地说道,“服务小姐,这些全要了,我们不再挑了,也不去了,就按这卡上的相片如数洗就行了。” 说话间石涛从兜中取出3000元现金,给了满脸笑容的服务小姐。 “谢谢先生,还是你有眼光,我们这里的照片张张漂亮,谁看了都舍不得去掉,你们要了绝对不会吃亏,祝贺你们新婚幸福,百年好合。”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什么时候洗好照片通知我们。”石涛将错就错,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伸手拉着陈茜就往外走。 陈茜见石涛毫不犹豫的把差额给她补齐了,她的心情异常激动,涌上心头的是莫名的幸福。 她发现石涛是真的喜欢她,为她可以付出时间、精力和金钱,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一定会伸手给予帮助。 她心里更喜欢石涛了,脸上红润起来,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了难得的温柔,很顺从地任由石涛拉着手向外走去。 “好的。”影楼服务小姐应了一声,在关闭相册文件夹的时候发现了异样。 “咦,这个新郎跟照片上的这个新郎怎么不是一个人呢?” 不管服务小姐在怎么想,石涛二人已经离开了影楼。 “谢谢你。” 陈茜站住,“这钱以后我会还你的。”陈茜有些羞涩,仰望着石涛。 石涛也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深情地望着陈茜,“还什么还,谁用你还,就当我给你的新婚贺礼了。” “可是这贺礼毕竟太大了。”陈茜觉得不好意思就这么要了石涛的钱。 “大吗?就咱们两个的关系我觉得这些都不够,只是我也没有太多了,只能给你这些。” 石涛觉得自己经济实力还是太差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穷,才与杨琼失之交臂。 而眼前的陈茜,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经济能力不足而不愿舍弃秦峰。如果自己有绝对的经济实力的话,照片上的新郎肯定就不是秦峰了。 “受之有愧,那我岂不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就目前自己的经济状况而言,陈茜也只能暂且如此。 “你不是欠我一个人情,情你不欠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但是你欠我一个人。伊人嫁做他人妇,满堂花彩不是春。寒窗孤影床前坐,剪烛垂泪思伊人。” 石涛竟然感伤起来,还有感而发低吟了两句。 “唉,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这就是现实。为了生活,为了亲情,有时候就不得不委屈爱情。爱情毕竟是纯洁的,而婚姻是世俗的。 ”我们本是世俗之人,生活在世俗之中,不得不如此选择。其实每个人都是带着伤痛过日子。” 陈茜依然与石涛互相拉着手,她好像也有很深的感慨,安慰着石涛。 “谁又不是俗人呢,吾乃天下一大俗。走吧,俗人饿了,去吃五谷杂粮。” 此时石涛更觉得腹中空空两腿绵软,再不吃饭他都怕自己会瘫在这影楼前。 石涛这么一说,陈茜也觉得饿了,“走吧,今天说好我请你,想吃什么我埋单。” 陈茜觉得自己不表示表示很对不起石涛,毕竟石涛送了她那么一份大礼。 “好啊!其实你要不请我吃饭,我就该饿肚子了,我已经身无分文,包括回去的车票你都得给我买,否则我就会在山北市流浪街头了。”石涛笑道。 “哈哈哈哈!那山北市岂不就多了一名乞丐!没关系,我会施舍给你的。”陈茜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就多谢施主了,今天中午就烦请施主施舍一顿饭吃。” 石涛伸左手立掌冲陈茜一揖,他右手还拉着陈茜没放呢。 “怎么不做乞丐又改当和尚了,哈哈哈!”陈茜见状笑得更欢了。 “心上人已出嫁不当和尚又当啥?阿弥陀佛。”石涛佯装颂声佛号。 “行了,快走吧!”陈茜拉着石涛向前走去,“快说吃什么,我都迫不及待了。” 刚好前有卖凉皮儿的,“唉,咱就吃这个吧,我一看到这个胃口大开啊,特别想吃碗凉皮儿。”石涛在凉皮儿店前止住了脚步。 “就这个,吃顿大餐好不好?”陈茜见石涛不想让她破费,有点过意不去,心里却愈发的感动。 “我现在除了凉皮儿,别的不想吃。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施舍的话,我就在这摊儿前不走了,看看别人有没有愿意施舍给我的。”石涛故作耍赖状。 “哈哈哈!行了行了,我算服了你了,那咱就吃凉皮儿,一份够不够,不行给你要两份。”陈茜无奈,凉皮儿就凉皮儿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份足矣。”石涛说道。 “老板,两份凉皮儿。”陈茜向老板喊了一声,便与石涛进屋等着了。 很快两份儿凉皮儿上来。石涛确实饿了,三口两口就吃下去了半碗,此时陈茜还没吃呢,故意说道:“这么多我吃不了,剩下也是浪费,我拨给你一些。”陈茜是怕石涛吃不饱,才有如此一说。 “够了够了。”说话间石涛一碗凉皮儿见底儿了,故作吃饱状。 只有饿了的人才会吃得很快,陈茜知道石涛肯定没有吃饱,便强行拨给了他半碗,“必须吃掉,不许浪费。”说完她把剩下的半碗吃了。 陈茜也饿了,不过她没有石涛那样的饥饿,有半碗凉皮儿还是可以的。 石涛见陈茜坚持给他凉皮儿,肚子里实在是不争气又咕咕叫了,干笑一声又吃掉了半碗。 “哎,这就对了嘛,浪费粮食可耻。”陈茜说道。 陈茜结完账,两个人边说着话边向车站走去。虽然笑声不断,但石涛的内心却很苦,也许他心疼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没了。 也许他心疼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无话不谈的红粉知己,很快要嫁与他人。 也许他真正心疼的是自己,为什么自己那种甜蜜的感情都是如此的短暂,如昙花一现。 别看陈茜笑靥如花,她的内心感受也是极其复杂。 她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爱她。 自从认识他以来,她感受得到他对她的事事关心处处照顾,几乎对她的请求没有不满足的,说明他对她是真心的付出,基本上毫无保留。 看得出石涛平时其实很节俭,但对她很大方。石涛除了有抽烟习惯之外,没有其他不良嗜好,她没有发现他玩麻将、打扑克这一类耍钱的游戏。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过他买衣服,基本上每天都是一身工服,也就因为石涛长得帅气一些罢了,否则的话真的很土气了。 或许这是一种朴素,陈茜来自于山里,她可能更喜欢这种原始的朴素,更觉得石涛朴实无华,即便是她很向往过上奢华的日子。 ------------ 第112章 于公于私谋划长 石涛是个闲不住的人,如果手头没有活干,他会感觉非常无聊。他对自己是如此,对别人也是如此。开工庆典之后,确实有一段时间班上的工作并不太忙。 当他看到白灵沉迷于QQ聊天时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一想也是,没有给她安排具体的工作,她不玩又会干什么呢? 石涛做了个购买档案袋的预算,请胡尤批准后让南平采购了回来。石涛要为当地职工建立规范的档案。 他发现所有员工的档案只是一摞子材料堆在一起,想找的话要一页一页的去翻,费时费力不说,时间久了很容易遗失。有的员工档案资料太少,仅仅一张进厂登记表。 个人档案是公司的重要资料,除了记录员工个人的基本情况以外,关乎着职工将来退休问题。 重要的是新工厂招收的新工人,对他们并不熟悉,需要进行身份甄别,以建立准确的档案以及劳动关系,避免以后因为公司的工作不到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石涛让白灵按照工资单先整理出花名册来,然后按照姓氏生母顺序进行排序,为每位当地职工编号,制作档案目录索引。 再为每一个职工准备一个档案袋,档案袋上写上名字。 白灵也是一个热衷于工作的人,有工作可做了也就不去闲聊天了。 这点工作对于白灵来说并不复杂,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完成了。 石涛不想一下子给白灵安排太多的任务,因为那样有可能让她感到工作的压力,反而降低工作效率。 职工档案鉴定整理完善工作,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石涛按照自己的想法分阶段逐步实施。 石涛教给白灵将散乱的职工个人资料,分别装入档案袋中,并将现有资料进行登记,记录在档案袋表面,这样每个员工有什么资料一目了然。 这项工作让白灵忙了一个多星期。下一步石涛教给白灵核对每个人的档案资料,查找有疑问的,资料不全的,一并统计,并通知本人前来完善资料。 统计的结果很是惊人,240人只有不到70人资料比较完整,没有什么错误,与本人基本相符。其余170余人大小多少都有些问题。 有人姓名音同字不同,这是最小的毛病。有人年龄有出入,这或许是当初为了招工进厂故意隐瞒了岁数。 对这种情况可以理解,当地青年劳动力比较缺少,公司对年龄过于苛刻的话招不上人来,既然已经进厂,把年龄改过来就是。 有人相片不符,这让石涛产生了怀疑。他怀疑有人冒名顶替。如果是这样,假如发生工伤事故,那将是很麻烦的。 于是石涛让白灵通知所有员工*****、户口本以及毕业证原件,他要一一甄别去伪存真。 这一查不要紧,有30人不能提供 身份证,原因五花八门。 有人说身份证被带去西北了不在身边。石涛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证自己不带着别人拿去干什么。 经过再三追问石涛得知,这是一个冒名顶替者,别人报的名没来上班,他顶替上岗。石涛让他提供自己的身份证,重新为其建立档案。 也有人迟疑了很久才拿来了身份证,然而跟档案一比较,发现报名的是个小伙子,而眼前站着这个人明明就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原来是老子替儿子来上班,儿子外出打工了,弄的石涛哭笑不得。 有人居然说身份证丢了,户口本也找不到了。石涛不明白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及时补办? 便让他去派出所开户籍证明,证明他是他自己。采用这种方法,石涛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高招了。 有的是哥哥用的弟弟的身份证报的名,而哥哥来上班了,由于两个人确实很像,不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石涛无法辨别。 幸好白灵是本地的,她对当地职工一些情况还是有所了解,这种情况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石涛对当事人说明档案真实性的重要性,对方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便积极配合石涛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档案。 除了对个人身份证件与本人不符的情况纠正以外,还有是学历造假问题。职工填报的学历基本都是初中以上。 然而能够提供毕业证原件却寥寥无几,除了化验室那几个确实是真材实料的大中专以上的学生以外,还有像白灵这样的中技生,以及少数的高中生,其他人员基本上没有毕业证。 在最初报名的时候要求提供的是县级以上医院的体检健康证明。事实上,除了有100来人,提供了体检表之外,其他的都没有进行过体检。 针对于这种情况,石涛跟胡尤进行了汇报,全部去县城体检必定会增加职工的负担,于是便让职工去镇医院体检取得健康证明即可。 这也是为了防止某些人患有不适合进厂劳动的疾病,而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也是为了排除传染病在厂内流行。 整个档案整理工作,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让白灵一直处于忙碌状态,真就顾不上在上班时间玩她的QQ了。 石涛仔细的查看了陈茜的档案,她的档案资料比较完整,也比较规范,石涛发现她的档案多了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 虽然是黑白照片儿,但照的很清晰,头发不是蓬松的金色卷发,是黑色麻花辫,梳的很整洁,更显得俏丽娇美。 这照片没有在婚纱影楼里陈茜照的那些更为精致,也没有石涛在大草原上给她照的那些活泼,但是也不失娇媚。石涛睹物思人,悄悄的将相片珍藏了。 陈茜在财务处大概呆了一个星期左右,就把系统操作平台建好了。很快的松之木以及三名会计都掌握了系统操作技巧,基本上用不着陈茜操作了。 陈茜在财务待着也觉得无所事事,松之木又不给她安排具体的会计和出纳工作,她在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多余的闲人。 一天下午,陈茜约石涛晚上到家里吃饭,说是有要事跟他商量。下班后,陈茜与石涛去了她的出租屋。 让石涛意外的是秦峰并没有在家。 “秦峰呢,我还以为他早回来了呢,怎么没在?”石涛问陈茜。 “他回县城了,下午回的,还没下班就走了。”陈茜说道,“怎么了?他不在家你感觉不自在呀?” “哪有哇,他不在家我不是更自由吗?”石涛诡秘笑道。 “你这个坏蛋!”陈茜也温柔的笑了。 “那咱就按你说的办,就做做坏蛋该做的事。”说罢,石涛捧起陈茜的粉脸慢慢的吻了下去。陈茜也纵情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当两人心潮澎湃实在憋的有点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分开了。陈茜见石涛那饥渴的眼神,她明白石涛的想法。 石涛看到陈茜更是娇媚诱人,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拦腰将陈茜抱起放在了她们那吱吱呀呀的床上。他想让床吱呀的更响一些…… 激情过后,两人稍作休息,陈茜说:“饭总是要吃的,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便下床去做饭。 石涛跟在其后,“我还是帮帮忙吧。” “不用,你在旁边坐着陪我就行。” 陈茜先淘好米,放电饭锅里蒸着,边说边择芹菜。 “这点活用不着你帮忙,你做的菜我都不可能吃得下,越帮越忙,还是歇着吧。”陈茜可不敢让石涛帮忙,她知道他的厨艺简直要不得。 石涛便顺从地坐在矮竹凳上,在一旁欣赏着陈茜厨艺表演。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都做得很出色,为什么就唯独这个炒菜炒不好呢?我想不通。”陈茜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呢吃饭不挑食,几乎没有爱吃不爱吃那一说,只有吃与不吃,准确的说是想不想吃的问题。” 石涛点燃支烟,继续说道: “基本上是什么都吃,吃嘛嘛香,软硬咸淡生熟皆可,吃什么都吃得饱,所以呢对做饭要求就很低了。特别是自个做饭越省事越简单越好,但是这让别人看来就没有特色没什么口味儿了。”石涛解释道。 “有道理,对我们这就叫残忍,吃你做的那种饭跟吃猪食差不多了。”陈茜笑道。 “您说的极是,你们吃叫猪食,我吃叫山珍海味。哈哈哈!”石涛开玩笑了。 “去!你吃才叫猪食。”陈茜也笑了。 “你自己说的。” “哎,今天叫你来有事跟你说,我把正事都忘了,都怪你。”陈茜一想起今天本来有事要说,两人居然先欢愉了一番,不禁摇摇了头。 “怎么了?什么正事你说呀,我还纳闷呢,来了这么久了也没听你说事,难道你所谓的正事是上床?”石涛笑问道。 “床你个头哇!你满脑瓜子净想什么呀?不是,是这么回事。”陈茜就把她在财务处当前的境遇跟石涛说了说。 “我算看出来了,为什么当初胡尤不正式调我去财务处,我到了财务处之后,基本上没有接触到任何财务实质的内容,光为他们建系统了。” 陈茜择完菜,放水清洗。 “我所看到的数据也都是一些历史数据,对当前数据一无所知。这说明他们是有意避着我,不让我参与其中。” “你说的有道理。”石涛也在想陈茜所说的这件事情,但是没有往深处说,只是肯定了陈茜的说法。 “这样我在财务呆着简直就是无聊至极,我就是在这待上三年五年也学不到任何实际会计业务,还不如回化验室做我的化验。” 陈茜三下五除二切好芹菜,开始上锅翻炒。 “你的意思是说想现在就回化验室。”石涛听明白了,陈茜在征询他的意见。 “就是。我听你一句话。”陈茜说道。 “其实你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让我给你一个肯定的支持罢了。你说的很对,那就回化验室吧,最起码你感觉到那里工作是实在的。”石涛算是支持陈茜的选择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找胡尤,请求调回化验室。来吧,是不是早饿了?吃饭吧,我的王子。” 陈茜因为石涛的肯定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 第113章 有缘千里能聊上 第二天陈茜就去找了胡尤,胡尤当面就跟松之木电话沟通了一下,当即便决定让陈茜回了化验室。 刚好现在已经开工,化验室人手紧张,陈茜回来恰逢其时。 白灵接到市发改委通知,说是让公司报一个节能项目,可以申请扶持资金。 石涛让白灵把通知转到了他的QQ上。 石涛浏览了一下通知,觉得三十多条要求西徙公司基本符合,便让白灵把通知打印出来,他拿了通知去找胡尤汇报此事。 胡尤一听可以申请扶持资金,双眼笑得瞇成了缝。 “可以扶持多少?” “150万。” “那你赶紧的准备资料,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弄成。太好了,正缺钱呢有人就给送,哈哈哈哈!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这可不是个着急的事,申报上去,即使通过了,能拿到钱也得半年以后。”石涛觉得胡尤高兴的太早。 “没事没事,半年就半年,总比没有好,赶紧弄去吧,一定要弄成,弄成了我奖励你。哈哈哈哈!”胡尤依然毫不掩饰心里的高兴。 石涛又有的忙了,白灵帮着他收集相关资料,石涛负责挑选用得上的,编排之后让白灵文字录入。 这份材料涉及的相关方面比较多,需要各个部门都要予以支持,在胡尤的协调下,石涛很快取得了相关数据。 特别是财务数据,这必须是真实的,否则经不住复查。松之木也很配合,很快就提供了符合要求的报表。 所有的材料到手了,剩下的就是整理编撰工作,文字录入让白灵忙了好几天,石涛进行审核修改,还要进行必要的删减。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工作不是一天能够干完的。晚上石涛也坐在办公室电脑前继续他的资料整理。 一个人确实很孤独,工作也很繁重。虽然石涛很喜欢埋头于工作之中,但也有烦躁不安的时候。 烟抽的明显多了起来,本来对抽烟没有多大瘾头的石涛,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每天他要抽三包。 这让石涛大吃一惊,不仅意味着他要多花钱,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便有意识的尽量少抽。 原先他一买就是一条,等一盒烟抽完之后,随手就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来,这也导致了香烟在他手里从没有间断过。 后来他就一盒一盒的买了,这样当抽完这一盒时,即便是想抽当时也没有。可以用这种方法来减量,对于经常手摸空烟盒的动作,石涛也是哑然失笑。 除了抽烟以外,石涛也会在工作累了的时候,去看看他的农场。 自从白灵帮他注册了QQ之后,白天可以用来工作方便了很多,晚上他会种上几棵菜,去别人农场里偷摘一番,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这是目前他除了与陈茜在一起的时光之外,寻找开心快乐的另一种方法了。 石涛发现QQ里面有一个漂流瓶的游戏,便试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他看到一个漂流瓶的主人网名是茜茜公主。 这个名字引起了石涛的兴趣,他甚至怀疑,这就是陈茜。而当他看到对方是北部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过于敏感了。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一个随意起的网名,相同的几率就更高了。石涛见茜茜公主留言: “千里寄相思。” 石涛觉得这个茜茜公主肯定有故事,既然是寄相思,就应该把这条信息发给相思之人,为什么扔到大海里呢?让这份思念漫无目的的漂流,不要说千里,都有可能会飘到万里之遥的。 石涛想也可能茜茜公主就是个单相思,或许她思念之人也跟之前的自己一样,不会玩QQ,也许根本就没有QQ,所以她就将这个思念之瓶抛掷大海了,让它随波逐流听天由命吧。 石涛觉得这个茜茜公主肯定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不由心生怜悯,便在下面回复了一条信息: “寄与谁人去?” 随即扔回了大海。 石涛现在已经加了十几个好友了,这让他不必只偷白灵一个人的菜了。 返回农场,看看其他网友的菜是否成熟了,他又趁机偷摘一番,没事偷着乐,提高自己的积分。 石涛的菜还没有偷完,QQ提示他的漂流瓶有了回复。打开一看,竟是茜茜公主回复了信息: “只投有缘人。” 看来茜茜公主在线,这引起了石涛想跟陌生人聊一聊的兴趣,回复: “缘深不知处。” 他没想到,当他把漂流瓶扔回大海,马上就收到了茜茜公主的回复: “心存一念间。” 石涛回复: “皆因相思故。” 石涛觉得这个茜茜公主有点意思,便试着请求加她好友,没想到居然通过了,也许是之前两人的对话赢得了对方好感的原因。 白马:嗨,你好! 茜茜:你好! 白马:没想到我们可以用漂流瓶的方式来加好友。 茜茜:那说明我们有缘。 白马:就是你说的只投有缘人? 茜茜:哦,你理解错了,我是说加你好友,我们有缘。 白马:呵呵,开玩笑的,我想问,你所说的有缘人在哪里? 茜茜:远在天边。 白马:近在眼前! 茜茜:不不,他没在眼前,肯定也不是你。 白马: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不是我呢? 茜茜:他没QQ号。 白马:噢,那我就是自作多情了。 茜茜:你就是自作多情,否则也不会回复我的漂流瓶了。 白马:我想你肯定也不讨厌我自作多情,否则你不会加我好友。 茜茜:这是两码事,加你好友是因为你跟我接了漂流瓶,我只是出于好奇,与讨厌不讨厌你,没有必然的关系。 白马:言辞犀利。想必你的相思之人或许就是受不了你的犀利,而远离千里之外吧。 茜茜:才不是呢,他是为了生活。 白马:那你为什么没随他而去呢? 茜茜:我是为了生存。 白马:噢,看来活着都不容易。为了活下去,就不得不选择分别千里,寂寞相思。 茜茜:身不由己。 白马:他知道你的思念吗? 茜茜:当然知道。 白马:如此肯定? 茜茜:肯定。 白马:你的漂流瓶被我截留了,他都收不到,你还这么肯定他知道你对他的相思,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茜茜:不被你截留也会被别人截留,其实谁都一样,但是你们仅仅是截留了漂流瓶而已,截留不了我对他的思念。 白马:说的还挺有哲理,佩服佩服。 茜茜:我本来是感觉无聊,扔着玩儿的,那曾想被你捡了瓶子去。 白马:只投有缘人嘛。呵呵! 茜茜:又来了,说过的有缘人不是你。如果说我们能成为网友,也是一种缘的话,那你就是有缘人。 白马:这个缘也是缘。 茜茜:菜鸟。 白马:什么意思? 茜茜:你原来是个菜鸟。 白马:你怎么骂人? 茜茜:菜鸟是网络用语,我是说你是个新手。 白马:这你怎么知道?我打字够快的,还是用的五笔呢。 茜茜:我不是说你打字。我说的是你玩QQ,你的农场才几十分。可以看出,对于QQ你就是个新手,也就是菜鸟。 白马:哦,大神呀!这都能看得出来。佩服佩服! 茜茜:我哪里是什么大神,也刚玩不久。我打字没你打的快,用的是全拼,跟你打字聊天,也够我忙活的,我可以通过聊天练练手。 白马:哦,聊天居然可以提高技能。有心之人啊,自叹弗如。 茜茜:哪里哪里,聊得开心就是了。 白马:那问你现在开心吗? 茜茜:还行吧。 白马: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茜茜:可以。 白马:你为什么取名茜茜公主? 茜茜:没有原因,只是随便取了个名字,你为什么取名白马王子? 白马:别人给取的。 茜茜:哦,那说明你很帅咯。 白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茜茜:还挺自恋。 白马:叫自信。这就跟那不是美女的美女叫她美女她也很高兴一个道理。 茜茜:这就跟那不是王子的白马叫他王子他也很高兴一个道理。 白马:呵呵。公主还挺会逗闷子。 茜茜:呵呵。白马也还挺幽默的。 白马:你真是北部省的吗? 茜茜:拒绝回答。 白马:为什么? 茜茜:菜鸟,这种幼稚的问题,就不要问了,个人资料上都有。 白马:我是想确认一下。 茜茜:有什么意义? 白马:看你填的是不是真的。 茜茜: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白马:有哲理。那你的意思是不让我问了呗。 茜茜:你可以问,但我可以不答。 白马:公主,你是女的吧? 茜茜:你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自己? 白马:确认一下。 茜茜:一匹菜了又菜的白马。 白马:你是干什么的? 茜茜:干活的。 白马:什么活呢? 茜茜:人干的活。 白马:你好像生气了。 茜茜:跟菜鸟怎么能在一个频道上飞翔,不生气才怪呢。 白马:为什么? 茜茜:有些话是不能刨根问底的。你问一些我都不愿意说的事情,我能不生气吗? 白马:你告诉我什么不能问,我避免不行吗? 茜茜:个人基本情况不能问,其他的随便谈。 白马:那谈你的有缘人可以吗? 茜茜:当然可以,他不在我的个人基本情况之内。 白马:为什么一提他,你就高兴起来不生气啦。 茜茜:为一只菜鸟生气,说明自己也是一只菜鸟。为自己的有缘人高兴,那才叫跟他有缘。 白马:哦,那我也不生你气了,我现在也高兴了。 茜茜:我没看出你生气呀,我也没看出你不高兴啊。 白马:隔着屏幕你能看得出来我生不生气呀,我生气我知道啊。高不高兴也只有我知道。 茜茜:这就是水平问题了,你不能理解这些没关系,我能理解你。 白马:看来你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公主。这也让我相信,你所说的你的有缘人他在千里之外,会相信你思念着他。 茜茜:必须的。 这一天晚上石涛玩得很嗨,竟然跟茜茜公主一直聊到了十二点。 也许觉得太晚了茜茜公主下线了,石涛还意犹未尽,觉得跟这个茜茜公主聊天聊的挺好的,确实很开心。 聊了半宿的天儿,石涛发现自己没有抽几根烟。后来聊得高兴,竟忘了抽烟,也许是打字占着手顾不上抽了。 石涛很期待与茜茜公主再次聊天,但也怕睡得太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便也回宿舍了。 ------------ 第114章 佳人有约心意凉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胡尤传来一个消息。原先跟石涛同一办公室的邹师傅因车祸去世了。 这让石涛觉得痛惜,邹师傅不仅是有一定工作能力的老师傅,还是他的半个媒人。 石涛给尚美打电话,让她给邹师傅随上份子,表示他们的一份情谊,也算是在远方为邹师傅送上一份哀思,毕竟有恩于他们。 逝者已去,生者思之。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有什么想法都已无济于事,想太多了也没什么用,石涛继续他的工作,整理他的节能项目资料。 资料整理得很顺手,这不但因为各部门的积极配合,更有益于白灵的打字速度,石涛觉得再有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就整完了。 想到这些石涛觉得轻松起来,便也有了闲暇时间,去跟白灵闲聊上几句。 “原先不会,现在会了,我发现聊天儿也挺有意思的。”石涛忍不住把自己聊天之事透露给白灵。 “哦,石主任也开始聊天了。”听石涛一说,白灵也来了兴致。 “昨天晚上加了个网友,闲着没事聊了起来。”石涛说道。 “熟悉的还是陌生人?”白灵对石涛跟谁聊天很感兴趣。 “陌生人。跟熟人在网上聊天儿,那会有很多忌讳的,跟陌生人可以随便说,可以口无遮拦。哈哈!”石涛笑道。 “有句话,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白灵说道。 “你骂我!”石涛总觉得白灵这句话不入耳。 “这是网络用语,就是说没人知道你是谁,可以随便聊。”白灵解释道。 “噢,怪我孤陋寡闻。”石涛恍然大悟。 “看石主任的样子应该聊的不错。”白灵也笑了。 “聊得很嗨。你还别说,聊天儿还真有一定的好处,可以锻炼打字速度。”石涛说道。 “是呀,我就是聊天儿聊的打字速度才提高的。”白灵有同感。 “你能同时跟几个人聊天儿?”石涛问道。 “少的时候两三个人,多的时候五六个人,我最多的时候跟十个人聊。”白灵很自豪。 “怨不得你打字那么快。我跟一个人聊天儿都手忙脚乱的,烟都顾不上抽了。”石涛说道。 “我打字用的是五笔,我看你用的也是五笔。石主任,你什么时候学的五笔呀?”白灵问道。 “原先在总厂办公室写材料,那个时候办公室还没电脑,公司有文印室,打个字要去那里专门让人去打。 “后来自己在家买了电脑,因为没有什么事也没上网,材料总是要写的,在家里自己练了五笔。 ”再写材料直接在电脑上去打,到时到文印室编辑一下,校对起来也比较方便,就这样五笔就练会了。很久不用了有点手生。”石涛说了自己练习五笔的经历。 “咱们这儿打字的机会比较多,你会越打越快。”白灵说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我觉得我的手指比较笨拙,怎么也赶不上你的打字速度。”石涛说的是实情,两个他这样的也赶不上白灵一个人。 “人各有所长,我只是打字快一些,但我写材料比不上石主任啊!”白灵倒是很谦虚。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正当两个人畅聊打字的时候,陈茜走进了办公室。 “闲聊天儿,没什么事。”石涛赶紧理会陈茜道。 “石主任会用QQ聊天了。”白灵立马就给泄了密。 “哦,还行啊!办公室有电脑就是好玩儿。”陈茜揶揄道。 “哪里哪里,练习练习打字。哎,有什么事吗?”石涛赶紧转移话题。 “没事我就不能来办公室了?没事就不允许我来看看你了?”陈茜好像在埋怨石涛,“你不去看我,我来看看你还不行吗?” “行行行,肯定能来呀陈大小姐,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石涛赶紧表示欢迎。 “石主任,咱们的资料明天差不多就整完了,什么时候上报?”白灵插了一句话。 “明天吧,整好了,明天或者后天我就上报。”石涛答道。 “行,那你们忙。人我也看过了,我回去了。”陈茜见白灵跟石涛说工作的事,也不好意思再和石涛闲聊,知趣地回了化验室。 石涛觉得陈茜肯定有事,进屋没有一分钟又离开,有可能是当着别人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 既然陈茜已经走了,便不再想她,石涛又继续忙手头工作,想抓紧时间尽快完成节能材料的整理,尽量明天能够报上去。 中午吃罢饭,石涛回宿舍正打算躺在床上休息,陈茜打来电话。 “有时间吗?” “大中午的肯定有时间,什么事?” “能出来一下吗?” “能,去哪找你?” “我在办公楼东头等你。”陈茜说道。 “那好,马上就到。”石涛赶紧起床,出了宿舍下楼,见陈茜已经在楼头等他了。 “什么事要在这说,太阳这么大你不嫌晒呀?”石涛不明白为什么陈茜会在这太阳底下等他。 “走,我领你去密林幽会,有兴趣吗?”陈茜笑眯眯地说道。 “当然有兴趣,佳人有约,岂有不赴之理?”石涛心里顿觉很美。 陈茜领着石涛便向公司的北头走去,那里有个大烟囱,下面是一片灌木丛,灌木丛外是一个斜坡,坡上有空地,树木遮蔽了太阳光,正午时分正是阳光炽烈的时候,这里却凉爽宜人。 “你很会找地方,又凉爽又隐蔽,确实是个幽会的绝佳场所。”石涛说道。 “你以前没来过吗?”陈茜问道。 “我上这来干什么?跟你来我可是头一次。你是不是以前来过?”石涛问道。 “是呀,我以前来过,跟秦峰来过这里。”陈茜答道。跟陈茜到这幽会的未必是石涛。 “我说呢,你知道有这么个幽静场所,我还是真不知道。”石涛坐了下来。 “这回知道啦,环境不错,这里可以说说悄悄话。”陈茜紧挨着石涛坐了下来。 “那行,有什么悄悄话尽管说吧。”石涛想知道为什么陈茜把他约到这里来。 “婚期已经定了。”陈茜用手折了一条小树枝把玩着。 “什么时候?”虽然石涛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之前毕竟还没听说定下来,现在听闻心里不禁一紧。 “十二月十七。前两天秦峰回家就是商量这事的,我答应了。昨天晚上他又回去了,今天不在,本来上午我去你办公室,就是想跟你说这事,见白灵在我也就没说。 “中午我懒得回去做饭就在食堂吃的,化验室也没有个休息的地方,就给你打了电话。”陈茜悠悠的向石涛诉说着。 “那我是不是得恭喜你。”石涛酸溜溜的说道。 “恭喜我?是真心的恭喜吗?”陈茜问道。 “当然是真心的恭喜,不是违心的,我没那么虚伪,只要你觉得幸福,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虽然嘴里这么说,石涛的心却沉重起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幸福。”陈茜嘴上说着幸福,却是满脸的愁容。 “我怎么看不出你幸福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是不是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或者说让我帮忙。”石涛关心道。 “什么也不需要再准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举行婚礼呢。你要想帮忙的话,就去参加我的婚礼,前提是你愿意。”陈茜说道。 “你的婚礼我肯定是要参加的,我要当面给你道贺,给你祝福。”石涛悠悠地说道。“虽然我心里不愿意,只要你满意,我还是祝福你的。” “除了跟你说婚期定了这事以外,我还有个想法。”陈茜说道。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石涛有些好奇陈茜脑瓜子里面在想什么。 “虽然公司已经开工生产了,但是我怎么觉得不是那么正规呢,人浮于事,工作也都不太认真。我觉得公司没有什么发展前途。”陈茜说道。 “不只你能看得出来,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在这工作无非就是混碗饭吃,至于将来,没有人想太多,就连我也不过是在这挣口饭钱,说不定哪一天就滚回去了。”石涛叹息道。 “是啊,你干上几年可以回海市,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在这山沟沟里,那样的生活可不是我想要的。”陈茜说道。 “肯定不是你想要的。来都来了,你又能怎么着呢?”石涛问道。 “是呀,这也是正是我上愁的地方。你说现在还没有结婚,我跟秦峰在这浑浑噩噩的这么混日子还没有多大关系。等结婚之后家庭的事多着呢,再这么混下去你说行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这么想我可以理解,这么混下去肯定不行,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能够考虑到这些,石涛觉得陈茜确实是有一定的头脑,很是敬佩。 “你看啊,在山南县秦峰他们家买了房子,结婚之后那就是我们的新房。而我们在西徙公司上班,平时就住在镇上那个破旧的出租房里,一个星期最多也就两天回山南。 ”一个宽敞的新房子不去居住,跑到山沟里来住一旧房,你不觉得脑残吗?”陈茜说道。 “山南县的房子可以出租,你们可以在镇上租间更好的房子,这样也不会增加经济负担,不可以吗?”石涛为陈茜出主意了。 “结婚的新房收拾的好好的自己不去住,让别人去住,怪让人心疼的。”陈茜说道。 “你说的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办?”石涛问道。 “我想辞职。” ------------ 第115章 所以我要选希望 听陈茜说要辞职,石涛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陈茜辞职势必要离开西徙公司,离开这个山沟沟,离开他回到山南县。 石涛不可能再天天看到她,也不可能天天去山南县去找她,而她也不会天天再来西徙公司。 即便是两个人的关系再好,感情再深,虽然相去不远,却也是隔断天涯了,两个人将来的联系会越来越少,直至相互淡忘。 这个结果石涛早已料到,他不曾想会来的这么快,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陈茜辞职是基于自身的现实情况经过深思熟虑而决定的,面对现实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感情用事往往过于偏激,与现实生活是格格不入的。 陈茜既然与石涛当面说出要辞职的打算,必然是经过一番比较的,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利弊,不论石涛是持支持态度还是持反对态度,根本就左右不了她的决定。 陈茜约他出来,把这个想法告诉他,实际上是对他的尊重罢了。 石涛其实明白这些,便长叹一声,“唉,既然你已经决定,就按照你内心的想法去实施吧,我支持你。只是从今以后,我再也难见到你了。”眼望陈茜似有难以别离之意。 陈茜看到石涛略带悲伤的表情,赶紧出言安慰道: “你不要伤心,我是想辞职,这不还没有辞职嘛,再说了也不是现在就辞,最起码也要等结婚以后再说,或者说过了年以后。我们现在这不还可以继续幽会吗?” 陈茜故作语气轻松,她想让石涛开心一些。 “你要马上辞职,等于就是判了我死刑,你现在告诉我还有一段时间才会辞职,等于判了我死缓。”石涛的心情确实稍稍好了些。 “哈哈,哪有那么严重啊,不过死缓总比死刑有些希望是不是?”陈茜轻轻地笑了。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石涛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这话我爱听,我就是为了希望才选择辞职。”陈茜见石涛不再那么伤感,便说道。 “我知道,对这个事情你不是头脑一热决定的,你很冷静。”石涛说道。 “嗯,其实想辞职的这个打算,是我姐跟姐夫两人劝说我的。他们在县城,毕竟比我大几岁经验也多,考虑事情比较成熟一些。说是如果我们不辞职的话,将来有了孩子也难以抚养。” “是呀,这是大事,你姐她们说的对。” “孩子在县城,我们不在身边,把孩子弄到这里来,老人也要跟来,住宿都成问题,孩子大一点了,上幼儿园上小学都需要接送,那将更麻烦。这是现实问题,我们不得不勇敢面对。” 陈茜将她对未来生活的忧虑进一步说明,这也是她决定早晚要辞职的原因之一。 “那就请你姐他们帮一下忙,给你找一合适的工作。”石涛说道。 “忙他们肯定是帮的,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县城根本就没有像西徙公司这么大的工厂,都是一些私人小作坊,我不愿去。如果要去事业单位就必须考公务员。”陈茜说道。 “那就考呗,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考得上。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趁现在还年轻可以一试,如果岁数大了就失去报名资格了。” 石涛一听马上替陈茜高兴了起来,便怂恿她试一试公务员考试。 “是呀,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明年春天就要考试,我要利用这半年多的时间,抓紧学习一下,参加考试,争取实现我的理想。”陈茜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支持你。”石涛表明自己的态度,“那你打算报考哪个单位?” “这个到时县里公布招聘岗位再说,当务之急是先买书学习。”陈茜说道。 “需要什么书?明天我要去山北市,给你买来。”石涛说道。 “真的!哎呀,这是老天助我呀!白灵问你时你还不确定,我需要人帮忙了,你就站出来了,你真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陈茜见明天石涛有功夫去山北市,兴奋的不能自已,突然一扭身,在石涛脸上亲了一下,“本公主赏你的,嘻嘻!” 石涛被陈茜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才还心情沉重,现在喜笑颜开,这跟坐过山车似的,小心脏还受不了呢。 “你这奖赏是不是小了点,让我中个大奖好不好?”石涛转身扳过陈茜的肩膀,四目相对。 陈茜明白石涛又要图谋不轨了,不过她心甘情愿,“好吧,如你所愿。”便双眼一闭,把嘴撅了起来,任由石涛索吻。 两人腻歪了一阵之后,陈茜说:“不仅我要辞职,秦峰也一定要辞职的,否则我们跟两地分居有什么区别?” “说的也是,秦峰想好要干什么工作了吗?”石涛问道。 “他说上个班挣不了几个钱,回到县城也不会有什么好岗位,想做买卖,说做买卖虽然辛苦,但终究比上班挣的钱多。 “我不同意,可我也拗不过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不想过多的干涉他。”陈茜说道。 “其实女人对男人最大的支持,就是不干涉。”石涛说道。 “那行,我听你的。”陈茜仰望石涛,一副顺从的样子。 “你这是安慰我,不是听我的,是听秦峰的,其实你已经做到了,你很理智做的很对。 ”反倒是我有些感情用事了,你看我比你大两岁,居然没有你成熟,惭愧惭愧,自叹不如啊!”石涛叹息道。 “你又来了,其实我跟着你学了很多,以前我考虑事只考虑我自己,自从跟你接触这段时间以来,多考虑考虑别人,发现很多事情很容易解决。 “不至于让自己钻入牛角尖,心胸便也开阔起来,很容易想通。这其实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影响。”陈茜说道。 “我自己感觉都心胸狭窄,能让你心胸开阔,我可感觉不出来。”石涛不明白陈茜说的。 “你对我的影响,并不是你教的,而是我的感悟。这种感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让我觉得认识你值了。不管将来怎么样,你我的这段感情值得珍惜,值得珍藏,值得回忆。”陈茜说道。 “那我们更应当珍惜当下了,时不我待,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就要上班,我们该回去了。 ”我要抓紧整理好材料,好明天有时间陪你去买书。”石涛说罢,站起身拍拍屁股。 陈茜也起身轻轻地糊撸了一把。“那好吧,我等你消息。今天晚上你还去我那吗?”陈茜抛过来一个期待的眼神。 “要加班的,今天晚上我就不去了,否则明天就去不了山北市。为了你的将来,就需要舍得现在,忍一忍吧!”石涛笑道。 “讨厌!人家是说给你做顿好吃的,不去拉倒。”说完陈茜率先走上坡去,出了灌木丛。 石涛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两人向办公楼走去。虽然石涛没有午睡,但下午却格外的精神,与白灵抓紧时间进行材料最后的整理检查工作。 在下班的时候,电子文字版终于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要打印,这需要十份资料。石涛告诉白灵晚上加个班,争取把所有的资料都打印出来,明天才能报上去。 如果不是想带陈茜去山北市买书的话,石涛报送资料会推迟一天的,为了陈茜就让白灵晚上辛苦一下了。 白灵爽快地答应了,说是回家马上做饭,吃了就来。 白灵走了,石涛检查了一下纸张还是够用的,便也去食堂打饭,当他吃饱饭不久,白灵就匆匆赶来了。 就这样,白灵打印石涛整理,到了九点钟的时候两人终于把资料打印完毕。 白灵如释重负,石涛更像完成了一项大工程一样,明天可以与陈茜去山北市了。 白灵走后,石涛又坐在了电脑前,看看他的网友们是不是有菜可偷。偷完菜,便又想起了那个茜茜公主,然而让石涛失望了,她不在线。 工作忙完了,菜也偷光了,聊天也没人聊了,石涛顿觉百无聊赖,悻悻然回了宿舍,早点休息也好,明天好有精神。 第二天,石涛一上班便找胡尤汇报上报节能材料一事,胡尤一听很高兴,这么快就整完了材料,马上同意石涛上报。 石涛回了办公室,让白灵在十份上报材料上加盖了公章,通知司机严师傅备车,又给陈茜打了电话。 很快陈茜便请了假,与石涛乘车去了山北市。 陈茜执意要跟石涛先办公事,三人便先去了发改委。 发改委的工作人员将石涛报来的资料从头到尾审查了一遍,确认材料符合要求没有什么问题,便让石涛装订成册,再送过来。 严师傅又拉着石涛二人转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装订书籍的店铺。经过一番忙碌之后,总算把十份资料装订好,便又返回发改委报了上去。 严师傅开车到了集贸市场附近,石涛让他在车站等候,书店离此不远,便与陈茜步行前往。 “让你先去书店,非跟车陪我转,转了这么久书还没买。”石涛怪心疼陈茜的,白跟着转了。 “书好买,到那就买了。跟着你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可不是白转,那叫陪伴的力量,你没感觉很美好吗?”陈茜笑道。 “是呀,很舒心。”石涛笑道。 前面就是书店,进店后陈茜直奔书架。 其实学习资料都是一些指定书目,好在书店里都有,很快陈茜便买全了书,两人便回了车站。 事情都办完了,石涛觉得马上就中午了,想请两人吃了饭再回去。 严师傅说回家给小女儿过生日要赶回去的,石涛便不再坚持,三人一同回了公司。 陈茜即将进入学习状态,石涛又如何打发他那寂寞时光? ------------ 第116章 总部萎靡独痴网 事实上,在西徙公司投产之时,海市无机公司生产同类产品的三分厂就同时停产了,并不多的库存产品早已售罄。 无机公司产品在国内外是享有盛誉的,无机公司产品的多寡直接影响着同类产品的价格波动。 在西徙公司没有投产之前,由于三分厂原料供应不足产量骤减,产品价格高涨,这让东部省的竞争对手赚了个盆满钵满。 也正因为如此,郎崴颇更着急于西徙公司尽快建成投产,来抢占市场,否则时间拖久了会被竞争者淘汰出局。 三分厂停工停产之后,工人们处于待岗放假状态。 工段长及中层干部留守厂区充当起了厂区警卫,美其名曰看守工房,实际上无所事事。 每天到班上打屁聊天,打麻将玩扑克,每到饭点儿就嚷嚷着吃吃喝喝。吃喝玩乐已经成为习惯。 工厂停产没了效益,工资收入骤减比平时少了一半都多,而这些吃喝玩乐的费用,如果花费工资的话谁都心疼。 值班的领导便各想各的法儿,这种地方郎崴颇不会来,汪费仁也不会来,属于被遗忘的角落,这就给了留守人员的可乘之机。 先是偷偷摸摸的带些小东西出厂,卖了废品可以打瓶酒回来。 后来小东西没得拿了,便用自行车电动车向外带能带得动的物件,这些也总能吃喝玩乐一阵子。 再后来一个人已经拿不走什么了,便两人来抬大一些的物件。 弄这些东西,一开始还等着天黑以后背着人干,到后来就利用上班时间大明大白的往外运。 当这些能够两个人抬得动的东西也终于没得可抬了的时候,这也难不倒他们,四个人来抬,居然叫来拖拉机明目张胆的往厂外拉,就差用铲车吊车了。 最后整个工厂只剩下了一些大型设备,其他的小物件儿已无影无踪。 这些行为终究是瞒了初一瞒不了十五的,汪费仁知道了之后仅是批评了一顿。在这批中层干部中有他的老同事老领导,他无法作出严厉的处罚。 然而有好事者将此事捅到了郎崴颇的耳朵里。 郎崴颇大怒,一气之下除了追回部分赃款之外,还把这几名监守自盗的中层干部给予了降职免职和开除处分,那几名工段长也做了待岗放假处理。 甄有才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辞职离厂的。 三分厂是总部之外的一块飞地,既然已经没有再复产的可能,郎崴颇便决定把地皮卖给了海市房地产开发商,这样也得到了一部分收入,以解决当前的资金紧缺燃眉之急。 这些钱除了支援西徙公司建设部分资金之外,还用于补贴南辕公司和东迁公司的亏损。 东迁公司的规模小一些,所以亏损比南辕公司也少一些。 就这样三分厂彻底的从无机公司的企业版图上消失了。 即便是无机公司总部没有出卖的一分厂和二分厂也处于停工停产状态。 它们的境遇虽然没有三分厂惨烈,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基本上也属于废弃工厂,厂区内荒草满地。 对于待岗的工人除了一部分调往驻外公司之外,多数职工留在海市,靠打短工临时工增加收入补贴家用,生活异常艰难。 驻外工人调往外地都有畏难情绪,说白了很多人都不愿外出,基本上都是考虑家庭情况,上有老下有小需要在家照顾,宁愿在海市打零工。 为了能够保证有工人向外地派遣,防止工人在待岗期间长期搞第二职业调派不动,汪费仁出台了一项政策,每半个月让待岗工人返厂一天,到一分厂报到,由值班人员安排劳动。 所谓的劳动,主要是清理厂区杂草,这种没有效益的工作让无论是留守值班人员还是待岗工人怨声载道,骂声四起。 石涛对于无机公司总部的这些情况还不甚了解,他只是一心一意忙他手头的具体工作。 陈茜因为有了学习目标,又购买了相关书籍,在化验室上班时一有空就会看书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忙着学习,再也没有闲暇的时候陪石涛玩了。 就连秦峰把平时的家务也都一力承担了下来,以便让陈茜有更多的时间看书。 对于这些,石涛表示理解也给予支持,毕竟他真心希望陈茜能够考上公务员实现她的理想。 没有什么事的话轻易也不去打扰她,两个人的联系逐渐地少了许多。 到了晚上的时候,石涛经常处于一种孤独的状态。 偶尔南平会来找他,看到石涛的孤单自己也觉得同病相怜,便邀石涛一同喝酒解闷儿。 西徙公司外围,自西门向南折向东本来就有一条乡间公路,是沿河帮修建的,县里为了支援西徙公司的建设,方便货物的运输,重修了公路。 在公路南侧,原有住户七八家,房屋都是具有当地色彩的夯土草房。当地居民世代居住在这样的房子之中,不要看外观简陋,却是冬暖夏凉。 这几家住户按照规划要求,在西徙公司建成之初就要搬迁的。 因为费用补偿的问题没有谈拢导致久拖未决,直至西徙公司建成投产,也没有达成搬迁协议。 就这样西徙公司既没有给补偿,住户也没有搬走,一直保持了现状。 不要看这七八家土著山民,不乏有经济头脑灵活者。 坡上一家开了小卖部,专营一些日常用品。这方便了来自异地的海市职工,不必再去三五里之外的镇上购买。石涛也经常在小卖部购买香烟。 紧挨小卖部的一家搬到了县城居住,被上游一名叫钱尼的中年女子租了下来,开了一间饭店。 在西部还有一家,职工家属利用自家房屋也开了一间饭店。 石涛和南平经常在晚间的时候,到两家小饭店之一去小酌几杯。 南平向石涛倾诉他的供应之难,石涛向南平说一说他办公室的工作之苦,难兄难弟互倒苦水互相安慰,在这异域他乡也算是知己相交,逐渐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酒肯定不是每天都去喝的,多数的时候石涛在晚间还是去照顾他的农场,还有就是跟茜茜公主聊天。 这一天晚上,石头发现茜茜公主在线。 白马:嗨! 茜茜:嗨! 白马:为什么前几天没有在线? 茜茜:不是啊,昨天我就在线了,是你没在线。 白马:哦,昨天出去喝酒了,错过了与你聊天的机会。 茜茜:是不是经常出去喝酒? 白马:当然不是,偶尔为之陶冶性情。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呼朋唤友喝点小酒也很正常啊。 茜茜:看来你还是挺迷喝酒的,喝酒交友社会交际,确实也需要,可以理解。 白马:既然理解男人喝酒,那说明你也极有可能会喝一些。 茜茜:随你怎么想。 白马:为什么不正面回答? 茜茜:这属于我的个人基本情况之一,所以你尽管自己猜测好了,我可以不答的。 白马:你这样隐藏自己,不让你的网友知道你的相关信息,叫自我封闭。你这样即便是跟再多的网友聊天你也聊不出快乐来。 茜茜:我聊天纯属无聊,快不快乐没有关系。 白马:既然给自己这么定位,我也表示理解,不过我还是奉劝一句,没有必要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我曾听我的同事说过,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茜茜:你骂人! 白马:菜鸟,这是网络用语好不好!其实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完全可以痛痛快快的去聊天。何必自我封闭呢? 茜茜:冤枉你了,其实我知道这句话,不过你对我一说我还是感觉挺不舒服的。 白马:那是,谁愿当狗啊? 茜茜:我说过你是鸟,你就说我是狗,报复心很强啊! 白马:你看,你又不聊你自己,我也不知道你的情况,可不就随便想什么就说什么呗。 茜茜:可你也没有聊你自己呀,因为我不想说我自己,所以我也就没有问你的情况,我觉得这样公平。 白马: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只有愿意不愿意罢了。 茜茜:这句话我倒是认同,你是有感而发吗? 白马:算是吧。 茜茜:那一定有故事。 白马:当然。 茜茜:你的故事愿意讲给我听吗? 白马:你这也算是打探我的隐私了吧。 茜茜:不说拉倒,绝不强求。 白马:你这人平常是不是不好交流啊? 茜茜:拒绝回答。 白马:哦,我触犯了你的原则,这个怪我,不过按我们聊天通话,你并不像一个不好交流的人。当然了,也不排除当面交流和网上交流表现得不一致性。 茜茜:你在拐弯抹角的说我这个人不好说话。 白马:一个人说出一句话来,他所表达的意思是他想表达的意思,至于别人能够理解的意思是不是他说的意思,那就是另一层意思。对他来说,别人理解不管是不是他的意思,都没什么意思。 茜茜:呵呵,你在说绕口令。 白马:我的意思其实是在说两个人能不能正常的交流,要有共同的语言,否则的话就会有交流障碍,会产生理解歧义的。 茜茜:这么说倒像句人话,我还能听得懂。 白马:这么说,之前我说的绕口令你不懂,可我说的那也是人话。 茜茜:你才不是人呢! 白马:看来你还是懂我说的话。 茜茜:你不要认为别人的智商太低,那样会让别人厌烦。 白马:我从不怀疑别人的智商,但我曾经怀疑自己的智商。 茜茜:哦,还有这种时候。 白马:有,而且还不少,因为我明明说的是人话,为什么有的人听不懂呢? 茜茜:你又在骂人。 白马:当然说的不是你,是别人。 茜茜:谁呀? 白马:谁知道谁呀,我也不知道是谁。 茜茜:你忽悠我。 白马:岂敢。像你这么冰雪聪明之人,我哪忽悠得了你,其实我还从没有忽悠过人,光被人忽悠了,我却觉得自己还挺精明的。 茜茜:实际上是个可怜之人。 白马:能看得出我可怜的,必然有一份悲悯之心,那肯定是一个善良之人,我相信你也是。 茜茜:看来你还不是一个傻子。 白马:其实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茜茜:请白马有时间跟我说一说关于傻子的故事,我倒有些兴趣想听了。 白马:拒绝回答。 茜茜:呵呵,现趸现卖啊。不说拉倒,下线睡觉。 ------------ 第117章 偶遇旧识古城逛 石涛出了一趟差,竟然意外的遇到了一位久别的大美女。 原来,白灵说有通知,请石涛注意查收。石涛赶紧打开电脑登录QQ,发现是山北市商务局发来的通知,要求西徙公司上报相关资料办理产品进出口许可证。 石涛让白灵把文件打印出来之后,报与胡尤知晓。 胡尤让石涛抓紧时间办理,现在产品紧俏,出口证件不仅是无机公司总部在催办,七巧公司销售部也要求尽快取得,以方便报关事宜。 经过两天的时间,石涛在白灵的积极配合下,终于将有关资料准备齐全。 第三日石涛请示胡尤之后,便由严师傅开车送其至山北市火车站,随即买票登车前往西部省城。 资料报备还算顺利,石涛到达商务厅已是下午三点钟,工作人员回复三个工作日之内即可办好证件,为免得石涛再次奔波,会将证件直接邮寄至西徙公司。 石涛将正事办完也就放下心来,今天再返回山北市为时已晚,已经没有了返程的车,只得住宿一晚次日再回了。 石涛打算先到车站购买明天的返程车票,出租车上热情的中年男子司机师傅与他闲聊。 “小伙子来省城,有何贵干?” “出差办点事。”石涛答道。 “经常来省城吗?”司机师傅问道。 “不经常来,但是也来过几次。”石涛如实回答。 “出差总会有些闲暇时间,在古城转过吧?”司机问道。 “让你见笑了,虽然来过几次,可从没有看过古城的风景。”石涛尴尬的笑了笑。 “那何不趁此机会,去转一转,外地来的游客都会到古城一游的。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去车站正好路过那里,如果你想玩儿的话,你就从那里下车好了。”司机师傅说道。 “那岂不让你少跑了车程,少赚钱了?”石涛问道。 “无所谓的。只要你能够玩好,玩得开心,古城有你们来观光,我们少赚点钱也值得。” 司机师傅好像是宁肯为了古城多个游人心甘情愿少赚车钱。 “看您为古城宣传,为了古城的发展可以舍弃自己的利益,您是舍小图大,精神可嘉。 “古城有您这样的好司机不愁发展不快。那我就听您的,到古城转一圈,我也不枉此行,不辜负您的一番好意。” 石涛听了司机师傅的劝,便决定先到古城转一转看一看。 “好勒!您坐好了马上就到。”司机答应的很爽快,车辆拐了一个弯儿,便到了古城街口。 司机靠边停车,“从这下车,这个路口进去就是步行街,肯定让您不白来,哪怕是什么也不买,您也会大饱眼福的。” “那就谢谢您了。”石涛付款下车。 “祝您玩得开心!”司机师傅高喊一声,车辆就走了,去搭载他的下一位客人。 石涛望着远去的出租车,不禁自言自语感叹道:“古城有这样的出租车司机,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 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斜,阳光还很强烈,照在身上有灼热的感觉。当石涛走入步行街之后,两边的建筑遮挡了阳光,走在阴凉下顿觉凉爽起来。 石涛发现整个街道比起外面的大道来是窄了许多,但是这种街道如果放在古代的话,应该还算很宽阔的。 两侧的建筑墙红瓦绿,雕梁画栋,勾转廊回,俨然一派古典风格。在这里看街面,看不到有现代标志的事物。 这里没有电线杆,也没有裸露的电线,石涛发现都没有路灯,有的只是挑出房檐的大红灯笼。 石涛在想或许这些可能就当路灯了吧,既起到了装饰作用,又可以用来照明。 石涛感觉有些场景似曾相识,这里不曾来过何以有这种感觉?或许是某些古装电视剧曾经在这里拍摄过街景吧。 石涛不禁笑了,就连海市那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都曾被某个大型连续剧作为拍摄景点采集过经典镜头,像这里作为名扬四海的一座古城焉有不被拍摄的道理。 虽是夏日炎炎,依然阻挡不了人们游玩的脚步。步行街上人流如织,红男绿女络绎不绝,仨一群俩一伙漫步街头,熙熙攘攘品头论足。 古城街道的两侧商铺总有人进进出出,或购买物品,或参观内饰,进去的人满脸的好奇心,出来的人洋溢着喜色。 步行街很长,而且还有十字路口,听说除了这一条之外,还有两条都是这种步行街,古色古香,尽量保持着原貌。 这些景致在这现代化的城市中别具一格,也正是这些特色吸引了诸多海内外游人。 石涛闲庭信步漫无目的,走到哪儿看到哪儿,面对眼前这些美丽的古典风情石涛陶醉其中。 遗憾的是没有带相机,不能把这些美景一一收录作为纪念珍藏。 更为遗憾的是,陈茜应该知道这里,如果上次她要是提出来到此一游的话,那将是佳人佳境何其佳也,美人美景岂不美哉! 想到陈茜,石涛不仅一声叹息,斯人与我渐行渐远终究不是一路人,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已经不负好时光了,陈茜毕竟与他有缘无份。 有缘无份的仅仅是陈茜吗?杨琼不更是有缘无份,要说有缘哪一个比得了杨琼? 看美景思佳人苦中作乐,这让石涛刚才欣赏美景的愉悦心情打了折扣,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他想如果自己跟杨琼感情顺利组成家庭,当然就没尚美什么事了。 或许即便是遇到了陈茜,他也不可能与陈茜有什么交集,充其量也不过是跟秦峰一样作为一般的好友罢了。 然而没有如果。 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暴烈,西边映出了晚霞,空气开始变得凉爽。 石涛看看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在街边购买小吃的人由之前的三三两两现在已经开始多了起来。 走了这么久石涛也觉得饿了,前面好像有卖肉夹馍的,决定吃上两个肉夹馍。这也算是当地的一大特色小吃。 当石涛在摊点儿窗口排队等候的时候,发现在他前面穿红色连衣裙的一个浑身散发着香气的青年少妇有些眼熟。 “来四个肉夹馍。”红装少妇跟老板说道。 一听声音石涛更觉得耳熟,便将身体向左前方跨出一步,偏头一看。 “是甜玲玲吗?” 红装少妇听闻石涛喊道也转头看过来。 “哎哟!怎么是你呀?杨……啊,不对,石……石涛。”好在红装少妇想起了石涛的名字。 “真的是你啊!我说呢,别人哪有这么漂亮啊!” 石涛对甜玲玲的妖艳并不感冒,但他不得不承认甜玲玲确实很漂亮,而且是那种让所有男人看上一眼都会心动的那种美丽,但是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呵呵,你真会说话,哪里还有那么漂亮,自己都觉得老了。” 甜玲玲捋一把黑色长发,发端依然烫着卷儿,这个动作更显得妩媚,嘴唇还是那么猩红,让人看她脸的时候,总觉得她的嘴那么突出而诱人。 “总嫌自己不够年轻,你的漂亮不是在岁数上,是在形象和气质上,我相信一件事,年过六十你依然会这么优雅。” 石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说出了这些违心的夸张的溢美之词。 “哈哈哈!这些赞美女人的话是不是在杨琼那里练出来的?”甜玲玲那略带磁性的声音更显得勾魂摄魄。 “哪里哪里,说着玩儿的。”石涛听到她提杨琼,心里不免有些伤感,便也没兴趣跟她打哈哈了。 “您的四个肉夹馍,请拿好。下一位!”老板递给甜玲玲肉夹馍招呼石涛。 甜玲玲闪开窗口,石涛冲里面喊了一声,“两个肉夹馍。” 甜玲玲并没有走开,而是继续跟石涛说话,“唉,光你自己来的吗?杨琼怎么没来?” “啊,我是出差,杨琼没跟我在一起。”石涛尴尬的说道。 “哦,我还认当你是出来玩的呢。你说你跟杨琼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甜玲玲一脸疑惑,没听明白。 此时石涛取了肉夹馍与甜玲玲远离了窗口继续说话。 “我们没能成一家。”石涛说道。 “怎么可能呢?当时大家都看好的一对金童玉女居然没成一家,这也太遗憾了吧!”甜玲玲一副不可置信之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缘无份,谁又能左右的了呢!”石涛叹息一声。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了?临离厂前我还在替你们祝福,哪曾想我都白祝福了。”甜玲玲觉得很可惜。 “一言难尽,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都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说来都是伤心事。”石涛不愿提及与杨琼的感情。 “那杨琼现在干什么?这总可以说吧。”甜玲玲还是真的想知道杨琼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调到财务处了,不过这会儿没有在总厂,在北部省集团公司开发的一个旅游度假村,在那里负责财务工作,当财务处长。”石涛说道。 “混得不错呀!升得也挺快,她不会是嫌弃你看不上你了吧?唉,你现在也应该是中层领导吧?”甜玲玲似乎要想说什么,突然转问起石涛的情况。 “哪里,我不是,我就是个打杂的,现在也不在总部,就在西部省山北市那边。公司在那也建了个分厂,管办公室,今天是来报资料的。” 石涛不得不把自己的情况向甜玲玲简单说了一下。 “行啊,办公室主任,可以呀!你们留在厂子没走的现在都当领导了。”甜玲玲悠悠的说道。 “哪是什么领导,跟你说了就是一打杂的。” 石涛也不愿意在甜玲玲面前明说,自己的职务不过是一个分厂内部职务,这都得不到郎崴颇的承认,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个原因。 “唉,行了,光说我们了,你怎么样?看你现在依然风光无限,肯定是春风得意吧。要不怎么会买那么多肉夹馍啊,是不是觉得好吃,就想多吃些?” 其实石涛是想知道甜玲玲现在家庭情况的。 “哪里呀?我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是我们一家人吃的。”甜玲玲妩媚的笑了。 “一家人?在哪了?”石涛向左右看了看,看不出有谁像是甜玲玲的家人。 “妈妈,你怎么还没买好,我都等急了。”此时一个头盘麻花辫儿的小女孩儿,朝着甜玲玲跑来。 ------------ 第118章 她人运气我自伤 石涛见小女孩儿直奔甜玲玲跑来,不用说,这就是甜玲玲的女儿。 小女孩儿大概有三四岁的模样,一身粉纱裙甚是可爱。看那收拾干净利落的麻花辫儿,一定是甜玲玲的杰作。 小女孩儿的鹅蛋脸儿酷似甜玲玲,活脱脱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稚嫩了点儿。 “我已经买好了,正跟这位叔叔说话。”甜玲玲一扬右手中的塑料袋儿,左手一指石涛,向女儿说道。 “叔叔好!”小女孩儿翻动着大眼睛仰脸跟石涛打招呼。 石涛见小女孩儿如此乖巧懂礼貌,都不用甜玲玲去教便主动跟他说话,石涛更觉得小女孩儿可爱了。 “小朋友好。”石涛蹲下身来面带微笑,与小女孩对视,“你女儿好乖呀,又这么漂亮,也是,不看谁的孩子。” 或许石涛没有孩子的原故,见小女孩儿招人疼爱,不免流露出了泛爱之心。 “就是嘛,有其母必有其女。”甜玲玲见石涛夸赞了女儿捎带脚又夸赞自己自然是心里美美的,伸手把孩子揽在身前。 “是不是饿坏了?”甜玲玲蹲下身来,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个肉夹馍,“给你先吃着。” 孩子接过肉夹馍,双手抓着,张开嘴来咬了一口,含混着说道:“爸爸也饿了。”顺手向后面一指。 大约有十米左右,一青年男子正向这边走来。男子身穿浅绿色体恤,淡灰色休闲裤,白色旅游鞋。身体微胖,容貌却是异常的英俊,浓眉大眼棱角分明。 石涛一想也是,如果容貌太差甜玲玲怎么会看得上呢?男子的板寸头要比石涛的有形多了,石涛大概半月没理发了。 “这是我老公,叫他老周好了。”甜玲玲已经站起身来,伸手一指青年男子。 说话间青年男子已到跟前,看看石涛点点头。 “这是我以前的同事,跟你提过的,叫石涛,出差过来,真是好巧能在这遇到。”甜玲玲向老公介绍道。 “你好。”青年男子伸出右手想要跟石涛握手。 石涛连忙将右手的装着肉夹馍的塑料袋儿递交左手,伸手而握,“周先生你好。” “听玲玲谈起过你,果不其然也是一个帅小伙。哈哈,自然的,不帅的小伙子我们家玲玲是不会关注的。”周先生看来甚是随和。 “哪里哪里,说笑了。”石涛连忙笑着说道。 “既然是老相识,咱就别在这站着了,进店里吧,坐一会儿好吗?”周先生在跟石涛说话,又看了看甜玲玲,更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好啊,正好也玩累了,也饿了,我们进屋喝碗汤,就着肉夹馍,也不错嘛,走吧,屋里去。”甜玲玲率先领着女儿向店铺内走去。 “走吧,别客气了,一块坐坐。”周先生也移步而行。 石涛确实走得也有些累了,便随甜玲玲一家一同进了店内。找了张四人桌,大人孩子一起落座。 “一人一碗羊杂汤怎么样?这里的羊杂汤很有特色的。”周先生看看石涛,再看看甜玲玲。 “你就去要好了。”甜玲玲随口说道。 “我去要吧。”石涛欲起身。 周先生一扶石涛肩膀,将其按住,“你们先聊着,我去。”说罢,便起身跟老板要汤了。 “那多不好意思。”石涛客气道。 “让他安排。”甜玲玲并不太在意。 “看你们一家三口挺幸福的,真是羡慕。”石涛看看坐在凳子上的小女孩儿,睁着两个大眼晴,一边吃她的肉夹馍一边望着他。 “在外人看来哪一家子都是幸福的,其实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这话说的真的非常有道理,我算是体会到了。”甜玲玲说道。 听甜玲玲的话,石涛好像觉得她的生活也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光鲜,当着她的家人,如果人家自己不说的话,还是不要问的好。 “我是说,你们女儿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很是让人羡慕。”石涛把话题转移到了孩子身上,虽然他自己并不想提起这些。 “对了,你们家有个什么小孩儿?”甜玲玲顺口问道。 “我现在还没孩子。”这是除了跟杨琼没能姻缘好合之外的另一件让石涛难以启齿的事情。 “怎么?你不会还没结婚吧?要不就是结得晚。”甜玲玲有些不相信。 “结了,也不算晚,两三年了,也查了,没什么事儿,听天由命吧。”石涛无奈地答道。 “那你可得抓紧了,这女人生孩子太晚了受大罪。”甜玲玲咬了一口肉夹馍,边吃边说道。 “汤马上就来。”周先生已经回来了,挨石涛坐了下来。 “麻烦您了。”石涛冲周先生一点头,客气了一声。 “不用客气,随意一些更好。”周先生依然是满面笑容。 “现在也不是节假日,你们一家子怎么有空出来了?”石涛对甜玲玲一家到古城来还是有点好奇。 “是这样。”周先生答道,“我们本来打算五一的时候就到这边来玩,因为同事孩子结婚,去帮忙了没有来成。 ”玲玲呢一直缠着还要来,这不,我们就把年休假休了,到这边玩几天,刚好带着孩子见见世面。” 说话间服务员已经把羊杂汤端了上来,三个大碗,一个小碗,小碗是给孩子的。周先生招呼石涛喝汤,甜玲玲照顾女儿。 “你们什么单位?还有年休假。我们可没有那么好的福利。”石涛羡慕道。 “电力局,这你知道电力局属于实力派,我们那的福利确实不错。”周先生先喝口汤,取过一个肉夹馍来吃。 “甜玲玲跟你一个单位吗?”石涛到现在还不知道甜玲玲在哪里工作。 “一个单位。”周先生说罢又低头喝汤。 石涛噢了一声,也取过自己的肉夹馍咬了一口。 “是一个单位,他去电力局托了好多关系,终于算是安排了,后来我再进去可费老劲了。”甜玲玲边吃边说。 “怎么了,不是你走之前就安排好了吗?”石涛觉得这个信息跟他当初知道的有些出入。 “哪里呀?我刚回去的时候,找的单位不是电力局,是移动公司,去了还是个临时工。”甜玲玲说话间瞟了周先生一眼。 周先生抬起头来,笑道:“唉,是这样,关系都找遍了,好容易说好了让我进了电力局。 “可后来说让玲玲也去那的时候人家说不要女的,这让我爸遭了大难,退而求其次,便去了移动公司,还是个临时的。” “那后来怎么又去了电力局呢?”石涛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这还是全靠人家玲玲自己的本事。虽然我们是一个班的,但是这英语水平我比不了人家。我到上班不久,单位进口了一套大型设备。 ”英文说明书那帮人谁都看不懂,翻译不准确。我看了看也只能翻个七七八八。” “后来我跟玲玲一说这事,人家轻轻松松就译好了。当把释好的说明书给我们局长看的时候,局长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知道了是我老婆翻译的,直喊人才人才。” “我何不趁机给他推荐让我老婆来电力局,没想到,我都没抱什么希望,他居然答应了。就这样,我们就到了一个单位。” 周先生洋溢着满脸的喜悦娓娓道来,说清了甜玲玲找工作的来龙去脉。 “可以呀!实力派,有福之人不用忙,说明老天也要让你们在一起。”石涛笑道。 “也算是撞大运吧。”甜玲玲似乎并不在乎,略显一些慵懒。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像你这个更是靠实力。”石涛羡慕道。 “唉,对了,你怎么说公司没有年休假呢?这应该都有的。”甜玲玲好奇问道。 “应该的事多了,公司没有这么规定,工人有什么办法。别说带薪年休假了,我现在的探亲假都没歇完呢。”石涛叹气道。 “那你还不赶紧歇。”甜玲玲说道。 “公司刚投产不久,事情比较多,办公室的事也比较杂,我要是休了,人手不足好多事也不好办,领导让我晚些时候再歇。回去看看,不太忙了我就申请休假。” 石涛一想也是,如果自己不休假的话会越拖越难休,休的功夫越长工作积累的越多,就更不好休假了。 “就是嘛,不能光做贡献不休息。公司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没必要那么卖命,该歇就歇。劳逸结合,这是有科学道理的。”甜玲玲给石涛上了课。 “说的也是,就听你的。”石涛笑道。 “你看我们家玲玲,光想着歇班。”周先生打趣道。 “我妈妈是为了看着我。”小女孩儿肉夹馍吃完了,大眼睛看向爸爸,插了句话。 “人家也是为了孩子,为了照顾家,可以理解,情有可原。”石涛说道。 “是呀,孩子基本上都是她管的,很辛苦的。”周先生说道。 “哪里呀,说实话我就是把照顾孩子当个借口,我这个人其实挺贪玩儿的。”甜玲玲依然保持慵懒的姿态。 “你们怎么打算的,在这玩儿几天吗?”石涛看到大家都吃饱了,有意离开。 “是的,我们不愿玩的那么紧张,在这里呆两天,再到别处去转转。”周先生答道。 “你呢,不借出差的机会玩两天?”甜玲玲问石涛。 “我对旅游没什么兴趣,今天是没有返程的火车,过这里顺路看看,明天我就回去了。”石涛说道。 “我们住的宾馆就在附近,要不你也去那里。”周先生邀请石涛去同一宾馆。 石涛知道这里的宾馆价格不菲,公司有标准的不会全给报销,他一个人住不想花那冤枉钱。 “我还要回车站,先买了明天最早的车票,在车站附近找个宾馆就可以了,这样也好就近上车。” “你还是挺节俭。”甜玲玲说道。 “都吃饱了,我们走吧,我去结账。”石涛站了起来,要去柜台。 甜玲玲拉起了孩子。周先生也站起来,“账已经结过了。” “那多不好意思。”石涛不曾想蹭了人家一碗汤,觉得过意不去。 “没关系,没关系,老相识嘛,别说喝碗汤了,吃饭都应该。”甜玲玲说道。 出了店门,石涛便与甜玲玲一家人告别,打车去了车站,购买了返程车票。 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相对比较便宜的卫生条件还可以的宾馆住了下来。 ------------ 第119章 发薪百态酒穿肠 次日一早,石涛乘车南下。 望着渐行渐远的古城,石涛久久不能平静,古城虽美,毕竟是他乡山水,古城虽好,不过是转上一遭。 他还要回到那偏僻的山沟里继续他为生计而奔波的工作。 像甜玲玲这样懒散之人,也能凭着自己优秀的专业谋得一个好差事,看来专业很重要。 石涛觉得自己的专业也学得相当棒,却鬼使神差的没有坚持,而选择了办公室人员这个杂役,这让自己虽然每天都会忙碌起来,但终究不会有所建树。 石涛发现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干什么工作都能干得很出色,但这些真的很重要吗? 得不到高层领导的赏识,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工具,做出的成绩,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无机公司在大规模扩张,表面上看起来蓬勃发展成就斐然,内部却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资金的短缺仍旧是当前企业发展的瓶颈。 上个月的工资没有按时发放,海市的工人只不过几声抱怨而已,而当地工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了。 曾听白灵说起过,再不按时发工资当地职工要找领导说道说道了。 西徙公司目前的生产状况还算稳定,大有稳产高产之势。 南平却说现在采购物资越来越难了,难点也是集中在资金上,现在是厚着脸皮去赊账。 不管去买什么,有时就像乞讨一样,让南平低声下气的要求人家给拿货。 辅助材料采购竟然已经严重的到了这个程度,原料的采购更是一个大问题,生产将难以为继。产品卖出的回款根本就填补不了之前的建设旧欠。 石涛在山北市吃的中午饭,之后坐大巴车回到了西徙公司。 在跟胡尤汇报了情况之后,到办公室看见白灵的时候,发现她今天特别的高兴。 “石主任回来啦!”白灵站起身来首先发话,并为石涛倒了杯茶,洁净的小白脸满带笑容。 “谢谢,你怎么这么高兴啊?”石涛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抽出支烟点燃问道。 “当然高兴,今天发工资了。再不发工资,我房租都交不上了。” 白灵在厂区西南面的山民那里租了一间房,为的是上下班方便。 白灵的娘家虽然离公司不算太远,每次上下班她都是步行,山路崎岖,特别是下雨天地湿路滑很危险的。 在进厂之前白灵已经结婚了,老公也是西徙公司的一名工人,家在县城,与白灵一同住在岳父家。 出了阁的姑娘,总与老公在娘家住着也不像话。两个人一商量,便租了房子,这样冬天也可以避免走夜道会更安全一些。 “不错呀,申请了三次胡尤终于给发了。我们的还没发吧?”石涛问道。 “没发,听说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就不发现金了,下个月我们的工资也不发现金了,财务统一办银行卡,直接把钱打在卡上。”白灵说道。 “这样也好,避免了我们身上带着过多的现金容易丢的风险,也能控制海市职工乱花钱。这样可以为家里多积攒一些,回到家里好交代。”石涛笑道。 “哎呀,你们海市职工其实都挺过日子的。我们这的人不行,多数都不攒钱,有一个花一个,没有了借着花,这习惯真的不好。” 说到攒钱存钱的话题,白灵的小白脸儿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无奈。 “哦,是吗?不攒钱家里有事怎么办?”石涛还真不明白,如果没有积蓄怎么应付家庭的大事件。 “这不,上午刚领了工资,当地的有人就开始吆五喝六相约晚上去喝酒。其实中午就已经有人到坡上的小饭馆去吃饭了,下班的时候我看到了好几波,多数都是当地的,海市职工倒是没有几个。”白灵说道。 “这个可以理解,刚发了工资嘛,手里有钱了,出去吃顿饭无可厚非。海市职工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中午不出去的晚上会出去,弄不好明后天也会出去的。” 石涛可以理解这种现象,发了工资总是高兴的,庆祝一番理所当然。 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常会和丁德志、常晓昶等人在发工资之后相聚小酌的。 “你知道当地职工和海市职工的区别吗?你们海市职工可能会经常出去喝酒,但是档次并不高花钱也不多。” 白灵说的这倒是事实。 “当地的就不一样了,发了工资大吃大喝,档次还很高。不仅吃饭喝酒,还会去打牌耍钱,直到把钱花得一干二净。这时候就开始借账,靠借钱生活了。” 白灵好像对当地这些人的生活习惯还是有些看法的。 “那就不太好了,这日子不是这样过呀。个人的花费要量入为出,没有偿还的能力,借了账会遭难的。”石涛说道。 “遭难?他们才不遭难呢,跟谁借账谁遭难!上个月,车间的那个牛黄跟我老公借了三百块,说是发了工资就还。 “上午领了工资,我催他去跟牛黄要钱,他不好意思去要,在我再三催促下他才去的。” “是呀,发了工资了,他要不主动来还的话就得跟他要去。”石涛插话道。 “你猜怎么着?人家牛黄还理直气壮气势汹汹地说,‘不就三百块钱吗?着什么急呀?我还能坑了你。’你瞧说的这些话,真让人寒心。”白灵好像还在生牛黄的气。 “人家借钱给你,是因为觉得有这个情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借账不还没有天理呀! ”还钱时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这么气焰嚣张,确实是让人很生气。钱借过之后,两个人的感情还会跟以前那样好吗?”石涛评论道。 “是呀,以前牛黄跟我老公关系挺好的,整天哥长哥短的叫得亲切。你看吧,这一跟他要钱要账他都不理我们了。“白灵觉得有点遗憾。 “对于这种人,他理不理无所谓,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只要你们做得问心无愧对得起他就可以了。对不起的不是你们,是他。” 石涛奉劝白灵想开一些,没必要为这种小人生气伤身。 “我是说在一个厂子里面上班,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真不理他了,自己也觉得别扭。正因为这样我老公才不愿意催着要,说他实在不愿意给就算了,就不要了,弄得我很不爽。” 白灵的气似乎还没有消,这领了工资的喜悦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那最后牛黄把钱给你们了吗?”石涛问道。 “给了。人家把钱往桌子上啪一摔就说,‘给你,你太小看我了,还还不了你三百块钱吗?别说三百了,就是三千三万照样也还得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很不舒服。借给他钱,借来借去借成了仇人。” 白灵喘着粗气说道,依旧气难平。 “成仇人倒不至于,不过算是个小人,对于这种人以后敬而远之就是了,不可深交,否则受伤的是自己。”石涛说道。 白灵在石涛的开导下,心情舒畅了好多,关于牛黄借钱的事很快就忘到脑后了。 白灵告诉石涛,听胡尤说这两天海市要来工人,让他把宿舍准备一下。 石涛到库房查询了床铺被褥充足够用,又到宿舍提前准备了房间安排。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南平来找石涛了,说是想跟石涛喝两杯。 当二人到坡上小饭馆一看,发现两个饭馆里面都已经坐满了人,没有空位了。 还真是让白灵说对了,多数都是当地的,只看到了少数的几个海市工人夹杂其间。 钱尼告诉他们,今天来吃饭的人特别多,不仅她这边人满了,西边小武那边人也坐满了,好多人去了镇上饭店。 说是如果石涛他们不嫌晚的话可以等一等,等人散了再给他们炒俩菜。 石涛觉得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事儿,没有必要为吃口饭在这等上一两个小时。 便与南平在隔壁的小卖部里买了点即开即食的小食品,拿了瓶白酒,两个人回了宿舍。 “咱就在宿舍凑合着吧,还清静呢。”石涛把买来的零食放在饭盆子里,找了两个一次性塑料杯倒满了酒。 “本来呢今天我想请你喝两杯解解闷儿,那曾想饭店都满了,还得让你请我,过两天我再请你吧。”南平觉得不好意思。 “咱哥俩还说这个,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高兴就好,痛快就好,至于谁请谁无所谓。”石涛举杯相邀。 南平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说道:“今天当地的发了工资,好多人去喝酒了,没了我们的地方。” “这是当地人的习惯,其实我们也差不多,不过没有他们那么铺张。看我们,一袋兰花豆,一袋花生米,一瓶五块钱的白酒就办了。” 石涛笑着指指桌子上的食品,继续说道: “你看他们弄一大桌子菜,还得上百元的白酒,纯粹是铺张浪费,咱就这些也能过个酒瘾。” “唉,人家爱浪费浪费吧,浪费的不是咱的,人家自己的。我想跟你说的是,正因为今天发工资,把我打算付货款的钱花了。” 南平叹息一声,说道。 “怎么回事儿?”石涛觉得南平遇到困难了。 “我都跟人家小张说好了,让他今天来取,可他下午才来,财务已经用这钱发了工资。这让我跟人家说了很多好话,挺郁闷的。”南平自己端起杯来喝了一口。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情况以后少不了,下次可能不是发工资,有可能是干别的。给张三的钱李四拿走了,给李四的钱王五拿走了。你就练一练怎么说好话怎么赔不是吧,这很锻炼人的。” 石涛轻笑一声,往嘴里扔了粒花生米咀嚼着。 “这哪是单纯的说好话呀,纯粹是叫人不要脸,说话不算数。我这么老实巴交的人干不来呀!”南平感觉到了工作的压力。 “那可没办法,要么你不管供应了,要么就申请调回去,要么就辞职。不过看现在这个状态,让你调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你申请不干供应,也不是三天五天能让你离开这个岗位的。” 石涛是从供应过来的,他理解南平的处境。 “我离开供应哩哩啦啦的前后都拖了三个月,我管着办公室还得帮着你跟库房对账呢。剩下的就是辞职一条道了,那个谁也拦不住。” “你算是脱开了,可把我拴住了,我被套牢了。”说罢,南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第120章 不速之客暗嚣张 石涛与南平宿舍对饮,见南平一口干掉喝得很猛,知道他工作压力蛮大的,给他重新添酒。 “你慢点儿喝,总共就一瓶酒,你快喝慢喝就这些,反正不让你喝多。” “我跟你说了,喝两杯解解闷儿,我都有点儿扛不住了。难道真像你说的,要想解压就得辞职吗?”南平苦笑一声,抓了把兰花豆。 “辞不辞职在你,根据你自己的情况,想好了不是不可以辞。现在辞职的人很多,虽然辛苦一些,前途总有希望。”石涛说道。 “我想过了,再找份儿工作不是不能找到,一般的单位还没有在这里挣得多,我还不打算现在辞职。”南平说道。 “那就好好干,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上有领导,你担心什么呀?”石涛说道。 “对,你说的对,听你一劝我压力小多了。来,一起喝。”说罢,南平与石涛共饮。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两个人都没有尽兴。 石涛不想让南平喝多,知道他喝多了出相不算,更受罪,便取了两桶方便面,热水一泡,两人就算是吃了晚餐。 对于辞职的事情,石涛跟南平一样曾经打听过,与其到外面更辛苦的工作,还不如暂时安于现状,等回了海市之后,再另做打算。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公司确实是又来了一批人。 由邵伙桂带队领来了十几名技术工人,这是胡尤点名从无机公司待岗人员中挑来的,为的就是增强生产一线的力量,确保稳产。 邵伙桂是原先在车间跟着胡尤的一名工段长。 这人身高跟石涛差不多,身材精瘦,也许是他曾经当过兵的原故,看起来很结实。 坐行立走还真有一股当兵的味道,就连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像新兵班长喊号的的样子。 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女同事,石涛一看认识,叫劳燕。 她就是邹师傅的老婆,也是胡尤点名要来的。 她本来就是胡尤手下的一名技术员,现在升职为西徒公司的副经理,是让她来帮胡尤管生产工艺的。 劳燕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中等个,面皮白净,美目俏鼻,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位大美女。 公司的几个分厂先后停工,劳燕每天也是跟着别人去看工房。 儿子去上大学了,邹师傅去世后,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很,刚好这里需要人,胡尤一说她就同意来了西徙公司。 石涛让邵伙桂领着来人,到库房取了被褥,安排了宿舍,又特意给劳燕安排了单间,毕竟就她一个女的。 劳燕的宿舍在石涛的斜对过。 宿舍安排妥当就中午了,邵伙桂领着人们到食堂吃了午饭,便回宿舍休息。 劳燕是在胡尤宿舍吃的午饭。 下午一上班,新来的人们陆陆续续到石涛这里报到登记,分配岗位后由邵伙桂带人到车间。 石涛与白灵又为劳燕专门收拾了一间办公室。 之后石涛还联系了镇里的移动运营商,有人来厂专门为新到职工办了当地的电话卡。 石涛发现两个现象,一个是邵伙桂。胡尤并没有安排他去车间,而是让他负责管理劳动纪律。 班前点名,班后销号,职工们都要在办公楼前集合。 邵伙桂确实有一套,经过三五天的整治,竟然杜绝了迟到早退现象。 这不仅包括杜绝了当地职工的晚来早走,也规范了海市职工懒床不起和中途脱岗的违纪行为。 对邵伙桂的成绩,胡尤大会小会上大加赞赏,说邵伙桂很有管理能力,对这种人要大力提拔重用。 这股风在邵伙桂没有提拔之前已经吹得尽人皆知了。 果不其然,邵伙桂来西徙公司不到一个月就升任了副经理。 石涛又给邵伙桂安排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和独立的宿舍。 邵伙桂很挑剔,让石涛给他配备了专人电脑和办公电话,他还让石涛找人把电话线扯到了宿舍安了分机。 这是除了胡尤之外其他中层干部没有的待遇。邵伙桂美其名曰为了方便工作。 胡尤给邵伙桂分工主抓安全和劳动纪律。 石涛承认邵伙桂抓劳动纪律确实不错,可对于安全管理邵伙桂不过是动动嘴罢了,所有的文案工作都还要放到办公室由石涛来完成。 对于这样的工作安排石涛是有怨言的,既然一个人有能力负责管理安全工作,那他就应该能把这个事情干起来。 而不应再让办公室去做这些分外之事,毕竟办公室事情很多,忙不过来。为此石涛也常跟胡尤和邵伙桂争辨。 见涛说的有道理,邵伙桂也就不好意思得把安全的文案工作再让石涛去做了。 他只好勉为其难的硬着头皮在电脑前,施展一指神禅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完成那些安全文件。 这些文案工作占用了邵伙桂的大量时间,他本来让石涛给他配台电脑,是为了上网聊天看那些限制级的视频的,没想到石涛的不配合,挤占了他那美好轻松的闲暇时光。 这让邵伙桂心里很不爽。 然而石涛所不知道的是,邵伙桂是有背景的,并不是一般的工人那么简单。 他跟郎崴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好像这个关系跟秃子有关。 就连胡尤推荐他当公司副经理也是受郎崴颇明示的,否则的话,仅凭他原先只是一名工段长,又没有学历,怎么能迅速的在一个月之内升任副经理呢? 石涛因为不知道这些,也就没有在意,只是出于工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他不曾想这让他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了。 还有一个现象是关于劳燕的。 劳燕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工艺技术员,工作能力没得说,踏实肯干,待人和气,与干部工人都很合得来。 石涛看到平时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宿舍的胡尤,开始喜欢逛车间了。 劳燕去哪儿他去哪儿,劳燕回办公室,他也回办公室,不过不是回到他的办公室,是劳燕的。 劳燕回了宿舍之后,胡尤就到她的宿舍串门儿。 石涛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在一天夜间两点的时候,石涛尿急,从厕所归来刚好看到胡尤只穿一身秋衣秋裤从劳燕宿舍出来。 石涛下意识的打了声招,胡尤尴尬的应了一声,便匆匆回了宿舍。 石涛路过劳燕的宿舍,发现门还没有关上,里面黑着灯。这一现象解释清了之前胡尤的种种行为。 石涛依然是踏踏实实地干他的工作,除了偶尔会到化验室看一看陈茜之外,业余时间很少给她打电话,他不想过多的打扰她的学习。 晚上的时候,如果手头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石涛处理的话,他就去看看他的农场,跟那个茜茜公主聊会儿天。 这逐渐成了石涛的一个习惯,如果不打开QQ偷菜聊天,他总觉得这一天还没有过完。 最近一段时间这也是石涛除了与南平偶尔对饮两杯之外唯一的业余生活了。 这一晚,石涛打开QQ,发现茜茜公主的头像在闪动,原来她是在邀请石涛聊天。 茜茜:在吗? 白马:在。 茜茜:这么久了才说在,我都想下线了。 白马:来了个人刚走,才有时间看电脑。 茜茜:什么人让你大晚上还要忙? 白马:同事,闲聊天来着。 茜茜:哦,有人串门儿,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白马:说过了,已经走了,这会儿我有时间。很难得呀,主动联系我。 茜茜:因为我好奇。 白马:你好奇什么? 茜茜:前几天我不是想听你那关于傻子的故事吗?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白马:好奇心害死猫。 茜茜:猫死不死关我屁事。 白马:那倒是,你们又不是同类。 茜茜:你们才是同类! 白马:我跟猫肯定不是同类。 茜茜:我跟猫也不是同类呀。 白马:我说过了,你们不是同类。 茜茜:好啊,你骂我。 白马:我哪句话骂你了。 茜茜: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你在暗指我是狗,跟猫不是同类,别以为我猜不出来。 白马:那是你那么想的,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茜茜:赶紧的,别扯没用的了,给我讲一讲你那关于傻子的故事。 白马:哎,我最近还真做了一件傻事。 茜茜:快说,再不说,我也没兴趣听了,下线了。 白马:莫急莫急,马上就说。 茜茜:迫不及待,看看你到底傻在哪里。 白马:前两天我出了趟差,去了一个大城市,顺便看了一处美景。古色古香,古朴典雅,让人流连忘返。我只转了两三个小时,要想转遍的话没有一两天是看不完的,可是我没看,第二天就回单位了。你说傻不傻呀? 茜茜:借公差之便游览圣地,这是假公济私,确实是傻。 白马:唉,我发现你说的这个傻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茜茜:哪里不一样? 白马:我是说,有人劝我好容易有个机会,还不好好玩儿玩儿,不玩儿才是傻呀。 茜茜:谁这么劝你,他才是傻,那是让你做不该做的事。 白马:她才不傻呢,那是我曾经的一位同事,一位大美女呢。 茜茜:这个美女是不是很妖艳? 白马:你怎么知道? 茜茜:你被蛊惑了。 白马:幸好我没有听她的,也就是说我没有被蛊惑。 茜茜:连美女的话都不听的人,不傻才怪。 白马: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傻了。听她的我是假公济私,干了傻事。不听她的我是不听美女的话,不傻才怪。无论是听与不听我都脱不了傻子这个称号了。 茜茜:哈哈!叫你傻子算是叫对了。 白马:不带这么损人的。 茜茜:你的艳遇是不是发生了一些让你难忘的故事? 白马:哪里来的艳遇,人家是带着老公和女儿一起来的。 茜茜:还是个有夫之妇。 白马:你脑洞大开啊,想象力够丰富的。有夫之妇不假,不过人家心肠还是挺好的,她之前是我同事,辞职了,去了外地的另一个单位,她一直掂记着我们以前的一位同事。 茜茜:她所掂记的你的另一个同事应该是个帅哥吧。 白马:这你可猜错了,也是一个大美女。 茜茜:既然人家向你打听你那美女同事的情况,你肯定很熟悉这位同事了。 白马:当然,那是我的最爱。 茜茜:哦,看来又挖出故事来了,能跟我聊聊吗? 白马:不可以。 茜茜:为什么? 白马:礼尚往来,互相分享,才有的聊,否则免谈。 茜茜:分享什么? 白马:你的有缘人呀! 茜茜: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今天太晚了,别的时候好吗?我与你分享。 白马:这还差不多。 ------------ 第121章 驴粪蛋子外面光 胡尤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在甄有才主持项目建设基本快完工的时候他摘了果子。 也正因为他在任期间建成了西徙公司,并成功试车投产,这些成绩让他顺利升任了公司经理的职务。 虽然胡尤极力巴结郎崴颇,但郎崴颇从骨子里是看不上他的。 胡尤与郎崴颇在农料厂曾共过事。来自胡尤本身的诸多笑料已经成为农料厂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比如胡尤说过,那火车趴着都跑这么快,要是站起来那得多快呀! 又比如说,给他小儿急救时听人说掐人中管用,摁了半天肚脐眼最后把孩子给摁死了,说到这胡尤还直掉眼泪。 这些逸事无机公司的很多人也知道。 用郎崴颇的话来说,胡尤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可他不曾想就是胡尤顺利建成投产了西徙公司,这让他不得不落实之前的承诺,提拔胡尤担任了经理。 胡尤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最其码表面上是,关键是听郎崴颇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 基本上让他上东不上西,让他打狗不骂鸡,这种人恰好合了郎崴颇的胃口,或许这也是让郎崴颇给吓出来的。 郎崴颇也曾跟别人炫耀说,像胡尤这样的人,听了我的话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不听话的人多大能耐也不可用。西徙公司现在搞得不错,不信你们就去实地看一看。 确实有人来西徙公司看一看了。 来人是无机公司的一位副总辛崇义,主抓生产,曾经分管过三分厂,现在退居二线,有名无权不再主事了。 这是郎崴颇为了防止这帮老家伙防碍他的政策顺利执行,来了一个杯酒释兵权,保留他们的待遇,剥夺了他们手中的权利。 这些老领导见大势所趋,也不得不顺应形势逆来顺受听之任之了。 辛崇义到西徙公司是受董事长郎崴颇的指示来指导工作的。 他本人也知道,这是郎崴颇在向他炫耀自己的政绩,也是对他当初反对郎崴颇异地建厂设想的打脸。 胡尤其实也是非常看不上辛崇义的,对辛崇义到来之后关于新厂建设建言献策一言不发的态度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将他作为一名老领导,让石涛安排好了吃住罢了。 辛崇义其实是一名非常平易近人的老领导,工人们都喜欢跟他在一起说长道短。 他见西徙公司有很多原先三分厂的老职工,到了晚上就去职工宿舍聊天解闷,很受职工欢迎。 石涛在无机公司办公室的时候,就与辛崇义这些老领导非常熟悉了。 石涛原以为辛崇义到公司之后会很忙,不曾想却是悠闲自在。得知他经常去职工宿舍,石涛特意去宿舍看望他。 石涛在南平他们宿舍找到了辛崇义。 辛崇义坐在床沿,周边围着十几名工人,有的坐床,有的坐马扎上,还有人爬在上铺,正七嘴八舌地谈论厂情。 见石涛到来,南平起身让座,石涛在床沿与辛崇义并排而坐,南平取马扎坐了。 “辛总来西徙公司也有几天了,工人们很想知道总公司的发展情况,还有西徙公司的前景,您此行的目的,就给大家说说呗。” 石涛像个记者似的从工作角度想让辛崇义给人们讲讲公司总体发展形势。 “异地建厂是董事长上任之初的梦想。西徙公司是集团公司扩大规模的规划项目之一。” “先是南辕公司,后来是东迁公司,又建了个北辙度假村,再就是西徙公司,这边还收购了个矿山和茶场,异地公司都已经建成投产开工了,也就是说董事长异地建厂这个梦想实现了。” “而且这西徙公司听说自开车以来形势还是不错的。董事长指示我必须来这里参观参观,看看集团公司的发展势头,就是这个意思。” 辛崇义简单的泛泛一说。 “既然辛总说集团公司扩大规模,我能不能问几个人具体的问题?”石涛问道。 “你说吧,人们关心的还有哪些问题?”新崇义虽然跟胡尤不说什么,对工人还是谈得来的,其实他也想知道大家对公司的发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公司规模是扩大了,但是我们总部在萎缩,现在一、二、三分厂都停了下来,开了东家停西家能叫规模扩大吗?” 石涛把他所关心的别人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是觉得新崇义平易近人好与工人交流,才提这种尖锐问题的,跟其他的领导还是不愿问这些的。 “这个就是考虑到了成本问题,外部公司成本低,所以就停了总部生产车间。”辛崇义犹犹豫豫的说道。 “我不太明白,这个西徙公司当时还没有开工,怎么就知道产品成本比三分厂就能低呢? “三分厂在西徙公司刚一开工的时候马上就停下来了,从成本上来决定停产好像说不过去吧。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石涛将了辛崇义的军。 “像三分厂停产确实原因很多,这里面有领导决策失误,有资金短缺,有设备老化。”辛崇义说了三条原因。 “这些原因领导层当时都知道吗?”既然辛崇义能把原因说出来,肯定想到这些的不止他一个人。 “肯定都知道,在班子会上讨论过。”辛崇义说道。 “既然都明白为什么不想方设法的挽救,等外部公司稳定了,确实是比总部生产要好的时候,也就是说能赚钱了再停下来也不晚呀,早早停喽市场不丢了吗?”石涛问道。 “这就是一个决策问题了,明白是一层意思,研讨是另一层意思,拍板决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辛崇义话说到这,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根据高层领导所掌握的反馈信息,您说我们规模扩张这一步效果怎么样?是走对了呢,还是走错了呢?”石涛想从辛崇义这里知道高层的意向。 “就现实情况而言,公司规模扩大了,产能也提高了。到目前为止南辕公司还在赔钱,东迁公司亏损不多,但也从没有赚过,度假村倒是赚了一些,毕竟赚的还是太少。 “现在就看西徙公司了,如果西徙公司进一步提高产能的话,还是有望赚钱的,关键是生产不要中断。”辛崇义分析道。 “总部那一块全都停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呢?都成为废弃工厂了。”石涛担心将来回海市之后再无无机公司。 “董事长是这样设想的,总部这一部分开发商品房,可以为集团公司增加一大笔收入。这个事情正在跟海市官方进行协商,三分厂这边的地皮已经跟房地产开发商签好协议了。”辛崇义说道。 “开发房地产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现在房地产正红正火正赚钱,赶上这一波那我们公司确实是能缓解一下资金紧张问题。 ”可是这些即便是赚了些钱,将来还是没有无机公司了,生产单位就只剩下市东公司和一个农料厂。” 石涛觉得如果仅仅一卖了之的话领导的想法难免有些幼稚,无机公司在海市正在逐渐萎缩。 “哦,是这样,董事长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说是在市东公司东面,市里要建立一个产业园区,在那里投资建厂的企业有很多优惠的政策。” “我们无机公司是个大户,如果将生产车间搬迁至园区的话,将给我们最大的优惠力度。” 辛崇义介绍了一下郎崴颇的下一步发展设想。 “还要建新厂,还要进行投资,异地公司投资显露出了很多弊端,在资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继续扩张,终究有一日会导致资金链的断裂,更将难以为继。 “西徙公司的产品再好,没钱买原料了会断粮断炊的。盲目的扩张会让企业走上绝境。”石涛说出了自己的论断。 “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曾在班子会上据理力争,也正是因为我们这帮老家伙不听话,让我们退居二线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机公司一步步衰退而无能为力。 ”这就跟家庭过日子一样,儿大不由爷呀!”辛崇义摇摇头,也甚是感慨。 “我听明白了,看来理智的人还是有的,可公司的发展趋势谁也左右不了,历史车轮滚滚,谁要是阻挡就会把谁碾得粉身碎骨,是这个意思吧!”石涛笑道。 “哈哈,看来人们都看出来了,明白就好,左右不了那就埋头工作吧。我们无所谓的,马上就退休的人了,关键是你们都还年轻,在这个厂子里还要干几十年,所以你们比我们更要关心企业的生存。”辛崇义笑道。 “大量职工辞职,人心浮动,这不是谁能阻挡得了的,说明公司确实出现了问题,领导不能光听赞歌回避问题,问题解决不了怎么能让人们安心工作。 “我觉得这是需要高层领导特别关注的事,您能不能给个好的建议? “好男儿志在四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们觉得在这干得好就继续干下去。 ”当然了,要干就好好干,如果觉得干得不好没什么前途,干脆该走就走该辞就辞,不必在这死磕。不过每个人跟每个人的情况不太一样,希望你们三思而后行。”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石涛明白了辛崇义的立场。 在座的工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关于企业的现状自己的将来,有的叹息有的骂娘。 辛崇义坐不住了,借口累了回宿舍休息。 职工们的不满怎么也算是内部危机,石涛没想到,外部危机马上就来临了。 ------------ 第122章 忽悠运气挪车辆 跟辛崇义的谈话让石涛证实了之前从工人口中得知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对于集团公司的总体发展,郎崴颇有他更为宏伟的规划。 可事实上,规模虽然扩大了,但是没有预料中的效果好,反而让无机公司发展愈发的艰难,贪多嚼不烂,做大了没有强起来。 对于职工个人的前途,无论是辛崇义给的建议,还是石涛曾经跟南平两个人的谈心,每个职工心里想得都差不多,得出的结论基本上是一样的,要么辞职,要么就这么混着。 资金的困难从上到下都体会到了。 西徙公司财务处已经向山北市某银行提出了贷款申请,都好几个月了。 银行行长几次来厂实地考察过,说是快批下来了,但是现在资金毕竟还没有到位。 有一件事情石涛当时是不知道的,这是在后来的某一个机会松之木偷偷透露的消息。 资金周转困难直接导致了原料采购供给不上,如果因此停产,胡尤觉得无法向郎崴颇交代。 通过电话与汪费仁一番密谋之后,在郎崴颇同意之下,西徙公司的中层领导,包括部分无机公司的高层干部秘密的进行了集资,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用于缓解资金困难。 郎崴颇的承诺是给他们高于银行数倍的利息,以此作为激励领导干部积极参与其中。 这既是一个诱人的政策,也是一个拴人的手段,各位领导干部乖乖听命。 石涛当时不知道这项政策,既便是知道了他也无钱可集,更何况他还不够资格。 这个方法在当时来说,确实很有效,解决了一时的生产用款,毕竟金额还是太少了效果也有限。 一个月之后,资金短缺依然是解决不了的困难。 受益的是那些参与其中的领导们,得到的利息有的比工人工资还要高,竟也沾沾自喜觉得占了个大便宜,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终究有哭鼻子的那一天。 西徙公司最大的债务是在建设期间拖欠建筑商的基建款。 设备基本上都是预付的,不存在款项拖欠问题。 在施工完毕之后各大建筑商都纷纷提出索要欠款,而当时胡尤承诺的是等公司正常生产之后就给他们钱。 这让各建筑商后来诟病,西徙公司正常生产已经两个多月了,只是零打碎敲的给了少部分建筑款项,绝大部分还拖欠着。 施工单位多次前来讨债拿不回钱去,这让当地的各家建筑商都异常的气愤,私下里联合了起来,共同前来讨债。 这一天,石涛接到门卫电话,说是有卡车堵了公司的大门。石涛在办公室透过窗户确实看到有车堵门,急忙到门口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辆卡车停在门口不走了,让他们挪开,人家说是来堵门的。”门卫向石涛汇报。 石涛还没有说话,从卡车上下来两个人,石涛一看认识,是当地两个建筑公司的经理。 “二位老总你们好,这是怎么回事?”石涛赶忙打招呼。 “石主任,我们是来堵门的,这个事情已经跟胡尤老总打过电话了,他知道,你不用管了,你也管不了。”张经理笑脒脒地说道。 “张总,你们用车堵了我们大门,我们的车就出不去了,这不是让我为难吗?”石涛问道,眉头一皱一副为难状。 “车,你们是出不来了,也进不去了,人能够进出,上下班的自行车进出厂门没有问题。”张经理指了指两车之间。 石涛看到两个车的间隙大约有一米,人员和自行车、摩托车是完全可以通过的。 “有事儿说事儿,咱别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啊。你们这样让我们具体办事的很难做的。”石涛说道。 “还希望石主任能够理解,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多次要账要不了钱去,实在没办法了。我们七家单位经过协商,终于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们公司再不给个说法,我们的车是不会开走的。” 另一位李经理递给石涛一根烟,说着他们的无奈。 “你们看,门口这一块归我负责,不管你们有什么事,门堵了出入不方便,这就是我的责任。首先,我还是劝你们挪开,你们跟胡总说了那是你们的事。”石涛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正在这时门卫接到了电话,跟石涛说西门口也堵上了。 “看来又是你们的杰作,今天没个结果是不罢休了。”石涛无奈地笑了。 “对,今天我们来了四家公司,每家雇了一辆卡车,专门堵门来的,一个门两辆车,就等胡总来找我们。”张经理笑道。 “那你们执意这样,我是不是可以报警?说你们防碍企业正常生产。”石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两位经理说道。 “可以报警,我们没有意见。”张经理态度平和,没有反对石涛。 “那好,我也算是给你们打过招呼了,这样你们不会怪我,领导也不会怪罪我,你们说是吧。”石涛见他们不反对,便掏出电话给当地派出所报了警。 派出所出警很快,大概五分钟警车就到了。龙队长跟石涛已经很熟了,将情况简单了解了一下,表示无可奈何。 他跟两位经理也熟悉,说了几句话便开车走了。石涛见事已至此,他是左右不了这件事了,便返回办公楼去找胡尤。 石涛发现办公楼宿舍楼都有人隔窗观望,还指指点点,一楼化验室窗户那隐隐约约似有陈茜的身影。 在经理办公室见到胡尤,石涛还没张口说话,胡尤说他已经知道了,跟山南县长通过电话了。让石涛不要跟建筑商发生冲突,好生招待。 石涛给两个门口各送了一包水,说是给司机和各位经理喝的。张经理表示感谢。 这个时候邵伙桂出来了,大老远的就喊石涛,让石涛不用管他们。石涛应了一声便回了办公室。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山南县长来到了西徒公司,县长的车也只能停在厂外的公路旁。 胡尤召集四位建筑公司经理到会议室,山南县长要召开现场办公会议。石涛作为办公室主任也参加了。 四家建筑商由张经理作为代表发言,将西徙公司拖欠货款多次讨要未果一事,从头至尾的向山南县长进行了诉说。 特别强调胡尤曾经承诺等生产正常之后就给钱,现在已经开工两三个月了,却不见还钱的诚意,才不得不出此堵门下策。 县长便问各建筑商,西徙公司到底欠他们多少钱。 让县长感到意外的事,哪一家建筑公司也说不出来具体欠他们多少,说是还没有进行工程决算。 本来胡尤对拖欠货款没有履行付款承诺觉得理亏,从开会一直到这会儿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可当他听到工程还没有决算的时候,灵光一现便有了话说。 “是呀,工程还没有进行决算,我也不知道该付你们多少,你们也不知道我们欠多少,你让我怎么给你们钱,给你们多少钱?给的少了,你们不愿意,给的多了我要担责任的。” 或许因为西徒公司是山南县长亲自引进的投资项目,无论是从山南县的利益来说,还是从他的政治立场来说,他都有些偏向于西徙公司的,听忽悠这样一说,便出了个主意。 “欠账是一定要还的,这个道理在哪都说得通。要账也是必须要的,这个也无可厚非。你们的问题是一方没有履行付款承诺,一方讨债方式有点偏激,造成了不良社会影响。”县长先各打五十大板。 “双方现在的焦点是施工方说建设方不付钱,建设方说不知道应该付多少钱。我建议,你们当前首先要做的工作是进行工程决算,弄清楚了到底该付多少钱再商量付款事宜。 “如果你们同意,今天就这么决定,我既然来了就要有一个结果。”山南县长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四位建筑公司经理在一旁小声的商量了一会儿,觉得山南县长说得有道理,便一致同意先做工程决算,做完决算之后再讨要建筑款项。 胡尤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进行工程决算总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最起码这一段时间不必再为还付工程款发愁,虽然早晚得还,能拖一时算一时吧。他倒爽快,当场拍板同意县长意见。 就这样,建筑商第一次堵门的危机算是化解了,会议结束后,两个门口的四辆卡车也都开走了。 石涛发现胡尤还是真能忽悠,他不仅把几家建筑商从投料试产忽悠到了正常生产之后的三个月。 今天出现这种危机他都能把县长忽悠来,在基本上无话可说的情况下,灵光闪现竟能忽悠着县长又向后拖了一段时间。 想到胡尤都能忽悠山南县长,平时胡尤忽悠郎崴颇那自然也不在话下了,看来他能当上这个公司经理,还真不是白忽悠的。 会后,胡尤先是向汪费仁电话汇报了今天发生的堵门危机,将山南县长的意见说了。 最后汪费仁决定从无机公司派专业人士过来,帮助西徙公司进行工程决算。 胡尤为自己的运气沾沾自喜,在吩咐石涛提前准备好总部来人住宿事宜的时候,还不住地庆幸。 “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呀,这种危机咱都能化解,你有堵门车,我有缓兵计。刚一听他们打电话说要堵门,当时我就蒙了,既不能把这个事弄僵了,我又不想去见他们,见了面儿我也无话可说。”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让当地人管当地人好说话,建筑公司再牛也得听县长的吧,我把山南县长搬来了。怎么样,好使不?哈哈哈!” 石涛也不得不佩服,忽悠的运气真是好到家了。 就是不知道他下一次危机是不是还有如此好的运气。 ------------ 第123章 立场缘自我善良 石涛从胡尤那里回办公室不久,邵伙桂便来找他了。 “如果有人再来堵门子,不要搭理他们,看他们能堵到什么时候。这种人你是越理他,他就越长脸,越不好伺候。不理他们了自己就撤了。” 邵伙桂挺胸叠肚往石涛面前一站,把脸一绷,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好像石涛就是那讨债的建筑商。 “那样做不合适吧,毕竟是堵着咱的门子,出入太不方便了,这也不好看,太丢人了。不理他们,显得咱们也太小气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只是要个账,没有必要让人家吃闭门羹嘛。” 石涛还真不明白邵伙桂为什么想采取那种置之不理的态度。 他抽出根烟来递与邵伙桂,邵伙桂却拒绝不抽。 石涛自己点燃,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在办公室里挺胸叠肚踱来踱去的邵伙桂。 “这个你不懂,对付这种采取不正当手段讨债的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在这里面不能以暴制暴。但是有一种叫冷暴力,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效果来,时间一长他们就软了。” 邵伙桂好像有自己的一套处理这种头疼事宜的方法,可是石涛真的不懂,也不赞同。 “咱公司毕竟理亏呀,虽说咱没必要低声下气,但是人家来了好言好语总要有的吧。”石涛觉得应该对人家友好一些。 “我处理这种事情多了,你没有经历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越友好,他觉得你越软弱,他们就越强硬,反而事情难办。你要强硬了,他们自然就软下来了。” 邵伙桂停止了踱步,小眼一眯,俨然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石涛嗯哼了一声,便闷头抽烟,他不能理解邵伙桂的做法。 邵伙桂见石涛不再理会他,出办公室去找胡尤了。 白灵一直坐在电脑旁,自从邵伙桂进来之后她就没有再码字聊天,看似静静的在那坐着,实际上一直只愣着耳朵听两个人的谈话。 “邵经理的态度与你的态度截然相反,可能有更高明的方法,也许管用,不过挺高深的,我猜不透。”见邵伙桂已经走了,白灵才转过身来对石涛说道。 “立场不一样,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就会不同,有一些简单的方法可能更有效,但是我以之为耻。如果领导真的采取他那种方法,咱也无能为力,也没必要操那个心。别想那么多了,干咱的活吧。” 石涛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掐灭了烟蒂。 “是啊,公司大事自然由领导们去操心,咱干咱的现成活儿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说罢,白灵转过身去继续她的QQ聊天儿。 石涛看看时间差不多快下班了,也就没有继续工作,而是坐在那里发呆。 他在想或许邵伙桂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做不出来。 下班了白灵走了,石涛刚起身要去打饭,陈茜来了。 “哎哟,大忙人呀!看你这段时间忙的,都没时间理我了。行了,你不去看我,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没累坏吧?”陈茜一进屋就笑呵呵的打趣石涛。 “再忙的时候也经历过,累不坏,我是铁打的小强。前两天不是去化验室看过你了吗?怎么说我不去看你呢?”石涛觉得陈茜在冤枉他。 “你那叫看我呀,是去化验室,你跟谁都说话,说的还挺多的,跟我只说那么两句半,好像我可有可无似的,在屋呆了没两分钟就走了。” 陈茜的意思好像是说石涛没有把她当重点。 “你说一大屋子人,我要是谁也不搭理,单独跟你在那悄悄的说话,我怎么觉得那个场合不太合适呀,还不如忽略你更自在一点。” 石涛说的倒是自己在化验室的真实感受。 “哦,我听明白了,想忽略我,我是多余的,次要的,不起眼儿的,无关紧要的,可有可无的,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存在的。 ”没有必要存在,碍事了,碍眼了,看着我别扭了,不想看我了,都懒得理我了,那我还吃饱撑的上这看你干什么?” 陈茜是笑着说的,还不时点着头,好像是在肯定她的那些说辞。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猜不透,我都无话可说呀。你是不是想让我在公司公开咱们两个人的关系? “那样别说当着十几个人的面,就是当着全公司几百人的面,我也敢跟你说情话,不是悄悄的说,我可以拿个高音喇叭冲你喊,你愿意听吗?” 石涛觉得陈茜曲解了他的意思,便反其道而行之。 “我愿意呀!我非常愿意。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听,怕只怕你只是在这说说,你不敢那么做啊!哈哈!”陈茜乐了,她吃定了石涛。 “那好,一会儿我就出去啦!哎呀,我说些什么,让我先酝酿酝酿词。” 石涛一听陈茜打蛇随棍上,自己本来说的反话,她倒好把自己将着了,便借故想词,摇头晃脑的也不去理陈茜了。 “你说什么?你会说什么?你喊叫什么?先给我个人在这预演一下,我听听。”石涛的尴尬让陈茜更乐了。 “我就说,我石涛,要在这个山沟里,在公司的宿舍里娶陈茜,当我的第二个老婆,希望大家给我随份子,给我贺喜,我请大家吃喜糖!” “哈哈哈哈!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想把我给娶了,想的也太美了吧!秦峰娶我还得在县城买套房呢。你在这山沟里娶啊,还是在公司的宿舍里,想什么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茜被石涛逗得大笑起来。 “你不是嫌我不看你吗?我们要住在一个宿舍里,我天天看,我把你看烦喽。”石涛可没有笑。 “哎呀,逗你玩儿的,你怎么不禁逗哇?我知道你忙,我也知道你顾及我的面子,不愿让人们说三道四的,小心眼儿。” 陈茜收敛了笑声,说话也温柔的许多,还略带娇嗔。 “不看你不等于不想你,不等于不关心你,你现在不是学习嘛,我不想过多的打扰你,你就安心踏踏实实的学你的习吧,到时候争取一次考过,圆了你的梦。” 石涛正儿八经地说道。 “我明白,我就是想你了,上来看看,没话找话说,你倒好,当真了。哎呀,一个较真的人,其实是个实在人,太善良了。唉,今天我看到你给那堵门的送水了,看得出来,你这人心太善了。” 陈茜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我本善良。”石涛故作生硬的应了一声。 “是呀,一开始我认当你只是对我一个人好,表现的很善良,可是我发现你对你的同事还有好多人都很善良的。包括对秦峰,在我没来之前你帮他很多,说明我即使不在这里,你照样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陈茜继续夸奖石涛。 “哎呀,咱们两个你说这种肉麻的话干什么?我都有点无地自容了,哪有那么好啊!” 石涛见陈茜不断的抬举他,觉得她好像有话要说,又怕中了套儿。 “我最初的想法是,你对我那么好是不是心怀鬼胎想图谋不轨,故意表现来收买人心,让我心甘情愿感恩戴德的投怀送抱,然后你就得逞了。” 陈茜突然闭口不言,不错眼珠的盯着石涛,她想从石涛的眼神里判断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 “唉,我怎么听着你说话前后矛盾呢,我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如果你那么想的就那么想吧,我就是心怀鬼胎,蠢蠢欲动,对你图谋不轨,最后心想事成,小人得志,行了吧?” 石涛走到陈茜面前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他的目光从说话开始一直没有躲避陈茜的目光。 陈茜也没有闪避石涛的逼近,她在等待着,等待石涛进一步的动作,很久没有与石涛亲热过了,她似乎很期待。 石涛怎么可能让陈茜失望,他也忍耐很久了,伸出双臂紧紧的把陈茜搂在怀里。 陈茜螓首后仰轻轻地吻着他,她已经闭上双眼,似乎很享受这温馨的时刻,也许她觉得与石涛的这种幸福时光越来越少了,很是珍惜。 石涛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发现陈茜虽然主动但不热烈,好像在应付他,便轻轻地把陈茜推开了。 陈茜马上睁开了眼睛,看着石涛不太理解的眼神儿,说道:“你怎么了?不高兴了?要不今晚去我家,我给你改善改善。” 陈茜想用美食来安慰石涛的胃,进而安慰他的心。 “去你家?可以吗?秦峰呢?”石涛忽然想起今天好像没有看到秦峰。 “我悄悄的告诉你,他又回县城了。你说去我家可以吗?”陈茜轻笑,她很想看看石涛什么反应。 “哦,我明白了,你是寂寞难耐呀,老公没在家想野汉子啦!”石涛终于明白了陈茜来找他,原来是有预谋的。 “你才找野汉子呢!” 陈茜的粉拳不停地朝石涛打来,石涛赶紧躲避。陈茜的身手是何等的敏捷,石涛哪里躲得开,小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了石涛的背上。 石涛一边躲避一边喊着,“我不是野汉子,悍妇要谋杀亲夫,救命啊!”绕着办公室空地转了起来。 两人嬉戏打闹了片刻便安静了下来,“你到底去不去?”陈茜再次问到。 “去,当然去,谁不去谁是野汉子。”石涛故意把脸一绷说道。 这又招来陈茜的一记重拳,石涛“啊”了一声。“你去也是野汉子。”陈茜银牙一咬狠狠说道。 “那好吧,野汉子饿了,想去吃饭。” 于是石涛与陈茜步行,奔向镇上的出租房。他说让陈茜给他炒个肉菜,今天晚上要开荤。 这又招来陈茜一记重锤,记吃不记打! ------------ 第124章 为作决算通宵忙 石涛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舒泰,竟然一夜无梦。 昨晚饱餐之后,与陈茜的悱恻缠绵甚是销魂让他甘之如饴。之后便早早的回了宿舍,他不宜在陈茜的出租房里待太久。 早上一上班,石涛查看了为总部工程决算来人准备的空床位,之后竟然发现手头儿再没有什么紧急的任务需要处理。 职工档案白灵整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不需要石涛的具体指导。 职工的考勤整理和工资的计算,白灵也很熟练了。 石涛便去找胡尤申请回家探亲。 胡尤却说过几天总部来人进行工程决算,或许需要石涛帮忙,等决算完了可以休假。 听胡尤同意休假了,只不过晚几天,不管怎么说总算有日子了,石涛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无机公司总部的确派人来了,在接站的同时把辛崇义送走了。 石涛不需要再重新安排床铺,就让来人住在了辛崇义那个铺上,好在是个单间方便来人工作。 来人是基建处的副处长邢成悦。石涛认识,在办公室的时候就与他很熟悉,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 邢成悦将近1.8米的大个儿,人长得却很秀气,面庞白净像个大姑娘,总是笑脸迎人,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亲近。 石涛给邢成悦找了一间空屋子当做临时办公室,只是为了便于他能够安静的工作。 因为两个人很熟,邢成悦经常来找石涛,到饭点儿就餐的时候,就拿着饭盆一同去食堂打饭。 各施工方一直在电话催问胡尤,总部是不是派人来进行工程决算了? 胡尤拖了一天两天三天,直到邢成悦到来,不能再拖下去了,便让他即刻开展工程决算。 邢成悦在整理工程资料的时候,发现资料不全。资料到底怎么丢失的,从谁手里丢失的,都无据可查。 这让胡尤坐立不安了,工程结束前后那段时间他是总负责人,出现问题找不到责任人,他就得承担责任,这下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胡尤电话联系了无机公司建设期间到过西徙公司的基建人员,一一问询关于资料的事宜。 可想而知,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责任,纷纷以不清楚、不知道、没有见一些不合作的话语推脱了,推的一干二净。 邢成悦见胡尤确实是没招了,安慰胡尤说:“施工资料施工方也有。” “那跟他们要来不就行了!”胡尤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马上转忧为喜。 “这可不好说,人家给咱提供的只能是决算结果,而不是决算依据。”邢成悦说道。 “那岂不是人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胡尤有些沮丧。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他们也不敢胡来,毕竟工程量在这摆着呢,我们虽然没有详单,但是有实物。 ”关键是一些隐蔽建筑我们就没有直接证据了,不过也可以跟他们协商,我们还可以压压价,双方达成协议也不是不可以的。”邢成悦解释道。 “那行那行,就按你说的办。”胡尤也只能认可这样做。 “你得先跟总部沟通好,别到时候把你我都套住,那我们就有口难辩了。”邢成悦担心陷进去,便提醒胡尤提前跟领导打好预防针。 “那行,这个事我联系。有几家资料不全?”胡尤要跟总部汇报他得知道详细情况。 “只有两家缺少部分资料,其他五家还都是挺全的。”邢成悦说道。 “那你就先把现有资料的决算弄出来,剩下的我跟总部说。你一定要抓紧时间,越快越好。几家施工单位天天都在催,山南县长也在催我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胡尤确实很着急。 就这样邢成悦便认真仔细地进行工程决算。每天他都会忙于计算,很少离开他的办公室,除了睡觉和吃饭,晚上还要加班。 在邢成悦决算的同时,各施工单位同样也在进行着。当施工方决算完成之后,便催着胡尤进行双方确认。 胡尤以还没有完成决算为由继续拖。 最终建筑商搬出了山南县长,县长跟胡尤通了电话,说是明天就到西徙公司,再次召开现场会议进行决算结果确认。 胡尤见县长已经定了会议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要求邢成悦届时必须完成工程决算。 “虽然快算完了,但是工作量还不小呢,要我一个人弄,怎么也得三四天,一天的时间有点太短,赶紧找人帮忙吧。” 邢成悦觉得时间太紧了,一个人忙不完。 “行,帮忙没问题,你说要谁?”胡尤迫不及待的问道。 “会打字,打的快一些,会做表格就行,我看石涛可以帮忙。”邢成悦说道。 “行,我都准备着让他给你帮忙了,提前跟他说过,一会儿你去找他就行。” 胡尤马上就答应了,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还有点儿沾沾自喜。 “最好再找一个人,要不恐怕完不成。”邢成悦觉得一个帮手不够。 “那找谁呢?外人我不信任,嘴巴得严一点的不往外乱说的,否则影响不好。” 胡尤有他的担心,略一沉吟,“南平行不行?这孩子挺老实的,信得过,以前跟过我。” “会打字填表就行。”邢成悦再次强调道。 “应该会,你问问他,他如果干不了的话,我再找别人。”胡尤说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时间了,明天县长就要来开现场会,时间很紧迫。 邢成悦先找了南平,没想到南平一口答应下来,说是填个电子表格还是可以的。 邢成悦又去找石涛,之前胡尤就曾经跟他说过要让他帮忙的,否则的话他早就回家探亲去了。邢成悦一说石涛也爽快的答应了。 或许是要请人帮忙的原因,邢成悦跟石涛和南平在食堂打了饭之后,并没有马上吃,又去坡上的小卖部买了些零食,还拿了一瓶白酒。 “时间紧迫,咱就简单一点儿,紧着吃紧着喝,饱了开始干活儿,今天晚上就开始了。完事之后,我再请你们,弟兄们多多帮忙了。”邢成悦略表心意。 石涛和南平都说不用客气,三下五除二与邢成悦吃饱喝完,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邢成悦与南平两个人在临时办公室,一人一台电脑录入数据,每填完一个决算单元便将文档传至石涛的电脑。 石涛进行文档编辑,把文档整理的规范一些漂亮一些,然后再打印出来,一式四份。 三个人的工作量确实很大,石涛原以为晚上加个班就可以了,他不曾想一干就是一个通宵。 邢成悦和南平两个人靠喝茶水抽烟提着神。 石涛平时很少喝茶水,偶尔喝上一点而已,这一晚上他没有喝水也没有去厕所,烟倒是抽了不少直抽的口干舌燥。 当他想喝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邢成悦说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完。 石涛发现他们干完了工作不等于自己的工作也会完成。 南平填完表之后就回去睡觉了。邢成悦也顶不住劲了,回宿舍要睡上一会儿。 这时白灵已经来办公室上班了。石涛赶紧让她帮忙打印,这样他可以集中精力去编辑文档。 在十点钟的时候,所有文档打印好了,还要装订起来。这让二人又忙活了一个小时。 而这时山南县长以及各施工单位的负责人到厂了。 胡尤又让石涛通知食堂安排午饭。因为没有提前告知食堂,厨师们紧紧张张的忙活了一通,总算把饭做好了。 石涛也跟随客人去食堂吃饭。 邢成悦和南平早晨还泡了包方便面吃了。石涛本想干完活再吃,好好睡一觉的,没有想到从昨晚到现在不但没睡觉,饭都没有吃。 确实饿了,刚吃两口,胡尤便紧急通知石涛赶紧去准备一下资料,饭后马上就召开会议,想吃饭开完会再吃。 都是为了工作呀,石涛便放下碗筷回去准备了。 这个工程决算会议在气氛非常不友好的情况下匆匆忙忙地召开了。 石涛作为办公室主任要进行记录,胡尤让他参加了会议。 石涛实在是太困了,从昨天早晨醒来,他已经三十四五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在会议室一坐下来,他只听到山南县长几句开场白,之后的事什么都记不清了,就在椅子上坐着打起了盹。 会议临结束时,胡尤让石涛即刻出一份会议纪要的时候,石涛都不知道写什么,因为他没有听到说了什么。 本子上没有记录下一个文字,只是画在纸上一些不规则的断断续续的曲线,这让石涛异常的尴尬。 邢成悦毕竟睡了半天的觉,还是有些精神,见此情况他赶紧帮石涛,坐在电脑旁出了这份会议纪要。 没有石涛什么事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虽然两顿饭没吃两口,现在饭都不想吃,赶紧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石涛这一觉从下午四点一直睡到次日早晨的八点,当他到办公室的时候,白灵说看他的样子还没有睡醒呢。 或许是他真的还没有睡醒,他是被饿醒的,便去了食堂吃了些剩饭,总算不饿了。 到办公室跟白灵打了个招呼,说别打扰他,他还要回去继续睡觉,现在头还疼呢。 上高中刻苦学习的时候,石涛都没有熬过夜,曾经半年的夜班也没这样连轴转过。 这一次可把他熬坏了,简直累成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劲来,石涛说什么也要休探亲假去了。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辛苦,到底工程决算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最后达成一个什么样的协议呢? ------------ 第125章 临行话别情意长 躺在床上的石涛再也睡不着了,睡了那么长时间其实已经不困,只是很疲惫头很痛。 他发现躺在床上睡不着反而想的更多,头愈发的疼了。 一个小时之后,石涛再也躺不住了,起床洗了把脸,到了胡尤的办公室。 胡尤正在接电话,石涛便坐在沙发上等他。 听胡尤的意思像是在跟某个建筑商通话,说的还是还付工程款的事。 胡尤一脸的官司,很不高兴,也很无奈,嘴里直说好话。这不是石涛关心的重点。 “胡总,我打算明天回家探亲。”石涛见胡尤放下电话赶紧提出自己的请求,他真担心电话铃又响自己都没插话的机会。 “你明天走可没有伴儿呀,过几天邢成悦弄完了他那点事,你们可以一起走啊。”胡尤想了想说道。 “有伴儿没伴儿没关系,我自己走就行。如果邢成悦明天不能走我就不等他了。”石涛不愿再耽搁回家的行程。 “那好吧,你把工作跟白灵交代交代,想回就回去吧。” 胡尤因为工作让石涛第一次就延缓了探亲,没休完假就又回来了,即便他还有好多工作想让石涛去办,怎么好意思再说出口。 石涛回办公室告诉白灵,让她有事可以直接请示胡尤。石涛又到了邢成悦办公室。 “我明天回家,你什么时候走?”石涛递给邢成悦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 “我走不了,跟各建筑商还有些事情没有确定下来,虽然昨天开了现场会,那只是个解决方向,具体的工作还得我来做。” 邢成悦点燃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听他的口气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但脸上笑容依旧。 “昨天我实在是太困了,整个会说的嘛一句没记住,幸亏你帮我写了个纪要,要不我都不知道写什么。”石涛苦笑一声。 “我也是强打精神,没办法啊,算是勉强听进去了。这不是我帮你忙,是你在帮我忙。”邢成悦说道。 “咱那会议纪要只是说了双方达成协议按比例限期支付工程款,可具体怎么付没有明确。”石涛开了个糊涂会,想知道会上到底说了什么。 “其实啊,昨天这个会是个吵闹会,只是在县长的压制之下,让我们分期付款,让建筑商接受,就这么点事。至于哪一天给,给多少,这得一家一家的进行磋商。唉,所以说呀,我一时半会走不了,胡尤也不让我走。” 邢成悦原先也是想着赶紧着把决算算完了就可以回去了,现在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也就不着急了,他已经有了在这待上一段时间的打算了。 “这是个拉锯战,我估计着我探亲回来,你都不一定走得了。”石涛笑道。 “你这次回去打算待多少天?”邢成悦问道。 “我来了都快一年了,就五一前后回去了十几天,还包括出去旅游。唉,这回我打算歇上一个月,不过我估计休不完胡尤就会催我回来的。”石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里办公室分工比较粗,你这综合办公室管的事太多,差不多什么都得管,身上的担子不轻啊,你要是不休假根本就闲不着。该歇就歇吧,累坏了自己受罪。” 邢成悦很清楚石涛的职责。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疲惫过。睡的时间够长了不困,但是依然很疲乏,缓不过劲来啊!这更让我坚定了回家休假的想法。”石涛说道。 “今天晚上我给咱安排一顿,安慰安慰你。叫上南平,既是表示你们对我工作支持的感谢,也算是给你送行。”邢成悦说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唉呀,都是应该做的,弟兄嘛还这么客气,你来这还没给你接风呢,我走你就给我送行了,没这个必要。”石涛客气道。 “咱哥俩没的说,不是还有南平吗?我答应过请你们今天就落实,到时我叫他。”邢成悦就这么决定了。 石涛又到南平办公室,见只有陈茜坐椅子上看书,南平和秦峰都不在。 “人生无处不相逢,这人要是有了缘分啊,躲都躲不开,甩都甩不掉。” 石涛一见陈茜马上精神了很多,说话间也变得风趣起来,坐到了陈茜的对面,也就是南平的椅子上,这之前是他的位置。 “怎么?烦啦?这就想甩开我了。”陈茜抬头见石涛到来,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把书放在一边,打趣石涛。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两个超有缘分。你看,我走到哪儿都能遇到你,说明咱俩情深缘深。” 石涛赶紧解释,真不知道哪句话会让陈茜产生歧义。 “哈哈哈!逗你玩儿呢。今天怎么有空上这来呀?”陈茜问道。 她知道石涛很忙,很少到供应来,充其量不过是抽空去趟化验室,那也只是为了看她一眼,否则他哪也不会去的。 “我掐指一算,觉得你就在这,所以我就来了。”石涛笑道。 “切!肯定有事儿,你以为你是神仙啊,还掐指一算,大仙儿啊!”陈茜被石涛逗乐了。 “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天我回家,省得你想我的时候找我不到伤心着急。”石涛说道。 “哦,也该回去看看了,省得老婆有意见。胡说什么,我还想你还伤心着急,你想多了,除了你老婆想你,没有人想你。”陈茜嘴巴一撅。 “那是那是,也就我老婆想,能想我的只有我老婆。”石涛顺杆儿爬赶紧说是。 “又占我便宜,你太坏了。”陈茜笑道。 “我说的是事实,这怎么能叫占便宜呢?是沾光,哈哈哈!”石涛也笑了。 “你的家毕竟在海市,出来多远也要回去看一看她,我能够理解。”陈茜表现的很大方,并没有那种难分难舍的意思。 “是啊,穷家难舍故土难离呀,不过对于海市来说我也是个外乡人。行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学的怎么样?”石涛转移了话题。 “唉呀,硬着头皮看呗,好多都看不懂就死记硬背,不过也挺有收获的,尽力而为吧。单纯的考试应该问题不大。”陈茜对自己的学习还是挺有信心的。 两人正说着话,秦峰回来了。“石主任很久没有到我们办公室来了,你都忘了你的根据地了。” 秦峰还是那么开朗活泼,进门便坐在了沙发上。 “我来是跟你告辞的,明天我就回家了,正好陈茜也在这,跟你们说一声,一个月以后我们再见吧。”石涛说道。 “你要休一个月啊,刚才怎么没说呀?”陈茜一听石涛休的时间这么长,感觉有些惊讶,或许她心里更不想石涛长时间的离开她。 “看来你这是脱心静去,现在公司事比较多,都忙得不可开交,你歇上一个月的班,正儿八经的是临阵脱逃。”秦峰开玩笑道。 “如果看到公司忙我就不歇班,那估计我这辈子也歇不成了。我也该歇歇了。”石涛诉苦道。 “是啊,干工作哪能这么干啊?我们还有个星期天呢,不能把命卖这。” 陈茜也许觉得刚才自己的惊讶有些失态,赶紧顺着石涛说下去。 “所以得休息啊。唉,南平呢,又出去啦?”石涛应了陈茜一声,转头又问秦峰。 “一大早就走了,估计回来也得下午了。”秦峰说道。 “然后你就跑这屋来了。”石涛转脸向陈茜说道。 “化验室那么多人,一个屋里少则三四个,多则五六个,叽叽喳喳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个没完没了,我哪看得下书去啊。 “其实只要南平不在,我就会上这屋来的,把秦峰轰到库房去,我一个人好清静些。”陈茜说道。 看陈茜的眼神儿很得意,听她的话石涛好像得到了一种暗示,那个意思就是说她会经常上这里来的。 不过石涛觉得她这话有毛病,即便是南平不在,很多工人和领导也会经常来供应提交采购预算的。 这个屋子里会时常有外人来,陈茜不可能安心的在这里看得下书去,今天不过是个例外。 “看书确实是需要个安静的地方,这里要不行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或者去会议室也是可以的。”石涛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让那些事多的领导们知道了,说三道四的对你不好。” 陈茜说完觉得这话太过暧昧,赶紧看了一眼秦峰,怕引起他的猜疑。 好在秦峰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多想,反而很支持石涛的说法。 “就是嘛,让他给你找间办公室,省得你在这里弄得我都没个地方去,好多人还看我笑话呢。” “算了算了,你要是不让我在这,我还是回化验室吧,省得麻烦你,省得让人笑话。”陈茜故作生气状。 “好了好了,你愿意在哪就在哪吧,我不说了,不说了。”秦峰现在可不敢惹陈茜生气,他也想让陈茜好好学习考上公务员,好实现他的家庭计划。 石涛很想跟陈茜多呆一会儿,又怕耽误她的学习,既然已经跟秦峰打过招呼要回家了,便起身告辞。 回到办公室,他检查检查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遗漏需要办理的事情。 下午下班之后南平算是赶回来了,石涛接到邢成悦的电话,三个人在楼下集合后,一起去了钱尼的小饭店。 要了两个菜,小酌几杯,算是为石涛践行。 石涛很久没回家了,这次探亲,他会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 第126章 网友聊天更舒畅 石涛三人酒足饭饱,便回了厂子,分手后石涛独自一人来到办公室。 由于睡了太多的觉他现在还不困,好几天没有光顾他的农场了,好久没跟茜茜公主聊天,是不是把他拉黑了? 石涛倒上杯白水,点燃烟,打开电脑登录QQ,偷完好友的菜,看到茜茜公主的头像在闪动,石涛竟有点莫名的欣喜。 茜茜:在吗? 白马:在呀。 茜茜:又出去喝酒了。 白马:神人呀,你看到我啦! 茜茜:好几天都不聊天,今天晚上登陆的这么晚,肯定去喝酒了,这个很容易猜到的。 白马:说的也是。几个好朋友在一起聚了聚。 茜茜: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白马:当然是男的了,跟女的还怎么好意思喝酒呢? 茜茜:不跟女人喝酒的男人,应该是很本分的,不会出乱七八糟的事。 白马:你怎么会这么说? 茜茜:经验。 白马:你的那个有缘人经常跟女人去喝酒吗? 茜茜:经常喝,而且还喝的不少,甚至有时还会酩酊大醉。 白马:只要喝酒就有可能喝醉,这不很正常吗? 茜茜:你们男人可能觉得很正常,可是我觉得不正常,喝醉酒的男人十之八九有心事。 白马:你不会担心他酒后乱性吧? 茜茜:酒品看人品。酒精的刺激,有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白马:是不是你的有缘人出格了? 茜茜:出格了。 白马:那你还对他这么一往情深干什么,早该甩了。天下好男人有的是,为什么为了一棵歪脖树就放弃整片森林呢? 茜茜:森林再好是别人的风景,而独独那棵歪脖树才属于你,尽管它长得不尽人意。 白马:很有哲理啊。那你的歪脖树他等你去他那儿上吊吗? 茜茜:他知道。 白马:那就好,只有心心相印才叫两情相悦,说明你们经常联系互通消息。 茜茜:没有,我们从不联系。 白马:从不联系,却不曾相忘,彼此牵挂,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茜茜:但愿是吧。 白马:好像你的语气不是太肯定。 茜茜:我是这么想的,他应该也是这么想,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白马:难道他脚踩两只船? 茜茜:已经踩了。 白马:渣男!唾弃他,鄙视他,看不起他。甩了他吧,不必为他每天烦恼。森林那么大,总有一颗好树属于你。 茜茜:谢谢你这么劝我安慰我。劝人是劝不了心的,事情到不了自己身上,没有切身的体会,是不知道其中的难处的。 白马:这样的男人还念念不忘,我都为你可惜。 茜茜:他是渣男不假,但他正直善良,用情也很专一,这个我知道。 白马:我这暴脾气!我都理解不了了,他都脚踩两只船,你还说他用情专一,真是难以理解你们对感情的看法。 茜茜:这不怪他。 白马:对于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你不仅仅是念念不忘,还不怪他,说明你很容忍他。他的错你给他找理由,这说明一点,你是真的爱他。你爱他正直善良,你同样也爱他的缺点。 茜茜:你说对了,就是这样。 白马:你这是天下少有的好女人,如果这个渣男跟你错过,让他后悔去吧,会后悔一辈子的。 茜茜:让他后悔也是我的错,是我的一念之差,让我们咫尺天涯。这让我一直愧疚。 白马:你是不是一直怀有愧疚之心才对他念念不忘?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可不必,因为那不是爱,那是对自己良心的谴责。 茜茜:不是,是我不能忘怀。 白马:那就另当别论了。有你这么一直牵挂着他,他一定很幸福的。 茜茜:恰恰相反,他并不幸福,正因为如此,我才忘不掉。 白马:这是真爱,为对方的幸福着想的,才能称其为真爱。都说爱是自私的,我发现在你这里不自私。 茜茜:别把我说的那么高尚,我正因为自私,所以才爱他,若不得不放弃我早就放弃了。 白马:那说明你肯定有刻骨铭心的经历。 茜茜:岂止是刻骨铭心,简直是蚀骨不化。 白马:这个能不能分享? 茜茜:不能。我只能跟他一个人分享,你还不够格。让你把我带沟里去了,我是想听你的故事的,今天光说我了,这不公平,说说你吧。 白马:我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更想听你的故事。 茜茜:说还是不说,不要找理由,要是不说的话,说明你就是个骗子,以后不再跟你聊天,拉黑。 白马: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茜茜:一个不能分享彼此故事的人,也没有必要跟他聊天。 白马:我怎么发现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很想跟我聊。 茜茜:除了你,我还没有其他的网友聊天,目前为止你还是唯一的。 白马:巧了,你也是我唯一的可以聊天的陌生人,跟别的网友,除了工作之外没得可聊。 茜茜:那就别推脱了,聊聊你的情感历程。虽然聊了好几次了,到目前为止我对你还一无所知。 白马:我呢,很喜欢一个女孩儿,两个人感情也很好,但是因为家庭的阻力,没能走到一起,后来她结婚了,我伤心透顶,简直绝望,便也组成了家庭 茜茜:看来也是个悲剧。 白马:本来到此,我们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可是我对她难以割舍,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她。 茜茜:她想过你吗? 白马:想。 茜茜:如此肯定,那说明你们俩婚后彼此都有来往。 白马:基本上没有来往,只是偶尔或者说很久才会见到,仅仅是简单的问候。不过我知道,她也一直思念着我。 茜茜:你们为什么不重组家庭呢? 白马:重组家庭,我倒是有过这种想法,如果她不提出的话,我不想破坏她的家庭,我一直坚信强扭的瓜不甜。 茜茜:这说明你是真的爱她,相信你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你缺乏勇气,不够勇敢,这个你不能指望女孩子主动说出来,你应该首先迈出第一步。 白马:有道理,你的这个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茜茜:这么说我岂不成了破坏你们家庭婚姻的罪人? 白马:与你无关,你是旁观者,看问题可能更理智一些。我是身在其中,迷途不知返,太过于感情用事,想不了那么周全。你的一句话提醒梦中人。 茜茜:我还是提醒你,一定要慎重,否则你伤害的可不一定是一个人,或许你所爱的人也会受到伤害。 白马:这就是两难的选择呀!如果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感情这方面的事儿,有时候根本就身不由己。 茜茜:那是不甘心。 白马:对,就是不甘心。 茜茜:是对方的情意给了你不甘心的理由,或许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希望,前面不是天堂就是地狱。 白马:你说的太对了,天堂人人向往,然而往往人们奔向天堂的路,一不小心就掉入了地狱。 茜茜:同感同感。同是天涯沦落人。 白马:相逢何必曾相识。 茜茜:我从没有想过跟一个陌生人能聊得如此畅快。 白马:有一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你想聊天解闷,不要找你熟悉的人,就跟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去聊,绝对聊得舒爽。 茜茜:你的这位朋友很有智慧,人生看得透,不会是个女的吧? 白马:还真是女的。 茜茜:那你们之间的感情绝非一般。 白马:何出此言? 茜茜:男女聊得开的,绝大多数的都会超出正常朋友的范畴,弄不好你们还有一腿呢。 白马:时间太晚了,我要休息,明天我还要回家。一个月之后,我们再聊。 茜茜:说到痛点了,我很期待聊聊你的这位女性朋友。 石涛见对方说中了他跟陈茜的关系,不想再聊下去,赶紧下线了。 他感觉对方很聪明,一点点的信息就能让她猜到他的真实情况,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茜茜公主面前藏不住秘密。 转念一想,正如陈茜所说的,跟一个陌生人说一说自己的隐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里也就坦然了。 石涛坐在办公桌前,抽了支烟,喝了凉白开。 他思绪万千,觉得这个茜茜公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好像并不陌生,自己似乎跟她很熟悉,甚至就像跟陈茜一样很聊得来。 虽然有时候斗斗嘴,但总体感觉还是很愉快的。 有共同的话题,有一致的观点,自然就交流顺畅,这也是聊天所能带来的愉悦。 石涛至此就明白了,为什么好多人愿意上网跟陌生人去聊天。 但是他很反感陌生男女在网上玩暧昧,那不是真的感情,那叫逢场作戏,彼此玩弄,游戏人生,可就有人乐此不疲。 石涛有感而发,即刻便写了篇《你也喜欢网聊》,发布在了自己的日志上。 点击屏幕, 挂上QQ, 加几个好友, 开三分农场, 养两头小牛, 建自家基地, 驾一辆二手奥拓, 开始了网上神游。 轻声问候, 率性漂流, 输激扬文字, 解爱恨情仇, 聊家常里短, 斥雄殿高侯, 赞三山四海美景, 随意谈太空宇宙。 一人可诉, 群友可读, 到空间瞅瞅, 听流行经典, 看帅哥靓妹, 留暧昧温柔, 赏五颜六色装扮, 任意评冬夏春秋。 快击键盘, 录写情结, 与好友分享, 远视频可见, 近耳机闻声, 如咫尺对眸, 开七荤八素玩笑, 只是放心情自由。 游戏消遣, 智力角斗, 为消磨时光, 虚遥不可及, 实确有其人, 辨真情假意, 纵九转十回兜售, 莫忘了亲情深厚。 石涛写罢,自己读了几遍觉得很棒,关了电脑,回到宿舍,即便是不太困,也要强制自己睡觉了,明天他还要回家呢。 ------------ 第127章 心有灵犀牵肚肠 次日一早石涛打点行囊,吃罢早饭,准备出发。 石涛在门口等车的时候,门卫看到他背着行李,知道他要回家,跟他打了个招呼。 此时已经有当地的工人陆陆续续来上班了。 不大功夫来了一辆开往山北市的面包车,石涛乘车北去。 望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山区风景,石涛心头五味杂陈。 他很矛盾,很想回家,他想回去休息休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也只有离开这个工作环境,才能真的静下心来,让身心得到完全的放松。 虽然他不愿意看到尚美动不动就生气的表情,动不动就跟他杠上两句,但是他有时觉得尚美也挺可爱的,只是不是他的最爱罢了,那里终究还是他的家。 即便是他不思念尚美,他还思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呢。 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们了,他们是不是还健康,是不是又变老了?虽然石涛很思念他们,却很少给他们打电话。 同时他又很留恋这里。工作虽忙,但总算还是得心应手,除了得不到高层的赏识之外,胡尤对他还算是可以的。 在这里他有朋友,有像哥们一样的南平,他会跟他诉苦,他会找他解闷,两个人互倒苦水彼此安慰,这是在异域他乡遇到的一个不错的知己。 还有秦峰,秦峰是他在这交往的为数不多的当地人,青春开朗活泼,大大咧咧,有一说一,说话干脆利索,干活吃苦耐劳,只要有活吩咐就干,他要有事也会张口要你帮忙。 关键是陈茜,或许石涛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原因,正是因为与陈茜的感情日益加深。 石涛觉得陈茜不仅是他的情人,更像一位知己,一位红粉知己。 回忆与陈茜一起的朝朝暮暮,石涛感到是愉悦的,幸福的,快乐的,让人流连忘返,或许这将是他一生难以忘却的记忆。 以前想起陈茜总有一种甜蜜的感觉,而现在却是一股莫名的心痛。 这种痛,或许是因为陈茜要结婚了,好像是还有她想辞职,要远离他,终将失去她。 这种痛他在杨琼身上也感到过,但好像又不太一样,对杨琼的痛,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一种痛不欲生的痛,是一种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痛。 通过这种感觉石涛忽然发现,杨琼在他心里更重要。 面包车到了山北市汽车站,石涛转乘出租车来到了火车站。 他在购买开往中部省城的车票时发现没有卧铺票,便改变了路线,购买了开往西部省城转乘至海市的连乘火车票。 石涛在售货点买了几包方便面以备路上吃,之后便在候车室候车。 他取出手机看了看,距离开车还有一段时间,正要给陈茜拨个电话,这个时候陈茜来电话了。 “临走也不来看看我,我好送送你呀。”陈茜像是在埋怨石涛。 “昨天已经跟你告过别了,便没再去找你。掏出手机刚想拨你电话,你就打进来了。”石涛连忙说道。 “是吗?有这么巧吗?”陈茜有点惊喜,似乎还有点不太相信。 “就这么巧,信不信在你,这种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既便是我哄你,你自己还不相信你自己吗?”石涛说道。 “这么说我肯定相信,我还认当男人都是轻别离的呢,离别之苦只是让女人来承受的。”陈茜说道。 “不会的,刚才我还在想念你呢。”石涛的头脑中闪现的是刚才他的万千思绪。 “真的假的?”陈茜惊问。 “如果是假的,我又何必这么说。其实真假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是心有灵犀的,我想什么你应该猜得到。”石涛说道。 “那我猜猜你现在想什么?”陈茜一听石涛这么说,很感兴趣。 “你说说我听听,我看看我们家的蛔虫还灵不灵。”石涛说道。 “又来了,不许叫蛔虫。”陈茜嗔道。 “公主,公主,看看我们家公主猜的准不准。”石涛连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你呢现在处于一种矛盾的心理,既想回家看看,又想留在这里。回家呢,看看老婆,看看父母,毕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难免想念家人。”陈茜说道。 “说的还挺准,继续。”石涛算是承认陈茜说对了。 “不想回去,因为这里有你另一位天天想念的人,她给你温柔,给你体贴,给你安慰,让你快乐,让你开心。你难舍难离,回到家去你很久见不到她难免伤感。” 陈茜算是把石涛的想法猜到心里头了,石涛不禁有些感动。 “真的是心有灵犀呀!”石涛暗点头。 “当然,你想什么我知道,这叫我与你心有灵犀。那我想什么你知道吗?”陈茜反问石涛。 “我当然知道。”石涛十分肯定。 “如果你说的准,那我就承认我们之间确实是心有灵犀,否则的话那就是骗人的。我们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一步。”陈茜说道。 “我想你这句话是言不由衷的,你自己在骗自己,是不是彼此心有灵犀,这都不需要表白的,自己就能体会得到。”石涛说道。 “你来帮我证实一下,说说我在想什么?”陈茜催促石涛。 “你在想这个男人要回家了,心情复杂,他没有其他的那些海市职工探亲的喜悦,甚至都有些忧伤,这忧伤主要来自于我。 ”因为他将好长一段时间无法与我相见,他是既思念又无奈,可是他又不得不回家。毕竟他的家在海市,还有老家的父母,出来久了,为人子女的总要回去看一看的。” 石涛把自己的想法说成是陈茜所想。 “唉,我算是服了,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不得不承认,我们之间确实是心有灵犀。”陈茜也是为之感叹,两个人想的居然一样。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石涛问道。 “你告诉我为什么。”陈茜很想知道原因,两个人相隔甚远,却能想到一起,着实有些诡异。 “人在想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产生对这事情的一些看法,当很多人想一件事情的时候,正常的情况下看法差不多也是一致的。”石涛是想类比一下,好让陈茜更明白一些。 “有点道理,继续说我们之间呢?”陈茜更有兴趣听石涛下面讲的。 “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你,你同样也时时刻刻想念着我。我们彼此都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念的,那么我们的想法,有很高的概率是一样的。 “当我们说出来的时候意见就是一致的,这就是那种所谓神奇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平时我们发短信,我刚要给你发的时候,你的短信却过来了,我刚要给你打电话,电话铃就响了,这也是心心相通吗?”陈茜想起了平常两个人的短信电话的时间巧合。 “当然是心心相通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呢?你刚打电话进来的时候,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石涛说道。 “这也太巧了吧!”陈茜说道。 “其实很简单,这就是个概率的问题,平常我们发短信发的太多,打电话打的太多,那种巧合自然也会偶然发生。而时间久了,我们就会有一种默契。”石涛笑道。 “哦,合着不是心心相通啊,只是巧合而已。”陈茜说道。 “不,正是因为心心相通才会有巧合,而不是因为巧合才会心心相通。”石涛说道。 “这个逻辑说的通。”听得出来陈茜很高兴。 “一直以来,我就认为你的声音很动听,有一种磁性吸引着我,让我百听不厌,甚至都不想跟你撂电话,这也是平常我给你一打电话就打起来没完的原因之一。”石涛说道。 “那是,我的声音当然好听,在学校的时候,我当过学校播音员,我还多次主持过晚会呢。”陈茜为自己的特色声音而自豪。 “哦,那你在学校怎么广播的?”刚好候车室有播音员在播送某个车次的列车就要发车了,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检票进站,广播声传来,更让石涛想要听听陈茜的广播。 “旅客请注意,现在播送旅客留言。山南县来的石涛先生,陈茜女士给你留言,希望你乘车注意安全,上车时不要忘记行李,记得路上多喝水。 ”你的旅途不会寂寞,有人牵挂着你,有人思念着你,有人盼你早日归来,最后祝你一路平安。” 跟车站里的广播员声音一比较,石涛还真觉得陈茜的声音跟广播员像极了,甚至比广播员还要好听,还要温柔,还要体贴,他都有些感动了。 “哎呀,人才呀!你几乎就是个全才,长跑短跑运动员,骑马射箭不让须眉,广播主持又这么棒,颜值又高,身材又好。 “世上美女倒不少,但是又漂亮又有能力的美女,就为数不多了,难得呀!认识你也不枉此生。”石头感叹道。 “谢谢夸奖,你这么一夸我都有些骄傲了。”听得出电话那边的陈茜在笑。 “你这是在哪儿呢?这么安静,没有人干扰,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给我打电话。”石涛问道。 “我在会议室,会议室的门是开着的,我听了你的话,这里安静。觉得你走了,怎么着也得给你送送行啊。”陈茜说道。 “难得你有这份心,你让我这回家的途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啊,非常感动。”石涛说道。 这个时候,车站的广播员在催促石涛这趟列车的旅客检票进站,石涛赶紧跟陈茜道别。 “要检票了,我们不说了,回头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好吧,那祝你一路顺风!现在手机烫的不行了,真如你所说都有些烫耳朵了,再不挂电话可能就要关机了。Bye bye。” 石涛挂了电话,赶紧跟随人流前去检票上车。 人已经坐到火车的座位上了,可是石涛的心还没平静下来,好像现在还在跟陈茜通着话,他在想象着陈茜通话的音容笑貌形为举止。 两人如此的牵肠挂肚,将来彼此真能放得下吗? ------------ 第128章 享受贤惠整旧相 石涛的心情终于还是平静了下来,现在回家了就想回家的事,不再去想陈茜。他突然想起,竟然还没有给尚美打过电话告诉她要回家了。 石涛电话中告诉尚美,大概明天早上六点多能够到达海市火车站。尚美说她会去接站,石涛觉得也没有什么行李就不用接了。 到达西部省城之后,石涛没有出站,直接去找开往海市的列车。 这次列车这里是首发站,二十分钟之后就要开车,石涛穿过地下通道,上来就看到停在道轨上的列车,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车厢铺位。 石涛泡了桶方便面,算是吃了晚餐,便爬上上铺早早的休息了。 车厢里很安静,列车启动时间不长,石涛伴随着列车冲击轨道的咣当咣当声进入了梦乡。 早上在乘务员更换车票之前,石涛就已经醒来,坐在车厢旁的折叠椅上,观看着窗外的平原景色。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就已经光芒万丈,室外的气温在迅速升高,列车内因为有空调,石涛感觉还是很凉爽的。 一排排高耸的楼宇向列车后面飞逝而去,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那深绿色的玉米地的就像铺在大地上的绿毯,成片成片的又向车后闪去。 都说近乡情更怯,马上就要到海市了,石涛真的没有什么欢愉的心情,反而涌上一种莫名的忧伤,他都说不清自己在忧伤什么。 列车停了,石涛背上行李,随着下车的旅客走到出站口,一出站发现尚美已经在等他了。 “不是说了嘛不用接站的。”石涛走下台阶儿来到尚美跟前。 “今天醒的早,我又没什么事,就来接你了。”尚美说着接过石涛的背包,背包很轻里面是他的几件衣服而已。 “咱走吧。”石涛推了自行车,驮着尚美往回家的方向骑去。 “你想吃什么?咱不做早饭了,我去给你买。”尚美在身后问石涛。 “那就买斤油条吧,很久没吃过了。”石涛回了一下头答道。 “拐弯儿,咱去快捷宾馆那儿。”尚美提议石涛去早餐店。 买了豆浆油条,回到家中。“你先去洗漱一下。”尚美放下行李,把油条豆浆摆上餐桌。 石涛洗漱完毕,落座餐桌。 “这次胡尤让你早早的回来探亲了,好在没有往后拖。”尚美咬了口油条两眼望着石涛说道。 “还能回回往后拖呀,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忙的时候咱帮了,闲的时候就该让歇了。” 石涛把油条在豆浆里蘸了一下,放在嘴里,软软的,香香的,咀嚼着含混地答道。 “就是嘛,不能光给他们卖命不让歇呀。这次歇多长时间?”尚美给石涛夹了一箸子小咸菜放在他的盘子里问道。 “一个月。”石涛抬头答道。 “就得歇长一点,上次没歇够,这次得补回来,能多歇天就多歇天呗。”尚美一听石涛歇的功夫比较长,面露微笑,明显高兴起来。 “那是,那是。”石涛点头机械应道。 或许是他真的饿了,也许是很久没有吃到家乡的油条了,吃饭的速度比较快,一根油条三口两口就下了肚。 “慢点儿吃,我有一根儿就够了,全是你的。”尚美见石涛吃的太快,禁不住劝道。 “真香,做梦都想吃,终于得偿所愿。”石涛抹抹嘴说道。 “吃完饭我还要去上班,中午你想吃什么?我买回来。”尚美问道。 “你去上班吧,我又没什么事,我买就行了。”石涛说道。 “中午先简单一点,炒饼面条都行,晚上我给你炖排骨,这个我去买,你不用管了。”尚美满脸兴奋,好像早已经想好了要给石涛做顿好吃的。 “那行。”石涛应了声,继续低头喝豆浆。 吃罢饭尚美主动收拾了餐桌,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候去上班有些早。 “要不这样吧,我去早市买东西,回来我再去上班也不晚,中午你就不用去买了,在家里把衣服换一下,回来我给你洗,你可以出去转转。” 尚美边说边到门口换鞋,没等石涛答应,她就去早市了。 石涛换了身衣服,连同行李包里的通通拿到了卫生间,放在洗衣机里,放好水,让洗衣机自己转着。 看看屋子还算干净,没有明显的灰尘,物品摆放也比较整洁。石涛估计这是昨天晚上尚美专门收拾过的。 石涛本想找本书看,不经意间看到抽屉里的羊腿刀。石涛取刀在手,拔出刀来,刀还没开刃却也有寒芒,小巧玲珑极为趁手,耍弄一番便刀入鞘,放回抽屉。 又看到相片,这些都是他在大草原照的那些相片,在一个塑料袋里装着。 石涛取出来,拿起一张,仔细端详一番,在大草原与陈茜等人一起游玩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 看过几张之后,石涛觉得这些照片这么放着不太妥当,应该放在相册里。 石涛记得是有本相册的,装着以前他给杨琼拍的那些照片,还有后来为尚美拍的。 在哪儿呢?石涛翻箱倒柜找了一番,终于在衣橱最下面找到了。 当石涛打开相册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尚美和他的相片,杨琼的不见了。 “这个女人真是小肚鸡肠,这么爱吃醋,一个相片招你惹你了,还给藏起来。” 石涛嘴里嘟囔埋怨着尚美,一边翻着衣橱里的物品,继续寻找杨琼的那些相片。 找到了,相片在一个牛皮纸信封里装着。石涛取出相片看看都还完好,便松了口气。 “好歹还没有冲相片撒气,给我完整的保留了下来。”石涛很庆幸这些相片没有遭到摧残和毁灭。 将相片归拢到一起,石涛数了数,大概得需要三个相册才能装得下,看着他的这些珍藏品不禁叹息一声: “将来有可能仅有你们陪伴着我了。” 洗衣机早就停转了,石涛把衣服投净甩干凉到了阳台上。 这时有开门声,尚美回来了,把装菜的塑料袋儿放在餐桌上,喊道:“东西我都买好了,你把排骨先放冰箱里,中午就炒饼吧。我不管了,得赶紧去上班。” 石涛应了一声,当他从卧室走出来,尚美已经出门去了。 把菜放好,返回卧室石涛继续欣赏他的照片。 他把杨琼与陈茜的一一分开,看看时间九点多了。 石涛骑车到了商场,随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转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相册。 经过一番比较之后,选了三本买回家来。 每张相片的拍摄场景,石涛都能回忆起来当时的具体情况。 他在每张相片的背面用碳素笔写上拍摄的地点,比如草原马场,草原花海,影视拍摄基地,这样这张相片就载明了它的历史。 整理着自己的这些作品,石涛很有成就感,他觉得这不单单是一张张照片,更是他的心血,他的情感,他的美好回忆。 石涛按照相片上的拍摄时间排好顺序,一一放进相册。到中午的时候这个工作还没有做完。 看看时间尚美应该快回来了,石涛就暂时放下装相片的事,去厨房做饭。 尚美一进门就听到锅碗瓢盆叮当响,厨房里飘出油烟香,赶紧换上拖鞋。 “饭还没熟吗?我来炒吧,你一边歇着去,你做的不好吃。” 尚美洗把手,把石涛推出厨房动手炒起饼来。 “我都快做熟了,你再做味道也变不到哪儿去。”石涛边说边坐在了餐椅上,等待着。 “肯定不一样的,炒饼关键是炒。”尚美三下五除二便将炒饼盛上桌来。 吃着炒饼,石涛却想着他的心事,自从他回来之后尚美异常的热情,表现完全就是一个贤惠的小媳妇,从说话到做事,都处处为石涛着想。 或许这是夫妻久别重逢的缘故,完全没有当初石涛返厂时与他赌气的那个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石涛猜不到尚美是真的变得贤惠了呢,还是心血来潮。 吃罢午饭,石涛回卧室继续整理他的相片。 尚美收拾完餐具之后,一进卧室看到石涛专注于相片整理,根本就没有抬头看她。 她站在石涛身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要发作的意思,几秒钟后,只是出了一口长气,终于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你不休息啊,这些照片下午你再弄吧,又没有其他的事,着什么急非得现在整理呀。” “哦,没事,我不困,你先休息吧。”石涛头也没抬继续往相册里面装相片。 说完话听尚美没什么反应,石涛才扭头看尚美,觉得自己现在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妥,便又改口说道: “啊,不弄了,怪麻烦的,一时半会儿也整不好,下午再说。”边说着边把相片相册归拢起来放到了写字台上。 “那我先睡会儿,睡醒再说。”石涛说话间便往床上一躺。 尚美一直看着石涛的举动,见他终于不再弄那些相片,便也在他的身旁躺下,扯过毛巾被,给两人一同盖上。 “你刚回家来,坐了一天的火车,不累吗?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该休息就休息吧。”尚美侧身注视着石涛。 “累了累了,是有点累了。哎呀,我这午睡的毛病改不了了。”石涛佯装打了个哈欠,掖了掖毛巾被合眼假寐。 “真累了,你就好好睡一觉,晚饭等我回来再做。” 尚美见石涛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见石涛再也没有反应,便翻转身体也闭上了眼睛。 石涛还真的睡着了,当他醒来之后发现尚美已上班走了,急忙起身,看看时间两点多了,又把相片相册铺到床上继续整理起来。 尚美已经看到石涛整理杨琼和陈茜的照片,为什么生气了却没有发作呢?反而表现的很温柔,难道尚美真的变贤惠了,还是有什么图谋呢? ------------ 第129章 吃人嘴短得补偿 虽然尚美的厨艺比不上陈茜,但是尚美做的排骨,让石涛看来绝对也算得上珍馐美味。 石涛本来就爱吃肉,他对饭食又没有什么挑剔,稍有味道的菜肴,他都吃着香甜。 尚美从下班回来就一通忙活,直到排骨做熟了,才稍有歇息。 她虽然忙个不停,还是挺高兴的,一边做饭一边跟石涛聊着天。 排骨熟了,尚美端到桌上来一大盆。 石涛弄了一盘花生米,取出一瓶在大草原买的马奶酒。 “好菜配好酒,你也喝一杯吧。”石涛给自己倒上一杯,他想让尚美喝一点。 尚美一看是马奶酒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喝这个,咽不下去,你自己喝吧。” 石涛见尚美不愿意喝,只好自斟自饮。 “现在工作可难干了。”尚美啃着排骨,悠悠的说道。 “目前这种情况,哪都不好干,主要是没钱啊。”石涛浅尝一口马奶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口腔,赶紧咬一口排骨肉,淡化这股辛辣味。 “我当初到财务处的时候,每天数钱数的手抽筋,经常下不了班。现在可好一天到晚也不来个交钱的,原先四个出纳都忙不过来,现在三个出纳基本上都无事可做。”尚美说道。 “这样也好,你工作清闲了,以前不是经常抱怨累得要死吗?这会儿随了你的心愿了。”石涛抓把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着。 “抱怨归抱怨,还不让发句牢骚啊,但那是在忙说明公司挣钱。现在一个个闲的长毛,发工资都有困难了,已经开始拖欠了。”尚美喝了口排骨汤说道。 “拖欠工资的事,我们在西徙公司也能感觉到,要不是当地工人直找胡尤,恐怕很难按月发放。现在发工资都不定时了,已经没有了规律。” 石涛喝口酒嘶哈一声,赶紧吃了口馒头,他觉得这个马奶酒的味道实在是刺激性太大。 “财务这边出的比进的多,每天差不多都有要账的,现在的公司领导没别的事,整天就是应付债主。汪费仁只要在办公室,就会坐一屋子的人跟他要钱。”尚美说道。 “在屋子里坐着要账,好赖还是算文明的。前几天西徙公司要帐的施工队都已经堵了厂门了,都惊动了山南县长。 ”要不是县长出面,还不知堵到什么时候呢,人们出入可不方便了。”石涛给尚美讲了堵门事件。 “堵门的事在这边也听说了,现在确实资金很紧张。财务总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往京都跑,说是去找贷款。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贷成贷不成,反正没有下来钱。” 尚美放下手里的骨头,她已经吃饱了,坐在对面看着石涛吃喝。 “西徙公司也是贷款申请很久了,一直下不来,这让胡尤很着急。” 石涛喝了杯中酒,把瓶盖拧上不喝了,这味道太冲了,他想这一瓶酒得喝多少回,才能把它喝完呀。 “前几天郎崴颇来过,号召中层以上干部集资,按职务分配名额,少则两万,多则五万十万不等。你猜怎么着?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集够了。” 尚美说起集资,这让石涛想起前几天西徙公司的松之木也曾经透露过这样的一个消息。 “西徙公司也曾秘密集资,不过下边人都不知道。看来领导真的没招了,想用人们手中的血汗钱呀,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还给人们。” “能不能还咱不担心那个,咱又没有集,想集也没钱呀。”尚美说道。 “是啊,没钱可集也就不怕能不能还了。”石涛也吃饱了,起身收拾碗筷,尚美赶紧一把抢过来。 “我来吧,一边儿歇着去。” 石涛坐到了沙发上,倒了杯白水,吃排骨吃的有点腻,口里有些干,想喝点儿水,可他偏又取出支烟点燃抽着。 晚饭吃过了,现在天色还早,外面的天空依然亮着,只是有些阴天,好像要下雨了,一阵风从窗外吹来,石涛感到了阵阵凉意。 尚美收拾完厨房,也坐在了沙发上,依偎在石涛的身旁。 石涛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中,伸手揽住尚美,“今天辛苦你了,给我做了顿美味,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排骨了。” 听石涛这么一说尚美眼睛一亮,将身体往石涛身上靠了靠说道:“那你怎么谢我啊?” “我刚才不是谢过了吗?”石涛反问道。 “那是口头的,虚的,来点实惠的。”尚美转脸冲石涛笑了笑。 “我怎么也是没什么事,我给你洗衣服,扫地墩地,如果你不嫌我做的饭难吃的话我给你做饭,够实惠了吧。”石涛打岔道。 “讨厌!人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尚美轻轻地在石涛的胸膛打了一拳。 “你什么意思啊?两口子还不说明白,让我猜,我哪猜得到啊!要不明天我再买点排骨,咱继续炖。”石涛故意说道。 “还炖,今天的都没吃完,明天还得吃。你都说了两口子嘛,就是两口子那个事,这么久你不想吗?你不想人家还想呢。” 尚美扬起头来望着石涛,幽怨的眼神让石涛心生怜悯。 “哦,你说那事,那不随时都可以做吗?走,咱现在就去。”说罢,石涛就要起身。 “讨厌,人家想也没你这么急。先去洗澡,一身臭汗味儿。”尚美说着站起来,拉起石涛把他推进了洗手间。 真是饱暖思淫欲。石涛本来没这个意思,可经不住尚美,又做排骨,表现的又温柔体贴,又软话诱惑,石涛乖乖的顺从了。 激情过后,两个人靠在床头,却都没有睡意。 “我说呢,一大早的跑去接站,又买排骨炖排骨,又这么温柔体贴,原来是想图谋不轨呀!”石涛故意叹息道。 “怎么,你不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体贴了。”尚美说罢,把嘴一撅故作生气。 “喜欢,肯定喜欢,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吃了人家的排骨就任由摆布呗,还没得话说。”石涛说道。 “唉,有求于人,总得给人家点好处,我看你是不太想,要不怎么还用得着我这么献殷勤。”尚美语气中带着埋怨。 “你还是真说对了,确实是不太想,要不是你诱惑,我还真没那个意思。”石涛说道。 “那你探亲干什么?你探的哪门子亲?就是到家里看一眼呀?谁家两口子不过夫妻生活?”尚美一连串的责问。 “探亲就是看看家里情况,看看老婆,看看父母,说白了就是串串亲,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石涛避重就轻。 “你要是这么说,就说明你不想探亲,更说明你不想夫妻那点事。要么是你有毛病,要么是你心里有别人。有没有毛病我知道,那就说明你在外面有地方发泄。” 也许是两个人已经温存过了,尚美的欲望得到了满足,这会儿说的话不再那么温柔,令石涛听来有些刺耳。 “刚才还说你温柔体贴,这刚刚两个人好了一番,你就说这些话,卸磨杀驴很伤感情的。” 石涛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他是觉得尚美说中了他的心事,不想言语过激的激化矛盾。 “那你敢不敢给我保证外面没有女人。”尚美似乎怕失去石涛,逼着他给她承诺。 石涛听这话,我哪保证得了,再说了,我要想给你保证我的心就不会飞到别处去了,可又不能不理这茬。 “咱不闹好不好,咱就像今天似的继续温柔体贴不行吗?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对你好吗?嘴上说的都是虚的,看实际行动不行吗?” 石涛伸手揽住尚美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语气尽量放的舒缓,态度尽量温和,他想让尚美接受他的这番说辞,不再逼迫他。 “你看你这一天,净弄着杨琼陈茜的相片倒腾了,我看着生气,不舒服。我真想把那些相片全都撕了,可是我又不想惹你发火,就强忍下了。” 尚美觉得自己很委屈,在石涛的怀里竟然落下泪来。 “那不过是一些相片,都是死物,那又是我的作品,整理整理我自己的东西,这无可厚非。你才是我的活宝,才是我看得见摸得着搂得住的大宝贝。” 石涛有意的收了收臂膀,以便把尚美搂得更紧一些,让她体会到自己把她才是真正的当回事。 石涛还用右手轻轻的擦掉了尚美脸上的泪水。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生气了,这说明我在你心中,比她们要强,要有地位。毕竟咱们才是两口子,你跟她们再好也不过是露水夫妻,名不正言不顺,我才是正室。” 尚美抬起上身坐起来,泪眼婆娑的望着石涛,好像她想从石涛的眼中看向他的心底。 “夫人说的极是,她们充其量就是个侧室。”石涛顺杆儿爬,赶紧安慰尚美。 “你想的太美了,还一妻两妾,花心大萝卜。” 尚美见石涛继续说软话,也就不再去跟他较真儿,重新又依偎在石涛的怀里,但是嘴上可没饶他,听语气她已经不生气了。 “我想回趟老家,看看父母,你跟着去吗?”石涛见尚美安静下来,赶紧转移话题。 “你打算回去几天?”尚美问道。 “这个得看你了,你若是跟着我回去,能多待天就多待天,毕竟回去的次数比较少。如果你不跟我回去的话,我就多待几天,有可能十天八天。 “在这待着也没什么事,能多陪陪父母就多陪陪他们吧,毕竟他们都老了,以后能陪他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石涛说道。 “那我请个假,明天不去上班了,后天是星期六,礼拜天,来回三天怎么样?我陪你回去。” 尚美是非常不愿意陪石涛回老家的,为什么这一次答应的这么爽快?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 第130章 为了陪伴探爹娘 尚美心里面其实很不愿意跟石涛回老家,但听石涛一说,如果她不回去的话,石涛陪她的时间就少多了。 “那行,你先请假吧。”石涛一想尚美很久没有跟自己回老家了,难得这一次答应跟他同去,便同意了她的想法。 尚美即刻给财务总监打电话,说石涛回来了,想明天跟他一起回趟婆家,财务总监爽快地准了假。 天色暗了下来,窗外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好像还夹杂着冰雹。 石涛下了床,透过窗户玻璃看了看外面,雨确实很紧,见雨水往窗内潲,便关上了窗户。 现在睡觉实在是有点儿太早,石涛想看会儿电视,又一想外面正在下雨,便打消了看电视的念头。 “你看我想看会儿电视吧,外面又下起雨来,算了吧。在西徙公司,连个电视也没有,海市职工这漫漫长夜着实难度。” 石涛想象着,如果没有电脑的话,又没有电视看,西徙公司职工晚上真是无聊至极。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海市职工会喜欢喝酒打牌耍钱,总得有个法子去打发那些无聊的时光。 “那边还没有安电视吗?听说南辕公司已经给职工们安上电视了。 ”厂子的抵账物资抵来了好多电视,也不知道领导们怎么想的,那么多电视卖不出去,为什么不给西徙公司职工安上几台呢?” 尚美在为驻外公司的职工业余生活的单调打抱不平。 “南辕公司为职工安了电视,西徙公司也会安的,可能这会儿还顾不上。我相信有便宜不占不是胡尤的风格。好在我有电脑,有电视也不会去看的。” 其实石涛本来就不太喜欢看电视,有没有都无所谓的。 他看电脑也只是为了跟朋友聊个天,对浏览网页什么的没有太大的兴趣,充其量看部电视剧,那还得是众人反映好看的电视剧,没什么营养的肥皂剧他不屑看的。 “哎,对了,说起电脑来,咱们家的电脑连网也上不了,把它换了吧,要不我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光看电视看看就疲了,也没什么意思。班上的人们家里电脑都上网了。” 听尚美想起来要让石涛接通网线,石涛一听也是,现在网络应用越来越广泛了,他驻外在班上能用网络,回到家里面对一台单机不能上网,简直就是个摆设。 “当初我买电脑就是为了练字打字写材料,根本就没有想着上网。谁知道现在网络发展这么快,几乎家家都上网了,再不上网跟不上形势了。好吧,从老家回来我就给你升级换代。” 如果不上网的话,自己的电脑跟废品无异了。 “上了网我可以跟你视频聊天儿,省得打电话了。而且我还能知道你每天的生活工作情况,可以远程监督着你,防止狐狸精把你勾引了去。” 尚美一听石涛同意给她更新电脑,一下子高兴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忍不住说了出来。 石涛本来觉得是尚美提醒了他上网,可以在家里也能跟茜茜公主聊天了,万万没想到,尚美是要跟他聊天远程监督他。 这让他有点儿后悔莫及,还不能明说。 “你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样就省得我们好几个月见不着面儿了。” 石涛不得不违心的顺着尚美的话说下去。 “我是听班上的人这么说的,本来呢,我想自己换电脑,可我又不懂,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既然你回来了一定要给我弄好了,当我想你的时候,不,每天晚上我都会跟你视频的。” 尚美甚至有些得意起来,靠在床头竟然满面的笑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委屈。 这女人的脸比外面的天变得还要快。 窗外的雨就在最初的时候紧了一阵,冰雹也只是下了一小会儿,随后就渐渐的小了,现在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 石涛一直在窗台口向外张望着,从雨大到雨小到毛毛雨,他一直看着外面。 “不下雨了,看电视去,你看不?”石涛跟尚美说了一声,便去了客厅,打开了电视。 尚美也下床跟出来,坐在沙发上,依旧依偎在石涛的身旁与他一同观赏电视剧。 其实演些什么石涛并不在意,他只是想看一看那些久违的影像,电视对他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即便是在家里他看电视的兴趣也不大。 尚美的心思也没有在电视上,而是她一心想跟石涛在一起,只想陪着他,更想让石涛陪着她,她不愿意让石涛离开她一分一秒。 雨终于不再下了。石涛想去超市买些东西,作为明天回家看望父母的礼物,尚美坚持与他一同去买。 雨后的夜晚空气异常的清爽,昏暗的路灯光线照到哪里都反射着明晃晃的水光,踏着水泥路面上浅浅的积水倒像儿时雨后的戏耍,一阵风儿吹过,倒显得有些冷呢。 “你人都回来了,没有先去看我的父母,倒想着去看你父母了。” 在去超市的路上尚美抱怨石涛,裹了裹身上的单衣,把石涛的左臂抱得更紧了。 “其实我是打算明天去看看岳父母的,既然你请了假,那等咱们回来再去看他们吧。” 这确实是石涛的想法,他不曾想尚美即刻就请了明天的假,不得不把探望岳父母的计划向后推迟了。 “那好吧,就依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去看他们呢。” 尚美真的有这个担心,因为孩子的问题,父母对石涛总有些偏见。 她也不愿意让石涛受父母的冷眼,即使在平常也多是她自己回娘家,很少带石涛一起去的,免得尴尬。 “怎么会呢?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人人双重父母。我的爹娘要看望,你的爹娘也要看望。对待老人我是没有偏见的,无论他们对我什么态度,我问心无愧就是。” 石涛心想不管岳父母怎么看待他,作为小辈,他一样是会孝敬他们,但是尚美对待他的父母,却是没有一点做儿媳的自觉。 这是让石涛一直耿耿于怀的,也是对尚美有成见的地方,这或许也是石涛对他婚姻不满的原因之一。 在小区超市挑选物品的时候,石涛想把探望岳父母的礼品一同买了,尚美坚持回来再买。 买了礼品,两人返回家里。尚美收拾好明天需要带的行李,两人便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次日一早,吃罢早饭,两人便去了车站,登上回老家的汽车。 石涛给哥哥打过电话,提前告知父母做好准备。 也许是因为尚美不轻易回婆家,得知要回来的消息,哥哥早早的便在他们下车的路口等待着了。 上了哥哥的电动三轮车,石涛发现哥哥很细心,已经在车箱里准备了两个小马扎,两个人在马扎上坐好,由哥哥载回家里。 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到了吃饭的点儿。 早晨听到石涛他们要回来,母亲便早早的买来蔬菜,已经包好了饺子,水都烧开了,等石涛他们一进屋就开始煮饺子,为的是让他们能吃上刚出锅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父母疼爱子女是从一点一滴做起的,他们不一定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也不一定有什么万贯家财,他们的关心在生活中是无处不在的。 石涛跟父母打过招呼,放下行李,洗过手之后,母亲便招呼着开始吃饺子了。 哥哥没有跟石涛他们一起吃饭,哥哥是为了不让母亲过于操劳包太多的饺子。 母亲的饺子准备了两样馅儿,一样是茴香肉,一样是韭菜鸡蛋的。因为母亲知道,石涛喜欢吃茴香馅儿,尚美喜欢吃韭菜馅儿。 石涛本来就爱吃饺子,自然吃得很香。母亲直问尚美滋味儿如何是咸是淡,尚美说是咸淡合适,看尚美吃着还可以,母亲满面笑容挺高兴的样子。 饭后母亲去刷锅洗碗,而尚美却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这让石涛心里很不舒服,便上前一心要替下母亲。 “这个活儿还是我干吧,我怕你刷不干净,坐了半天的车也累了,你们里屋去休息吧。”母亲坚持自己干。 石涛的意思是让尚美看到,应该替老人干点儿活,而不是吃干抹净袖手旁观。 做小辈儿的要有干活的自觉性,不能总让长辈伺候着自己,这是不对的。 见母亲不让自己刷锅,石涛便对尚美说道:“你去刷呀,不能光在一边看着。” 尚美见石涛发话了,也不好意思再在那儿装模作样傻站着了,便犹犹豫豫的要替婆婆。 “说过了,不用你们管的,去屋里休息吧。”母亲是真的不想让尚美干。 尚美毕竟来的次数很少,对这里还没有认同感,除了认识这一家人之外,对这的环境还是特别的陌生,总还是有些不习惯。 在母亲看来尚美更像客人,而不是主人。 尚美并非出自本心把这里当成家,也没想着去干活,只是因为石涛说了话,如果没有动作的话显得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礼让一下。 听婆婆这么一说,尚美真的收手,终于什么也没有干。 石涛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心里面有点儿愤愤不平了。 昨晚刚刚升起的对尚美的那一点点温存之意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尚美依然我行我素,她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所作所为左右着石涛对她的看法。 她想不到这为她的婚姻埋下了重重危机。 ------------ 第131章 双重父母须敬养 石涛不再催尚美去洗碗,独自进了卧室,让她自己尴尬的在那里戳着吧。 东面的卧室是父母居住的,西面的卧室是父母留给石涛他们居住的。石涛结婚的时候,这间是他跟尚美的洞房。 屋内墙壁在他结婚之前,曾经重新刮白了的,现在墙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细小裂纹,有的地方灰膏剥落,显得斑驳了。 屋顶上的电扇吱吱的转着,驱散着酷热闷人的暑气。 屋子的墙根处摆了一些杂物,南面窗下放了张铁床,这是这个屋子里面唯一的一件家具。 这张床是石涛上初中时候父亲给他准备的,也是后来他的婚床。 虽然昨天下了些雨,但今天却是一个大晴天,床上的被褥母亲上午已经晒过,摸上去干干的软软的。 石涛躺在床上,让电扇吹着自己,听着那单调的电机声,任凭扇叶吹干身上的汗水。 石涛已经没了回家之前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郁闷。 “你们家好闷热,还有那么多苍蝇飞来飞去,真烦人。”尚美也跟进了屋子,先是坐在床沿,抹了把脸上微微渗出的汗水,甩甩手,满嘴的抱怨和嫌弃。 “这里不仅有苍蝇,到了晚上还有蚊子呢。”石涛背对着尚美应了一句。 “那晚上怎么睡觉啊?咬的人受得了吗?后悔死了,我就不该来。”尚美似乎更加厌烦了。 “你不是不该来,你就不应该嫁给我。”石涛依旧侧身躺着,尚美的这种厌烦情绪,让他更觉得烦躁和郁闷。 “是啊,嫁给你就得跟着你跑到这种地方来活受罪。” 尚美还以为石涛说的是玩笑话,倒是没怎么在意,她不知道的是石涛真的是这么想的。 石涛不再理她,独自闭上眼睛打算睡上一会儿,这午睡的习惯回到老家他也改不了。 尚美见石涛不再说话,也躺在一旁睡下了。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哥哥抱来了一个大西瓜,洗净切开,一家人吃瓜解暑聊天解闷。 石涛问问哥哥庄稼的长势,哥哥问问石涛工作的情况,父亲吃罢西瓜,坐在一旁闷头抽烟,母亲欲言又止。 或许觉得尚美在场,母亲有些话不便询问。 到了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哥哥说是去地里打药。 在海市这个时候石涛他们差不多都已经开始吃晚饭了。 在老家哥哥要等暑气没有那么重了,才下地干活去。 石涛想跟哥哥一同去地里看看。 尚美觉得自己留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便跟随石涛一同去了地里。 一望无际的田野绝对的绿色统治,现在正是玉米茁壮成长的阶段,郁郁葱葱铺满大地。 微风吹过,玉米叶子沙沙作响,使得烈日下的这碧色大地飘过一阵青茬的秸秆味道。 哥哥独自开着拖拉机去打药了,石涛沿着田间小路一路走去,他对庄稼也不太懂,但是看着玉米长势旺盛的样子,心里面也替哥哥高兴。 尚美默默无声的在石涛身后三五步的地方跟着。 前面是一片菜地,那是哥哥和嫂子种的茄子和辣椒。 石涛进地摘了两个茄子和一把辣椒,准备晚上吃。 虽然这个时候太阳没有午间的时候那么暴热,但是在这闷热的田间走上一段还会是大汗淋漓的。 石涛本身就怕热,折回不远处哥哥的铁皮小屋处,进屋乘凉。 等到哥哥打完药回来的时候,石涛已经喝了一瓢凉水,此时他觉得凉水才是世间最好的饮料。 尚美怕闹肚子不敢喝生水,只喝了杯凉白开。 哥哥进屋先洗了把脸,然后也是喝了一大缸子凉白开,又赶紧站在电扇下吹吹凉风散散汗。 哥哥想让石涛二人晚上去跟他一起吃饭。 石涛想了想推辞了,说是已经摘了茄子和辣椒,哥哥没有强求。 稍作休息之后,这时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以下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三个人趁着还有些亮光,便赶回了家里。 石涛不愿意去哥哥家吃饭,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嫂子那张苦瓜脸,不想让哥哥为难。 而尚美又不愿意主动帮厨,石涛不想在嫂子面前丢脸。 吃过晚饭,石涛二人回屋的时候,母亲给他们送来了蚊香,说是晚上驱蚊用得着。 石涛知道,往常年夏天母亲从不点蚊香,这是因为尚美要来专门为她购买的。 这样,虽然屋内弥漫着一股香熏的烟气,但终究没了蚊子,尚美一晚上还算是睡得安稳。 第二天吃过早饭,石涛走出家门看到一些老人在街头墙根扎堆乘凉聊天,便走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 石涛走到哪里尚美便跟到哪里,她跟这里的人都不熟悉,一个人留在家里跟公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石涛在街头见到的多是老人和孩子,像他这样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 像哥哥这个年龄在家种地的一个村子里也不过两三个人。 石涛和尚美到了哥哥家,正赶上哥哥和嫂子打算去地里打药。 寒暄一番之后,哥嫂便走了,进到屋里见了侄子和侄女。 现在正是暑假期间,两个孩子在看电视,尽管是十八寸的黑白电视孩子看的依然是津津有味。 见叔叔婶子回来,两个孩子很是兴奋,都起身跟他们打招呼。 尚美把为孩子们买的食品,拿出来让他们吃。 侄子抱来西瓜,不由分说切开,就让石涛和尚美品尝。 孩子从小就跟石涛关系很好,一直是石涛的跟屁虫,石涛走到哪里两个孩子就跟到哪里,现在大一些了才不那么跟脚了。 在两个孩子闹闹哄哄玩耍的氛围中,石涛倒觉得不那么的无聊,与孩子吃西瓜看电视。 半天很快就过去了。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煮了面条。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罢饭,母亲收拾厨房,石涛二人依旧是回房休息。 这一觉石涛睡得香甜,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到了家的缘故,还是确实是有些累了,母亲叫他吃晚饭时他才醒来。 而尚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乏,一直在床上陪着石涛沉睡,或许是她比石涛还爱睡觉。 石涛从来没见她失眠过。 见父亲和母亲身体尚好,石涛便放心了。现在哥哥地里除了打药之外,也没有其他事。 即便是石涛自己一个人回来,每天陪伴着父母就是他最主要的任务了。 尚美只有三天的时间,不可能再多呆下去。第三天,临走之前石涛给母亲放下两千块钱。而母亲说什么也不要,说是还有花的。 石涛说:“这是我孝敬你们的,钱不多,你们一定要拿着,这是儿子的心意。” 母亲一直在拒绝接受石涛的钱,一旁轻易不发话的父亲说话了。 “这是孩子的心意,你拿着他更高兴,你不拿着他心里不舒服。” 听父亲这么说,母亲便留下了石涛的钱,眼里噙着泪水,“那就先在我这给你放着,这钱将来还是你的。” 不管怎么说,母亲还是收下了,石涛的一颗心才算落了肚。 这一切尚美在一旁全部都看到了眼里,却没有说话。 由哥哥用电三轮送二人上了车,便返回了海市。 简单的吃过午饭,石涛说周一的时候,他再去看望岳父母,说是他的老家没有下午看望老人的习俗。 而尚美却说海市没有这个忌讳,趁今天她休息,愿意与他一同去。 于是两人午休之后便去超市买了礼品,去了尚美的父母家。 看到女儿来看他们,女婿还带着礼物,尚美的父母也显得很高兴,甚是欢迎,直嚷嚷着好久他们没来过了,好像是也很想念他们。 石涛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罢了。 一阵寒暄之后,宾主落坐。 尚美说他们刚从婆家回来,母亲便询问石涛父母的身体状况,以及家里的一些杂七杂八的情况之后,便嚷嚷着要给他们准备晚饭。 石涛推辞,他不想留在这里吃饭,而尚美却说她也很久没在娘家吃过饭了,执意留下,石涛也就不再坚持。 到吃饭的时候石涛看的出来,丈母娘留下吃饭,也不过是客气话,脸色没有他们来时的好看了。 这一切尚美其实也看出来了,吃罢晚饭没有停留,便拉着石涛回家去了。 双方的父母都已经看过,也算是了了石涛的一项任务。 从双方的父母处回来,石涛感觉到的,不是看到亲人的亲切而激动,而是生活的压力和情感的压抑。 石涛想这不是无聊,这是无趣。 为什么他的生活是如此的扭曲?见到亲人没有愉悦的心情,见着老婆时常感到的是压抑。 思前想后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一个字穷。 贫穷不是限制了他的想象,而是限制了他的幸福。 他本想靠自己的拼搏改变这一切,然而却到处碰壁,有时还会碰的遍体鳞伤。 企业前途堪忧,自己在这个大船上必将跟随沉入海底。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难逃出生天。 公司现在的挣扎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规模做得越大,将来崩塌的风险越高。 他所生存的平台岌岌可危,而致使他家庭的幸福,也是纸上谈兵。 近两年的收入虽然有所提高,但是终究赶不上形势的变化。 温饱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真正让父母过上小康的生活,还有很大的差距。 再一个就是孩子的问题。 没有孩子,等于将来没有希望,没有钱等于现在的生活没有质量。 或许正因为这些尚美的表现才那么不尽人意。 石涛忽然明白了,对物质的追求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那么对杨琼和尚美当初嫌弃他没有房子这个想法,石涛现在居然可以理解了。 理解归理解,但他并不认同,于是他直到现在还固执的认为感情的事与物质无关。 而事实真的是他认为的那样吗? ------------ 第132章 上网刺激小心房 石涛到电子城用了半天的时间改装了电脑,又找了移动公司申请宽带安装,直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技术人员才来家里接好了网线。 终于能上网了。当石涛想要登录还没有登录QQ的时候,尚美下班回来了。 “唉,怎么客厅里有废纸箱啊?”尚美见客厅里乱七八糟的,一进门就喊。 “今天上午电脑升了级了,下午安宽带,这不刚弄完,安宽带的刚走。垃圾我还没清呢。”石涛起身出了屋子,迎着尚美说道。 “这么说能上网啦?”尚美一脸的惊喜,换上拖鞋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卧室,看到电脑开着一屁股就坐在了电脑前的椅子上。 用鼠标点开网页看看,还真能上网,“这下可好了,在家也能上网了,可以聊天了。一会儿吃完饭,你加我好友,以后我们就可以远程通话喽!” 尚美兴奋不已,站起身来,拉着一脸懵逼的石涛,就向餐厅走去,“走走走,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儿。” “可是……可是饭还没做呢。”石涛见尚美要吃饭,不禁尴尬了。 “哦……哦,你看我都高兴的过头了,没事没事,我来做,这个简单,一会儿就熟了。你给咱收拾一下屋子。”尚美急急忙忙跑进厨房,开始做饭。 石涛把客厅里的纸箱子、塑料袋儿以及线头等垃圾收拾了,然后又打扫干净,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等着尚美饭熟。 吃罢饭,“你收拾桌子。”冲石涛喊了一声尚美迫不及待的冲进卧室就坐到了电脑前。 当石涛收拾完餐桌来到卧室,站在尚美身后,见她在专心致志地偷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急急忙忙地上网原来是偷菜。 但当他看到尚美的网名时笑声戛然而止。 “茜茜公主!” 石涛的脑袋嗡的一声,立时就懵了。这也太巧了吧!尚美居然就是那个茜茜公主,我的那个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石涛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有郁闷,有烦躁,有懊恼,有悔恨,有惊奇还有惊讶,反正没有什么好心情! 我的那些烂事儿,全都跟她说了,我的那些心事,那些不能跟老婆说的心事,全给这个匿名的老婆说了。天哪,我可怎么办呀? 对了,还有,她居然也有心上人……有缘人,还是脚踩两只船的有缘人! 没想到自己的老婆也出轨,给我戴了绿帽子,我是忍无可忍!可又不能说。 窝囊啊!委屈!报应啊!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我吃饱了撑的,换什么主机呀!安什么网线呀! “怎么了?你笑什么?嗯?”尚美头也没回,继续快速的偷着她网友的菜。 石涛的思绪瞬间就被打断了,一时的尴尬竟然没有回答尚美的问话,只是呆呆地站在尚美身后,木讷地看着尚美摘了一个网友的菜,又摘另一个网友的菜。 “怎么又不笑了?”尚美终于回了一下头,只是看了眼石涛,便又去摘菜。 “看你那表情,傻了吧!没见过呀!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呀?Out了吧!这叫偷菜,这叫QQ农场,QQ里的小游戏。挺好玩儿的,没玩过吧,来夫人教你。” 尚美根本就没有在意石涛面部表情的迅速变化,她以为石涛没有玩过QQ,对这些游戏很惊讶,好像一时看呆了。 “哦……哦,不……不会玩儿,真不会玩儿,没玩儿过,看你玩儿的挺嗨,是不是很有趣啊?这玩意儿。” 石涛听尚美直说直问,便赶紧打哈哈,装作什么都不懂,干脆将计就计,急中生智装不懂QQ。 “你没QQ吗?”尚美疑问道。 “没……还没有。”石涛支吾着否定。 “哎呀,这个很简单,注册一个账号,加上几个好友,开辟农场就能玩儿了。你这么聪明,一说就会。你等会儿啊,我偷完了菜,给你注册个账号,加上我好友,以后我们就能聊天了,你也能偷菜了。” 尚美稳住石涛别抢她电脑,让他耐心等待,她得先偷完菜再说。石涛也正好借此机会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复杂的心情。 “好好,等着你,你先偷菜,多偷点,回头咱家就不用买了,还省钱呢。我先去抽根儿烟,你啥时候有空喊我就行。” 石涛赶紧搪塞尚美两句,也不等她回话便转身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掏出根烟来点上,吧唧吧唧狠抽两口,他的小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呢。 “你真逗,这菜偷多少咱也不能吃啊!看不见啊,这就是个游戏,玩儿呢。”屋子里传来尚美的回答声。 石涛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尚美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万幸啊,我还没有打开自己的QQ,这要是登录上了,让尚美看到了我就是那个白马王子,那不是,那不仅仅是尴尬的事了。 那是证据呀!什么都说不清了,我跟她说不清,她也跟我说不清楚了。 我不能承认我会玩QQ,重新注册一个账号,单独跟她聊天儿,这样就不会露馅儿了。 尚美的话提醒了石涛,想到这里,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烟抽的也不那么猛了,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等着尚美偷完菜喊他。 “来吧老公,我偷完菜了,帮你注册个账号。”在石涛喝了四杯水抽完五支烟的时候,尚美终于喊他了。 石涛珊珊地来到卧室,坐在尚美左侧的床边。 “怎么注册,还得烦请夫人帮忙啊。”石涛在一旁看着,故意让尚美动手给他注册账号。 “这个很简单,你申请一个别人没有用过的号就行了。”尚美操作很熟练,没有几分钟的功夫就给石涛注册的一个QQ号。 “来起个网名,以后这个名字就是你了。”尚美看了一眼石涛,笑着催促道。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对了,叫刀子,羊腿刀,就叫羊腿刀,我喜欢。” 石涛想起自己在大草原买的羊腿刀,那是自己喜欢的玩具,现在还放在抽屉里呢。 “这一看就是个男的。好吧,网名其实无所谓,叫啥都行。有的人还叫什么,没有人知道我是一条狗,哈哈!真是搞笑,把自己当成一条狗了。” 尚美边说边笑着,给石涛完善了账户信息。 “行了,这就有你的账号了,要记住这个号码,还有密码,可以直接登录,然后加上我。” 尚美说着一个人就在那操作起来,她把刚刚注册的这个号码加上了她的好友,然后又在这个QQ号中同意把她加进来。 “以后呢,我们就可以用这个来聊天儿了。你看这里是视频摄像头,这是话筒。哎呀,咱们家这话筒不能用啊,你换一个吧。” 尚美现在才发现他们家的话筒是个坏的。 这个石涛早就知道,这个话筒是他在办公室里淘汰了一个旧的,后来试了试确实是坏掉了,也不能修了。 “这个话筒本来就是坏的。”石涛说道。 “那你明天重新买一个,没有话筒两个人是通不了话的,即便是有视频那也是两个哑巴,不知道说的什么。千万别忘了啊,我等你。” 尚美抑制不住今天能够上网的兴奋,即便是话筒坏了,她到现在也是满脸的高兴,或许她为了将来能够跟石涛远距离通话,藏不住满心的欢喜。 “那好吧,明天我转转买个话筒。哎,这摄像头能使吗?”石涛故意问尚美摄像头能不能用。 “摄像头没有问题,这不,你看完全可以调出来。”尚美点击试了一下。 “你玩会儿吧,把你的农场建立起来,到时你也可以偷我的菜了。”尚美真是好为人师,她想教石涛偷菜。 尚美与石涛交换了座位,在一旁边说边教,石涛装模作样的按照尚美的指导建农场建牧场,等这一切操作完毕之后,石涛看看好友名单,只有尚美一个人。 “我这也太可怜了吧,就你一个好友,我的茜茜公主。”唉,不对,这怎么是西西公主? 石涛的脑袋瓜子又嗡的一下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是我眼花了吗? 他揉了揉眼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西西公主。我的那个天哪!石涛的心脏又砰砰砰的跳了起来,他都有点糊涂了。 “你看你高兴的,字儿都不认得了,我这不是西西公主嘛,哪是什么茜茜公主啊。” 一旁的尚美见石涛好笑,觉得石涛建了一个QQ,高兴的连个字都看错了。 “噢,是我眼花了,没看准,我说公主你是不是有很多好友啊?” 此时的石涛还是不放心,他想在尚美的好友里面看一看有没有自己白马王子。 “我当然有好多网友,有100多个呢,你看,点这就出来啦,103人。”尚美对自己有这么多的好友感到自豪。 “好友多啦偷菜才有意思,一个两个的好友没有多少菜可偷,再赶上个懒的就没得偷了。” “那是,那是。” 石涛嘴里说着点了一下好友名单,迅速地浏览了一下,并没有看到白马王子的名字,这下他总算放了心。 天哪,原来闹了个大乌龙,自己吓了自己一跳,看来遇事就得沉住气,沉不住气后果很严重。石涛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警报解除了,他这会儿对玩QQ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反正又不能当着尚美的面去跟茜茜公主聊天,便起身离开椅子,让尚美坐上去。 “来夫人,你玩儿吧,我不玩了。” “你就玩会儿呗。”尚美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屁股太不争气了,已经坐上了椅子。 “我还不会玩儿,也没有什么兴趣,你就玩儿吧。”石涛边说边坐在床边,看着尚美用鼠标点来点去。 “看这个人在抠我,他想聊天儿。”尚美点开一个闪动的头像,回复了一句。 “还有这个人,也想聊天儿。”尚美的动作很利索,也许是她在财务经常用电脑,手指已经练得很灵活了,石涛自叹弗如。 “这会儿也就是聊聊天偷偷菜呗,也没啥好玩儿的。”石涛装成一个菜鸟什么也不懂的样子,给了一个很菜的评论。 “你说的那个可不对,这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玩儿,可以看新闻,看电视剧,看小说都可以的,你有什么好文章也可以发表在这里,回头你慢慢开发吧。” 尚美一边打字,一边给石涛介绍道。 网是能上了,与尚美单线联系的QQ号也注册了,可石涛真的有兴趣跟尚美在网上聊天吗?他的兴趣,他的心早就飞远了。 ------------ 第133章 好友论道谈过往 晚上电脑就由尚美霸占了,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让石涛玩一会儿,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石涛看她玩的不亦乐乎,不愿扫了她的兴,再说石涛对偷菜本来兴趣就不大,不过是想跟茜茜公主聊聊天,可这又不能当着尚美的面。 白天石涛趁尚美上班不在家打开他的QQ。茜茜公主的头像没有任何动静,石涛便给她发了信息: 在吗? 等了很久茜茜公主都没有回话。 石涛关心了一番他的农场,偷完菜,再看茜茜公主依然没有反应,索性关了电脑。 无事可做的石涛,来到了街上,散散步,也散散心。 不经意间走到了销售大楼,石涛进楼里到了马娟的办公室。 “嗨!” 见马娟正低头忙着,石涛上前打了个招呼。 “哎,石涛来了,快坐快坐。前两天我听尚美说你回来了,跟常晓昶还念叨你呢,他说有时间约你在一起坐一坐,好久没聚了。” 马娟停止了手头的工作,满面笑容的说道。 “好啊,我也想他了。我有的是时间,就看他什么时候有空了,也是,这么久了,该在一块儿聚聚了。” 石涛坐到了沙发上。 他在公司就有没有几个朋友,常晓昶和马娟是在大学时候就认识的朋友,丁德志是他的大学同学。 现在常晓昶和丁德志辞职走了,自己在驻外公司,有时确实感到很孤独。听马娟这么一说,便真的想聚一聚了。 “行,回家我跟他说,你们再联系。”马娟起身给石涛倒了杯水,听石涛有意相聚,不禁高兴起来。 “看你挺忙的,业务不少吧。”石涛想从马娟这里了解一下公司的销售情况。 “忙什么呀!我就这会儿干点活让你看到了,平常就没什么事,一天也回不了几笔款子,这个尚美应该知道的。” 马娟也感叹公司的萧条,常晓昶辞职以后,销售这边工作更不好干了。 “销售处不是统销全公司的产品吗?这么多产品怎么还没有什么回款。” 石涛觉得有产品销售应该很忙,不应该回款少的。 “现在东迁公司停产了,没有产品可卖,南辕公司生产不太正常产量不高供不上货,目前就市东公司和你们西徙公司能供货还算正常。因为产量太小,要是来几笔大款就无货可供了。” 石涛听明白了,现在的形势不是不好卖,是供不上卖,“主要是产能上不来呀。” “生产上的事我不懂,听说南辕公司老是生产不正常,不是这出毛病就是那有问题,经常要货说没有。听说西徙公司生产还可以,产品质量也行。” 马娟只是听到销售业务员反馈的一些信息,具体的情况她也说不清楚。 “唉,一言难尽,听来的跟实际的可能不是一回事。”石涛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找马娟办事,石涛不好意思在这打扰了,便跟马娟招呼一声告辞了。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石涛接到了常晓昶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聚,特别强调一定要带上尚美。 等尚美下班回来,石涛同她赶到连锁旅店附近的那个饭店时,看到常晓昶和马娟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了。 让石涛感到惊喜的是丁德志也来了,只是没有带夫人。 “哎哟,我想死你们了!今天终于见着活人了。” 石涛打着哈哈上前,首先跟常晓昶握手。 “哎呀,我们也很想你呀!我早就想着组织一场聚一聚,今天可逮着你了。” 常晓昶依然是眼放精光满面笑容,紧紧的攥了攥石涛的手,又伸出胳膊给了石涛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这一出去,都快一年我们没见过面了,这期间发生了好多事你都不知道。你来了不跟我们联系,我们上哪去找你啊?” 丁德志说着也凑过来,紧紧的抱了抱石涛,拍拍他的后背,虽然口头是埋怨石涛,但看得出那也是浓浓的同学情谊。 “不在一起工作肯定联系的少了,这要不是马娟告诉我,还凑不到一块呢。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都来了。”石涛说道。 寒暄过后众人坐到了餐桌前。常晓昶已经点过饭菜了。马娟为众人倒上茶水。 “唉,嫂夫人怎么没来?”石涛在问丁德志。 虽然丁德志的爱人都认识石涛他们,毕竟不太熟,以前也只是见个面打个招呼,基本上没在一起聚过。 “她在家看孩子呢,孩子有点不舒服,光缠着她闹,就没有来。”丁德志解释道。 “还有马娟,你家姑娘呢,怎么没弄来?”说起孩子,石涛又问马娟。 “我呢,是从班上直接过来的,没有回家。晓昶呢,他从家里来的,说闺女不愿来,在家她姥姥看着呢。不来不来吧,我们更清静。”马娟说道。 “就是嘛,孩子不来啊,我们还能安安生生的聊聊天。”常晓昶说道。 “离了厂子,对厂子关心的就少了,不过听马娟说,西徙公司生产还不错。你刚从那边回来,给咱们说说什么情况。”常晓昶点燃烟问石涛。 “西徙公司生产情况,目前还可以维持,也是捉襟见肘,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还是不是能够正常,主要也是流动资金不足,原料供应不上,好几次差点断料。” 石涛也点上烟与常晓昶畅、丁德志一起吞云吐雾。 “要断还没断,保住生产就不错了。”常晓昶笑道。 “这个得归功于公司领导,还真是有高招,听说只是听说啊,他们集了资,维持了一段时间的生产,现在钱用的也差不多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石涛说道。 “这不前段时间总部这边也集资了,中层以上的干部都参与了,也够公司延缓一段时间的。” 尚美坐在石涛身边,听到他说集资的事插了句话。 “总部集资时咱没听说,等咱听说了人家已经集完了。”马娟说道。 “集资就是临时抱佛脚,短时间内还是有效的,但是长期看来并不一定是好事,弄不好会坑了人们。” 丁德志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虽然他不在厂内了,仍然有这样的担心。 “对于集资这个事,差不多每个人都有这种想法,为么还集呢?一这是上层领导压下来的任务,不得不完成,有人确实手里没有钱,只好找亲朋好友去借,那也得完成。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被高额利息所诱惑,觉得这是好事,有便宜赶紧占。” 对公司中层集资的无奈石涛曾经听到过抱怨,特别是西徙公司的财务处长松之木非常清楚集资的风险与压力。 “光靠集资不行啊,公司的亏欠太多,花销太大,集的钱不过是杯水车薪,人们手里能有多少钱?可经不住诱惑啊。”常晓昶叹息道。 “之所以让集资,这就是没其他的招了,没地方找钱了,就想了这么个下下策。现在西徙公司贷款申请还没下来,没有了流动资金就会立即停产,这是高层领导不愿意看到的。”石涛说道。 “贷款下不来,资金接不上,所有的问题就都暴露出来了。”常晓昶说道。 “是啊,前段时间西徙公司都已经发生堵门事件了,你们听说了吗?”石涛问道。 “我听马娟说了句,但具体情况不是太清楚。”虽然常晓昶不在厂子里,毕竟马娟还在,公司的情况他还能了解一些。 “还堵门子?你说说怎么回事儿?”丁德志好像对这个事件比较感兴趣,他离开了公司,对厂内发生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原因很简单,就是欠建筑队的钱,到期了给不了,人家多次讨要无果,就想了这个不得已的招数,四辆卡车把两个大门一堵。最后县长出面了,双方达成了协议,这才把车开走。” 石涛简单的将堵门事件前因后果介绍了一下。 “那就是说公司有钱给了呗。”常晓昶笑道。 “是付款的协议签了,钱还没有给。我推测这个协议也不过是一纸空文,具体怎么给,给多少,什么时候给,都没有说清楚呢,等到真的给时那就另说了。” 石涛对这个协议的有效性一直持怀疑态度,从胡尤的言谈举止中,一切行动就是为了一个字——拖,没有钱他也没辙。 “哎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有本事的人,没有钱也干不成事,这导致公司的信誉越来越低,跟客户说的话都没人信了。 ”就连销售处发货都成问题,不给钱不能发吧,给了钱货也发不了,这让做销售业务的犯了难了。” 常晓昶搞销售深有体会。 “要这样下去,厂子坚持不了几年就垮了,一个企业没有了信誉,也就没了市场,再怎么努力也赚不了钱。 “公司的环境已经不是干事业的环境,你们都能看到,厂子里干活的不挣钱,挣钱的不干活,这已经是普遍存在的现象。” 丁德志在公司里的那段时间,被公司某些领导排挤,实在忍受不了才辞的职,这对他刺激很大。 “所以你们就辞职了,这说明你们有先见之明,不再受这个夹板气,在外面闯一闯比兄弟在这里窝囊着强。”石涛说道。 “是呀,你干脆也辞了吧,伺候他们干什么?凭你的本事到哪干比在这不强啊?”常晓昶力劝石涛辞职。 “就是嘛,不行出来跟着我,咱们一同打江山。这不前段时间我在东部省一个单位那当工程师管设备,怎么着也比在这上班强。” 丁德志以自身的经历也奉劝石涛辞职。 “我确实有辞职的想法,不过也考虑过,我现在也没有干本专业,差不多都快忘光了。管办公室就是个打杂的,到外边干挣不了多少,倒还不如先这么混着,实在不行再说。” 石涛讲了他自己的无奈。 “以前公司的规模虽然小一些,但还能正常运转,多少能赚点钱,按财务总监的话说,我们属于微利企业。 ”现在公司的规模是大了,大了很多,可架子大了不值钱,实力削弱了,弄得全是假大空,现在属于亏损企业,不过上报的表格是盈利的。你想辞职就辞呗。” 尚美说了公司财务经营现状,表明对石涛辞职的态度。 “我说了,这个想法早就有,不过现在我还不想辞。”石涛对辞职一事犹豫不定,他是有私心的。 ------------ 第134章 领路之人大影响 石涛数人在一起聚会,必然会谈及企业的兴衰,最终关注的还是个人的职业生涯,前途命运。 常晓昶和丁德志,两个人在公司感到不如意,便早早辞职,他们从自身的感触出发劝石涛尽早离职。 还有尚美,如果石涛辞职的话她也不会阻拦的。 石涛有石涛的想法,只是不想跟他们当面说出真正的想法,不过是以还没有考虑好为由搪塞罢了。 “我在销售的时候自以为干得不错,可是成绩都让别人摘了果子。我觉得对自己很不公平,也觉得自己离开这里可能干得更好,便辞职了。” 常晓昶谈起了自己的经历,他可不是甘心受排挤甘心为他人做嫁衣的人。 “对了,光说我了,还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干得怎么样?”石涛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常晓昶现在的工作如何。 “我现在自己干呢,联系了一家单位,长期给人家卖货,也算是人家的编外业务员,或者说是编外销售经理。从这几个月的业绩来看,总的来说比在这个厂子里强。” 常晓昶谈起他现在的工作比较兴奋,看起来混的还不错。 “那说明你的路子走对了,人挪活树挪死,这个道理人们都懂,但是想不想挪,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石涛听闻常晓昶辞职后的工作还可以,不仅有点黯然神伤,有嫉妒,有羡慕,还有失落,甚至还有点鄙夷自己没有辞职去试试的勇气。 “公司现在扩张的这么大,在无机公司的历史上,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听起来冠冕堂皇,这只是面子上的事,骨子里烂透了。” 常晓昶一针见血地说出了无机公司表里不一的现状。 “这样的政绩,只是给高层领导脸上贴金,他们全都得了实惠,郎崴颇去了京都,成立了七巧公司,又当了董事长,而且还遥控着无机公司,手里的权力一直不放。” 常晓昶对无机公司高层还是有所了解的,这或许他之前跟马娟在一起的时候,听她说起过,这个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牛哄天经常这么对外宣传。 “高层得了实惠,中层凡是有点能耐的,只要没有关系全被排挤走了。当然了,我也不是说我自己,事实上就是这样啊。” 丁德志也是无限的感慨,虽然离厂很久了,但是他对无机公司对他的伤害一直耿耿于怀。 “你看现在动不动就提拔一个中层,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一没学历,二没技术,三没管理经验。 “但是人家有关系呀,这些关系只要郎崴颇看着有用,它就管事儿,或者说干脆就跟郎崴颇是亲戚,这样的人保准提拔。” 丁德志毕竟曾经当过中层干部,在中层之间交流的比较多,对某些人还是相当的了解。 无论是他们的为人,他们的能力以及他们的学识,都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因为有了那么一点儿拐弯抹角的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能上位。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鸡找鸡,鹅找鹅,屎壳郎找黑拉巴虫。你看我们几个,基本上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所以凑在一块儿了。”石涛打趣道。 对公司人事任用方面,他更是深觉不公,正因为自己没有关系,又站错队了,连自己中层的位置都没能保住。 但是石涛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一直不以为自己是错的,便又说道: “任用干部有一个原则,叫任人唯贤。但是在无机公司,好像这个原则要改了,叫任人唯亲。也有人说的冠冕堂皇,叫任贤不避亲,真tmd是给自己的不要脸找理由啊。” 某些人堂而皇之的高调的任用亲朋好友。这对无机公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某些想削尖脑袋往上钻的人,都去主动拉关系,这关系只要用得上,不管什么关系都行。 “如果说某一个工人,原先就是一个操作工,某一天,要叫他换个岗位,换上几换就成了领导。你要查查他的底儿的话,跟某个高层领导肯定是亲戚关系,这个已经有好几个人能够证实了。” 丁德志或许知道的更具体,常晓昶只在销售待过,下边的事情不太清楚。 石涛除了在供应待了一段时间之外,就到了驻外公司,他对无机公司某些中层的任免一无所知。 “有道是欲使其灭亡,先让其疯狂。无机公司的问题,是某人为了满足个人的欲望盲目扩张,是为自己造业绩,属于虚张声势。” 常晓昶虽未指名道姓,但是大家也知道说的是谁。 “这就导致了资金的紧张,资金出了问题,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企业,都将会面临倒闭的风险。即便是不倒闭,也会衰弱,大而不强。 ”反而会成了社会的拖累。这个短期内可能还显现不出什么来,时间久了,这就是社会的毒瘤。”常晓昶继续分析道。 “干部任免已经不再讲原则,这是很危险的。伟人曾经说过,路线确定了干部就是决定因素。对于无机公司来说,路线就错了,不管用谁,走下去,南辕北辙越走越错。” 常晓昶依然是面带微笑,这是他的招牌表情,总显得他十分自信。 “对于销售方面来说,口碑就是品牌。现在无机公司口碑越来越差,它的品牌效应在慢慢消失,甚至这个品牌已经成了负面影响。 “你们不搞销售不知道,我们在界内听同行的评价,无机公司是很差的。只要有一种可能,都不会跟无机公司打交道。” 众人都觉得常晓昶说的很有道理,站的比较高,看的比较准,就无怪乎常晓昶辞职另起炉灶了。 常晓昶的一番评论让石涛也更加清楚了无机公司的命运。 这个时候,服务员陆陆续续的把菜端上来了,大家开始推杯换盏,谈话的重点,已经从工作转移到了劝酒上。 “来来来,咱们今天不是来为无机公司排忧解难的,咱们来是联络感情的。无机公司如何发展自然有人去伤脑筋。我们现在只管喝酒。来,喝酒,喝酒!”常晓昶嘴里直喊。 “今天难得聚到一块,晓昶给我打电话,听说石涛回来了,愿意在一起一醉方休,我是非常的高兴。 ”其实我也是刚回来没几天,前两天我在路上跟晓昶碰见了,他知道我回来了,所以今天我们才有机会聚在一起。来,干杯,干杯!” 丁德志异常的高兴,之前常晓昶很看不起他,看不上他,他其实也看不上常晓昶。 毕竟曾经在一个宿舍呆过,辞职后两个人还是见过几面,同样也是嘘寒问暖,对以前的那互相看不上眼的态度也都有所转变。 两人跟石涛关系都不错,所以常晓昶就给丁德志打电话,邀请了他。 对此丁德志还是有点小感动的,所以今天喝酒喝的也主动,喝的也畅快。 丁德志的酒量真的很大,就连石涛他们一个宿舍的同学一直没有试出来他到底能喝多少酒,所以根本就不担心他会喝醉。 常晓昶虽然也经常喝一些小酒,但是从来不会多喝,他是一个能够控制自己的人,石涛没见他醉过。 石涛知道自己酒量不错,比起丁德志就差远了。 但是石涛是个性情中人,喝到劲头上,即便是喝多喝醉他也会喝,要是人不对眼的话,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叫爹他也不喝。 尚美还不知道石涛喝醉了会出超级洋相,但是马娟知道。所以马娟在那儿直劝石涛,“喝慢点,少喝点,别着急,慢慢喝,差不多就行了。” 在一旁的尚美经常见石涛自己还喝点小酒,还以为石涛很能喝,根本就没有劝阻过,倒显得马娟多事了。 石涛明白马娟的意思,但是在丁德志的劝导下,再加上今天场合融洽,在座的都是他的亲朋好友,心里高兴难免多喝一些。 总的来说今天喝的都很痛快,尚美多多少少还喝了一点,马娟是不喝酒的。 她看着酒桌上的三个男人,喝得差不多了,都还没有出现醉态及时终止了的斟酒。 当常晓昶还想再拎一瓶的时候,马娟一把把他拉住,“想喝酒再聚,今天不让你们喝了,三个人已经喝了三瓶酒,再喝就出洋相的。” 就这样,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家休息。 石涛感觉今天喝的很痛快,没有那种酩酊大醉的感觉。等到了家,酒精的刺激后劲上来了,还好没有呕吐,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尚美给石涛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嘴里面还念念有词。 “哼,我还以为你很能喝呢,从来没见你喝醉过,今天遇上硬茬子了。丁德志看样子什么事也没有,常晓昶喝的少一些,也没有问题。 “你今天比平时喝的确实有点多,不过倒是没有出洋相,没给我吐一地板,要不我又得辛苦一番了。” 石涛没什么反应,早已进入梦乡。尚美倒了两杯水,放在床头晾着,自己到洗手间洗了个澡。她本就喝酒不多,洗完澡酒意全无。 现在上床睡觉为时尚早,便打开电脑,登上QQ,去偷菜聊天。 石涛在睡梦中,好像梦到自己正与茜茜公主聊天呢。 ------------ 第135章 寂寞网聊度时光 石涛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只记得曾经喝过一杯凉白开,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胃还有些揪得慌。 尚美已经去上班。 石涛洗漱完毕,看到厨房的锅里还有剩饭,将就着吃了早餐,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 头虽然不晕了,但是觉得自己不是太精神,看来昨天晚上喝的真不少。 石涛回卧室,取出他的羊角刀,端详一会儿,把玩一番,便又放回了抽屉。 又取出相册,一张张浏览他的佳作。当看到三个女人头戴花冠,笑得阳光灿烂的样子,石涛也不禁独自笑了。 睹物思人,他便拿过手机,想给杨琼打个电话,然而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他反复打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打通,不免有些沮丧。 石涛又给陈茜拨打电话,通是通了,但是很久没有人接。 石涛想,现在是上班时间,难道她正忙着,没空接电话?数分钟之后再打,依然是没接。 给两位美女打电话一个没信号接不通,一个有信号没人接。 石涛的心里由起床时的疲惫,早饭之后的无聊,把玩羊腿刀时的愉悦,到看相片时的欣慰,此时却感觉到很失落。 石涛坐在沙发上,晾上一杯白水,点上一支香烟,闷闷的抽着。 他发现自己很容易被外界干扰,影响他的情绪他的思想,左右他对待事物的看法。 自己很容易情绪化,出了问题,看法难免偏颇,这或许就是有人说他脾气不好,或者说性格执拗,再或者说认死理。 这或许就是某些领导不是很喜欢他的原因吧。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石涛曾经想过,应该改变自己,然而这又何其难也。 改变自己就要改变自己对陈茜、对杨琼的看法,改变对他们的感情,石涛怎么舍得? 想来想去石涛感觉自己头脑混乱起来,唉,不想她们了,玩电脑去。 打开电脑,登上QQ,偷了网友的菜,给他的茜茜公主发个信息。 白马:在吗? 等了片刻,没有回话。轻易不浏览网页的石涛打开了新闻网浏览着大标题,也算是关注一下国家大事。 “噔噔”QQ的提示音,石涛切换画面一看,茜茜公主回话了。 茜茜:在。 白马:你再不回话,我就要关电脑了。 茜茜: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专门为等我聊天儿开着电脑,是那个意思吗? 白马:就算是吧。 茜茜:你不工作,不学习? 白马:今天休息。 茜茜: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曾经说过一个月后再跟我聊天,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又开始了。 白马:计划赶不上变化,那是因为我上网不方便。 茜茜:你现在方便了? 白马:应该是说可以了,还是不太方便。 茜茜:你把我说糊涂了。 白马:那是因为我也说不明白。 茜茜:你这个人现在聊天,怎么不那么畅快了,简直判若两人。 白马:为什么有如此一说? 茜茜:之前说话幽默风趣,还带一定的哲理,净占小便宜,现在说话,好像有气无力,欲说还休。 白马:很可怕,跟聪明人聊天看见没看见差不多是一样的,猜都猜得这么准,佩服佩服。 茜茜:说一说,你有什么难处? 白马:确实有难处,比如说跟你聊天,我只能选择白天,不能选择晚上,我只能选择工作日,不能选择休息日。 茜茜:我明白了,你现在是在上班时间利用工作电脑,来跟我聊天。 白马:嗯,可以这么说吧。 茜茜:晚上的时间你没空。 白马:对,就是这个意思。 茜茜:那你为什么要关电脑呢? 白马:哦,那是我口误,不,是手误,不是关电脑,是关QQ。 茜茜:你这人挺有意思,别人电脑只要开着QQ一直在线,你会把它关上,啥时候用啥时候再开。 白马: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茜茜:这让别人能及时联系上你吗? 白马:可以离线留言。 茜茜:有个性。昨天当我给你回话的时候,你就已经离线了,一直到现在你才在线,看到我的留言了吗? 白马:你不就回复了一个“在”字嘛。 茜茜:这说明你不常用电脑。 白马:嗯,是的。我有功夫,或者说方便的时候,才想找你。 茜茜:好吧,现在你有空,我也有空,就讲讲你上次还没讲的故事。 白马:什么故事? 茜茜:关于你那一个很有智慧的女朋友的故事。 白马:更正一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女性朋友。 茜茜:呵呵,都一样的。 白马:不一样,身份不一样。 茜茜:不管她什么身份,我只想听她的故事,如果你不愿意讲的话,就当我没说,如果你想讲的话,那就聊她。 白马:好吧,看到跟你聊的投机的份上,就跟你说一说。 茜茜: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白马:我在想从何说起。 茜茜:看来却有故事,就从你们刚认识开始。 白马:一次偶然,认识了她,因为跟她老公是同事,便经常接触,慢慢的也就熟了。 茜茜:有夫之妇。 白马:还是有父之女,人家还没结婚呢。 茜茜:是你说他有老公。 白马:人家是那么叫的,准确的说是她对象,或者是说男朋友。 茜茜:只能怪你信息传达错误。 白马:怪我。 茜茜:继续说呀。 白马:我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很聊得来,相互之间也无拘无束,几乎什么都聊,在一起都感到很快乐,很开心,逐渐就成了朋友。 茜茜:有这样的红粉知己,你应该感到很欣慰。 白马:那是,甚是欣慰。 茜茜:听你的意思,还挺自豪。 白马:那是,当然自豪。 茜茜:还有些骄傲。 白马:那是,相当骄傲。 茜茜:你跟你的这位女性朋友,绝非是单纯的朋友。 白马:随你怎么想吧。 茜茜:呵呵!一般情况下说这种话的,就说明对方说对了。 白马:对错无所谓的,我们是在聊天对不对?只要你高兴就行,当然我高兴更好。 茜茜:那你高兴吗? 白马:那是,当然高兴。 茜茜:这么说你没有女朋友,不是指那种有夫之妇。 白马:呵呵。老婆算吗? 茜茜:呵呵。那你就不能再跟你的那位所谓的女性朋友来往了。 白马:? 茜茜: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白马:请赐教。 茜茜: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你们之间的友情越深,说明你们之间越不纯粹。 白马:啊,原来你是用这种观点来看待别人的。 茜茜:不需要辩解,这是经过事实证明了的。 白马:好吧,我承认你说对了。 茜茜:哈哈!让我炸出来了。 白马:你太坏了,上了你的当了。不,我告诉你,刚才我说的是假的,没有跟你说真话。 茜茜:这句话放在这说更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你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哈哈哈哈! 白马:太可怕了,跟聪明的女人聊天,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茜茜:呵呵。 白马:甭呵呵的,下线了,bye bye。 结束了跟茜茜公主的聊天,石涛发现自己秀逗了,被耍了。无意间他透露了自己跟陈茜的关系,虽然对方既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陈茜的名字,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他转念一想,对方是个陌生人,正如陈茜所说,对自己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也对陈茜产生不了什么影响,说就说呗,无所谓,想到这些也就释然了。 总是呆在屋里,石涛觉得郁闷,便走上街头遛遛腿,去散散心。 大街上红男绿女来来往往,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川流不息。行色匆匆的人们,各自忙着各自的生计,很少见到像石涛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悠闲逛街的。 比石涛还要悠闲的,是那些上了岁数的老大爷老太太,还有就是他们手中牵着的咿咿呀呀的孩童。 石涛发现自己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了,他与这个世界脱节了,没有融入到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群中去。 道路两旁的绿色植被,生机盎然,正值茂盛。作为隔离带的冬青郁郁苍苍,就连地上的不知名的小草都连成了片,长出各种造型,煞是美观。 骄阳似火,耀眼的阳光让石涛的眼睛只能眯着,看向哪里都很刺眼,也只有看一下那墨绿色的绿化带,才感觉到舒适一些。 石涛即使走在树荫下,也只能暂避阳光的暴晒,但也奈何不了汗水的冒出。 仅仅是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很快汗水就湿透了他那浅绿色的背心,前心处已经有一片浸湿了。 暑气难当,石涛不想在外面遭这个罪了,便赶往菜市场买了菜,又到超市买了几瓶啤酒,打算回去解解暑气。 在回家的路上,石涛遇到了陈溪,很久没见过他了,石涛依稀记得,自从结婚之后最多见到过他两次。 “唉,这不石涛吗?” 陈溪开着一辆机动三轮车,拉着一车洗发膏,停在了石涛面前。 “陈溪,哎呀,好久没见了。”石涛驻足连忙搭话。 陈溪一头浓发,其间夹杂着很多白发,之前只是很少的几根,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跟石涛一头乌发相比可以称之为花发了。 陈溪满面黢黑泛着油光,抬头纹更显得深刻了,络腮胡子没有及时剃,短短的胡茬更增添了些许沧桑。 石涛跟他站在一起一比黑白立判。 陈溪的年龄只比石涛大一岁,然而这次再见到他发现他不似青年人,却像一个中年大叔。 “今天怎么没上班?” 陈溪将机动三轮车熄了火,跳下车来,递给石涛一根烟。 “我今天休息,你这是去哪儿?” 石涛将买来的菜放在了三轮车上,接过烟来两个人点燃,就在这路旁的树荫下聊了起来。 ------------ 第136章 创业难与闲赋觞 “我去到乡下送货。”陈溪一指满车的货物。 “还在倒腾洗发膏吗?”石涛看到车上不仅有洗发膏,还有其他的东西。 “还有沐浴液一类的洗漱用品。”陈溪吸了口烟说道。 “又增加品种了,这都能生产?越干越大呀!”石涛笑问。 “已经很久不搞生产了,我现在只做代理。” “怎么回事儿?生产忙不过来吗?” 石涛对陈溪之后的生产经营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一无所知。 “生产忙都不是大问题,忙不过来可以雇人,后来一直打假,干不下去了,为这个还挨过罚,我就改做代理了。”陈溪说道。 “假冒伪劣终究不是长法,做代理也不错,省得晚上还要熬夜搞生产,这样一心搞销售就行了。”石涛说道。 “唉,搞代理也不好干,利润小多了,幸亏有咱之前的老客户,否则的话市场根本就打不开,现在竞争很激烈,利润很薄,挣钱难呀。”陈溪感叹买卖不好做。 “看你人力车换成了机动三轮,这样送货快捷方便了许多。”石涛说道。 “没办法,这也是逼出来的,用户在的地方比较分散,相距比较远,人力车效率太低,换个机动三轮吧,这样还快一些,拉的也多。”陈溪说道。 “这几年总体上怎么样,还可以吧?” “从你走后,确实有一段时间还算是红火,也就在那个时候赚了点钱,两室的房子换成三室的了,可就在那之后,不好干了。”陈溪说道。 “看来干什么也不容易呀!”石涛说道。 “不容易也得干呀,现在两个儿子,趁年轻不蹬跶蹬跶,将来怎么养活他们。我老婆在家看孩子,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自己干。”陈溪生活压力很大。 “你说的也是,生活所迫,现在不挣点钱,将来日子更难过。”石涛说道。 “你现在怎么样?在哪儿呢?”陈溪问道。 “我在西部省一个分厂,公司也不太好,凑合着混吧,现在回来探家,待上一段时间。”石涛说道。 “我怎么听人说驻外公司也不太正常,公司总体上都不景气,总厂这边好几个分厂都停了。在外边,我看到好多人在打短工,挣钱也不多,生活很困难。” 陈溪在家里,对公司的情况还是有一些耳闻的,经常遇到一些之前的同事,总会说起公司的现状。 “无机公司情况,全海市的人都清楚,更何况与之有关的工人们,现在忍受不了的辞职另谋职业。能忍得下的还一直在公司里混着,无论怎么着,日子都不好过,这是实情。”石涛无奈道。 “你干脆辞职吧,重新找个地方,总比在这公司混的强。”陈溪也劝石涛辞职。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没打算现在辞,等待时机吧。”石涛说道。 “你要是辞了职,如果不想上班的话,还可以来找我,我们一同创业。有了你这个帮手,我们可以干更大的,创立一个公司,省的东跑西颠的风吹日晒了。”陈溪又想邀请石涛一同创业。 “也许吧,到时候弄不好真的会去找你。”石涛笑道。 “好吧,不跟你聊了,我还要去送货。” 陈溪说完上了三轮车,打着火。 “那好吧,你先忙。”石涛拎起自己的菜,陈溪开着三轮车走了。 望着陈溪远去的背影,石涛也是感慨万千。 做买卖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初他跟陈溪赶上了一个好行情,多少赚了点钱,还让他买了一套二手房,他感到当时自己很幸运。 陈溪被生活所迫,两个孩子更增加了他的生活负担,不得不拼命的挣钱养家。 严格的管理,让他的假冒伪劣产品没了市场,现在搞个代理肯定也不那么轻松。 石涛回到家里洗了把脸,才觉得清爽了许多,把买来的啤酒放到冰箱里让它先凉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尚美透露了一个消息。 “听说南辕公司又死人了,还死了两个。郎崴颇和汪费仁都过去了,去处理事情。” “又死人了?前段时间才死了一个,听说赔了好多钱,现在一下子死了两个,也够高层领导们头疼的,这回处理起来恐怕更麻烦。” “财务总监让我们准备钱给南辕公司汇过去,看样子钱少了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尚美一边吃炒饼一边说道。 “人都已经死了,也只能从赔偿上来解决事情了。安全教育不到位,高层领导不作为,中层执行不力,工人素质差,这历来就是出工伤事故的主要原因。如果高层领导还认识不到这些,以后恐怕还要出事。” 石涛喝了瓶冰镇啤酒,感觉到凉爽了许多,不再那么燥闷。 “驻外公司说起来好听,异地建厂,我总觉得还不如在海市的这些分厂车间。你看,这么多年都很少出工亡事故。” 尚美都能看出公司的诸多弊端,别人同样也能看得出来,这让人怎么能够相信公司有很好的发展前途呢? “西徙公司产品无毒无害,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工亡事故。不过小工伤在所难免。”石涛说道。 午饭之后,石涛照样去午休,在睡梦中的时候电话把他吵醒了。 “是不是还睡觉呢?” 电话是陈茜打来的。石涛马上就精神了起来,睡意全无,即刻坐起。 “是啊,正做美梦呢,被你给吵醒了。” “你在哪儿都做美梦,现在做的什么美梦,能跟我说说吗?” 陈茜在电话的另一头,明显的发出了笑声。 “真正的美梦是不能轻易跟别人说的,不过对你另当别论。我正梦见在某个宾馆里跟某个美眉畅谈人生,然后我们发生了一些应该发生的故事。” 石涛开始编排他的故事来哄陈茜。 “切,你别逗了,又在胡说八道,光想美事。你上午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我电话掉了,没在身边。回家在床下找到了。我估摸着这一会儿,你在家独自睡大觉,接电话也方便,就赶紧给你回了。” “我说呢,怎么不接我电话,让人怪伤心的,原来是电话掉了,还不是不理我。” “怎么敢不理你呢?哎,你猜怎么着?我看了看你打电话的时间,那正是我想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不见了的。” “那说明我们是真的心有灵犀呀,这老天真是捉弄人,想人都一块想。” “是呀,我也很感叹。有时候想给你打个电话吧,又怕打扰你,可真正想给你打的时候就发现你也在想给我打,这种感觉很奇妙。” “幸福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奇妙就是一种美好,你是幸福的,更是美好的。” “哈哈,你就哄我吧。” “不是哄你,真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荣幸之至,我也是那么想的。公司有什么动静听说了吗?” “建筑商又来了,四辆大卡车把门子一堵,胡尤又把县长请来。不过这一次,连着堵了两天大卡车才开走,听说胡尤给人签了协议,要不人家还堵着门呢。” “猜到了,这个情况不会就那么简单的结束,说不定以后还会堵的。” “原来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事情解决不了,人家不甘心哪。” “你知道吗?现在当地的工人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共识,如果公司不能按时发放工资的话,肯定要找领导。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要把我卖了你就太不厚道了。” “把你卖给他们,我得不到任何好处。如果有人给我钱的话,能把你卖了,我还是可以考虑的,到时候我可以分给你一部分钱。” “这都什么人呀?还想着把我卖了。真卖呀,你舍得吗?” “古有卖儿卖女,你想想亲生的儿女都舍得卖,何况……” “何况什么呀?你怎么不说了?” “何况一个大美女,肯定比那小孩子要值钱多了。” “你还想着卖呀,不跟你说了,再说着说着弄不好真把我卖了。” 挂了电话,石涛一直兴奋着,即便是跟陈茜只聊了一会儿,石涛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此时他感觉没有那么无聊了,自己也精神了。 午睡他是睡不着了,尚美早就上班去了。 一时兴起,便开始扫地,墩地,洗衣服,他这半天过得很充实,也很愉快,时不时的还吹起他那不着调的口哨。 外面烈日炎炎很是闷热,屋子里终究躲避了阳光的暴晒,开着窗户,风穿堂而过,头上也会冒一些汗水出来,不再觉得那么闷。 石涛在收拾完屋子之后,满身臭汗,便到洗手间冲了个凉,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舒爽了许多。 石涛在他的书架上找了本小说,靠在床头,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他很久没有看书了,他觉得没有营养的书,没有心情看下去,他所看的书都是口碑比较好的。 但实际上,口碑好他也不一定有耐心,一本《红楼梦》曾经让他看了半年,看完了,也只是懂得七七八八,甚至有些字到现在都还不认得。 一本水浒传,让他看了一个暑假,虽然小说都曾经听过,听别人讲跟自己看根本就是两回事。 看完之后,他都不曾记得说了些什么,因为他都拿来催眠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倒好,治了他多年的失眠症。 一本好书,真的能够引起石涛兴趣的话,他会不眠不休一直到把它看完。 他甚至还曾经写过两万字的长篇书评,这让尚美的一个当小学老师的同学拿了去当了论文交差,而且还为此晋升了一级工资。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才华的,虽然他没得到一分钱的好处,但是他得到了心里的安慰,觉得那是他的骄傲。 正当石涛沉迷于小说中的故事情节时候,胡尤来电话了。 ------------ 第137章 运电视查父健康 “总厂说给咱30台电视,你到库房办一下手续,这两天有从海市给咱们拉包装袋的车辆过来,让司机把电视一起拉过来。” 胡尤终于想起来跟总厂要电视了,这也算是为职工谋求的一项福利,好让海市职工在业余的时间打发那些无聊的时光。 “到了总厂我找谁呢?” 石涛总得知道跟谁联系,才能提到电视。 “直接到库房办理出库就行了,我已经跟汪总说好了。” 看来胡尤已经提前做了工作,石涛知道像这种便宜胡尤肯定不会放过的,要电视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胡尤的动作还挺快。 “司机呢?司机怎么联系?” 石涛知道,电视出了库,车辆也得能够及时到场才能装车。 “一会儿我发给你个电话,具体情况你们联系。” 很快胡尤就把司机的电话用短信发了过来。 石涛先跟这位司机联系了一下,知道他后天装车走,下午才能装电视。 石涛看了看时间都快下班了,决定明天再去厂里办理提取电视的手续。 晚上石涛跟尚美提及西徙公司要为工人安电视的事。 尚美说道:“东迁公司今天也运走了五台电视,就剩西徙公司还没有拉,胡尤肯定着急了。” “这不,把这活又安排给我了。”石涛说道。 第二天上午,石涛来到库房。将近20亩地的大院子,原先摆满货物,现在都空了。四周墙根处的荒草,大概有半人高。 来到一楼办公室,屋顶上的电扇吱呀吱呀的转着,也驱赶不了盛夏的暑气。 原先这里有十几个人都忙不过来,现在只剩下四五个人留守了,一起聊着天,有人在看小说,有人在打毛衣。 都是熟人好说话,石涛在供应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跟她们混在一起。 见石涛来,库房里那四五个妇女七嘴八舌的问询石涛西徙公司的情况。 石涛简单的跟她们说了几句,虽然很熟,但他也不愿在她们面前抱怨什么。 石涛得知,现在库里除了一些顶账物资之外,其他的东西基本上都空了,有的支援了南辕公司,有的支援了西徙公司,有的被市东公司拉走了,就连农料厂也过来拉货。 现在库房里堆积的顶账物资,除了电视机之外,还有电动车、电热风、玻璃碗,甚至还有三角裤好几十包呢。 当说到电视石涛办理出库手续的时候,库管员说现在有职工也在买这些电视,比市场上便宜了三四百元。 石涛忽然想起哥哥家还看着18寸的黑白电视,便打电话问哥哥是不是想换一台彩色的。 哥哥一听价格确实便宜,让石涛给他买一台21寸的彩电,家里18寸的黑白电视最近老出毛病,孩子们直抱怨没法看。 石涛到销售马娟那交了500块钱,给哥哥买了一台电视。 回来跟库房的人们聊了一会儿,石涛办了出库手续,又用库房的人力三轮车把电视运回了家。 虽然哥哥说等他下次探亲的时候,再把电视运回去,石涛觉得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他想过几天回趟家,把电视给哥哥送去。 次日下午,货车司机才给石涛打电话,叫他到库房一同出库装车。 包装袋子已经装好了满满一车,司机师傅专门在车的前方预留了空地来装电视。 库管员叫来了装卸工,帮石涛他们把30台电视出库装车。 司机师傅很仔细,检查了一下电视是否放得稳妥,用苫布盖好,再用绳子捆扎牢固,在问询石涛没有其他事之后,就出厂上路了,他要连夜赶往西徙公司。 电视拉到西徙公司胡尤会安排人安装的,石涛不在,这就不需要他去操心了。 石涛给尚美说了一声,现在也没什么事,打算再回家一趟,专门给哥哥把电视送回去。尚美没有反对。 石涛找了一个行李车,把电视绑在上面,其他的行李一概不带。 当他赶到车站,往那一趟专门开往家乡的车辆上运电视的时候,发现车门刚好能够进去电视机,如果电视再大一点的话,恐怕就得办托运了。 石涛到了老家的乡下路口的时候,哥哥已经在那等候他了。 两人把电视装上三轮车,哥哥很高兴,说是没必要专门为送电视跑一趟。 把电视运到家来,高兴的不只是侄子和侄女,就连嫂子也是满脸堆笑,极力拦住石涛必须在这里吃饭。 当石涛推辞的时候,侄子和侄女便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石涛只好留下了,但是他说必须先看看父母再回来。 石涛去看望父母,这次只弄了一台电视,也没有买其它礼物,母亲根本就不在乎他买不买礼物。 听说嫂子要留他在家吃饭,母亲说:“去吧,难得让你去吃顿饭。这次你给他们送来了电视,肯定很高兴,能在一起吃顿饭,这说明很亲近你,别驳了人家的意。” 石涛邀请父母一同过去吃饭,母亲又说:“人家请的是你,没有来叫我们,我们不能过去,省的不高兴,你们和和睦睦的我们就安心了。” 嫂子为人虽然尖酸刻薄,但是做得一手好饭,在石涛看来嫂子的厨艺比陈茜不在以下,甚至比陈茜还要高上一筹。 哥哥也不会做饭,这一点跟石涛真像是哥俩,他做的甚至还不如石涛做的好吃。嫂子不在家的时候,他做的饭两个孩子宁可去泡方便面也不吃。 哥哥取了几瓶凉啤酒,与石涛边吃边饮,哥俩共话桑麻。 嫂子在一旁话也多了起来,看得出她今天很高兴。 最兴奋的要数侄子和侄女,两个八九岁的孩子都顾不得去吃母亲做的好饭菜,一直守着彩电看个不停。 饭后哥俩又聊了一会儿,哥哥给石涛电视款,石涛推辞不要,哥嫂坚持要给,最终石涛还是收了。之后便回家去陪父母。 父亲已经睡着了,母亲还在等着石涛,母子俩闲聊了起来。 先说了说关于电视的情况,便又聊到了父亲。 “你爸最近这几天感觉到胸闷,让村里的医生看了看,说是血压高,已经拿了药,好些了,但感觉还是闷,你有时间就陪他去检查检查。” “不管我有没有时间,该检查咱就去检查,这不能等了,有病就得看,下午就去。之前血压就高,吃着药呢,恐怕这次添了病了。我跟我哥说一声,如果他有时间也去,没有时间我就自己开着三轮拉着爸去。” 石涛听说父亲病了,心里着起了急。 “你哥他知道,就是他领着你爸找村医看过的。”母亲说道。 “打电话时你们怎么谁也不跟我说呢,要知道爸爸病了我早就回来了。” 石涛有点儿埋怨母亲和哥哥不告诉他父亲的病情。 “唉,觉得也不是什么大病,折腾你来回跑干什么?这是你回来了,你不回来我也不会跟你说的。我告诉你哥了,不让他告诉你。” “不行,这办不得别的事,这是病,你们岁数都大了,有病就得看。作为你们的儿子,我在外面不能及时掌握你们的情况,很担心的,你们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石涛理解母亲的心意,但是他更关心父亲的健康,有病不看,耽误的久了小病会变成大病,大病会要了命,石涛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母亲是怕耽误他工作,可是他认为工作哪有家人的身体健康重要,哪有命重要。 石涛执意要去找哥哥要三轮车拉父亲去看病。 母亲拦住了他,说是父亲习惯中午睡上一觉,最近比较嗜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三四点了,再上医院就比较晚了,明天再去也不迟。 石涛只好同意。 第二天一早,石涛找了哥哥,说了要给父亲检查的事。哥哥非常同意给父亲检查一下。 哥俩商量了商量,先到乡医院检查,如果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再去县医院,毕竟县医院离家比较远,去一次也不方便。 哥哥想一同前去医院。 石涛说母亲也想去,一个三轮车拉着四个人比较费劲,便不上哥哥去了,如果需要住院治疗的话,再通知哥哥不迟。 就这样,哥哥在三轮车上放了两个马扎,让父亲和母亲坐在上面,由石涛开着电三轮,拉着父亲到了乡卫生院。 先找门诊医生看了看,测测血压,虽然早晨吃了降压药父亲的血压还高达180。医生又听了听父亲的心脏,建议拍个胸片确诊一下。 石涛交了费,陪父亲拍了胸片。看那片子石涛发现父亲的心脏很大,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怀疑父亲确实有心脏病。 石涛的判断让医生证实了,高血压,原发性心脏病。 医生给父亲开了药,说是一定要坚持吃,完全能够控制血压,血压控制住了心脏也就会减轻负担,这种病只能用药物控制,不可根治,只要不断药,就没有什么危险。 石涛咨询医生是不是有必要再去县医院检查检查? 医生给出的答复是到哪检查都是这个病,无非开的药不一样,乡医院的药还便宜一些,县医院开的药肯定要贵,如果愿意服用贵重药物的话,可以再去一趟县医院。 母亲听闻这些坚决阻止,不让石涛再去县医院。 父亲也不想再去,说是吃吃药看,如果管用的话,就按医生说的办,如果不管用不见好再去县医院。 石涛考虑了考虑,就同意了父母的想法。 石涛把父母拉回了家里,再次告诉母亲,让父亲注意多休息,按时吃药,别跟父亲抬杠,别给父亲气生。 母亲让石涛放心。 年轻的时候,父亲跟母亲经常抬杠,石涛小时候是有记忆的,两人老了之后,很少抬杠拌嘴了,两位老人相依为命互相照顾,这才让远在异乡的石涛放心工作。 吃饭前后,石涛都提醒父亲是不是吃药了,母亲一直惦记着父亲吃药的事情,哪怕是父亲忘了,母亲也忘不了。 母亲对父亲的照顾无微不至。 石涛在家里陪父母十四五天的时间,见父亲吃了医生开的药,确实是好多了。 在村卫生所量了几次血压,已经恢复正常,多时都在130左右偶尔达到140,村医说只要维持这个水平就没有问题。 吃了几天药,父亲感觉不到那么闷了,精神也好了许多,睡觉也不再睡得那么久,有心思跟石涛拉家常了。 看到父亲还在抽烟,石涛劝阻父亲道:“烟你是必须要戒掉了,吸烟对心脏非常的不好,特别是你现在已经有了心脏病。 ”如果再不戒烟的话,什么药物也治不了。如果犯病的话一次比一次严重,为了多活几年,还是戒烟吧。” 母亲也在一旁说:“我劝了他多少回,他就是不肯戒,他只说比以前抽的少多了,但还是一直在抽,一抽烟就咳嗽,一咳嗽就胸闷,一胸闷血压就上升,就浑身难受。” 父亲在母子俩的劝说下表示戒了,一定会戒了。 石涛为了杜绝父亲再次吸烟,临走的时候把父亲的烟全带走了。 石涛除了陪父亲之外,还会去陪同侄子和侄女一起玩耍,侄子和侄女除了看新彩电之外也会跟石涛一同去地里。 只要有空小侄子就跟着石涛东转西转,在家里的时候,也会陪着爷爷奶奶玩耍。 侄子还时不时的搬来一个大西瓜,让叔叔品尝,让爷爷奶奶吃。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看见侄子如此懂事,母亲很是高兴。父亲说,看到石涛,看到小孙子他的病就好了。 说到小孙子,难免又提到孩子的事情,可是一说这些石涛的心情就沉重了下来,母亲便不让父亲再去提及这些。 见父亲的病情基本稳定,没有什么大事了,母亲便催促着他尽快回海市。 石涛在恋恋不舍中回去了。 ------------ 第138章 情意不在自家堂 知道父亲的心脏不好,石涛很是惦记,即便是回到海市,也经常念念不忘,于是给父母打电话的频率就高了。 给父母打个电话,要先打到哥哥那里,知道嫂子嫌麻烦不太愿意去转告母亲的,石涛惦记父亲的病情,还是照样打。 也许是石涛给哥哥买了电视的缘故,最初嫂子还是没有表现出不愿意转达电话的意思,只是母亲说少打一些,省得让嫂子烦了。 于是石涛打电话的时候,如果是嫂子接的,便简单的问询一番就挂了。 如果是哥哥接的,就让他跑趟腿儿叫母亲过来,他也很想跟母亲说上几句话,再询问父亲的病情。 石涛还是感觉到了麻烦,决定下次回家给母亲买部手机。 经过一段时间的持续吃药,父亲的病终于稳定下来了,逐渐的石涛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石涛过得比较单调,除了每天的柴米油盐,偶尔也会到公司里面转上一圈儿,看一看昔日的老同事。 去的最多的是销售处找马娟,他们毕竟是校友,又是好朋友,比较谈得来,又能从马娟的嘴里了解常晓昶的近况。 后来在常晓昶的提议下,与丁德志等人又在一起吃了顿饭,说是石涛就要回西徙公司了,算是为他送行。 石涛从老家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发现给杨琼打电话,不是一次打不通,而是次次打不通,石涛觉得是那里的信号有问题,这让他甚是惆怅。 幸好还能跟陈茜联系上。虽然跟陈茜不是每天通电话,但是每一个星期都能通上两次。 只要两人通过电话,石涛这一整天感觉都是非常愉快的,取代了因为给杨琼不能通话而造成的郁闷的心情。 石涛还是会趁尚美上班的时候跟他的茜茜公主聊天。 话筒已经买回来了,石涛突发奇想,可不可以跟茜茜公主视频呢?也好看一看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公主芳容如何。 这一天见茜茜公主在线,石涛主动发起了视频要求,让石涛意外的是茜茜公主拒绝了。 白马:为什么拒绝视频聊天? 茜茜:没安摄像头。 白马:你可以安一个。 茜茜:不想安。 白马:为什么? 茜茜:就没打算跟陌生人视频。 白马:我们这么熟了,已经不是陌生人了。 茜茜:那是你自我感觉,但我觉得你还是陌生的。 白马:我的情况差不多你都了解了。 茜茜:我还不了解。 白马:你说,你还想了解什么? 茜茜:再过几天,你是不是晚上就可以跟我聊天了? 白马:是呀。 茜茜:白天就不跟我聊了? 白马:不是白天不聊,是白天没有时间跟你聊,所以只能等到到晚上了。 茜茜:那为什么你现在可以白天跟我聊? 白马:那是因为我现在有空。 茜茜:晚上呢? 白马:晚上电脑没空。 茜茜:电脑干什么去了? 白马:电脑被老婆占用了。 茜茜:也就是说,你老婆在家你不方便跟我聊天。 白马:就是这个意思。 茜茜:我们两个又不搞暧昧,清清白白的,怕你老婆干什么? 白马:不是怕她,这个人醋劲太大,知道我跟陌生的女人聊天会搅得不得安宁,我不想因为聊个天就弄得鸡飞狗跳的,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茜茜:那为什么过几天你就能晚上聊天了呢? 白马:过几天我就上班去了,我老婆就不在身边了,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聊天了,她管不着我了。 茜茜:那么说,你现在没有上班。 白马:今天我休息。 茜茜:我有点糊涂了,你去上班,晚上不回家吗? 白马:我在外地上班。 茜茜:哦,我明白了。你还是怕老婆。 白马:我说过了,不是怕老婆,你不信就算了。 茜茜:在家里面不敢跟老婆抢电脑,不敢跟陌生的女人聊天,还说这不是怕老婆,鬼才信呢。老婆不在身边就肆无忌惮的跟陌生女人去聊天,花心大萝卜。 白马:随你怎么想吧。 茜茜:那我就再想一想,除了你那个红粉知己,就是先前说过的那个有夫之妇以外,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红颜知己。 白马:你这是在打探我的隐私。 茜茜:一个是说,两个也是说,既然说了一个了,如果有第二个的话为什么不说了呢? 白马: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还有另一个? 茜茜:猜测。 白马:猜测也得有依据。 茜茜:你是个花心大萝卜,不可能只有一个红颜知己的,这就是我的依据。 白马:呵呵,你太高看我了。 茜茜:呵呵,你不要以为你不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我就不能肯定。 白马:那你就是认定我还有另一个知己喽。 茜茜:是。而且你那个知己,是你心中永远的痛。 白马:噢,为何这么说? 茜茜:跟她在一起,你感觉不到快乐。 白马:说下去,把你所能够想象到的,通通的说一下。 茜茜:如果你跟她在一起快乐的话,你就不会再找那个有夫之妇。 白马:这是什么逻辑?朋友不止一个,可以有多个呀。 茜茜:那是说的朋友,现在咱说的是知己。万千朋友易寻,一个知己难觅。 白马:那你有知己吗? 茜茜:幸运的是有一个。 白马:也是红粉知己吗? 茜茜:那叫蓝颜知己。 白马:他也是有妇之夫吗? 茜茜:是。 白马:原来他也是很不忠的。 茜茜:不,他很忠于我。他就是我的那个有缘人。 白马:唉呀,我差点把这茬忘了。怎么样?你那个有缘人联系过你吧? 茜茜:从来没有。 白马:这是哪门子的缘呀,天各一方,又不联系,老死不相往来,还有缘人,你这是糊弄自己呢。 茜茜:就算是糊弄自己,我也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白马:痴,你这叫情痴。 茜茜:就算是吧。 白马:难得呀,可是你那个有缘人,可能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了。 茜茜:哈哈!这句话刚才我说过你。 白马:如果我们两个都说得对的话,那么我跟你的那个花心大萝卜,情况可能很相似啊。 茜茜:我也这么认为。 白马:那么说我就可以替代你那个有缘人。 茜茜:相似不是一样。如果你想替代的话就违背了你的初衷。这个你曾经写过的,那个《你也喜欢网聊》里面说的,心口不一。 白马:哦,你看过我写的日志? 茜茜:看过,还确实是有一定的文采。你说过,别忘了亲情深厚。 白马:肯定忘不了。 茜茜:可是你刚才还说想要取代我的有缘人,你这就是玩暧昧了。 白马:这个不叫玩暧昧。我都不知道你姓字名谁,芳龄几许,是否婚嫁,就想去当你的有缘人,纯粹是开玩笑。 茜茜:这个玩笑有点大了,我倒不认为你是开玩笑,我认当你是认真的。 白马: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茜茜:因为我想让你取代他。 白马:你这才叫开玩笑呢,刚才你还说不可能,这会儿就说让我取代他,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茜茜:怎么,不敢吗? 白马:这有什么不敢,是取代他又不是娶了你。 茜茜:你想好了怎么取代他了吗? 白马:网聊呗。 茜茜:哈哈!我认当你是一个有贼心也有贼胆的人,不曾想到我这里是有贼心没贼胆了,鄙视你。 白马:看来我是不可能取代你的那个有缘人了。 茜茜:努努力,或许有可能,其实我很期待,你若取代我的那个有缘人,会给我带来很多快乐,而我的那个有缘人,他只会让我伤心。 白马:噢,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你不是说你们的感情很好吗? 茜茜:正因为感情好才会伤心,要是感情不好的话何来忧伤? 白马:那也就是说,我即便是取代了你的那个有缘人,也仅仅是个替代品而已,我们之间不会有忧伤。 茜茜:那我问你,你喜欢过忧伤的日子,还是喜欢过快乐的日子? 白马:当然是快乐的日子。 茜茜:所以你就找了那一个很聪明的,很智慧的红粉知己,而淡忘了你之前让你忧伤的那一个红颜知己。 白马:你是不是说正因为你这样的看法,才让我去替代你的那个有缘人,是为了给你带来快乐而不是忧伤。 茜茜:不可以吗? 白马:如果仅仅是这种情况的话,当然可以,我每天都可以让你高高兴兴的,睡觉做梦都会咧着嘴笑。 茜茜:那咱就这么说定了,你就是我的另一个有缘人。 白马:本来就是。 石涛今天跟茜茜公主的谈话很愉快,让他感觉到了网上聊天的乐趣,居然比现实中面对面的聊天不在以下,甚至还有一种神秘的诱惑。 忽然之间,石涛感到这个茜茜公主有些可怕,好像对他的事情很了解,或者说对他的情况知道的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多。 两个人的谈话,特别是今天的谈话,几乎就是让茜茜公主牵着鼻子走。 石涛失去了往常谈话引导者的地位,今天他只能随着人家的节奏一步一步的说下去。 不管怎么着,石涛今天算是又得到了一位陌生的遥远的而且还是主动找上门来的红颜知己,这让他感到很欣慰的。 石涛又想到,我这么做不是在玩暧昧吗?不,绝对不是,我从来没有跟茜茜公主说过情啊爱的挑逗的话,我们只是讲故事说道理,比较谈得来而已,仅此而已,无他。 那我这么做对得起尚美吗?哦,本来就对不起她了。 对得起陈茜吗?没有必要那么想吧,陈茜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那我对得起杨琼吗?哦,她跟杨琼肯定没法比,杨琼是实实在在的扎根在我心里的恋人。 这个茜茜公主不过就是网上的一个聊得来的陌生人,她所说的我这个有缘人,不过是我们有缘聊天而已,仅此而已。 石涛安慰了自己一番,让自己可以跟茜茜公主视为知己找理由。 探亲假期满一个月了。没等石涛打算回厂,胡尤便打电话催他了。 石涛陪尚美一同去了岳父岳母家,又看了一次老人,算是临行前跟他们告个别。 岳母又客气的留石涛在家里吃饭,石涛以回去准备行李为由,就带着尚美回来了。 得知石涛快要回厂的消息,这两天尚美都表现的又温柔又体贴,给石涛准备带走的衣服,给石涛买水果,给石涛做好吃的,就如同石涛刚回来的时候,连做饭都抢着做。 而石涛的感觉是两头甜,他平时大把时间在家的时候,尚美却表现平平,除了热衷于QQ偷菜聊天之外,基本上不关心他的生活,只是偶尔在被窝中跟石涛温存一番。 现在石涛要走了,温存也是必须的。 ------------ 第139章 见义勇为在广场 石涛准备回西徙公司了,觉得这么长时间总是让刘经理代买火车票,有点不好意思。 这次又不是买得多,便决定只身前往,亲自去买火车票,就不再麻烦刘经理了。 下午,天有些阴,担心下雨不好走,便决定早点出发。石涛带了雨伞,尚美专门请了假,把他送到车站就回去了。 石涛坐火车到达省城火车站,去售票厅购买车票,让石涛尴尬的是,竟然没有买到直达山北市的卧铺票,就连转乘西部省城的连乘车票也没有卧铺。 石涛长途旅行不愿意坐硬座有他不愿意说的原因。 小时候在泥坑里玩耍墩着过尾椎骨,坐的时间久了,虽然不是很疼,但会很疲惫,这比让他干一天活儿还要劳累,所以他每次出远差都会购买卧铺票,哪怕是自费。 石涛知道刘经理售票厅里有内线,要想购买卧铺票,就必须要通过刘经理帮忙了。 “刘经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本不想再打扰你,可是没有办法,我买不到卧铺票,请你帮忙看看还能不能买上今天的票。” 石涛不得不给刘经理打个求助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刘经理听石涛要买车票,担心他买到票石涛是不是能及时拿到手。 “我就在省城火车站。”石涛只好透露了自己所在地点。 “那这样,你到我这里来吧,现在时间还早,离开车有三个小时,咱们的人还没上班。一会儿等她上班之后,让她再给出票,实在没有票的话也可以直接送你上车,这个你放心。” 刘经理很热心,一是让石涛放心车票的事,二是邀请石涛到他那里暂时休息。 “我就在车站附近等不行吗?到你那又要麻烦你,耽误你的生意,很不好意思的。” 石涛知道刘经理热情,到那里去肯定又得陪着他,让人家无法顾及生意,肯定还会留他吃饭,这让他非常的过意不去。 石涛觉得现在跟人家已经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再厚着脸皮吃实在是张不开这张嘴。 “您太客气了,不耽误我生意,生意上的事儿,有手下人去办,这会儿我也没什么事儿,刚好你过来陪我聊聊天。” 刘经理为了让石涛过去,竟然这样说,石涛不好再回绝,毕竟还要让人家代买车票呢,过于坚持显得自己太做作了。 就这样石涛答应了去刘经理那里,好在距离不远,几分钟就能走到。 石涛出了售票厅到广场,刚好看到有人在互相追逐。 前面有一个大概十八九的小青年奋力逃跑,嘴里直喊着“闪开!闪开!”双手还时不时的推开前面挡住道路的人。 有的人会让他推个趔趄;有的人会被他推的手里拎的东西洒落在地上;有的人甚至会被推倒,或是撞倒,引来一片骂声。 而后面有一个大概二十八九的青年小伙子也在奋力追赶。小伙子一边追也是一边喊“抓小偷!他抢劫!抓小偷!” 本来广场上很宽阔,有旅客刚下车出站,一时间人流密度比较大,虽然阻碍了小伙子追赶的速度,同样也减缓了小青年逃跑的速度 小伙子马上就要追上了,很接近了,小伙子向前一窜,一个跃起直接将小青年扑倒在地,顺手一拧,将小青年的左臂拧到背后,小青年算是束手就擒了。 小青年一边挣扎一边嘴里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大庭广众之下你就明抢,就算是多管闲事,你这只耗子我也拿了!” 小伙子左膝压住小青年,让他翻不了身。 这时,从后面跑上来一个大约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双手捂着耳朵,有血从指缝里滴出,一边跑还一边哭道:“抓小偷!抓小偷!这就是抢劫啊!他抢了我的耳环!” 石涛一看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跟着好奇的人群聚拢过来。 “东西呢,抢来的东西呢?交出来!不交出来就报警了!” 小伙子嘴里说着,另一只手掰开小青年的左手,取出一只大大的金色耳环。 “是这个吗?” 小伙子举起右手中的耳环向中年妇女问道。 妇女伸手接过,“是,是,就是这个,还有一只呢。” 小伙子又掰开小青年的右手,里面还攥着另一只金色耳环。 小伙子还给了中年妇女。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这是见义勇为,我一定给你送锦旗。” 中年妇女顾不得两耳还在滴血,一直向小伙子道谢。 这个时候被小伙子压在身下的小青年却喊道:“东西你们拿回去了,就放开我吧。” “不行,报警!”中年妇女气儿还没有消呢。 “报警!报警!”周边也有人跟着喊叫要报警,但是没有人打电话,就连中年妇女也没有打。 听人们直喊报警,小青年有点害怕了,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强横了。 “饶了我吧!求你们饶了我吧!东西我也没抢成,就不要报警了,放了我吧!” 嘴里喊着求饶,甚至都有了哭腔。 此时再看小青年虽然可恨,却也有些可怜了。 小伙子依然没有放手,看看周围的人,再看看中年妇女,喊叫报警的人不再喊了。 “饶了你可以,你必须跟这位大姐道歉,承认错误,我就松手放你走。” 小青年一听如同得到了特赦一般。 “大姐,我错了,我不该抢你的耳环,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反复的求饶,终于让大姐松口了,大姐也不再坚持报警。 小伙子最终还是放走了抢耳环的小青年。 小青年慌慌张张的撒腿跑掉了,顾不得拍拍身上的灰尘。 中年妇女又向小伙子鞠躬道谢,直说让小伙子留下单位留下姓名,好给他送锦旗。 小伙子连忙摆手,“应该做的,不需要,不需要。”算是推辞了,还直劝中年妇女赶紧去上点药,免得耳朵感染了。 中年妇女便捂着耳朵匆匆走了。 这个时候石涛才走上前来,向小伙子打招呼。 石涛已经认出小伙子是谁了,他就是郭帅。 郭帅依然是那么帅,头发还是留的稍长一些,石涛早已不留长发了,他现在是板寸。 郭帅拍拍白色T恤,因为奔跑,汗水湿透了前心后背,拍拍牛仔裤上面的灰尘。 刚才将小青年扑倒在地时蓝色的牛仔裤右膝盖处抢破了一块,这个破洞倒增添了郭帅几分潇洒。幸好膝盖没有破。 “我今天真有眼福,看到了见义勇为的英雄行为,真没料到,这个英雄竟然是一个帅小伙,郭帅同学。” 石涛微笑着走上前来,夸赞着郭帅。 郭帅扭头一看是石涛。 “怎么这么巧,让你看到了。哪里什么见义勇为,不过是拔刀相助罢了。” “还真是谦虚,见义勇为和拔刀相助是近义词,你很会夸自己呀。” 石涛伸出右手要跟郭帅握个手,其实他本不想跟郭帅握手的,今天的握手他是出于对郭帅今天行为的敬重。 郭帅伸手一握。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之下见面,总想着去厂子里面再去看看你们,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 “刚好我现在有时间来看你了。”石涛笑道。 郭帅听石涛这么幽默,也哈哈地笑了。 “你这是去哪儿?”郭帅问石涛。 “哦,我要出趟差去一个朋友那里等车票。” “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石涛一指刘经理商铺所在的方向。 “刚好我也去那边,走,咱们一同过去。” 郭帅与石涛并肩同向而行,同时还想接过石涛的行李替他背着。 石涛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替自己背包,没有让他帮忙。 “你这是去哪里?专门到广场抓小偷吗?” 石涛还不知道郭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我哪是抓什么小偷,我是去找我老婆,刚好从这路过。见到有人光天化日伸手拽人耳环,便忍不住出手帮了个忙。”郭帅说道。 “你老婆就那个美女,她就在前面儿吗?”石涛听闻郭帅提到他老婆,那个绝美的漂亮女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因为人实在是长得漂亮,石涛不可能忘记。 “啊,在她表姐那帮忙,我打电话说让她回家,她表姐执意让我过去,说是吃了饭再回去。”郭帅说道。 “哦,去亲戚家了,你这也算是串亲呀,哈哈!”石涛笑道。 “也不算是串亲,她经常到这边帮忙的,表姐开了个小公司忙不过来,让她有空就过来。我也是常来的,不过十回有八回我是来接她的。”郭帅解释道。 “怎么还用接,她自己回不了家吗?是不是这么漂亮的老婆,怕让别人劫走了。”石涛笑道。 “还真让你说对了,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人家不让接的。”郭帅也跟着石涛笑了。 “你们家离这里很远吗?”石涛问询郭帅。 “说远也不太远,坐公交车有个五六站地就到了。对了,光问我了,你这到底是去哪里呢?”郭帅反问石涛。 “哦,公司在西部省那边建了一个分厂,我去那里上班。”石涛说道。 “你去那里上班,不在总厂这边了。那杨琼呢?杨琼怎么办?她不跟你一起去吗?” 郭帅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脸的疑惑。 “杨琼她在北部省,没有跟我在一起。” 石涛也停下了脚步,脸上也没了笑容,杨琼是她永远的痛。 “那你们岂不是两地分居,公司这么安排不太合适吧?” “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谈不上两地分居。” “这怎么可能呢?” 郭帅根本不相信石涛所说的话。 ------------ 第140章 旧人相聚聊以往 天阴的更沉了,一丝风都没有,满天都是灰色的云,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缘分天注定,我们缘分不到,没能成一家。”石涛苦笑道。 “当初我去看你们,她跟我说过,很喜欢你的。”郭帅还不相信石涛说的事实,仍沉浸在自己以前的认知当中。 “喜欢归喜欢,她还是跟别人结了婚,我也跟别人结了婚。”石涛心中泛起一丝疼痛。 “唉呀,这都怪我,我从来没跟她联系过,也没有过问过她的情况,对这些我一无所知。”郭帅眉头一皱,英俊的脸庞显示出懊悔的神情。 “不用担心,她现在混得比我好,当财务处长呢。咱不说这些了,走吧。”石涛一拍郭帅的肩膀,向前走去。 “工作上混的不错,但是她这感情……”郭帅嘴里小声嘟囔着,脚下跟着石涛前行。 也不知道石涛听没听到郭帅的小声碎念,他不再跟他讨论杨琼。 光耀贸易公司到了,在门前石涛驻足,回身冲郭帅说道。 “我到了,就是这里。你去哪儿?” “你到这吗?真是巧了,我也来这里呀!”郭帅一指门脸牌匾,一脸的惊奇。 “是吗?我找这里的刘经理。”石涛也有些惊喜。 “那就是倪美她表姐夫。”郭帅笑道,“原来我们找的是一家,这都怪刚才我们两个没有说出公司名称。缘分呀缘分,我们两个真有缘。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此时门口出现一中年男子。郭帅就是一个一米八的个头,中年男子个头比郭帅还要高,容貌比郭帅却差远了,脸庞漆黑,还有一脸的青春痘,两只眼睛深邃有神。这就是石涛要找的刘经理。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走到一块儿了?快进来,里面说话。”刘经理略带公鸭嗓。 “刘经理好。”石涛上前跟刘经理握了个手。 “我们有缘嘛,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不曾想今天一同来到你这里,到了门口才知道彼此来的是同一个地方。”郭帅笑着边说边走上前去。 在刘经理的带领下,三个人进了屋。 室内一桌一椅一茶几,两个沙发,靠墙一个大书橱,里面摆满了书,摆放很整齐。前面空地放着一盆发财树,有一人多高。 石涛二人坐在茶几旁沙发上。刘经理递过香烟,又斟茶倒水,热情招待。 “刘经理不用客气。”石涛表示谢意。 “到咱这了随便一些。”刘经理笑着坐在了办公椅上。 “要不是买不上票,我就不麻烦你了。”石涛再次表示歉意。 “小事一桩,谈不上麻烦,咱们弟兄之间没说的,有事你就找我,有求必应。”刘经理笑道。“怎么回事儿?说说你们俩吧,怎么认识的?” “这就叫缘分。”郭帅笑道。 “慢慢说,我想听听。”刘经理依然面带笑容,他对石涛和郭帅的认识很感兴趣。 “我们是校友,之前不认识,当时倪美要进行毕业设计,想找个人给她画图,不曾想就找到了石涛老弟。”郭帅从头说起。 “是呀,那时候……那时候打工嘛,闲着没事儿画图……给人画图,他来了。”石涛一指郭帅说道。 “图画的相当棒,倪美很满意,还得了高分,为促成我们两个石涛兄弟助了一臂之力。我们一起吃过饭,也算是认识了,我觉得这人很可靠。”郭帅对石涛是很赞赏的。 “当初石师傅在供应的时候,我们经常打交道,就发现是一个很靠谱的人,所以直到现在我们关系依然不错。”刘经理觉得石涛很值得信任。 “说笑了,你们都高抬我了。”石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哪里呀,后来我一个……一个老乡要去他们厂,不过他们厂要一个男的带才能的进去一个女的。找来找去找人帮忙,谁曾想一看竟然是石涛。”郭帅说着,让石涛回想起了往事。 “原来石师傅还帮过你这么大忙。”刘经理笑道。 “哪里帮什么忙,这个忙也没帮上。” 说到帮忙的事儿石涛着实有些沮丧,没有能真正帮上杨琼,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觉得对不起她。 “我听杨琼说过,知道你帮过忙的,如果你不帮忙的话,即便是掏钱也不好进去,这个事我知道。” 郭帅知道的情况比石涛详细。 “惭愧。”石涛不愿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你们今天是怎么遇见的?”刘经理问道。 “给你打完电话,我从售票厅出来,在广场上看到郭帅见义勇为,正抓小偷呢。”石涛说道。 “见义勇为?还有这事儿?你今天当英雄了,说一说我听听。”刘经理催促郭帅说说前因后果。 “捎带脚儿帮忙的事,不值一提。”郭帅不愿标榜自己,一直推脱。 “你自己不说,我来给你说说。”石涛就把在广场的所见所闻跟刘经理学了一遍。 “哎呀,这真是见义勇为,没想到我们这亲戚当了英雄,值得庆贺。”刘经理甚是高兴。 “哎,石师傅过来啦。郭帅也来了。” 这个时候从里边的屋子走出来一个女人,大概30多岁,身材也很高,有一米七左右,短发刚及肩,面庞很白,五官端正,长得很清秀,也许很劳累面有倦色。 这就是刘经理的夫人,石涛称她为李经理,已经是两个儿子的母亲,大儿子都十几岁了,石涛曾经见过。 “李经理好,又要麻烦你们了。”石涛向李经理打招呼。 “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们都这么熟了,能帮的忙肯定要帮的。”李经理也是一个爽快之人。 据刘经理介绍说,在售票厅里的内线就是李经理的一个亲戚当售票员,石涛他们公司的大多数工人的车票都是通过这关系购买的。 “姐姐好,我来了。”郭帅起身向李经理打招呼。 “你坐,你坐,我取点东西。倪美在里面忙着呢,很快就忙完了。”李经理挥手让郭帅坐下,走到刘经理的办公桌旁,取了资料便又返回内室去了。 “坐,坐,咱们说咱们的,她们忙她们的。”刘经理也示意郭帅坐下。 “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跟你们公司打过交道了,石师傅公司现在什么情况?” 因为无机公司总部的萎缩,已经停止了物资采购,公司跟刘经理也就没有了业务往来,多半一年了。 “别提了,无机公司总部这边基本上都黄了,各分厂都停了工,还采购什么物资呀,哪用啊?就是市东公司,还有农料厂还生产着,它们都有独立的供应部门。”石涛叹息道。 “是啊,总部这边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前段时间苟耀伟还到这里来过两次,他也是买车票,说是出差。听他说已经辞职了。” 提起苟耀伟石涛恨得牙根儿痒痒,就是这个小人排挤他,让他丢了职务,让他不被器重,让他处处受挫,让他一度对工作失去兴趣。 “他辞职我倒是听说过,但是为什么辞职我不知道,他是汪费仁的红人,好端端的辞职了,觉得怪怪的。” 石涛心中始终存在疑惑。 “听他说,在公司没什么前途,便带他老婆到省城来他同学那里打工去了。听他的意思,在那里也不好混,每天很忙,几乎没有节假日。还赔偿过人家客户一笔钱,弄得他同学差点儿不让他干了。” 刘经理讲述了苟耀伟的情况,石涛不愿听这些,也没有搭话。苟耀伟过得怎么样与他何干,如果看到苟耀伟去讨饭,石涛或许会施舍他两块钱。 见说无机公司的事,郭帅也插不上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偶尔喝上一口茶水。 见石涛没有再说话,刘经理便转移了话题。 “外面的公司怎么样?你去的西部省那边什么情况?” “项目建成了,生产也正常了,就是资金紧张,如果原料供不上,停产是早晚的事。” 石涛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公司的情况,他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及公司内部具体不堪。 “企业扩张,资金紧张,这是肯定的,我也感受到了。”刘经理表示感同身受。 “怎么,刘经理还在扩大规模吗?” 听这话,石涛觉得刘经理话中有话,石涛很少关心刘经理的业务,知道他曾经扩大过经营,但是详细情况还是不甚了解。 “我不是以前提过,咱原先经营五金电料,后来自己开了一个轴承厂,也是资金紧张,曾经几次停产。后来找了些关系,贷了些款,这才渡过难关。现在正常了,已经盈利了,业务很忙,账目很多,所以经常叫倪美过来帮助你嫂子,整理整理账目。”刘经理说道。 “倪美可以呀,她学化工的,财务这一块也精通。”石涛笑道。 “哪里呀?她哪懂财务,不过就是帮着整理整理资料,装订装订,弄个档案什么的,这些活也得需要人干啊,她是打杂的。” 郭帅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三个人谈了一会儿,李经理带着倪美从内室走出来。倪美还是那么惊艳,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依然就像还没有出门的女大学生。 倪美竟然还记得石涛,还是轻易不说话,说话就在笑。 刘经理招呼众人去饭店用餐。 石涛说:“我等车票,就不去了。” “现在人家还没有上班,车票要晚一些才能有,刚好吃完饭,我们就能领票了。” 在刘经理的劝说下,石涛只好同意去蹭饭吃。 天阴的更沉了,有的楼宇已经亮起了灯,就像临近黄昏,其实现在离黄昏还早着呢。 石涛看看天,担心下起雨来上不了车。 “没关系,一会儿用车把你送到车站,总能够上车的,到了车上,下再大的雨咱也不怕了。” 刘经理打消了石涛的后顾之忧。 郭帅也担心下雨走不了。 “没事的,你们三个一趟车,送了石师傅,就送你们两个回家。走吧,我们去饭店。” 饭店就在光耀商贸公司对面,众人在饭店就餐的时候,刘经理接到了电话,说是已经出票了。 石涛这才放下心来。 在刘经理的劝说下,石涛仅喝了少许酒,他说出门就一个人,不敢多喝。 上次因为喝多了,差点误了点儿,还从铺上掉了下来。这么一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倪美用手背捂着嘴,也笑了好长时间。 ------------ 第141章 雨中返厂泥石障 饭后尽管没有下雨,为了石涛方便取票刘经理夫妻二人还是开车陪同他去了火车站。 郭帅二人乘坐公交车回家去了。 李经理取来车票,交与石涛。石涛付了票钱,便与刘经理夫妇告别到候车室候车去了。 临近8:00石涛上车的时候,电闪雷鸣,雨水一下来就很猛。 石涛幸亏跑得快,在大雨到来之前就进入了车厢,随后找到了自己的铺位号。 晚上车的人们淋湿了衣服。 放下行李,石涛隔窗观望,车站上已经亮起了灯光,借着灯光可以看到白亮亮的雨水倾下,哗哗的雨声更显雨下得紧。 远方的景物看不不清了,地面很快就有了水洼,依然还有想要上车的人在雨中奔跑。 看了片刻,石涛便上了上铺,躺下休息。 雨水打在车顶上紧锣密鼓砰砰砰的声音,石涛听的一清二楚。石涛庆幸,如果进站再晚一些的话,恐怕就要挨淋了。 尽管喝的酒不多,但是酒精还是有它的作用的,石涛在一阵胡思乱想之后,耳畔听着雨打车顶的声音,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石涛曾经醒来一次,是被尿憋醒的,去了趟厕所。 回来石涛撩开窗纱,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列车现在行驶到了什么地方。 再次躺到铺上,依然能够听到雨打车顶的声音与列车轮子有节奏的撞击轨道的声音混响着,让石涛有一种似乎还在中部省城的错觉。 难道走到哪里都在下雨吗? 不管石涛怎么想,火车仍在前进,雨照样在下。 石涛再次进入梦乡。 石涛醒来天已经亮了。列车飞驰,大雨依然。远处的山坡上,绿色的植被在朦胧的雨雾中依稀可见,偶尔还会看到水流湍急的小河沟。 石涛泡了桶方便面算是吃过了早餐,依旧坐在车厢旁的折叠椅上,隔窗看景。 列车只有穿行在隧道的时候,听不到雨水打在车体上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列车压缩隧道空气呼呼的风声。 当列车钻出隧道,仍旧疾驰在暴雨中,到达山北市的时候,暴雨还没有停。 石涛取出雨伞,背上行李,下车之后随着人流来到出站口。 出站的人群聚集在出站口的遮雨棚下,熙熙攘攘的声音也盖不过外面暴雨的声响。 有人在望雨兴叹,踯躅不前。有人取出手机在打电话,周围太过嘈杂,说话的声音都很大,恐怕对方听不清楚。打电话者多是一幅焦急的神态。 出站口的出租车刚一停下便有人钻进车里,出租车便迅速离开了。 石涛今天回来胡尤是知道的,觉得就自己一个人,来去比较方便,他没有要求胡尤派车来接。可是看到如此的滂沱大雨,石涛也不知道是走是留了。 石涛想先坐出租,到汽车站去坐大巴车。 前面等出租车的人,四列纵队排得老长。 石涛看了看自己这一列,前面至少有四五十人,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只得耐心等待。 不时有出站的人群涌来,由于大雨的阻拦人们滞留在地下通道里,石涛向后看去,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石涛随着队伍人流缓慢的向前移动。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石涛已经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终于轮到他了。 在石涛乘上出租车之前,他的鞋子和裤腿儿都已经湿透了。 出租车司机说,他从早上跑到现在还没有站脚,一箱油马上就要跑完了。说是石涛下车之后他就要去加油。 今天上午他跑的主要路线就是火车站到汽车站。 司机师傅还说,山北市已经连着下了三天雨了,数今天的雨水最大。 透过车窗,石涛看到在路上奔跑的最忙的就是出租车,一辆接一辆往来穿梭,好像他们从不停车一样。 路过大江的时候,石涛发现江水涨得很高,几乎都要平着桥面了。 司机说很危险,如果雨再不停的话,有可能江水就要没过桥,这样的话就要禁止通行了。 终于到达了汽车站。石涛下了出租车之后,冒雨向站内跑去,见到一辆开往山南县的大巴车停着,就上了车。 大巴车司机说,车可以上,但不一定能走得了。 石涛很果决,毫无犹豫便坐了下来,说能走就走,不能走就回来。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上车的人也就十几个。 大巴车司机先是跟人们作了一个声明。 说是路上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许到不了山南县,那样车辆还会返回来的。 车票钱是不会退的,希望大家考虑好,再选择是否乘坐车辆。 确实有三四个人下了车。司机师傅又喊了两嗓子,当确认没人下车之后便启动车辆冒雨南下。 雨中行驶的大巴车比平时的速度慢了许多。 平时从山北市到镇上坐大巴车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现出车开了已经有一个半小时了,石涛看看外面的村落,估计也不过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车走得更慢了。石涛起身向前面望去,透过车窗,前面大车小车排成了长队缓慢前行。 车停了。 车上的几个人躁动起来,都在纷纷问询怎么回事。 大巴车司机也探出头去,向外观望,见有车从对面驶来,便招呼问询。 司机说的是地方话,石涛听不懂,不过司机向大家说了一句话,就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前面发生了泥石流,道路被堵死了,车过不去。 司机师傅调转车头往回返。车上的人们便叽叽喳喳的抱怨起来。 石涛只是静静的坐着,任由车辆开会山北市。 返回汽车站之后,石涛下车,站在房檐下暂时避一避雨。看来今天是回不了厂了,决定给胡尤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让石涛意外的是,胡尤没有接电话。石涛猜测,胡尤现在可能很忙,顾不上接电话,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电话响。 暴雨一直在下,老天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 石涛想,既然走不了,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着。裤子的下半截已经湿了,被风一吹,还感觉到有些冷,在这里呆的久了,有可能会感冒的。 石涛打着伞冒雨走出了汽车站,在车站的附近找了一家宾馆。 宾馆的老板说:“你很幸运,还有最后一个房间。” 石涛为自己的正确决定感到庆幸,如果来的晚一些的话,这个宾馆的房间订完了,他必须去其他的宾馆,那离汽车站就远多了。这宾馆是离汽车站最近的一家。 石涛的房间在三楼。进屋便脱掉了湿裤子,先冲了个澡,换上了干衣服。将湿衣服洗了,搭在洗手间里先晾着。 这个时候石涛才感觉到饿,已经下午三点了,他还没有吃过午饭,早晨的那桶方便面,早已经消化得一干二净。 房间里有电热壶,石涛做上水,取出一桶方便面拆开,放好佐料,等待水开。 石涛又给胡尤打了电话,这一次接通了。 “泥石流堵塞了道路,大巴车过不去了,走到半路又返回了山北市,今天回不了公司。” “那就先在山北市住一晚上吧。如果明天不下雨了,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胡尤也没有什么高法,只得让石涛在山北市暂住一晚。 石涛吃了方便面,感觉不饿了,身体也暖和了许多。 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的雨依然哗哗的下着,根本就不见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有雷有雨,石涛没有打开电视机,而是躺在了床上,思考自己明天怎么办。 暴雨并不是阻碍他返厂的因素,如果阻塞道路的泥石流不能及时清理的话,他照样回不了厂,只能在山北市呆下去。 思来想去,石涛觉得也只能这样,最后索性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天要下雨谁管得了呢? 忽然石涛想到,我回来了,陈茜还不知道呢,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就是这么巧,当石涛刚要拨号的时候,陈茜的电话打过来了。 “说什么来着,心有灵犀真不是随便说的,它就这么准,正说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接通电话石涛没等陈茜开口,他先说话了,心情立时好了许多,被滞留在山北市的不快心情绪瞬间就消失了。 “我还说呢,你怎么好几天也不给我打电话,我觉得你应该给我打了,没想到我们又想到一起了。” 听得出电话那边的陈茜也是非常的开心。 “既然说我们心有灵犀,你猜猜看我在哪里?”石涛笑问道。 “嗯,电话中你那边除了雨声,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这说明你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这两天是你应该返厂的日子,所以说你不是在家里,更不是在车上,你应该是在一个房间里。” 陈茜在一步一步的分析着。 “思路清晰,分析正确。那你说我在哪的房间里?”石涛依然笑着问道。 “你不可能在公司办公室或者是宿舍,因为现在胡尤他们都在雨中忙着,如果你在的话,也不可能待在办公室里,所以我断定你没在厂内。” 陈茜分析的很严谨,这让石涛不得不佩服陈茜的聪明。 “那我在哪?说具体一些。” “你在山北市。”陈茜的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就不会在山南县吗?”石涛依然在笑。 “不可能。下这么大雨你跑山南县干什么去?你也不可能在省城,尽管你有可能在省城转乘火车,车站是很嘈杂的,如果在车上,应该有火车的声音。所以我断定你就在山北市。” 陈茜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那你说我在山北市什么地方?”石涛不再跟陈茜打哑迷了。 “山北市的某一个房间……宾馆,你在宾馆里!以你的性格肯定是去宾馆的。” “我为什么要去宾馆呢?” “你想趁返厂而没到厂的这个间隙,在外面潇洒一晚呗。” ------------ 第142章 道阻房淹河水涨 “不是潇洒,是飘洒,是瓢洒,是哗啦哗啦的瓢洒。一晚怎么能够,我都飘了一天一宿了,都快飘起来了。” 石涛知道陈茜在逗他,更夸张地说道。 “因为雨大你就不回厂了吗?山北市这个地方曾经淹过的,那水大的时候真能把你漂起来。”陈茜笑道。 “泥石流把道路堵了,大巴车开到半路又回来了,没办法,只好住下来。我还真担心山北市被淹,可这么远我回不去呀!” “那你就在那安生呆着吧。山北市现在还没有淹,咱厂子可淹了,街上小河沟已经满了,一楼各家各户都进了水,有桌椅漂到街上来了。” 石涛没想到公司附近的雨水更大,像这种情况,工人上下班都是个问题,估计生产也会受到影响。 “公司还正常生产吗?” “都停了好多天了,前段时间也下过雨,那一次就停产了。这次幸亏停工了,好多工房进了水。刚才胡尤还领着人们扛洪呢。” “我说头一次打电话他怎么不接呢,看来真是忙着呢。” 石涛终于明白了胡尤为什么没有及时接电话,他也明白了胡尤为什么催着他回来,公司里面急需人手。 “你们现在上班怎么样?路上好走吗?”石涛更关心陈茜如何。 “趟水过桥,路上倒没有水,公司里的公路都成了河道了。” “你们的出租屋没事吧?” “幸亏住的是二楼,一楼可就惨了,水足有半尺深,住那的,东西码了老高,人去了别的地方。” “出来进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用担心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看看能不能回去。” “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哟!” 挂了陈茜的电话之后,石涛就躺在床上休息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他被饿醒了。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借着楼宇窗户发出的灯光,可以看到雨水横流,但不知流向哪里。 石涛补充了一桶方便面,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肚皮了。重新躺回床上,任尔暴风骤雨,做我春秋大梦。 次日上午,大雨变成了小雨,后来终于不再下了。石涛到了车站打探车辆通行的消息。 大巴车久久没有开门,也没有司机在场。倒是有小面包车在招揽生意。石涛上前问询,能不能开到镇上去。 面包车司机说,现在车辆过不去,只能将他送到泥石流那,人走过去,对面有车可以送他去镇上。 石涛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返回宾馆,取了行李,退了房间,回到面包车上。 司机还在等人,他不愿意一次只拉石涛一个。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又等来六个人,这样凑满了一车。 面包车司机一面开车一面跟大家说着这次灾情。 说是这次雨水特别大,近十年以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很多地方都淹了。 江里的水更大,水面达到了最高峰值,桥都看不见了,现在桥头还封着禁止通行。 滨江的一些房屋都进了水,幸亏现在盖的都是水泥砖瓦房,要是以前的土坯墙房屋早就泡塌了。 石涛看到临江的楼房墙面上还有水淹的痕迹,水线距地面至少有一米高,整齐的就像一道墨线画在了墙上。 面包车开得很快,大概四十分钟就开到了断路的地方。 到这里的车辆都是送人的,有的在调头折返,有的在等客人。 脚下虽然是公路,但是一片泥泞。 前面就是泥石流发生地带,从山上冲下的碎石和泥土不仅堵住了公路,就连山坡上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偶尔还会有小股的泥石流,随时漫过公路滚落到下面的河沟里,在河沟里都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半岛。 现在虽然雨停了,但是从山上还在不断地流淌着雨水,细小的碎石伴随着水流,流入河中。 落在公路上的碎石大概有一两米高,最高的地方可能有四五米。大概有四五十米长公路阻塞了,大小车辆是不可能通过的。 想要到那边去的人们,已经小心翼翼的踏上碎石,既要注意不要踩翻了脚下的石头,还要注意时不时从山上滚下的石头。 对面也有人小心翼翼的走来。见有人过来,面包车司机在那高声喊喝着招揽生意,他要将从对面过来的人拉回山北市。 石涛看到,一辆铲车正将碎石铲到身后的卡车里面。 挖掘机在清理山坡上的碎石,每挖一下,山上的碎石就向下流动,甚至还有越流越烈的形势。 挖掘机向后退去,之前曾经挖过的地方,很快就被碎石重新覆盖了。 看样子工程量很大,不仅仅是要清除公路上的碎石,还要把山上有可能滚落下来的碎石一同清理掉,否则这里会很危险,威胁路过的行人和车辆。 有人在指挥,指挥着作业车辆,指挥着来往的行人。 碎石堆上也有人在作业,用铁锨平整碎石,给人们平出一条小路来,方便人们行走。 石涛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碎石堆。这里不仅仅有石头,还有泥沙,还有山草,还有水流,很快鞋子上沾满了黄色的泥巴,裤脚也溅满了泥点儿。 有妇女在尖叫声中跌倒,手脚并用又爬将起来,继续穿越乱石堆。 石涛终于过来了,这边有面包车等待过往的人们。 或许是这里距离县城比较远的缘故,还没工程车辆前来作业。 石涛上了一辆面包车,等待了几分钟,客满,司机师傅就拉着他们向镇上出发了。 公路侧旁河沟里的水平日里只是静静的流淌,现在水流却显得异常的湍急,哗哗的流水声甚是响亮。 石涛感到面包车时快时慢。在慢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有的公路被冲毁了,缺失了一大块,地基都冲到河里去了。 面包车不得不沿着靠山的一侧小心驶过去,大巴车是通不过去的。 这让石涛明白了为什么车站的大巴车今天不出车。 像这样塌方的地方,石涛看到了四五处。也看到了多个地方有泥石流,规模都不大,只是在山脚下堆积了一片碎石,并不妨碍面包车的绕行。 听面包车司机说,从这里到达山南县,少说也有十几处损毁的地方。有的地方公路坏的严重,有的地方轻一些。 泥石流有好多处,多数规模都比较小。大的地方有两三处,但是没有北面的那么严重,大车还是不能通行的,也只有面包车勉强通过。 面包车要开往山南县,路过镇上石涛下了车。 街道上一片泽国,通向陈茜她们出租屋的那座小桥,仍旧淹没在水中,水流漫过桥面哗哗的流着。 紧邻河边的一些房屋门口都进了水,房门至少有半米泡在水里,从屋内飘出小竹凳子浮在水面,随着水流飘来飘去。 石涛沿着公路,向公司驻地走去。路旁小河沟里的水依然哗哗的流着。 也正是好多条这样的小河沟汇聚到一起,使得下面的大河沟和大江水流爆满。 幸好从镇上到公司这三五里的公路没有毁坏,也没有泥石流现象。 前面有一家鱼塘,平时鱼塘里的水还要从小河沟里用泵抽水补充,现在鱼塘与河水已经连成一片分不出彼此了,那些鱼儿不知道是不是顺着水游回大江了。 雨后的山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呼吸起来感觉到异常的舒爽。石涛深吸一口,还带有泥土的芬芳。 可这暴雨的到来,对地貌的破坏,不知道前面还发生了什么,石涛的心情并不愉快。 当石涛临近公司的时候,拐了一个弯儿,远远的就看到公司西门口有人在活动,时不时的还传来人们的说话声。 走近一看,原来是胡尤正带领着几十名工人在清理碎石,在厂的几名公司领导和邢成悦也在。 门口的地势是外高内低,进厂门就要下大坡。 这里似乎不像发生了泥石流,这跟石涛看到堵住公路的泥石流的情形不太一样。 山洪将山上的碎石冲下山坡,随着地面的洪水向低处滚动,由于公司大门口这种地形导致附近的石头全都向这里滚来。 就这样,公司大门里里外外以及三几十米远的公路上都堆满了石头。 大块有篮球那么大,小块也有拳头那么大,圆形的石头滚的更远一些。 胡尤指挥着人们正在搬石头,把石头搬到大门北侧的墙内,那里山洪冲不到,不会造成二次堵塞。 石涛跟胡尤打了个招呼,算是报了到。 胡尤见石涛满脚满腿泥巴,便叫他赶紧回宿舍换掉衣服,到库房领双雨鞋过来帮忙。 石涛这才注意到,胡尤脚下连同工人们都已经换上了黑色的雨鞋。 石涛路过办公室的时候,见白灵一个人在屋里手忙脚乱的忙着,便跟白灵打了声招呼。白灵见石涛回来,也是非常的高兴。 石涛回宿舍放下行李,发现他对面的空床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已经安装好有线,他顾不上看电视有没有台,便返身去库房。 秦峰见到石涛同样的高兴,给他取了一双黑色雨鞋,石涛便去西大门帮忙去了。 石涛没有搬几块石头,工人们差不多就搬完了。 随后石涛又跟随胡尤、邢成悦等人前往公司北部的应急事故池查看。 一万立方的应急事故蓄水池,平时也不过有一半的水,现在已经平槽了,北部与比邻的小河沟连成一片,分不清是池是河。 胡尤一直在叹息。 “哎呀!哎呀!这可麻烦了,这怎么办呀?” 事故池里面是生产过程中的废水,经过沉淀之后可以二次利用。平时是作为防止发生火灾一类的事故备用的消防用水。 这水若流入河中,势必会造成污染,会引起山民的投诉,地方的不满,这是胡尤非常担心的事情。 ------------ 第143章 污水通河鱼遭殃 众人在池边望洋兴叹。见胡尤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邢成悦直劝胡尤,“这属于天灾,谁也没有办法。” “就是天灾,村里镇里甚至县里都会找咱的,下游的村民们会有意见。”胡尤忧心忡忡。 “谁找来也没用,一个天灾,他们能把我们怎么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邵伙桂在一旁挺胸叠肚,一幅谁都不怕的样子。 “虽然说是天灾,但是咱这废水流出厂区会造成污染。如果说有村民告咱的话,是要赔偿的,弄不好还会被处罚,这些我们脱不了干系,胡总是担心这个。” 石涛见一干人等都在推却责任,说个天灾就推得一干二净,便说出了胡尤担心的原因。 “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要是没人告,过两天水一撤也就没事儿了,要有人告的话得赔钱呀,咱现在不是钱紧嘛。” 什么事胡尤都会想到钱上,不过他说的确实也是实情。 当前的这种情况众人都束手无策,看了一会儿现场,胡尤就带领众人返回办公楼了。 石涛回宿舍,这才脱掉雨鞋,换了条干净的裤子,回到了办公室。 白灵自然又一番兴高采烈,同时也是一片唠叨,高兴的是石涛回来她就不那么忙了,唠叨的是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都快忙死了。 还有公司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石涛从白灵口里了解了部分情况。 石涛到了胡尤办公室,看看有什么需要他具体办的工作。 “你先帮着邢成悦把跟建筑商决算之后如何付款这个协议好好琢磨琢磨,两个原则,一是能晚给就晚给,能少给就少给。” 胡尤觉得这是大事。这段时间建筑商来过几次,弄得他很头疼,双方分歧太大,一个月以来都没有签订正式的付款协议。这也是邢成悦走不了的原因。 “现在人家催款催得这么紧,我们还打算晚给,这怎么能说得通。又打算少给,这可是个难题呀。” 石涛觉得胡尤有点儿异想天开,这些要求建筑商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我的意思是需要时间,贷款就要下来了,下来之后就能给他们付一部分。但是现在没有钱,我答应给也给不了。” 胡尤是因为没有钱付款才往后拖的。 “这两天下了大雨,你也看到了,河水都把事故池淹没了,很快环保局就会找来,你去找邵伙桂,帮助他处理这个事情。” 胡尤让石涛去参与这个环保的事,石涛可不想掺和这些。 “安全环保的事,是人家邵总负责的,我一个管办公室的,就别跟着掺和了,再说我也不懂那个。” “你跟环保局的人不是熟吗?好沟通,再就是帮他弄弄文件什么的。”胡尤是想让石涛给邵伙桂打下手。 “这个胡总你就说错了,人家邵总什么都懂,文件自己弄得也很漂亮,你不必为人家操心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处理的。有人来告咱,环保局的人来了,你就交给邵总,保你满意。” 石涛把邵伙桂抬得老高,这样他自己才能脱身出来。 胡尤一听哈哈乐了,也就没有再坚持让石涛去帮邵伙桂。 石涛又去找了邢成悦。 邢成悦还穿着雨鞋在办公室里待着,也许是在外面忙了半天口渴了,正在喝茶水。见石涛进屋赶紧让座,递过一支烟来,两人点燃抽着。 “让咱们猜中了,你回来我也走不了。建筑队又堵了两次门,一次比一次难打发。” 邢成悦坐在沙发上,跟石涛发着牢骚。 “县长都出面了,怎么还那么不好说话?” 石涛也坐到沙发上,抽看烟说道。 “县长出面,市长也没用,不给人家钱,人家怎么可能答应呢?说的天花乱坠,到现在为止一分未付,你说人家能答应吗? “前几天人家跟我打电话说了,就说这两天过来堵门,要不是下大雨门已经堵上了。” 邢成悦依然是满脸笑容,说的轻松,但事儿不轻松。 “你有什么打算?想怎么处理这事儿,也不能为了公司的事,一直把你拴在这里呀,处理不清,你怎么申请回去。” 石涛从邢成悦个人的角度考虑,想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唉呀,说句实在话,工程决算这一块,不管是我们自己算,还是人家去算,这个相差不了多少,好商量。难点是我们怎么着给钱,什么时候给,给多少,可这些不是我能做主的。”邢成悦有他的难处。 “谁能做主,让谁参与。我觉得这个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石涛把问题看得过于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胡尤他不出面,他说他一出面容易把事谈死,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就让我来回跑腿儿,跑半天也是白跑。所以我也就不着急了,跑成干,跑不成算了。” “如果你要不着急回去的话,这个事儿倒是好办,这也正应了胡尤的要求,慢慢拖着呗,等有了钱,不用你着急,自然就有人着急了。”石涛笑道。 “是,还就是有人着急。咱是干活的,着什么急呀。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在这工作也没那么紧张了,待着也不错。哈哈!” 两个人不禁笑了。 “对事故水池废水外泄,这个是你怎么想的?” 毕竟邢成悦是搞基建的,对事故水池采取什么措施肯定有他的看法。尽管石涛不负责这些工作,他也想从邢成悦这里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补救。 “当初修建这个水池子的时候,按照咱们老家那里地形地貌设计的,领导说挖个坑就行了,忽略了紧邻河沟的实际情况。” “是啊,理论没联系实际,所以会出问题的,真没人想到吗?” “当初我曾经提议把水池子垒起来,高出地面一米半到两米,这样即使是河水涨上来与污水也混不到一块儿,但是被否决了。” “为什么没有同意呢?” “一个是费用问题,这肯定会多花钱,再一个就是某个领导说就是为了下大雨的时候,能够把污水排出去。” “立场不同考虑问题出发点不同,所以结果就不一样了。” 石涛和邢成悦两人都无奈的笑了笑。 “还能补救吗?”石涛又问道。 “垒墙加高,没有别的法,不过我估计领导也不会同意,说也是白说,干脆就什么也不说了。有问题让领导们自己去解决吧,那就不归我管了。” 邢成悦对于公司的领导处理问题的方式很清楚。既然左右不了领导的决定,只能听之任之,听喝就是了。 从邢成悦的办公室出来,石涛下楼到了南平办公室,推门进去,见只有陈茜一个人在那里看书。 “哎呀,终于见着活着的了,真庆幸你没有被大水冲走,我都听人说山北市已经淹了。” 陈茜满脸的笑容,一见面就跟石涛开玩笑。 “你不是盼着我被水冲走了吧?” 石涛嘴里说着,便坐到了南平的位置。 “你放心,你被水冲不走。我告诉你,我还是游泳健将,你掉到水里我保证能把你捞起来,给你上演一出美女救英雄。哈哈哈!”陈茜自己说着就乐了。 “你要真能把我从水里捞起来,我还不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呀!这种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呢。”石涛笑道。 “不用还一辈子,你在这多少天,还多少天就行了,我这个人不贪心。哈哈哈!” 本来就性格开朗的陈茜,很久没见到石涛了,现在看到他非常高兴,一说话就开心的不得了。 “我这不每天都在还吗?行了,不说这个了。南平呢,下这么大雨他不会出去吧?” 石涛见南平没在,便问陈茜。 “去库房找秦峰了,两个人在对账。”陈茜说道。 “不对呀,我回来时在库房只见秦峰了,没见他在。”石涛有些疑惑。 “你这个人呀,人家在库房就一呆呆半天呀,就不兴人家喝口水、解个手什么的,刚好赶上你回来没有见到而已。” 石涛一想也是,自己想多了。南平肯定是半天没进屋,否则的话陈茜不会待在这里看书的。 说话间,南平和秦峰回来了,南平跟石涛打了招呼,说是该吃饭了。 石涛一看确实到点了,自己光顾着跟陈茜说话,都忘了时间,便返回宿舍拿了饭盆子,到食堂打饭吃饭。 下午大概四点钟的时候,有人来找胡尤了。 来人是下游的一个村民,带着斗笠,穿着连脚雨裤,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将塑料袋往胡尤办公桌上一放。 胡尤一看,袋子里面装了几条尺把长的鲤鱼,还认当是来给他送礼的,赶忙招呼这个中年汉子坐在沙发上,为他斟茶倒水。 “胡总别忙活了,我不是来喝茶的,我要告你们,你们厂子的废水污染了河水,把我养的鱼全毒死了,我要求厂子赔偿我。” 中年山民气呼呼的,嗓门很大,在楼道里都能听到他的说话声。 胡尤一看自己会错了意,尴尬的坐回了办公桌后的大转椅上。 “您别着急,有事慢慢说。这鱼死了,那可不一定就是我们厂子水污染造成的,现在闹山洪,弄不好鱼是被浑水憋死的。” 胡尤真是有他忽悠的本事,不管什么情况都能牵强附会的说出一番道理。 “胡总,你就别忽悠了,我是养鱼专业户,那个鱼什么情况我很清楚,虽然这一次的山洪很大,但是还不至于把鱼憋死。 ”上游有一家,就在你们公司上面的,还有一家养鱼的,他的鱼一条都没死。这就说明我的鱼死不是山洪造成的。 “你们的污水池跟河沟联通了,就是你们厂子污水毒死的。” 胡尤见忽悠不了这位山民,也很无奈,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邵伙桂进来了。 ------------ 第144章 死鱼事件多方帮 邵伙桂是听到中年山民大嗓门儿的喊叫声之后过来的,在门口挺胸叠肚一站,小眼一眯,下巴一扬。 “你喊叫什么?有事说事,这是办公场所,禁止大声喧哗。” 一张口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养的鱼被你们厂子的废水毒死了,我鱼塘被污染了,前来讨个公道。” 中年山民不卑不亢,见邵伙桂前来插手此事,猜测他也是个领导。 “话不要乱说,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鱼死了与我们公司有关?” 邵伙桂的态度依然强硬。 “当然有关,你们的废水都流到河里去了。” 中年山民觉得证据确凿,这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好了,你跟他去说吧。” 胡尤见邵伙桂进屋搭话,正好借坡下驴,冲中年山民说道,转脸又跟邵伙桂说,“领他去你办公室,把这事处理好。” 胡尤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邵伙桂。 “走吧,上我屋吧,慢慢说,不能在办公楼里大声喊叫。” 邵伙桂向中年山民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往外走。 中年山民还在犹豫,看了看胡尤。 “去吧,跟他去吧,让他给你解决,有什么话跟他说就行。” 胡尤催促中年山民赶紧跟邵伙桂一起走。 中年山民拎起桌子上的鱼,快步走出办公室去追邵伙桂。 石涛在办公室听到了楼道里传来中年山民大嗓门的声音,但听不清胡尤和邵伙桂说些什么。 白灵停止了码字,支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中年山民跟随邵伙桂进了他的办公室。 白灵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悄悄来到石涛身旁。 “下面那个养鱼的鱼死了,找到厂子里来了,这会儿去了邵总办公室,看样子来者不善。” “意料之中的事。” 石涛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像这种情况,他不会主动过问的,他没有解决问题的权限。 邵伙桂出头把这个事情揽过来,是应该的。 白灵见石涛不再说话,就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又起身把办公室的门悄悄打开。 从楼道里隐隐约约传来中年山民的不太清晰的声音,邵伙桂具体说什么根本听不到。 邵伙桂已经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邵伙桂风风火火地来到办公室找石涛。 “安排车,我要去现场。对了,你带上相机,我们一起去。” 说完邵伙桂转身走出办公室。 石涛让白灵把相机准备出来,他打电话通知司机严师傅到楼前待命。 石涛带着相机下楼,与邵伙桂还有中年山民上了严师傅的车。 一公里的山路,两三分钟就到了鱼塘那里。 邵伙桂让石涛把鱼塘及给周边的背景整个的拍了一通照片。 邵伙桂又让中年山民用渔网去池塘里捞鱼。 渔网还在鱼塘旁架着,中年山民本来就穿着连脚雨裤,便直接下水,抄起网来,向塘中撒去。 石涛将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也拍摄了下来。 山民大概撒了有十几网,终于网上来几条鱼,这些鲤鱼还是活蹦乱跳的。 石涛将这个环节拍了一段视频。 山民将鱼放入水桶,拎了过来,放在路边。 邵伙桂指着鱼说:“你打上来的鱼全是活的,你拎到厂子里去的全是死的,怎么证明你的死鱼跟公司有关呢?看到没有,你打鱼的全过程我们都录了像,包括你打上来的鱼是活的。” “可是那几条鱼,我捞上来就半死不活了,功夫不大就死了。” 山民也觉得纳闷,怎么这会儿打上来的鱼就是欢蹦乱跳的? “口说无凭,我们这是证据。什么鱼放到塑料袋里没有水,一会儿也会死的。你要是放在水桶里到现在,弄不好还依然是活的呢。” 山民有些手足无措,大嗓门儿也不说话了,看一看塑料袋里的鱼,再看一看水桶里的鱼,不知道自己怎么办。 “行了,回家去吧,别闹腾了,好好养你的鱼,多挣个钱比什么都强,公司的钱不是那么好讹的。” 见山民无话可说,邵伙桂便跟石涛说道:“走吧,我们回去,没事了。” 石涛坐在车上也纳闷,怎么打上来的鱼,都没事呢?难道说是这渔民真的想讹厂子个钱? 回厂之后,邵伙桂直接找了胡尤。石涛在办公室就听到胡尤哈哈哈的大笑声。 然而,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事情没有完。不大功夫,村长走来了,镇长开着他的黑色奥迪也来了。 白灵去胡尤办公室,为两位地方官倒了茶水,便返了回来,在楼道里碰到邵伙桂正向胡尤办公室走去。 “村长镇长也是为死鱼的事过来的,这事儿不会轻易过去。” 白灵跟石涛说了一声,坐回了她的位置,继续码字。 石涛没有说话,点燃一支香烟默默的抽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村长镇长一同跟胡尤告辞。 石涛听到胡尤在楼道里跟村长镇长满嘴的唯唯诺诺,“行行行,好好好,就按你们说的。” 这些临行前的承诺,石涛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想肯定还会有所动作。 第二天上午大概十点的时候,环保局的人来了。 他们先到了胡尤的办公室,没有几分钟,由胡尤带领,邵伙桂跟随,一同去了事故水池现场,取了水样,又到鱼塘附近取了水样,之后折返回胡尤办公室。 邵伙桂让石涛拿了昨天在鱼塘附近拍摄的照片和录像,拿到胡尤办公室让环保局长去看。 环保局长跟石涛认识,石涛来的早,公司在建期间环保局长等人经常来厂,他们是老熟人了。 石涛打开数码相机,让环保局长先一张一张的看过照片之后,又看了中年山民打鱼的过程以及那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鱼的情形。 环保局长说:“从录像资料上来看,山民的鱼死跟污水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这个事情你们既然与村里镇商量好了,你们自己解决就行了,局里不再插手这件事。” “哦,哦,嗯,行行,那行。”胡尤在旁边咧嘴直乐,觉得这事就那么过去了,脸上两侧的肥肉直颤。 但是环保局长话锋一转,“这个水样我们都取了,虽然取得晚一点,但是也能说明一些问题,我们回去做完化验,给你们一个结论。虽然这次是天灾,但是你们也应该吸取教训,事后要采取一定的措施,防止类似事故再发生。” 胡尤依然是满脸堆笑,点头应诺。 十一点半了,环保局长要告辞。 胡尤赶紧留客,让石涛马上通知食堂做饭。环保局长经不住胡尤的热情相劝,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石涛电话通知了食堂。 午饭的时候胡尤领着环保局长高高兴兴的去食堂吃饭了,还有一起前来的环保局的一名干事及司机,陪同的有邵伙桂。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环保局发过来一个传真,白灵接的。 污水取样化验结果,石涛一看,事故水池附近的水样超标,这是预料之中的事。鱼塘附近的水样不超标。石涛想了想,觉得这也有可能,毕竟水样取得晚。 当把这个传真让胡尤看了之后,胡尤哈哈大笑。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哈哈!有福之人不用忙。你通知村长,让他来一下。哈哈哈!” 看着胡尤高兴的样子,石涛知道这个污染事件又让胡尤逢凶化吉解决了。 接到石涛的电话,村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到了胡尤办公室,聊了没有三言两语,村长又给那个山民和镇长打了电话。 山民依然是连脚雨裤穿着,这次没有戴斗笠,气呼呼的直奔胡尤的办公室。邵伙桂也去了。 石涛为众人倒过茶水之后,镇长也过来了。 “人都到齐了,我这里有环保局的一份化验单,大家都看看。” 石涛从胡尤手中取过传真,先让镇长看了,随后村长和山民也过了目,最后到了邵伙桂手里。 “山洪就是天灾,我们的事故水池跟河沟确实是连在了一起,泄露了部分污水,这个连环保局都承认是天灾,谁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们这个水有点超标,化验单上写的清清楚楚。”胡尤说道。 “说鱼塘,说鱼塘。” 邵伙桂一看胡尤直扯事故水池赶紧制止,让他说正题。 “啊!”胡尤笑了一下,“不管我们这边什么情况,鱼塘的水合格达标没有污染。有环保局的化验单为证,这个你们大家都看到了。” “不可能!你们这的废水会流到鱼塘那儿去的,这的超标,那里的肯定也超标,你们串通一气,这是谎言,是假的!” 中年山民不服气,说话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认当这个结果不真实。 “你信不信没关系,我们信就行了,环保局的化验结果容不得我们质疑。我们说过,鲤鱼的死跟我们的水没有关系。” 邵伙桂依然挺胸叠肚的站着,说话还是那么是理直气壮。 “邵经理你别那么说,你也坐下,咱们昨天不都商量好了吗?就按昨天说的办,都不要节外生枝了,公司还要集中精力生产。你呢还要集中精力养鱼,各干各的,啊,别闹了。” 镇长示意邵伙桂、中年山民坐下,不停地劝说着打圆场,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是嘛,咱昨天说的好好的,那么办就行了,别的就不说了。” 村长也赶紧的给大家找台阶下。 看到没有人支持自己,中年山民唉声叹气了一番,最后一拍大腿,“就这样吧!拿钱走人。” 胡尤一听哈哈哈的乐了,对邵伙桂说:“你去陪他到财务领上1000块钱,这不叫赔偿,这叫同情,就算扶贫了,这个事算结了。” 邵伙桂二话没说,扭头便走,中年山民紧跟着就出去了。 石涛回了办公室。 镇长和村长跟胡尤唠叨了几句,等待邵伙桂回来,此事已经了结,便纷纷告辞了。 ------------ 第145章 他人要钱躲一旁 在处理了死鱼事件之后,公司里面这几天比较安生。 清理公路上的泥石流带来的碎石需要时间。这不但阻拦了建筑商前来公司的小车和堵门的大车,同样也阻挡了为公司拉运原料的卡车。 公司在上次下雨的时候就停产了,没有复产的主要原因就是原料供应不上。那时是因为没有钱买原料,而现在即便是有钱原料也进不来。 停产了,但是工人们照常上班,无所事事。 海市的工人常常在楼前点个卯之后,到岗位打个晃,便回到宿舍去看电视。 而当地的工人,在工房里仨一群俩一伙聚在一起聊天打屁。这个时候清理卫生就算是他们每天的大活了。 虽然邵伙桂曾经加强了劳动纪律的管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他自己也撤了心气。 他在车间检查的时候,人们装模作样的在那里规矩一会儿,等他一走,该玩的还是玩。 这种现象邵伙桂知道,劳燕也看见了,就连胡尤也非常清楚,无工可作,这是最大的无奈。 工资单白灵已经算完好多天了,胡尤一直没有批准发放工资。 石涛这几天基本上都跟邢成悦在一起,两个人主要还是研究付款协议怎么写,最起码要有一个腹稿。 也有建筑商跟邢成悦通过电话,邢成悦说这种事还是当面谈为好,而且最好是形成一个统一意见,这样对各施工队都比较公平。 可是由于道路受阻,七家单位一直不能定下一个统一的时间来厂,就一直拖着,这事还没有具体的说辞。 这一天早上八点,石涛吃罢饭从宿舍去办公室,在一楼大厅便听到二楼楼道里叽叽喳喳的。 看到陈茜在楼梯那静静的站着,石涛近前小声的问她:“干什么呢?” “几个代表来要工资。” 陈茜也小声地回答道。 “他们要工资让他们要吧,你在这干什么呀?” 石涛不明白陈茜为什么掺和这事,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来看看不行吗?” 陈茜冲石涛把嘴一撇说道。 “所以你就当了个大尾巴,站在了最后。”石涛笑道。 “就是当个尾巴,也叫来了。” 陈茜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哪个领导在接待?” 石涛在一楼厅里跟陈茜小声说话,至于上面的情况看不到也听不到。 “他们去找胡尤了,说是邵伙桂也在,让他们谈去吧,我们等消息就行。” 陈茜一副随波逐流的样子,既来之则安之。 “这领导们吃不吃这一套,还得两说着。” 石涛这么说是因为知道胡尤做事风格,以及邵伙桂的处事方法。 胡尤的特点石涛清楚,要钱的事就一个字——拖。 邵伙桂待人是你强他更强,你硬他更硬,本身就是一个强硬派。 “管用不管用,总得跟领导说说,让他们拿着工人当回事呀!” 陈茜说的不无道理,不管领导是多么强硬,他也得顾及影响,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是这一会儿没有外人看到,不等于事后没有外人听到。 如果这类消息,传到村里面,镇里面,甚至县里面,好说不好听。这让胡尤会很没面子,即便邵伙桂的态度再强硬他也不得不考虑这些。 “就这么一直在这站着有什么意思,你不累吗?走吧,到我办公室,在那里休息等他们。” 石涛的办公室正对着楼梯,便上了台阶,推门进屋。 陈茜在后面默默的跟着石涛进了办公室。 白灵也在胡尤办公室门口附近等待着消息,可能在听胡尤他们到底答应了些什么吧。 石涛关上办公室门,把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隔绝在了门外,屋子里比外面安静多了。 陈茜坐在沙发上。石涛给她倒了杯淡茶水,也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抽着。 “很难得呀,你什么时候给我倒过茶水?来了这么久了,头一次给我倒茶,太珍贵了,我都舍不得喝。” 陈茜双手捧着一次性塑料杯,淡绿色的清茶在杯中飘浮着,送到俏鼻下闻了闻,满脸带笑,眼睛成了两个月牙儿。 “你这是恭维我呢,还是埋怨我呢?”石涛听了心里既温暖又酸楚,既暧昧又凄凉。“唉,让我说什么好呢?就是说平常对你照顾的少呗。” 石涛知道陈茜开玩笑,但他装傻充愣,顺着说下去。 “我只说的倒茶,其他方面没有说,你想多了是你的事,与我没有关系。” 陈茜一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 “行了,开玩笑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听说是那个牛黄和几个人,他爱谁谁吧,我对这个不关心。” “对呀,就是关心这个干什么,给他们工资就有你的份儿。你现在关心的应该是你的学习,跟他们混什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们就是一群小家雀,你是天鹅。” 石涛深深的吸了口烟,吐了个烟圈,坏坏的笑了。 “切,就你会说。不管我是麻雀还是天鹅,我也得吃饭呀,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会饿死的。饿死了,再大的志向也没什么意义了。所以说现在志向事小,饿死事大,工资就得要,必须要。” 石涛那么一说,陈茜反而更坚定了要工资的态度,虽然这里面有逗弄石涛的水分,但她说的也是实情。 本来陈茜和秦峰的工资都不高,又马上面临着结婚,花销很大,公司不按月发工资更是捉襟见肘。 “放心好了,有我在,怎么能饿着你呢?” “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不能吃饭也得靠你吧,再说了还有秦峰呢。不可能让你养着我们两个吧。” 陈茜揶揄道。 “如果你愿意,我没有问题。” 石涛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是两个人开玩笑随便说说罢了。 “这人们要工资,怎么选在今天呀?公司现在确实没有钱,别说今天来要,就是天天来要,工资也发不了,这个是实情。”石涛对公司的财务情况,多少还是了解的。 “工厂现在停着工,班上也没什么事儿,可能人们觉得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耽误不了公司的生产,根本就没生产,就决定来找老总理论理论。”陈茜说道。 两个人正谈着,白灵回来了。 白灵见陈茜在,随手就把办公室门关上了。白灵的小白脸儿一脸的兴奋,她可藏不住事,一进门就打开了话匣子。 “哎呀,陈茜也在呀,外面人们刚才喊叫你们听到了吗?” 或许是两个人在屋里,心都在彼此身上,对外面的动静根本就没有过于在意。 “喊什么?”陈茜问。 “没听到。”石涛答。 “人们不同意邵总的意见。”白灵说道。 “邵总怎么说?” 陈茜想知道领导怎么答复的。 “没什么新鲜的,邵总说等公司有钱就发工资,可什么时候有钱他不知道,在外面叨叨来叨叨去就是这么个意思。” “哪个领导也会这么说,这是官话。” 石涛觉得邵伙桂这么答复很正常,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所以人们就不愿意呀,刚才起哄,我嫌吵得慌就回来了。” 白灵虽然也想要自己的工资,但是她不喜欢人们以这种方式来讨要,她觉得这是一种不文明的行为。 特别是当牛黄通知她的时候,她甚至都有点厌烦,她跟陈茜的想法一样,不来好像不跟大伙团结似的。 “这件事邵伙桂做不了主,别着急,很快胡尤就会发话的。” 石涛明白家有千口主是一人的道理,胡尤不发话谁说也不顶用。 三个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些其他的情况,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秦峰来了。 “唉,我知道你就上这来了。有效果了!胡尤答应给人们发工资了。” 秦峰两眼放光,好像干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业似的,进门先跟陈茜说了声,转脸又跟大家说,话没说完就挨着陈茜坐在了沙发上,没等三人问他什么,他自己又说道: “胡尤说下一周一定会给人们把工资发了,如果发不了,他自己掏钱给人们发。” 秦峰挥着右手,学着胡尤说话的样子,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 “是吗?” 陈茜和白灵同时感到惊讶,就连石涛觉得胡尤这句话可信度不高,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态。 “牛黄他们信吗?” “牛黄非常信,跟人们说,胡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都要拿自己的钱给工人发工资了,我们应该相信胡总。所以呢,牛黄吹大话拍着胸脯说,如果下个星期公司不发工资的话找他。” 秦峰挥舞着两只手,又学着牛黄说话的样子,还是惟妙惟肖。 石涛乐了,“还真有意思,一个忽悠一个牛啊!但愿如此,我也盼着发工资。现在人们怎么样?” “走了,找不到陈茜我才过来的。”秦峰说道。 因为门是关着的,外面的动静又不大,所以什么也听不清,可以肯定的是已经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石涛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向外望去,看到几个工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办公楼向车间走去。 “走吧,咱也回去吧。” 秦峰拉着陈茜离开办公室。陈茜出门时回头看了石涛一眼,嫣然一笑,便消失在门外。 ------------ 第146章 愁钱钱来解愁肠 胡尤没有食言,这一次还真没有忽悠工人们,在第二周真的把工资发了,不但发了当地工人的工资,连同海市职工的工资也一并发了下来,当然是打的工资卡。 工人们自然一番兴高采烈,晚上坡上的两个饭馆骤满,就连镇上的饭馆也一时热闹起来。 银行的贷款还没有下来,无机公司总部也没有汇款来,这钱也不是胡尤自己掏出来的。那么这是从哪来的钱呢? 要不说石涛真的佩服胡尤的忽悠才能,这钱是从山南县长那里借来的。那也不是县长个人的钱,是财政的。 居然借来了200万。 公司有了钱的信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飞到了建筑商的耳朵里。 公路上泥石流带来的碎石,即便是现在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刚刚勉强通行小汽车,七家建筑商便急急忙忙的一起赶来了。 借了些钱,工人的工资也发了,胡尤正为公路不能通行拉运原料的大卡车发愁的时候,各建筑队又来凑热闹,这让他有点挠头了。 他是怕这点钱要是建筑队拿走,就没钱买原料了,开不了工复不了产了,没法跟县里和无机公司交代。 胡尤让石涛把各建筑商领到会议室等待,好烟好茶伺候着。又让石涛把邢成悦叫到他的办公室,问询二人付款协议起草的怎么样了。 “草稿倒是拟定了一个,不过这个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必须经过七家建筑商都认可才能算数。” 邢成悦依然带着招牌笑脸,向胡尤汇报道。 “把草稿拿来我看看。”胡尤面沉似水,一脸的焦急。 邢成悦从裤兜中取出协议草稿,石涛接过来交与胡尤。 胡尤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着,草稿的内容并不多,只有两页纸,胡尤很快就看了一遍。 “这么写对我们确实很有利,可以减缓付款压力,就如同你说的,那得人家同意。” 胡尤对协议草稿没有什么意见,又说: “现在各大债主都来了,就在会议室等着咱呢。咱借了钱来,这是听见风了。要是不给点钱,恐怕今天都不好打发走了。你们说怎么办?” 石涛看看邢同悦没有说话。 邢同悦也看看石涛,再看看胡尤,未说先笑。 “我是这么想的,人家要钱这么久了,我们一分钱没有付过,越来关系越僵。现在这个付款协议还没有签,如果再这么僵下去的话,恐怕这个协议都签不成,哪怕是有三两家同意了,剩下的也不一定能够同意。” “嗯,你说的有道理。”胡尤仔细听着邢成悦的意见。 “要想缓和这个矛盾,今天就是个机会。平常七家都很难凑齐,让他们拿一个统一的意见,都没机会在一起商量。今天一定要让他们统一一下意见,这对我们付款有利。” 对于这种情形,邢成悦跟石涛不止一次的讨论过,难点就在,能够同时把七家召集在一起,现在这个机会来了,邢成悦想抓住它。 “嗯,嗯,嗯。”胡尤也是连连点头。 “咱要想签这个协议,今天就得给他们点甜头。否则的话这个协议还真签不成,有一家不同意,就签不了。” “你是说,今天付给他们一部分钱?” 胡尤听明白邢成悦的意思了,他觉得邢成悦分析的很有道理,可他又担心这点钱不够分的。 “就是这个意思,给他们点钱把协议签了,以后我们的事就好办了。” 邢成悦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石涛觉得这个方案很可行,真佩服邢成悦心思缜密,反应灵活,能够及时抓住机会。 胡尤还在犹豫,“这钱发了工资,下边开工还得买原料,就剩不下多少钱了,再给他们我们就又没钱了。” “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建筑队你打发不了,以后你日子好过不着,大门一堵,总部你交代不了,地方上也丢人现眼。” 邢成悦把这个利弊一说,胡尤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于是便同意了邢成悦的方案。 下面就是给各个建筑队分别付多少钱的问题。两个人又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这个期间石涛到会议室伺候七家建筑商去了。 对于这么棘手的问题,胡尤为什么没有召集邵伙桂和劳燕等人过来参与,石涛想不明白。或许胡尤有他的小九九,那就不是石涛所操心的事了。 在石涛又为诸位债主重新倒了一轮茶水之后,胡尤和邢成悦才来到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七个老板便七嘴八舌的发开了牢骚,说是把他们切开亮着了。 胡尤却是满脸堆笑,嘴里陪着不是,坐在了主座上。 “大家能够坐到一起不容易,好像从我上任以来,七家还没有一起坐过。今天是个机会,咱们借这个机会把这付款的事情定下来。” 胡尤满脸的正经,挥舞着他的右手侃侃而谈。 “好!今天胡总痛快!” 张经理竟然带头鼓掌,随后噼里啪啦的掌声响了几下。 “我先确认一下,还有几家决算没有算完?” 胡尤扫视众人问道。 有两个人举手应答,他们还没有算完。 “再给一个星期的时间,能不能算完?” 胡尤是问两位经理也是在问邢成悦,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当着诸位建筑商的面来将两家的军。 那个两个经理有些犹豫。 “主要是分歧太大,跟邢经理谈不成一致。” 其中一个人说道,另一个人表示认同。 胡尤把脸一绷说道:“好了,你们分歧大,你们两家就跟邢经理去谈,什么时候谈好了,咱再跟你们说付款的事,剩下的五家没有分歧了,咱现在就说付款的事。” 五个经理脸上显出高兴的表情,而这两个经理一听有点急了。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们就能定下来。”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可以说付款的事。山南县长也曾说过几次,为了表示对各家公司的公平,我们按比例付款,这一点没有意见吧。” 七个老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张经理带头说道:“没意见。”随后其他六个人也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关于付款比例的先后顺序和期限,邢经理跟你们谈过,大家应该也清楚的,这一点需要今天就定下来。” 张经理首先带头说:“我们没意见。” 李经理随声附和。 剩下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在一起叨叨起来。 还有一个经理说:“欠我们的钱一共就几十万,我们最少了,就一次给清了吧,省得我们来回跑腿。” 大家争执了几分钟之后,胡尤一看,又把脸一绷说道:“要是少的给清了,这对欠的多的很不公平。刚才说了为了公平起见,按比例付款,今天你们要是答应了,我今天就付第一笔款。” 胡尤的这个重磅**非常有效果,很快七家就同意了,争相喊着现在就给打钱。 “现在打钱可以,我这里有个协议,基本上内容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各位经理看一下,如果没有其他意见,把字一签,今天下班之前,第一笔款就汇到你们公司账户了。” 胡尤从文件夹里取出之前邢成悦给他的那份草稿,让石涛给各经理传阅。 由于之前的一番铺垫,各位经理心里都已经有了准备,看看写的跟胡尤说的基本上一致,都很爽快的表示同意。 胡尤让石涛赶紧到办公室打印了十四份。 邢成悦协助石涛调出电子版,很快就把协议打出来了。 诸位经理现场签字,有的甚至还带着公章,盖上了,剩下的事宜会后再说。 石涛没有想到今天这个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 胡尤和各建筑商老总都很高兴,胡尤竟然破天荒的想留他们中午在食堂吃饭。 几位老总都连忙说回去赶紧盖章,还得送回来,吃饭别的时候有的是机会。 胡尤真的没有食言,在头下班之前,财务就把第一笔工程款付给了各建筑商,当然,两家还没有决算完的除外。 这更让这两家公司急着找邢成悦了,赶紧确定决算金额。 实际上三天之后,决算书就确定了下来,这两家又急着找胡尤,把第一笔工程款给他们汇了过去。 剩下的那点钱,如果开工的话要买原料,最多能开一个星期,胡尤又上开愁了。 胡尤的运气是真好,石涛曾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次又不例外。 胡尤发愁没两天,在一个星期一的上午,松之木来找胡尤。 说是山北市银行的贷款下来了,让去办支付手续。 这让胡尤简直蹦个高儿,双手舞动哈哈大笑,就连在他办公室坐着的劳燕都说他像一个老小孩儿。 即刻胡尤连同松之木,让司机严师傅拉着去山北市办理有关手续去了。 有了钱呢,那股子财大气粗的劲头儿在胡尤身上显示出来了。 不,他只是显示出了气粗,还显示不出财大来,钱毕竟不是他的,但是他说话冲了,硬了,横了。 几家建筑商的鼻子真的很灵啊。胡尤上午在山北市银行办理手续,中午的时候就有建筑商给他打电话,要请他吃饭。 胡尤哈哈一乐,便与松之木一同赴宴去了。 这还不算完,到了晚上的时候,七家建筑商有五家共同再次宴请了胡尤,当然了,还有松之木。 然而另一众建筑商大跌眼镜的是,胡尤说吃多少顿饭,咱们也按付款协议上说的办,该什么时候给你们钱,我就什么时候给你们钱,该给多少就给多少,绝不会提前给,也不会多给。 各建筑商面面相觑。 ------------ 第147章 有钱就是不一样 胡尤在酒席上的话让各建筑商无言以对。刚刚签的协议,就想着提前支付工程款,胡尤怎么可能答应。 喝酒时各建筑商都殷勤备至,酒喝罢又都垂头丧气。 等胡尤与其他建筑商离开饭店之后,张经理没有离开餐桌。 他取出一支玉溪烟点燃,吸了一口,眉头一皱,眼珠转了转,就猛的把剩下长长的一截香烟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两下。 张经理立即掏出手机,给胡尤打了过去。 “胡总请留步,我有话要说,请您回到饭店里来,就您自己,不要带别人。” 此时的胡尤与几位老板道了别。严师傅把车开过来,胡尤正打算上车,左脚刚踏上去,听见手机响便接了。 听张经理如此一说,他赶紧把左脚撤回来,顺手把车门关上。 “嗯,嗯,好吧,好吧。” 应了张经理一声,重又打开车门对司机和松之木说:“等一下,我有点事。” 松之木已经坐到了汽车的后排,跟严师傅同时嗯了一声。 胡尤再次关上车门,又回到了饭店包间。 张经理赶紧迎了上去,顺手把包间门关上了,面带微笑,递上玉溪烟,为胡尤点燃,自己又点了一支。 两人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张经理试探性的说道:“胡总,有句话我想跟你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方便。”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胡尤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吐了出来,习惯性的右手一挥,身体往椅子背上一靠,大大咧咧的说道。 “还是咱这工程款的事。” 张经理心里在掂量着怎么着跟胡尤说合适。 这时女服务员推门进来了。 “晚一点再过来。” 张经理左手立掌一伸手臂,阻止了服务员。 服务员未出声,便悄悄的转身离开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这付款的事咱们都说清楚了,按协议执行,双方同意了的,还有什么说的。” 胡尤说的冠冕堂皇,继续悠然自得的抽着香烟。 “我的意思是说,以前我们要账,是因为西徙公司没有钱,咱们才签了一个分期付款的协议。现在贷款下来了,能不能把这付款比例给我调一调,前面先付的比例大一些,后面的比例小一些。” 张经理取过水壶,倒了茶水,捧着茶杯,毕恭毕敬地放在了胡尤面前。 张经理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把工程款能先多要回一些算一些,恐怕以后更难要。 胡尤看了一眼那淡绿色的茶水,“付款协议又不是跟你一家签的,这涉及到七家,都给你们提高付款比例,我的压力会很大的,咱的协议还得重新签,这个公司总部肯定是不同意的。” 胡尤搬出上级公司来搪塞张经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协议归协议,那不过就是一张纸。等你付钱的时候,单独给我们提高付款比例,其他建筑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给了我们多少钱呢?” 张经理意思是撇开协议让胡尤暗箱操作。 “这个付款的事又不是我直接给你,肯定要经过财务的,松之木那也通不过呀!你有点异想天开了。” 胡尤大嘴一咧笑了。 “关键是你得先同意。松之木那是后话。” 张经理在试探胡尤的态度。 “哎呀,你这么说,我确实是为难啊,各建筑队都这么私下里来跟我谈,我怎么答复?” 胡尤皱皱眉,又深深的吸了口香烟,长长的吐了个烟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个难您还得为,当然您也不会白遭难,好处自然会有您的,这也正是把您请回来,单独跟您说的原因。” 张经理终于抛出了杀手锏。 胡尤香烟烧到手了,左手一抖,他赶紧把烟蒂扔到了地上,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但是没有说话。 张经理赶紧再递上一支烟为其点燃,他在等待着胡尤的答复。 “你考虑考虑,怎么样?”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毕竟是违反原则的事。” 胡尤抽烟没那么猛了,右手也不挥了,身体向前欺着,两条手臂支在了桌子上。 “你放心,看我的诚意,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少不了你的,我保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张经理给胡尤吃了个定心丸。 “嗯……啊,那财务那边怎么跟他们说?”胡尤担心的是内部,而不是外部。 “财务那边你不用管了,我来搞定。”张经理把头一点,好像很有信心。 “你搞定了,再跟我说吧。” 胡尤抬起屁股来就向外走。 张经理赶紧站了起来。 “唉,唉,胡总回头把卡号发我手机上。” “嗯,嗯。”胡尤嗯着到了门口,开门走了。 张经理重新坐回椅子,点上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倒了杯茶水,水早就凉了,一仰脖全喝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石涛正在办公室里忙着,邢成悦来找他。 “石主任,一会儿给我安排车,送我到火车站,今天我回海市。” 邢成悦依然是招牌笑脸,也许是马上就要回家了,笑容比以前更为灿烂,白脸更显得红润。邢成悦说着话递给石涛一支烟,自己也点上。 “今天就走?之前也没听你说呀。胡尤同意了?” 石涛觉得邢成悦走得很突然,点上烟问道。 “邢经理要回去啦!哎呀,多呆几天嘛,我们这里多好,山清水秀的。” 白灵坐在电脑旁,回过头来,礼貌的挽留邢成悦。 邢成悦冲白灵一点头,扭头转向石涛。 “决算档案我全整理好了。今天一上班我就找了胡尤,他答应我回去了,我还不赶紧走?行李我都准备好了,就在办公室放着呢。” 又转头向白灵,“好山好水好地方,但这不是我家乡,终究还是要回去的。感谢白灵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谢谢了。” “哎呀,邢经理说的哪里话。都是工作,应该做的,那么客气干什么。” 白灵笑着赶紧应道。 “吃了午饭再走吧,给你送个行,早点吃,有车送你怎么也赶得上火车,晚不了的。” 石涛听邢成悦一说,是真的要走了,还有些不舍,毕竟这是跟他关系不错的一位老同事。 “饭就不必吃了。早点去,让人家司机也早点回来,我在到山北市自己转转,给家里人买点儿当地的土特产,也算没有白来一回。这么久了,我还没有特意转过呢。” 据石涛所知,邢成悦来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跟他要过车专门去山北市区玩儿,每次去都是因为工作。当然在石涛离开公司探家的这段时间,具体情况他就不清楚了。 “那好,现在就走吗?” “走吧。” 石涛打电话,严师傅把车开过来停在楼前。石涛跟随邢成悦,到他办公室取了行李,下楼把他送上车。 目送邢成悦出了厂门,石涛才返回了办公室。 邢成悦完成了他的工作任务走了,但是建筑队的事还没有结束。 一个月后,给建筑商付款的日期到了。六家经理集聚胡尤办公室,只有张经理没有来。 石涛添了两把椅子,几个人都坐下,为客人倒了茶水,石涛回了办公室。 胡尤办公室自然又热闹一番。 “各位老板不必跑这个腿儿,怎么说的就怎么办。今天该给大家多少,财务会给你们汇过去的。我这人说话还是算数的。” 胡尤抽着李经理递过来的中华烟,身体往老板椅上一靠,咧着大嘴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胡总啊,你要是说话算数我们何苦跑这么多趟呢?正因为你信誉度不高,今天我们才来的。” 李经理面带微笑,把头一仰,说道。 “就是嘛,我们都有点儿伤心啊。” “这么远的山路,谁愿意来回跑,不来呢我们又不放心。” 其他几位经理七嘴八舌的随声附和。 “你们说我信誉度不高,事出有因。以前确实是钱紧,我答应了给你们,到时没钱我也没辙。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我说话算不算数,今天就给你们实打实的验证一回。” “今天胡总落实了你的承诺,下次我们就不来了。” 李经理在烟灰缸里弹弹烟灰说道。 “那得看今天的结果。” 其他几个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胡尤。 “哈哈,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唉?今天张经理怎么没来?平时就属他闹的凶,来的时候你们没有通知他吗?啊?” 胡尤在老板椅上前后忽悠着。 “他说今天有事,他说他相信你,就不来了。” 李经理向后一仰也靠在了沙发上,说道。 “就是嘛,像李经理这样的人都能够信任我,你们反倒不信任,这我就想不通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不好说话了。 “既然你们来了,今天中午,咱就在食堂吃饭,尝一尝,我们海市的特色伙食,炒饼。你们这里没有的。怎么样?” 胡尤今天表现的还是挺热情的,以前建筑商来讨债,他的脸色从来没有好看过。 “不用,不用。你们食堂的炒饼再好吃,档次毕竟不高,今天中午我安排,咱就不远处去了,到镇上去,我们请你。” 李经理赶忙应诺宴请胡尤。 “哈哈,那怎么好意思,又让你们破费。” 胡尤打着哈哈又点燃一支中华烟。 “应该的,应该的,吃顿饭无所谓,别说我们是来要账,即便是平时,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李经理连忙点头表示诚意。 “那这样,你们先在这坐着歇会儿,我到财务看看他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胡尤满脸带笑,腮帮子上的两块肥肉挤成了两个肉疙瘩,起身走出办公室去了财务。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一进门依然是满面笑容。 “都安排好了,出纳马上去银行,你们就放心吧,愿意回去,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不愿意回去,咱们可以继续在这聊天。” “太好了,那这样,我们一会儿就去饭店。”李经理说道。 看来李经理非要请胡尤了。正事说完了,一众人等便在胡尤的办公室里东拉西扯闲聊天,其实他们在等待具体的信息。 胡尤这一次确实没有忽悠众人,很快财务出纳就给石涛打电话要车,去山北市银行。 头吃中午饭的时候,石涛从窗户上看到胡尤上了李经理的车,松之木也上了其中的一辆,六辆小车出门而去。 ------------ 第148章 给钱好料就到厂 早在胡尤跟山南县长借钱的时候,就提出来希望尽快清理道路碎石,以便及早通车,好拉运原料,西徙公司才能够尽快恢复生产。 山南县长答应了,在与市里沟通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公路疏通,大车已经能够通过了。 胡尤召开紧急会议,马上研究复产事宜。研究来研究去,得出结论,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原材料的供应。 石头是从无机公司购买的矿山上拉来的。运输队是山北市的一个老板尤义守组建的。 这个尤义守曾经跟无机公司有过业务往来,他的关系跟郎崴颇和汪费仁非同一般,本就是同一道上的人。 西徙公司刚一开业的时候,拉来的石头质量很好,都属于优等品,直到山洪暴发西徙公司停产之前。 胡尤跟尤义守电话联系之后,对方表示马上可以供应石头。 还有就是原料煤。煤也是当地的,产地离西徙公司不远,大概也就百八十公里的样子,运输同样由尤义守承揽。 石头和煤都联系了,胡尤以为马上就可以开工生产,令他想不到的是,尤义守找来了。 石涛刚好去胡尤办公室传阅文件,他之前在总部供应的时候就见过尤义守,彼此认识,但不熟悉,来西徙公司之后见过几面,不过是点点头打个招呼罢了。 石涛寒暄过后,为尤义守倒了茶水,便拿着文件回了办公室。 尤义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中等身材,偏瘦,方脸,五官端正,让谁看来都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与人交谈未说先笑。 “听说胡总现在公司有钱了,能不能先给我们付一些?” “哎呀,那点钱我还是借来的,给工人发了工资,又给建筑队一部分,剩下没多少了。” 胡尤诚惶诚恐地掏出芙蓉烟递了上去。尤义守摆摆手,表示不抽,胡尤便自己点上了。 “你开工需要原料,我给你拉原料需要车辆,工人司机需要开工资,老这么拖着都没有人愿意给你拉了。” 尤义守背靠沙发,看看石涛为他倒上的绿茶,根本就没有喝的意思,但依然满脸的笑容。 “唉呀,你一个大老板,开着三个公司,又是区长、****。知道你资金雄厚,这点钱对你来说九牛一毛。 ”当初董事长让你包揽公司的运输业务,就是看上了你的实力。我手头这点钱给不给你,对你来说都无所谓。给了你,我这里就有所谓了。” 这是胡尤一贯的伎俩,把尤义守抬得高高的,想尽量晚支付他的费用。 “不管我有没有钱,那是我的事。你们公司欠我的帐,总要付一部分的吧,我下面的几个小公司都是独立核算的,没有钱他们也不好运作。希望胡总还是体谅我那些下属们的难处。” 尤义守说话还是不疾不徐。 “哎呀,他们难,我更难,你说我借了钱来开不了工,对哪个领导我也交代不了啊。” 胡尤在尤义守面前,充不起大爷,说话也不硬气,只得装孙子,叹息一声,端起杯子喝口水,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无奈。 “公司没钱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催过你,现在你公司不是没钱,多少你要付一些。运输公司的经理说了,不给他们钱,他们是不会拉原料的。” 尤义守笑容依旧,他不着急,他知道胡尤比他着急。 胡尤闻听此言有点慌,又抽出一支芙蓉烟点上,拿打火机的右手有点抖。 “你这不难为我吗?” “不难为你,给个二三十万就行,车得加油,工人开了工资,他们就能上岗干活了,你就开工了,咱们俩都交代了。” 胡尤没有办法,他磨不过尤义守。这跟对付建筑商不一样,公司建设已经完成,即便是跟建筑商弄掰了,也不耽误生产的事,可要跟尤义守弄拧了的话,公司就再也开不起来了。 尤义守在胡尤的办公室,呆了没有半个小时就走了。石涛看到他的奥迪车出了厂门。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财务出纳便跟石涛要车去山北市银行办理业务。 下午的时候就有拉运原料的卡车进厂。胡尤马上召开班子会议,商讨次日开工的事宜。 第二天一早,邵伙桂便在楼前召集所有上岗的职工,重申劳动纪律,公司即日起开工,都振作起来,按时上下班,坚守岗位,有违纪者按制度惩罚。 邵伙桂在公司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无论是海市职工还是当地职工都有点怕他。 怕他的原因是他真的批评,他会当着众人的面,训得你无地自容,他也会真的处罚,如果不主动交罚款的话,他会让财务从工资中扣除,他还会让石涛出一份通报,贴在公告栏上。 隆隆的机器声,重新响了起来。大小领导的屁股在办公室椅子上坐不住了,都纷纷去了车间。 化验室的人也忙了起来。在班上,陈茜再也没有那么多闲时间看书了,一趟一趟的取样化验写报告,一天下来直喊累。 三天以后,产品出来了,但只是合格品,没有优等品,产量也不高,只有平时的60%。这让胡尤焦急万分,打算下令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胡尤办公室。 “不用查了,原料的事,石头不合格,煤也不合格,产品质量怎么会好?产量自然就上不来了。” 劳燕把石头和煤的化验单放在了胡尤的办公桌上。 胡尤拿起化验单反复看了看。 “这数据准不准?让他们重新做一下化验。” “每天我都亲自采样,他们当着我的面做的化验,数据基本一致,化验没有问题。” 劳燕坐在了沙发上,这几天她一直跟踪化验的事情。 “这是尤义守做的手脚。他是在逼我呀,要想开工就得用好料,就得让他拉,就得给他钱呀,为富不仁呀!不行,我得找他。” 胡尤拿起座机电话,便给尤义守打了过去。 “哎呀,我说尤总啊,你拉点好料不行吗?我这生产都搞不下去了。” 胡尤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电话中跟尤义守诉苦。 “哎呀,我说胡总啊,我也为难啊,你给的那点钱,工人工资都不够啊,钱不到位我说话都不顶事儿,你还是想法,多给点钱吧。” 电话那头的尤义守,也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 劳燕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两个人在电话中谈了大概十几分钟,胡尤终于放下了电话。 “怎么样?他怎么说?” 劳燕毕竟听不清尤义守的回答,她看到胡尤一点也不高兴,担心结果也不会太好。 “钱,还是钱,钱不到位,不会给送好原料的,人家说为了压缩成本。” 胡尤虽然认为尤义守的理由说的牵强,但他一点儿辙都没有。 “你得想办法呀,没有好料生产是搞不上去的。” 劳燕有些焦躁,她似乎比胡尤着急。 “哎呀,我的嘴比较笨,忽悠别人还行,忽悠尤义守这样的高手,我还真是无能为力。有钱咱是爷,没钱是孙子。” 胡尤两手一摊,靠在这老板椅上发开了愁。 “要不你去找一下他,当面谈谈。” 劳燕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电话里说总比不过当面谈,人有见面之情,这么熟了都会给一些面子。 “我去谈,说什么呀,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再去了也没什么新意。唉,对了,邵伙桂有一套,让他跑跑腿,这小子会说,兴许能管用。” 胡尤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邵伙桂,他来了光管劳动纪律安全了,还没有让他跟外界接触过,是他卖劲的时候了。胡尤也算是临时抱佛脚,拿着邵伙桂当救命稻草了。 胡尤给邵伙桂打电话,没人接。 “刚才我见他在水处理了,可能手机没拿着,我去找找。” 劳燕起身欲走。 “没事就往水处理跑,又找大波妹去了。” 胡尤哼了一声,揶揄道。 “男人都一个德性。” 劳燕斜了胡尤一眼,轻笑一声,出办公室找邵伙桂去了。 十几分钟以后,邵伙桂来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呀?” 邵伙桂一进屋,胡尤就皱着眉头,眼睛一翻,责问道。 “手机没电了,充电呢。” 邵伙桂挺胸叠肚走了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废话就不说了,你去找一下尤义守,跟他谈谈进原料的事,让他给进点好石头,进点好煤。再不进好原料,咱就没法生产了,生产的越多赔的越多,行了,马上就去。” 胡尤恨不得这会儿就让邵伙桂到尤义守的身边谈业务,心急火燎的的赶着邵伙桂走。 “原料供应,我不负责这一块啊。” 也不知道邵伙桂是在推辞,还是嫌权力小。 “行了,现在就归你分管了,一会儿我让办公室下个文,赶紧去吧。” 临时调整,临时决定,这也是胡尤的一大特点,想起一出是一出,他这么说邵伙桂也就没法再推辞。 邵伙桂确实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马上回办公室取了手机,让石涛安排车辆,就奔山北市去了。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才回来。连夜跟胡尤进行了汇报。 还别说,真有效果,第二天上午来了几车石头和煤,胡尤、劳燕和邵伙桂都到料场盯着卸车,劳燕亲自取了样品,送化验室化验。 在办公室胡尤看着化验单,咧开大嘴乐了。 “还别说,邵伙桂真有他的,今天的原料确实不错,最起码石头含量很高,就是煤差了点。” “当领导的就得多沟通,多联系,没有人跑动谁给你送好货呀,还欠钱不给。” 劳燕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工作不是白做的。 石涛接到胡尤的电话,重新调整了一下领导分工,形成文件发了下去,从现在起邵伙桂负责供应工作,兼管安全环保和劳动纪律。 几天之后,银行贷款下来了,胡尤赶紧联系尤义守,付了部分钱。效果很明显,原料源源不断地进厂了。 ------------ 第149章 原料搞定我独忙 生产基本正常了没多久,正当胡尤沾沾自喜的时候,又出问题了。 还是原料的问题,主要是煤含碳量太低消耗大,还影响产品质量。 胡尤和邵伙桂数次找过尤义守也没有解决问题。尤义守说现在煤炭就是这个质量,矿上没有好煤。 这种情形让胡尤开始头疼了。正在这时,邵伙桂领来一个叫叶莉的女人。 叶莉大概30出头,中等个,长发,发端烫了个卷儿,两道眉很重,有纹过的痕迹,双眼皮像是刚剌的,有一些浮肿,说话倒是快人快语。 “我可以为贵公司提供优质煤炭,产地是省北的,价格运费都不高,你们可以比较一下价格质量。明天我先送一车,怎么样?” 胡尤一听就乐了,对于她说的好煤好像更喜欢叶莉说话的样子,两只眼睛一直眯着,腮帮子挤出两团肉来,右手习惯性的挥了一下。 “有你说的那么好,明天就送一车来,我们烧着试试看,行的话可以订长期合同。” “那好,明天见啊!” 叶莉说罢转身就走了,邵伙桂随后挺胸叠肚的跟了出去。 胡尤从来没见过这么爽快的女人,他甚至还没有仔细看对方的相貌,事情就谈妥了。 第二天上午,叶莉果然送来了一车北方的煤,劳燕取样一化验,确实质优。一试烧,工人反应很好,胡尤异常高兴,马上让邵伙桂跟叶莉签订了供货合同。 很快生产就稳产高产了,胡尤等人也不那么忙了。白天听到隆隆的机器声,晚上车间里更是灯火通明,一切看似正常起来。 有一天石涛接到了通知,徐图公司要求上报项目竣工报告,限期一个月。 当胡尤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召开会议研究,怎么弄这个报告。 劳燕说不懂。 邵伙桂说不会弄。 松之木说不知道从何下手。 没有人接茬。 最后胡尤只得责令石涛看着办。 这个任务石涛推不出去了,问题是他也没有弄过,便建议胡尤联系无机公司总部让人帮忙。然而得到的回复是,没有人愿意揽这个活儿。 石涛只好硬着头皮去摸索着干了。 他先跟这个南辕公司办公室主任取得了联系,看看他们怎么弄的,给发一个电子版的样本过来,石涛照猫画虎去编撰了。 石涛跟各个部门进行联系沟通搜集资料,白灵负责文字录入,之后石涛再进行编辑排版,这样整整忙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期间,石涛忙得焦头烂额,他几乎都没有功夫,去化验室看上陈茜一眼。 陈茜工作量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原先做的化验次数少,后来因为原料的原因,劳燕增加了取样化验的频次。 这样陈茜也是一天到晚忙得臭死,她都没空看书学习了,更没有时间来看石涛。 石涛晚上都在忙于撰写报告,他跟茜茜公主的聊天暂时断了。当他想聊的时候,竟然困得不行了,只好回宿舍睡觉休息。 尚美给他打电话,抱怨他为什么不跟她视频聊天。石涛苦笑,一是忙得顾不来聊天,二是他就没有摄像头和话筒。 其实石涛压根就不想跟尚美网上聊天,便说有什么事打电话就行了,方便快捷。 而尚美知道石涛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再勉强,后来电话都不打了。对于尚美来说,石涛是她不可控的。 一个项目竣工报告,就把石涛忙得够呛,市商务局又来通知,推荐西徙公司上报外贸出口项目扶持资金申报资料,支持金额100万元。 胡尤又是喜出望外,让石涛抓紧时间完成报告报上去。 石涛便没日没夜的埋头于资料撰写当中。两个报告同时撰写,白灵也忙得脚手不挨地。 最近一段时间,胡尤经常去县里市里劳燕也跟着去。 自从邵伙桂管上供应之后,外出的次数多起来。 再加上财务三天两头儿需要车辆,公司只有两辆车一个司机,显然忙不过来。 胡尤就把矿山公司的小曹调了过来帮忙。 小曹三十四五岁,油头粉面的,留着小胡子,一身衣服什么时候都像新的一样,乍一看,是一个很干净利落的小伙子,就是说话有点娘娘腔。 有了小曹的帮忙,公司用车石涛好派多了,就不用指着严师傅一个人了。要不严师傅也是怨气冲天,牢骚满腹。 早晨能够按点上班,等到晚上什么时候回家,一点儿准儿都没有,弄得他一天到晚的都没有好气儿。 有一天石涛终于感觉到累了,乏了,浑身的不舒服。烟也抽的少了,水也不想喝,话也不想说,只是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呆呆的发愣。 繁重的工作,几乎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座机响了,他都懒得去接,白灵提醒他两次“石主任电话!”他才懒洋洋的拿起话筒。 他都不像平常一样先“喂”一声,表示电话接通了,现在他却不出声。 “是我。你怎么不说话呀?” 一听是陈茜的声音,石涛眼睛一亮,才有点儿精神。 “我还没说呢,你就先说了。我先‘喂’一声你再说啊。喂,谁呀?” 石涛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一扫疲惫状态。 电话那端的陈茜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在供应办公室,你有时间吗?” 石涛应道:“有,没有也有,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陈茜依然笑个不停,“下来吧,屋里没别人。”然后又小声的说,“想你啦!” “哦,马上到!” 石涛内心激动,面上平静。白灵就在身旁,他不会在电话里说那么暧昧的话,连忙起身出了办公室。 白灵在后面见石涛怪异的行为,前后判若两人,愣了一会儿神。 “什么情况?” 不管白灵怎么想,石涛已来到了供应办公室。 推门进来,陈茜就坐在秦峰座位上,没有看书,正咧着嘴笑呢。 “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话虽是这么说,陈茜依然是满脸的笑容,拍拍桌子,示意石涛坐下。 石涛坐在了对面南平的位置,看着陈茜。 这张脸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了,他的印象中都有些模糊了。 每天早上点名的时候,他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哪能比得了近距离的欣赏而得来的享受呢。 “你还别说,都快忘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你别见怪啊。”石涛也笑了。 “切,你还记性不好,哄我呢吧!怎么回事儿?看着你那么疲惫。” 陈茜向前一探身,脸离石涛更近了,观察石涛的脸色。 “唉!能够看出我疲惫,能够关心我劳累,能够觉察我憔悴,能够懂得我心碎,实在是欣慰。”石涛头一点,一声叹息。 “行了,又发感慨了。知道你忙,不会真的把我忘了吧?” 陈茜自认为石涛肯定是工作太多,否则的话,最起码他也会到化验室看她一眼的。 这段时间以来,石涛没有去过化验室,她觉得肯定有事。 “是呀,一本竣工验收报告,就已经弄得我焦头烂额了,还要申报什么外贸扶持资金,时间还挺紧。我纵有三头六臂,浑身是铁,能碾几个钉啊?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感觉到累了。” 石涛确实感觉到了压力,工作不是他干不了,而是量太大。难以承受生命之重。 不过他一见到陈茜,心情比之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好了许多,便抽出支烟来点上吸着。 “累了就歇歇,别把命卖了,让人心疼。要不今晚去我家,给你炒上两个菜,安慰安慰你。” 看来陈茜真的是关心石涛,想用美味佳肴通过安慰石涛的胃来安慰他的心。 “思之不得,求之不得,不胜荣幸。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主动去你家吃过饭,都是在你们盛情邀请之下,我才勉为其难赴宴的,今天也不例外。” 石涛戏虐道,他也有心情跟陈茜开玩笑了。 “切,脸皮够厚的,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这叫欲拒还迎,心里巴不得呢。” 陈茜向耳后捋了一下她那金色的卷发。 “蛔虫,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这种口是心非的话,你都能猜得出来我的本意。” 陈茜把嘴一撅娇嗔道:“又来了,不许叫蛔虫!叫公主,或者是茜茜公主。我们心有灵犀嘛。” “对,公主大人,我错了,我们是一颗心,我想什么你就知道想什么。哎呀,累的我呀,这心灵犀都不通了。”石涛连忙改口。 “哈哈哈!你就逗吧。” “不逗了。你们应该也很忙吧。” 石涛从胡尤的嘴中和劳燕的口中知道化验室最近一段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陈茜是主力,她不可能清闲。 “是呀,这原料闹的我们真是脚手不挨地,这段时间原料好了,才轻松了许多,我也能偷闲看会儿书了。知道吗,前段时间太累,书都不想看。” 陈茜也抱怨工作的忙碌耽误了她的学习。 “别价呀!书怎么也要看的,那是咱的希望,那是你的理想,那是你跳出这个山沟的撑杆儿。这会儿苦点累点,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能前功尽弃。” 石涛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还真不希望陈茜放弃学习。 “书肯定是要看的,刚才我在化验室还看了一会儿呢。想到这个办公室休息一下,刚好没人,突然想你了,便给你打了电话。” “你很少用座机给我打电话,说实在的,刚才我都懒得接,太疲惫了,一听是你,立马精神了许多,迫不及待的就下来找你了。” 石涛眼眉一挑,眼睛一亮,再次端详陈茜。 “唉呀,我也想用手机给你打来着,可你手机坏了,打不了电话了。又怕你给我打电话找不到我,就跟你说一声呗。” 陈茜掏出石涛的那个三星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 石涛拿过来看了看,接着拨了一下自己的电话,确实没有什么反应。 “终于寿终正寝了,怎么着?给你买个新的。” 石涛是真心想给陈茜换一部手机,但这一点得经过她的同意啊,还有秦峰那里,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陈茜连忙拒绝道:“不用了,秦峰说给我买个新的。” 陈茜不可能让石涛再给她买新手机,这种经常拿在手里的用品,要是石涛给她买的,秦峰会怎么想呢? “他既然想给你买,那是最好不过。” 石涛的心意到了,便不再坚持。 下午下班后,石涛跟着秦峰和陈茜去了他们的出租屋,又享受了一番美味佳肴。 ------------ 第150章 冒牌亡夫也悲伤 石涛在陈茜家吃饭的时候,陈茜和秦峰两人都奉劝石涛,不要因为工作累坏了身体,适当的休息是很有必要的。业余时间放松放松,更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石涛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从那以后,晚上九点石涛强制自己结束工作,如果不回宿舍休息的话,就上网玩会儿。 当石涛想要跟那个茜茜公主聊天的时候,他发现茜茜公主屡次都不在线,这让他失去了聊天的兴趣。 他又想到了尚美,之前尚美打电话要跟他聊天,自己以没有时间为由拒绝了。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每次都不跟她聊天也说不过去呀。 石涛便登录了尚美为他注册的新账号,尚美看到石涛在线异常的激动。 在聊天儿过程中,基本上是尚美打字,石涛在看,两人之间没有多少情谊绵绵的家长里短恩爱情话。 基本上都是公司最近发生的一些情况,石涛也刚好从她这了解一下公司现状。 南辕公司因环保问题,又一次被处罚了。市东公司生产基本正常。农料厂此时正干得如火如荼,今年的效益比去年还要好。 尚美说,从现在开始拖欠职工工资了,保险也不再交纳。驻外职工在总厂的那一份工资,同样也没有下发。 工人们连同中层领导都有怨言,可是谁也不敢公开发表言论,只是背地里说说,忍受着。这个月又有十几个人办理了辞职离厂手续。 石涛得知这些消息,虽然心情算不上沉重,但总感觉很不舒服。 在石涛埋头于撰写竣工报告和外贸扶持资金上报资料的时候,杨琼摊上事儿了。 杨琼从五月份与石涛他们一同来北辙度假村之后,一直就没有回去过。 说是夏季,近五个月以来,她在这里从来没有感到过炎热,每天都是在晴朗的天空下,享受着草原飒飒的凉风。如果赶上下雨天,还有些冷呢。 这让爱穿裙子的她,根本就没有穿裙子的机会。 工作并不忙,几乎每天她都有外出游玩的机会。在石涛他们走了之后,她也曾跟后来来的同事们一同出去游玩过。 去的次数多了,反复的看同一景色,也就失去了最初的兴趣。 后来她也就不跟着去了,就眯在她的办公室里,除了工作以外,就是看书学习,偶尔上网聊聊天。 九月中旬,中部省天气还是暑气难当,北辙度假村却已经开始转冷了。 之前的秋衣秋裤已经挡不住北方吹来的寒潮,好多人都穿上了棉裤、羽绒服。 据当地人说,马上要封山了。一进十月,就有可能大雪纷飞,到那时进出草原的山路,将是一片白茫茫。 汽车根本就开不进来也开不出去,人们雪封在这里,直到来年四月底。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到这里旅游,杨琼也没有多少工作可做了。 正当她想象着再熬上十几天,就可以回海市的时候,接到了牛毅母亲打来的电话。 她平时很少给父母打电话,但终究还是要打的,报声平安,问询父母身体健康。 对牛毅的父母,偶尔她也会打上一个电话,必竟在他们的眼中她还是他们的儿媳妇。 牛母电话中说牛毅出工伤事故了,让她赶紧回去,一同去西部省看看。 杨琼闻听心里咯噔一声,她跟牛毅离婚的事,双方父母都不知道,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可以继续隐瞒下去。 可现在牛毅出事故了,不管他是死是活,她是牛毅父母眼中的儿媳妇,总要出面儿的。 杨琼有些慌乱,也不免着急起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急忙问道:“他伤哪了?伤的怎么样?现在人在哪里?” “伤哪了还不知道,人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人还在单位那边。单位通知了,我们得去,你快回来吧!”牛母焦急地催促着。 “我回去,我回去,我这就请假,看看今天能不能走。别着急啊,能不能走,我都会给你们去电话的。” 杨琼又安慰了几句牛母,挂了电话,她是一片茫然。 自己很矛盾,已经跟牛毅离婚了,自己完全可以不回去。 如果现在把离婚的事情告诉牛毅父母的话,恐怕这对他们又是一番打击。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杨琼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 杨琼先是跟北辙度假村的经理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经理答应的倒是痛快,说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来了,马上就要封山,旅游季结束了,她回去可以送她。 杨琼又给汪费仁打了电话。汪费仁在跟度假村经理确认情况之后,便给杨琼回了电话,同意她回去,就不用再回来了。 杨琼收拾好行李,度假村经理亲自开车送她回海市。 杨琼坐在经理的车上,先给牛母回了电话,说今天就回去。又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是今晚到家。母亲听了还挺高兴呢,说晚上等她一起吃饭。 杨琼思绪万千,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这一切,是向父母继续隐瞒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还是坦白交代? 坦白交代,必然会对双方父母造成二次打击,那是杨琼不愿意看到的。 隐瞒下去的话可能会好一些,但是有些事情,杨琼必须承受着。 经理开得很快,一路颠簸杨琼差点儿吐了。看到杨琼难受的样子,经理减缓了车速。 直到过了那九曲十八弯的山路,通过沙石路,驶上平坦的大道之后,经理才又把车提了速。 杨琼感觉好多了,身体好多了并不等于心情好多了。 她想让车再快点儿,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去,别让牛毅父母再焦急等待。 她又想让车慢点儿,永远不要开到海市,她不想面对这个尴尬的现实,让她无所适从。 西方的天空,还留有落日的余晖,这个时候杨琼终于赶到了她的老家。 中午与经理两人在服务区简单地吃了一些便饭,现在又到了饭点儿的时候,杨琼执意要留经理吃饭,还要给他钱作为往返的费用。 经理说钱就不收了,他会记在账上,算是公司出的钱。说是处理事情要紧,以此为由,经理拒绝了杨琼,返回海市住宿就餐了。 一进家门,母亲见杨琼回来,便一把搂住杨琼嚎啕大哭。 “我那苦命的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呀?孩子还没有呢,男人又出事儿了,肯定伤得不轻,要不单位不会通知咱的。” 原来牛母已经跟杨母电话联系过了。 杨琼也是热泪盈眶,推开母亲放下行李,又与母亲抱在一起,跟着母亲一起掉泪。 父亲一直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眼圈儿泛红,等母女俩痛哭一番之后,便制止了她们。 “行了,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处理事情要紧。杨琼,你跟公婆联系一下,看看怎么安排。她妈,饭不是做好了吗,安排吃饭,吃了饭还要去婆家。” 母亲用手背擦干眼泪,抽泣了几下,便去厨房准备吃饭。 “爸。”杨琼叫了一声爸之后,就坐在了父亲身边,抹了抹眼泪,掏出手机来打给牛母。 牛母知道杨琼到家了,为了不让她奔波,两位老人说要到这边来。 牛毅父母进门的时候,杨琼他们已经吃饱饭,在客厅等待了。 一见面儿,五个人又泪眼婆娑,终于在杨父劝说下,都坐下来商量事情。 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最后决定,还是先去西部省,见到人再说吧。 次日,杨琼陪同牛毅父母乘火车奔往西部省某地质研究所。在研究所见到了牛毅的领导庞所长,说是人在殡仪馆。 闻听牛毅已经死亡的消息,牛母当场昏死过去。牛父也懵了,坐在沙发上直愣神。杨琼虽然满眼带泪,但她是清醒的。 庞所长赶紧喊人,对牛母一番呼喊拍打之后,牛母终于缓过气来,又嚎啕大哭。 此时牛父也回过神儿来,眼含热泪,强忍悲痛,说是先处理事情要紧,牛母才止住了哭泣。 在庞所长带领下,三个人乘坐所里的汽车,赶到殡仪馆,见到了牛毅。 牛毅是在野外考察作业时不慎掉下悬崖摔死的。殡仪馆中的牛毅已经整过容,面容安详。 牛毅父母见到儿子遗体自然又是痛哭一番,杨琼泪水涟涟。庞所长也跟着掉泪。 一番哀悼之后,庞所长劝止了他们的哭泣,讲了有关赔偿政策。 儿子都已经死了,钱财更是身外之物,牛毅父母没有异议。当时杨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着他们。 回到地质研究所,庞所长拿出赔偿协议让牛父看。牛父浏览着协议,发现了问题。 “为什么没有对杨琼的赔偿?” 庞所长答道:“牛毅的档案写的是离异。” 牛毅父母立时就懵了,两人同时看向尴尬的杨琼。 “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至此杨琼再也不能隐瞒了,看看这一对可怜的老人,只得承认了。 “我们离婚了。” 牛母又嚎啕大哭,边哭边说:“你们瞒得我们好苦啊!我说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要孩子,原来早离婚了。我那苦命的儿啊!你死连个后代也没留下呀!” 听着牛母的哭泣,杨琼也泣不成声,异常伤感。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又想了想,已不需要什么解释,没有必要。 牛父再次抹泪。 庞所长眼圈儿红润。 在庞所长劝说下,牛毅的母亲终于止住哭声。 牛父签了字,支取了赔偿款,领取了牛毅的遗物。在研究所的帮助下,为牛毅举行了追悼会。 次日,杨琼随同牛毅父母乘车返程,带着牛毅的骨灰回家安葬。 杨琼也去了墓地。 ------------ 第151章 千里赴京巧遇杨 杨琼所经历的烦恼石涛一无所知,当时他正埋头于他的报告撰写之中。 国庆节放假前夕,石涛终于缓了口气,将外贸扶持资金申报资料报送到了市商务局,交给了王科长,总算完成了一个报告。 国庆节石涛是不放假的,在白灵休息的这几天里,他还得抓紧时间整理项目竣工报告。 报告已经接近尾声,长假过后,就剩下盖上级相关部门的几个公章了。 胡尤忽悠山南县长召集了各个局的局长,在县里召开了专题会议。会议的目的就一个,让各局给西徙公司项目竣工报告盖章。 像经贸局、建设局、环保局、安监局各局长都很爽快,石涛到局里就盖了章。 可也有不是那么痛快的,卫生局长就以没有参与项目建设为由不盖章。 邵伙桂出主意说,请他吃饭这事就办了。石涛便在镇上安排了一桌,由邵伙桂作陪。 当石涛取出老白干酒向卫生局长敬酒的时候,卫生局长竟然说不喝。石涛尴尬了。 邵伙桂跟石涛耳语了几句。石涛到外面拎了两瓶汉水春回来。卫生局长表示,这酒可以喝一点。 大家酒足饭饱,石涛发现卫生局长自己竟喝了一瓶。第二天就顺利地盖了章。 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石涛专程到市里,将报告装订成册,一共10本。 十月中旬,到了上报报告的最后期限。胡尤让石涛专门跑一趟京都,将报告交到徐图公司规划发展处。 石涛轻装简从,找了个手提袋装了4本报告,从山北市乘火车前往京都。 到达京都火车站已是次日早上午10:00,石涛从火车站打车到达徐图公司驻地,又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徐图公司座落在京都北部一个经济开发区内,一幢综合写字楼的19楼便是。 写字楼有33层高,在最初建成的时候,也是附近的标志性建筑,而现在已经淹没在更高的楼宇之中。 石涛正在一楼大厅等待电梯,从门口进来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女人发髻高挽,脖颈颀长,上身一件白衫,下着略显宽松的蓝色牛仔裤,脚穿白色旅游鞋。看去干净利落,袅袅婷婷,俏丽迷人。肩上背着浅棕色双肩包,右手拉着灰色拉杆箱,正轻盈的向电梯间走来。 石涛定睛一看,愣住了,这俏丽的身材他是那么熟悉,微突的美目依然那么俊俏。 “杨琼!” 能在这里遇到杨琼让石涛又惊喜,又惊讶,又惊奇。他攥了攥眼,怀疑自己花了眼,怕认错人,确实是杨琼。 此时杨琼已经走到石涛的面前,在石涛喊她同时,也注意到了他。 “石涛!” 杨琼也很惊讶,脸上瞬间就转成一副笑脸,说道:“好巧啊!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这是去哪儿呀?” “我到徐图公司报送资料。真的让我惊喜,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你不是在北辙度假村吗?怎么还带着这么多行李?” 一时间石涛还弄不明白,杨琼这是要干什么去? 杨琼说道:“我到七巧公司报道,刚调过来。” 这时电梯开门了,上电梯的人很多,一下子就满载了,石涛听到电梯里直报警,便转头对杨琼说道:“等一下,乘下一趟吧。” 杨琼点头,应道:“好吧。” “从度假村直接调过来的吗?” 石涛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便试探着问道。 “不,我先回的海市,从海市过来的。” 杨琼两只手扶着拉杆箱手柄,冲石涛笑了笑说道。 石涛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你住哪儿呢?” “说是公司有地方,合租的房子,具体在哪儿我还不知道,先报了到再说吧。”杨琼眨眨美目说道。 “有地方住就行。照顾好自己。”石涛关心道。 又有三五个人走了过来等电梯。 “你打算怎么着?报了材料还去哪儿?” 杨琼用右手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粉色眼镜问道。 “我……我本来打算下午回趟老家。” 石涛吞吞吐吐地答道。 “那……那……” 杨琼诺诺了两声,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此时电梯门开了,石涛和杨琼随着几个人一同进了电梯,站在最外面,转过身来。 杨琼按下9层电梯按钮,石涛按了19层。 “那你就先报资料去吧。我们再电话联系。” 杨琼终于小声地说了出来。 石涛在杨琼的耳胖悄悄的问道:“电话没变吧?” “没有。”杨琼没有看石涛,说完之后,低下头,静静的站着。 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进石涛的鼻孔,这是曾经多么熟悉的气息,他梦绕魂牵的味道,一度飘散到远方,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石涛做了个深呼吸,仔细体味着这美妙的,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飘渺的气味。 当石涛闭目沉浸在自我陶醉的体会之中的时候,听到杨琼说了一声。 “我到了。” 石涛赶紧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杨琼。 随着电梯门开,杨琼拉着行李走出电梯,转过身来,向石涛摆手。 “再联系。” “再联系。” 石涛也一挥手,与杨琼依然目光对视着。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隔断了两个人的视线。 随着电梯的上升,石涛仍旧盯着电梯门,好像杨琼还站在那里,还在等着他,等着他迈出去,和她站在一起。 “19层到了,没人下去吗?” 电梯门开了,见没人向外走,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嗓子。 石涛一激灵,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儿来,连忙走出电梯。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夹了石涛一下子,再度开启。 “这个人走神儿了,想什么呢?” 后面有人小声嘟囔,当然这些石涛根本就听不到。 石涛将4本报告,交到徐图公司规划发展部之后,又返回了一楼大厅。 原计划这时他应该奔向长途汽车站,坐上回老家的汽车,但是他这会儿犹豫了,因为他看到了杨琼。 很久没见到过杨琼了,今天的见面给了他一个惊喜,也更让他惊讶,很多话他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在一楼厅里慢慢的来回踱着步。红男绿女从身边经过,石涛一个也不曾注意,现在他满脑子全是杨琼。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11:35,马上就要下班了。他不知道杨琼有什么安排,想打个电话,又担心她刚上去正忙着呢,便发了条短信。 “我在楼下等你,中午一起吃饭。” 短信发出去,并没有马上收到回信,石涛有些焦急了。 走出大楼,楼前有停车场,停车场边有个凉亭。 石涛便来到亭子里,亭子遮蔽了中午的阳光,还算凉快。石涛坐在长椅上,掏出一支烟点燃,默默地抽着。 终于电话响了,杨琼打来的,石涛赶紧接听。 “中午你不用等我,午饭公司安排了,不能跟你一起吃了。” 听得出杨琼说话声音很小,好像她在偷偷的打电话。 “中午不跟他们吃不行吗?咱们好容易见一面儿,就咱俩不好吗?” 石涛一听杨琼不能跟他一同吃饭,有点儿急了。 烟蒂已经烧到了手,石涛一激灵,丢到地上,用脚踩灭,又捡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是郎崴颇安排的,不去不合适。”杨琼说话依旧小声。 “那……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不想上公司去找你。” 石涛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碰到杨琼,连在一起坐坐的机会都没有,那岂不是太遗憾了。 “这个不好说,我刚来,怎么好意思出去?让同事们怎么看?要不你先回家吧。” 对于这种情况,杨琼也很无奈。 “见不到你,我不回。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就给我打电话,我等着。” 石涛很执拗。 “那说不定得等到下班了。你还是走吧,晚了没车你就回不去了。” 杨琼在电话那头好像有点儿着急。 “没车我就不走了,明天见不着你明天等,后天见不到你后天等,反正我肯定要见到你的。记着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行,我一直等你。” 石涛一根筋的拧劲上来了,他就不信杨琼挤不出时间来见他。石涛不想去七巧公司,实在不愿意看到郎崴颇那副嘴脸。 再说了,他去七巧公司,没有什么业务需要联系,如果只是单纯为看杨琼的话,那里有好几位原先无机公司的领导和同事,他不知道怎么给他们一个合适的理由。 决定先不走了,石涛也就不着急了。在附近找了一个饭馆,吃饭的人很多,石涛终于找到一个空位,要了碗面条充饥。 能够在这里长期经营下去的饭店,都有自己独到的特色,应该说面条很好吃。 但是石涛吃着索然无味,味同嚼蜡,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把一碗面吃完了。 结了账,走出饭馆,石涛漫无目的的在这繁华的都市慢悠悠的闲逛着。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汽车来回穿梭,自行车成群结队,行人步履匆匆。 街道两旁高楼林立,有些楼看起来都是新楼,就像近两年才盖起来的样子。道路两旁整齐排列的路灯杆上挂着形形色 色的广告牌子。 都市再繁华也引不起石涛的兴趣。他走到哪里,好像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心思没有在这热闹的街道上。 虽是金秋十月,今天午时的阳光还是很暴的。石涛溜达了一会儿,汗水就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是热了,抹一把汗,在路边买了瓶矿泉水,躲到墙下背阴里喝起水来。 一瓶冰水下肚,石涛感觉凉爽了许多。这时街头暴晒,没有其他事情,又不想逛街,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石涛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怎么今天也不打算走了,先找好住的地方再说吧,也好有个地方休息。 在宾馆前台做好登记之后,服务员开了308房间。石涛进屋就躺在了床上,思绪万千,杨琼的音容笑貌,一直浮现在眼前。 在之前没有见到杨琼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见杨琼的欲望,今天遇见了杨琼,为什么自己这么迫切的想要再见到她呢? 身上的汗水消失了,石涛安静了下来,不久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 第152章 焦灼等待却迷茫 或许是石涛最近一段时间实在过于劳累,也许是看到杨琼,他思绪太乱过于心累,中午这一觉他睡得很沉,做了很多梦,但当他醒来的时候梦中的情景什么都不记得。 石涛看看手机,已经四点多了,既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新短信。杨琼还没有跟他联系。 石涛坐起身来。 他想,也许杨琼这会儿正在忙,可她刚过来,能忙什么呢?也许这会儿不方便,在办公室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这不很正常吗?有什么不方便的? 石涛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没有打电话,只给杨琼发了条短信。 “下了班联系我。” 久久没有回音。 石涛下得床来,掂了掂暖水瓶,里面有饭店给准备好的热水,便倒了一杯凉着。坐到椅子点上一支烟,默默的抽着。 无聊无趣烦躁郁闷,忽然间这些不良情绪涌上石涛的心头。掐灭烟,端起水就喝,虽然不是很烫了,但依然还很热, 石涛也许是在跟自己赌气,他平常总喜欢喝凉白开,今天他在自己能够忍受的情况下,把这杯热水全灌进了肚子里。 热水下肚,石涛浑身冒汗,更显得浮躁了,干脆脱去外套,这才感觉凉爽了许多。再次点燃一支香烟。 石涛在房间里来回遛达,时而坐在椅子上,时而又站起身来,坐在床边,又立起来,焦躁的情绪让他坐立不安。 干脆洗个澡,冲个凉。 冲凉之后,石涛感到身上舒爽了许多,不再黏达达的了,心情也有所改善。 看看手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这种等待的煎熬石涛真的感到了度日如年,他发现自己一旦想起杨琼,心里恰似百爪挠心,一种心碎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杨琼是他的初恋,那段美好的幸福的时光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永远不会磨灭,但不再重来。 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认定,对杨琼思之不得,更让他揪心。 对杨琼的思念是心痛的。而他对陈茜的思念却是甜蜜的。所以他跟陈茜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到很快乐。 五点半了,杨琼应该下班了,石涛看到还没有回信,便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打了过去。 对方是通的声音,但很快变成了忙音,杨琼把电话挂了。 石涛一愣,不接电话,噢,或许这会儿正忙着收拾东西,腾不开手? 五分钟之后,杨琼也没有回话。石涛再次把电话打过去,杨琼又挂了电话,这次挂得更快。 石涛更纳闷了,连个电话也不接,能有多忙,难道这会儿还不方便接听? 石涛便发了条短信。 “回话,我一直在等你。” 石涛烟都抽了六七支了,依旧没有杨琼的信息。 直到六点多的时候,杨琼才打来电话。 “你真的没走吗?” 杨琼的声音很小,好像是在某一个僻静的地方打的。 “当然没走,我一直在等你,就在附近的宾馆,已经住进来了,为什么刚才不接我电话?”石涛焦急的问道。 “刚才开会了,不方便接,也不方便回。现在郎崴颇又带我们出来吃饭了,我现在是在厕所里给你打电话。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真的不方便接。信息也不要发。” 杨琼说话很急促,声音还是很小。 “为什么打个电话有那么多忌讳,发个信息都不成了? 石涛真不明白,杨琼怎么这么不自由。 “你要想见我,你就听我的,有空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千万要记住,不要再打电话,不要再发信息。” 说完话,杨琼电话就挂了。 石涛一脸懵逼,这是什么事啊?发生什么情况了?让人稀里糊涂的,我这里焦急等待,她那边寂静无声,不就吃个饭吗?还不让打电话联系。 我这暴脾气! 石涛在房间里来回快速地走动,突然大吼一声“啊!”随即用力挥出右拳。发泄了一下子,依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石涛冷静下来,既然杨琼说了会跟他联系,那他就耐心的等待就是了。 既然郎崴颇又安排了饭局,晚饭石涛不可能再跟杨琼一起吃了。他便穿好衣服,出了宾馆,去附近找餐点。 夕阳西下,西部满天霞光,还有些暖意笼罩着大地。天边的那片红色依旧很明亮,落日的余辉还有些刺眼呢。虽然景色很美,石涛看了并不舒服。 大街上依然是热闹非凡,好像比中午的时候车辆人流还多。 而这一切热闹,跟石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的心里比在大街上还热闹,不是热闹,是闹哄。 赶到附近的餐馆,石涛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胃口,还是要吃点儿的,他没有不吃饭的习惯。 石涛向老板要了碗凉皮儿。头上的电扇嗡嗡的转着,让石涛感觉那好像就是一群苍蝇在头顶盘旋。 凉皮儿里的辣椒红油,是平常石涛非常爱吃的一种,今天看来,他觉得血乎啦啦的。 一碗凉皮儿平常根本就不够石涛吃的,今天他只吃了半碗,再也咽不下去。 出了饭馆,对门就有一家小超市,石涛买了盒烟,便往回走。 “嗡”的一声,一辆大型摩托车从石涛身边经过。石涛散开纽扣的淡蓝色上衣飘了起来。 摩托车和石涛擦身而过,差一点儿就撞到他了。石涛吓了一跳,赶忙向一旁闪了闪,尽量靠着路边行走。 心不在焉的石涛,就没有注意身边过往的车辆,即便这是一条小街,来来往往也是有摩托车和自行车的。 逛街很危险,宾馆很安全。石涛本来对逛街就没有什么兴趣,还是回房间待着去吧。 都七点多了,依然没有杨琼的电话。 石涛打开电视,百无聊赖地看着新闻。抽烟抽的嗓子有点干,便倒水喝水。 九点多了,买来的香烟石涛抽完了,一壶水也喝完了,厕所去了三四趟。 石涛拎着空壶到前台去换水的时候,到超市又买了盒烟。 回到宾馆,九点半了,杨琼还没有消息。石涛想,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给她打电话,调出的号码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杨琼的话,千万不要给她打电话,也不要发信息,她一定会给他回电话的。 思前想后,石涛决定相信杨琼。 一旦选择信任石涛反而静了下来。 我终究会等到她的电话,所有的疑惑,我都能够得到答案,我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呀! 想到这里,他反而有心思看电视了。 也许是石涛下午睡得太久,也许是他心事太重,十点多了他没有丝毫睡意。 看看手机还是没有杨琼的电话,他那平静不久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电话终于响了! 石涛赶紧按下接听键,没等杨琼说话,他便焦急地先说了,“你终于来电话了,都快把我急死了。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告诉我你的详细地址,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的杨琼依然是小声的说着话,语气倒是很平静。 “就在附近,从徐图公司那出门左拐,过了大街,有一家宾馆,到了我去接你。” “不用接,直接找你就是了,我离这不远,几分钟就到。” 石涛便告诉了杨琼宾馆名称和房间号。 很快就有人敲门,石涛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确实是杨琼。 一进门杨琼就扑到了石涛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石涛懵了,赶紧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别哭,别哭,怎么了?有委屈说出来。”顺手关上房门,反锁了。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杨琼一哭把石涛哭糊涂了,石涛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地安慰着杨琼,右手不断地轻拍杨琼后背。 杨琼胸膛起伏,身子一抖一抖的,只管抱着石涛,把头扎在石涛的胸前,不住地呜咽抽泣。 一股洗发膏、沐浴露味道伴随着淡淡的体香,从杨琼的身上飘进石涛的鼻孔,石涛尽情的呼吸着,体会着这久违的味道。 同时,石涛嘴里不停的说着,“好了,好了,好了。” 杨琼终于止住了哭声。两只眼睛有些红肿,没有戴她的粉眼镜。松开石涛,抹了抹眼泪,坐在了床边。 石涛倒了杯水,放在了小圆桌上,随后坐在了杨琼对过的椅子上。 “先喝点水,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虽然石涛猜不透杨琼到底有什么伤心事,但他有一种被杨琼莫名代入的感觉,眼圈儿也有些发涩,时不时地眨下眼睛。 杨琼端起水来,双手捧着,放在嘴边轻轻的吸了一口,哭红的双眼看了看石涛,缓缓的从嘴里飘出几个字来。 “我不该来找你。” 石涛一听愣了,问道:“为什么?” “你更不应该等我。” 杨琼没有直接回答石涛,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这让石涛更是云里雾里了,不明白杨琼为什么有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说辞。 “总得有个原因吧。” 石涛的心感觉一痛,好像比以前曾经痛过的时候更痛一些,但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还是平缓了一下语气,问了杨琼。 “原因肯定是有的,我还不能跟你细说,我只能说不合时宜。” 杨琼不自觉的又掉出了两滴泪水,伸手抹掉,继续捧着水杯。 “什么叫不合时宜?我等了你半天半宿了,最后你说不合时宜。那什么时候才合时宜呀? 石涛真的猜不出杨琼给他打的这个哑谜。 “是呀,正因为你等不及,我才不想让你空等,这么晚了,我还是过来看你了。你要是走了的话,我也就不需要,也没必要这么晚再出来。” 杨琼语速缓慢,透露出些许的无奈。 “难道你不想见我吗?” 石涛想不通杨琼为什么有如此一说。 “正因为想见你,我才来的。而不想来,是因为我不想让你陪着我一起伤心。” 说到这,杨琼的泪水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什么事情让你伤心,能跟我说说吗?” 石涛一副心疼的样子,伸出双手,用两个大拇指轻轻的为杨琼擦去脸上的热泪。 ------------ 第153章 欲说还休好凄惶 杨琼的内心很挣扎,特别想找一个人倾诉自己的遭遇,倾诉对象石涛是最佳人选,可是当前最不能说的就是石涛。 她担心他经受不住打击,做出过激行为,或者是更加萎靡不振,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在石涛的一再追问之下,杨琼想了想,决定避重就轻继续隐瞒,便缓缓的说道:“牛毅死了。” “牛毅死了!牛毅是谁?” 石涛眉头一皱,问道。 杨琼和石涛从来没有谈论过牛毅,所以石涛根本就不知道牛毅这么个人。 “牛毅曾经……是我丈夫。” 杨琼喝干了杯中的水,双手依然捧着空杯,细若蚊声。 “曾……曾经……你丈夫!怎么回事儿?怎么死的?” 牛毅的身份引起了石涛的关注,他顿时对杨琼更感怜惜。年纪轻轻丈夫死了,这对一个女人,那是多么大的打击。 “是的。牛毅就是我的丈夫,后来我们离了婚。国庆节前出了工伤事故,死了,已经处理清了。” 杨琼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把牛毅之死说完了。 “那……嗯,那你怎么办?” 一时间石涛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还能怎么办?上我的班呗。” 杨琼低头盯着空水杯,双手来回搓动着杯子,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石涛取过杨琼手中的空杯,又给她满上水,放到了小圆桌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石涛点上一支烟,又问道:“刚才你说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石涛想不通,一个离了婚的曾经的丈夫,怎么着也是有感情的,现在死了,也不至于让杨琼这么痛苦,这么伤心。 可是在徐图公司一楼大厅的时候,看她也没有多么伤心难过的样子呀! “其实……其实我们早就离了,结婚才一年多吧,那个时候就分开了。” 杨琼真的不愿把这个消息告诉石涛,他怕石涛后悔,现在石涛问起来了,牛毅已经死了,相比自己的遭遇,已经是避重就轻了。 “啊?早就离了,你为什么瞒着我呢?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石涛猛地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怨气攻心,情绪差点控制不住了。 杨琼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带着怒气的石涛,说道:“你想的苦,我知道。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 “你不想破坏我们的婚姻?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婚姻是什么情况,我跟尚美现在就是凑合着。要知道……要知道你早离婚了,我……我也就早离了。” 石涛有些懊悔,懊悔自己没有认真的调查杨琼的情况,看来自己对她的关心还不够,只相信她所说的情况。 “你跟尚美离婚,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我不想告诉你。” 杨琼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语气很肯定,他觉得这个理由石涛可以接受。 “那我们算什么?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不,我心中一直有你。即便是你结了婚,我结了婚,也没有把你放下。” 石涛觉得自己做的这事,不伦不类,不仁不义,既对不起尚美,更对不起杨琼。 “我们……我们是恋人,我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我曾经说过,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杨琼不禁鼻头一酸,用手抹了一下鼻子。 “自欺欺人!你这是在麻痹自己。你单着身,也不找别人,还说思念着我。我还有个老婆,我也思念着你,你说咱们这叫什么事?不行,回去我就离婚,反正我与尚美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 石涛都有点儿气结,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自己有些窝囊,不够果决,便贸然说出要跟尚美离婚的话。 “不行,坚决不行!不能离婚。即便是你离了婚,我也不会嫁给你。” 杨琼也惊讶于自己怎么也说了这种话。 “为什么?难道我们两个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一直这样下去吗?我们完全可以走到一起的,你不希望吗?” “我希……我不希望,我说过不合时宜。” 杨琼双手交叉,来回搓动,看了一眼石涛,赶紧又低下头,她有点慌了。 “又是不合时宜!刚才你说我等你不合时宜,你这会儿说离婚了,离不离都无所谓,牛毅反正已经死了,我说离婚你又说不合时宜。那你到底怎么想的?给我一句痛快话。” 石涛站了起来,低头看杨琼,他想从杨琼的神态中看到答案。 杨琼依旧摸搓着手,默不作声,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你可说话呀,我等你一句话。” 石涛一脸的焦急,又不想让杨琼太过为难,便又坐回椅子上,平视着杨琼。 “我觉得维持现状最好,还是那句话,你心中有我,我就知足了。我不想破坏现在这种情况,否则,我心永世不得安宁。” 杨琼终于抬起头来与石涛对视。 “可我……我怎么忍受得了?之前我以为你结了婚,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婚姻,跟你一样,只要我们彼此在彼此心中就够了,那份感情想想也是幸福的。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你跟牛毅离婚了,他也死了。” 石涛觉得杨琼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合常理,他接受不了。 “与牛毅无关。” “是与牛毅无关,这是咱俩的事。这不公平啊!我们就一直这样吗?” “这样其实挺好,我的身子不属于你,但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杨琼的这句话,几乎就是盖棺定论了。石涛也没了之前的怒气,他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再次点燃一支香烟,闷头抽着。 杨琼也沉默了,小口的喝着杯里的水。 抽完一支烟,石涛情绪恢复如常。 “既然你这么说,暂时这样吧,我听你的。好了,那就说说你来七巧公司之后的情况吧。为什么打个电话那么难?你还不让我打。” 到现在石涛还没有解开心中的谜团。 杨琼看了石涛一眼,她在掂量怎么跟石涛说。 “是这样,我报道之后呢,公司就给我安排了办公室,同事们都在帮忙,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这个我能猜到,那中午呢?”石涛问道。 “中午公司统一配餐,郎崴颇跟大家在一起吃的,有他在接打电话都不方便,我是在厕所里给你打的电话。” 看了一眼石涛后,杨琼的头埋的更深了。 “下午也很忙吗?”石涛继续问道。 “吃完午饭,郎崴颇让司机帮我把行李运到了出租屋,跟乔翠翠住在一起,一人一间卧室。” “哦,乔翠翠,跟她在一起,这个人除了清高一点外,性格还是可以的,应该还算一个好接触好交往的人。” 石涛在办公室的时候对乔翠翠还是有所了解,平时看似清高,确实也有些学问,业务上没得说,平常也是一个爱笑的人,待人接物还算可以,不是那种拒人千里的态度。 “下午上班不久,郎崴颇进行了座谈,后来又开了一个会,时间很长,一直到下班。” “工作忙,我可以理解,开会接打电话郎崴颇肯定是不允许的。” 对于郎崴颇的要求石涛是清楚的,开会期间手机静音。 “会后,郎崴颇又安排给我接风,从无机公司过来的几个人都去了,有乔翠翠,还有那个吕主任,办公室的几个,财务总监,一共10个人。” “牛哄天没去吗?” “没有。” 从杨琼的陈述中,石涛得到一个信息,牛哄天在郎崴颇的手里不吃香。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晚上也不能打电话,不能发短信,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郎崴颇一直在。你的电话一打起来,我要不来的话,就说个没完没了,在郎崴颇身边,我会很尴尬,不愿意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一直到那么晚呢?都十点了,郎崴颇一直都在吗?” “是的,他一直都在。吃了晚饭就九点了,他让司机把我和乔翠翠送回出租屋,他也跟来了,一直在出租屋里待到十点。他走了,我才给你打电话。我怕乔翠翠听见,都是小声跟你说的。” 杨琼把下午和晚上的经历基本上都跟石涛说了,但她没有提到任何细节。 “噢,你是为我着想。不愿意当着他们的面,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出来,所以谨言慎行,小心翼翼,打电话都避讳着他们。” 石涛似乎明白了杨琼的用心,他对杨琼既是感激,又是怜悯,更加疼爱,心头一阵温暖流过,之后更觉酸楚。 “是,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他走了,我就赶紧过来了。” 杨琼见石涛平复了下来,便放了心。 石涛倒了两杯水,两个人静静的坐着,默默的喝着。两人心里依然纠结,各想各的心事,谁都不再说话。 杨琼看看手机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便起身告辞。 “我该回去了,不能太晚,太晚了乔翠翠会说三道四,影响不好,再说明天还要上班。” 石涛也站了起来,说道:“那好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要想了,到了新的岗位,好好工作就是。郎崴颇对你还是很很器重的。” 杨琼心里一激灵,身体抖了一下,马上又镇静下来,转移话题道:“你明天走吗?” “走,先回一趟老家,再回海市,然后再回西徙公司。” “那好吧,祝你一路平安,记住,千万记住,不要做傻事。” 杨琼最后看了石涛一眼,再次叮嘱道。 石涛应道:“好吧,我听你的。” 他张开双臂,杨琼立刻就扑了上来,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两人终于分开,杨琼转身向室外走去。 石涛紧跟其后,送出门来。 走在楼道里,两人没有再说话,石涛一直送出宾馆。 杨琼让石涛留步,便走进前面昏暗的灯光中。 石涛一直望着杨琼的背影,这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 第154章 求解惑顺路探访 躺在宾馆的床上,石涛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觉得杨琼很矛盾,好像有些事情没有跟他说清楚,但是他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一个单身女人还爱着他,又不想跟他在一起,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其中必有隐情。 石涛决定回海市之后到杨琼的老家看一看,或许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主意拿定了,石涛也有了困意,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石涛乘出租车到了长途汽车站,然后转车回老家。 大概四个小时之后,石涛就到了瀛州县城,他在县城给母亲买了一部老年手机,办了一个当地的移动电话卡,之后又坐上了回乡下的汽车。 之前石涛给母亲打过电话,哥哥接的。母亲知道他要回来,很高兴,自然又为石涛准备了一顿虽不丰盛但是很暖心的午餐。 石涛见父亲病情稳定,每日坚持用药,血压也能正常控制,心脏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石涛便放心了,嘱咐父亲别忘吃药。 午饭后石涛到了哥哥的家里,一家人才刚吃饭。嫂子礼让石涛再吃些面条。石涛表示已经吃饱不能再吃。 饭后,侄子和侄女背着书包去学校了。目前正是收秋种麦的季节,哥嫂也不歇晌,顶着太阳就下地收玉米去了。石涛也陪着他们到地里帮忙。 今年夏天的雨水比较充足,玉米长势很好,收成不错,比去年强。 一直到天色黑的看不见了,石涛才与哥嫂回到家来。侄子和侄女已经在家里看电视了。 哥嫂一定要留石涛一起吃晚饭。 母亲打过电话,石涛知道父母还没有吃饭,一直在等着他,他不想让父母空等。 再说哥嫂也很劳累,饭还没做呢,他也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就回家陪父母吃饭去了。 晚上父母自然又是一番唠叨,家常里短说个不停。也许是白天去地里干活确实累了,石涛便在母亲的唠叨中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为了不耽误哥哥干农活,第二天一大早,石涛便让哥哥把他送到了长途车上,返回了海市。 尚美知道石涛借出差的机会回海市,自然是高兴万分,在班上请了假,早早的就在家里等待石涛了。 石涛一进门,一股菜香扑面而来,尚美在厨房里正忙活着,看来尚美做的午饭还不错。 四菜一汤,还有啤酒,可见尚美用心了。 “顺道家来,你能待几天?”尚美把菜摆到桌子上,坐下问道。 “只能待一晚上,这个我还是跟胡尤说过的,明天就得回去。” 石涛说着,夹了口芹菜放到嘴里一尝,别说还挺香。 两个人边吃边说东拉西扯,又聊了一些公司的情况,差不多跟之前石涛了解的一样,因为资金的紧张,使得财务捉襟见肘,到处要钱供给不上。 饭后小憩,趁尚美午睡的时候,石涛买了些礼品,骑着自行车去了杨琼的老家。 杨母开门一看是石涛,顿时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姨,我想问一些关于杨琼的情况。”石涛面带笑容,向杨母礼貌地说道。 看看石涛放在车筐里的礼品盒,杨母眼睛一转,说道:“那进来吧。”便把石涛让进了院子。 石涛进院放好车子,将礼品拎进客厅,放在了地上,便坐在了沙发上。他发现就杨母一个人,便问道:“叔叔在吗?” 杨母为石涛倒了杯水,也坐在了侧面的沙发上。 “不在,下地干活去了,我正说要走呢,你就来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杨母面露微笑,等待着石涛问话。 石涛见杨母没有拒绝的意思,心里觉得还自在一些,毕竟之前因为杨母的反对,他才没有跟杨琼在一起,感觉总是有些隔阂的。 “是这样,前天在京都我见到杨琼了,我知道了一部分事情。我希望您能再跟我说一说,就是牛毅出事之后,到现在这段时间,你们知道的杨琼的事,我想了解一下。” 石涛笑了笑,尽量委婉的把自己想知道的问题提出来,担心遭到杨母拒绝,那样,自己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了。”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你想干什么?” 杨母上下打量着石涛,她还不明白石涛此行的目的。 “我跟杨琼的关系,你们也是知道的,毕竟我们俩曾经是好朋友,她有事儿了,我就是想关心关心她。” 石涛的两只手合掌放在两腿之间,他觉得手心都已经冒汗了。自己这个身份来打听刚死了丈夫的女人的事,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 “你是不是对杨琼还有想法?你不是结婚了吗?那你还干什么?” 一个已婚男人打听单身女人来了,杨母认定石涛肯定对杨琼还没放下。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为了帮助杨琼,让她心里别太难过。有些事情她说的不详细,我希望能从你们这里了解了解。” 石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觉得直接找杨母打听杨琼的事好像来错了,有点太冒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问吧。 令石涛意想不到的是杨母竟然把她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了石涛。事情大致跟杨琼说的一样,不过石涛也得到了一些新的信息。 在处理完牛毅的丧事之后,牛毅的父母决定将牛毅的房子卖掉,因为农村家里还有房子,又没有别的孩子,留着城里的房子没什么用。 杨琼为了补偿对牛毅父母的愧疚,就把房子买了下来。杨琼的工资比较高,再加上年底分红,虽然有一部分钱集了资,但是剩下的还是足够买房的。 杨琼让父母搬到城里去住。 而父母穷家难舍,不愿意去,说是去了左邻右舍都不熟悉,还不如在家里的好。而且家里还有庄稼需要管理,住在城里不方便。 还有一条信息,杨琼的父母自然要劝杨琼再找个人,而杨琼的回答是不用他们管,她自己会找的。 因为杨母逼迫着杨琼嫁给了牛毅,而导致了杨琼的婚姻不幸福,杨琼父母很愧疚。 对于杨琼再婚之事,只是提个建议罢了,不再逼迫杨琼,随她去吧。即便是杨琼单身一辈子,母亲表示也不会再逼她。 处理完牛毅的丧事,杨琼便没有再回北辙度假村,而是到无机公司财务处上了几天班,新调令便下来了,节后去了京都七巧公司。 石涛辞别杨母,便回到了海市的家中。 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石涛将杨琼的所有信息回顾了一遍,他得出一个结论,杨琼就是在等着他。 尽管杨琼说过,即便是他离婚,也不会嫁给他,石涛觉得那是杨琼不愿意让他贸然做出离婚的决定,才这么说的。 离不离婚是他的事,与杨琼没有关系。 可是杨琼还说过,如果他这么做了,会让她遗憾终生。她到底遗憾什么呢? 遗憾破坏我的婚姻?不对。如果她要是这么想,她完全可以不再爱着我,可以远离我,根本没有必要再跟我说她的心里有我。 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只是她不肯说罢了。 不肯说就是不想说,对我她还能有什么不想说的话?怕我知道了伤心?我伤心什么?我只伤心她,她有什么令我伤心的? 不肯说还是不敢说?她有什么不敢说的?她在怕什么?有人在威胁她?又威胁她什么呢? 石涛左思右想,想不通,想不透,想不明白,弄得自己一头雾水,他觉得杨琼在他心里神秘起来。 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这个苦衷不能跟外人说明白,就连石涛她这么爱这个人都不能说。到底是什么妨碍着她呢? 石涛郁闷起来,不再胡思乱想,便想找些开心的事情。 他找出了他那珍藏着的羊腿刀,把玩一番。 把相册取出来,一张一张的欣赏。 看着一幅幅美图石涛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以前他跟杨琼跟陈茜在一起快乐的日子,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晚饭尚美又犒劳了石涛一顿。 吃罢饭,石涛找了本小说,靠在床头看书。 而尚美迫不及待的坐到电脑前,偷菜聊天,还埋怨石涛在西部省的时候不跟她聊。 “你晚上又没有什么事,跟我聊会儿天怎么了?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难道大晚上的你还去找人家陈茜吗?” 尚美手上快速的点着鼠标,眼睛盯着屏幕,嘴上随意就吐噜出来这么一串话。 石涛一听甚是反感。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晚上没什么事,除了聊天儿就是偷菜。我在班上忙得很,几乎没黑没白的,这一个月弄了两个报告,累的我都不想干了。还找什么陈茜,人家有家好不好?” “哦,我认当你在那里也有家呢。” 尚美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屏幕,不过嘴上可没有饶人。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再建一个家。” 石涛说这话的时候,想的并不是陈茜,而是杨琼。 “好啊,你建吧,你在外面逍遥快活你的去吧。我在这里有我的自由,也有我的快乐,有你不多没你不少,我不妨碍你。” 尚美觉得石涛是在跟她开玩笑,便也不温不火的说到。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石涛冷笑一声。 尚美没有看到石涛的表情,她忙着呢,眼睛依然盯在屏幕上。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反正你的心思也没在我这里。” “你知道就好。” 石涛应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尚美,任由她自由自在去玩儿QQ。 尚美玩够了QQ,便挨着石涛躺下了,话语又温柔了起来,软磨硬泡要求石涛尽做丈夫的义务。 石涛的心情不佳,做这个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今天晚上两个人都不爽快。尚美自然又是一番抱怨。石涛任由尚美唠叨,便侧身躺下独自睡了。 第二天下午,石涛乘火车到省会。这一次他没去麻烦刘经理,自己买了火车票,登上了开往山南市的列车。 ------------ 第155章 县城顺路来看望 白灵接了个电话,说是山南县劳动监察大队打来的。石涛接过电话。 “石主任你好,我是监察大队的老周,有件事情想跟你们公司沟通沟通,能过来一下吗?” 监察大队的周队长与石涛打过几次交道,还算是熟悉。 “周队长你好,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石涛礼节性的答道。 “事情是这样,就是你们的工人,前几天交了个联名表,关于讨要工资的事。有时间你还是过来看一下证据资料,这个电话里是没法说的。” 周队长态度和蔼,语气舒缓,可让石涛听来心里一惊,工人反应到监察大队去了。这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去一趟。 “那好吧,我这就赶过去,过去之后再跟您联系。” 放下电话,石涛想了想,这事必须让胡尤知道。 胡尤一早就乘坐帕萨特出去了。邵伙桂刚刚要了工具车,进山里看石头去了。 石涛给胡尤打了电话,请示到监察大队去看一下。胡尤一听,立刻就答应了,让石涛赶紧去。 于是石涛便叮嘱白灵几句,到门口等待车辆。没有等来面包车,却等来一辆摩托车。 司机认得石涛,石涛却叫不上对方的名字。他们经常在镇上等待去村里的人们,也算是跑个出租,业余时间挣个零花钱。 石涛坐摩托车到了镇上街口,当他付钱的时候,摩托车司机坚持不要。 石涛感受到了当地山民的淳朴,更为感动,便执意付了车钱。 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才从山北市开来大巴车,石涛便乘车南下,赶往山南县城。 大巴车未满员,司机开的娴熟而快速。坐在车里,石涛能够感觉到山路的崎岖,身体左摇右晃,上颠下簸。石涛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坐车的感受。 虽然已是秋末时节,可这里并没有萧条的现象。山坡上,仍是郁郁苍苍,一片绿色。时不时的还会看到有山民在山坡上弯腰劳作。 透过车窗,极目望去,远处的山坡上有一片白点在移动。石涛知道,那是山羊在吃草。 当地的职工曾经说过,那是野山羊,据说数量还不少,为当地提供了一道还算不错的野味。 大巴车继续前行,在拐过一个大之字弯道后,道路开始平坦起来。 这个大之字,相比于去北辙度假村那几个连续的S弯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 大巴车经过一段减速带,很快就到了车站。石涛下车步行,几分钟之后走到桥头。 河水潺潺向北流去,此时的河面异常的平静,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到它流动的样子。 不要以为这条小河一直这样安静,前段时间爆发山洪的时候,也是波涛汹涌浊浪滔天。据说水大的很,石涛脚下的这个桥也被水淹没了。 在河的东岸,石涛看到有几个人静静的坐在河边垂钓。那一副认真的样子,不为周边车辆喧嚣所干扰。任尔车水马龙,我自独钓河东。 过了桥是一个角度不大的上坡,上了坡,便进入山南县城城区了。 这里的街道不算太宽。在石涛的眼里,跟他们乡里的街道差不多,甚至有的还没有乡街道宽敞。 街道两旁同样是一家挨一家的商铺。衣服鞋帽,五金电料,这里差不多都有。 只是因为是个小县城,品种不全罢了。更因为地处偏远,运费较高,这里的物价并不便宜。 在前面向左拐进去,便是秦峰的新家。走到这里,石涛忽然想起来,早上点名的时候,没有看到陈茜,她应该是歇班了。 最近一段时间,陈茜和石涛两人没有打过电话,那是因为陈茜用的石涛的那个三星手机坏了。 石涛还是试着打了陈茜的电话,竟然通了。 “喂,你好幸运啊!怎么你一打就打通了,秦峰打都打不通。” 听得出,电话那一端的陈茜很惊喜。 “这叫缘分!我的手机能不听我的话吗?你在哪里?” 石涛也纳闷,为什么这个破手机居然通了,可现在他只想确认一下,陈茜是不是在县里。 “我在县城呢。今天休息,昨天下班我就回来了,打算买部手机。” 怨不得石涛昨天下班时没有看到陈茜的人影。 “唉,秦峰好像还在库房,他怎么没有陪你回来。” 石涛在门口等车的时候,远远的看到过秦峰,他正在库房门口附近拿着大扫帚清扫卫生。 “是呀,他不陪我,让我自己买。” 陈茜的语气有点低沉,一股淡淡的抱怨流露出来。 “我陪你去买怎么样?” 石涛边走边打电话,一脸坏笑。 “好啊!唉,你是不是来县城了?我怎么听到有汽车喇叭的声音。” 陈茜一下子兴奋起来,环境嘈杂的声响,肯定会随着无线电波传到她的耳中。 “是呀。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先去办事,很快就会办完的,等我电话,陪你去买手机。” 石涛不再卖关子了。 “哎呀!你还真来县城了。我说今天早晨有只喜鹊,老在这窗户外面的山坡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把我吵醒了,原来是你要来啊!” 听得出来,陈茜心情特别的好,依然高兴的说个没完没了。 挂了电话,石涛继续往前走,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不由地吹起了他那不着调的口哨。 前面就是广场,陈茜和秦峰曾经陪着石涛在这里转过。广场虽然不大,在这一块平地难求的山沟里也是很少见的。 石涛又直行了大概两百来米,便来到劳动局,上了二楼,找到监察大队办公室,周队长正在等他。 周队长是一个五十开外的大叔,头发稀少已经谢顶,但面容慈祥。一见石涛进屋,连忙起身让座,为石涛倒了杯绿茶。 石涛谢过周队长,递上支烟,两个人才谈起正题。 “让石主任上来呢,就是让你看一看,你们公司的工人递上来的资料,证明确有此事。” 周队长取过一个档案袋打开,抽出来不多的几页纸,递给石涛。 石涛拿过来一看,是一个联名表和相关诉求。上面密密麻麻的签署着当地职工的姓名,还留有手机号码。 笔体各有特色互不相同,看得出,绝非出自一个人的笔迹,应该是本人签署。 牛黄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下面还有数字统计,只有一小部分人没有签字。 “具体什么情况,还请周队长说一说。” 石涛看完资料,又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抽烟等待着。 周队长也吸了口烟,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 “这是上一周的事。有四五个工人找到了我们这里,主要诉求你也看到了,就有两个。一个是按时发放工资,别再拖欠,一个是给职工缴纳社会保险。你们的保险到现在还没有交。” 周队长投过来询问的目光。其实这些都不需要问,他们各部门之间是通气的,企业交不交保险,监察大队一个电话全都清楚了。 石涛苦笑一下,“工资都不能按时发放,那还顾得上交保险。这个事情曾经跟胡总提过,没有批。 “那还是请石主任将今天的情况,跟胡总反映一下,尽快把工资给工人发了。保险也要提上日程,时间久了很麻烦的,要交滞纳金的。希望你们的领导能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周队长说道。 “那好吧,我会如实的跟胡总反映的。” 石涛可不敢承诺发工资、补交保险,这事他做不了主,让胡尤看着办去吧。 “先给石主任打个招呼,过几天我们会下去,调查反馈此事的。” 周队长对工作是比较认真的,提前给公司透个风也好开展工作。 “那好,到时提前联系。” 石涛抽完烟,喝了杯茶水之后,见周队长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告辞了。 出了监察大队,石涛就给陈茜打了电话, “五分钟之后就到你家了。” 陈茜一听,非常高兴,电话说道:“茶水已经给你晾好了,桃子也洗干净了,就等着你大驾光临呢。” 石涛顿觉心情舒畅。刚才在监察大队的尴尬和郁闷情绪一扫而光。那是领导上愁的事,与我何干,与我相干的人,她让我舒服。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身旁走过的行人,也看着那么亲切。 那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怎么觉得那么和蔼。 那满脸笑容的小伙子,真是平易近人。 那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儿,怎么他就那么活泼呢? 那扎着朝天杵的小女孩儿,越看越可爱。 那扎着马尾辫的大姑娘,越看越漂亮。 车辆来来往往,看着都那么守规矩,行人行色匆匆都遵守秩序。 县城虽小,石涛看着却是繁花似锦,光辉亮丽,怎么看怎么舒服。 那不着调的口哨儿再次吹响,一直吹到陈茜的家门口。 “来的挺快嘛,还没五分钟你就到了。” 陈茜开门迎接。还是那一蓬卷发,似乎刚刚洗过,湿漉漉的透着水气。一件纯色白衫,更显得潇洒随意。 石涛进屋说道:“前来拜见公主大人岂可怠慢。小生风尘仆仆,快马加鞭,即刻赶到,幸不辱命。” 陈茜乐呵呵的笑道:“哈哈!你别逗了。坐下喝水,不过刚晾上的还没凉呢,先吃个桃子吧。” 陈茜从茶几的果盘捡起一个桃子,递给石涛。石涛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啃。 “甜啊!这桃子味道非同凡响,是从王母娘娘蟠桃园里摘来的吗?你是摘桃子的仙女吗?顺手给我带回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石涛一见陈茜,这调侃的幽默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来。 “哈哈哈!对,这就是仙桃,专门招待你吃的,感到荣幸吧!” 陈茜乐的合不拢嘴儿,石涛一说话,她总是那么开心。 “荣幸,荣幸之至,更是幸福之至,幸甚至哉,特来吃桃。” 石涛又咬了口桃子,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又开始拽文了。 “哈哈!行了,差不多就行了。” ------------ 第156章 购机再会旧时香 石涛吃完了桃子,到洗手间洗了手,便不再跟陈茜开玩笑,重新坐回沙发,点上一支香烟。 见陈茜正拿着牛角梳侧着头梳自己的金色卷发,说道: “还坚持每天洗头啊!” 在石涛的记忆中,陈茜有早晨洗头的习惯。 “是啊,我这头发不洗,乱糟糟的,跟那直的不一样。每天都要打理一番,也怪麻烦的。” 陈茜梳好头,把牛角梳放在了茶几上。 “每天你都用这梳子梳头吗?我记得你把它放在出租屋了。” 石涛见陈茜在出租屋用过牛角梳,怎么在县城她也用同一把呢? “我随身带着它好不好?装在包里的,跟你的手机在一块放着。” 陈茜拎过一个粉色塑料凳,坐在了石涛的对面。 “哦,随身带着,看来你是真喜欢它了。”两股青烟从石涛的鼻孔里喷出来,他笑了笑说道。 “你的东西,我向来珍惜的。这梳子结实耐用,越用越光滑,越用越漂亮,越用越好用。” 陈茜重新拿起梳子,在手中把玩着。 “很难得呀,看来这把梳子是送对人了。” 石涛感到欣慰,能够把别人送的礼物当回事,自然更会对送礼物的人当回事。 尚美就不当回事,随意乱扔,石涛曾经在茶几底下找到过牛角梳。 石涛还没有亲眼见过杨琼使用牛角梳。 “睹物思人,将来它就是我对你的念想。” 陈茜依然面带微笑,她好像想到了不远的将来。 “睹物思人,那是未来的事,现在人就在你面前,不需要想。” 石涛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说道。 “是,人是在,可我想了很久他才出现。你要是不打电话,我还在被窝里呢。” 陈茜有懒床的习惯,石涛打电话她不得不起床。 “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中午了,对你来说还是早上。” 石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凉不烫,温润可口。 “是呀,喜鹊吵醒了我,你叫起了我。” 陈茜右手向耳后捋了一下卷发。 “这个手机也挺有意思的,居然有的时候也能够打通。” 石涛取过茶几上的自己的那个三星旧手机,说道。 “我也觉得怪,我打偶尔才会通一次,秦峰一次也打不通,可是你打了两次通了两次,也真是奇了怪了。” “这叫有选择性接通。它想跟谁通话,它就跟谁通话。” 石涛打开三星手机查看,发现之前他跟陈茜的往来信息依然保存着。 “这手机通人性。”陈茜笑了。 石涛站起身说道:“行了,它再通人性也该淘汰了。走吧,陪你去买新手机。” 陈茜也站起来,说:“要不咱吃了饭再去买。” 石涛坚持,道:“买了手机再吃饭吧。” 陈茜知道石涛不拖拉,有事先办事。 “那好吧,你再坐一会儿。我先焖上饭,回来炒个菜,就能吃了。” 陈茜到厨房淘好米,放在电饭锅里,通了电,又换了拖鞋,与石涛出了门。 到了商场,二人直奔手机柜台。 陈茜很挑剔,左挑右选,最终选中了一部飞利浦手机。手机小巧玲珑,握在手里刚刚好,适合于女性使用。 “就它了,怎么样?” 陈茜征询石涛的意见。 石涛笑了笑,说道:“只要你喜欢。” 陈茜把手机卡装在新手机里,把旧手机还给了石涛。 “这个还是物归原主吧。” 石涛接过旧手机,看看陈茜,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吧,我会好好把它珍藏。虽然不能用了,但是它的历史意义非同寻常,因为某人曾经用过,里面的短信能给我美好的回忆。” 陈茜笑而不语。 到收银台付了款,二人又去超市买了菜,便回到了家中。 米饭已经焖熟了。 陈茜让石涛在客厅里看电视,独自去厨房炒菜。陈茜干活利索,三下五除二就炒熟了两个菜。 石涛吃着米饭,感觉到格外的香。他不挑食,之前很少吃米饭。来到西徙公司之后,到陈茜家里经常吃,也就喜欢上了米饭。 吃罢饭,陈茜收拾了餐具,重新为石涛泡了一壶绿茶,陪石涛坐在了沙发上。 “小曹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茜面色一沉,幽怨地说道。 石涛一愣神儿,没有明白陈茜的意思。 之前没有接触过小曹,只是偶尔见过几面,算是认识。直到他来到西徙公司之后,才算熟悉了小曹,但还不太了解。 石涛问陈茜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开车要走,我一问,他要到山南县来,就跟他车回来了。” 陈茜一说,石涛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小曹跟他说要到县里办点事,说是矿山那边的业务。原来那个时候,陈茜就跟小曹走了。 “怎么了?跟他个车跟出事儿来了?” “车上就我们两个人,一路上他跟我说个不停,净说些不堪入耳的挑逗话,我听着不舒服。” 陈茜嘴角一撇,有些厌恶。 “他怎么挑逗你了?” 石涛还真想听听小曹曾经对陈茜说过什么。 “那个……那个就不跟你学了,就跟小流氓似的。” 陈茜羞于开口学别人的流氓话,不想跟石涛说。 “说些流氓语言也不一定就是坏东西啊!我不有的时候也跟你说吗?” 石涛尴尬的笑了一下,他觉得陈茜直接给小曹下个不是什么好人的定义,好像有些草率。有些人说话虽然糙点儿,但品质不一定坏。 “我说他不是东西,并不全因为他说话上。到了我家楼下,出于礼貌,我让了让他。其实我只是客气一下,他还真来了。想起来我就后悔。” 陈茜来回摆弄着新手机,她的心里有点烦躁。 “到你家来你就后悔了,是不是引狼入室?” 石涛闻听小曹进屋,他的心沉了下来,面色也沉了下来。 “他就坐在你这个地方,我挨他坐着。他嬉皮笑脸的摸我的手。” 陈茜的嘴撅了起来。 石涛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陈茜受到了骚扰,他感觉非常的不是滋味儿,醋意顿生,对小曹便有了一些恨意。 可他又一想,自己比小曹做的还过分,跟小曹是同路中人呀!而且还是名副其实的真小三儿! “我不是也摸你的手吗?”石涛伸左手抓住陈茜的右手,柔荑在握,软玉温香。 “那不一样。” 陈茜没有抽回手去,任由石涛握着。 “怎么个不一样法?”石涛问道。 “我们是两情相悦,我心甘情愿的,对他我不是情愿的,心理感受不一样。你摸我的手,我感到温存,他摸我的手,我感到寒战!” 陈茜幽怨地看了石涛一眼。 石涛说道:“噢,有句话说,有钱难买我愿意,愿意跟不愿意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或许在外人看来一样,但对当事人来说,却是天壤之别。明白了。” 石涛感觉到自己很幸福,但是也感觉很龌龊,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第三者。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扭曲,情感偏执。 忽然杨琼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石涛慢慢的把手撤了回来,没有了刚才自我陶醉的想法。 “那是,让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心里很别扭的。我一想起来就恶心。你在办公室跟他接触的多,以后注意他点儿。” 陈茜反倒劝起石涛来。 “看来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别坐他的车了。我也不会跟他深交,他只不过是来帮忙的,说不定哪天就回矿山公司了。” 石涛惆怅起来,他没有了刚来陈茜家的那种兴奋和愉悦,反而有种淡淡的忧伤。 陈茜见石涛不再说话,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手机,默默的陪着他。 石涛再次点燃香烟,狠狠的抽了两口,说道:“你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呀?” “想起来就有气。” 陈茜嘴巴又撅了起来。 “要不,我揍他一顿?” 石涛真有这种想法,揍小曹一顿,不仅是为陈茜出气,更为自己解恨。 “别,千万别!你揍了他,我们是出了气了,可是我们两人的关系也会大白于天下。你让我怎么面对秦峰,你又怎么面对他?还有,对你的职业也会有影响。” 陈茜冷静地分析道。 “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他。”石涛说道。 “不管你怎么揍他,终究大家都会知道的。他在这待不下去了,你也该滚蛋了,我也坏了名声,千万别因小失大。” 陈茜担心石涛会做出格的事。 “打不得呢,就骂他一顿。” 石涛觉得这气儿得出啊,不能让陈茜受了委屈还不能申冤。 “打人骂人那都是野蛮人的行为,咱是文明人,不能那么干。” 陈茜继续劝说石涛。 “打不得,又骂不得。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窝囊了?” “窝囊就窝囊吧,我也只能跟你说说,秦峰我都不能说的。告诉了他没有任何好处,得不偿失。跟你说了,我已经痛快多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石涛更加钦佩这个女人,有智慧,分得清轻重,以忍为高,小事化了。不觉心中更是爱慕。 “唉,这叫掉了牙肚里咽,哑巴吃黄连,委屈你了。我们鄙视他。” 石涛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陈茜更合适。 “从一上他车,我就已经开始鄙视他了。” 陈茜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给石涛添了水。 “还是你好,是真的关心我,真的疼我。今天知道你来县城,陪我买手机,一晚上的不愉快一扫而光了。” 陈茜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啊,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福星,只要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石涛随着陈茜表情的变化,心里也轻松起来。看看手机,时间不早了,太晚了今天就赶不回公司了。石涛起身告辞。 陈茜也站起身来。 “就这么走吗?” 石涛开玩笑道:“再不走就要住在你们家了。” “住下来也不是不可以,有两间卧室呢,不会着不开你吧?”陈茜也笑了。 “不用,不用两间卧室,一间卧室就着得开。”石涛再次坏笑。 “去你的,光想美事。” “美事谁不愿意想啊!以后啊,就光剩下想喽!” 石涛叹息一声,移步向门口走去。 “不来个告别仪式吗?” 陈茜在石涛身后说道。 石涛站住,转身伸开双臂。 “来吧,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茜凑上前去。石涛抱着这柔软的身体,他心里浮想联翩,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杨琼。 终于分开,石涛出门而去。 陈茜没有跟着送他,而是站在客厅中央目送,好像有些失落。 最起码石涛应该给她一个热吻的,以后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今天为什么不呢? ------------ 第157章 送柬邀君贺新娘 石涛向胡尤汇报了在监察大队看到的情况。 胡尤说道:“工资的事情我想法。社会保险的事你先跟社保局联系一下,我们先动起来,至于什么时候交钱再说。监察大队下来调查的时候,我们也好有个答复。” 石涛便让白灵按照工资单,将当地职工的社会保险统计好,打算亲自到社保局沟通沟通,看如何运作。 “石主任,公司是不是要给我们交保险了?” 白灵一下子兴奋起来,交保险也是她期盼已久的事。 石涛取过名单说道:“保险早晚会交的,现在咱们先联系联系,看看怎么着交,什么时候交。” “那太好了!哎呀,人们直问什么时候给交保险,我都没法回答。个人的保险都扣着呢,公司不交,这也有点太不正规了。” 白灵也知道公司的情况,抱怨归抱怨,工作还是照样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从来不拖拉。 “不只你们的保险没交,我们海市职工的保险总部那边也没给交,已经开始拖欠。” 石涛通过尚美,对总部的情况有所了解。 “看来公司这资金确实紧张。唉,先这么干着吧。” 说罢,白灵转过身去,坐在电脑前又去码字去了。 银行贷款是分批分拨下来的,第一批贷款,胡尤早就花完了。 除了还工程款之外,买原料都不够了,哪还顾得上发工资,更甭提保险了。再说保险就从来没交过,他就更不想交了。 为了维持生产,邵伙桂几乎每天都要外出,去矿山看石头, 那个供煤的叶莉,最初一段时间,差不多每天一车煤,质量还是不错的。但是拉了几车之后,就开始跟公司要钱了。 在邵伙桂的多次请示之下,胡尤还是给了叶莉部分煤款。 之后叶莉送煤越来越多,致使公司拖欠她的账款也越来越多了,直到现在,她已经没有资金垫付。 叶莉隔三差五的会到公司里来要账,煤她已经断供了。 尤义守的车队也断供了几天石头。在邵伙桂的游说下,终于又开始运石头了,但是这些石头质量急剧下降,就跟之前用在那些次等石头一样。 之后,尤义守又拉了一些当地的次等煤。 即便是有这些石头,没有好的煤炭,西徙公司也没办法正常生产。经常断上两天开上两天,这已经成为常态。 不能维持正常生产,胡尤是最着急的。多次跑银行,银行说有协议按协议执行,还要等半个月才能下发第二批款。 胡尤甚至催问石涛,让石涛问问市发改委的那扶持资金,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石涛说:“最快也得年底,弄不好得明年春天,甚至更久。这是市发改委的领导说的。” 胡尤没有办法,只得求助总部汪费仁。汪费仁倒是好说话,可是不揽责任,他让胡尤找郎崴颇。 胡尤是最不愿意跟郎崴颇提要钱的事的,可想而知,一顿臭批是少不了的,他也得哼啊哈的听着。 生产还得继续,郎崴颇发了一顿脾气之后,还是答应给胡尤支持一部分。资金的性质是从七巧公司借款500万元。 听到郎崴颇给钱,胡尤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挨批挨骂也值了。钱不管是借的还是贷的,终归还是有了,他就能够运作西徙公司。 当山南县监察大队的周队长,来西徙公司实地调查的时候,工人们的工资已经发下去了。 又听说石涛正在跟社保局联系社会保险事宜,周队长等人比较满意的回去了。 叶莉也不来公司要账了,煤照样拉运起来,尤义守的运输队拉来的石头质量也提了上来,公司又恢复了正常生产。 石涛到社保局给当地职工先备了案,回来之后请示胡尤,什么时候去交社会保险。 胡尤直打哈哈。 “现在工人们也安生了,监察大队也不找咱了。虽然说现在生产正常,但是资金依然还是很紧张,这个钱不够花。社会保险的交纳,等我请示了总公司之后,再说吧。” 不知道胡尤请示没请示总公司,反正石涛一直没有得到缴纳社会保险的回话。 既然领导没有吩咐,石涛也不好运作,这个事就暂时搁下了。 这段时期,石涛没有那么忙了,晚上有了自己的自由时间。 他便又想跟茜茜公主聊天儿了,然而当他打开QQ的时候,茜茜公主根本就不在线。 这种情况并非始于今日,自从国庆节前夕,他就再也没有联系上茜茜公主。 之前是因为他忙于工作,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联系。 现在他有时间有精力了,却联系不上了。虽然他多次在茜茜公主离线的情况下留过言,但是一次都没有收到过回话。 这让石涛感觉到很失落。实在闷得不行了,他就跟尚美聊一聊,可是聊不上几句,他就会烦躁,便找个理由下线。 陈茜这段时间很忙,上班的时候跟以前一样,忙得脚手不挨地。下了班之后,她要回到出租屋看书学习。 等她歇班了,秦峰便跟她一同休息,赶回山南县城,他们在准备结婚事宜。 好多事情要商量怎么办,要提前联系有关人员,光靠秦峰的父母是忙不过来的,他们必须亲自参与。 这样石涛几乎没有了单独约会陈茜的机会,两个人只能偶尔打打电话发发短信。 婚期临近,陈茜专门为石涛送来了请柬。这一天白灵因为有事请假休息,办公室里只有石涛一个人。 石涛请陈茜一同坐在沙发上,接过请柬,打开一看愣住了,这个请柬有别于平常的贴子。 大红色封皮很别致,除了透着浓浓的喜庆之外,更让石涛惊讶的是,里面还镶着陈茜的二寸小彩照。 “不会是每张请柬都这个样子吧?” 如此精致的请柬,石涛看着就喜欢。 “这样的请柬我只做了三个。一个给了我姐,一个给了我初中的同学,她是我的闺蜜,最好的朋友,还有就是这一个给了你。你们三个是我最亲密的人。” 陈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又透着一份严肃,她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 “那我真的感到万分荣幸,这份请柬我定会珍藏,全当你送给我的礼物。” 石涛深情地望着陈茜,也认真的回答道。 “之所以做的这么精致,就是为了让你珍惜,舍不得随手扔掉。还有就是表示对你非常的看重,你是我重要的客人,我希望你能参加我的婚礼。”陈茜解释道。 “那是自然,我不但要参加你的婚礼,我还要为你祝福,我要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嘴上这么说,石涛的心里却是叫苦,笑容依旧挂在了脸上。 “祝福我接受,大礼就不必了,那样会让秦峰起疑心的。” 陈茜想打消石涛的想法,她是很冷静的。 “秦峰起什么疑心?我看他是巴不得我送份大礼呢。” 石涛了解秦峰,他不会因为石涛随礼而多想。 “差不多就行了,千万不要出格,你听我的。”陈茜不想在随份子上引起什么不快。 “那行,怎么着我也得比别人的礼金多一些。”石涛是真心真意的想用这种形式来表达他对陈茜婚姻的祝福。 “那行,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你的这个祝福我也接受了。”陈茜笑道。 “唉,对了,要给我送请柬,应该是你们两个人来。秦峰呢?他不亲自来给我送请柬,我怎么好意思参加他的婚礼呀?” 石涛话是这么说,他的意思是在挑秦峰的理,他为什么不露面。 “这是我来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所以我来了。他来是他邀请你参加他的婚礼。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陈茜以此表明他对石涛的态度,而不是他和秦峰对石涛的态度,这一方面她分得很清楚。 “你们两口子是合起来算计我……” 石涛话还没说完,门一开,秦峰来了。 “唉,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早过来了。” 秦峰是对陈茜说的,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张请柬,说着话便挨着陈茜坐在了沙发上。 陈茜看看秦峰,说道:“我来给石主任送请柬呀。” “我也是。”秦峰双手将红色请柬递向石涛,“欢迎石主任参加我们的婚礼。”秦峰满脸都在笑。 石涛没有接请柬,说道:“请柬我已经收到了一个,你再送我,就两个了。” “两个就两个呗!她是她的,我是我的。”秦峰依然双手举着请柬。 “我们关系这么好,收了请柬,即便是不去赴宴,份子钱也要随上的。两份请柬就是两份儿份子钱呀!” “那是,那是!”听石涛这么一说,秦峰笑得更欢了,把请柬放在了石涛面前的茶几上,“拿着,拿着吧,到时一定要去啊!” 陈茜在一旁看着,只是抿嘴笑,没有说话。 “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你就进屋了。我说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合起来算计我呀!一先一后给我送两份请柬,这是别有用心的。” 石涛看样子是脱不过去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茜和秦峰两人笑得更欢了。 “看来这礼我是得随了,我们是同事,得随一份,又是朋友,还得随一份。”石涛的表情装得很严肃,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是,那是!我们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你就得随大礼。”秦峰连忙点头称是,他倒挺高兴。 “两份请柬,又得两份份子,那就是四份。这样吧,同事们这种情况都是随一百,我呢给陈茜三百,给你二百,一共五百,可以吧?” 石涛看看使劲闭着嘴忍住笑的陈茜,又瞅瞅嘴角裂到耳根子的秦峰,说道。 “哎,我们两个得一样啊!你给她随三百,也得给我随三百呀!” 秦峰不明白石涛为么随的还不一样。 “那不行,肯定不一样。你看看人家送的请柬。” 石涛打开陈茜送来的请柬,“人家这是特意定制的,表示对我的尊重。而你呢,拿来的就是普通的请柬,随份子能一样吗?” 石涛翻眼看着秦峰。秦峰一时语塞。 “你看,你不听我的,我让你做几个这样的请柬吧,你偏不做。这个才花几块钱,这个请柬就能多收一份份子钱。后悔了吧?” 陈茜听石涛这么说,便故意埋怨秦峰,但是笑得更灿烂了。 “啊……啊……也是,也是,那就这样吧,五百就五百吧。”秦峰连忙答应了。 “就是嘛,我的礼够重了。正好每人二百五。”石涛故作严肃的说道。 “切!”陈茜偏过头去,捂着嘴笑个不停。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秦峰有点尴尬,但是依然满脸带笑。 不管石涛如何跟秦峰、陈茜插科打浑,然而到了十二月十七这一天,石涛却没能如期参加他们的婚礼。 ------------ 第158章 错过婚礼单补偿 石涛接到山北市商务局王科长的电话,要求公司派一人参加省厅举办的关于外贸业务培训。 石涛请示胡尤。 胡尤觉得市商务局推荐企业争取外贸扶持资金,从情面上也要支持。 因为公司产品统一由总部代销,西徙公司没有营销人员,胡尤便指派石涛去参加培训。 这次集中培训有三天的课程,来回需要五天。当石涛陪同王科长一同培训归来,刚好错过了陈茜的婚礼。 这让陈茜非常遗憾,石涛只能在电话中为她祝福了。 石涛也遗憾,但他遗憾的不是没有参加婚礼,而是遗憾陈茜已经嫁人了,他不可能再跟陈茜不清不楚的混下去。 石涛自我安慰,没有参加陈茜的婚礼也不错,避免了在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庆贺的时候,自己反倒伤感,还要故作欢颜。 这种强烈反差是石涛难以接受的。 陈茜和秦峰同样也向胡尤等公司领导发出了参加婚庆的宴请。 在十二月十七这一天,胡尤便带领着劳燕、邵伙桂和松之木,由严师傅开车,到县城参加了陈茜和秦峰的婚礼。 婚假休完,秦峰和陈茜上班的头一天便打电话找石涛,说是跟他商量宴请公司同事的事宜。 在供应办公室,秦峰和陈茜正在沙发上坐着。南平到山北市采购去了。 “你们怎么安排的?“ 一进屋石涛张口就问,随即坐在南平的位置,点燃一支烟。 “今天晚上六点钟在镇上宴请大家,主要是请海市职工。当地职工婚礼那天该去的都去了。”秦峰脸上还洋溢着新婚的喜悦。 “跟秦峰商量了一下,就在镇上请客吧,这里离公司近,同事们来回方便一些。” 陈茜紧挨着秦峰而坐,望着石涛说道。她脸上并没有像秦峰那样的欢愉。 “有邀请的名单吗?”石涛吐口烟雾,问道。 秦峰摇摇头,说:“这个没有。” “没有名单那通知谁呀?你打算把海市的职工都请去吗?”石涛觉得这是请客最大的难题。 没有具体的人,通知是个很麻烦的事。这种事有的人喜欢凑热闹愿意去,有的人不愿意参加这种场合,在之前石涛是遇见过的。 “都去最好,我们倒是希望人们都能去。”秦峰倒是不怕热闹。 “你说的倒轻巧,去了不是白去的,那要随份子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石涛笑道。 “他就是个钱串子脑瓜。”陈茜数落了秦峰一句。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结婚的事越热闹越好。你订了多少桌?”石涛问秦峰。 秦峰答道:“六桌,你觉得够用吗?” “海市职工有104人,探亲的32个人,如果都去的话,得需要七桌。肯定有人不想去,六桌应该够了。” 石涛帮着秦峰分析了一下参加宴会的大概人数。 “那就没问题,跟饭店说好了,可以上下浮动一桌。”秦峰跟石涛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行,我负责通知。你们两口子提前到饭店,准备好酒水,到时候,我组织人过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 石涛又跟胡尤去说此事。 胡尤说道:“秦峰找过我了,让帮他组织一下,是我让他找你的。到时候用咱公司的车把人们送过去,吃完饭再接回来就行了。” 下午秦峰和陈茜两人提前下班,回镇上先准备去了。 石涛跟食堂里打了招呼,让食堂少做些饭,毕竟还有人不愿去参加宴会。 头到打饭的时间,石涛便到职工宿舍,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通知。 差不多都答应去,但也看到个别人没有反应,这样石涛心里也就有了个大概数。 五点五十分,大家到楼前集合。严师傅虽然是当地的职工,也参加了秦峰的宴请,他是司机,石涛让他帮忙运送职工。 小曹最近几天回了矿山公司,刚好不在。他在的话,参加这个宴请活动,石涛心里反倒不舒服。 邵伙桂自告奋勇充当司机。自从让他管上原料采购之后,他是经常外出的,不管是严师傅开车还是小曹开车,车开出去,邵伙桂都会借机练上一会儿。 说是驾照下来了,但是车还不会开,就借职务之便,练习上道开车。曾经有一次,他在厂内练倒库,把工具车尾灯撞坏了。 在胡尤的撺掇下,劳燕和松之木这一次又去了。 秦峰提前跟南平打过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在镇上下车,直接去饭店。至于他带回来的那点货物,到时用工具车捎回公司就是。 正如石涛所料,有十几个人没有去,六桌酒席足够用了。 人员到齐,酒菜上桌。 这又不是什么结婚典礼,只是请客吃饭而已,就由胡尤简单讲了两句宴席便开始了。 于是,人们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瞬时间饭店里便热闹起来。 石涛带领秦峰和陈茜各桌敬过酒之后,也找了个位置,刚好挨着南平坐了下来。 这种场合人们多会控制自己,不是拼酒的时候。 除了个别平常在班上都喝酒的人,今天敞开了肚皮喝得多了一些,大多数人浅尝辄止,差不多就行了。 石涛和南平每人也只是喝了一杯,大概三两那样子。 秦峰和陈茜滴酒未沾,石涛领二人转桌敬酒的时候,喝的不过是矿泉水。 酒席散后,除了胡尤劳燕以及两个上岁数的老师傅乘车回公司以外,剩下的人都选择步行,说是饭后消消食。 石涛和南平帮秦峰把剩余的酒水装在了工具车上。邵伙桂开车,送秦峰回出租屋。南平把他的货装在了车上,也跟着一起去了。 在他们走后,石涛陪陈茜跟饭店老板结了账。 石涛和陈茜并肩走到小桥桥头,打算就此别过。 陈茜站住说道:“今天看你不高兴,没有喝好,这次不算。你再去县城的时候,我重新请你。” “喜酒已经喝过了,就没必要了吧。”石涛觉得,他在哪喝这个酒都不会喝的痛快。 “那不行,必须请你,必须单独请你,这个我跟秦峰说过的。”陈茜很认真,容不得石涛推辞。 “有机会再说吧,我先回去了。” 石涛说罢,便与陈茜告辞,大步向前方的山间公路走去。 现在差不多快八点了。阴天的缘故,天上的月亮没有露出头来。不过天色并不是十分的黑,尚有一些光亮,道路还是很清晰的。 近处的远处的山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有风吹过来,石涛感到阵阵凉意,可能是喝了杯酒,石涛并没有觉得多么冷。 但他的心情异常的复杂,情绪很低落。他觉得,这次洒宴虽说是陈茜的结婚喜宴,但也是他跟陈茜的告别宴会。 他更认为,从此他跟陈茜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他们的缘分已尽。 石涛走了不大一会儿,后面有车驶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身旁。南平从车窗探出头来,招呼石涛。 “上车吧。” 石涛上了工具车与邵伙桂和南平一起回了公司。 数天之后,石涛接到山南县社保局通知,说是让领取工伤保险缴费通知单。石涛打算第二天坐大巴车去取。 陈茜得知这个消息后,便请了一天的假,头天下午就跟秦峰提前回了县城。 第二天,石涛坐在大巴车上,还没有到达县城就接到了陈茜的电话。 “办完正事之后,你一定要家来。饭店都定好了,今天中午专门请你。” 石涛说道:“不必了吧。酒已经喝过了,何必再费这回事。拿了单子我就回去了。” 陈茜一听似乎都有点儿急了,“那可不行,今天我跟秦峰请假就是专门等你来的。 “一大早就订了饭店,人家秦峰父母也会过来,我还叫了我姐和我姐夫过来陪你,他们都答应了。你不能让人家白等。” 看来陈茜是认真的,石涛不好再推辞,说道:“那好吧,办完事给你打电话。” 陈茜一听高兴起来,“乖,听话就好,我等着你啊!” 下了车,石涛步行去了社保局,取了通知单。 社保局长又再三叮嘱石涛,让他回去跟胡总商量商量,尽快把其他的保险,特别是职工的养老保险早点缴纳为好。 石涛口头应了,说回去请示。其实他心里明白,胡尤不可能那么痛快为职工缴养老保险的。 至于工伤保险,胡尤担心一旦出了伤亡事故,花费金额肯定少不了,不入保险,那将是一笔大损失,他负不了这个责任。 所以胡尤同意缴纳工伤保险,社保局才让石涛来取单子,上面有具体的缴纳金额。 出了社保局的门,石涛便给陈茜打了电话。 当石涛到秦峰家的时候,一屋子人都在等待着他。这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寒暄几句,一家人便带着石涛去了饭店。 在秦峰父母的坚持下,石涛坐了首席。石涛的左手边是陈茜的姐夫,秦峰坐在他的右边。从这更看得出来,一家人对石涛的重视程度。 陈茜向石涛重点介绍了他的姐姐和姐夫之后,便开席了。 除了秦峰的母亲喝的果汁以外,就连秦峰的父亲和陈茜的姐姐也都喝了酒。或许是遗传的原因,陈茜的姐姐酒量也不错。 席间自然要聊些话题,一家人除了对石涛给予秦峰和陈茜二人的帮助,表示感谢以外,后来便聊到了陈茜考公务员这事上。 一家人都支持,特别是陈茜的姐姐和姐夫,说必须走这条路。 至于秦峰,他想做生意,不过现在想法还不成熟。 石涛是重要客人,一家人频频敬酒。石涛客气一番,却也难以推辞,便来者不拒。 众人都敬过酒之后,石涛反客为主回敬一轮。秦峰和陈茜两人双双再敬石涛。 后来,陈茜的姐夫便掌握了主动权。让石涛想象不到的是这人竟然是海量,石涛根本就喝不过人家。 席散。石涛只记得挥手向陈茜的姐姐和姐夫道别,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秦峰家中。 石涛喝醉了。 他在秦峰家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到和陈茜游古城,观赏那红墙绿瓦。在草原上射箭骑马,一起游玩赏花。而正当他兴奋不已为陈茜照相的时候,发现却是杨琼站在镜头下。 杨琼满面春风地向他跑来。石涛张开双臂,想要拥抱的时候,却发现扑上来的是横眉冷对的尚美。 一枕黄粱,梦醒时分,石涛发现他睡在了陈茜的婚床上,身上盖着的是陈茜结婚的大红被子。 窗外天色已暗,还剩有落日的余晖,窗外山坡上的绿草,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此时陈茜进屋,见石涛已醒,便邀请他去吃晚饭。 秦峰的父母早已离去。 这么晚了,今天石涛是不可能再赶回公司了,只得明天早上再走。 吃饭的时候,秦峰对石涛不再像以前那般热情,即便是脸上有笑也不那么自然。陈茜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石涛。 喝了碗稀饭之后,石涛实在是吃不下其他东西,便在秦峰和陈茜的挽留之下,住在了他们的另一间卧室。 石涛原以为自己会夜不成眠,哪曾想这一觉他睡得特别的香甜。 ------------ 第159章 各怀鬼胎均无良 第二天一大早,石涛与陈茜和秦峰便乘大巴车回了公司。到公司刚好也到了上班的时间。 石涛向胡尤作了汇报。 胡尤让石涛把单子交财务,去缴工伤保险费。至于其它保险,胡尤也是一脸的无奈,说总部还没有明确指示,暂时不缴。 银行的第二拨资金早就下来了。按照协议,要如期给各建筑商付款。在付款事情上有人发现了猫腻。 张经理根本就不往西徙公司跑腿,即便是另几个老板相邀,他也会找借口推脱,说是西徙公司按时给着钱呢,没有必要再折腾自己。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经理在山北市发现过胡尤和劳燕,一起有说有笑进了一家宾馆。李经理好奇,大白天两人去宾馆干什么? 出于对债主的关注,见到胡尤,不失时机的套套近乎,上前打个招呼总是应该的。李经理便把车停好,也进了宾馆。 在前台问了胡尤所去的房间之后,李经理便上楼直接去找他。 令李经理没想到的是,进了206房间,发现除了胡尤和劳燕之外,张经理也在。 这让胡尤等人一愣,气氛顿时尴尬起来。还是张经理机灵,马上站起来迎接。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坐坐,胡尤老总过来了,我们一起吃顿饭。” 胡尤连忙打着哈哈,点头称是,却是皮笑肉不笑。 劳燕只是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了进宾馆之前的那股高兴劲儿。 李经理连忙说道:“我刚好从这路过,远远的看到像是胡总,便跟了过来,打个招呼,顺便催催咱工程款的事。正好你也在,也省得给我打电话了。对,对,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请,我请。” “谁请客倒无所谓。”李经理又说,“都坐吧,别站着了。” 于是,每个人各自找地方坐了。李经理又开始递烟,见胡尤和张经理不谈事,便说道:“怎么在这里见面?” 张经理解释道:“啊,是这样,有一个朋友住在这里,我送他走了,还没有退房。胡总说过来,我就邀他到这里先休息休息。” “哦,是这么回事啊!正好,我们一起跟胡总说说付款的事。”知道了胡尤来宾馆的原因之后,李经理马上就转入正题。 “钱我不是给你们付着呢吗?不要催,少不了你的。” 胡尤点上烟,依然打着哈哈。 “是给着我们呢,得一年的时间才能给清,每次给的有点儿少,能不能通融通融,多给一些。” 李经理觉得付款周期太长,看到西徙公司目前的财力状况,担心时间太久,钱要不回来打了水漂。 “啊,又不是你一家,这不张经理也在这,你们都这么跟我说,我很难做呀!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吧。” 胡尤又施展了他的拖字诀,报困难,说无奈。 几个人在宾馆房间里喝水抽烟,只有李经理一直在跟胡尤谈付款的事,张经理却只字未提。 到了中午几个人便一起去了饭店。 事后,李经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怀疑张经理给了胡尤好处。 虽然自己也经常给胡尤拿条好烟,送盒好茶,但是没有什么效果。他便决定调查调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 李经理给了宾馆前台的服务员一张超市卡,便知道了206房间就是张经理订的,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有退房。 后来张经理蹲点儿盯梢儿,又发现胡尤和劳燕,在某天晚上到过这个宾馆,那个时候,张经理并没有在房间。 李经理没有去打扰他们。 李经理又通过关系,终于在银行查到每一次给张经理付的款,比协议上所规定的都要多一些。 这样会让张经理至少提前三个月,便可以提前支完工程款。 李经理觉得自己也该有所行动了。 再那么理直气壮的,当面向胡尤催要工程款,是没用的。他也学着张经理单独约见了胡尤。 由于胡尤的暗箱操作,导致银行第二波贷款很快就花光了,原料款的支付就又成了大问题。 尤义守打电话,说运输队又不想给西徙公司拉石头了。 叶莉也不再继续拉煤,每天都会跟邵伙桂在一起,邵伙桂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中午的时候,她便带着邵伙桂或者去钱尼那里,也有可能到小武那里去吃饭。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也会带着邵伙桂去镇上。有时邵伙桂会开着工具车拉着她去,有时两个人在厂门口,乘一辆面包车去。 晚上石涛在玩电脑的时候,好几次看到邵伙桂送回来车钥匙,那时候已经十一点以后了。车钥匙是在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备用钥匙。 但也有时候,只见邵伙桂和叶莉出去,不见邵伙桂回来。 原料供不上,急坏了胡尤,公司停产了。他是咎由自取,自己造成的,资金没有做好使用计划,提前放光了。 胡尤有苦说不出,正在办公室犯愁的时候,叶莉风风火火闯进了屋里。 石涛在综合办公室便听到了叶莉高嗓门的喊叫声。 石涛出门到楼道,看见邵伙桂挺胸叠肚脚步匆匆的奔向胡尤办公室。 石头听明白了,叶莉在催要煤款。 胡尤没有按合同约定按期支付,导致她现在所有的资金全部垫付进去,已经无力运转。 吵闹声惊动了二楼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很多人都争相探头观看,即便是看不到争吵的场面,到楼道里也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白灵也走出办公室,在楼道里听新闻,好奇的问石涛。 “石主任,怎么回事?” “要账的。这有什么好看的,回屋去。”石涛一扬下巴,冲白灵说道。 白灵退了两步,回到办公室门里,依旧在门口听着。 “吵得这么凶,石主任你不去看看,别闹出什么事来。” 石涛觉得白灵说的也对,便向胡尤办公室走去,屋内传来叶莉的高嗓门。 “我尽心尽力的全力以赴给你们拉煤。要货的时候你们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现在我来要账了,轮到我当孙子了!” “有话好好说,别喊叫了行不行?”邵伙桂倒是跟平常一样,说话不急不徐有板有眼。 “不喊叫?喊叫我都不解气!特别是你,陪你吃,陪你喝,陪你睡!你一点儿也不给解决,到最后还得让我赔钱!什么东西呀?” 邵伙桂一激灵,赶紧说道:“你别胡说八道了,你再喊叫不管你了。”说完话便转身向外走。 胡尤坐在办公桌后,瞪着两只大牛眼,怔怔的看着,一时也无话可说。 石涛刚好走到门口,听了个满耳。再进门觉得不合适,正犹豫间,见邵伙桂向外走来,他也急忙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石涛在办公室听着叶莉又喊了几嗓子之后,便没有了动静。几分钟之后,又听得叶莉喊了一句,“我去告你们。” 楼道里传来高跟鞋急速踏着地板下楼的声音,叶莉走了。 三天之后,办公室收到一份特快专递,石涛打开一看,是叶莉请人发来的律师函。 石涛赶紧将其呈报给了胡尤。 胡尤看罢,脸拉得老长,两个嘴角向下耷拉着,好像吃了二斤苦瓜,两手一抖,说道:“糟了,人家真要告咱呀!” “先给她点钱,稳住她再说呗。”石涛是这么说,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胡尤。 “那也得有哇!” 胡尤往后一仰,靠在了老板椅上,嘴巴一直咧着。 石涛欲转身离去,胡尤连忙说道:“把邵伙桂叫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于是石涛便到邵伙桂办公室找他,邵伙桂不在。石涛打他手机,说在水处理。石涛暗笑,又去找大波妹了。 几分钟邵伙桂就回来了,去了胡尤的办公室。两位大佬嘬瘪子去了。 不知道胡尤和邵伙桂商量的结果如何,反正石涛没见两个人要车外出。 数天之后,石涛又收到一个快递,这次不再是律师函,而是山北市法院的传票。叶莉已经把公司告了。 不官胡尤和邵伙桂上多大的愁,那些事情与石涛无关,管那个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石涛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抽着,随手点开QQ,忽然看到茜茜公主在线,便连忙发信息过去。 白马:在吗? 没有马上得到回应,石涛的心跳加速。但他还是耐心的等待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很快一支烟抽完了。 茜茜公主终于回了话。 茜茜:在。 石涛马上打字。 白马: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在线? 茜茜:在工作,不方便。 白马:那晚上呢? 茜茜:晚上没电脑。 白马:不会吧,你之前是有的。 茜茜:时过境迁,现在没了。 白马:为什么?电脑坏了吗? 茜茜:我用的办公电脑。以前晚上可以用,现在晚上不在班上,就没得用了。 白马:这么说你之前是住在单位,现在不在单位住了? 茜茜:啊,就是这个意思。我已经不在原先的单位了,换了个地方。 白马:哦,明白了,你跳槽了。 茜茜:不是跳槽,是换了个地方。 白马:哦,是换了个办公地点。 茜茜:对。你为什么很久没有跟我联系? 白马:之前很忙,没有时间上网。 茜茜:忙点儿好,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白马:为什么这么说呢? 茜茜:之前就是太闲了,所以觉得烦恼多。现在虽然烦恼没有减少,但忙起来,倒不觉得那么烦了。 白马:你是烦见不到你的那个有缘人吗? 茜茜:是,也不全是。 白马:哦,那说明还有别的烦恼事。 茜茜:有缘人我还是能够见到的,在不久以前,我们还见过面。 白马:哦,那恭喜你呀!有缘千里来相会。 茜茜:先谢谢。不过还有一句话,无缘对面不相逢。 白马:其他的烦恼,可以跟我说说吗? 茜茜:不能。 白马:为什么? 茜茜:你越界了,这是不该问的。 白马:哦,不好意思。 茜茜:周边有人,不聊了,我下线了。 石涛聊天的时候还很兴奋,茜茜公主一下线,立时就没什么心气了,顿觉无聊起来。 ------------ 第160章 东摘西借怎安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真金白银的支持,即便是胡尤有再大的忽悠本领,他也忽悠不来原料了。 胡尤和邵伙桂依然频繁的外出。 跑银行,银行坚持按协议执行,不到期不会拨付贷款的。 跑石头,尤义守总是面带笑容,不管胡尤怎么急,他是不急的。也不管邵伙桂多么能说,见不到银子,他的车队是不会再拉石头了。 质量好一些的煤,再让叶莉拉已是不可能的。现在叶莉手拿判决书,每天都在胡尤的办公室等他上班。 弄得胡尤在公司的时候,只能躲在宿舍里,有什么事情让下属去他宿舍商议,办公室便让给了叶莉。 叶莉的老公就是一个运输煤炭的供应商,后来出车祸去世,给她留下了一笔遗产。 叶莉是一个不服输的女人,她自己找来西徙公司,通过邵伙桂跟公司建立了联系。 她本想凭借一己之力,能够再创造出她老公在世时的业绩,没想到自己掉进了西徒公司这个大坑里,难以脱身。 使出了她自以为是的浑身解数,终究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虽然现在西徒公司的账号被封了,可公司确实没有钱,封了也白封。到目前为止,从她告了状之后,一分钱也没拿到。 好煤来不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尤义守次煤也不给胡尤拉,西徙公司只得停产。 快到年底了,石涛又到了该探亲的时候,还可以在家过个年,便向胡尤提出探家的申请。现在石涛这里不忙,胡尤便同意了。 石涛还是先回了海市。尚美见石涛回家,表现的异常高兴,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毕竟也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三五天的热情过后,尚美又恢复了平常,对石涛也就没有了刚见面时的热情和关心。 那种习惯性的懒散又表露了出来,卫生不清理,衣服会在洗手间堆上好几天。甚至锅碗瓢盆都刷的不彻底,上面还残留着饭菜。 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自顾自的尚美,坐在电脑前偷菜聊天,就像没有石涛这个人似的。 两个人谈话三言五语差不多就结束了,尚美觉得跟石涛说话影响她跟网友聊天。 而石涛跟尚美聊天觉得索然无味,除了对公司当前的发展状况石涛还有些兴趣听之外,对尚美那些家长里短的牢骚,石涛实在是感觉无趣。 石涛觉得的,作为一个女人,不整洁,不爱干净,不喜欢做家务,是有很大问题的,说明她不爱这个家。 石涛虽然有这样的观点,但是他只能从侧面去提醒尚美,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真正的爱她,他又怎么可能认真的严格的去要求尚美呢? 自己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石涛便把家务一力承担起来,打扫卫生,做饭,刷锅洗碗,整理物品,他担当起了家庭妇男的工作。 而石涛对这些都是不太擅长的,如果尚美愿意做的话,会比他做的要好。 特别是他做的饭,用尚美的话说,难以下咽。两个人会因为饭菜的难吃唠叨上几句,之后便恢复沉默。 石涛上街买菜之际,趁机遛一遛,散散心。石涛经常看到原先劳资处的邓处长,牵着一个小泰迪狗遛着玩儿。 石涛便上前打招呼问候。邓处长退休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每天遛狗就是活儿,趁机锻炼锻炼身体。 他还有一个年近九十的老父亲,老人家身体还算健康,平时也无需特别的照顾。 那位老爷子苦日子过惯了,邓处长的家庭生活条件还算不错,老爷子依然是勤俭持家。 有些东西看到人们扔掉都觉得可惜,便经常捡一些酒瓶子、纸箱子,拿回家来。 邓处长给他攒着,有收废品的便卖掉,当把零钱交给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还是非常高兴的。 有一次老爷子背回家一个井盖。邓处长着急了,用三轮车又拉了回去放在原处。 这让邓处长非常的无语,说是老爷子有点儿老糊涂了。 石涛听闻邓处长讲的这些逸事,开怀一笑,觉得挺有意思的。 石涛同样会碰到原先装备公司的赵经理。 赵经理经常跟一些早就退了休的老工人在北墙根下坐着马扎晒太阳。 离老远石涛就能听到他那宽厚洪亮的嗓音,讲述着他曾经的故事。 石涛看到这些已经正常退休的老同志,过着幸福快乐的晚年生活,替他们感到高兴。 想想自己,却又黯然神伤。看公司目前的状况,担心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正常退休。 还真不是石涛想的太远,公司现在的形势,实在令人担忧。 尚美在财务,很清楚公司资金的运转情况,各单位都在伸手要钱,让总部的这个财务处很为难。 尚美带回消息,说郎崴颇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号召职工,这次不限于中层干部再次集资,为企业渡过难关出一把力。 在当地银行贷款,这种想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有的土地证都抵押在银行呢。 石涛对集资不感兴趣,他觉得公司就是一个无底洞,投进去有可能血本无归,根本就不看好。 可尚美积极性很高,便撺掇着石涛同意集资。 她说她看到之前集资的人们支取利息的时候,那脸上的喜悦表情让她嫉妒,很后悔自家没有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还是趁机集上一些吧。 对于石涛的担心,尚美说道:“我在财务工作,关于集资款有什么动向,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如果发现有人撤资了,我们也会第一时间把钱取出来的,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见尚美如此热衷于集资,而且还很有把握,不至于让集资款打水漂,看尚美坚持的态度,石涛便放任不管了,让她看着办吧。 尚美很高兴地便把家里仅有的两万块钱交了上去。 公司的经营状况很多人都不看好,对投资持谨慎态度,多数人都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但总有些同尚美一样的人,被公司的高额利息所诱惑,还是拿出了家底,总认为这是一个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有一条石涛不知道的秘辛,中层以上的干部必须集资,而且数额比较大。 虽然每年郎崴颇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红包,但是,并不是每一家都能把这些钱积攒下来的。 有人为了完成集资任务,向亲朋好友进行了摘借,有人把父母养老的钱从银行里取出来,填补了无机公司。 更有甚者,竟然把房子做了抵押从银行贷了款,把钱投到无机公司,来完成自己的集资任务。 这些人给自己的安慰是,公司的利息比银行的贷款利息高多了。 即便是如此,对于无机公司债务来说,这些集资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添不起称来。 虽然能够应付一时,但是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囊中羞涩捉襟见肘了。 财务总监一筹莫展,汪费仁更是无计可施。 然而不得不佩服郎崴颇确实有非常之策,通过他的社会关系,引来了个人投资,准确的说是个人借款。 这些借款人的身份与郎崴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社会关系社会背景都非同一般,用人家的话来说,不怕无机公司还不了钱。 每笔个人借款少则一二百万,多则可达上千万,这些资金的注入又让无机公司暂时运作起来。 西徙公司的胡尤也从中分得一杯羹,这便让他有了年后重新启动生产线的打算。 又到年终岁尾,无机公司的福利照常发放。 工人们不需要考虑公司资金如何的运作,当领到猪肉、蔬菜和大米的时候,个个都是带着一脸的喜悦。 唯一不满意的是,今年的猪腿比往年小了许多,大概有二十斤左右。不过这也让一般的家庭过年不用再去买肉。 石涛领取了自己和尚美的福利之后,便打算过春节的时候回老家,与父母一同过年。 这次尚美竟然一口答应了陪石涛回婆家。 石涛给岳父岳母送去了一块猪肉,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其它的装入行李包,便和尚美踏上了回老家的长途汽车。 到了老家,过年的程序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上坟祭祖,放鞭炮过大年。 除了小侄子和小侄女还有过年的新鲜劲儿之外,像石涛以及父母都已经没有了过年的那种新奇的感觉。 对于婆家来说,尚美就是一个看客。对这里的礼数不懂,只能随着嫂子去串门拜年,就连这些她都不愿意去。 她对这个家族的人太生疏,没有亲近的感觉,给生人拜年,实在是不乐意。 对于做饭做菜,尚美更是懒得上手。石头看得出,她就是不愿侍奉公婆。 毕竟在家待不了几天,石涛也就忍着,不愿为此节外生枝,惹得父母不高兴。 在大年初一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石涛能忍,尚美却不能忍了。 下午父亲出去串门了,石涛和尚美陪母亲在屋里聊天。 这个时候石涛的手机响了,当时他的手机是放在炕沿上的,尚美离的近,顺手拿了起来。 石涛问:“谁打来的电话?” 尚美一看来电姓名,便接听了。 电话里说的什么石涛听不清,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尚美却大发雷霆,面带怒色。也许是她不想让婆婆听到,在爆粗口的同时,举着手机到屋外去打电话了。 石涛瞬时就石化了,一脸的懵逼。他第一时间猜测有可能是陈茜打来的电话。 或许是杨琼,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平常他跟杨琼都不通电话。 母亲愣神儿了,便问石涛,“这是怎么回事?” 石涛也诧异,“我哪知道啊?” “快去看看。”母亲不放心,让石涛跟出去。 石涛抬起屁股,刚走两步,尚美已经怒气冲冲的走进屋子,将石涛的手机一扔丢在炕上,说道:“你家石涛在外面有野女人!” 母亲不知所措,嘴里嘟囔着,“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这个女人我认识,说话嗲声嗲气,透着一股的暧昧,石涛跟她不清不楚,不是一般的关系。” 母亲一听,愁眉紧锁,向石涛说道:“孩儿啊,咱好好过日子,别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不利于家庭和睦。” 石涛差不多听出来了,肯定是陈茜打来的电话,见母亲问他,便赶紧安慰母亲。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就得了。” 嘴上是那么说,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尚美却不依不饶,继续吼道:“怎么不会?电话都打家里来了。这是我接的,要是你接听,我还不知道她说些什么呢!” 如果不是当着母亲的面,石涛完全可以不理睬尚美,可是当着母亲,石涛又不得不解释。 “过年了,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这不很正常吗?” “正常吗?你们之间正常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尚美余怒未消。 母亲见两人争吵,觉得在此尴尬,便悄没声的出门躲出去了。 任由尚美怎么闹腾,石涛不再跟他解释。见婆婆走了尚美也不喊叫了。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不过这个年石涛过的确实窝火,很不舒心。 ------------ 第161章 风雨彩虹得能扛 到了初一晚上,石涛偷偷的给陈茜打了电话,问询白天是怎么回事儿? 而陈茜直说没事,简单地问候了石涛之后,就挂了电话。 石涛听得出,陈茜的情绪也不高,不愿意再提及白天的事情,或许她不想让石涛家庭再起风浪。石涛也没再接到过她的电话。 石涛又给杨琼打电话,可她没有接,便给她发了条恭贺新春的短信。 很久石涛才收到一条杨琼发过来祝贺他新年快乐的回信。 自初二开始,石涛就串亲拜年。虽然是过节,但是他总感觉不到节日的快乐,情绪始终不佳。 串亲拜年少不了酒席招待,石涛便借酒浇愁,回到家总是醉醺醺的。 不仅母亲埋怨,尚美更是诟病,直接向婆婆数落石涛的不是,弄得母亲老是唉声叹气。 石涛确实有苦难言,只是闷头听着,他不想做任何的解释和反驳。 母亲说父亲的身体状况不如去年好了。 石涛在拜完年后,就用哥哥的三轮车,载着父亲到邻村他同学医生那里,给父亲检查了一番,重新调配了服用的药品。 换了药,吃了两天,父亲说感觉比以前好多了。石涛这才放了心。 在家里呆着,一家人总是闷闷不乐,石涛不想看到这样。他觉得这是他和尚美之间关系紧张造成的,便在初六和尚美返回了海市。 初七石涛陪尚美到了岳父岳母家,拜了年,并留下一起吃了午饭。 初八尚美开始上班了。石涛也到班上转了一圈,他见到了马娟。相互一番问候之后,两个人便聊了起来。 从马娟口中得知。西徙公司产品质量虽然不错,生产却开开停停,有的货物不能及时发送。 业务员们牢骚满腹,可也无能为力,这直接影响了他们的收入。 不过西徙公司去年下半年的外贸出口成绩还是不错的,这个石涛也知道,山北市商务局的王科长曾经跟他说过。 无机公司销售业绩不佳,可听马娟说,常晓昶干的还是不错的。或许正因为无机公司的不景气,他卖的同类产品倒是有了商机。 对于丁德志,马娟和常晓昶跟他不怎么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石涛一直情绪不太好,也就懒得跟常晓昶和丁德志聚会了。 石涛在街上偶然碰到了松之木,他说是回了趟农村老家。 石涛发现松之木开了一辆黑色的北京现代。 石涛看着有点儿眼熟,再一看牌照,是西部省的,忽然想起来,这是张经理的车。 石涛问松之木怎么开着这辆车。松之木说是张经理刚好要处理车,他觉得便宜便买了。 石涛跟松之木的父母住在同一个生活区。他见这辆车就停在小区内,牌照一直没有换,后来用车衣把车整体盖上了。 尚美不在家,石涛上网找茜茜公主聊天。让石涛失望的是茜茜公主一直不在线,只好留言,祝福她新年快乐! 石涛的探亲假期满了,有点怏怏的乘车回到了西徙公司。 年后西徙公司又热闹起来,胡尤东跑西颠进行联络,叶莉也不来公司闹了,煤又继续拉了起来,尤义守的车队也送来了石头。 车间的机器又隆隆的响了起来,晚上照样灯火通明,工人们有了正常上班的样子,邵伙桂依然在楼前点名销号。 一个多月以后,陈茜参加了公务员选拔考试,现在正在公示录取人员名单,陈茜有幸上榜。 石涛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替陈茜高兴,也替自己伤心。 高兴的是陈茜终于走出了这一步,伤心的是她真的离自己远去了。 从考试之前,陈茜就没有再来上班,辞职手续还没有正式办理。 过了几天,县经贸局打来电话,通知说让取份文件。 文件的主要内容说是发改委的项目扶持资金下来了,需要公司准备准备迎接检查。 等省发改委和市发改委现场核实之后,资金才能发放到位。 石涛向胡尤汇报了,胡尤乐的一拍大腿,“这真是雪中送炭!你赶紧的去取文件,回来之后,咱赶紧安排。” 本来石涛想给自己派辆车去,他又想借机去看看陈茜,司机开车他不方便。最终他坐上了开往山南县的大巴车。 经贸局离山南县汽车站很近,拐弯上桥不远就到了。 石涛取了文件,便给陈茜打了电话。经贸局离陈茜家更近,三分钟之后,石涛就到了陈茜家。 秦峰还在公司上班,家里只有陈茜一个人。 见石涛到来,陈茜自然很高兴,便为他沏茶倒水,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攀谈起来。 “我没想到你今天能来。”陈茜满脸带笑。 “真替你高兴,什么时候出结果?”石涛只是淡淡的微笑着,点上一支烟,问道。 “公示呢,最快也得一个星期。”陈茜轻轻地向脑后捋了一下他那金色的卷发。 “看来还是挺顺利的那就耐心等待吧。我相信你,肯定没有问题。” 石涛确实相信陈茜的能力,这是个有智慧的女人,她不止一次的领教到,只是有些懒散。或许聪明的女人都有些懒,比如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甜玲玲。 “在别人看来或许很顺利,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容易。” 陈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无奈。 “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 可能石涛太单纯,觉得一个公开招聘,凭实力考取就是,难道里面还有猫腻? “唉,这里面事儿多了,不参与这个,也不会知道里面的道道。就说报个名吧,还是我姐夫帮的忙,那些不找人的,直接就刷下了一大批。” 陈茜一边说,一边削苹果。 “这门槛看来还是挺高的。”石涛对这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那是,就拿学历来说吧,大专根本就没有报名的资格。” 陈茜继续削苹果,把苹果皮儿放在茶几上的盘子里。 “幸好你是本科。”石涛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可不是嘛,这才是第一关。考试倒没有什么说的,成绩名次公布出来之后,参加了面试。” 陈茜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石涛,石涛接过来咬了一口。 “嗯,真甜!面试你肯定没有问题。” “那是!” 陈茜很自信的笑了 外貌身材一直是陈茜的骄傲,再加上她那独特的嗓音和卓越的口才,哪一个面试官也会给予认可的。 “哎,你应聘的什么岗位?”石涛嘴里咔吱咔吱的嚼着苹果,含含糊糊的问道。 “社保局下属的一个单位,也是跟财务有关的。”陈茜开始削第二个苹果。 “这对你来说也算对口。”石涛点头说道。 “面试之后,公示之前,那个社保局长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我找他一下。” 陈茜脸上的笑容消失,只是低头削苹果,好像水果刀碰到了手指头。她抖了一下,看了看手指没啥问题,又继续削苹果了。 “这应该是好事啊,说明你被录用的的可能性很大。” 石涛看着陈茜,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我跟我姐和我姐夫说了,他们给我出主意说给社保局长送点礼,请他吃顿饭。我便买了几张超市卡,跟他联系。” 陈茜依然是低头垂眼削她的苹果,速度慢了下来,或许是她担心再次划着手指。 “这也对,时下流行这个,咱有实力,有希望被录取,走走关系更保险一些。” 石涛觉得陈茜的姐姐和姐夫,对这世俗上的事经验比较丰富,想得比较周到。 也幸亏有了他们出主意,以及之后的的鼓励和支持,陈茜才报考了公务员。 “社保局长的家,没在山南县城,在山北市里呢。上礼拜六,我去市里找他了。没有去他家,约他到一个饭店去吃饭。他倒是挺爽快的答应了。” 陈茜轻轻的咬了一小口苹果,看了一眼石涛,脸上竟没有喜悦的笑容。 “他既然答应来,说明这个事十之八九没有问题。” 石涛把苹果核放在了盘子里,抽张纸巾擦擦手。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嘴上说的很客气,可是吃顿饭就花了我六百多,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不知道陈茜是心疼她的钱,还是厌烦那个社保局长,嘴巴撅了起来。 “这种事请客档次不能太低,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值得。”石涛安慰道。 “这还不算完,他还要去洗脚。” 陈茜停止了咀嚼,说着话怔怔的看着石涛。 “洗脚?脚有什么好洗的?他说洗就请他洗好了。” 石涛对社会上的一些服务项目,简直就是个小白,什么都不懂。 “那种场合我从来没有去过,当他领着我到一个洗脚房的时候,我都怀疑去的是那种特殊的场所。” 陈茜见石涛真的不懂,便继续说道。 “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冒犯你的举动吗?” 见陈茜不高兴的样子,石涛不免有些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他倒没有什么举动,就是话语上跟那个小曹似的,说一些挑逗的话,我听着很刺耳,又不得不小心地应付着。” 陈茜又咬了一小口苹果,慢慢的说着。 “全是一帮人面兽心的玩意儿!” 石涛苦笑一声,摇摇头道。 “洗个脚就洗了两个小时,我都烦了,如坐针毡,那些服务小姐看到我们两个,还认当我是个小三儿呢。”陈茜说着翻了一眼石涛。 石涛笑道:“你本来就是个小三儿。” 陈茜一听生气了,把吃剩下的苹果核儿朝石涛扔来,“你还乐!” 幸亏石涛手疾眼快接住了,“我也是,我也是小三儿。” 陈茜不由得也乐了起来,起身到洗手间洗了手。 石涛把苹果核放在盘子里,也洗了手。 “你这礼送的也够大的。”两人重新坐在沙发上,石涛说道。 “是够大的,超市卡他也收了,饭也吃了,我还得出卖色相陪他洗脚,里里外外花了我二千块。幸亏那天带的多,这钱还是我姐给我的。” 陈茜的表情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话也说得轻快起来。 “只要有效果钱就不白花。”石涛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下周就可以报到上班的。”陈茜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总算熬过来了。恭喜你,你的理想实现了。” 石涛笑道,他的心里却是丝丝疼痛。 “可是我们……”陈茜欲言又止。 “我们……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办辞职手续?”石涛忽然想起来,离厂手续陈茜还是办一下为好。 “过几天吧,这边正式上岗之后我再去,怎么也得跟胡尤打个招儿,说声再见。” 石涛一想也是,这是个懂礼节的女人,这一点她不会落掉。 中午石涛又享受了一顿陈茜的美味佳肴,或许这是他吃的陈茜亲手做的最后一顿饭了,虽然吃着香甜,但是心里苦涩。 饭后,石涛告辞返回了公司。 ------------ 第162章 乍喜还忧来闹场 石涛回到公司,将从经贸局取来的文件呈报胡尤。 胡尤看罢,喜笑颜开,说:“通知下去,各单位清理现场,迎接上级检查。” 石涛回办公室打电话下通知去了。胡尤起身去找劳燕和邵伙桂,一同下车间督导。 全员行动起来。扫的扫,清的清,运垃圾的运垃圾,顿时公司内一派劳动繁忙景象。 看得出胡尤相当重视,就连犄角旮旯他都会走到。 这一次卫生不留死角,对常年摆放不用的物品,甄别归类,该入库的入库,该扔掉的扔掉。 地面的卫生很快就清完了。在第二天上午,还有车间在往库房拉运经久不用的物资。 秦峰忙着进行入库登记。南平今天没有出差,也在库房帮忙。一起在这帮忙的,还有一位刚从车间抽调来的小伙子。 星期五,县经贸局、市发改委陪同省发改委的有关领导来到了西徙公司。县长、市长也来了,一行共有二十余人。 在胡尤的陪同下,一行人先到现场参观。有关领导提了若干问题,胡尤倒是张口就答。关键的时候,劳燕会在一旁补充。 白灵一早就收拾好了会议室,备下了茶和水。石涛又和白灵一同跟随领导的队伍到现场拍照。 参观完现场之后,诸位领导便到了会议室。省发改委领导做了总结发言,表示节能项目验收通过。 胡尤乐的都合不拢嘴了。 当一群领导打算起身离厂的时候,胡尤表示要在镇上宴请诸位。山南县长连忙阻止,说是市里已经安排了。 胡尤赶紧让石涛将提前买好的茶叶,按人头一人一份送到了领导的车里。 胡尤跟随车队,陪诸位领导去山北市吃午饭去了。 到了周二,县经贸局通知,说是节能项目一百五十万扶持资金拨下来了,已经到了县财政局,让西徙公司前去办理相关手续。 胡尤急忙叫上松之木,由严师傅开车,去了山南县。 石涛也跟着去了,他要到工商局做一个法人变更登记。原先的法人是郎崴颇,现变更为汪费仁。 石涛到工商局登记完,便去财政局与胡尤等人会合。 石涛本以为办提款手续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事,没想到有麻烦了,财政局里很热闹。 在一楼会议室,石涛见到了财政局长、经贸局长、电力局长和山南县长,正在和胡尤争论扶持资金的使用事宜。 胡尤满怀欢喜的,认当这笔资金又能缓解西徙公司一时的困难。 不曾想电力局长却要用这笔钱来充当电费,说西徙公司现在欠电费已达一百七十万,这点钱还不够呢。 胡尤说,没有这笔钱西徙公司又要面临停产。 经贸局长和县长是来协调的。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弄的县长很无语,对双方的境遇也是无奈。 这钱不给电力局吧,电力局的工作也不好做。若是给了电力局,西徙公司停产他的脸上也无光。 胡尤要是不签字,电力局还支不走这笔钱。胡尤的态度是关键,结果会议室冷场。 马上要到中午,山南县长放下一句话,让两家商量,有了结果下午他再过来,便起身离场。 经贸局长也随他而去,就连财政局长也悄悄地离开了会议室。 最后,电力局长对胡尤说:“电费你总是要交的,以前没有钱,你交不上。现在有钱了,你不能不还吧?再说了,你若不还的话,我们拉闸,公司照样停产。” 胡尤也无言以对。电力局长离开以后,胡尤一直唉声叹气。 中午几个人在街边小吃摊儿,一人要了碗面条,算是对付了午饭。 也许这顿午饭让胡尤想明白了。从县长到各个局长的言谈中,都向着财政局长。 胡尤若是不同意,电力局支不了这笔钱,西徙公司也花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还了电费。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胡尤就跟松之木谈了谈,决定同意下午签字,这钱用来还电费。 这就简单了,下午等县长来了之后,胡尤和松之木办了手续,不再停留,与石涛便返回了公司。 坐在车里,一路上胡尤直打唉声,不曾想落得个狗咬尿泡空欢喜。 石涛和松之木直劝他,怎么说也算是还了电费,减轻了债务。 星期三陈茜来了,她是来办离厂手续的。让石涛感到意外的是,跟他一同递交辞呈的还有秦峰。 看着手里的辞职报告,石涛心里不是滋味。上面有胡尤的签字,说明两个人已经见过他了。 “这下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飞回你们的金窝窝吧,不用在这里受苦受难了。” 陈茜只是尴尬的笑笑。 秦峰却是一声叹息,“唉!这不是她回县城上班了嘛,我若不回去,不成两地分居了。” 石涛看看二人,对秦峰说道:“看来你是对你老婆不放心,才回去看着她。” 秦峰连忙解释道:“放心放心,她到哪里我都放心。就她这脾气,哪有人敢欺负她呀?她不欺负人就算不错了。” 陈茜看了眼石涛,转脸对秦峰说道:“你知道就好。” 石涛又问秦峰,“那你回去干什么?” 秦峰一拍胸脯,答道:“做买卖,不过干什么还没有想好。我同学建议我卖酒,先调查调查再说。” 石涛笑道:“那就祝你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 石涛这也算是给秦峰的一句临别赠言吧。 秦峰连忙笑道:“谢谢,谢谢!有时间上去玩,请你喝酒。” 陈茜在旁边也说道:“到了县城一定要打电话。” 石涛叹了口气,“好吧,也许真的还会打扰你们。” 嘴上是这么说,石涛的心里可没这么想。唉!都结束了,还打扰人家干什么? “那我们就走了,还要到镇上收拾一下东西,把房退了。”秦峰向石涛告别。 石涛起身,问道:“东西多吗?要不我去帮你。” 秦风笑道:“东西不多,只剩我的行李了,她的已经弄走了,不用麻烦你了。谢谢你对我们的关照。” “谢什么呀?走吧。” 二人转身向外走去,陈茜到门口驻足,回过头来看了石涛一眼。 “一定要打电话呀!” 石涛点头道:“记住了。” 陈茜转身离去。 石涛站了会儿,终于还是坐下了。陈茜走了,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工作,坐在那里,闷头抽烟。 这时白灵从外面回来了,一进屋便说道:“刚才我看见陈茜和秦峰了,两个人说是辞职了。” 石涛弹了弹烟灰抬头说道:“是呀,手续都办完了。” 白灵坐在她的椅子上问道:“哎呀,你的两个好朋友都走了,是不是很失落?” 石涛一怔,“我失落什么?” 白灵笑了,“一看你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石涛心说,难道我表现出来了? 赶紧掐灭烟蒂,摸摸这翻翻那,像是在找东西,装作一副要工作的样子,但他又不知道干什么。嘴里却说道:“我那是在想事。快忙你的吧。” 白灵嘻笑一声,转过头去开始核对考勤算工资了。 石涛终究什么也没有干成,他的心思已经随着陈茜的离去飘远了。 不管石涛心情如何,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不算太忙,但是之后公司相聚发生了几件事,他就闲不住了。 一个叫陈晓晓的当地工人,因为违反操作,差点儿毁坏设备,被海市的工段长姚虎训斥了几句。 陈晓晓不愿意,竟然张口就骂。姚虎自然不会任由他随便骂人,便回了他两句。陈晓晓拿起铁锨来,就要打姚虎。 姚虎比较机灵,闪过铁锨,反手将陈晓晓推倒,撒腿就跑回宿舍,藏了起来。 这一下陈晓晓不愿意了,一直追到办公楼前,手里还拿着铁锨,破口大骂。 他老婆谷芝康也是这的工人,听说后风风火火的跑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好多当地工人,海市职工也来了一部分,都是看热闹的。 胡尤下来了,劳燕和邵伙桂也来到了一楼大厅。石涛、白灵以及整个办公室的人全出来了。 当地的工人纷纷为陈晓晓说话,特别是谷芝康更是不依不饶,非要让姚虎出来,打将回去。 邵伙桂上前把陈晓晓的铁锨夺了过来,陈晓晓却顺势倒地不起。谷芝康借机说把人摔坏了。 胡尤好话说尽,劝说无效,便赶紧又说:“先把人送医院检查检查,看哪里伤了。” 陈晓晓赖在地上不起来,当地的众人便跟着起哄。 胡尤见控制不了场面,便让石涛给龙队长打电话。 龙队长到来之后,陈晓晓和谷芝康才停止了折腾。 石涛让严师傅把工具车开到了楼前,又和邵伙桂把陈晓晓架上车。令人气愤的是,陈晓晓一脚将工具车车窗玻璃踹碎了。 这就让人尴尬了,都不愿管他了,最后还是胡尤让严师傅先把他拉到镇医院。陈晓晓的老婆也跟着去了。 楼前众人还没有散去,说海市的职工欺负当地的。胡尤说个别事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都这样。 牛黄站出来,说:“不欺负我们,为什么不按时给我们发工资?不上保险?” 这句话引起了当地职工的共愤。 一个打架事件,最后牵扯到了工资上。胡尤赶紧出言安慰,当着众人的面跟石涛说:“抓紧时间算工资,算出来就给人们发。” 听到这个承诺,又在龙队长的劝说下,众人才陆陆续续散去。 而石涛的工作还没有完,他又去了镇医院,看陈晓晓到底有没有伤。 医生的检查结果是,什么伤也没有。谷芝康却坚持非住院不可。 石涛电话请示胡尤,胡尤同意了让陈晓晓住院。 谷芝康让医生给陈晓晓输液。医生苦笑,弄得没办法,只好给他挂上一瓶盐水。 更过分的是,谷芝康要求公司派人到医院伺候陈晓晓,一日三餐还要管饭。 这种无理要求石涛也只好请示胡尤了。胡尤没辙,只得答应。 胡尤兑现了他的承诺,白灵用两天的时间就算完了工资,随后胡尤就批准下发了。 三天之后医生让陈晓晓出院,可谷芝康不同意,赖着不走。 气的医生盐水也不给陈晓晓输了。 就这样陈晓晓和谷芝康干巴巴的在镇医院又住了七天,最后还是镇长出面,把他们请出医院的。 更过分的要求还有,谷芝康要求两人这十天工资一分钱也不能少算。胡尤不愿把事情再扩大,只得让石涛按出勤论。 这让白灵也是一声抱怨。 ------------ 第163章 纵容祸害生乱象 或许是陈晓晓心胸狭窄,对公司产生了一种抵触心理。 上班之后,经常发现他是醉醺醺的,姚虎劝说过几次,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依然如故。 姚虎向车间主任牛黄反映了这个问题。牛黄却直打哈哈,说了陈晓晓两句,便没了下文。 姚虎见牛黄袒护陈晓晓,也就不再理他了,听之任之。 可是这个陈晓晓却变本加厉,不仅酒后上岗,还脱岗串岗。 一天下午,邵伙桂和劳燕正在综合办公室与石涛闲聊,大波妹气喘吁吁的跑来,在楼道里就直喊:“邵总!邵总在哪儿?” 白灵刚好从卫生间出来,便告诉她,邵总在综合办公室。 大波妹一进办公室,就冲邵伙桂喊道:“有人……有人欺负我。” 大波妹真的是名副其实,蓝色上衣上边的三粒扣子根本就系不上。石涛见过的甜玲玲已经相当伟岸,跟她比也只能屈居第二。 大波妹的容貌,看着倒是挺清秀,白皙的面庞虽然没有白灵白,但很耐看,不过一说话,让人觉得有点彪。 邵伙桂正挺胸叠肚的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着,听大波妹一说,赶紧停下,问道:“谁欺负你了?怎么回事?” 大波妹一副委屈的样子,把嘴一撅说道:“陈晓晓,他对我动手动脚的。” 邵伙桂小眼一瞪,“胆子不小!走,看看去。”便跟随大波妹出了办公室。 劳燕还在沙发上坐着呢,笑道:“心疼了。” 白灵跟石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也无声的笑了,随后低头各干各的工作。 临下班的时候,邵伙桂拿了一张纸,直接交给了白灵,让她打印出来盖上章贴到公告栏上。 邵伙桂走后,白灵将这张纸拿给石涛看。 石涛见是对陈晓晓的一个批评通报,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可修改的地方,便让白灵排版打印。 第二天早上点名之后,好多人围着公告栏观看,议论纷纷。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付之一笑。 陈晓晓看了,却是异常的气愤,他倒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几天之后,姚虎值夜班。在巡岗检查的时候,灯光下,看到陈晓晓正站在梯子上,从一个二层操作台面上拽一块铁板。 这块铁板有一公分厚,大概半米见方,是维修时遗留在操作台上的,上次清理物品的时候,因为比较重,没有人搬。 姚虎认当陈晓晓是在清理物品,看他拽着费劲,想上去帮忙。 可陈晓晓却连忙阻止,“不用不用。” 姚虎眼看着铁板从陈晓晓的手中滑落,划到了他的腿上,陈晓晓“哎呀”一声,也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陈晓晓坐地不起,双手握住右小腿,上身前后摇动,紧咬牙关,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姚虎急忙上前查看,他的右小腿划了大约有半尺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很快就湿透了裤腿。 姚虎赶紧给胡尤打电话。很快胡尤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邵伙桂、劳燕和石涛。 严师傅回家了,这段时间小曹也没在公司。还是邵伙桂开着工具车,把陈晓晓送到镇医院的。 在路上,石涛电话通知了谷芝康。 值班医生一通忙活,总算把陈晓晓的腿伤缝好,安静下来,输好液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谷芝康却一直牢骚满腹,怨声一片。 邵伙桂让她留在医院里照看陈晓晓,不管她愿不愿意,还是毅然决然的拉着石涛回厂了。 石涛是要打算给陈晓晓报工伤的。 可是第二天一调查发现,昨天根本就不是陈晓晓值班,他歇班呢。他也不是大晚上的清理物品,而是趁着夜色,想把铁板偷出去。 石涛认为不够认定工伤的条件,便向胡尤作了汇报。 胡尤倒没说什么,邵伙桂气大了。“这是偷盗行为,坚决不能容忍!”便一纸通报贴出去,还对陈晓晓进行了一百元的处罚。 谷芝康不顾在医院的陈晓晓,火急火燎的回到公司,找胡尤安排人去医院伺候陈晓晓。 或许她上次尝到了甜头,也许是认为胡尤软弱可欺。胡尤不派人,她便在胡尤的办公室里撒泼打浑,不停的吵闹。 弄得胡尤也没了办法,便派人前去医院护理了。 邵伙桂听了更是生气,跟胡尤说了一声,便直接通知白灵,陈晓晓住院期间按事假处理。 在陈晓晓住院期间,石涛接到总部劳资处李姐也就是李处长的电话通知。 要求统计所有海市职工的个人信息,以身份证为准,以及家庭的基本情况,务必做到准确无误没有遗漏。 石涛在邮箱里下载了模板之后,便着手此项工作。 石涛忙碌了起来,每天办公室来往人员络绎不绝,石涛几乎都没有抽烟的时间,就连晚上他都要忙上一阵子。 因为有探家的职工,要等他们回来,才能采集准确的信息。终于在二十几天之后,石涛才完成的这项工作,传回了总厂。 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倒是有一件好事,让胡尤很高兴。 商务局的王科长通知,外贸扶持资金一百万元批下来了。手续没有市发改委的那么麻烦,直接从市商务局拨付给了西徙公司。 银行的第三批贷款还没有拨付下来,正是紧要关头,这笔钱让西徙公司又能苟延残喘一阵子了。 石涛又到了探亲的时候。 他先回了海市,照例又到公司转了一圈,看了看以往的同事。当然了,马娟那里他肯定要去,了解了一下常晓昶的近况。 除了到办公室跟同事们打了招呼之外,这次石涛还专程去了趟劳资处。 劳资处的李处长直夸赞石涛,提交上来的职工信息质量非常高,没有错误,还提交的比较快。 石涛赶紧谦虚的道谢。 他又独自回了一趟老家,发现父亲的病愈发的重了。他用三轮车带着父亲找邻村他的同学给看了看,同学建议他去县医院再检查检查。 石涛听出来了,他的同学无能为力,便跟母亲和哥哥商量了一下,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去了县医院。 给父亲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重新调整了药方,说是吃吃看,如果能够稳定下来,就按这个方子吃,有什么异常赶紧来医院就诊。 石涛的心情很沉重,好歹父亲换过药之后,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他陪着父亲,直到假期结束。 石涛返回海市跟尚美见了个面,又去岳父岳母家道了别,匆匆忙忙返回了西徙公司。 在石涛回来几天后,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发工资了,白灵自然是满心欢喜,人显得更勤快,脸上总带着笑容。这两个月,不管怎么说,胡尤还是按时发了工资。 正当白灵一边码字一边滔滔不绝地跟石涛闲聊的时候,陈晓晓来了。 陈晓晓本来还想在医院赖着不出来,可听说让他自费,住了三天院就回家养着去了。 虽然伤口不小,但只是皮外伤,又没有伤着骨头,在家静养是可以的。 拆了线,陈晓晓又休息了两天,便来上班了。 这个月工资发下来,他一看工资条,傻眼了。 他还以为跟上一次打架似的,给他按出勤计算工资呢,没想到是按事假处理的。 于是陈晓晓怒气冲冲的找胡尤理论。胡尤说算工资的事应该去找办公室。 陈晓晓一进门便跟白灵吵了起来。他们说的都是方言,石涛听不太明白,大致也能听得出说的是工资的事。 白灵给他解释了半天,陈晓晓就是不依不饶,一直说白灵给算错了。 石涛急忙上前解释,让陈晓晓去找邵伙桂,这个事情他清楚。 然而陈晓晓坚决不去找邵伙桂,就一直说是办公室的问题,他的工资就是办公室给算错的,不应该扣他的钱。 陈晓晓开始谩骂,拍桌子瞪眼,骂白灵。白灵一个女孩子也无法还口,小白脸儿一红一白的,气得呼呼直喘气。 石涛不停地在劝阻,让他冷静,不要骂街。陈晓晓一看石涛说话,便把矛头转了过来,指着石涛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傻子!工资又不是你家的,多算点儿对你有什么损失?你就是一条狗!领导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这句话石涛听明白了。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石涛本来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从不欺负人,但也不愿意让人欺负,让人指着鼻子骂。 本来对陈晓晓大吵大闹,他就忍着气了,现在矛头直接对准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窜上前去,狠狠的就给了陈晓晓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晓晓一趔趄,差点儿没有摔倒,骂声是停了,抄起椅子就砸石涛。 石涛围着桌子转着躲避。陈晓晓趁机把石涛的电脑划拉到地面上。 陈晓晓又蹦到办公桌上,拿椅子抡石涛,石涛闪远了。打不着石涛,陈晓晓掏出手机给谷芝康打电话叫人来,说他挨打了。 其实石涛很不愿意打架,他不想再扩大事态,趁机跑出来,到了胡尤的办公室,胡尤没在,他把门反锁了。 不大功夫,便听见楼道里吵吵嚷嚷的。当时胡尤就在隔壁劳燕的办公室里,听到吵闹声他出来了,问怎么回事。 胡尤大致也听明白了,谷芝康领着她的一帮亲戚依然不依不饶。 这些亲戚有本厂工人,也有周边的农民,还有放假回来的学生。大概十几个人,有人还拿着木棍和铁管。 石涛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觉得事态有点大了,掏出手机给龙队长打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龙队长就来了,还带着几名干警。一上楼龙队长就看到有两个小青年正在狠劲儿的踹胡尤办公室的门。他们已经知道石涛躲在里面了。 龙队长几个人马上过去,制止了动手的这两个人。 即便是连唬带劝,一个多小时后众人才散去。 这个事不仅石涛感到窝囊,就连胡尤都感到窝囊。 事后石涛才知道,谷芝康和陈晓晓是要打胡尤的,刚好龙队长过来了。 邵伙桂这个时候才露面,其实他一直在办公室听着呢。白灵让陈晓晓去找他,陈晓晓之所以不去,是有原因的。 因为大波妹的事,邵伙桂曾经在背地里揍过陈晓晓一顿,这个事情要不是邵伙桂说是没有人知道的。 邵伙桂坚决要给陈晓晓以处罚。 石涛觉得对这个人应该给予除名,胡尤没有同意,说毕竟是石涛先动的手。 软弱的胡尤,仅仅是给了他通报批评,罚款了事。 石涛看到陈晓晓每天照样来上班,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 第164章 借故回家伴爹娘 石涛回家了。 在西徙公司他不仅看到陈晓晓上班不舒服,即便是看不到他,他也不痛快。 他也曾问询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这种感觉? 也许陈晓晓的事对他造成了阴影,可他觉得这不是主因。 陈茜再也不易见到,他可以到县城去找她,可他觉得还是不去为好,去了徒增伤感。 茜茜公主一直联系不上,白天不在线,晚上依旧不在线,这让石涛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趣。 他也曾试着跟尚美聊过两次,但终觉无味。 跟杨琼他也想过电话联系,又不知说什么好。他还是惦记她,一旦想起,心中总是隐隐的痛,感觉不舒服,甚至还不如不去思念。 情绪对工作有很大的影响,他没有那么积极了,也不再那么认真。 他觉得他做的这些工作,不是救火就是给别人擦屁股,还经常惹来一身骚,有了功劳却是别人的, 胡尤曾经说过,扶持资金下来会奖励他的。可钱都花完了,他也没见胡尤给他一分钱的奖励。看来那不过是胡尤忽悠自己的一句话而已。 对陈晓晓这个事,由于胡尤的软弱,原则都不能坚持。 通报发了,款也罚了,让他赔了修电脑的费用,但最终他那所谓事假期间的工资,还是给补上了。 胡尤是担心陈晓晓继续闹事,给他造成影响,给公司造成影响,给村里镇里也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事实上,以后管人更难管,即便是邵伙桂有一些手段,但依然控制不住。 小物品的偷盗时有发生,遵守劳动纪律不过是阳奉阴违。 之后又发生过几次轻工伤事故,原因基本上都是违规操作。 银行的最后一笔贷款下来了,很快就被瓜分一空。生产依然难以为继,西徙公司进入了半停产状态。 石涛在办公室待着感觉到很郁闷,即便是屋里只有他和白灵两个人,他都觉得有干扰。 他有时会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坐上一会儿,他会想起陈茜躲在这里给他打电话时的场景。 他也会到供应处办公室,他在这里会想起和陈茜的初次相识,在这里他们曾相谈甚欢。 这个屋子他自己也待过,那时还有秦峰,现在秦峰也走了。 陈茜来了之后,这个屋子里多了些温馨,多了一些美好,到现在只剩下回忆了。 后来来了南平,他却走了。南平现在很忙,不是忙着出去进货,而是帮忙在库房整理。 秦峰走了之后,接替他管理库房的,就是从车间抽调来的那个小伙子叫戴不久。 毕竟是初到新岗位,他很多东西都叫不上名字来,秦峰又走的突然,只能由南平来帮助他认识物品,登记账目。 南平回到办公室见石涛在,也是唉声叹气,不胜感慨。由于比较忙,他不能陪石涛在这闲聊。 晚上石涛和南平到了钱尼的小饭店里。 两盘菜,一瓶酒,摆上桌来。最初,两人只是闷头喝酒,二两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 南平性格比较温和,在他那慢条斯理的话语中,也倒出了一肚子苦水。 现在辅材采购不像最初的时候那么繁忙,却更难了。 老商家都不愿再赊账,只要联系货物,必然对方会张口要旧欠。 新商家,如果没有现钱结账的话,根本就提不来货。 现在欠小张将近一百万了,可给人货款不过付了二三十万。小张现在已经是骑在了墙上,下不来了。 小张要账,找南平他做不了主,找邵伙桂他不做主,找胡尤能做主却不给钱。 像小张这样的,还有五六个商家,只是欠他们少一些。 听南平说,那个叶莉还是隔三差五的会来。 尤义守曾经跟胡尤说过,如果觉得经营不下去的话,不如把公司转给他。 这个胡尤可做不了主,他认当尤义守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 公司众多乱象,这不像一个企业,倒像一个大杂烩。 胡尤经常和劳燕去山北市,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或者是第二天的早晨。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胡尤的办公室听胡尤笑话邵伙桂,说大波妹家的孩子,怎么长得那么像他,那双小眼睛,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坊间有传闻,就连白灵都曾经提到过。 石涛觉得西徙公司的前景堪忧。 这一年来看似折腾的很红火,但听松之木说从来没有赚过钱,要不是有外部资金支持,连半个月也支撑不下去。 石涛跟南平说了自己想要回去的打算,并有了辞职的念头。 南平叹息一声,无语。 一旦有了回去的想法,石涛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想家了,虽然他不想尚美,但那毕竟还是他的家。 他想到了父母,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十多天没给母亲打电话了。 电话打过去,他本想是一个日常的问候,母亲却告诉了他不好的消息。 “你要是不说想回来的话,我也没打算跟你说,你爸病了,这几天直发烧,让你同学给输液呢。” 石涛一听,有些着急了,归心似箭。正不知道找个什么借口回去呢,刚好这是个理由。 胡尤马上批准了让石涛回家,说是先给老人看病,不用管这里。 石涛又提出来,说回去就不想回来了。胡尤说,老人好了再说,便专门安排了车辆,送他到了火车站。 石涛焦急地回到了海市,跟尚美见了一面,放下行李,又马不停蹄的回到老家。 父亲躺在炕上,盖着被子,已经睡着了。 地上放在一个输液架,上面挂有瓶子,玻璃瓶子里还有多半瓶的药液。输液管中,液体正在一滴一滴的慢慢地流着。 母亲坐在床边,一脸的愁容,向石涛说道:“你同学刚走。他说输上七到十天,应该差不多了。如果还不好,就去县医院吧。” 石涛伸手摸了摸父亲的额头,凉凉的,并不发烫,转过头来向母亲说:“已经不烧了,说明这药起作用了。” 母亲又道:“你同学说,这感冒怕诱发心脏病加重。” 这也正是石涛担心的。输了几天液,父亲的感冒确实好了,人也有点精神了,但依旧卧床。 父亲饭吃得很少,三口两口就饱了,基本上不说什么话,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去。 晚上躺在炕上,石涛和母亲小声地说着话,忽然听到父亲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石涛连忙起身,看到父亲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急忙给父亲含了十几粒救心丸。 石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母亲起身坐在床上,愁眉不展,也很焦虑。 几分钟之后,父亲的喘息恢复平稳,算是度过的这一关。 石涛问母亲,“这种情况以前发生的次数多吗?” 母亲答道:“偶尔也会有的,吃过救心丸之后,也就没事了。次数倒不多,一年也吃不了那么一小瓶救心丸。” 第二天上午,哥哥过来看望父亲,父亲依然在睡。 石涛跟哥哥说,想要把父亲送医院。 哥哥有些犹豫,未明确表示同意去还是不同意去,这时候母亲插话了。 “感冒已经好了,现在身体很弱,来回折腾不是什么好事。医院的环境比家里不强,要是他不难受,就先不去医院。” 哥哥马上接过话来,”就听咱娘的吧,实在不行再说。” 见母亲和哥哥不同意,石涛也没有再坚持。 到了晚上八点多,父亲再次喘粗气。石涛连着给父亲服了两次救心丸,到九点了,父亲依然气喘如牛。 母亲早已经把哥哥叫过来了。一家人一商量,先让邻村石涛的同学过来看看。 石涛刚想要给同学打电话,哥哥却说了,“接去吧,这么晚了,打电话人家不会来的。” 于是哥哥就出去了。一个小时之后,石涛的同学赶到,给父亲听了听心脏,说道: “要是去医院的话,现在就去吧,等天亮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石涛听明白了什么意思,马上打了救护电话。救护车两个小时之后才能赶到。在这个期间,哥哥又把医生送回家。 坐在救护车里,石涛握着父亲的手,心情沉重,他担心父亲挺不过去。 父亲用力握了一下石涛的手,好像是在安慰他,只是呼哧呼哧的喘气,没有精力说话。 见父亲直冒汗,石涛不断的用毛巾给他擦,感到父亲身上凉凉的。他知道父亲现在的心脏跳动的很快,这是心脏病发作的症状。 没有让母亲跟来,石涛觉得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母亲在家好安排。 石涛和哥哥把父亲送到了急诊科。医生一番检查之后,说没有床位,只能临时在楼道里加个床。 石涛担心,如果父亲得不到很好的护理,恐怕…… 这时一位医生说道,重症监护室刚刚腾出一张床位。 马上,由医生领路,石涛和哥哥推着父亲,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住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家属是不能陪床的,有专门的护士护理,家属只能集中在一个临时休息室,等待召唤。 折腾了半宿,也许是累了,哥哥便合衣而睡,而石涛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按照医生的嘱托,每顿饭石涛只能给父亲送点稀饭之类的流食,送到门口,交给护士即可。 每次石涛都听护士说父亲吃了,但他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吃了。 到了探视的时间,石涛看着父亲,精神确实比刚来的时候要好一些。 当他看到床下的垃圾桶里,有他送来的稀饭,石涛的心又沉重起来。 两个人在这待着也没多少事,无非就是送个饭,交个费。石涛让哥哥回去了,他一个人留下,听候召唤。 三天后又去探视,父亲看了看石涛,一直问:“你娘呢?她怎么不管我?” 旁边的护士悄悄地跟石涛说:“老爷子想人了。” 出了监护室,石涛便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第二天便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当母亲见到父亲的时候,这个平时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老妇人,此时嘴角抽动,泪水涟涟,声音哽咽,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想留下来。石涛说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还是劝她回家了。 石涛是怕母亲在这里更伤心,虽然他知道母亲在家里也一直惦记着,但终归还是眼不见,心情会好一些。 ------------ 第165章 亲逝人归再会杨 父亲出院了。 并不是因为父亲的病好了,父亲的病情既没有好转,也没有继续恶化,是主治医生建议出院的。 医生说,医院的环境不好,不如回家养着。石涛听出了医生的潜台词,父亲好不了。 可他不甘心,与哥哥和母亲一同找了医院的副院长。这个副院长是他们村的一位同姓族人,也是一位心脏外科专家。 这位族人亲自给父亲看了看,又与主治医生进行了交流,最后也是建议出院。 不再给父亲治疗,石涛心里过不去,但在母亲的坚持下,还是给父亲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继续给父亲输液,同时口服药物。输完七天液之后,父亲竟然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会跟前来探视他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说上几句话。 父亲病成这个样子,可他一点儿都不糊涂,他能一眼认出前来看望他的人,张口就能叫上名字来。 父亲的记性好石涛是很佩服的。父亲识字不多,据他自己说曾经念过三个月的私塾。 父亲的口算能力极佳,与别人合作小生意,没有记事本子,账目从来没有出过错。 听别人唱过的歌曲戏曲,听过的评书,甚至他小时候上私塾念过的课文,父亲都一直记忆犹新,经常给石涛唱上一段,说上一段,背上一段。 在那个连收音机都不普及的时代,石涛就是听着父亲这个不用电池的收音机,长大的。 后来父亲得了病之后,很容易劳累,晚上就关掉了它的收音机。 石涛再也不能听到父亲给他讲评书,唱大戏,唱歌曲了。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石涛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哥哥还要下地干活儿,白天来的少,晚上待得时间也不长。 石涛不须上班,便专心和母亲伺候父亲。 躺的久了,父亲会感觉到累,需要翻身。母亲一个人翻不动父亲那比较肥硕的身体。石涛和母亲两个人才能让父亲躺得舒服一些。 每日要为父亲喂水、喂饭、喂药,接屎、接尿、擦身。父亲翻身越来越频繁,折腾的石涛和母亲都很劳累。 石涛有时间就想睡上一会儿,客人来了都没有精神去陪人家说话聊天。 后来母亲发现,父亲的臀部有两块压红。 石涛曾经听医院的护士说过,这两块地方不能碰破,一旦破了很容易感染。 如果破口迟迟不能结痂好转的话,说明病人的免疫力在下降,病人将不久于人世。 母亲得知,便异常的担心,每天都有碘伏为父亲在那两块压红上消毒。 压红终于还是破了,母亲更为小心,坚持消毒清创。 破口结痂了,母亲很高兴,但过了几天,发现里面有脓水。石涛和母亲的心都一沉。 在石涛和母亲伺候了父亲四十天之后,父亲走了。 石涛很悲痛,久久不能走出怀念父亲往昔的回忆。 小时候,父亲给他做玩具,一杆红缨枪石涛甚是喜爱,父亲还会耍给他看,石涛乐得直蹦高。 父亲给他做玩具枪,一根高粱杆儿能打十几米。就连后来的小火枪以及芦苇编织的玩具枪,都是父亲教给他的。当然哥哥也会给他做一些玩具。 父爱如山。父亲从来不会对石涛刻板的说教,他会将一些道理,融入到他的故事中,让石涛听得津津有味,而接受他的观点。 看到石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母亲直安慰直劝导,人死不能复生,别想他了。 石涛打电话,把尚美叫了回来,与哥哥一同为父亲办理了丧事。 跟母亲临别前,石涛说有想要辞职的打算。 母亲却劝阻他,“不能辞职。今年你不顺,伤了老人,运气不好,还是回公司上班吧。” 虽然石涛不迷信,但他确实还没有想好辞了职到底干什么,听母亲这么说,也就应了母亲。 现在这个院子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石涛邀请母亲跟他一同回海市生活。尚美没有反对,也一同邀请婆婆前去。 也许是母亲遵守一些老例,也许是母亲依然怀念父亲,不愿意立即离开这个房子。说是这里不能让它空着,去海市生活的事以后再说吧。 石涛给母亲留了一笔钱,便和尚美一起返回了海市。 石涛在家里面休整的几天,平复自己那悲伤的心情,最后石涛还是自己安抚自己。 人固有一死,不管是多么亲近的人,终将会离你而去,而生活还将继续。 石涛给胡尤打了电话,决定不再回西徙公司了。 胡尤自然又挽留了一番,见石涛坚持,便同意了。 当石涛到劳资部报到的时候,李处长非常欢迎。说是正缺人手,让石涛留在了劳资处,就让他负责职工信息的采集汇总。 正因为之前石涛采集的职工信息比较准确,质量较高,李处长才对石涛比较信任,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把这项工作干好。 这下石涛又忙了起来。他更有意识的让自己忙,工作让石涛很快走出了失去父亲的悲痛阴影。 虽然忙,虽然累,但石涛终于有了笑容。 信息采集只是初步工作。原来徐图公司正在建立一套职工信息管理系统,包括所有子公司。 刚到劳资处一个星期,李处长通知石涛,下周到徐图公司参加系统创建和管理业务培训。 石涛一听很高兴,他高兴的不只是让他参加新业务的培训,能增长新技能,更为高兴的是,到京都他可以看到杨琼。 石涛想给杨琼一个惊喜,并没有提前打电话告诉她要去京都的消息。 因为培训,李处长专门到财务处借来一台笔记本电脑,供石涛建立系统用。 石涛周日下午就赶到了京都,到徐图公司报了到。公司统一安排了住宿,就在石涛之前住过的那个宾馆。 石涛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到宾馆一落脚,就给杨琼打了电话。 杨琼听说石涛来了,非常的高兴,告诉石涛,她现在还在路上,晚上请石涛吃饭,为他接风。 原来杨琼周六回海市了,今天下午才赶回京都,只是汽车比石涛晚了一个班次。 石涛一听,当时就有些后悔,真应该早一些时候告诉杨琼,那样他们就可以早点儿见面,一同乘车来京都了。 杨琼反而安慰他,“很快就会见面的,不要纠结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问题。” 挂了电话,石涛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又莫名地笑了起来。他是既喜悦,又急切,还带着丝丝的懊悔。 跟石涛住在同一房间的华增,是中部省城意能公司的劳资处长。 意能公司也是七巧公司的子公司,说起来都归郎崴颇管辖。 华增年纪跟石涛同庚,个头也跟石涛也差不多,只是比石涛要胖许多,人挺直爽,说话干脆利索。 一接触,石涛就很喜欢他,两个人便选择了同一个房间。 华增见石涛表现怪异,就问他,“打了个电话,看把你高兴的,是不是小情人呀?”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倒是一语中的,说的石涛一愣,赶忙打哈哈,“哪里是什么小情人,不过是好朋友,曾经好过。” 华增见无意言中了,笑了起来,“那叫老情人!老情人来了你自然高兴的,理解理解。本来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一同吃饭的,那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石涛倒有些尴尬了,连忙笑着说道:“那就改日,改日我请你。” 石涛与华增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着杨琼的消息。 现在已经进入十月,天黑的比以前早了。华增跟随一同前来的其他同仁出去吃饭了,杨琼还没有打来电话。 石涛忍不住打了过去。杨琼说路上堵车,还得等会儿。 石涛嘴上说,“没事儿,等你。”心里确实是有些着急,便在房间里,独自抽烟。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等来杨琼的消息,说马上就到他宾馆楼前。石涛连忙下楼等候。 远远的石涛就看见路灯下走来一人,那熟悉而又难得一见的身影,他立刻就判断出那是杨琼。 杨琼穿一件浅棕色的风衣,娉娉婷婷的走来,更显得风姿卓越。 一见面,没等石涛开口,杨琼就说道:“让你等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石涛一愣,说道:“我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干什么?等你是应该的,等多久我也等。” 杨琼立刻就笑了,而且笑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走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烤鸭。上一次没能陪你吃顿饭,挺遗憾的,今天给你补上。” 石涛见杨琼还记得上一次的情况,心中一股暖流滑过。 “啊,我不知道这里哪有烤鸭,还是请你这个地主带路吧。” 杨琼一摆头,说道:“离这里不远,几分钟就到。” 路灯下一对青年男女,不急不徐的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在旁人看来,那肯定是一对情侣,就像他们是在饭后散步。 进了烤鸭店,见客人很多,石涛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一张空桌。 两个人坐下之后,杨琼点了烤鸭,又要了一瓶白酒。 石涛见状,不由的笑了,他明白杨琼是想跟他喝两杯。 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两个人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席间两个人喝酒喝得痛快,石涛知道杨琼的酒量,这瓶酒他们俩是喝不醉的。 两个人的谈话自然也很欢畅,多是杨琼问询石涛。而石涛问杨琼的工作,杨琼三言两语带过。 杨琼为石涛调回无机公司感到高兴。石涛则跟她谈起发生在西徒公司的一些逸闻趣事,当然那些伤心的事他只字未提。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待的时间就久了,周边的餐桌已经换了两波客人,他们还没有吃完。 看看时间都快十点了,石涛和杨琼赶紧结束就餐,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往回返。 分手后,石涛回到宾馆,华增已经睡着了,今天晚上石涛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 第166章 培训借机去走访 第二天早晨八点,石涛和华增及一同前来培训的同仁,赶到徐图公司。 培训地点在19层的小会议室。 十几个人,围着椭圆形会议桌各自找了位置,取出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接上网线,做好了培训前的准备。 培训方是承接系统工程的IBM公司派遣的技术人员。 石涛发现,培训讲师差不多都比他岁数小,唯一一个比他岁数大的,是培训小组的组长。 培训分三个阶段,数据导入,组织创建,模拟工资计算。之后才进入日常工作,正式运营系统。 按计划先进行一周的数据导入培训。 这个操作并不复杂,差不多参加培训的人一点就透,接下来就是数据导入实操。 个别人数据采集有不规范的地方,导致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不过由培训老师现场一指导就解决了。 单位人少的,在培训的这一周里早早的就把数据导完了。像华增他们意能公司才三百多人,数据少,导的快。 而石涛要导入近百万条的数据,个别单位报上来的数据还不规范,需要修改。这让他不得不回了宾馆也得抱着笔记本加班。 看到石涛晚上还要忙,靠在床头看电视的华增,把电视的音量调得很小。 同时也劝了石涛一句,“那么辛苦干什么?该休息了就休息,白天再干吧。” 石涛眼睛都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双手噼里啪啦的依然敲着键盘,头没抬答道:“我们单位人多,主要是数据还有错的,得改。光靠白天导不完,晚上不加班不行啊!” 华增笑道:“幸亏我们单位人少,工作量不大,要不我也不得休息了。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石涛心说,我也不愿意晚上加班,我还想找杨琼玩会儿呢,可工作要紧,没时间呀! 下午下班的时候,石涛确实给杨琼打过电话。考虑到两个人一待时间就太久了,他担心培训完了导不完数据,也就没有邀请杨琼见面。 杨琼表示理解。 石涛原以为紧着忙着的把工作往前赶,等轻松一些的时候,再邀请杨琼不迟。 可他哪里想到,为了赶上培训的进度,他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十一二点,以致这一周他都没有约上杨琼。 他也想过利用中午吃饭的时间见一下杨琼。中午徐图公司统一安排了盒饭,等吃过饭后,休息不到二十分钟,培训工作就开始了。 在这里朝九晚五的生活,可不像他在西徙公司的时候那么随意,每个人在班上都跟上紧了发条的闹钟转个不停,根本就没有闲暇的时光。 让石涛没想到的是,华增为他创造了一次面见杨琼的机会。 华增说:“我们既然都到京都来了,离七巧公司这么近,不去见一下董事长,好像不太礼貌。” 石涛觉得华增说得有道理,便表示赞同,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但石涛的心里并不真的想去见郎崴颇,他对郎崴颇是有成见的,有些排斥。 倒不是惧怕他,而是他觉得郎崴颇对他不喜,何必在人家面前晃来晃去。 可华增提出来了,如果华增去了自己不去,倒显得自己太不懂礼节了。当然了,他想去还有想见杨琼的因素。 星期五上午,华增叫了石涛,跟培训老师请了假,两个人便到9楼七巧公司去了。 因为在同一座楼上,七巧公司的房间布局跟19层的徐图公司基本上一样。 按照门口的标牌,石涛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郎崴颇的董事长办公室。 郎崴颇正伏案疾书,不知道他在写着什么。见二人敲门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先坐下。”便又继续写下去。 石涛二人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大约两分钟之后,郎崴颇放下笔,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华增答道:“我们是来徐图公司培训的,顺便过来看看董事长。” 郎崴颇鱼眼儿一番,说道:“培训的事我知道。你们好好学习就行了,按要求及时完成任务,别耽误系统工程进度。” 华增欠了欠身,又说道:“这个是自然的,请董事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石涛一直没说话,他跟郎崴颇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听着。 郎崴颇看看二人,“你们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两个人基本上是同时回答的。 “那就这样吧,我这里还有点儿事,你们回去继续培训。一会儿我跟办公室说一声,你们轻易的不来京都,安排个时间请你们吃顿饭,到时通知你们。” 听到郎崴颇有送客的意思,石涛二人便起身,说道:“谢谢董事长,我们先回去了。” 郎崴颇说了一声“去吧。”便又低头继续写他的材料了。 出了郎崴颇的办公室,华增说:“我去见个人,要不你先回去。” 石涛一听赶紧说道:“我也去见个人。咱们分头行动吧,看完了各自回去就行了。” 华增顺着楼道去找他要去的科室,石涛也抬头看着门牌找财务处。 找到了,办公室门开着,屋子里很静。石涛走进去一看,这是一个大屋子,中间有连体的隔断办公桌。石涛看不见埋头工作的人。 离门比较近的,一个身着职业装,大约三十多岁的妇女,见石涛进来,便起身,轻声问道:“你找谁?” 石涛也连忙小声问道:“请问杨琼在吗?” 这位妇女当时双手正捧着茶杯子,伸出一只手来一指最北面的一间用玻璃墙隔断的办公室,“杨处长在那个屋,门上有牌子。” 石涛又小声说的声“谢谢!”便顺着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石涛见门牌上写着常务副处长,轻轻地敲了两下玻璃门,听到里面说了“请进”,便推门进去。 杨琼见石涛到来,满脸堆笑,说道:“哎呀,没想到你能过来,快坐。”便起身离开办公位,要为石涛斟茶倒水。 杨琼依旧挽着发髻,身穿白色衬衣,上衣左侧挂着胸牌,黑色一步裙。这衣着跟外面他见到的那些女员工一样。白色高跟鞋,走起路来鞋跟敲着地板,声音清脆。 石涛顺手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就别客气了,不用倒水了。来京都两回了,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办公,岂不有点遗憾。” 杨琼还是倒了水,放在石涛面前,也坐在沙发上,笑道:“办公地点在哪还不是都一样,这没什么好看的。” 石涛两手交叉,身体前倾,两个胳膊肘架在大腿上,说道:“那还不是为了看人。” 两人相视,笑了。 石涛又说道:“这里工作环境还不错,挺安静的。看来人们的素质确实比较高。” 杨琼却轻轻的叹了一声,“高什么呀!在这里谁敢大声说话。” 石涛一想也是,说道:“那你在这里感觉压抑吗?” 杨琼脸上没有了笑容,看了一眼石涛,说道:“肯定有压抑感,觉得不那么自在。” 石涛心里有点堵塞,也轻轻叹了一声,“看来高处不胜寒呀,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风光。” 杨琼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哪里有什么风光?我在哪都一样。唉,对了,你们培训的怎么样?” 石涛并没有注意到杨琼的表情变化,接过话茬答道:“这次培训,今天就结束了,下一次隔一个星期还会再来的。” 听说石涛还会再来,杨琼的嘴上划过一丝微笑,“那挺好的,还能再见到你。” 石涛的心里流过一丝温暖,直起身来看看杨琼,回道:“一样的,我一样能够再看到你。” 稍一停顿,石涛又说:“郎崴颇说要请我们吃顿饭,不过还没说什么时候,我估计可能得晚上了。” 杨琼脸上刚刚露出的微笑再次消失,头一低,说道:“那……那就去呗。” “董事长请客,不去也得去呀,推不了的。我还想单独与你……”石涛见杨琼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不……不,不去不好。”杨琼抬起头来连忙否决。 “是呀,得去。或许他会叫上牛哄天,毕竟他曾经当过无机公司的副总。”石涛眼望着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推测道。 “肯定不会叫他,今天他也不在,听说有点私事,回海市了。”杨琼解释道。 石涛“噢”了一声,看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了,便说道:“我去看一下乔翠翠,到这里来了,不打声招呼不太合适。”说罢,站起身来要走。 杨琼也连忙站起来,“她在生产运营部,出了财务左拐,就能看到门牌。” 石涛起身告辞。 杨琼站在原地,目送石涛出了办公室门,并没有马上回到她的办公椅上,一直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石涛很容易就找到了乔翠翠。 乔翠翠一脸的疲惫,正坐在椅子上守着个小圆桌,独自喝茶。 见石涛到来,没有起身,只是说道:“石涛来了,听说是来参加培训的。” 石涛也不客气,坐在了圆桌旁的另一把椅子上,答道:“刚好借培训的机会过来看看乔姐。我还没有来过七巧公司。” 乔翠翠取过一个塑料水杯,要为石涛倒水。石涛连忙阻止,“别麻烦了,不喝。” 乔翠翠也就没有倒水,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乔翠翠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听说楚大哥辞职了。” 石涛所说的楚大哥叫楚雄,是乔翠翠的丈夫。在无机公司,曾经担任过车间技术员,甄有才到了技术处之后,他就升任了车间副主任。 郎崴颇上台不久,准确的说,是乔翠翠担任生产处处长不久,楚雄也担任了车间主任。 听马娟说过,去年他辞了职,又听说他跟乔翠翠离婚了。不过这个消息,石涛并不确切,他这么问乔翠翠,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 乔翠翠疲惫的脸更显苍白,喝了口茶,悠悠地说道:“他现在也在京都,在他的同学那里,刚好我家闺女不也在京都上学嘛,为了一家人能够在一块儿,他就辞职来了。” 听乔翠翠这么说,石涛心里倒有一些疑惑,既然楚雄也在京都呢,为什么乔翠翠还跟杨琼住在一起? 不过石涛觉得这是个人的隐私,并没有问下去。看看时间,马上要吃午饭,石涛便告辞了。 本来石涛,还想再去跟吕主任打个招呼,见时间不早了就没去,赶紧回了徐图公司,现在正是派发盒饭的时间。 ------------ 第167章 赴宴聆听郎畅想 下午头下班的时候,华增接到七巧公司吕主任打来的电话,郎崴颇晚上请他们吃饭。华增通知了石涛。 一周的培训结束了。多数单位职工信息已经导入完毕,石涛还没有导完,像他们这样的大单位还有三家。 培训老师说,让他们回单位之后自行导入,有什么问题,QQ联系线上解决。下一次培训暂定隔一周进行,等具体通知。 众人纷纷散去。石涛和华增也随众人回了宾馆,将笔记本收好。 吃饭时间定在六点,饭店离这不远,华增说他知道在哪。现在才五点多,两个人便在宾馆里聊天等待。 五点四十左右,两个人遛遛达达前往饭店。石涛发现就餐的饭店,就在前几天他与杨琼吃烤鸭的那个饭店对过。 等二人到达218包间的时候,吕主任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跟吕主任寒暄一番之后,石涛二人陪着吕主任一同等待。 包间内富丽堂皇,金黄色的绒布窗帘垂悬于地,敞开着;中央空调吹出暖暖的风,让人觉得很舒服;大圆桌上铺着红色桌布,洁净华贵;高背椅造型奇特,有些古典风。 这种地方,消费水平绝对非同一般。 石涛还看到吕主任脚下,靠门口墙根处放着一箱口子窖。 整六点钟,一众人等在郎崴颇的带领下齐聚218包间。 让石涛惊诧的是,杨琼也来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乔翠翠也到场了,她倒是跟石涛打了声招呼。 一同前来的有一个小伙子,姓苏,他跟石涛一起培训来着。当郎崴颇介绍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七巧公司的办公室副主任。 石涛也跟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另外三个人都是女的,其中一个石涛有些面熟,仔细一看,是财务处的。石涛找杨琼的时候就是一进屋看到的她。 另外两个女的,石涛不认得,听郎崴颇说,是生产运营部的,应该是跟乔翠翠在一个办公室。 这些人都是从郎崴颇的下属公司抽调上来的。 所有来的女士都脱去了套装,改穿了便服。 石涛这才注意到,男士们也都穿着便装,就连郎崴颇也脱掉了他的西服,穿了一个灰色的茄克衫。 石涛想起郎崴颇曾经说过,外出喝酒的时候不要穿工服,影响不好。看来这一点他还是以身作则的。 分宾主落座,人们都躲着郎崴颇,他的左右两边谁也不坐。华增坐在了他的左侧,石涛只好坐在了他的右侧唯一的空位上。 石涛的右手边是吕主任,华增的左手边是苏主任。 郎崴颇的司机小孟没有入席,在门外有一个小方桌,他单独在那里就餐。 吕主任取过白酒,石涛递给华增一瓶,又和吕主任三人为大家倒满酒杯。 几位女宾推说不喝,在郎崴颇的坚持下,每人还是倒了一杯。 郎崴颇很高兴,鱼眼圆睁,说道:“今天请大家吃刺身。” 石涛连刺身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等菜上来了,一看,是好几盘子放在冰块上的生鱼片,冰块还冒着丝丝凉气。 在郎崴颇的带动下,大家纷纷动筷子,夹着鱼片,蘸着调料吃了起来。 入口凉凉的倒是挺脆,不过石涛吃不出也不觉得多么美味,他甚至觉得还不如陈茜做的酥鱼更有味道。 品尝过后,郎崴颇左右指了指华增和石涛,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是到徐图公司培训的,今天我安排这顿饭,算是慰劳你们。包括苏主任,你们要好好学,把系统工程做好。” 三人纷纷应道: “感谢董事长!” “请董事长放心!” “我们肯定不辱使命!” 郎崴颇就爱听这种恭维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金鱼眼放着精光,又左右看了看华增和石涛说道: “我很看重你们,看今天的场面,你们也应该感觉得到。” 他向吕主任伸出右掌,“我让我的办公室主任来陪你们。”右掌向左划过,“几位大美女也来陪你们。” 说到这,大家都笑了。 “所以你们今天要表现表现,多喝几杯。你们辛苦了。” 郎崴颇带头,众人同干一杯。 倒第二杯酒的时候,几位女士纷纷表示不愿再喝。郎崴颇把脸一沉,伸手指点杨琼和乔翠翠,“你们两个喝白酒。”又一指另外三位女士,“你们可以喝饮料。” 吕主任到外面取来一瓶果汁,交给了另外三位女士。 杨琼和乔翠翠两人互相看看,任由吕主任倒了白酒。 这时郎崴颇又说:“二位女士可以随意。” 杨琼二人才有了笑脸,不再那么紧张了。 当华增端起酒杯,想要敬郎崴颇酒的时候,郎崴颇示意停下,说道: “你们一个一个的跟我喝,我可受不了。咱就省了互相敬酒的环节,同干六个,之后你们就随意了。” 石涛一看,这个酒杯倒满足有一两酒,再干六个,他就到了极限了。不过在郎崴颇面前,谁又能说不喝呢? 刺身没吃几片,六杯酒就下了肚。 之后虽然没有人再单独敬郎崴颇,但是他却端起酒杯来,一个一个的敬了过去。 酒未停,郎崴颇的话也没有住嘴。 “学习是一生的需要。你们培训是学习,我从没有停止学习,我现在正在京都上在职研究生进修班。” 郎崴颇又指了指华增和石涛,继续说道: “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做作业,写论文。不愿意让你们打乱我的思路,所以就没多留你们。” 众人纷纷点头。 石涛想起了当时郎崴颇伏案疾书的样子。 “学习是为了开拓我们的眼界,提升自己的能力。我身为董事长,管理着好几个公司,不学习行吗?也要与时俱进呀!” 石涛心说道,还别说,郎崴颇真是有口才,冠冕堂皇的话,说的还挺有道理。 “你们都很年轻,更得抓紧时间学习。杨琼现在已经是注册会计师了,实践证明,业务能力明显要高别人一头。” 杨琼听到这里,低下了头。 郎崴颇继续说道:“翠翠现在也正在考什么,注册安全工程师。虽然跨了专业,但是我也支持。这个学习费用,我给你报销,将来每年也会给你津贴。” 乔翠翠依然略带倦容的白脸,露出了笑容,说道:“那就提前感谢董事长了。” 郎崴颇腰一挺,鱼眼一翻,又说道:“唉!不用感谢我,我得感谢你们。公司像你们这样高技术的人才越多,我们的公司才能发展得更好,才能解决大问题。” 石涛心说,钱的困难你怎么解决不了呢? 没想到郎崴颇接下来说道:“我们缺的是大钱。像吃顿饭这种小钱,我们还是吃得起的。” 众人笑了,但都笑得有点儿勉强。 郎崴颇继续说道: “我们不要被困难吓到,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要看缺钱,我还有更大胆的想法。在外地建了几个小公司,我根本就不满足。” 石涛看看身旁神采飞扬的郎崴颇,心想,当然不满足,这几个厂子没一个给你争气的。 郎崴颇更神气了,继续畅谈他的梦想。 “我想把我们的旧厂区建成生活区,盖商品楼。现在房地产正是热门,这笔收入足可以让我们打个翻身仗。无机公司很快就会再一次红火起来。” 众人都平心静气,郎崴颇侃侃而谈,听他一番话,便又频频点头,没有任何人插话。 石涛一丝念头划过,这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但愿这个梦想能够实现。 郎崴颇还有他的梦想,“焦化厂那个地方,我也想改造,建一座三甲医院,海市还没有三甲,我们做了就是独一份。医院是很赚钱的,如果建成了,养活无机公司这些职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石涛有些感慨,在这位大咖面前不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是地位限制了我的想象。这些还不算完,郎崴颇的梦想远不止于此。 “销售大楼,拆喽!我要在那里盖一个摩天大厦,建一个五星宾馆,那个还是独一份。海市有那么多的客商,那么多的外商,建个高档宾馆是很有前途的。” 郎崴颇滔滔不绝说了很多,酒劲上来了,他还意犹未尽。 众人除了喝酒,就剩下听他说了,一桌子好菜都没吃几口。 也许是郎崴颇感觉到人们还没怎么吃,便暂停了他的演讲,招呼大家吃菜。 这顿饭石涛吃的不饥不饱,灌了一肚子酒,再美的佳肴到他嘴里也是味同嚼蜡。 散席的时候,郎崴颇是被他的司机小孟架着走的。 走出饭店下台阶,郎崴颇差点就坐在了地上,幸亏有小孟才没有出大丑。 可石涛出丑了,脑袋晕乎乎的,脚下好像没有根儿,他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坐在了台阶上。 石涛心里明白,今天喝多了。 杨琼就在石涛的后面,见石涛摔倒又站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扶,随后又赶紧把手撤了回去。 她看看身边的乔翠翠,又对石涛说道:“你没事儿吧?” 石涛拍拍屁股,“没事儿,脚底下滑了。” 郎崴颇上了车,司机小孟开车走了。 其他人怎么回去的,石涛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杨琼和乔翠翠并肩而行的背影。 石涛和华增两个人就着伴儿,返回了宾馆。 华增一直说:“今天喝的太猛,喝大了。” 石涛隐隐约约的看到华增的胖脸煞白,一脸的痛苦。在喝了杯温水之后,急急忙忙地跑进卫生间,他呕吐去了。 如此反复,华增吐了三次之后,便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石涛倒是没有吐,但是他也没有精神去管华增,自己和衣躺在床上,感觉浑身无力。 他今天这个酒喝的并不痛快,酒是好酒,糟蹋了。 石涛感到手机在震动,取出一看是杨琼发来的短信。 “你还好吗?” 一丝温暖涌上心头,石涛连忙回了短信, “还行,勿念,晚安!” 这个时候石涛才觉得心里面舒服了一些,便合着眼睛,想象着…… 石涛在他美好的遐想中渐渐的睡着了,即便是身边华增发出雷鸣般的鼾声,也吵不醒他。 ------------ 第168章 假吕之言梦未央 第二天早晨醒来,石涛便给杨琼打了个电话,问她是否一同回海市。 杨琼说是答应了乔翠翠一同外出,这周就不回去了。 石涛见华增醒来,酒劲儿也过去了,两个人到外面吃了早点。 饭后,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到前台退了房间,打了个车,二人直奔长途汽车站。 在车站分手后,华增去了中部省城,石涛再次奔向了老家,他想去看看老母亲。 等待石涛的依然是母亲端来的热腾腾的饺子。石涛吃在嘴里,暖在心里,同时也有淡淡的悲伤。 母亲头上的白发更多了,比父亲刚去世的时候还要多一些,现在看起来异常的明显。 好在母亲身体还算硬朗,生活方面石涛不用惦记。 当石涛再次提出要接母亲去海市生活的时候,母亲婉言拒绝了。说是一个人在家更自由,更方便。 石涛下午到哥哥那里,看了哥嫂,陪侄子和侄女看电视、打游戏,一同玩耍,逗得侄子和侄女总是笑声不断。 在哥嫂的邀请下,石涛叫上老母亲,一家人一同吃了顿晚饭。 小侄子很黏人,非要跟着石涛一起睡觉。石涛便带着他,陪了母亲一晚上。 次日石涛要回海市,临行前又要给母亲留些生活费,母亲坚决不要,说是还有,钱多了也没用。 石涛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小侄子吃力地搬来一袋花生,放在三轮车上,非要让叔叔带走,还要跟爸爸一同送石涛去上车。 回到海市的家中,尚美已经做好午饭。 饭后石涛狠狠的睡了一个午觉。他有一个星期没有午休了,虽然昨天晚上睡得很早,但依然不解乏。 当他醒来,看见尚美已经坐在电脑前聊天去了。 石涛换洗了衣服之后 也拿出笔记本,继续导他的数据。 到了班上,石涛依然专心忙他的工作,在办公室一坐就是半天。 他甚至都忘了喝水,一杯水,早上倒上的,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杯子里还是满的。厕所也不曾去。 他也忘了抽烟。他发现自己可以半天一根烟都不抽。 也许是他过于沉迷这项工作了,眼睛长久地盯着电脑屏幕,抬起眼来在看别处的时候,都有些模糊。 于是,他便有意识的提醒自己休息休息。他偷偷地跑到小会议室里抽上支烟,喝上杯水,隔着窗户看看远方,解解疲劳。 他依旧把笔记本带回家,当尚美在自家电脑前聊天的时候,他继续检查错误,修改数据,调整顺序,完善相关事项。 或许他喜欢这种专注,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跟茜茜公主联系了,他也忘记了给杨琼打电话。 通过石涛加班加点马不停蹄的努力,终于在第二次培训之前把数据导完了。 第二轮紧张的工作又开始了。 对于石涛来说,笔记本随身携带,班上班下没有多大区别,工作日休息日也没有多少差别。 自从石涛接手了这个信息系统之后,他觉得自己就已经在这个系统之中了。 几轮培训下来,已经是春节之后了。 石涛原以为在京都可以很容易的与杨琼见面,然而繁重的工作让他跟杨琼见上一面其实很难。 他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有可能见到杨琼,并不是每次都能见到她,杨琼或许有其他的安排。 石涛也想着与杨琼一同返回海市,可终究一次也没有同行过,杨琼总是有理由推脱掉。这让石涛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出于礼貌,石涛还是抽空看了看晁向前。晁向前的办公室在徐图公司大楼的20层。 晁向前身为经济运行部部长,但他的工作并不太忙,具体事情有两个副部长负责。 晁向前私下里跟石涛说,对无机公司的前景不看好。 也许是造成当前这种情况,与他当初主张加入徐图公司有脱不开的关系,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无机公司迈的步子太大了,终归是吃不消。 从晁向前的口中石涛得知,郎崴颇的儿子郎永逸也在徐图公司任职,在办公室当一名职员。 晁向前对石涛当前的境遇感到惋惜。石涛只是付之一笑。 数据系统基础工作做完了,开始试运行。 试运行期间,石涛依然很忙,忙着核对、纠错,调整。三个月后,系统终于上线正式运营,石涛才算轻松了下来。 这一天,乔小菲从市东公司调到了劳资处,出任副处长,主要负责职工档案管理。 吕主任来无机公司了,他找李姐是为了给郎崴颇补充一份历史资料。 李姐和吕主任年纪相仿,相互之间没有拘束,喜欢开玩笑。闲谈中李姐让吕主任请客,吕主任竟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六点,和祥饭店。 简易的隔断,构成了几个单间,各桌的吆五喝六猜酒行令的声音都听得特清楚。 在临窗的一个隔间内,围着圆桌坐的有李姐、吕主任、章太值、石涛、乔小菲。 章太值比之离岗前要瘦了一些,但依然精神矍铄。他是吕主任和石涛的老领导,吕主任请他过来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么些年了,谈起无机公司章太值就是一肚子牢骚。 郎崴颇让他提前离岗,他一直耿耿于怀。郎崴颇和汪费仁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他更是记忆犹新。 章太值离厂回家之后,帮着外甥卖了两年的酒,之后就去抱孙子了。现在孙子已经上了幼儿园,他就闲了下来。 有时他也会跟赵经理一样,同那些老头儿们在北墙根儿下晒太阳。用他的话说,提前步入了老年行列。 章太值一直以为是他连累了石涛,领着他走错了道,总觉得对不起他。而石涛一再表示,他对此根本就不在乎。 张太值会愤愤的说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有眼,善恶终有报!” 不管是牢骚,是抱怨,还是诅咒,他总要发泄出来感觉才会好受一些。 吕主任帮着石涛回忆起那天郎崴颇请客的情况。 一箱口子窖喝完了,几个男的差不多都在八九两以上,郎崴颇至少喝了一斤半。那天晚上,一行人消费了近万块钱。 这让石涛很震惊。 他想起来,胡尤曾经说过,有一次在山北市宴请山南县长、副县长以及各局长二十余人,觉得档次已经够高了,才消费了一万两千块。 胡尤带的钱不够,最终还是山南县长结的账。 而郎崴颇仅仅请几个内部职工吃顿饭,竟然花了一万。这让石涛不禁感叹郎崴颇的大手大脚。 这更是招来章太值的一顿谩骂,说:“郎崴颇等人的腐败可见一斑,有多少钱也经不住他们这么糟蹋。” 章太值喝了口水,又说道:“一件小事尚且如此,大事更会铺张浪费。死要面子活受罪,面子是他的,受罪的是公司,是职工。” 吕主任又跟大家谈了谈郎崴颇的伟大设想。石涛想不到的是,郎崴颇的梦想又变了。 郎崴颇打算扩大南辕公司的规模。用郎崴颇的话来说,只有做大才能做强。计划上马二期工程,这个项目已经开始着手撰写可研报告了。 由于资质问题,无机公司做不了开发商,只能变卖土地,得到一部分收入而已。 这样他所设想的生活区、三甲医院和高档酒店只能算作是一场梦罢了。 可是郎崴颇并不死心,他跟海市当地协商利用旧厂区进行土地置换,在市东公司的东侧另建新厂。 上马一条有机生产线。改变无机公司傻大笨粗的老旧生产模式,探索一条精细化工制造之路。 这个设想得到了徐图公司以及海市当地的支持。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土地划拨的相关手续了。 有机化工生产线的可研报告,在徐图公司下属相关兄弟单位帮助下,也开始论证撰写了。 由于石涛一直埋头于他的专项工作,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这个情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章太值听闻这个消息,又来气了,说:“郎崴颇干得越大毁得越透,最后坑的是职工,坑的是当地。这个项目需要十几个亿的资金,上哪去弄钱呢?” 吕主任笑道:“用郎崴颇的话说,现在徐图公司有一项政策,只关注有前途的大项目。小项目没有哪个领导感兴趣,投资过少,入不了上级公司领导的法眼,只有大项目进了上级公司的盘子,才能得到支持。” 章太值笑道:“这下把徐图公司套牢了。郎崴颇是要把徐图公司绑在一个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怕他们不支持。” 李姐或许是为了劝慰章太值,也许是真的这么想的,说道:“管他上什么项目,干好自己这点活儿就行了,凑和几年咱就退休了。” 说到退休,章太值看看石涛和乔小菲,“我们都无所谓了,主要是你们前途堪忧,还是想想其他法子离开这个厂子,远走高飞吧。” 这点到了石涛的痛点,无机公司现在确实已经成为鸡肋,但他只是点头说道:“会考虑的,只要有机会找到更好的地方。” 乔小菲一直保持沉默,静静的听着,她不愿意在这里讨论高层领导的是是非非,不过时不时地哼一声哈一声罢了。 几个人在一起闲聊,难免谈及在京都就职的其他几位无机公司的人员。这些都是从吕主任的口中得知的信息。 牛哄天作为办公室的一名普通职员,吕主任也不好意思直接给他安排一些具体的工作。他只在郎崴颇的直接指挥下干一些杂役,已经牛不起来了。 乔翠翠倒是挺吃香的,从吕主任这里得知她确实已经离了婚。谈到她吕主任笑了,众人也跟着笑。 石涛还有点儿懵。 章太值解释道:“她跟郎崴颇靠着,楚雄不跟她离婚才怪。” 石涛这才恍然大悟。 当谈到杨琼的时候,吕主任看看石涛说道: “确实能力不错,很得郎崴颇的器重,财务工作相当精通,就是性格有点孤僻。” 可是石涛觉得吕主任说得有点偏颇,杨琼不是这个样子。她温文尔雅,举止端庄,很平易近人的,怎么能说是孤僻呢? 石涛不可能去跟别人讨论杨琼的好坏。 他们自然也会谈到晁向前。吕主任经常跟晁向前见面的,晁向前也曾经表示对无机公司发展现状的无奈。他现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说到郎永逸,郎崴颇在京都购买了两套房,跟儿子一人一套。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之不得的,郎永逸已经完成了其他人一辈子的努力奋斗。 众人谈论的话题虽然有些沉重,但是谈话的效果却是异常的痛快。 酒足饭饱,各自回家。 ------------ 第169章 倒行逆施再扩张 吕主任所言非虚,郎崴颇确实是按照他的梦想进行实施的。在这里又体现了他雷厉风行的风格,一个月后,南辕公司二期工程开始破土动工。 同时,海市当地已经给无机公司在市东公司东侧划拨土地1200亩。 旧厂区以出售的方式卖给地产商开发房地产。无机公司所得款项,用于启动项目工程建设。 项目建设之前,要进行招投标。 郎崴颇为了缓解资金的压力,给出了一个招标原则,所有施工由乙方进行垫资,没有实力的一概不予中标。 一些刚起步想撞大运的投标单位,只有望洋兴叹的份,知难而退了。 所有中标单位分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专业性比较强,在国内为数不多,只是唯一的投标者。 另一种情况,就是与郎崴颇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单位了。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自以为是有一定实力的。没有金刚钻,也不揽这个瓷器活。 有的单位不仅有机项目中了标,就连南辕公司的二期工程也一同中了标。 紧邻市东公司东侧的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很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三面砖墙将麦田圈了起来。麦子刚刚收割完毕,就有大型机械开进了场地。 挖沟开槽,铺路修路,施工队各就各位。机器的隆隆声昼夜不停,拉土的,运水泥的,送钢筋的车辆往来穿梭,一派繁忙景象。 徐图公司、海市地方、中部省大小官员,一批接着一批前来现场视察,对这个项目都给予了高度关注。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无机公司名噪一时,赚足了民众的眼球。 新项目需要新人才。近几年无机公司人才大量流失,当前的人才储备已经难以满足新项目的生产需要。 在郎崴颇的授意之下,要大力引进高技术人才,特别指示要招收多名研究生乃至博士生,来提升企业的技术实力。 招聘人才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劳资处。李处长忙碌起来,与手下一众人等研究招聘方案。 于是,无机公司在网上公开招聘所需人才;在省报刊登招聘信息;到省城各大院校人才市场现场招聘应届毕业生。 省城某高校。 操场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往来穿梭。一众青年男女手拿简历,看到自己心仪的单位,毕恭毕敬的递上一份。 这是石涛的母校,也算是故地重游,他今天陪同李处长和乔小菲前来招聘大学生。 几年来,母校也有了些许的变化,梧桐树倒是粗了许多,大叶子迎风招展像是在欢迎石涛,以及各招聘单位前来光顾。 道路两旁的冬青还是那么翠绿,也许是重新栽培过,展现的都是新枝嫩芽,又经过精心的裁剪,显得异常的整齐有形。 变化最大的是他们曾经住过的那个蓝砖旧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七层的新学生宿舍楼。 学校给每家到这里来招聘的单位,提供了三张课桌和三把椅子。 石涛背后是无机公司企业简介的广告牌。70年的厂史,显示这是一个老国有企业,或许这是吸引众多莘莘学子唯一的一个亮点。 李处长坐中间,石涛坐在最左边。他的左前方斜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标有所招聘的专业。 眼前来回不停穿梭的青年毕业生,不少人会在三人面前驻足,当看到企业名称之后,便又转身去了左邻右舍。 李处长看看手里寥寥无几的数份简历,再瞧瞧左右几家简历已经码得老高,不胜感慨,抹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人们都不愿意到咱这里来呀!” 石涛轻笑一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单位也算是名声在外,谁不愿意去一个好单位呢?” 乔小菲喝了口瓶装水说道:“也不能说没有人来,这不收了几份简历了。招聘会还没有结束,肯定还会有人再来的。” 头上骄阳似火,身上热汗淋漓,不停的喝着水,汗流的更多了。一个上午,石涛已经喝干了三瓶水,厕所却没去过一趟。 中午三个人便到校外的餐馆就餐,大热天的都没什么食欲,饭还是要吃的,一人要了碗面条算是充饥了。 吃罢饭,三个人回到操场,在路边梧桐树下找了个阴凉,午间休息。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才又回到招聘现场,继续等待那难来的凤凰。 还真被乔小菲说中了,下午前来咨询的的人比上午多了许多。看到手中逐渐增厚的简历,李处长也感到了一丝欣慰。 “今天咱们还算没有白来,收获不小。” 公司计划招收100名大学生,到招聘会结束的时候,李处长手中的简历只有80份。 李处长给自己一个鼓励,“这已经不错了。”在李处长的感叹声中,三个人收拾家当返回了海市。 人才招聘会后,李处长还是接到了不少学生的电话,说是从网上看到了招聘信息,打电话进行咨询的,也有人说是从报纸上看到公司招人的。 看来招聘广告,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八月份的时候,李处长按照有意向进厂的大学生名单,一一给对方打了电话,通知入厂报到。 实际到厂的人员不足50人。石涛在登记入职信息的时候发现,基本上这些人都是海市人,只有个别临县的。 他们的家离海市县城比到他们自己家的县城要近的多,这或许是他们来无机公司的主要原因。 这些人中,专业对口人员少的可怜,不足十人,剩下的各专业基本上与有机工艺沾不上边。 还有一部分人是大专学历,这也是因为有意前来的人员太少,不得已才招收的,更别说博士生,研究生也没有一个。 招收这批学生是为了有机项目储备人才,现在有机项目刚开始建设还没有建成。 在完成了一周的入厂培训之后,李处长便将他们分配到了市东公司和农料厂的各个车间,下基层见习。 就在见习期间,陆陆续续的有学生就不再来上班了。这样的结果,让郎崴颇很生气,便责成劳资处再次进行人才招聘。 第二年春季,李处长又带领石涛二人到省城人才交流市场,现场招聘学生。 最终结果又有30余人进厂。这些人有一部分是即将毕业的,还有部分是去年没有找到工作的海市人。 不管怎么说,经过劳资处的两次招聘,无机公司终究还是补充了部分新鲜血液。 无论是南辕公司的二期工程,还是有机项目的建设,进展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经过十个月的建设之后,南辕二期已经开始投料试产了。 有机项目的基建工程业已完成,正在进行设备安装。 在这个时候,杨琼从七巧公司调回来了,出任无机公司的财务总监。原先的总监到了年龄退休了。 杨琼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际。 不仅南辕公司二期工程生产运行需要周转资金,有机项目建设正如火如荼,更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无机公司在资金严重紧缺的情况下,已经维持了数年,现在的资金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郎崴颇所说的大项目进入徐图公司大盘子的想法,到现在还没见上级领导支持,扶持资金也没有兑现。 项目建设没有完成,就是想向银行贷款也办不了相关手续。 郎崴颇又号召广大职工为了支援新项目建设,再次进行了一轮内部集资。 虽然也筹到了一部分资金,但对于无机公司的花销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市东公司和农料厂每年还是能够赚上一笔钱的,可这点钱投入到新项目之中,就像泥牛入海顶不了多大用。 南辕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即便是二期工程正常运行了,算下账来还是赚不了钱。如果有一个月无机公司不进行补贴的话,就会全线停产。 在这种情况下,郎崴颇决定南辕公司停一期开二期,以彰显他的新项目是有效果的。实际上有什么效果人们都心知肚明。 西徙公司的现状更是苦不堪言。 首批银行贷款花完了之后,再也贷不出新的款项来了。相关部门的扶持资金也只有一次。到现在胡尤借山南县长的200万还没有还上呢。 电费又新欠了300多万,电力局还直加收滞纳金。 胡尤跟建筑队签订的限期付款协议,最终还是没有按合同执行,最后一笔10%的工程款迟迟给付不了。 或许是觉得欠的也不多了,后来他们催的也不那么紧了。 当地职工的工资倒是每月按时发放,不发人们不愿意。但养老保险却一直没交。 欠供应商的货款更是无力偿还。小张来要账,哪怕即便是要上一万块钱,也要跑上好多次,每次要账眼里都带着泪花,说他都快破产了。 叶莉向法院申请了强制执行,这根本就没有毛用,西徙公司银行账户显示余额是零。 生产无限期的停了下来。 胡尤每花一分钱都要低三下四的向郎崴颇祈求。郎崴颇除了一顿臭骂之外,他也不得不帮助胡尤。 给胡尤拨上几百万,让他去应付那些债主。而这些钱,算是七巧公司借给西徙公司的,每个月要付利息的。 西徒公司当然也会欠下尤义守一大笔资金。在这种情况下,尤义守玩了一手绝活。 即便是在西徙公司停产的情况下,见胡尤还是能够弄来钱的,这笔钱能不能要到手就看各自的本领了。 停产之后,尤义守的运输队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西徙公司拉运石头,直到堆满整个料场,不过这些石头的质量全是等下品。 胡尤对尤义守的这个行为拦都拦不住。尤义守给出的理由是,你们的矿山,你们的石头,别人不要,只能往你们这里拉。 这让胡尤哭笑不得。不管胡尤是哭还是笑,这批石头质量是好还是不好,费用照常要记入账目的。 尤义守以此种方法来增加西徙公司对他的欠款额度,曾一度达到了2000万。尤义守却不急于要钱,他想放长线钓大鱼。 整个无机公司资金紧张到这种情况,杨琼担任财务总监,她又如何筹集资金呢? ------------ 第170章 挥鞭策马各自忙 地产开发商在旧厂区开始动工了,无机公司两座办公楼面临拆除,各办公室不得不进行搬迁。 所有办公人员一同涌进销售大楼。销售处依然占着一楼,公司领导及办公室占据二楼,劳资处、财务处在三楼,其他处室在四楼以上。 于是,各部门手忙脚乱的行动起来。将桌椅板凳一应用具悉数搬往销售大楼。 皮卡车、平板车、三轮车往来于两点之间。每天都有人在搬运物品,从楼上搬到楼下,装车,再从楼下搬到楼上。 有的处室物品较少,半天的时间就搬完了。劳资处因为有职工档案,陆陆续续搬了将近一个星期。 石涛作为他们办公室里的唯一一名男性,是该卖把子力气的时候了,但也经不住天天如此,直累得皮大嘴歪。 在班上,只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可物品还得搬,工作还得继续。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尚美劝他,“你那么实在干什么?就不会偷点懒歇会儿啊?” 尚美她们财务处也在搬家,多年的账本更是堆积如山。人们搬运都不积极,一天下来倒是感觉不到那么累。 财务处在三楼东侧,劳资处在西侧,这样石涛和杨琼就处在同一个楼道的两头。 平日里上个班两个人就能见着面,哪怕是打个招呼,彼此都是一种安慰。但他们相互并不到办公室去找彼此,因为不方便。 两个办公楼的人挤到了一个楼里面,房间不够用。 以前各屋摆放的茶几沙发,都统一堆积到了之前的职工活动室里面。 除了二楼公司领导是单间外,其他的屋里至少有两个人,多的时候四个人共用一个办公室。 当着旁人的面,石涛和杨琼怎么去谈心里话呢?更何况石涛若是去财务的话,尚美很敏感的。 筹集资金虽然是财务工作的难点,但上面有郎崴颇顶着,倒不需要杨琼过分的发愁。 郎崴颇负责找资金资源,她只需按照郎崴颇的指示,跑跑腿办办手续就行了。 最近资金的来源,以民间借贷为主。有些人很神秘,根本就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这并不需要杨琼去考虑,用郎崴颇的话说,有人借给钱就行了。 杨琼所上愁的是,如何分配手头有限的资金,都伸手要钱,给谁不给谁,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学问。 至于给多少,却不是她这个财务总监说了算的,有郎崴颇和汪费仁呢,让他们去考量。 所以说最初的一段时间,杨琼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工作压力。 各办公室之所以搬到了销售大楼去挤着,是因为工地上还没有建好总部办公楼,办公楼根本就没有盖呢。 郎崴颇看到这个情况,有点急了,他说这严重的影响了公司的计划。 他给出的理由是,要在七月份进行70年厂庆,连个像样的办公地点都没有,这让外界如何看待无机公司? 于是他便亲自催着项目经理,加快新办公楼的施工建设。 在郎崴颇的督促和压力下,办公楼的建设速度之快真的不可想象。 头一天还是一块平地,第二天地槽就挖好了,第三天开始打桩,第四天楼房主体就出地皮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五层楼,连同内外装修都完成了。 同时落成的,还有职工食堂以及二楼会议室。 真是堪称神速! 有人提出疑问,楼房盖的这么快,结实吗?不管它结实不结实,反正已经摆在了那里。 接下来,广场和停车场也相继铺好地砖,就连草坪、冬青、景观树也迅速就位。看不出这是一个新厂,好像它已经建在这里好几年了。 乔小菲负责档案管理,自从搬到销售大楼之后,她每天埋头于档案堆里。她要整理那些成捆成捆的档案,可她还没有整理完,就又要搬家了。 无机公司总部整体搬迁至新楼,销售大楼只剩下门卫看门了。 各处室又是一番累死牛的折腾,自不必说。 这一次,财务处搬到了二楼,劳资处上了三楼。石涛和杨琼很少有机会在同一个楼道里见着面了。 不过杨琼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这给石涛去找她单独会面提供了便利。 在办公楼、食堂和广场都收拾停当之后,第二天就到了郎崴颇计划进行纪念70年厂庆的日子。 要知道,头一天所有处室人员还在擦拭外墙墙壁呢。 厂庆这天,可以说相当的热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徐图公司的古总来了,海市市长以及副市长、各局长也都来了。 小汽车停了两大片。能停放百余辆汽车的停车场根本就停不开,北面的一片空地做了临时停车场。 各级领导表示了祝贺,郎崴颇进行了他的伟大梦想演说之后,是文艺节目表演。 郎崴颇竟然请来了两个过气的歌星,照样吸引了众多的观众,就连周边企业也来了好多职工现场观看。 当天海市的新闻播出了这一热闹的场景。无机公司又躁动了一番。 会后,郎崴颇安排诸位嘉宾前往植物园,开怀畅饮,则是另一番庆祝场面。 郎崴颇还为广大职工发放了厂庆纪念品以及慰问金。这倒是让职工们很高兴。 各位嘉宾也收到了一份不菲的礼物。 厂庆过后,郎崴颇的重点就转移回来,关注有机项目的建设进展。 现在有机项目设备安装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下一步郎崴颇就要进行开工试车了,试车的日子初步定在8月8日。 其实早在五月份的时候,无机公司就发生了一件比较重大的事情。 农料厂解散了。 原来郎崴颇早有预谋,本意是为农料厂四百余名职工找后路,才做出的建设新项目的决定。 由于城市建设环保要求的限制,所有化工企业都要迁出市区,进入工业园区。也就是说,在市区内的农料厂是要搬迁的,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 还有就是农料厂的安全生产许可证到期了。 其实早就到期了,因为郎崴颇的社会关系以及近两年农料厂确实是在当地有较好的经济效益,而进行了三次延期。 现在上级不再给予延期的优惠政策,农料厂不得不停了下来。 随着农料厂停工,一些闷在坛子里面不为外人所知的秘辛浮出水面。 这几年农料厂的效益之所以比较好,是因为生产成本特别的低,而成本低的原因是物料消耗少。 检修费用控制的严,设备零配件能凑合用的就凑合,能修的就修,绝对不买新的。 谁要用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新截门,谁做的主,谁就要把截门买下来,费用自己出。 也就是说农料厂的效益,完全来自于设备的消耗。只要设备能转,就不会在上面花一分钱。只要管道不漏,就照用不误。 有一个维修工说的很形象。在一次检修过程中,他无意间用锤子在管道上敲了一下,结果就将管道敲出了一个跟锤头那么大的四方孔。 这让他吃了一惊,仔细检查一看,整个管道就由外层的油漆连着,里面的铁管子基本上腐蚀没了。 就这种情况,给领导汇报了之后,也没有更新旧管道,而是在外面打了一个卡子,继续将就着用。 之所以这样艰苦朴素,郎崴颇曾经说过,农料厂很快就会搬迁,增加新设备就是增加费用,就是减少利润,所以能节约就节约。 所以为了效益,根本就不顾及设备运行的安全。生产一线的工人时刻处在风险之中。 郎崴颇屡屡拿农料厂的管理经验向其他分厂进行宣传。这是农料厂在特定条件下的特殊现象,其他单位是学不来的。 当农料厂停工之后,剩下的旧设备只能算作是一堆废铁,基本上没有再利用的价值,设备的使用价值已经耗尽了。 工人们充斥到有机生产线,只留下十几个人做善后工作,处理农料厂的旧设备。 农料厂停工了,被郎崴颇吹嘘很久的,红极一时的农料厂的辉煌历史结束了。从此,农料厂退出了无机公司的历史舞台。 农料厂的工人和之前招收来的学生,分配到了有机公司各个车间,进行转岗培训。 按照岗位设定,这些人还不够有机生产线的岗位定员。在郎崴颇的指示下,让之前待岗的工人回厂上班,这样人员就足够了。 然而,他这项政策又打乱了很大一部分人现在的生活节奏。 在各分厂先后停产停工之后,除了到驻外公司上班的一部分人之外,大多数都待岗回家了。 工作没有了,可生活还要继续。没有收入的日子,生活就变得艰难起来。哪一个待岗的工人也不可能长久的在家里闲着。 于是便给人打一些短工,或者做一笔小买卖,来养家度日。 几年下来,有的已经找到了长期稳定的工作,有的自己已经成了小老板,有了自己的事业。 无机公司突然通知回厂上班,打短工的可以随时抽身回厂,而其他的有自己一摊子事的人,便只好辞职了。 在进行人员统计的时候,石涛发现一个很怪异的现象。 有机公司30岁以下的,基本上都是新招来的大学生。 30~40岁的,全部是来自农料厂的工人。 40岁至50岁的,90%的是女工。 50岁以上的,差不多都是待岗返厂人员。 之前总部这边各车间年富力强的青年男工,几乎都辞职不干了。 即便是有一些年轻的,或许身体多多少少有些毛病,不适合外出打工,剩下的都是回厂熬退休的。 无极公司的职工断档了。 为了尽快掌握工艺设备的相关技能,各车间分工种分岗位,有针对性的进行集中培训。 让各车间领导头疼的是,除了有一些设备工艺的原始资料之外,根本就没有系统的培训大纲。就连操作规程,还要让一线的操作工去撰写。 而这些操作工还没有任何实际的操作经验,只是通过学习来编造一套操作规程。 这样的操作规程,它的科学性、实操性、可靠性能有多高,可想而知。 而有关领导的话解释了这一现象,我们这是一套不成熟的工艺,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由此看来,这个项目的结果都可以想象的到。 ------------ 第171章 关心不至两猜防 竣工。虽然郎崴颇多次催汪费仁,让施工方加紧建设,甚至他都亲自出面了,也无济于事。 有项目经理说了,“到接近工程尾声的时候,按照之前的协议,无机公司应该付给50%的工程款。可现在我们一分钱也没有见到,后面的工程我们不打算干了。” 不仅一方是这种说辞,其他十几家施工方,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有老板就直接跟郎崴颇说了,“我们关系归关系,我开的是公司,挣的是钱,你让我赔本赚吆喝,我会破产的。” 郎崴颇手腕再硬,这个时候他也没辙,只得想法去筹集资金。 先是让杨琼跑银行,以新项目资产进行抵押贷款。 再一个就是,他去找徐图公司求助资金支持。 无论是哪种方式,钱也不是一两天就能下来的。项目建设也不可能在八月八日之前全部完成。 郎崴颇不得不将试车日期向后推迟,考虑再三,改在了十月十八日。 杨琼开始奔波于公司与银行之间,经过多次交涉,终于和银行达成了贷款意向。部分相关资料要由各施工方协助提供,这就增加了贷款的难度。 不付款对方不愿意提供资料,没有资料贷款手续办不下来,就给对方付不了款。这对矛盾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杨琼很忙,石涛曾找过她几次,要么她不在,要么她的屋子里坐满了人。石涛给她打电话,经常占线。 饭后午休,石涛去看杨琼,敲门进屋,看到杨琼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桌子上放着别人给她从食堂捎回来的午饭,还没吃呢。 石涛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赶紧劝她吃点东西。杨琼尴尬地笑笑,才吃了一些。 看到杨琼一脸的疲惫,石涛悄悄的离开了。工作压力之大,他人无法感受,她休息不好。石涛再也不轻易去打扰杨琼。 有的施工单位见一直拿不到工程款,便果决的撤离了施工现场,撂挑子不干了。 郎崴颇不得不找到跟他关系比较好的,愿意留下来不走的一家施工方,来处理这个尾巴。 这就大大减缓了施工进度。这也是为什么郎崴颇把试车时间,一下子推迟了两个月的原因。 徐图公司还是支持了部分资金,让有机项目设备继续安装下去。 郎崴颇不想在徐图公司领导面前失信,也为了表示他能够驾驭有机项目的进展,便硬着头皮,在工程还没有竣工的情况下,依然试车。 十月十八日,上午八点零八分。 一台大型空压机转了起来。隆隆的轰鸣声传遍四野,方圆数里之外,都能听到刺耳的噪音。 一名操作工将工房的门窗全部关闭,以降低外部噪声。试车剪彩舞台就搭建在工房外的甬路上。 郎崴颇看到工人关窗户,便急忙跑上前去,示意把门窗全部打开。 开始这位工人还有点懵,不知道郎崴颇什么意思。 “我要让它更响一些!” 郎崴颇大声喊了一句话,这位工人顿时明白了。 八点十八分,徐图公司的古总,海市市长等领导以及当地的媒体齐聚现场。 无机公司的全体中层干部,还有部分职工,在舞台下整齐列队。 人们是捂着耳朵听完领导讲话的,真可谓是滑天下大稽了。 试车典礼举行了,样子也摆拍了,生产还是不能进行,因为工程还没有最终竣工。 十一月份,石涛回了趟老家,打算将母亲接来海市。 天马上就要冷了,他不想让母亲独自一人在家里,再生煤火炉子取暖。 他担心母亲出意外,再说母亲为了节省,炉子烧的并不旺,屋子里面根本就不暖和。 在石涛的极力劝说下,母亲终于答应跟他一同来过冬。 平时早早就起来去做早饭的尚美,开始懒床了。 石涛催她去做饭,她会反问一句,“你怎么不去?”或者说“为什么总是我做饭?” 石涛不愿跟她争吵,更何况母亲还在这里。为了让母亲能吃上一口热饭,石涛便起床去做早餐了。 吃过饭去上班,石涛和尚美去乘坐公司的班车。 中午母亲在家自己做饭吃。 石涛通常会打个电话,问一声母亲,“吃了没有?吃的什么?”他担心母亲一个人将就着。 晚上乘班车回到家来,平时很少回娘家的尚美,现在居然差不多每天都要去娘家,有时能呆上个把小时才回来。 晚饭自然而然由石涛来做了。石涛心里明白,母亲更明白,尚美不愿伺候婆婆。 轮到石涛星期天值班的时候,家里面剩下尚美和母亲。临近中午,尚美竟留下婆婆一个人在家,独自回了娘家。 不是一次两次,只要石涛不在家,尚美就没给母亲做过一顿饭。这让石涛气大了。 当石涛谈起此事的时候,母亲劝石涛,说道:“我有手有脚,我也能做饭,何必非要让别人伺候呢?不要因为我两口子闹别扭,那样我会心不安的。” 为了不让母亲着急生气,石涛便隐忍着不发作。但是他对尚美的意见也越来越大,越发的不喜了。 对婆婆如此的厌烦,不孝敬婆婆,这个人的人品是有问题的。石涛感觉到自己跟她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 感情是需要寄托的。 跟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又能互相帮助的人在一起,是何等的开心。石涛想起了陈茜,可陈茜不能再想了,她已经是过去式。 石涛自然又会想起杨琼。杨琼很忙,也很累,很少能够找到与她独处的机会。 最近一年来日子虽然过得很平淡,但是家里也没有什么矛盾,石涛与尚美倒也相安无事。 石涛与杨琼之间的感情,也仅局限在彼此之间的思念,没有造成石涛与尚美之间的冲突。 当母亲来到海市之后,尚美的表现,让石涛大失所望。这让石涛重新燃起了对情感的渴望之火。 于是石涛有事没事常常去杨琼的办公室,哪怕只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他也心满意足。 有一天中午,石涛从杨琼的办公室里出来,刚好碰到尚美。 “你大中午的跑人屋里干什么?”尚美瞪着大眼,一脸怒色,在楼道里便质问石涛。 石涛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跟尚美在这里抬杠,“有点儿事,商量商量。” “有什么事不能在工作时间来?”尚美不相信石涛所说的理由,她知道石涛就是偷偷私会杨琼来了。 石涛懒得跟尚美解释,便转身上楼去。 尚美站在原地,依然瞪着眼睛,看着石涛离去的背影,胸脯起伏,双唇紧闭,两个鼻孔呼呼的喘气。 下午下班的时候,谁也没理谁,坐在班车上,两个人离的很远。 回到家中,尚美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便冲着婆婆大喊大叫。 “你家石涛不老实,又去找别的女人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喊罢,便一个人躲进了卧室。 母亲一头雾水,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看刚进来的石涛,问道:“怎么回事?你又惹她了?” 石涛换了拖鞋,走到母亲身边,扶着母亲重新坐回沙发,皱着眉头向母亲解释道: “没有什么,是她多心。” 母亲抬头望着石涛,眉头紧锁,说道:“你肯定做了什么事,要不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这么说的。” 母亲明白,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她相信尚美肯定看到了什么。 “就是……就是今天,我到她们财务处去,她看到我了,怀疑我……是怀疑我找别人。” 石涛吞吞吐吐的说道。 母亲觉得不宜过分详细的询问石涛这一类的事情,她不可能去责怪尚美,只好给儿子做思想工作,便出言相劝。 “哎呀,你不要怪人家多心。自己要检点,家庭才能和睦,要忍让才不会激化矛盾。你这样,天天每个人都生着气,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呀!” 石涛知道母亲的为他好,他不想让母亲过分的担心,便安慰母亲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会处理好这个事情。” 母亲的担心依旧,一拍大腿,“唉,我放心不下呀!这不刚才说,日子都没法过了。去好好哄哄她,哄欢喜了就没事了。” 石涛向母亲点头,“好吧,听您的,我去。” 石涛进了卧室,把门关上,见尚美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根本就不理他。 石涛拽过电脑椅,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便对尚美说道: “咱们两个的事,我不希望你去跟老人吵闹。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面对面的说,我们两个来解决,不要牵扯别人。” 尚美最初还是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冲石头喊道: “我知道你还想着杨琼,这一年以来,你们什么事也没有,我们也相安无事。自从你娘到咱家来之后,你就不消停了,越来越不像话。” 石涛觉得尚美有点冤枉他,“可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啊?我就是跟她很正常的说上几句话而已。” 尚美冷笑一声,“你们之间的关系全厂都知道,你有事没事的去搭讪人家,明明是旧情复发想死灰复燃。我都怀疑你娘看不上我,撺掇你跟杨琼和好。” 一听说尚美冤枉母亲,石涛的火就大了,站起来说道: “此事与我母亲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你不要冤枉她老人家。她一直在训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的不是。你怎么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看在眼里了。” 尚美听到这些就更生气了,“我怎么做的我当然清楚,你想想你做了些什么,我为什么那样做?” 石涛见尚美的气儿越来越大,不想再跟她争执。母亲在屋外坐着呢,他不愿意当着母亲的面激化矛盾。 “那好吧,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请你也不要干涉我。” 石涛说罢,便不再理尚美,出门到厨房准备晚饭。 吃饭的时候,母亲到卧室去叫尚美,但尚美不理不睬,最终是石涛和母亲两人吃的晚饭,尚美没有吃。 两个人进入了冷战期。 ------------ 第172章 魑魅魍魉都疯狂 过了几天,母亲对石涛说:“你还是送我回老家吧,我在这里很别扭。我在,谁都不高兴。” 石涛想了想,劝阻母亲道:“没事,慢慢就好了,谁家没矛盾呢?哪有马勺不碰锅沿的?你就是想回去,也得过了这个冬天,家里太冷了。” 母亲看看石涛,又说道:“要不这样,马上就快过年了,回家过了年,我就不回来了。记住,家和万事兴,别再想乱七八糟的事了,娘不放心。” 看着母亲头上白发越来越多,自己这么大了,还让母亲一直惦记着,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想想母亲一辈子辛苦操劳,老了老了,对自己还不放心。石涛觉得自己很失败,这是不孝啊!不禁眼眶湿润,喉头哽咽。 母亲也眼圈儿泛红,默默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卧室休息去了。 自从尚美闹了一次之后,石涛不再去找杨琼,他不想再节外生枝。就这样,相对平静的度过了一个冬天。 在年终的时候,郎崴颇照旧开了总结表彰大会之后,还是给职工们发了过年的福利。 因为过年,要回家给父亲上坟,石涛便带着母亲一起回了老家,而尚美没有去。 过了年,无论石涛怎么劝说母亲,最终母亲还是留在了老家,没有跟石涛再回海市。 临行前,母亲还在劝石涛,“好好过日子,别让我惦记,你就是孝顺我了。” 石涛与母亲洒泪而别。 回到海市之后的日子虽说无趣,石涛和尚美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渐渐的尚美也有了转变,饭也主动去做了,又恢复了以前快人快语的样子。 可石涛的心却一直是沉重的。 这个春天无机公司发生了很多变化。 西徙公司自从停产之后,便再也没有开起来。 郎崴颇发现,不管投入多少钱,也是肉包子打狗回不来了,衡量再三,决定放弃西徙公司。 茶场经营了几年,没有任何效益,还赔了不少钱,便退回了山南县,归地方管理。 矿山公司也关门大吉,最终也退还了地方。 西徙公司毕竟跟茶场和矿山不一样,郎崴颇决定出售。可是,当地唯一想接手西徙公司的只有尤义守一家。 郎崴颇本想着西徙公司多少还能卖个钱,把欠账还了,也算是去了一块心病,便估价五千万。 但尤义守只打算出两千万。 西徙公司账面上就欠尤义守两千万,也就是说,现在他不需要再出一分钱就能得到西徙公司。这让郎崴颇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 郎崴颇岂能让他捡这个便宜。而尤义守却说:“你是还钱,还是给公司?” 郎崴颇最终决定还钱,但是得等着。 生产开不起来,卖又卖不掉,西徙公司成了一个僵尸企业。 对于西徙公司所欠其他的账目,在七巧公司的支持下,把山南县的200万财政款支付了,电力局的电费结清了,税款补齐了。 所欠客商的那些欠款永远的挂在了账上。 当地职工解聘。 石涛和李处长一起去西徙公司处理职工的善后事宜。 支付了当地职工的所欠工资,补齐了养老保险,对每个人给了部分补偿金。 司机严师傅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其他众人都各谋生路去了。 白灵随老公去了县城。 戴不久好容易搞的一个对象,在公司停产之前就辞职回家娶媳妇去了。 大波妹回了她的山村相夫教子,过上了当地山民的普通生活。 陈晓晓去县城开出租车去了,据说后来自己开车掉进了山沟里,摔死了。 门口坡上的钱尼,到县里重开了一家饭馆。 胡尤调回了海市,提前离岗回家,但没有闲着,他去了中部省城。他早就在省城买了两套房,儿子一套,他一套,与老婆一起看孙子。 劳燕随同儿子去了外地,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就等娶媳妇了。 邵伙桂调回无机公司保卫处,担任副处长,主管市东公司的保卫工作。 松之木回了无机公司的财务处,郎崴颇再也没有任命他,他只是一名普通会计。 南平留在了西徙公司,他已经不再负责供应工作,也无货可买。现在他管办公室,与一同留守的十几个人,轮流在那里看着这个闲院子。 其他的海市职工,要么去了南辕公司,继续驻外工作。要么回了海市,调到有机公司,重新培训等待新项目的开工。要么回家待岗,去找了一份自己想干的工作。 后来郎崴颇又派了一个人,算是接替胡尤,实际上是让他应付那些不死心继续要账的客商。 石涛和李处长在办完职工所有的离厂手续之后,在打算返程的头一天晚上,还是忍不住给陈茜打了一个电话。 陈茜的儿子已经出生了,活泼可爱,她现在正在家看孩子呢。 秦峰终于还是卖上了酒,虽然比较辛苦,每年还是有些收入的,说是总比在西徙公司上班要强一些。 陈茜极力邀请石涛到县城去玩。 石涛觉得陈茜已经过上了平常人的幸福日子,不想再去打扰她,便婉言谢绝了。 南辕公司又死人了,一块死了两个。 郎崴颇从京都乘飞机直接飞过去,同时汪费仁也乘动车南下。徐图公司也派人前去调查事故原因。 谁也没有料到,路上出事了,却是有惊无险。 郎崴颇乘坐的班机到达机场上空的时候,飞机起落架发生故障,放不下来了。 飞机只能在空中盘旋,将煤油耗尽准备迫降。 当飞机盘旋了一个小时,煤油即将耗尽的时候,起落架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郎崴颇在飞机上紧张的心脏病差点犯了,当听到安全的广播后,竟然三呼万岁。 汪费仁乘坐的动车,在中途与前车追尾,出轨了。好在他坐的是后面的车厢,除了惊吓以外,人还是没伤着。 即便是这样,他那肥胖的身躯里面的那个小心脏也是突突直跳,久久不能平静。 在阴冷的山沟里,瑟瑟发抖的等待了六个小时之后,终于换乘另一辆动车继续南下了。 十几天之后,南辕公司的事故总算处理清了。为此公司赔偿了两百多万,相关责任人也得到了罚款和降职的处分。 新项目的银行贷款终于下来了。那些客商们的信息相当的灵通,在贷款下来的当天,就来了好多人,聚集到总经理办公室去要账。 汪费仁又摆起谱来。 不管汪费仁怎么摆谱,总有头脑灵活的客商,要账有的是办法。 要账难,有不难的。俗话说,不怕欠账的精穷,就怕要账的无能,何况无机公司这会儿有钱。 还有句话,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 在郎崴颇不知情的情况下,汪费仁付给了某客商旧欠三百万元。 郎崴颇知道之后很生气,差一点就免了汪费仁的总经理职务。 动用大额资金,是需要向郎崴颇报备的。他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汪费仁私自做主了,抢了他的权力。 有钱了,有机项目建设很快就竣工了。郎崴颇便催促着汪费仁紧锣密鼓马不停蹄的安排全线试车。 各车间忙碌起来,都安排好工人倒班值班了,大会小会研究制定开车预案,紧接着就又启动了震耳欲聋的空压机。 大跌眼镜的是,工艺打不通。高薪聘请来的专家团队,一待就是三个月,工艺管道改来改去也无济于事。 每个月两千万元的试车费用,是无机公司承担不起的。试车试不起,便又停下来,研究研究再研究,不知道研究到何时为止。 工人们照常上班,却又无工可做,培训培训再培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培训终了。 中层干部天天上班,每天大会小会不断,开会开会再开会,不知道这个会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 徐图公司给的那点资金,早就光了。银行的贷款也快花完了。 南辕公司一期二期全线生产。用郎崴颇的话说,没有产品我们靠什么卖钱? 还别说,在满负荷生产的情况下,南辕公司居然开始赚钱了。这不仅给了郎崴颇一丝曙光,就连工人们也看到了希望的肥皂泡。 只是南辕公司的生产废渣,因为环保问题,多次被当地环保部门开单罚款,却罚而不改。 也被徐图公司通报批评过,然而只是批评。 现在只有市东公司还确实在赚钱。也正因为如此,产品可以卖出去,流动资金便有了。 这让整个的无机公司也能勉强运作,最起码小钱还是有的花。 杨琼管理着财务处,每天最忙的事情就是借款还账。 借新账还旧账,拆东墙补西墙,这些关系差不多都是郎崴颇找来的。个别债主也有汪费仁的关系。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期的利息是要付的,个人投资挣的就是利息,到期不给,人家绝对不会留情面。好在郎崴颇有道道儿,能够再借来钱。 杨琼看着账面,负债率越来越高了。 或许因为郎崴颇对汪费仁有了成见,汪费仁感觉到自己不如以前吃香了,便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他手头已经积攒了几百万,放在家里那纯粹就是浪费,他在海市也有一定的人脉。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把钱在一个所谓的朋友那里去做了投资理财,看中的是人家高额的回报。 不要看现在公司运营这么困难,郎崴颇依旧是很要面子的,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照干不误。 自从他上任开始之后,一年一度的职工旅游还没有间断过。这一年七月份,郎崴颇突发奇想,他要改变一下旅游的方案。 差不多有资格参加旅游的人都出去过了,少的去了一次,多的去了四五次了,再出去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今年旅游,组织职工的子女前往北辙度假村。用郎崴颇的话说,要加强对子女的教育,让他们也领略一下无机公司的大好风光。 参加旅游的孩子,小的八九岁,大的十五六,基本上以小学初中学生为主。 在家长一番事无巨细的准备之后,一百名孩子,在工会张大姐等人的带领之下,出发了。家长不随同孩子一同旅游。 儿行千里母担忧,谁家的孩子外出,做父母的都会惦记着的。 父母差不多每天都会跟孩子通电话,问这问那,这种担心的心情每个人都可以理解。 郎崴颇为了表示对职工子女的关怀,更为了让做父母的放心,便亲自赶往北辙度假村去看望孩子们。 据说当时去北辙度假村的,还有几名海市官员及其家属。郎崴颇去北辙度假村更是为了看望他们。 郎崴颇并没有跟随旅游大巴一同前往,而是由他的司机小孟开车,专车赶往北辙度假村的。 有意思的是,他不在北辙度假村入住,他是住在另一家宾馆里的。 然而,让郎崴颇没想到的是,他一去便不复返了。 ------------ 第173章 老天邀尔到天堂 郎崴颇赶到北辙度假村的时候,也正是孩子们将要吃晚饭的时间。 郎崴颇笑容可掬的,在一楼餐厅里给孩子们上了一堂无机公司的厂史课之后,便到一个雅间去吃饭了。 包间里已经坐了八个人,四男四女,这就海市来的几名官员和家属。据说,其中两人还是他的把兄弟。 弟兄见面肯定要喝酒的,大家都知道郎崴颇的酒量非同小可,客套话无需多说,坐下就要喝酒。 端起酒杯,郎崴颇突然想起还没有吃药,一摸身上没带着,想起药在包里放着。行李在宾馆,想回宾馆先吃药,回来再奉陪弟兄。 这个弟兄们当然不会阻拦,便催促道,“快去快去,快去快回,回来咱喝个痛快!” 司机小孟便拉着他一同回了下榻的宾馆。 郎崴颇让小孟在外面等着,仅仅是吃个药无需再陪他上楼。 小孟在车里,左等右等不见郎崴颇下来。二十分钟过去了,小孟觉得有点儿不正常,便下了车,上楼去了房间。 开门一看,眼前的场景让他脊梁沟发凉,汗毛倒竖,当场惊呆! 郎崴颇倒在地上,右侧位躺着,左手抓着胸部的衣服,右手向前伸出,还攥着一只碳素笔。 再看脸上有血迹,已是七窍流血,鼻孔中好像还在流着,地板上有了一滩。 桌子上的便签纸上写着几个字,“送我去京”,字迹很潦草,可以看得出当时写得很快,好像还没有写完。 几个药瓶子摆在桌子上,瓶盖还没有拧上。 桌旁的一把椅子在地上倒着。 床上的行李包是打开的。 小孟战战兢兢的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在郎崴颇的鼻孔前试了试,发现没了呼吸。 小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郎崴颇已经死了! 他急忙转身向外走,觉得腿肚子在转筋,紧跑两步,下了楼到前台,跟服务员说了。 年轻的女服务员一脸的惊慌,急急忙忙跑上楼,在门口只看了一眼,也没敢进屋,赶紧给老板打了电话。 此时的小孟,也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了出去。 最先赶过来的是宾馆的老板,手里还带着相机,将屋里屋外一通拍摄之后,跟服务员说:“保护好现场,任何人不允许进入,等警察过来。” 第二波赶过来的,是北辙度假村的经理,带着三个人,是度假村的厨师。 第三波赶过来的,是他那所谓的把兄弟,还有另两名官员。 第四波赶过来的是警察和法医。现场拍照取证之后,初步判断是心脏病发作,猝死。 有了法医的这个结论,首先安心的是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 他们就在楼道里站着,在一群人的身后,默默的看着手足无措的郎崴颇的这些亲朋好友们。 一众人等在楼道里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着,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小孟跟北辙度假村的经理,还有郎崴颇的那两个把兄弟商量了一下,让宾馆的老板找来一张单人床。 床上铺了褥子,将郎崴颇抬到床上,又用纸把他面部的血迹擦掉,再盖上了一床被子。 房间里所有的物品都没有动。之后,人们便到其他客房休息,等待来人。 凌晨四点多,郎崴颇的儿子郎永逸赶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媳妇。 两人先到房间,见到郎崴颇的遗体自然是一番痛苦,之后,才向小孟询问了当时的情景。 事已至此,哭也无益。众人劝郎永逸暂时忍住悲痛,等待家里来人共同处理。 不哭了,郎永逸小两口找了两把椅子,坐在一旁守着郎崴颇。 时不时的,还要给郎崴颇擦一擦脸上,以及鼻子里渗出的血迹。擦的时候自然又引来一阵哭泣。 两个把兄弟很不情愿的坐在床边,默默的陪着。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来了很多人,十几辆车。其中有一辆120救护车,一个面包车,其余全是小轿车。 下了车的几十号人,还没有进宾馆,就一片哭声。 哭得最响的便是郎崴颇的老婆,一边哭一边向楼里跑去。有人在前面带路,领她去郎崴颇的房间。 后面的人也哭着向楼里涌。宾馆的老板上前拦阻。 “先不要急着哭。你们有主事儿的没有,先把人抬出来,抬上车,回去再哭。” 此时,有一个年长一些的***出来,便指挥着人们上楼抬人。 把郎崴颇抬上了救护车,众人陆陆续续上了来时的车辆。 车队成一字长蛇,缓缓出发,到了大道,一路绝尘而去。 小孟与宾馆结了帐,便追赶车队去了。 北辙度假村的老板和郎崴颇的把兄弟等人也先后离开。 前来北辙度假村想玩耍一番的孩子们,玩不尽兴了。原计划要玩三天的,只玩了一天,就乘大巴返回了海市。 救护车内不时传来阵阵哭声,这哭声并非都来自郎崴颇的老婆和他的儿子,却是其他人。 一路上,有人得不停地为郎崴颇擦拭着从眼耳鼻口里不断流出的鲜血。 第二天早上,石涛刚上班,正拿起抹布要擦桌子,便听到李处长说:“郎崴颇死了。” 石涛以为自己听错了,稍一愣神,便问李处长,“谁死了?” 李处长不得不重说了一遍,“郎崴颇死了。” 石涛轻笑一声,“这可不能乱说。” 李处长态度非常认真,“这种事谁会乱说?是真的。刚才在楼道里见到汪费仁了,他说的。” 这一下石涛确信郎崴颇是真的死了,他的心里感到一阵舒爽。 口里不断的念叨着,嘴角偶尔抽动,蹦出几个字,“死了!”“是真的!”“郎崴颇死了!”“呵呵!” 把抹布扔在了桌子上,石涛也不去擦桌子了。他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异常的舒泰。 李处长说罢,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其他人有的去打水,有的去倒垃圾,好在屋子里没有别人,没有人看到石涛的怪异。 郎崴颇死了以及他死时的状态,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很快无机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 也许整个海市的人也知道了,肯定徐图公司,还有七巧公司那一帮领导们也全知道了。 就连西徙公司、南辕公司职工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也不会太晚。 昨天下午太阳头落山之前,就把郎崴颇运回了海市。按当地习俗,先到了他农村的家里,把郎崴颇的遗体从车上抬下来,放在了客厅。 郎崴颇农村住宅的富丽堂皇,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座小别墅,在这个村庄里鹤立鸡群。 两层小楼,砖明瓦亮,在外面看完全就是现代风格。墙上的瓷砖,还可以映射出落日的余晖。看得出,盖得很精致。 高大的门楼可以开进一辆大卡车。进了院子,却见雕梁画栋,勾转廊回,简直一派古风。 室内更是金碧辉煌,一应家具古色古香就像古董,各种摆件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碰到一件。 几个人给郎崴颇换了装殓衣裳,孝子贤孙亲朋好友在灵前哭泣一番。 过了些时候,有人把遗体抬上车,拉去了火葬厂。 上午,公司办公室通知了所有的中层干部,组织人们前去火葬厂吊唁。 石涛不是中层干部,可以不去,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看。死者为大,送送何妨?更何况还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心情。 石涛跟随众人上了班车,一同前往火葬厂。 在车上他看到不少人有说有笑,这根本就不像是参加葬礼的样子,倒是像去参加一个开心pa ty。 半个小时就到了火葬厂。停放郎崴颇的那个小院,里里外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少说也有三四百。这还不包括刚刚从车里下来的一百余人。 石涛曾经参加过不少人的葬礼,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还不算完,还有车辆陆陆续续的赶来。 想到小院里鞠个躬也挤不过去,石涛便同一起来的人们站在门外的道边上,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站了半天,既没有人出来迎接,也没有人前来招待。 有人便说:“都没人理咱,咱们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头上顶着大太阳,晒傻小子呢?走吧!” 有人抬腿就要离开。 马上就有人回答:“走什么走?我们在这里看看,看看谁哭得最欢,哭的最伤心的都是些什么人。” 周边几个人听到便相视笑了,想离开的人马上驻足,“对对对,这能看出无机公司的关系网。” 人再多,终究也会散去,剩下的都是关系比较密切的,或者说必须得留下的,身负任务的人员。 石涛和身边四五个人没有任务,他们就在那里一直看着。 人少了,小院子里的情况也看得清楚了。通过门口可以看到院子里一片白色,穿白挂素的挤满了院子,偶尔还会传来阵阵哭声。 哭声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哭姑父的喊姨夫的叫姐夫的应有尽有,嚎叔的哭舅的大有人在。 忽然石涛看见杨琼从门旁的一个小屋里面走了出来,低着头,脚步匆匆,直走还直抹鼻子。 她没有向石涛这边张望,肯定没有看到石涛,只见她钻进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 身旁的一位中层干部说道:“又有人回公司了,我们是不是也回去?” 另一个说:“还没看到,那里面披麻戴孝的都是谁呢,这会儿走了,我们不白等了吗?” 这几个人还真没有白等。亲朋好友还有帮忙的人,中午是要在这里吃饭的。戴孝的人也会陆陆续续从小院里走出来的。 石涛发现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都在无机公司上班,全认得,都是中层干部。 石涛还发现一个特点,这些中层干部,没有一个一把手,即便是正职待遇,在他那个单位里也是二把手。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挣钱不少,责任不大。 郎崴颇真是用心良苦啊! ------------ 第174章 狼卒方能吐真相 石涛一行,没有留在火葬厂吃饭,这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的,伙食再好,就是不愿在这吃。 几个人挤了一辆私家车,便回家了。 到小区门口石涛下车后,一想家里还没有菜呢,便又步行到了菜市场。 买了烧鸡、火腿、黄瓜和西红柿之后,石涛往家赶。一边走,一边又吹起他那不着调的口哨儿。 尚美在班上,中午就石涛一个人在家,做饭也就省事了。 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汤,拆了烧鸡,洗了根黄瓜,拿出存放了好几年的马奶酒。石涛想喝上两杯。 端起酒杯刚要喝,忽然想起件事来。石涛便起身到了地下室,取出来一挂两千响的大地红。 这是头过春节的时候买的鞭炮,因为回老家过年,也就没有放。 石涛将鞭炮铺开,一字摆在楼前,燃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然响起,一下子也是非常刺耳的。红色的纸屑爆开四处飞溅,一团团蓝烟升起,飘向空中。远远的有人在观看。 此时,邓处长买菜回来经过楼前,微笑着问石涛,“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放起鞭炮来?” 石涛呵呵笑道:“高兴,今天高兴!鞭炮是去年买的,放的久了,会受潮的。待到过年的时候再放,怕不响了,今天高兴就放了吧。” 邓处长笑笑,便离开了。 石涛看看满地的红色纸屑,还有那尚未散尽的青烟,转身回了屋里,一阵不着调的口哨儿随即响起。 今天石涛喝着马奶酒,觉得口味醇厚,异常的香浓,酒过喉咙,那种灼热感,让万千毛孔极其的舒坦。 以前这酒都难以下咽,今天确实格外的醇香,石涛不知不觉间便喝下去半斤,还意犹未尽。 石涛在自斟自饮的时候,听到外面时不时的也会想起一阵阵鞭炮声。看来有他一样心情的,不止他一个人。 吃个鸡大腿儿,一个字就是香;咬口黄瓜,一个字就是脆;喝上口鸡蛋汤,一个字就是爽! 饭后,石涛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晚上石涛熬了小米粥,有中午的剩菜,专等尚美回来,便可以吃饭。 尚美一进屋,看到一桌子的饭菜,便笑着问道:“今天怎么准备的这么丰盛?” 石涛喝了一杯马奶酒,说道:“我今天高兴,想改善改善,犒劳犒劳自己的胃。” 尚美坐下,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着,说道:“那我就跟你沾沾光了,也犒劳犒劳我的胃。” 石涛吃块黄瓜,清脆声不绝于耳,“你不觉得,人们今天都很高兴吗?” 尚美抬头看了石涛一眼,“是呀!我在班上看到好多人是笑脸,平常可都是愁眉苦脸的。” 石涛一探身,盯着尚美问道:“是不是觉得人们有点儿怪怪的?” 尚美略一沉吟,说道:“还真是,确实有人怪怪的。杨琼今天的表现就特别的怪。” 听尚美这么一说,石涛那种愉悦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他停止了喝酒,也停止了吃菜。尚美平时基本上是不提杨琼的,今天既然说出来,肯定不同寻常。 “你看到她哪里怪了?”石涛问着,脑海中同时涌现出了杨琼在火葬厂的表现。 尚美也停止了吃喝,说道:“今天下午支钱的人比较多。要知道,杨琼不签字,我们是不付款的。今天只要有人找她,她就签字。” 石涛一听确实有点儿反常,便问尚美,“财务是不是来了大钱了?” 尚美否认道:“哪里呀?今天一笔钱也没有来。下午全是要钱的。我汇款,一直汇到头下班,忙死了。” 尚美吃了块鸡肉继续说道:“还有更怪的。有一张汇款单,杨琼签了字的,但是汪费仁没有签字。我怕出错,就拿着单子去找杨琼。你猜怎么着?” 石涛正要来块鸡肉,筷子停在了半空,问道:“她怎么着?” “屋子里就杨琼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对着空气正在那笑呢,鼻涕泡儿都出来了。可我看到她的脸上还挂着泪水。见我来,急忙停止了笑,抹了把脸,才问我有什么事。” 石涛想不明白,尚美说的杨琼的这些表现,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又问:“后来呢?” “后来她就把单子留下了,说她来处理。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没事。我也不想关心她有没有事,就出来了。” 尚美的一番话石涛左思右想也想不通。 鸡肉嚼着不香了,黄瓜吃着也不脆了,马奶酒现在异常的难喝,咽不下去。他只喝干了面前的那一碗稀饭,便推说饱了。 尚美看着石涛的表现有些不解,忽然自责,怪自己大嘴巴,说杨琼干什么?吃饱饭,便撅着嘴收拾了残局。 晚上,尚美照旧在电脑前去偷菜聊天。石涛独自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思绪万千。 他不困,他睡不着,再说现在还早,不到睡觉的时候。 他觉得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上午连同下午是何等的愉悦。尚美一说杨琼,特别是提到杨琼的怪异表现,自己感觉就不是滋味儿了。 他决定要找一找杨琼,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担心她会出问题,是不是压力太大,精神不正常了?要是那样,杨琼更需要安慰。 第二天是星期六,石涛刚好值班。他知道星期六很少有人去找杨琼,因为这个时候是办不了汇款的,要账的也不在这个时候来。 石涛敲开财务总监办公室的门,见杨琼一个人在,便上前说道:“我来看看你。”随手把门关上。 见石涛进屋,杨琼马上站起身来,“你终于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扑了过来,抱住了石涛,然后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具身体曾经是那样的熟悉,这样的拥抱也曾经有过,但是都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感觉到杨琼身体的颤动,柔软的娇躯却显得异常的柔弱,好像要不搂住她就会瘫倒在地似的。 石涛紧紧地把她抱住,稍后,右手轻轻的在她背后拍着,安慰道:“别哭,别哭,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说一说。” 石涛不问则罢,一问杨琼的哭声更大了。 石涛见杨琼止不住哭声,有些无措,便任由她在怀里抽泣。嘴里一直安慰着,“好了好了。”右手继续拍着,等她自己慢慢平复情绪。 杨琼终于止住哭声,摘下眼镜,放在了办公桌上,同时抹了把鼻涕眼泪,之后,走到门旁,把门反锁了。 石涛看着她这些反常的动作没有吱声。 杨琼一指沙发,说道:“你先坐。” 两个人一同坐了下来。杨琼的情绪基本平复,只是眼圈儿很红,鼻头也是红的。 杨琼倒了两杯茶水,放在石涛面前一杯,自己面前一杯。 杨琼看了看石涛,声音还有些哽咽,说道:“现在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说了。但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并不是什么好事。” 石涛心里一紧,更有些担心了,急忙说道:“你说吧,只要你想说,说什么都行,我无所谓。” 杨琼的脸色一变,刚才也许是哭的,脸蛋儿红红的,这会儿反倒有些白。 “你要是无所谓,我说不说都没什么关系。那我还是不说的好。” 杨琼沉默了,低下头端起水杯来,在手里捧着。 石涛一下子有点儿糊涂了,她是什么意思,怎么想说又不说了?便说道:“我是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听下去。我说的无所谓,是不管好话坏话,我都会认真的听的。” 杨琼此时平静了下来,抬头说道:“那好吧。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把一些事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我总是要倾诉一番的,想来想去,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听众。” 石涛向前欠了欠身,皱了皱眉,点头说道:“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杨琼喝了口水,停顿了一会儿,便将她这几年来的委屈与屈辱一股脑的向石涛倾诉了起来。 石涛直听得咬牙切齿,时不时的会骂上一句“畜生!”拍大腿拍桌子,站起身来喊一句“流氓!”在屋子里直转圈儿。 最后还是坐回了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闷闷的抽着,继续听着杨琼的诉说。 杨琼说到委屈的时候,还是会抽泣几声,石涛便再次出言安慰。他的心都碎了,他觉得杨琼的心比他要坚强的多。 石涛很多事情都明白了,解开了他心头诸多的疑团。 郎崴颇逼迫杨琼委身于他。这个老流氓,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他让秃子给他在办公室的内间安装了摄像头。 他会在闲暇的时候欣赏自己的杰作。没想到让另一个流氓苟耀伟看到了,偷偷的拷贝了去。 当杨琼受到苟耀伟威胁的时候,郎崴颇容不下他了,让秃子砸了他的电脑,毁了拷贝,逼他离开了海市。 杨琼的每一次升迁都要付出代价的。那一次郎崴颇去南辕公司,还是把杨琼留宿在了宾馆。 郎崴颇得知牛毅出工伤死亡之后,更是得意忘形,便把杨琼调到了京都,留在了身边。 让杨琼没想到的是,乔翠翠居然跟她同病相怜。 她跟乔翠翠不一样的是,她是被迫的,乔翠翠却是自愿的。这也是为什么楚雄跟她离婚的原因。 乔翠翠对外说一家三口都在京都,而实际上也只有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的时候,乔翠翠才会去看看女儿,和楚雄一起吃顿饭,其他的时候都是住在出租屋的。 郎崴颇说不定哪一天晚上会光顾出租屋,行其苟且之事。 但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或许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每次事前都会吃药。 在杨琼调回无机公司之后,郎崴颇倒是再没有找过她。但是杨琼对郎崴颇的憎恨和厌恶以及恐惧,依然是根深蒂固的。 他害了她的身体,毁了她的青春,误了她的感情。他的存在,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网限制了她的自由。给她的待遇再好,也买不来她的幸福。 郎崴颇死了,她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她自由了。但她要想真正的自由,必须把这一切都告诉石涛。 不管石涛能不能接受,她不想让石涛永远的蒙在鼓里。刚好石涛今天给了她一次倾诉的机会。 杨琼说完了,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石涛听完了,心中的疑团解开了,但是心情却沉重了许多。 ------------ 第175章 缘来缘去未散场 石涛终于明白了杨琼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即便是他跟尚美离婚,杨琼也不会嫁给他。 原来杨琼是在牺牲自己保护石涛。 她为了父母的安危忍受屈辱,虽然有些懦弱,但也是另一种坚强。 石涛的心情,由对郎崴颇的憎恨,转变到对杨琼的感激、敬重,愈发的怜惜。 他虽对自己的经历感到落寞,但相比于杨琼,更值得同情。 他回想起他们相遇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有欢喜,有忧伤,有快乐,有痛苦,有焦虑,有郁闷,有思念,更有憧憬。 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猜疑,没有不信任,没有不理解。 虽然他们彼此经常不联系,但是在对方的心中都留有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是别人走不进去的。 石涛想起了陈茜,她跟陈茜之间更像是萍水相逢。在旅途中偶然相遇共同走过了一段路,一起欣赏路上的风景,然后就各自去了各自的远方。 而他与杨琼是共同出发的,只是他们走的路不一样,经历的坎坷各异,所收获的也不尽相同,但他们最终要相遇。 他跟陈茜的相遇更像是打发旅途中的寂寞。虽然感情也是真挚的美好的,但那终究是空中楼阁。 再美好也是昙花一现,人生的一个插曲而已,那不是他的主旋律。暂短的美好值得回忆,但也仅此而已。 他跟杨琼的感情却从未断过。无论是杨琼父母的阻挠,还是他跟尚美结婚,哪怕是陈茜的出现,那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一直都在。 只不过有时浓有时淡,有时舒服有时痛。然而也正是这种痛的感觉,更刻骨铭心。 数年来,石涛觉得自己磕磕绊绊的,浑浑噩噩的,稀里糊涂的,凑凑合合的得过且过,他甚至放任自己的情感,随遇而安。 当他听到杨琼的遭遇之后,他才发现杨琼的苦难比他深的多。 在郎崴颇的淫威之下担惊受怕忍受屈辱,还要强颜欢笑,更要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埋头苦干。 而所有的这一切,又不足为外人道。那种仇恨委屈郁闷,全要一个人承受,这需要有多么坚强的内心。 郎崴颇死了,束缚她的牢笼破碎了。她自由了,虽不说欣喜若狂,喜极而泣也是应该的。 至此,石涛理解了尚美所说的杨琼的种种怪异表现。 杨琼坐在沙发上,娥眉微蹙,手里捧着水杯,看着石涛的表情变化。 石涛千思万想,面部表情阴晴不定,时而沉思,时而叹息,时而愤怒,又时而默然。 石涛狠狠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来与杨琼对视着,说道:“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这么多的委屈。你受苦了。” 杨琼的眼圈儿再次湿润,但她没有说话,低头避开石涛的目光,浅浅的喝了一点水。 石涛继续说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公平的,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不到。郎崴颇的报应,到时候了,所以他死了。” 杨琼看了石涛一眼,重新又低下了头,她想听的好像不是这些,不是石涛的牢骚。 看杨琼这么安静,石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担心杨琼沉沦下去。便又安慰道: “你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事情都过去了,要振作起来,重新面对生活。再说,有我呢。” 石涛的话刚说完,杨琼就又抬起头来,嘴角抽动了两下,说道:“有你……有你,是有你。” 石涛见杨琼话说的很隐晦,但终究还是开了口,便拍拍胸脯又说:“你的感情我知道,你在这里住着呢。” 杨琼放下水杯,伸手去拿水壶。石涛连忙把壶端过来,给她重新倒满水。 杨琼问道:“你说我们真的有缘吗?” 石涛赶紧应道:“我们当然有缘。从相遇到相识,从进厂到相恋,直到现在我们还相互惦记,相互牵挂,相互思念,相互担心着,这不就是缘嘛!” 杨琼重新端过水杯,虽然有些烫,但她依然捧着,说道: “我也一直相信,你就是我的有缘人。即便是我跟牛毅结了婚,你也没有走出我的思念。当我受到郎崴颇威胁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你。” 石涛的心一痛,自己又何尝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想起的就是杨琼,跟尚美多是同床异梦,即便是跟陈茜打的火热的时候,杨琼的影子总会闪现在脑海。 “有缘人?你跟我的一个网友是极其相似。她一直惦记着她的有缘人。”石涛忽然想起了他的茜茜公主。 “网友?你的网友?你的茜茜公主?” 石涛一愣神儿,“你怎么知道?” 杨琼笑了。 进屋来这么久,杨琼除了哭泣就是安静,难得的笑了。 “我还知道你是白马王子。” “这是我的秘密,你怎么知道的?”聪明的石涛泛起了糊涂,这么秘密的东西,除了当事人,别人不可能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茜茜公主,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也是我的那个有缘人。” 杨琼美目一轮,嘴角微笑。 石涛听罢,异常的感慨,心情都有些激动起来,说话都有点磕巴了。 “这……这……唉呀!这么说,我们一直在联系。老天爷在冥冥之中让我们千里之外,也不要忘记彼此。我的天呐!” 杨琼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但已经不是悲伤,而是笑容了。 “是啊!老天爷就这么安排的。我们都不想打扰对方,但老天爷不干。后来,只是后来我们才断了联系。” “后来,是白天你没空,晚上我没空,后来都没空。后来……后来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呀!” 石涛说罢,两个人相视而笑。 石涛见杨琼的情绪好多了,自己也不再感到压抑,两个人逐渐转移了话题。 现在公司资金依然紧张,保障市东公司和南辕公司的生产都很困难。 工人工资是个问题,社会保险已经欠了好几年了。 杨琼说:“事实上,是领导不愿意交保险发工资,其实这点钱,对于公司的其他债务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这石涛就不明白了,既然工资和保险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为什么领导还不解决呢?这里面同样有他们的工资和保险呀! 杨琼又说:“这是郎崴颇的一个策略,他可以拿着欠工人工资欠社会保险当借口,去跟徐图公司要钱。但当徐图公司把钱拨下来之后,就干了别的了。” “这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啊!当幌子用呢。”石涛说道。 “是啊!要是把工人的工资和保险都给清了,幌子就没有了,钱就不好要了。”杨琼深知里面的道道儿。 石涛叹息道:“郎崴颇死了,谁知道汪费仁是不是会把工人的工资都给补上啊?” 杨琼也叹了口气说道:“他不欠的更多,工人们就应该烧高香了,补上工资,恐怕难。” “郎崴颇毕竟有一定的势力和影响,门路也多。他在的时候,还能找些钱来。他不在,这个钱就不好找了。以后你的担子就更重了,工作不好干呀!” 石涛很理解杨琼目前的处境。 杨琼喝口水,说道:“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不干。我的心情开朗了很多,不会过分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不是哪一个人能左右得了的。” “行!你能这么想就行,我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特别是后来,谈得很欢畅,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 通过跟杨琼的畅谈,石涛觉得他跟杨琼的缘分没有断,一直在延续着。这让他情感的小火苗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从此以后,他有事没事便去总监办公室看上杨琼一眼,说上几句话,这一天他就觉得过得很有趣味。 就像当初他到化验室去看陈茜那种感觉一样,甚至还要美好。 而杨琼有了石涛的安慰,对待工作更是一种洒脱的态度,多大的困难,也不会把自己压倒。 对待生活重新积极起来,她变得比以前活络了许多,对待下属也多了一些关心和爱戴。 杨琼的变化很多人都能感觉得到,当然尚美也感觉得到。 杨琼经常会给她们出纳送过来一些水果,或者是其他的吃喝,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杨琼的变化自然会引来众人的议论。说她变得开朗了,爱与人说话了,变得关心下属了。 就连那些讨债的也说,她变得好说话了,灵活多了,不那么死板了。 说一个人好,好话说多了,就会有人找毛病挑刺儿。不知道是谁背地里说,杨琼曾经跟郎崴颇好过。 这个消息如同一枚重磅**。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的人们都知道了,当然,财务处里的人也都知道了。 不过人们只是背后小声议论,没有一个人当着杨琼的面儿谈及此事。 她还是像之前一样,笑容可掬的待人接物,在人们面前显示她的温文尔雅,端庄大方。 谁知,在外人看来,觉得她是故作姿态,装模作样。 一次在家吃晚饭的时候,尚美无意中跟石涛提起来,说杨琼曾经做过郎崴颇的情妇。 石涛异常的震惊! 他当时就恼了,把筷子一摔,他说尚美胡说八道,说这是在败坏杨琼的名声,这是诬陷她,说传播这个消息的人别有用心。 石涛的恼怒更让尚美气愤。 尚美一拍桌子,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一说杨琼的不好,你就恼羞成怒。你这么护着她,更证明你心里有鬼!” 石涛眼睛一瞪,反问尚美,“我心里有鬼没鬼你怎么知道?” 尚美把嘴一撇,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琼和郎崴颇的关系,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你跟杨琼的所作所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瞒得了天,瞒得了地,你瞒不了我!” “你经常到她的办公室去,几个出纳都看见过,我也看见过。如果你再不收敛,你也终将会落个跟杨琼一样的下场,身败名裂!到时候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石涛原以为很秘密的去探视杨琼,而实际上尚美早就看到了。 ------------ 第176章 病入膏肓死不僵 尚美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这让石涛就陷入了苦恼之中。他想关心杨琼亲近杨琼,肯定就要去频繁的找她。 自己与杨琼的关系,自然会被人们议论。石涛跟杨琼之前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他当然不怕别人嚼舌头根子。 但是杨琼跟郎崴颇的关系,如果被传得沸沸扬扬,自己再跟杨琼不清不楚的,那必然会遭人诟病。 尚美也会受到影响,生气是在情理之中的。 石涛要是为了保护自己,他就必须跟杨琼断交,断绝这种暧昧的关系。但这又不是他内心所希望的。 石涛想保护杨琼,可又如何保护呢? 悠悠众口,他不可能去堵住每个人的嘴巴。唯一的保护方法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唾沫星子淹死人的环境。 怎么个离开法?这还要看杨琼怎么想的。如果杨琼的内心足够强大,一切也就无所谓了,谁愿说谁说去吧。如果杨琼忍受不了,那真得要好好想一想了。 公司里对杨琼和郎崴颇那种关系的传闻,石涛还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仅仅是听尚美说了一句。 人们都知道石涛和杨琼的关系,不可能有人对石涛去谈及此事,基本上都是避讳着他的。 而石涛耳朵里所听到的,是关于郎崴颇的传闻,关于他的死有多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他就是病死的。常年的过量饮酒,导致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高血压以及痛风等多种疾病。 常年的服药破坏了他身体的免疫功能,心脏病突发猝死,皮下黏膜出血,导致七窍流血。 多数人还是认同这种说法的。 坊间还有传闻。 有的说他是服毒死的。七窍流血就是中毒的症状,古时经常说中毒身亡而七窍流血的。 还有他留下的纸条,说明他临死之前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或许知道一些内幕,是被别人下了毒的。 有的说他是畏罪自杀,服毒而亡。他的所作所为要追查起来,足够判死刑的。他或许听到了风声,不愿意受那牢狱之灾,或者是接受正义的审判,便自杀解脱了。 不过有人分析,这种可能性不大。像他这种人,心肠狠辣,做事果决,他不杀人,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再者说,他已经拥有巨额财富,以后享福的日子长着呢,他怎么会轻易舍去这红尘之福呢?畏罪自杀不可能。 像无机公司一个多年的老企业,曾经是当地的一颗璀璨明珠,在他手里折腾的负债累累,民众和地方苦不堪言。 自从无机公司被徐图公司接管之后,表面上在不断的扩张,但扩张的只是个虚壳,实际上却外强中干,这让各银行和地方都没办法向上级交差。 造成这一后果,徐图公司管理者也是有责任的。郎崴颇的实力再大,手段再黑,他也大不过天,有人说他是被赐死的。 还有一种说法,说他将无机公司搞成这样,将来无法收场,即便是他退了休,也不得安生,会被追责的。 他为了逃避自己应该负的责任,便制造了一个假死现象。让秃子狗子等人,给他找了一个跟他相貌极其相似的人,死的那个是他的替身。 他自己早已经潜逃到国外去了,已经在外面转移了大部分资产。或许现在正在某个国家的一幢小别墅里,改头换面之后正享清福呢。 根据是,在他死后他老婆经常出国,一呆就是两三个月。谁也没看到他老婆是不是真的出了国。反正有这么一种说法。 不管郎崴颇是真死还是假死,反正他现在已经不能再管理无机公司的事务了,他打造百年企业的梦想破灭了。 也许他想流芳百世,却未料落了个遗臭万年! 七巧公司的董事长已经另有他人出任。 无机公司董事长落在了汪费仁的头上。 汪费仁的权利更大了。当然了,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只需听郎崴颇的话,就能稳稳地坐在他总经理的交椅上。 以前要账的,有人还会直接去找郎崴颇,现在必须找汪费仁了,特别是那些大债主。 而汪费仁对付这些人,就显得黔驴技穷了。 他还是按照郎崴颇的方法去寻求资金。 一个是找银行贷款。一个没有效益的公司,银行的贷款是很难办下来的。 想用土地证、公司资产做抵押。可那都抵押过好几次了,再想弄个虚的做个假的实在是难上加难。杨琼不想再为他去担那个责任了。 跑遍周边几十家银行,也没有一家愿意再和无机公司合作,都怕贷出去的钱,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一个是民间借贷。郎崴颇在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些不怕赔的投资者,敢把钱借给无机公司。 虽然后来无机公司可以拆了东墙补西墙,依然能够硬支撑着熬下去。可是现在已经无墙可拆了。 这还不算完,以前东墙的主人开始要求无机公司补墙了。可是汪费仁没有砖去给人家补,于是便被告上了法庭。 后果就是,传票如同雪片一般的寄到了公司,之后判决书也纷纷送达。无机公司上了失信名单,网上可以查到上百条债务纠纷的信息。 就连郎崴颇的兄弟好友,这个时候不再讲情面,也把公司起诉了。 汪费仁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做一个厚脸皮,来个不给。主要是他想给也给不了,无钱可付。 还有一招,就是内部职工集资。 当汪费仁把这个想法提出来的时候,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说是之前的集资款,人们都没有把握拿到手,现在还要集,这是缘木求鱼。 结果可想而知,这个方案自然被否决掉了。 实在没招了,汪费仁只好向徐图公司摇尾乞怜。徐图公司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要的。 多年来,徐图公司没有从无机公司得到一分钱的收益,反而贴进去了不少。 但是徐图公司对无机公司不管,也是不合适的。责令汪费仁想方设法把有机生产线开起来,能够生产出产品,才好进行资金支持。 当汪费仁硬着头皮开车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应付差事罢了。结果可想而知,白白耗费了几千万。 这自然又引来工人们骂声一片,拖欠的工资不发,欠缴的保险不交,却为了向上级交差去开面子车。工人们不明白,这种老总怎么想的? 越是富有的人,越容易筹到钱,越是穷人,借钱越难。 如果你富有,要帐的没人紧催着要。当你没有的时候,讨债的追着屁股要。 汪费仁每天都面对着这种情况,只要他一去上班,办公室里就已经有人坐着等他了。 弄得他根本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正常办公,每天只能是面对债主,疲于应付。 后来或许是有人给他出主意,为了不影响办公,他竟然悄悄地躲进了植物园。 那里面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有玩儿的,还没有人打扰,对他来说他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如果公司确实有事需要他,他还可以及时赶到。当然事情办完了,他又可以悄悄离去,回到他的小天堂。 外面的人来讨债,他可以躲一躲,抓不住他的行踪。但是内部的人,要是要钱的话,他是躲不开的。 无机公司的资金运作越来越难,人们普遍觉得集资人的钱在这里放着,风险越来越高,时间久了,有可能血本无归。 工人们好容易攒了几万块钱,不甘心就这么没有了,便想方设法托门子找关系,向汪费仁讨要。 但是他却一拖再拖。见工人要得急了,便给一个空头承诺,到时候依然支不了钱。 世间总有些聪明人,有法子能要了钱来。一个中层领导拿着一张传票,去找汪费仁。说是当初集资的时候,他借的别人的,现在还不了,人家把他告了。 汪费仁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得不把集资款同意退还了。 还有一个传闻,说汪费仁在他所谓的朋友那里的几百万投资赔了,赔了个底儿掉,连本上了仓。 工人工资拖欠有一年了,保险欠的时间更久。工人每天上班干活没有收入,导致了很多家庭矛盾,工人们的小家庭几乎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日子过不下去了,不甘心者开始找领导理论。 首先是南辕公司,海市职工开始坐不住了。因为他们知道,公司对待当地工人和海事职工不一样,对当地工人的工资是不拖欠的,而拖欠的只有海市职工。 这让人们看出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太老实了没是法生存下去的。 连续数次的诉求,汪费仁不得不答应,给南辕公司海市职工补发了部分工资。 但是,无机公司所有海市职工并没有得到一视同仁,这让干的正热火朝天的市东公司的职工们,有意见了。 于是也开始消极怠工,生产停了下来,这对无机公司的影响是很大的。为了能够继续正常生产,汪费仁不得不给市东公司的职工开了小灶,补发了部分工资。 这更让其他的工人感觉到不公平了。而有机生产线必定处于停工状态,没有生产。汪费仁对于工人的举动,无动于衷。 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不耽误生产,工人们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南辕公司又出问题了,这让无机公司这个死而不僵的企业,更是雪上加霜。 ------------ 第177章 为爱决然奔远方(终结篇) 石涛决定还是要去找杨琼的,他想征询一下她的意见,看她如何打算,人不能总生活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 他到了财务总监办公室,见到杨琼,还没有开口,杨琼就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南辕公司因为环保问题,永久的停工了。” 石涛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环保问题由来已久,一般情况下罚个款还是可以继续生产的。这次是为什么?” 杨琼叹息一声:“废渣问题。当初设计的时候,没做防护层,对附近水源造成了污染,上面要求必须治理。治理不好不得开工。” 石涛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摇摇头,一声叹息,“这下完了,几千万吨的废渣,可不是轻易能够处理好的,那得需要很多钱。” 杨琼又说道:“这个钱倒是不用我们公司出,徐图公司接手了,他们已经派了人前去处理。只是我们的工人都要撤回来了。” “这驻外企业没有给公司争脸呀,全成了无机公司的累赘。”石涛对公司的这种情况,只能表示无奈。 杨琼轻笑一声,“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北辙度假村。算了算账,我们还欠人家一百多万。再不给钱,人家要把我们起诉了。” 石涛看看杨琼,发现她的嘴唇都起了泡。 “你不是说你想开了吗?何必再上那么大愁,着急上火呢?” 杨琼摇摇头,道:“说是那么说,在其位要谋其政。毕竟负责着这么一摊子事,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么说,但杨琼的语气倒很轻松,石涛觉得她好像还没有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 “你打算长期这么干下去吗?”这是石涛此行的目的,他一定要听听杨琼的想法。 “其实我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强,我已经有了辞职的打算。” 杨琼眼望石涛,有些不舍,她辞职就得离开无机公司,也就离开石涛了。 石涛一听,竟然有些兴奋,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对,辞职!是该辞职了,再这么耗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杨琼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支持我辞职。” 石涛知道了杨琼的想法,心里便有了主意。他担心又被尚美撞见,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好巧不巧,石涛一出门,正好遇见尚美。 尚美瞪着大眼睛,劈头盖脸就冲石涛喊叫。 “你又来找破鞋!不怕惹一身骚啊?” 看见尚美,石涛就已经吃了一惊了,听尚美又如此喊叫,心里面更是紧张。 他紧张的是,尚美竟然在楼道里大声斥责他。要知道杨琼的门还敞着,石涛相信杨琼听到了。 其他办公室的门好多也是敞着的,听到尚美的喊叫,已经有人在门口扒头向这里张望了。 石涛恼羞成怒,同样怒目而视,“注意你的素质,说的什么话!也不嫌丢人!” 说罢,石涛转身上楼,回办公室了,他不愿意在楼道里跟尚美抬杠。 尚美在后面望着石涛,依然喊道:“丢人?是你给我丢人!我跟着你丢人!” 楼道里探头探脑的人们,有的轻轻一笑,见石涛走了,尚美也不再喊叫了,都各回各屋了。 石涛已无心工作。他的情绪很差,心里很烦,尚美这是在逼他。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都互不理睬。如果尚美不做饭的话,石涛也不求她,就自己去做。 冷战了几天之后,石涛决定跟尚美摊牌。 一天晚饭的时候,石涛只喝了一碗粥,便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等到尚美收拾完餐具之后,想要回卧室上网的时候,石涛拦住了她。 “你坐下,咱俩谈一谈。” 尚美站住,把眼一瞪,看来心里还有气,“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你不再去找那只破鞋,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行为令我恶心!” 尚美说完,真的有些恶心,便跑到洗手间,干呕了两声,漱了漱口就出来了。 石涛见尚美如此作态,内心的想法更坚定了。 于是,缓缓地说道:“我不跟你争论这些,咱们离婚吧。” 一听离婚,尚美蹦了,“我都没说离婚,你居然提出离婚来了!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一心一意想找那只破鞋了。我不成全你!” “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了。你也不必大喊大叫,把协议签了吧。” 石涛从包里取出两张纸来,这是他在班上左思右想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他自己已经签了字,只等尚美同意了。 尚美一看石涛玩真的,便趴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像她已经没有主意了。 哭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下来,便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电话。 很快,尚美的母亲就来了,一进门便劈头盖脸的训斥石涛。 “是你对不起尚美,你还提出离婚!你是过错方,离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尚美跟了你,这几年从来没有享过福,你要补偿她!”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 “是的,我一定补偿,只要离婚。”石涛低着头只管抽他的烟,他不想吵。 “我们家尚美哪一点配不上你?要模样有模样,又能说又能干,离开了你,会找个比你强百倍的!人家还能生个孩子!” 老太太依然数落个不停。 “是我配不上她,所以我才提出离婚。”石涛拿定主意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一个结果。 见石涛坚持离婚,老太太呼呼喘了几声粗气之后,说道:“跟他离!你们财产怎么分?” 石涛把协议递给了岳母。 老太太看了看协议,说道:“光把钱留给尚美就算完啦?房子你怎么不分呢?” 石涛冷笑一声,“房子是婚前我自己买的,怎么可能分?钱我都留给尚美了,还不行吗?我已经净身出户了。” 尚美的母亲也无话可说了,便把协议递给尚美。 尚美依然泪眼婆娑,接过协议看了看,又瞅了眼石涛,说道:“真离呀?” “签了吧。”石涛皱着眉,只想尽快把此事了结。 “我不想离!” 尚美苦着脸,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石涛看来不下猛药尚美是不会痛痛快快地签字的。 “对于一个不孝敬婆婆的人,不顾及男人感受的人,这种人做媳妇,谁也受不了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尚美再次哭了起来,老太太却沉默了。 僵持了许久,最后尚美在母亲的劝说下还是签了字。 第二天,石涛和尚美都请了假,到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尚美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先回娘家住着去了。 虽然之前杨琼说过,即便是石涛跟尚美离婚,她也不会嫁给他。 现在石涛跟尚美离婚了,这跟杨琼嫁不嫁给他没有必然的联系。 石涛只是想,今后可以自由自在地跟杨琼交往,不会再连累尚美,也无需顾虑别人的眼光。 他觉得自己一身轻松,当他兴冲冲的去总监办公室找杨琼的时候,发现门锁着,人没在。 石涛掏出手机,给杨琼打电话,竟然关机。 石涛回了办公室,李处长找到他,说道:“杨琼辞职了,做岗位变动的时候,别忘了。” 石涛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李处长答道:“昨天,昨天你不是没来吗?” 石涛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心想,杨琼辞职应该跟他说一声的,怎么就这么悄没声的走了呢? 石涛闷闷的抽烟,想着心事。过了会儿,取出纸笔,也写了一份辞呈。 打开电脑,给杨琼做了岗位变动,同时也给自己做了岗位变动。他也要离开了,做好最后一项工作。 当他把辞呈交到李处长手里的时候,李处长很惊讶,自然是一番挽留,但石涛去意已决。 办完离厂手续,石涛到出纳室找了尚美。 把尚美叫到会客室,这里没有其他人,他想单独给尚美交代一下。 “我要走了,房子你先住着,你的东西也不需要收拾。” 尚美的眼圈有点儿红,回娘家去住,实际上是很别扭的。父母住的是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她咋天晚上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的。 尚美或许还抱着一丝幻想,见石涛如此说,竟然答应了。 石涛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之后,便回办公室收拾了个人物品。 走出厂门,石涛坐公交回了海市。 他又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杨琼乡下的老家。 让他意外的是,杨琼家的门锁着。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看到了邻家的马婶。 石涛是认识她的,便问道:“您知道杨叔叔和杨阿姨去哪儿了吗?” 马婶见是石涛,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你问我算问对了,今天早上两个人去县城了,说是要到闺女那里去住。” 石涛虽然听杨琼说过,但是不知道杨琼的确切住址。幸好马婶去过,便将详细地址告诉了石涛。 石涛马不停蹄,风风火火的骑着车子回了县城,找到了杨琼的家,也就是之前牛毅的那套房子。 杨母一开门,见是石涛,只说了句“进来吧。“便向屋里走去。 杨母没说话,递给石涛一封信。 石涛一看,是杨琼写的,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快速的看了一遍。 石涛: 我知道你会找来,我希望你到此为止吧。我们之间结束了。我走了,离开了海市,不要找我。 你有你的家庭,有你的生活。尚美是爱你的,不要辜负她。 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感谢你让我拥有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我只有离开你,你才能够幸福。 忘了我吧! 杨琼 等石涛看完信,杨母才说道:“她昨天回家,就说让我们到这里来住,说是给她看家,她要到外地去工作。” 杨母说着话,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 “她还说,如果你要来的话,就把这封信给你。” 石涛的眼圈儿也湿润了起来,看看杨母,问道:“你们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具体的地方她没有说,她说也许是沪城,也许是浙京,反正就是上南方去了。她说安顿好了之后,过些日子会接我们去的。” 杨父在一边沙发上坐着,只是低头抽他的烟,一声不吭。 石涛离开杨家,骑车回了自己的家。 取出行李包,打点行李,找齐相关证件。 当他看到他的相册的时候,把杨琼的那一本放进了行李包里。陈茜的那两本重新又放回了抽屉里。 把他的羊腿刀抽出来端详了一番之后,与陈茜的相册放到了一起。 石涛去了火车站,毅然决然的南下了,去找他的真爱去了。 茫茫人海,他将去哪里寻找杨琼? 殊不知,真爱难觅! 石涛走后,尚美还真就搬回来住了。 或许是剩下自己孤零零的,她感到郁闷和失落,总觉得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呕吐。 终于忍不住了,便到了医院,然而检查的结果是尚美怀孕了!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